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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死我可以帮你。”丹赋圣提醒他。

“不不不!我不想!”司琛连忙收敛动作,“不过我不想好像也不行了。”

丹赋圣明白了:“我害了你。”司琛如今的身体和他师父紧密相关,如今这个身体里的七魄已经被炼化了,哪怕回归的魂灵就是司琛本人的,也会被排斥。

司琛的身体很快就要崩塌了。

“你都多大了,难不成你关着我师兄,把我送进看守所,是真想让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过完一生?”司琛笑了两声,“太天真了吧,这不像你啊。”

他脸侧的裂缝开始扩大,蔓延到他的鼻梁:“当年如果我不自己选择为了心中的道义牺牲的话,你还是会想尽办法让我皇兄杀了我,对吗?”

“嗯。”丹赋圣承认了。

“哈!你这个人真是……又凶残又天真的怪物。”司琛看向自己的手,“想让我死,又收集我的魂灵,期盼我能重生,怪虚伪的。”

“是吧,我也觉得挺虚伪。”丹赋圣看着司琛,“不然你先说说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帮你补一补?我琢磨过修补视频,方便面可以吗?”

司琛微笑:“丹赋圣你个王八蛋。”

“骂人就过分了啊。”丹赋圣也在笑。

司琛无奈摇了摇头:“其实我不该醒……其实我也没你想的那么无私,喂!你把耳朵捂起来干嘛!我在跟你交心!你这样好没礼貌!”

“抱歉,我总觉得你说完这些话之后就会凄惨地死去。”丹赋圣拒绝聆听。

司琛被气得肝疼。

不过他很快就缓过来了:“算了,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

知道,丹赋圣当然知道。

与其说司琛是个心怀苍生的好人,不如说他是个用心经营自己“心怀苍生”的演员。

司琛比他皇兄小了太多。

他的存在只是为了预防他师父和皇兄双双去世这种极小概率的事件。

皇室的人是纵容他的,毕竟他不像司封朗,他不是皇位的第一继承人。

他的天分也不如司封朗。

他是被忽略的那个。

在这种情况下,司琛下意识想让自己变得与众不同。

长辈们说他叛逆,说他脑子里想的都是些倒反天罡的东西,可长辈们没有阻止他。

司琛走上了另一条路。

而另一条路上,所有人都喜欢他。

他比他皇兄更好说话,更洒脱。

他有魔族的朋友,也有妖族的朋友。

但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而等遇到丹赋圣之后,他明白他少的是什么了。

他需要证明他的理念!他只要证明自己是对的,那么无论皇兄还是师父都会高看他一眼。

那时候的他却没明白,他的想法轻飘飘的,无法扎根在地。

他并不那么在乎魔族和妖族,他也不想杀了皇兄和师父独揽大权。

他就想让大家都称他一声“大善”,他想比皇兄和师父更厉害。

然后呢?

然后他好像就不是那个“备选方案”了,他是个超脱的,有眼光的高人。

多么……傲慢啊。

可想要入戏他就该睁开眼睛去看,他需要演得更像。

他交的朋友不能再是那些在人类国度里混出名堂的魔和妖,他要了解那些死地的魔。

可他睁开眼睛看到那些魔族和妖族后,他发现自己压根没有做好准备。

怎么会有那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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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混沌,无序,悲惨。

“因为魔天生就低人一等。”那个孩子坐在路边,他面颊消瘦,几乎成了个骷髅。

穿着便装的司琛试图插科打诨逗笑那孩子,但是那孩子只是冷眼看着他。

那是个逃出来的奴隶,他杀了自己的主人,最后差点被护卫抓到。

司琛救了他,因为司琛看出这孩子是个人族魔族的混血。

司琛想教会这孩子什么是尊严,想告诉他活着的意义。

他教了这孩子一年多,这孩子依旧刻薄,依旧不明礼。

在司琛振奋精神准备打持久战的时候,那孩子忽然问他。

“没有理由,不可以活着吗?”那个孩子的眼睛是凶悍的,但他从未攻击过司琛。

司琛被问懵了。

“我杀了他们就是为了活着,活着做什么我不知道。”那孩子垂下头,“我一定要找个理由才能活吗?”

“没有理由不可以吗?”

“我只是想活着,不行吗?”

那时的司琛恍然大悟,他猛拍那孩子的后背:“当然可以!活着不需要理由!”对啊,天生万物,谁都能活啊!

小孩都明白的道理!

他干嘛费劲巴拉地把自己那一套东西教给这孩子?

可后来司琛发现,自己想活是没有用的,还得看别人给不给你活的机会。

那个孩子死了,司琛不在的时候,她被人杀了。

说来好笑,司琛养着养着才发现不对劲,那孩子是个女孩儿。

她只是没吃过饱饭,个头没长,整个人瘦到了皮包骨。

司琛自以为是地拯救魔族,可他看到的从来都是自己,而不是那个孩子。

司琛搂着那个孩子的遗体走在长街上,敲锣打鼓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

谁家的女孩出嫁了,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说起来,只有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才买得起魔族和妖族的奴隶吧。

那个孩子是个混血,她的父亲又是哪方的豪强,她又是哪个高门大户的女儿呢?

那一瞬间,心魔骤生。

司琛捂住了那孩子的耳朵,好像这样她就听不到那刺耳的喜悦。

那时候司琛甚至想亮出自己庾国二皇子的身份,他想蛮不讲理地要求这对无辜的新人不准结婚,因为他要给他的女儿办一个隆重的丧礼!

他要给这孩子尊贵的身份!他要找出她的亲爹,让他跪在女孩的坟前日日夜夜磕头,直到磕死为止。

可司琛什么都没做。

活人的荣誉是无法给死人加冕的。

至于这孩子的生父,司琛要折磨这个混蛋,但他不能让这个王八蛋知道小孩的存在。

小孩已经走了,平白在这畜生心里受骂不值得。

司琛埋葬了那个孩子,他去找这孩子的父亲,结果那个男人早就死了,死在了同僚的倾轧之下。

甚至那天他偶然遇见的新嫁娘,在短短六十多年的人生里,快乐的日子加起来甚至不到十年。

哈哈,也没比那个孩子好多少啊。

都在受苦,都在受苦!

啊,不对,那孩子更糟糕,她连受苦的资格都没有,她的生命被打断了。

人生很痛苦,但是那个孩子皮实,想活,不可以吗?

不可以,因为苦也是得让“人”来受的,魔没有资格。

心魔在司琛心里越扎越深,他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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