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杯敬为构建美好新世界付出惨痛代价的人们(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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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尔塔不是度假山庄,根本不存在什么私人病房,最接近的大概是给患有轻度精神病的囚犯提供的独立监禁室。我知道埃里希宁死也不会进去的,所以最终只能把他安排进一区的特殊病房,和恩斯特一块儿当室友。两人并排而躺,中间靠白色折叠屏障隔开,共享这间没有任何装饰,通体白色的牢笼。

我和埃里希都有点认不出恩斯特了。他被长久的折磨和实验折磨的面目全非,头发比过去长,松散垂下,遮住眼睛和半张脸,洁净却缺乏光泽,与其说是金色不如说是稻草色。颜色令人咂舌的小块淤青布满脸颊和唇边,证明那里曾长久的佩戴过强制开口器一类的工具。干裂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一点牙齿和口腔内侧破皮后红彤彤血淋淋的嫩肉。脸色惨白,好像血液只够维持心脏跳动,没法进入身体的其他部位,修长的脖子上有一道两指宽的红色伤痕,和胳膊脚踝的如出一辙,大概是皮质束缚带留下的印记。埃里希穿的是长袖长裤的蓝白纹病号服,他则是从后面解开的短袍,勉强遮羞,每天都被铐在床上动弹不得,只有早晚运动时间会被给予短暂站立的权力。

他瘦的没有人形,脸颊和眼眶深深凹陷,嘴唇干枯,骨头撑起皮肉活像个风筝。奇怪的是,恩斯特的皮肤虽然毫无血色,却没有太多伤痕,甚至可以说得上光滑细腻,似乎被精心呵护过,连以前的伤口也有很明显的处理痕迹。他的状况让我想起宣传照里首都地下室豢养的战俘--要不级别很高部长,市长和上校往上,要不就是漂亮优雅又贵气,个个都跟舒勒一样。他们都很健康,至少生理上很健康,皮肤洁净富有弹性,身材匀称,从指甲到肛门都弄的一丝不苟。“武装到牙齿,我看是清洁到屁眼儿吧。”谢瓦尔德评价,丝毫不在意佩什正跪在在一旁拿着小刷子给她刷军靴。佩什在莱勒诺夫的安排下和儿子通了一次电话。两边安排军官监听,全程十五分钟,所有对话都被记录下来。刚开始两人还能勉强保持冷静,较为体面的寒暄,不断向对方重复:“我过得很好,不要担心,你一定照顾好自己”。十五分钟太长了,他们翻来覆去说同样的话,甚至出现短暂的沉默,只是静静聆听对方的呼吸,小心翼翼避开房间里的大象。

“你一直都很勇敢,你和你的弟弟,你们都很勇敢,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们的母亲,你们会是我的骄傲。”佩什的眼泪顺着皮肉松弛的脸颊流下,嘴角强行拉出笑脸,“你离开我的时候还是个孩子,现在已经是个男人啦。”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只有模糊的杂音,过了半晌才传来一声巨大的抽泣。“我受不了了,爸爸,”像很多时髦的富家子弟一样,他更习惯于用“爸爸”而不是“父亲”,“我受不了了,我不想活了,我不能再这样活着了。救救我,求你了,爸爸,救救我,我真的要烂掉了,我真的烂掉了。。”

佩什的心都要碎了,只能反过来哀求他撑下去:“你真的要这么残忍么?我只剩下你了,我只剩下你了!我祈求你,别夺走一个父亲在这个世上最后的寄托,别带走我的儿子!”佩什断断续续又说了很多,说他们以前的猎鹰和猎犬还在,马也是。他说只要活下去就能回到过去,他不会停止努力为他争取假释。

“可我再也不能打猎了。”埃尔温·佩什号啕大哭,喊的声嘶力竭。“再也不能了!”

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只是啜泣,佩什紧握话筒,手指发白,咬着后牙,浑身都在用劲儿发抖,泪水流个不停。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忽然开口,字斟句酌,声音都有点虚弱:答应我,埃尔温。”

埃尔温没说话,偶尔抽噎,“我不能答应你,爸爸,别这样。”

“答应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你来我往说了半天,好不容易那边有松口的意思了,电铃响起,伊格洛夫把记录本咔一下关上,面无表情地挂断通话。“时间到,双手抱头,离开座位。”

“不!不!不!”

佩什瞬间像童话故事里的疯子发现黄金在太阳升起后变成稻草一样尖叫,“给我十秒钟,十秒钟!为什么不能给我十秒!为什么不准我说完那句话!把埃尔温带回来!我要他保证我!”他闹得太厉害,不得不被注射镇定剂后拖走,直到两天后才重新出现在瓦尔塔,脸上又恢复了那副谄媚恭敬的笑容。他听到谢瓦尔德说“清洁到屁眼”时眨了眨眼睛,呼吸停滞了刹那,接着刷鞋,面无表情。

我一直以为埃尔温状态会非常糟糕,“烂掉了”,可事实并非如此。我看过他近期照片,除了双眼无神外没太多问题,体型也很健康。贝卡解释说是因为首都那些读书人都很挑剔,喜欢他们保持过去高高在上的贵族样子。“你能相信么?她们还会跟他们聊天,聊战术,聊文学,聊艺术和历史,跟那些卡扎罗斯阉货!”卡季卡则从医学的角度补充说身体健康可以延长使用周期和使用体验,这么做是极其合理的。她本人也是“科学使用理念“的贯彻者。她和里克特目前研究的内容需要精液,但大部分都没能通过筛选。为了提高质量,卡季卡在经过严谨的排查后选出二十个潜在实验对象,单独关押于一区,生活作息相当有规律,十点熄灯,七点起床,中间午休一小时,甚至有一个单独的小操场给他们进行每天两小时的运动。他们吃的也不错,每天都有烤奶酪,煮鸡蛋,各色肉类水果和蔬菜什锦,食谱全都有卡季卡精心挑选也因此全都没什么味道。然而优越条件代价高昂,他们不用担心被要求提供服务同时也不被允许手淫,每两周都会有一到两天被捆在无菌室的架子上提取精液,而这个过程远没有听上去那么色情。卡季卡不希望性欲玷污实验的严肃性,于是通过电击剥夺囚犯的快感,保证只有疼痛和尖叫。卡季卡很注意分寸,从不造成太多伤害,更不会虐待成性,无缘体罚,但一区在瓦尔塔的名声始终堪比地狱。

恩斯特就很像那些人,外观没有太多损害,但是里面已经粉碎的一塌糊涂。他不再像恩斯特绝非因为外在变化,而是某种更彻底的转换。好像他不是在过去的基础上一点点重塑,而是曾被完全摧毁,被雷电轰为齑粉,接着在废墟上又建立了一个新的人格。这具身体里的灵魂被换掉了,拥有记忆却没有情感,与其说是迟钝不如说是冷漠。他没有疯也没有傻,相信我,我见过太多被折磨的失去神智或是接受过性格转变手术的人,而恩斯特并非其中之一,他的眼神是理智的,甚至更胜从前。

他和埃里希一样,四肢与床架相连,脖子上挂着手铐钥匙,忍受坦达罗斯的酷刑,自由和尊严近在咫尺却触不可及,只能终日像个自带餐具的圣诞烤肉一样躺在床上等待被吞食。他不跟埃里希讲话,不知是因为呼吸器和口塞的折磨还是因为主观意义上的不愿意。他甚至没有认可埃里希的存在,好像压根不知道自己房间里又多住了一个人。这让埃里希痛苦不堪。起初他非常害怕恩斯特对自己的境况冷嘲热讽,被推进房间时也有被子蒙住脸,一动不动。等拉起屏风,埃里希一把掀开被子,自欺欺人地低声质问我是不是故意要这么羞辱他。很快他意识到恩斯特根本不在乎他,房间的那边除了呼吸和偶尔的咳嗽一点声音也没有。于是埃里希将寂静翻译成终极侮辱:约阿希姆·恩斯特上校已经不屑于和他这个懦夫交流了。这几乎是卡扎罗斯军校盛行的决斗文化的延续,在想要征服甚至杀死对手的同时对对方保持绝对的尊重。接受或是被提出决斗,证明双方是平等。这也是为什么女人,平民,甚至米加斯人和帕罗亚人很少被允许参与决斗---死亡是独属于中产阶级以上男人的终极荣誉。

因此,对于埃里希的心思,我总是用同样的话回复:“如果这么想被羞辱,我大可以满足你这个变态的受虐狂!”

在恩斯特死一般沉寂的衬托下,埃里希矫情的生龙活虎。他不跟我说话,总是给我一个背影装睡,强行扭过来也满脸怒气,生怕我不知道他还在埋怨。“红十字会的人在外面么?“埃里希总是嘲讽。一来二去,我也很快失去了耐心。如果不是因为恩斯特的表演,谁知道他会不会主动配合进食。

那是第二天的中午,卡季卡和里克特推着一个半人高铁推车走进房间,后面还跟着两个配手枪的军官,脸上有片粗糙疤痕的马特辽娜·皮门诺夫和喜欢啃指甲,刚晋升成上士的索菲亚·哥利甘。哥利甘是她战争期间的绰号,意为母鸽,她是帕罗亚人里最好的通讯兵,从七岁就开始为游击队和反抗组织传递情报,于是战争结束后索性用绰号取代原本姓氏福特萨娃。她能流利且毫无口音的说不下六种语言,对于混血来说也算非常稀奇。马特辽娜则是帕洛亚第四场屠杀的幸存者,在目睹父亲和三个哥哥被恩斯特陆续吊死后,她与母亲和两个姐妹一起,同其他妇女儿童一起被驱赶进教堂。在门窗钉死的密闭空间,曾在教堂工作的母亲率先意识到她们会被活活烧死,于是在最后关头将身型尚小的她和襁褓中的妹妹挤进平常用于倒秽物的通道推了。马特辽娜不敢完全出去,在那里呆了整整一天,等待恩斯特的部队离开后才敢出去。三天后,莫利波佳找到了筋疲力竭,疯狂挖掘坟墓的马特辽娜,九岁的她已经埋葬了七个人。因为无法确定哪一个才是母亲和姐姐,她无法停下,只能凭命让所有人安眠。她气力不足,那些坑很浅,甚至能隐约看到脚趾和头发。莫利伯佳和她的姑娘们帮助她把坑挖深,重新安葬。马特辽娜挖的最后一个坑满是鲜血,虎口都裂开,那是最小的坑,给她的妹妹塔玛拉,一个七个月大的女孩。谢瓦尔德告诉我没有什么比婴儿的尸体更让人害怕悲伤,那简直是邪恶的亵渎,叫人无法不恐惧痛心。在第一次巴列基上,卡季卡担心她会讨厌火焰,提出取消烤肉环节,却被马特辽娜轻描淡写的拒绝,唯一的要求是她要亲自挑选来服务的战俘。恩斯特的副官海因茨·布尔迈斯特,皮肤被晒的褐苍苍的英俊男人,比他的主子忧郁点,但同样傲慢,穿军装很漂亮,脱了帽子就显得有点普通颓废。宴会进行到一半儿,马特辽娜起身把位子让给布尔迈斯特,请他也吃一点烤肉。马特辽娜一眼就认出了布尔迈斯特,布尔迈斯特却始终没想起马特辽娜,尽管她曾出席庭审指认他们。大约是证人太多,而这些卡扎罗斯人则认定这是无力回天的表演审判,压根懒得注意那些从自己手下侥幸逃生的受害者。

“烤肉好吃么?”马特辽娜平静地问,半靠在沙发上翘着一条腿,阴沉的望着他,眼睛里满是疲惫的仇恨,边问边把戒指从指根挪到关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布尔迈斯特忙着大快朵颐,点了点头。

“哈。”她疑惑地扬了扬眉毛,语气依然缓和,“我还以为闻过烧焦的人肉味儿之后就不会想吃烤肉了。”

布尔迈斯特抬起头,在看到马特辽娜眼睛的那一刻弄清了自己的境地。他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一拳打倒在地,满脸是血的绑在椅子上苦苦哀求。他说自己只是在服从命令,因为害怕恩斯特才不得不这么做。命令就是命令。他撕心裂肺的哀嚎,马特辽娜一句没听,在哀嚎和惨叫中用刀从他大腿上割下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肉,烤熟后逼着布尔迈斯特吞下,接着用烧红的铁块按在伤口处止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香气和糊味儿,我们被震撼的说不出话,目瞪口呆的看着布尔迈斯特又是干呕又是尖叫。她不准他一口吞下,必须要细细咀嚼,不然下一块被割掉的肉就是舌头。布尔迈斯特疼的死去活来,满口鲜血,期间昏迷了好几次又被剧痛唤醒。马特辽娜重复这个流程,平静的询问他是否记得自己村庄的名字。他猜了很久,答案离谱到好笑,有的很明显是胡编乱造,只记得模糊发音。情有可原,恩斯特在每个村子里的行动都是一样的,搜查游击队员,绞死全村男人,然后将剩下的村民集中在最大的木质房子里烧死。节约,一个恩斯特的部下在审讯中解释道,他们不想在帕罗亚蛀虫身上浪费子弹,连汽油都是用从村子里收缴的。他们占领帕罗亚地区时一个村子一个村子搜,每天如此。马特辽娜所有认识的人被屠杀的那一天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普通周四。布尔迈斯特在医院躺了很久,最近才转进普通牢房。如果不是他父亲的黄金,布尔迈斯特一定会死在牢房里的。为了偿还养病期间所使用的海量抗生素,可怜的老布尔迈斯特不得不把房子抵押给代理政府当安置房,自己则搬到楼下的仆人间,为新入住的米加斯军官服务。

“赫塔·恰尔洛夫。”马特辽娜用口音很重的米加斯语一字一顿费力的说:“早安,我今天很好,你,不,您好嘛?”

我摆了摆手,用帕罗亚语回道:“我过得很好,马特辽娜·皮门诺夫,您呢?”

她有点失落的望着我,又看了看索菲雅。索菲雅做了个稍等的手势:“马特辽娜希望您能和她用米嘉斯语交流,她想多加练习。”

“啊,抱歉抱歉,我过得很好,您过的如何。”

马特辽娜满是雀斑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还行,还行,比....比昨天更好,没有最....最好的那天好。”她磕磕巴巴地回答,说“还行,还行”的时候下意识的耸了耸肩,和伊格洛夫的动作如出一辙。看来昨天我副官的米嘉斯语小课堂在学比较级和最高级。

“您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来这里喂他。”马特辽娜瞥了一眼恩斯特,面无表情,“喂很多很多,让他强壮再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需要我回避么?”我转头询问一直满脸欣慰的卡季卡,她笑迷迷的摇摇头,冲索菲娅眨动眼睛。后者刚脱下外套,正在挽起袖子,露出肌肉发达,纹着我这辈子见过最幼稚纹身的小臂--一个像人一样站在树枝上打电话的鸽子,全身军装,还别了手枪。下面写着黑色的帕罗亚语:“安静!我在跟蝙蝠少校通话”。“不用,您留下吧,没啥不能见人的。”索菲娅抓了抓后背,“再说了,那个敏思基老蠢货正搁楼下晃悠呢,你可不想撞见他。”

“敏思基不上楼,他会....呃....呃...”马特辽娜弯下腰,做了个掏喉咙的姿势。”

“吐出来?”我说。

“是的,是的,吐-出-来。”

卡季卡拍拍手,朗声说:“好啦!我亲爱的女士们,先生,”她冲里克特点点头,“我们开始吧。如果你愿意,我最可爱的赫塔,能帮我移开屏风么。”

她们把铁推车推到原来屏风的位置,也就是埃里希和恩斯特的床之间,开始带消毒手套。在她们准备期间,我背对病床,用掐肚子的粗暴方式把闭眼假寐的埃里希弄醒:“别装睡了,起来给我让个位子坐。”

“天啊。”他带着哭腔哼唧着一点点支起身子。我解开手铐,靠着枕头坐下。我让埃里希,或者说强迫埃里希依偎在我怀里,裹着被子,脊背温暖的贴在我胸口。埃里希又开始闹脾气,他不想跟我这么亲密,毕竟躺在敌人怀里装大义凌然实在没什么说服力。我毫不在意,专心低头嗅他的脖子:“你闻起来不错,金缕梅水的味道很适合你。”

埃里希挣扎着想要坐正,动静儿引起里克特的注意。他很快的瞟了一眼我们,眼神在埃里希的身上黏了片刻,似乎是认出了他,又或者是惊讶在这儿见到他。埃里希这下彻底不敢动了,咬着手指关节发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他低声抽泣,胸腔剧烈的抖动,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你被俘虏的时候也是这个味道么,埃里希?真是个病美人儿。”我贴着他的耳朵问:“嗯?你闻起来这么香,她们怎么忍得住的?你是不是已经被操过了?”

埃里希气得浑身发抖,单薄的身体在我的怀里越来越像只害怕的动物幼崽,哆嗦不停。“嘘,嘘,”我抚摸他的头发和脖颈,紧紧将他抱住,单手压在那双裸露在被子外的胳膊上,轻声安抚:“不要发出声音,你看,她们俩都是红色管弦乐团的,你不会想引起她们注意,是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恨你。”他又重复了一遍,“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了。”

“胡说。”我把手伸进被子里,掌心压住他的肚脐。“杀了你咱们得错过多少有趣儿的东西?”

“现在时间二十三日中午十二点二十一分,”卡季卡说,“第三次手术后,实验对象状态.....”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如果我可以麻烦您。”

里克特俯下身,带着手套的手撑开恩斯特的眼皮,用小手电筒照射。“实验对象状态良好,面对刺激反应正常。请把眼睛转一下,”里克特说,“接受指令反应正常,建议开始喂食。”他娴熟的像在念背的滚瓜烂熟的祷告词,对新身份适应得很快,毫不在意受折磨的实验对象是曾经的英雄恩斯特。

听到“喂食”两个字,恩斯特浑身紧绷,手背和脸颊青筋暴起,恐惧的睁大眼睛,下意识的小幅度摇头。

“你今天打算配合么,约亨?”马特辽娜狞笑着问,“我猜不会。卡扎罗斯的军人绝不求饶、对不对。”

她们为恩斯特解开手铐,半搀扶半押解的将他转移到一张有软垫和束缚带的椅子上,重新捆好。马特辽娜把皮扣拉得非常紧,疼的男人手指一张一合,指甲都发白了。恩斯特没穿内衣,因为双腿被强行分开,隐私部位若隐若现,随着轮椅方向转动露出细长的软胶导尿管。

埃里希呻吟了一声,轻轻扭动。我心不在焉的吻了吻他的额头以示鼓励,接着专心致志的观看眼前这出又专业又可怕的畸形秀。我忽然意识到恩斯特并没有带口塞,他随时都可以讥讽怒骂,却自始自终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只是满脸恐惧的哆嗦颤抖。除非卡季卡真的痛下杀手,拔了这个帝国之剑恼人的舌头,否则便只有一种解释:倨傲倔强的恩斯特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看,”我半真半假的宽慰埃里希,“被米加斯人吓哑巴的大英雄又多了一个。”

恩斯特被捆的结结实实,动弹不得,除去四肢外,下巴,额头,胸部,和小腿都被棕色的皮带紧紧压在椅子上,胸部肌肉的呼吸幅度越来越大,证明他恐惧的无以复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卡季卡拿出一杯颜色可疑的浓稠液体,视觉上就能传来奇异的味道。她举起液体,放在恩斯特微微扬起的头颅下面晃动,又端到他眼前展示。“今天的午餐由里克特先生亲自搭配的,主要成分包括牛奶,鸡肉,菠菜,胡萝卜,鸡蛋,橙子,黄瓜和芹菜。哦,在我忘记之前,”卡季卡轻轻拍了拍脑袋,回头对我说,“看我现在这记性,差点忘了重要的东西。”

她走向柜子,从里面拿出三个小瓶子,把里面的粉末分别倒入瓶子搅拌,好像在做很难吃的饼干糊。“维生素,钙,还有点别的。”她解释道,将浓稠液体交给里克特,请他帮忙稀释,自己则拿出两个防菌袋。

“大号的和中号的,想用哪个?”卡季卡站在恩斯特面前像一株挺拔的柳树,神采飞扬。“麻烦您帮我问问,马特辽娜。”

玛特辽娜敷衍的摸了摸恩斯特的脊椎,不假思索的回答:“他太瘦了,要吃多。大号吧,他要在长二十磅呢,在一个月内。”

“那么就用大号的吧。”

恩斯特呜咽一声,用力绷紧身体,接着向反方向挣扎,被士兵一把按住。马特辽娜单手控制住他的下巴,力气之大在苍白的脸颊上留下两个带血的指甲印。“嘘,嘘,”她从牙缝里挤出话语,“快点长胖,约亨,不然

强制喂食的软管很粗,比恩斯特的鼻腔更粗,插进去很长一截。鲜血从鼻腔汩汩流出,眼泪沾满脸颊。我以为已经到头了,但玛特辽娜还在不停往里推。恩斯特的嘴被鲜血糊成一片猩红,脚趾蜷缩,手指不断抓挠掌心下的皮垫。如果他可以尖叫现在一定会发出震耳欲聋的哀嚎,然而他只是张开嘴,尽可能的把嘴张大以此来缓解异物入侵体内的不适,因为喉咙被胶管填满而发出一点可以称之为人的声音。刚开始他完全无法呼吸,像被割开气管或是被卡住喉咙一样发出奇异的嗬嗬声。让我想起哮喘发作时的萨沙。

“血怎么这么多?”双手抱着恩斯特太阳穴的索菲亚皱着眉头问。

“我想玛特辽娜可能弄断了他的鼻软骨。”卡季卡轻松地说。“不过别担心,继续,你只是需要多练习,亲爱的。正好我可以教你们怎么紧急修复鼻软骨。”

因为无法呼吸和疼痛,恩斯特脸憋的通红,青筋暴起,濒临休克。里克特吞了口唾沫,摘下眼镜,脸色苍白,小心翼翼的问:“费多申科长官女士,我认为如果这样下去,”他字斟句酌,不知该如何描述恩斯特的身份,“患者的状况会影响到后期实验。我可否建议您插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您说的很对。”

卡季卡俯下身,左手按在恩斯特的肩膀上,右手握住他的手背:“约亨,不要害怕,放松,注意力在我身上。跟着我的节奏,一,二,一,二,嘴保持张开,很好,很好,现在不舒服是因为没有完全插进去。我在帮助你,接着来,一,二,一,二,呼吸,慢慢来。很好,你做的很好。”

恩斯特的眼珠往右边转去,几乎是哀求的注视着卡季卡。生理性泪水流进嘴里,狼狈不堪的帝国之剑恩斯特上校紧握卡季卡的手,随着她的指挥呼吸。如果不知道两人的身份,这幅画面甚至有点温馨,卡季卡符合画报里对女性医疗工作者的所有幻想,美丽优雅,温柔而富有母性。恩斯特依然英俊,他看卡季卡的眼神非常复杂,有愤慨也有依赖,总归不愿她离开。埃里希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每当他被过分粗暴的抓着后脑的头发后入时,我总能在臂弯和枕头里找到一双泪盈盈的绿眼睛,同样委屈,同样绝望,恨我却不敢离开我。

等恩斯特脸上的红晕渐渐消失,卡季卡毫无留念的抽开手,示意索菲亚将液体倒入管内。恩斯特身体僵硬,安安静静的接受营养物质流入身体,时不时四肢抽搐一下,伸出舌头舔干嘴唇的鼻血,

“可以从鼻腔,喉咙,甚至肛门,但鼻腔是最方便的。”卡季卡自发解释道,“如果从喉咙的话可能会弄坏牙齿甚至引起肺炎,肛门的话,除了故意惩罚,一般不建议使用。”

我不同情恩斯特,但也有些唏嘘。强制喂食在首都监狱非常常见,那里的囚犯心高气傲,动不动就绝食抗议,不像瓦耳塔的战俘会为一片面包大打出手。恩斯特不得不习惯被各种器具侵犯身体的各个部位--如此看来强迫进食和强奸很像。在被橡胶管插入后,他便失去所有抵抗能力,只能任凭不明物质流入体内,可能是奶油,可能是酒精,甚至可能是各种骇人的药物。短短一刻钟对他来说度日如年,他不能尖叫,不能挣扎,什么都做不了,被剥夺作为人的最后一点尊严,成了被“工具化”的身体。为了保证液体流进正确的通道,光是呼吸这个简单的动作他就要费劲全部心思。恩斯特全神贯注,满脸绝望,如今他只是一个离家千里,落入敌人之手的年轻男人,孤立无援,惨遭野蛮的强迫喂食酷刑,每天三次,每次都冒着可能被呛死的风险。即便液体是盐酸且全都滑进他的肺里,他也无法求饶,只能坐在那里等待喂食结束。

“暴行,暴行,暴行。”埃里希哆哆嗦嗦的嗫嚅道,眼睛都湿了。想必看到同僚遭受如此毫无尊严的痛苦羞辱让他很不好受。

随着液体完全流进体内,卡季卡将鼻腔里还带着软管的恩斯特留在板凳上,开始收拾狼藉。

“他就这么呆着么?”我忍不住凑近观察恩斯特。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眼睛紧闭着呻吟,发出如哭诉一样的“呃,呃”声。金发湿透了,男人的额头全是汗珠,且没有一点血色。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又冷又潮。

“来吧,陪我们一起吃午餐。”卡季卡向我招手示意,“他至少要保持一个多小时这个姿势,不然他会故意吐出来引起肺炎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午餐吃的很不错,瓦尔塔军官餐厅依然是常见且份量充足的红菜汤,炖肉,面包,罐头水果沙拉和冷餐蔬菜。除此之外,玛特辽娜和索菲亚还带来了什锦香肠和沾肉的果酱。我们吃的好不快活,里克特本来应该和赫尔佐格等人在顾问餐厅吃饭,却被卡季卡挽留下来一起用餐。

里克特表现的非常恭顺谦卑,不断站起来端茶倒水,就差把食物喂到我们嘴边了。玛特辽娜态度不大好,当面用帕罗亚语称呼他是“瘦巴巴的老狗”。我不知道里克特能否听懂,他将情绪控制的很好,一如往常,不动声色,

为了照顾里克特,卡季卡不得不没话找话,强行引入一些他能参与的话题。

“您是鲁勒本人吧。”

“是的,长官。”里克特斯文缓慢的咀嚼,低眉顺目,嘴唇紧抿。

“我一直很想去鲁勒本。”卡季卡也有点尴尬,绞尽脑汁,在桌子下面踢我示意我问点别的。“我在书里经常看到作家描述那儿的湖。”

“是的,长官。确实很美。”

卡季卡快把我的小腿踢青了,一个劲儿清嗓子向我求助。说实话,我不太讨厌里克特,事实上我对他没有任何特殊感情,他只让我感觉无趣。他的一切都非常无趣,寡淡儒雅,神态呆板,让仍兴趣。我怎么也想不出东西来,只好问:“在瓦尔塔还适应么?”

“很好,长官,比以前好。”

碾死了也放不出屁的家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索菲亚忽然插进去:“你以前是不是在卡夏劳动营呆过?”

里克特切割的动作僵在原地,手抖不停,叉子摩擦盘子叮叮当当的响起来。他恐惧的瞪大眼睛,轻轻点头。“是的。”

“娘咧!”索菲亚兴奋的大叫,“你就是那个里克特啊!”她激动的拍打玛特辽娜,“这就是“好的先生”,塞蒙诺娃讲的你记不记得。”

原来里克特名声在外,在劳动营时就帮军官挑选合适的士兵去送去做“见不得人的勾当”。每当那些小伙子心焦如焚的问他到底会发生什么,他就昧着良心紧握他的手告诉他:“一切都会好的。”因此得了这个外号。

被揭露如此不堪的过去,里克特有点挂不住面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也无法反驳。索菲亚兴致勃勃的介绍“好的先生”多么名声在外。里克特在卡夏的监区大多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没结过婚也没孩子,甚至第一次离开家人,好不容易从地狱一样的战场上逃出来,现在又进了真正的地狱,被吓得六神无主。劳动营战俘很多,管理也更粗暴,如果语言不通,不能及时理解指令的话轻则挨揍,重则当场击毙。在这种情况下,里克特仗着熟练的卡扎罗斯语,很快被选为监区长。其他囚犯无条件的依赖他,信任他,不假思索的听从他的安排,把他像父亲一样照料。事实上里克特也是这样许诺他们的,“为了活下去,我们必须形成一个新的家庭,为对方在地狱里提供依靠。”他甚至告诉他们他的三个儿子在伊纽瓦,他这么做是在执行上帝的旨意,用对亲人的方式对待邻人,如此他的孩子便也可被照料。囚犯因此对“父亲”深信不疑,知无不言,而里克特甚至没有孩子。他将“养子”的秘密全都和盘托出交给卡夏的军官,大到战争罪,冒名顶替,小到装病,偷拿食物,以此换取信任优待。然而其他囚犯也并不是蠢货,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被惩罚,殴打,甚至派去扫雷,发放拉瑙卡,大家开始起了疑心。失去价值的里克特很快沦为弃子,被拖上前往瓦尔塔的列车。

“里克特,来,站起来。”索菲特举杯,“我要敬你。帕罗亚的歌利甘不是最好的情报员,你才是啊。”

里克特强颜欢笑,顺从的站起来,一饮而尽。他喝的是热茶,却有点醉醺醺的模样。

饭后,索菲亚和玛特辽娜去找伊格洛夫和阿克西尼亚打球。我刷完牙后正好看到卡季卡在安慰情绪低落的里克特。“别想太多,”卡季卡身体前倾,全神贯注,“那都是以前了。现在你是一个不一样的人了。我们都值得第二次机会,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不信你问赫塔,赫塔,你说是不是?”

我耸耸肩,把没动过的牛奶,面包和香肠集中到一个盘子里,准备去找埃里希。“卡季卡,我先走啦,”我俯身吻了吻她的脸颊。

卡季卡勾着我的脖子站起来,嘴角挂着笑意,“急着去找你的小情人儿?要不要用我的搅拌机,很好消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怕他吐出来。亲爱的卡季卡,您知道么,我感到庆幸,咱们在农场里的时候你没有搅拌机。”

卡季卡笑着翻了个白眼,我的心在一瞬间被暖意灌满,忽然非常非常爱她。我的卡季卡终于会笑了,不是那种温柔里透着点苦涩,隐隐透出无法愈合伤痕的微笑,那种费多申科式的眼睛里永远忧郁哀伤的微笑。她才二十多啊,那么年轻美好的的姑娘,却已经看过无数死亡。她有很多很多爱,所以才这样痛苦。真好,现在她搂着我,我也紧紧把她抱在怀里,温暖消瘦的卡季卡,坚韧不拔的卡季卡,我们的心脏隔着胸腔亲吻。我好爱她调笑的模样,好像又回到那些肩并肩,手牵手入眠的夜晚。她开始笑了,卡季卡,我深爱的朋友,她像以前那样笑。

“我很爱你,你知道吧。”我郑重的告诉她,眼眶微微发红。

卡季卡笑容绽放,泪水滚落,“真是的,你又把我弄哭了。”她一边擦眼泪一边笑,“我也爱你,赫塔。不要哭了,”她用脸颊蹭干我满脸的泪水,“不要哭了,我们都在越来越好,我们正在一点点创造新世界。”

我特地绕了远路去找埃里希,故意绕着整个瓦尔塔走了一圈散心。操场上几个脱的只剩短袖短裤的年轻女兵打球打的热火朝天,被晒的发红的皮肤上沾满亮晶晶的汗水。伊格洛夫远远跟我问好,被某个我不认识的女孩气喘吁吁的扑倒在地。惹得阿克西尼亚哈哈大笑。谢瓦尔德弓着一条腿跟倒挂在单杠上荡秋千的柳德米拉聊天,后者不断做出一些高难度的体操姿势,露出肌肉饱满的腰腹和胳膊。一旁的贝卡叉开两条腿坐在椅子上,手舞足蹈的隔着窗户对打电话的柳鲍芙比比画画。我闭上眼睛,站在炽热的阳光下慢慢转圈,好像从不曾见过如此美丽的午后,我知道格略科在焦灼的等待我兑现诺言,我知道穆勒大概率正被公牛鲍曼殴打的满脸鲜血,我知道埃里希正饿着肚子守着鼻子里插了食管的恩斯特痛不欲生,我知道千百个卡扎罗斯男人被囚禁在身后的大楼里忍受难以想象的折磨,不断张开双腿满足想要进行一些午餐消遣的士兵,但我不在乎,我只想懒洋洋的趴在草地上和战友们一块儿,哪怕不聊天也行。

“赫塔!”我听到柳德米拉的声音,“你来给我们送吃的啦?来嘛?”她像蝙蝠一样张开双手呼唤我,身体轻盈地摆动。

新世界从卡季卡开始,如墨滴慢慢晕染,从瓦尔塔到拉瑙卡到米加斯。我们都是一滴墨水,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努力着色。“名为进步的病毒。”父亲这样称呼。然而我们不是病毒,我们是刺破土地的胚芽,是不驯服不甘心的生命。我们是普通的姑娘是普通的士兵,是注定要在废墟上重建历史的开拓者。

我走过去,躺下,在完全忘记埃里希之前麻烦拿着饭盒路过的士兵叫格略科给他送午餐。

我和埃里希还有很长的未来,没必要把这个完美的下午浪费。我要和“活人”呆在一起,和生机勃勃的战友分享岁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听说了么?”贝卡躺在我大腿上,嘴里叼着一朵柔软的紫色野花。

我不明所以地摇摇头。

“你没听说?”她意味深长的咧开嘴,伸手扒拉柳鲍芙,“你呢,你知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柳鲍芙一把夺过她唇上的野花,“故弄玄虚,斯米尔诺夫!”

柳德米拉在空中荡了两下,稳稳落在地上,和谢瓦尔德一起走过来,“是关于那个新来的么?”

“什么?什么?”我摇晃谢瓦尔德,“你们在说啥?”

“新来的联络员,你们跟她说过话么?”贝卡很明显有个刺激的故事要讲,但她偏要卖个关子,铺垫戏剧性,“那个卷发戴眼镜的,不是一起过来的。”

不久前,瓦尔塔被大规模扩张,集合了两个劳动营和一个政治营,变得简直像个小镇一样,有几人一间的士兵宿舍也有给军官和随军家属提供的公寓,甚至还有不少诸如餐厅,咖啡馆,图书馆,电影院和澡堂的娱乐场所。莱勒诺夫透露不久瓦耳塔可能要建一个保育园和学校当然,得和战俘的地方分的远远的,绝不能叫那些人把小孩儿吓坏。不少新来的士兵独自带着孩子,从几个月大的襁褓婴儿到即将进入青春期,扎着两个辫子的莽撞少女。她们有的父亲战死,有的本身就是遗腹子,有的嘛.......

女人能拥有孩子的方式很多,她们不说我们也不打探。二级准尉拉夫莲季·莫拉耶夫倒是开诚布公地告诉我们她半岁不到的女儿的父亲是个卡扎罗斯战俘,干净听话又养眼。同时名义上的父亲正抱着打瞌睡的孩子在房间走来走去焦头烂额,想快点把她哄睡了去做家务。“长官,我忏悔,我的思想不坚定,被这个小浪货给迷住了。”她调侃的拍打男人的臀部,“我是少数,其她人有了孩子就把男人甩了,或者去找个别的换换口味。只有我一直把他带在身边。没办法,谁叫他给了我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阿卡迪亚·莫拉耶夫确实漂亮的像个洋娃娃,嘴唇又红又润,眼睛和她父亲一样是明亮清澈的蓝色,却遗传了母亲的嘴和鼻子,以及醒目的乌黑卷发。卡季卡伸出手指逗弄,被她一把抓住。婴儿发出咯咯笑声,兴奋不已,看来也遗传了她母亲爽朗的性格。

然而对于单身母亲怎么办?母亲如果在工作,孩子该由谁来照看?起初她们让大一点儿的孩子带小一点儿的孩子,或是轮流休假充当保育员,少数几个年纪较长的男军官的妻子还主动提出在家里开办义务托儿所,但房子太小,人数太多,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政策鼓励女性积极就业,在由政府控制统一调控薪水的基础上,不论什么工种,从科学家,飞行员,到清洁工和花匠,女性每个月都可以拿到相当于工资百分之五十的补贴,之后在每生一个孩子的基础上加百分之十。介于战后人口缺失,米加斯提倡生育,除了带薪产假,公立托儿所,工资补贴外还专门更新法律,禁止对单身女性生育的羞辱和偏见以及堕胎去罪化。

敏思基对此的解释是:“如果不让女人工作,她们就会到处乱晃,祖国正是欣欣向荣重建之时,怎么能容许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行为。到处窜的年轻女人是不稳定因素,没有工作的她们陷入贫穷,很快就会做起皮肉生意,想过去占领起和海港的妓女一样,毁了这个社会好不容易修复了一点的道德。至于为什么要开清楚对单身女性的生育歧视呢,敏思基再次将它翻译成对社会道德的保护。“有的女人,很好的姑娘,在正常情况下绝不会忍心这么做的姑娘,在战争期间被残忍的强暴,可怜的孩子,她不敢带着敌人的血脉活下去?为了对祖国的忠诚和对母亲教导的虔诚,她选择放弃他,这样的行为是绝对不该被惩罚的。当然,有些格外勇敢的女人,她有信心把孩子养大,她很聪明,知道血脉不重要,孩子在她的教育下可以成为一个体面尽责的米加斯公民。她愿意为祖国的未来承担风险,这样的英雄,我们怎么不抛弃?更何况,我相信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好女人在体会到当母亲的骄傲和荣誉后,会满怀期待的和宽容的丈夫一起迎接新的生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鲍芙说他讲的话是可以填满整个拉瑙卡厕所的大便。

敏思基脑子里的女人像个空虚的圣洁幻影,她勇敢勤劳,贞洁诚实,同时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但她没有脑子,从不为自己思考,只知道丈夫,孩子和国家,无时无刻不在努力满足外界对自己的所有期待。这些政策,至少我们希望,只有一个目的:女人有选择的权利。我们是拥有无限潜力的生命,绝不仅仅是下一代的载体。我野心勃勃,坚韧勇敢的祖国母亲需要新生命,但她同样需要她的女儿们的信任和爱。我们是未来的缔造者,不是旁观者。我们曾站在卫国的最前方,如今也不会像过去画报里宣传的那样,甘心站在丈夫和儿子身后,满脸欣慰的目送他们走进属于我们的明天。

目前来看一切都很不错,不仅重建速度和质量达到预期,女性就业率达到百分之七十四以农牧业为主的边远地区女性暂时未被记入其中。连生育率也超过目标百分之十二。卡季卡感慨说短短三十多年前,女性就业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四,且不能参与大多数工作。就连少数几个像她这样的女医生薪水也不过男人的四分之一,甚至八分之一。

“战争凝结的姐妹会”,女性史学家将这样称呼我们。而敏思基敬重的国立大学历史教授则会酸涩的讽刺我们为“战争投机者”。

说回到瓦尔塔扩张。拉瑙卡和周边城市一共大大小小五个改造中心。分别是洛兹劳动营,莱维夫劳动营,第三政治改造中心,瓦尔塔,和一个我老是记不住名字的少年矫正院。为了方便管理,在其他城市的重建工作完成的七七八八之后,政府开始逐渐将战俘遣送到瓦耳塔里。这样的规定蕴含着若有若无,甚至带着诗意的残忍。他们不断地工作,把生命倾注在米加斯的土地上,却离故乡越来越远。我们从不曾许诺任何事儿,大多数人甚至还没服够他刑期的十分之一,随着大部队北迁,一场绝望悲哀的死亡长征开始上演。

他们排成四列,因为天气越来越冷被特许在囚服外裹上洗的破烂的军装,幸运儿甚至能弄到一块儿布裹住脸,御寒也遮羞。米加斯的军官骑马,机动部队搬出摩托和装甲车,甚至还有四辆坦克,像仪仗队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向瓦耳塔。根据礼仪手册上要求,排头的是礼仪官,军乐队和执旗手,紧随其后的指挥官骑在马上,闪亮的军靴咔哒作响。通常一个监狱部队会有三到四面旗帜,分别是米加斯国旗,监狱指挥官的部队旗帜,拉瑙卡地方旗帜和某个打败过这些俘虏的军队旗帜。负责押送的军官用鹰隼的眼睛紧紧盯住部队里每一个战俘,时不时用鞭子在空气中打出音暴。这是一场胜利庆典,路边挤满围观的群众,孩子骑在母亲脖子上翘首以盼,人们甚至会随着音乐打拍子,急不可耐的想从侵略者如今狼狈的模样里寻点乐子。第三政治改造营喜欢收藏老旧版画的政治委员纳敏·丘里耶娃甚至别出心裁的将一个中年战俘拴在马边游街示众。他是个孱弱的蓝眼睛男人,金发白了大半儿,头低垂,下巴顶着胸口,双手和脖子被铁链连在一起,被迫保持着半举手的姿势,因为赤足被磨出鲜血而步履蹒跚。男人的臀部光滑白皙,后背却布满累累鞭痕,连脚踝也带了重铐,比肤色略深的疲软阴茎随着动作在两腿间毫无气派的晃动,像被绞死的宪兵尸体--和所有政治犯一样,他也被割去包皮。战俘两腿和胸口脊背一片污秽,有尿液也有愤怒的路人投掷的泥巴,在血的助力下凝结成可悲的痕迹。这场游行对他来说一定分外耻辱,因为他始终保持着双手张开的姿势,笨拙地想用修长的手指遮住自己的面孔。然而镣铐太紧,他只能寄希望于被留到颧骨的刘海和因此努力把头低下去,即便项圈会叫他窒息充血。丘里耶娃很懂如何满足民众的期待。她让马走得很慢,时不时用力一拽,让囚犯猝不及防的仰起头,痛苦地向前倾。这一戏剧化的举动不仅引起民众的喝彩,还满足了拉瑙卡地方日报记者瓦西里·尼诺夫先生贪婪的镜头。他抓拍到囚犯完整的,写满痛苦的脸,占据大半个报纸版面,配文则是一个巧妙的双关“小看米加斯的路德维希·温特输的脸底裤都不剩”。卡扎罗斯的温特长官大人曾在占领期间担任了数年的拉瑙卡执行市长,凭借那张优雅漂亮的脸和好大喜功的恼人个性引起诸多不满。他最有名的照片大约是在初来拉瑙卡冬天,他像好战的公爵一样披着昂贵的毛皮大衣,上面缀满镶有宝石的珐琅徽章,胸前斜挂着一条花纹繁琐的蓝色绶带。身下的黑色的坐骑也被打扮成差不多的模样,笼头上装点蓝色缎带,黑色毛皮油光水滑,和从两侧垂下的军靴融为一体。“玩偶市长”,拉瑙卡人私下里讽刺他。那时的温特风光无限,要求整个拉瑙卡的居民都被驱赶到路边,在瑟瑟寒风中欢迎他们新的主人。现在他走在同样的路上,只是换了身份,再也无法抬起头用下巴看人,而是如丧家之犬一样夹起尾巴,冻的鼻涕都要流到嘴唇。

没有什么比看到敌人的惨状更让人确定自己的胜利了。我想这就是大多死刑判决都在把战犯吓尿之后被改成终身监禁的原因,他们要成为活的丰碑和纪念,关于战俘的每一条消息消息都是打在卡扎罗斯脊背上响亮的鞭子和送给米加斯的喝彩。我们赢了,彻彻底底的赢了,纵是伤痕累累,也让对方付出惨痛代价。诚然,敏思基那样的和平主义者,自由主义者或人道主义者会质疑我们的做法,认为我们实在太过残忍。然而就像敏思基从不考虑自己丰厚的薪水到底从何而来一样,大多是反对者在意识到战俘作为免费劳动力到底能为经济复苏做吃怎样的贡献后都会选择沉默。眼下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有两个问题,一,该如何让劳动力变成“可持续发展的劳动力”。二,如何保证他们永远不会反抗。

海因里希·莫里茨将军同样得到了不容小觑的展示平台。在一众卡扎罗斯军官里他长相并不突出,只是个削肩膀的瘦小黑发男人,几乎被厚重的冬季制服淹没,除了那双锐利的蓝眼睛,比起将军更像职员或是教师。不难想象在军国思想和男性主导的卡扎罗斯他所遭受的调侃。就像女人为了得到认可不得不付出男人数倍的努力,莫里茨为了弥补自己“不够阳刚”的外貌,必须比其他人在战术上更加极端。他从不退却,直接处死逃兵,即便敌方有压倒性的优势也下令残余部队顶着炮火冲锋,用手枪跟坦克对抗,甚至多次指示部下进行自杀式袭击。这种疯狂的作风另埃里希也不得不在敬佩之余感叹还好没直接在莫里茨的指挥下工作。他没什么架子,是个彻头彻尾的结果主义者,比起埃里希更像恩斯特,认为军容军纪都是其次,重点是胜利。“托特豪瑟的赌徒”,在成功奇袭拉瑙卡后,莫里茨赢得了这个半是夸赞半是调侃的绰号。他是那样的忠心耿耿,如果不是因为副官的临时反水,一定会以身殉国。谢瓦尔德绘声绘色的告诉我们他是怎样嘴里塞着手帕,双手双脚被铁丝和麻绳捆的结结实实,塞进麻袋里像包货物一样被投降的副官丢进指挥部。米加斯的军人没有第一时间给他解开,而是任由他被折磨的小便失禁,肌肉筋挛,濒临截肢才大发慈悲的松绑。他因此落下不良于行的毛病,更显凄楚。为了方便运输,当然也为了羞辱这个落到自己手里的敌人,士兵们给莫里茨找来一个狼犬的笼子,里面铺了稻草破棉被。莫里茨无法站直或躺下,只能依笼而坐,用棉被围住伤腿,萎靡不振的随着木架医疗车的颠簸左右晃动,直到头发被雪水打湿开始发卷。

我有时会好奇当初同样残疾的埃里希是不是也被帕罗亚的姑娘们用同样的方式摆弄的。我从未问过埃里希或是穆勒,只是暗示谢瓦尔德和我分享。她告诉我被轮奸后的穆勒如何安慰痛不欲生的长官,毫无说服力的劝慰埃里希不需要为他担心。从谢瓦尔德口中我确认穆勒撒谎了,光是红色管弦乐团里操过他的女人就不止十一个。在军需车的斗篷下,和几个被俘虏的军医一起,穆勒每晚为敌人张开双腿或是撅起屁股。谢瓦尔德描绘出的押送场景凄惨又淫乱,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几个一丝不挂,只在肩上披外套的战俘步履蹒跚的穿梭于帐篷之前,不断重复着跪下和翻身的姿势。帕罗亚人用鞭子和手枪戳弄他们柔软的身体,很快战俘就不再反抗,开始呆滞的扮演起军伎和发泄品的角色。他们的脸在强奸时被按下去,有泥土也有干涸的血沫,眼睑下方却有两道被泪水冲刷干净的白色纹路,一直延伸到唇边。尊严和荣誉没有任何意义,战俘唯一需要的是食物,香烟和残酒。只有穆勒,他无所不用其极,主动和其他战俘做爱来给军官取乐,一切只为保护长官的清白。每天早晚他都会去探望被囚禁在医疗车里的埃里希,给他带去珍惜的食物和能找到的最干净的水,努力帮埃里希维持整洁。埃里希挨过揍也挨过骂,但总归始终穿着裤子。而穆勒呢,金发蓝眼的美人儿穆勒,他在押送途中被彻底打破了,碎片围绕在埃里希四周,形成道仪式性的庇护圈。然而真正让埃里希免受轮奸厄运的原因是他的脸色实在过于难看,白的毫无血色,咳的衣领都是鲜血,谢瓦尔德一度怀疑他得了伤寒,应该被就地处死。如果不是穆勒用生命保证他只是虚弱,绝对没有传染病,且身居高位,死亡是帕罗亚人的损失,埃里希现在应该已经化成一摊白骨了。

“你为什么没自杀?”我经常这么问,目的是调情还是羞辱取决于我的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者伴随着衬衫下的亲吻和轻柔的喘息,他将握着书的手举到耳边,恍若举手投降,嘴唇依然紧抿,眼神却很慵懒的微眯,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因此我骑在他腰际。他似乎将这种青昵互动视为奖励--我善待他,近乎用尊重男人的方式尊重他,满足他的愿望,便可以偶尔尽情享用他的身体。“我为什么要自杀?”他坦然的回答,扬起下巴,流露出那个阶级的礼仪所能允许范围内的狡猾轻浮。“恰尔洛夫,我的生命就是一场对你的战斗。”

“哦?”我假装惊讶,按住他的喉结,“科莱茨少校阁下,您可要小心。我对待敌人觉不手软,”说着,我用指腹绕着他胸口的弹痕摩挲打转,“不信问问唯一一个从我手里逃脱的家伙。”

“我问过了。”埃里希扬起眉毛,讥讽的露出薄唇下的洁白牙齿,“他觉得自己“幸运”的不行呢。”

“他害怕么?”我顺着用第三人称称呼埃里希。

“当时也许有一点点,”埃里希说“一点点”这个词儿的时候舌头顶在齿间,像条耀武扬威的蛇一样嘶嘶震颤,“现在嘛,不太怕了。”

“为什么?”

“因为他发现米加斯第二方面军最好的狙击手恰尔洛夫中士是个喜欢吃巧克力的年轻女士,”埃里希说着无声无息的把手绕到我身后,似乎想抚摸我的脊背,一番纠结后他放弃了,故作自然的把翻到我大腿上的被子扯回原样,“睡觉蹬被子的那种。”

“所以呢?”我踹开被子,往下一滑,把埃里希拖成平躺的姿态,双手按住肩膀,完完全全的骑在他身上了。埃里希的喉结很快的滚动一下,灰绿色的沉静眸子里出现我的倒影。衬衫打开,他胸膛赤裸,皮肤散发出柔软的洁净气味,随着呼吸能看到锁骨的清晰轮廓。他的骨骼都让我着迷,这是和我截然不同的骨架,男人的骨架,却也是属于我的。卡扎罗斯培养了三十年的少校的身体是属于我的。

埃里希挑衅的莞尔一笑,眉毛抖动,“小姑娘伤害不了男人,这是生活常识。”

小姑娘当然能伤害男人,但他对这个谎言是如此的深信不疑,以至于在早期强奸过程中都会偶尔下意识尖叫警告,“你伤到我了,恰尔洛夫!你伤到我了!我的胳膊,我的脚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为什么不自杀”很快成了侮辱。我疯狂的虐待埃里希,直揍的他赤条条的躺在地上无法起身。我踹他,鞭子和军棍像雨点一样落在埃里希的大腿,臀部和脊背,皮肤肿的发烫。他蜷缩成一团,用胳膊互住头和脸,干呕不止。我强迫埃里希跪趴在椅子上,哪怕需要用绳索固定。他双眼紧闭忍受鞭挞。可悲的弯曲着,不住哆嗦,几乎不省人事,嘴唇被鲜血染的通红。“这就是你当初没自杀的代价。”

我不断用“自杀”凌辱他的心智。我在殴打他的时候说,在他因为疼痛半夜无法入眠的呻吟将我惊醒时重复。我甚至会在他擦完药默默流泪,顺服等待照料的间隙质问。你为什么不死?你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活下去的意义了。你的未来只有无尽的痛苦,你的每一口食物都会夹着刀片一样的欺凌和责骂,你的每一次性爱都会是确凿无误的强奸,你在洗澡时想的是什么?你还能认出自己的身体么?当你抚摸过那些斑驳痕迹时你想的是什么?我怎样使用你的?你苟活的代价?还是你那如今插满米加斯旗帜的故乡?埃里希面无表情的接受指责,木然的接过药丸,在没有水的情况下吞服。我甚至在卡扎罗斯参谋部的军旗上操过他,接着让穆勒给他口交。两个男人的身体在黑色的气质上被衬的如月亮一样又冷又白,像对儿受伤的貂一样蜷缩。埃里希仰面而躺,泪水从空洞的眼睛里流出来,毫无反应的勃起,射精。等穆勒在做完一切后顺手想将旗帜裹在被冷汗浸透的长官身上避寒时,埃里希忽然疯狂的扭动起来,发出悲鸣和夸张的喘息,整个人的癫痫一般往后仰,瘫倒在地抽搐不止,把好心关照的穆勒咬的满手鲜血。我迅速举起相机,一脚踩住他的阴茎,作势就要按下快门。不知是私处疼痛还是习惯性对尊严的保护,他迅速恢复了之前的呆滞模样,轻轻抽走阴茎,任由穆勒给他裹上那张曾代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参谋部,现在却沾满鲜血和精液的旗。

你为什么不自杀,我在睡前的黑暗里问枕边的埃里希。他的头无力的偏向一侧,呼吸微弱,眼睛依然睁着,似乎连闭上的力量都没了。

莫里茨为什么没自杀呢?众说纷纭。有人说因为他被注射了肌肉药物,在整个押送过程中都昏昏沉沉,无力反抗,只能静静的等待羞辱。有人说因为米加斯军官用他副官的生命威胁,明白大势已去的莫里茨还是选择冰释前嫌,保护曾和他并肩作战的副官。我个人倾向于后者,因为副官路德维希·卡明在几个月后就因自杀未遂被强制送入精神病院治疗,现在大约已经快疯了。他的遗书里除去写给家人的寥寥数语外,只有一行立透纸背的“请宽恕我的背叛”。

在前往瓦尔塔的途中,莫里茨被穿上全套军装和胸章,稳妥的安置在一匹温顺的公马身上,他双手被束缚在腰前,呈现出紧握缰绳的错觉。一条细细的深色铁链不易察觉的将他松垮的固定在马鞍上,随着动作发出引人注目的响声。为了保持平衡,他不得不发挥和身高相符的高超骑术,前后晃动,不断调整坐姿,紧张的汗如雨下,生怕因为倾倒而做出更多丑态。他努力把背挺得笔直,脸色惨白,假装听不见奚落。有好几次他都想反击,却被赶来的军官举起鞭子威胁,只好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为他量身定做的巧妙酷刑里。

和新的战俘一起到来的还有新的军官。高级军官里政治营的少校纳敏·丘里耶娃被莫利波佳强制送到卡扎罗斯陆军战争学院留学,修情报学专业。她气得够呛,大喊不公平,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用再碰论文了。可惜“命令就是命令”,和她一起的还有两个劳动营的军官,我们只来得及在欢迎晚会上吻了吻面颊就要匆匆告别。洛兹和莱维夫的都选择回到原始驻地,她们本来就是那儿的人,不太想离家太远。低级军官和列兵大多有一半儿留在瓦尔塔,剩下有的主动申请驻扎卡扎罗斯,有的选择加入行政部门,有的在米加斯深造,还有两个去军校教书。因此尽管瓦耳塔多了不少新面孔,我们还是人手紧缺,甚至连顾问都得参与一点管理工作。

“你说的是那个独自来的么?”消息灵通的柳德米拉插嘴道,“卓娅.呃,呃.....”

“卓雅·瓦伦蒂娜·科斯蒙蒂耶夫纳。”贝卡得意洋洋抢答。

柳德米拉嗔怒的咂咂嘴:“诶,你真是的!”

“你们知道她的事儿么?”贝卡冲谢瓦尔德扬了扬眉毛,“维拉,连你也不知道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等的都有点不耐烦了,柳鲍芙抬手戳她腰上的软肉,逼问到:“快说!该死的斯米尔诺夫!”

贝卡嗷了一声躲到我身后,“我说!她是被“流放”过来的?”

我大跌眼镜,啊出了声:“你怎么知道的?”

“莱勒诺夫的挂号信是我帮忙拿的。他找不到眼镜儿,让我给他念出来。你猜信是谁写的?莱勒诺夫的好朋友,一个叫尼科金的中校。跟你们讲,你们真应该看看那封信有多生气,全都是用大写的不说,都没怎么用敬语。尼科金写:“科斯蒙蒂耶夫纳上士女士因为恶意中伤,诽谤和做伪证,已经无法和其他战友相处。她对我们部队所造成的伤害比卡扎罗斯的攻击好大。这位女士用自私的谎言证明有时候一个不忠心的战士比彻头彻尾间谍还要可恶。还请您一定多加注意,不要委以重任,因为她是牙齿里有毒药的蛇!”你们听听,多吓人啊。”

柳鲍芙啧啧吸气:“我的天,他有讲是因为什么事儿么?”

贝卡摇摇头:“诸位,咱们是不是应该去会会这位卓雅?如果她真这么危险,瓦尔塔可得小心。”

“莱勒诺夫那边态度如何?”谢瓦尔德问。

“你知道他的,昏昏沉沉,我都不觉得他有精力认真听我念挂号信。”

我想了想,建议道:“把卡季卡也一起带上吧?”

“索菲娅她们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暂时不要。”柳鲍芙果断的回答。

卓雅·瓦伦蒂娜·科斯蒙蒂耶夫纳独来独往,我们竟然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她的公寓。看到我们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她略略扬扬眼皮,似乎也不太惊讶,低声嘟囔了句:“请进。”家里很空,为数不多的杂物散乱在地,甚至连茶几都没有。透过敞开的房门,我看到她的卧室里压根没有居住的痕迹,床还是光秃秃的,反倒是沙发上有压过的痕迹和两件厚重的冬季大衣,显然过去几天她都在这儿合衣而眠。

“我没杯子。”她把水壶放在桌上,顺手揉了揉发黑的眼圈,“里面是凉水,直接喝就好了。”

“您是莫格斯洛人?”柳德米拉率先出击。“您的口音.......”

卓雅“嗯”了一声。她没有坐下,双手抱臂站在沙发前,满脸警惕,毫不掩饰的戒备和防范,居高临下的望着我们。她似乎知道我们的来意,因此用肢体语言表示“你们大可以随便审,我已经准备好了。”

柳德米拉轻轻一笑,她从不因对方的不善而尴尬。她告诉我这叫“芭蕾舞首席心理暗示法”,只要她想她就是绝对主角,没有人能不服从。柳德米拉高挑修长,举手投足间利落敏捷,世界是她的舞台。不少人会因为她的婚姻和外貌小瞧她,柳德米拉也乐得如此,借用“没有脑子的风流女人”假象把他们耍的团团转,懒洋洋的静静观察,等到对方露出破绽后再开始出击。

“别那么紧张嘛,”她笑眯眯拉过卓雅的手,“您来多久啦?”

卓雅往后退了一步,“没多久。你们有什么事儿么?”

“您有什么事儿想跟我们说的么?”柳德米拉的嘴咧的更开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可不要见外。”

“我没有家人。”卓雅反击道,“他们都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战友就是新的家人。”

“同事!战友只是同事!”卓雅有点歇斯底里地喊道。

“震惊一点,上士!”柳鲍芙猛的一拍桌子,“这不是跟长官说话的态度。”

卓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激烈的喘息,掩饰性的背过身去。她的双手攥成拳头,肩膀微微颤抖。我能听到她极力平复情绪的呼吸声和含糊的呢喃。

卓雅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我们,腮帮紧绷,轻轻转动下颚,委屈的眼眶都红了。最后她挪开视线,不甘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找我,”她往后一倒,摔坐在行李上,“你们想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儿。”

柳德米拉见卓雅放弃抵抗,一边唉声叹气一边靠着她坐下,搂住卓雅的肩膀。女孩轻轻哼了一声,没有挣脱,而是把脸埋进手里,指缝间渗出泪水。

“看看你把人家吓得。”柳德米拉嗔怪道。柳鲍芙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显然没想到会把卓雅弄哭,她向我投来求助的眼神,我却无能为力。

“我没哭!”卓雅哼哼唧唧的,几次想止住都没成功。

没办法,柳鲍芙只好放下军官架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她想了想又有点不甘心,想再加一句,却被卡季卡的威胁的眼神制止。军医走过去,和柳德米拉一左一右把卓雅夹在中间。卡季卡抚摸着啜泣姑娘的头顶,拂去一片纸屑,“您能原谅她嘛。”卡季卡用哄小孩的声音说,“柳芭是很好的人,您要相信,她只是想保护我们。”

闻言卓雅哭的更大声了。“你们都知道了是不是!”她发泄似的哀嚎,“尼克金长官都说了是不是?我就是个自私的婊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雅的故事非常简单。保守派中下层阶级出身的姑娘在逃难途中失去父母,跟随游击队加入第一集团军尼科金长官带领的机动部队。彼时女兵大多在第二和第四集团军,卓雅所在的部队除去两个护士外只有她一个女人。她描述说自己长得不算美,矮瘦矮瘦,头发剪短像个男孩,指缝里都是泥巴。尼科金副官英俊的表弟鲍里斯·亚留缅夫和他年纪相仿,把她当妹妹照顾,甚至救过她的命。一天晚上,他附在卓雅耳边轻声诉说对家人的思念和对战争的厌恶。坚强,卓雅,你会有很好的人生。鲍里斯一边鼓励一边抚摸卓雅的臀部和乳房。战争期间他经常这么做,对卓雅关怀有加的同时抚摸她,和她做爱。卓雅知道在发生什么,但她不知道怎样才算合理的反应。她清楚这不是战友间该有的反应,但她也从没听说过这种事儿---主流战争叙事里绝不会包括这一段。起初她尝试反抗,推开鲍里斯不安分的手。鲍里斯会啜泣,不耐烦,埋怨,甚至故意孤立,指责她作战时越来越娇惯,当众指责她也许比起军人更想当贵妇。她开始焦虑,愧疚,在这样的集体环境中被针对的压力让卓雅无法选择,只能接受鲍里斯的求欢,她告诉自己这没那么糟,鲍里斯英俊又年轻,军衔高,能力强,对自己又那么好。军队里没有性别,他们都这么说,也许这是她回报鲍里斯的方法。

这种事儿发生了无数次,卓雅依然觉得别扭。鲍里斯从未和她谈过,她也默契的闭口不提,两人平日相处如常,连尼科金也对这段战友情赞不绝口。胜利后鲍里斯默默的主动终止了这段关系,搬去首都在军官学校进修,和她的联系也渐渐淡了。卓雅则留在尼科金的部队,一边工作一边完成政委预备课程。

半年多以前,两个军政部的官员前来拜访,自称是人民内务委员会的调查员,她们想了解一起针对鲍里斯·伊万诺维奇·马里诺夫少校的指控:来自不同地区的九个女人,从十四岁到二十七岁,有米加斯护士也有卡扎罗斯妓女,要求马里诺夫为强奸和谋杀受审。马里诺夫概不承认,声称自己绝不会对女人,尤其是米加斯女人做出如此粗暴的行为。尼科金等其他战友也纷纷为鲍里斯的品行作证,“他总是很尊重女人,不信您可以去问科斯蒙蒂耶夫纳。”因此,调查员要求卓雅为鲍里斯的道德作出公正的评判,并努力回忆“强奸发生时的那段时间他有没有任何异常”。

处于隐私保护,在上庭前卓雅只有机会和一名起诉者交谈---战地护士华伦希卡·季米特洛娃。这场两个女人间的谈话非常平静。她告诉卓雅事情发生的时候她才十五岁,正是战况最激烈的时候。死亡,血,尖叫和痛苦,医院是人间地狱,空气里散发腐烂的恶臭,华伦希卡累的精神濒临崩溃,裙子上永远沾满污秽和不知名的器官碎片。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她遇见了前来探望伤员的鲍里斯。他和其他病人起哄要她吻一吻一个被炸断双腿的炮兵。那是个很年轻的男孩,在剧痛昏迷间曾把华伦希卡误认为自己的女友,拉着她的手含糊地哀求“贝尔莎”不要离开。这很常见,饱受战争凌虐的伤员开始依恋甚至爱上温柔照料自己的护士,标准的战地罗曼故事。“求您吻吻我,就像贝尔莎吻我那样”。经不住众人的催促,华伦希卡吻了那个男人,那是她的第一个吻,在他的口腔里贝尔莎嗅到浓烈的死亡气息。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在高烧和呻吟中,炮兵停止呼吸。鲍里斯提出晚餐时为伤员和死者喝一杯,把华伦希卡带进酒馆。华伦希卡喝的半醉,哭诉自己本可以做的更多,鲍里斯抚摸着姑娘的大腿和脸颊,夸奖她做的很好,让一个男人最后的记忆不是战争的可憎而是女人的甜美回忆,为此他深表感谢。他告诉华伦希卡自己马上就要回到前线了,多半无法存活。他不需要直白的要求,他从不需要,这个世界会帮他。士兵唆使华伦希卡和鲍里斯跳一支舞,酒馆老板慷慨的借出空余卧室,男人们欢呼,乘她为“米加西亚宣传画里常见的拟人化的米加斯,通常是一个勇敢无畏,身披国旗的少女”,甚至有个女人和她的牧师丈夫一起前来敬酒,保证她这么做不是对贞操的侮辱,而是大无畏的奉献。“在那样的情况下,你很难拒绝”,华伦西面无表情的解释,“我承认我从没说过“不”,我不能拒绝一个马上要为祖国,要为保护我们去死的英雄,我应该感到荣幸。”

时隔多年,出现在被告席的鲍里斯依然英俊,高大健壮,彬彬有礼。他不紧张,似乎很清楚自己不会被判处有罪,甚至谦逊的称很高兴自己能通过这个机会重新审视过去行为中不恰当的地方,但不论如何,他绝对没有“强奸”。

在尼科金和前战友面前,卓雅孤身走上证人席,用颤抖的声音讲述了鲍里斯的故事。她讲鲍里斯怎样猥亵她,怎样在夜晚重复将阴茎塞进她的下体,怎样捂住她的嘴禁止她呻吟,以免吵醒隔壁战友。她讲鲍里斯在某些晚上会暂停抚摸她,时间正好对上那些指控。她讲自己同样“没有拒绝”,因为“我似乎必须服从”。最后鲍里斯因十四起强奸罪被剥去官职,判处有期徒刑十四年,并在宣判的当晚吞枪自尽。卓雅也被迫离职,因为“没人想跟叛徒工作”。曾经的战友们开始猜测为什么她要指控鲍里斯。她是他的“战地妻子”么?她的指控是对他抛弃的报复怀恨在心么?是因为事业么?人人都知道她想成为政委,她一定是跟保安局的人做了交易。曾对她关爱有加的尼科金更是在酒馆抱怨“她怎么都不算是个漂亮的女人,鲍里斯未免也太冤枉”。

人们愿意接受任何可能,唯独不能相信卓雅说的是真话。

很快她接到调离通知。这也许是件好事儿--她已经收到四条死亡威胁。过去的战友在她的柜子里留下粪便和精液,往她的车里撒尿,用油漆在军区喷满“婊子卓雅”。曾今和她喝酒的炮兵甚至公开表示要给鲍里斯报仇,让她知道“强奸到底是什么样子了”。一个艳阳高照的上午,卓雅用那辆小小的轿车打包带走了四年的军队回忆,告别莫格斯洛,无人送行。她像一个罪犯一样被流放到瓦耳塔。

讲到最后,卓雅不再哭泣,“我不知道,”她带着满脸泪渍,因疲惫而显得有点冷漠,“也许我不该这么做?我应该阻止他,对么?因为我没有说停下,他才会对我这么做。我害死了鲍里斯。”

“哦,我的天啊......”卡季卡搂住她的上半身,泪水汹涌而出,全都流进卓雅的头发里,“我请求你不要这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雅没有回答,目光呆滞地自问自答:“你知道么?如果只有我,我会选择沉默。我一辈子也不会起诉他,每个男人都做过,这没什么大不了。鲍里斯确实救过我的命,他那么英俊,他想要的不多,他也许只是一时疏忽。可是华伦希卡才十五岁,你能想象照片里的她有多小么,站起来可能才到鲍里斯胸口。他怎么可以.......?她们都那么年轻,把自己的像礼物一样送给他,把被强奸当成爱国奉献。他们以为我是嫉妒,嫉妒他不只爱过我一个。也许吧,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我根本不在乎他爱不爱我,我只是希望他是爱的,而不是把我当作泄欲的玩偶。”

“你做了正确的选择。”谢瓦尔德说,“我很高兴那个混蛋自杀了,否则他会死得很惨。”

“但代价是什么?我再也不能当政委了,尼科金甚至不愿意见我一面。我的事业毁了,我被流放到这个鬼地方。”卓雅扑倒在膝盖上嚎啕大哭,“我真想当初死在战场上。”

“我应该后悔了,”卓雅的哭腔闷声闷气,“但如果重来,我还是会这么做。”

我们不知道该说什么。负责招募女兵的维克多·柳金告诉我们在战场上性别一点也不重要。“别指望我会把你们当女人,我可不搞怜香惜玉这套资本主义狗屁,战场没有男人和女人,你们都是士兵。”

然而性别从没有不重要过,即便我们努力忘记自己是女人,这个世界从没让我们忘记。所谓的“性别在战场上不存在”不过是“这里只能有男人存在”。英雄是男人,敌人是男人,历史是男人书写男人的生活,最后再由男人研究。女人到底在哪里?我们的生活在哪里?有关战争的回忆多种多样,但它们永远是男人的故事,所谓“没有性别”就是男性。谁来书写被强奸的恐惧?谁来记录月经时行军的不适?谁来聆听被战友性侵的绝望?谁来讲述那些隐秘的,被视为次等重要的“女人历史”。。战争没有性别。冠冕堂皇,虚伪的“公正”吞噬我们的生存空间,夺去我们叙事的权利。这是一场米加斯对卡扎罗斯的战争,有关国家和民族存亡的战争,发生在女人身上的事儿微不足道。

你怎么能妄图用被强奸的痛苦吸引目光,难到你看不到士兵战死的绝望么?

你怎么敢在举国欢庆,为米加斯的战士们欢呼时站出来指控你的长官和战友曾在黑夜里摸上你的床铺?

你得多么不知羞耻才敢让世界知道你不是处女?难到社会对女兵的羞辱还不够多么?

可宽大的军装遮不住隆起的胸部,豪迈的歌曲也掩不住战友贪婪的眼神,再正派美好的宣传也无法改变我们的双腿之间是阴道而不是阴茎,是千百年来被男人视为可压迫掠夺的资源。我们是女人,我们的性别决定我们的命运,我们无法选择停止做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曾以为男兵们对我们的尊敬源于我们失去性别特征,现在想来也许这并非全部故事。尊敬来源于畏惧,我所服役的第二方面军不仅女性占绝大多数,女性军官的军衔也相对更高,莱勒诺夫更是对男兵的轻浮行为深恶痛绝。卓雅则没这么幸运。我相信她也曾我们一样,剪去长发,比男人更努力数十倍的去战斗,希望可以被接纳。她甚至可能在某些瞬间产生错觉,以为她已经成了队伍里平等的一份子,而不是潜在的性资源。我能理解卓雅的心碎,她不知道该怎样理解人们对战时女人的要求:既要和男人一样英勇无畏保家卫国,又要积极奉献出身体作为给战士们的褒奖。

即便第二方面军已经要比卓雅所在的部队好太多,不可否认的是我们从未忘记我们是女人。有的士兵不希望我们碰他们的坦克和枪,因为“女人只会带来厄运”。我们如果犯了错误或者有任何一点不合格,都会被指责“女人就是这样”。我们的生活和身份是矛盾的漩涡:你要忘记你是女人,但世界不会允许你忘记,最自然的性别在千百年的剥削下也变成了枷锁。

谢瓦尔德强行带走卓雅,不允许她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郁郁寡欢。她暂时会和另外两个帕罗亚姑娘一起住在谢瓦尔德的房子,等状态好一点再做打算。卓雅虚弱的争辩了几句,被谢瓦尔德蛮横的打断。“我决定了!”她宣布,“你今晚跟我住!”

“让我一个人呆着吧.......”

“你还想当政委么?”谢瓦尔德威胁道,“想的话就不要得罪我。”

关上车门前,我们轮流亲吻卓雅的额头表示祝福。“你不再是一个人了。”卡季卡反复的吻着,直到卓雅也流下眼泪。

她说:“我做梦都想在离开莫格斯洛时得到祝福。”

“你现在有了。”柳鲍芙拍打她的肩膀,“明天来我办公室报到,科斯蒙蒂耶夫纳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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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对埃里希不合时宜的做作失去了耐心。他和格略科在医务室“大打出手”,一个要喂饭,一个死也不肯张嘴,争斗间把餐盘里的食物泼的到处都是,有块儿面包甚至飞到恩斯特床上。被一地狼藉迎接的卡季卡大为光火,连打两个电话催促我快点解决,不要让“两个幼稚吵闹的家伙影响恩斯特休养生息"。我本来就忙的要命,只好抽空黑着脸千里迢迢回到一区调解冲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进屋,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人先赏一耳光。这是跟我母亲学的。她有种常见于农村女性的质朴育儿智慧,每当我和弟弟争吵时,她都会两人一块儿揍,才不管谁对谁错。她没时间当公平的法官,细细分析我们的怨屈后再做出判断。她用最直观的方式通知我们:很忙,别吵。这种粗暴且有效的育儿法造成的结果是我和弟弟都清楚孩子是一个战线,父母则是另一个战线,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把他们牵扯进来。

这不是个好方法,但能有效叫他们闭嘴。

我命令格略科当着我的面把新送来的燕麦粥全部喂给埃里希。格略科红着半边脸小心翼翼把热气腾腾的粥放在嘴边吹凉,举到埃里希嘴边,不自然的柔声劝说,“科莱茨,吃吧,都快凉了。”

埃里希咬牙切齿,誓死不从。很快格略科就演不下去了,他将我的沉默视为许可,直接掐住埃里希的下巴强迫他张嘴。埃里希脸憋的通红,嗯嗯挣扎了一会儿开始反击,两个人就这么你掐我我拽你的较劲儿,看得我又烦又无奈。

我想说什么,却听到一声清脆的口哨,回头发现隔壁的恩斯特刚被解开束缚,正在索菲亚的监视下锻炼身体。他面无表情,神色冷漠,赤足站在水磨石的地板上,先是下半身不动,扭转腰部,双手贴住后脑勺,时不时从病袍中露出一闪而过的肌肤。他的动作非常标准,然而索菲亚却不太满意,不断吹毛求疵的用纪律杖拨弄。“腿张开一点,与肩同宽。”她力度适中的拍打恩斯特的膝盖。“打直,不要弯。”

恩斯特完全失去反抗的欲望和任何羞耻心,全神贯注,旁若无人的完成每一个锻炼姿势。不得不说看上去有点蠢的,高大的金发上校像个孩子一样在小姑娘的监督下挥臂扭腰,完成一系列近乎羞辱戏谑的行为。他弯下腰用手指触碰脚尖时睡袍向两侧滑落,完整的露出后背和臀部。他刚准备起身,却被索菲亚用手杖轻轻按住脖子,“停,保持一分钟。”说完,索菲亚笑着冲我挤挤眼睛。

一分钟足够我们欣赏他的裸体了。脊背,大腿和臀部布满颜色略深的斑驳疤痕,大多已经愈合,阴茎和肛门附近包裹纱布和一种类似于凝胶的药物,两条细胶管固定在大腿上,另外一端似乎延伸到小腹和肚脐。我向两腿间看去,发现了割礼的痕迹,以前绝对没有。卡扎罗斯没有割包皮的习惯,就连米加斯也只会用它当作尿床的治疗手段,这显然是卡季卡的手笔。这是一具完全剥夺了身份的肉体,他的灵魂和认知消失殆尽,肉体却比往日地更健康。这很恐怖,恩斯特彻底失去了最后的自由,连生还是死都无法选择,不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阻止他的身体成为进步的基石。莱勒诺夫曾用一种蜜蜂比喻卡季卡。它在繁殖育儿时会变成捕猎高手,将猎物麻醉后拖进洞穴,产下虫卵。猎物还活着,只是无法动弹,静静地等待幼虫孵化,开始活生生的啃食母亲为自己准备的新鲜食物。恩斯特毋庸置疑是完美的猎物,健康强壮,可以承受反复蚕食。他是卡季卡怀着爱意精挑细选的容器和道具,在经过卡季卡的努力耕耘后终于从被血液浸透的盐碱地变成肥沃的土壤。她播下种子,现在只需静静等待发芽。

恩斯特完成锻炼后躺回床上,那半边房间从此陷入寂静,留下我们三人面面相觑。

“吃不吃?”我抹了把脸,声音里有毫不掩饰的粗鲁怒火,“非要我揍你?”

埃里希闭上眼睛,脸颊还有三四道红肿的指印,楚楚可怜,“我自己吃,不要你们碰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同意了。他虚弱不堪,拿勺子的姿势非常笨拙,颤抖不停,一口要磨蹭很久才能送到嘴边。他一点一点吞下冷掉的燕麦粥,喉结艰难的上下起伏,没一会儿泪水就落到碗里。太耻辱了,沦为俘虏的少校惨遭轮奸,如今又在摧毁他所有尊严的凶手的凝视下吞下苦果。每一次都是这样,雷声大雨点小,埃里希兴致勃勃充满浪漫色彩的反抗无一例外结束的仓促狼狈。他被殴打,被胁迫,被强暴,被折磨的毫无还手之力。每个失败的反抗都是一道裂缝,埃里希晶莹的灵魂如今疤痕累累。我和他心知肚明这是场赌博,赌他什么时候会屈服,将神智拱手让人,彻底变成瓦耳塔的鬼魂。

他吞下满是泪水的燕麦,翻过身去,不看我也不看格略科。我对他的合作和温顺非常满意,甚至有些得意洋洋--我和他之间的较量没有悬念,永远绝对控制的一方总是能赢。

我帮埃里希盖好被子,顺势按在他的肩膀上。他好瘦好瘦,上半身骨骼轮廓清晰可见,都有点硌手。我按压他上臂时不敢用力,生怕不注意就捏碎他的骨头。

我爱埃里希脊背和肩膀的线条。刚来拉瑙卡时它们笔直挺拔,似乎再多的鞭子也不能使他弯曲分毫。事实也确实如此,衣衫整齐时埃里希永远昂首挺胸,哪怕坐在桌前喝咖啡也一板一眼。然而在经历了无数次也许并非我本意的训练后,他很难在赤身裸体的情况下保持骄傲和风度。被剥去服饰的庇护,他开始下意识的习惯性微微欠身,背后隆起一条修长的骨骼轮廓。他想保护好乳头,至少尽力隐藏,不要让它们引起我的注意。我会掐它弹它拧它揉它,边吸吮边盯着埃里希痛不欲生的表情甘之如饴。没了衣服的人都会变得佝偻而不堪,埃里希也不例外。睡前他低眉顺目的半坐在床上,嶙峋的锁骨和弯曲的脊背写满屈服和凌辱。下半身拢在被子里,一直覆盖到紧窄的腰腹,上半身布满伤痕和淤青,饱经凌虐。

我不知道在等待我临幸或是施刑的时候埃里希在想什么。我很难清楚的看到他的脸,有时候是被碎发遮盖,有时则像蒙着一层雾一样模糊。他低着头,眼神涣散,虚虚的盯着什么,偶尔抬头看我一眼,随机挪开。当我按着肩膀插入他时,埃里希依然无法聚焦,空洞的直视前方,却什么也看不到。他的侧脸还是很美,像那种最好的军人,如果没有伤痕应该会更漂亮。埃里希一看就是沉默寡言的类型,嘴唇薄薄,永远紧抿,眼眶深邃,大多数时候没有太多表情,甚至带着点忧郁。有时候我猜测也许正是因为我已经知道快乐的埃里希是什么模样,以至于我不在乎他是否快乐。我不好奇了。插入他的感觉都是一样的,不论是强奸还是做爱。当我把埃里希按到在枕头里后入时,他的声音都被模糊成呜咽,“我爱你”和“我恨你”的差异可以忽略不计。哀求和咒骂都不能影响我分毫,我不断的抽插,不断的羞辱,直到尽兴才停下,留下他蹒跚着走进浴室清洗。我夸奖他真是省心,一个自动清洁的性爱玩具。强暴他时我什么都不在乎,爱我,恨我,怨我还是怕我有什么区别。不论怎样,他都双腿大张,无条件的接纳一切。就像人不会在乎牛是否愿意被吃,我也不会费心关照一个没有决定权的奴隶。

然而埃里希逐渐发展出了耐受性,对疼痛变得麻木。新的折磨就变成了爱抚。密集耳光和殴打后的亲吻安慰和柔情蜜意时的凌虐羞辱同样让人疑惑,我喜欢看到埃里希惶恐不安的模样。他猜不透我的目的--并不是因为我比他聪明多少,而是埃里希早就被折磨的筋疲力竭。

“很好。”我揉了揉他的头发,既有温柔也有示威“休息吧。明天我给你送肉桂粉的燕麦,记得趁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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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批评格略科怎么连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好,他虚弱的辩白了几句就不再说话,站在桌子前垂头丧气的接受指责。我知道这不是他的错,语气慢慢也缓和下来。

“约瑟夫,约瑟夫,”我靠在椅背上,仰头看天,“我不是生你的气。你是乖孩子,如果他能跟你一样乖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格略科主动走到我背后开始按压我的脖子。他的力度和位置都很精妙,爽的我浑身发软。不得不说格略科真是个伺候人的天才,比穆勒还有技巧,难怪柳德米拉说我捡到宝儿了。

“您太宠溺他了。”格略科说。

“哦?”我向上摸,抓住格略科的手把他拉到腿上坐好。格略科试探性的往我身上靠了靠,很快意识到我希望看着他的脸,于是赶快把姿势调整成微微低头,脊背挺直的温顺模样。

我抬起格略科的下巴,让他把脸转过来。“这是穆勒的衣服吧,舒服么?”

“承蒙您的厚爱。”格略科莞尔,几乎妩媚的扫了我一眼,长长的睫毛随着动作很轻盈的招摇。他的两只手都搭在腿上,显得有点拘谨,被我揽住腰后似乎就无法动弹。他看上去又无助又乖巧,一如那些在酒馆服务的战俘。他们都很年轻,甚至有点太年轻,皮肤柔软白皙的像被牛奶泡过,眼神里有戒备也有无助,穿的是灰色制服,背上和屁股上是白漆刷的战俘首字母缩写。他们都是些青涩的像卡季卡摘下的酸果子一样的男孩,十七岁到十九岁,从卡扎罗斯一路被押到这儿,走的膝盖都发颤,两眼青黑。这些男孩军衔不高,也没犯下太多罪行,被收监于洛兹劳动营。等待他们的是夜以继日,没完没了的苦力,从挖矿排雷,战后重建到租给当地农民干活。等他们攒够劳动分就可以获得“代假释”,也就是“室内劳作”,包括刷厕所,扫地板,洗衣服和一切士兵不想做的事儿。当然,还有在餐厅当侍应生。这份工作美名其曰帮他们学习米加斯语,实则是给刚入伍,没什么富余时间和闲钱的新兵提供便利廉价的发泄机会。他们受过一点简单的培训,知道怎么露出呆滞无害的笑容,强忍恐惧的服从,坐在军官的怀里或是让她们坐在怀里任凭把玩。有的讲究格调,会用一枚硬币将他带去储物间或是阁楼里亲密一番,有的就地开干,弄的战俘眼泪汪汪也不罢休。年轻士兵各个跟饿狼一样,啃着卡扎罗斯人的血肉大快朵颐。伊格洛夫不屑于这种地方,嫌他们太低级,索菲亚却不同意,说低级有低级的味道。这些男孩叫她想起了以前村子里的少年,吃起来还是家乡菜最可口。我想对她来说这些年纪相仿的的奴工能提供不一样的刺激,她和他们都是雏鹰一样的士兵,但现在一个是长官,是主人,是消费者,一个是战俘,是囚徒,是商品。

我亲亲格略科的脸颊,“你要来教教我怎么管教不听话的克莱茨么?”

“没有,我不敢逾矩。”他讲话文邹邹的,像贵族的仆人。

我又跟他黏糊了一会儿,他没有问我什么时候会把他接回去,我也没有提这件事儿。他抱起来比以前更舒服了,年轻鲜活,皮肤上有淡淡的香气。他闻起来和埃里希,穆勒都不一样。格略科的更复杂,是瓦尔塔的味道。埃里希的气味很纯净,高级的香水都是这么纯净。我有时觉得他很虚荣,把这些昂贵的装饰品看得太重。他一丝不挂,双手反绑坐在床上,就那样窝囊的蜷缩着,浑浑噩噩,眼睛却始终绕着玻璃柜后精致的瓶瓶罐罐。我凑过去,用力嗅他的气味。气味和衣服一样也是保护,但现在他什么也没有了,完全赤裸的坐在我的面前。埃里希·克莱茨只是一个男人,他的身份只剩下性别,他的意义只剩下服务。我想他一定很希望自己可以单纯的做一个人吧,就像卓雅一样。

“佩皮,”我拍拍格略科窄而紧绷的臀部,“午休结束,上班儿去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尽管我尝试隐瞒,埃里希还是很快就发觉了穆勒的消失。他要求吃有肉桂粉的燕麦粥,“家里做的”。我吩咐伊格洛夫从食堂给我带一碗,撒上两勺肉桂粉,全世界的燕麦粥都一样,我不信埃里希可以吃出来。

我错了,埃里希只搅拌了几下就皱起眉头,好像闻到什么令人作呕的玩意儿。“你动过它么?”

“没,快吃。”我回答。

他啧了一下,重新盖上锡盒,眼睛看着前方,嘴唇轻轻动了动,神情暗淡,“穆勒去哪儿了?”

“怎么?”

“穆勒去哪儿了?”

“他在家。”

“撒谎。”埃里希平静的往后一靠,显然是不会再碰一口了。

“你为什么认为他不在家?”

“这不是穆勒做的。”埃里希胸有成竹,“穆勒在煮的时候要先加一勺肉桂粉,颜色会比这深。黄油,坚果和葡萄干也不在,但穆勒总是坚持我在燕麦粥里加这些,”说到这儿,他忽然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毕竟,我一天最多只有一餐。还需要我接着说下去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应该感到嫉妒么,他这么关心你?”我坐在床边,伸手抚摸他的下颌。

埃里希嫌恶的避开指尖,“他也很关心你,只是你从来都习以为常罢了。”

“吃一点吧。”我将食物举到埃里希嘴边,轻轻用勺屏的顶端戳他颧骨,“快挤点眼泪出来拌粥。”

“走开。”埃里希倔强的瞪着我,绿眼睛里满是厌烦和压抑的愤怒,“穆勒没回来之前我是不会吃的。”

一天前里克特告诉我埃里希的恢复状况没有预期的乐观,多半是因为心理问题。他还是无法自然行走,常常在半夜低烧,满身冷汗,呻吟不止。习惯性筋挛和颤抖的毛病也一直没好。如果不是卡季卡善意的提醒,我永远不会知道每天和我相处的一两个小时已经是他强打精神的结果。我离开的下一秒他就会像个醉汉一样软绵绵的瘫倒在枕头上,昏睡的不省人事。为了在我面前保持片刻高傲,他需要一整天的浑浑噩噩来攒足力气。他想排泄和清洁时会用床边的铃铛呼唤里克特,换得每次十五分钟的浴室隐私时间。里克特告诉我他总是在我到来前完成这件事儿,不只是为了体面,也因为热气的蒸腾可以给他添上几分血色,而冷空气的刺激会带来片刻清醒。埃里希和格略科不一样,后者像只急需宠爱和关注的小猫一样冲我跑来,迫不及待的躺下,露出毛茸茸的柔软小腹,细声细气,喵喵叫个不停。前者则是只被吓到失禁也只会安静抽搐的小麻雀,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埃里希坚硬的蚌壳紧紧闭合,呼吸时才会露出一丁点晶莹的肉。要品尝美味就必须用刀强行撬开,舌头轻轻一碰,他色情的颤抖,缩成一团。我知道埃里希的弱点,我知道如何彻底毁掉他。最简单的例子,我的书柜里有厚厚一摞照片,从那张寄给他父母的,注名《科莱茨少校于拉瑙卡留影》的生活照。到某个晚上胡乱拍下的三人合影:我坐在埃里希腿上,探身和穆勒接吻,穆勒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握着酒瓶准备为埃里希斟满,再到无数张埃里希或呆滞或绝望的赤裸写真。他伤痕累累的瘦弱身体因为过度曝光而白的可怕,像一团灵魂般熠熠发光。埃里希偶尔四肢扭曲,被折磨的昏死过去,有时候则是端正的坐着,脖子前挂了一块木牌,上面写着SJ0-E7307和时间。我偶尔想起来会玩儿这套把戏,在操完后拍打他的脸颊要他直视镜头。起初埃里希还有力气支撑脖子,后来无一例外,头已经慢慢的倒在肩膀上,嘴唇全是血。他歪着脑袋,廉价人偶一样任凭我对着他按动快门。镜头是贪婪的,是窥探的,它在讲述一个故事,连我也会震撼于它的残忍。埃里希没有任何尊严,他和尸体的唯一区别大概就是那双因光线而收缩瞳孔的眼睛。他不直视相机,显得格外被动无助,就等着被拍照者观赏,评价,把玩,最后一口吞下。在这样的照片里,他看上去和那些被色情杂志用一日两餐和住宿雇佣,在装甲车和厨房里扭捏作态,不捉片缕的战俘有什么区别---除了他看上去更惨一点?这种照片如果发在报纸上,科莱茨大约永远会和“强奸受害者”联系在一起吧。

我知道如何毁掉他,所以我暂时不想毁掉他。

我想我并非完全没有愧疚,只是如今我很难被激发这种感情。愧疚是后悔的一种,后悔是因为当下的结果不如人意,人不愿接受选择的后果,所以想要改变过去。然而我到底失去了什么?他的爱没有任何价值,充其量不过锦上添花。多少次他含羞带怒,忍着屈辱在我面前宽衣解带,因高潮留下绝望的泪水?他快乐或痛苦对结果来说毫无意义。我依然操他,我予取予求的小麻雀。我甚至可以把尚未痊愈的埃里希带回家,让他后半生都拖着残疾的身体服务。当然,他不会再和我贫嘴,不会再对我微笑,不会“像男人爱女人一样爱我”,而是带着仇恨和恐惧重复劳作,在每一个主人心血来潮的夜晚张开双腿。他当然可以欺骗自己这是对我的惩罚-永远失去真正了解埃里希·科莱茨的机会。他甚至可以幻想我跪在他的面前哀求他的原谅,恳求他放下心防,诚心忏悔,可事实是他的爱没那么重要,他甚至都没那么重要。我相信千千万万个战俘里总能找到几个填补空虚。我唯一需要担心的应该是埃里希做家务的水平堪忧,但我相信少校的智商和能力没有问题,他所需要的只不过是几顿毒打,就能慢慢赶上穆勒的水平。

我看着他倔强的脸,心中冷笑。蠢货,我想,你得健健康康我才能玩儿的尽兴呀。我不得不暂时好好哄着埃里希,否则他也许永远不会痊愈。为了早日将他带回拉瑙卡那间温暖的房子,我许诺明早就给他带来穆勒的燕麦粥。

埃里希露出那种隐晦的自以为是笑容,为暂时的胜利骄傲。我想吻他,埃里希却偏过头,滑进被子里,得寸进尺的提出新的要求。“我明天要看到穆勒,如果我见不到他......”他翻过身,手铐把手腕压出一条青色的痕迹,“我已经一无所有,我相信你明白。”他知道我现在没法动他,里克特和卡季卡的要求是他的护身符,我们必须好好照顾他。

“我明白,休息吧。”我耐着性子安抚,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未来怎么把他丢回地下室的笼子里,用电击棒电的他小便失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我保证即便没有埃里希,我也会把穆勒接回来,只是会更迟一些。

列兵阿列克谢·肖戈夫负责一周一次的份额发放。介于战俘营里伙食糟糕且总是勉强维持“饿不死”的程度,囚犯的家属会想方设法为他们的爱人提供一点支援。战俘接收外界物资一般有两种方法,刚开始卡扎罗斯战俘家属会像埃里希父母过去那样直接寄东西。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包裹装满冬季衣物,内裤,围巾,饼干,茶叶,糖,葡萄干,牛肉,香肠,扁豆,香烟和肥皂,穿越千里,承载着思念和担忧来到他们身边。家人恨不得在包裹里塞下整个厨房,施密特的母亲甚至寄来的面粉,黄油和牛奶,好像希望他在监狱里做面包一样。为了让母亲放心,回复的的包裹里,施密特放了一盒穆勒做的巧克力饼干,装满整个信封的钞票,还有自己坐在丰盛的早餐桌前吃蛋糕,腿上坐着长毛猫的照片。如果不是被严厉禁止,他还想放一张和柳鲍芙在花园里晒太阳喝汽水的合影,让母亲彻底看看自己的幸福生活。像施密特夫人这样的母亲很多,她们的包裹里装了太多食物,很多在旅途中已经变质,白白浪费,甚至弄脏其他邮包。还有种情况更麻烦,有的战俘会偷偷拜托亲人给自己送违禁品,从药物到小刀到氰化物,全部被小心翼翼的进面包,缝进衣服,让排查难度大大提升。

因此柳鲍芙在柳德米拉的提议下开创先河,研发出一套新的“代币系统”,方便统一管理。卡扎罗斯人可以远程为在战俘营的亲人购买更好的待遇,三块钱可以换得两杯牛奶,十块钱可以让他一周内的每餐饭都多一片面包,十五块钱是毛衣,二十五块钱能带来一床更温暖的被子。三十块钱则是合脚的鞋。除此之外,同样可以购买到的是战俘的回信机会,名额有限,三十五一封,五十块还可以买到一张他的近期照片。钱可以买到一切,尽管价格要比外界高的多。要知道,一个初级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可能只有八十块钱。牛奶,饼干,巧克力,香烟,酒和止痛药,全部可以用物品券的形式换得。卡扎罗斯人可以每周一前往当地的战俘信息中心,提供战俘的姓名,编号和所在地,选择物资,支付相应价格。战俘信息中心将他们按照地区粗略归纳好在周三发给瓦尔塔,科孚诺,伊纽瓦等战俘营,我们接受到后再另行通知。财务处的万莎和她的姑娘们每个月统计一次物资券的价值总额和物资的实际价值,差价作为盈利,上报政府申请补贴。据万莎估算,这项政策每个月可以稳定给瓦耳塔提供三万以上的额外收入用以投入到其他基础建设中。“我很看好你们,”中央审计委员会会长安东尼雅·库斯明在详细检查过账单后赞不绝口,“照这样发展,卡扎罗斯人的钱够支付拉瑙卡地区的小学义务教育的伙食费了。维诺格拉多夫,你真是个残忍的天才”

“用敌人的钱填饱我们孩子的肚子,”有两个孩子和七个外甥女的万莎·拉比诺维奇笑的皱起鼻子,“简直可以说是浪漫。他们想抹去我们的存在,我们却要在他们的血肉上繁衍生息。柳夏,向您敬礼。”

当然,这些物资券只是系统的一部分,富有的战俘家属依然源源不断的寄来现金和黄金等其他可以轻松贿赂军官的物品。物资券不比真实的物资,一包火腿战俘可以在接到的一瞬间全部吞进肚里也可以慢慢享用,除非特殊情况不会被没收。物资券则不一定,表现不好,军官可以随时在名单上记一笔,宣布“鲍尔莱因,因为你没完成任务,这周的牛奶份额作废。”这下家人的钱打了水漂,战俘依然在监狱里饿着肚子流泪。为了珍贵的回信机会和能及时兑换物资券,囚犯也因此不得不加倍卖力的讨好军官,活的比以前更困窘寒酸。

这项政策同时攻击战俘们本就脆弱的精神。战俘营本就是独立于世俗世界的存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禁地。社会道德没有任何意义,文明和人性每天都在忍受拷问,服从,服从,服从,思考被禁止,战俘们被鼓励,乃至要求睁着空洞的浅色眼睛呆滞的听从命令。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折磨和颠覆性的经历让他们逐渐忘却曾经的身份,那对他们的现在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战俘们离过去的生活越来越远,父母,孩子,妻子,手足的面孔逐渐模糊,原本存放爱和美好生命的空间被瓦尔塔琐碎的规矩和繁杂的生存技巧挤占,奴隶成为唯一身份,慢慢取代了父亲,教授,丈夫,音乐家等等。当他们偶尔内省时,战俘们会惊诧地意识到提供服务,摇尾乞怜,被动的活着已经是一种非常自然的生存方式了。

在这种情况下,来自家乡的信件和包裹是唯一的期待。它证明他们没有被遗忘,它证明他们曾今拥有人的身份,它证明在瓦尔塔高墙之外,不论多遥远,都存在一个绿草如茵,没有痛苦的美好世界,那儿还为他们保留了一个位置。杏仁糖,香烟,面包,全都带着记忆里的味道,过去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濒临崩溃之人的幻觉,瓦尔塔并不是全部世界。穆勒偷偷告诉我他发包裹的日子是他最悲伤的日子,他从来都收不到,父母去世,海因茨太小,他在这世上已经孤身一人。他很羡慕埃里希,不是因为包裹的价值,而是他父母寄送的频率证明埃里希没有被忘却。收到包裹在战俘里是件很值得骄傲的事儿,它让爱和思念实质性的传递到战俘手里。而新政策的颁布基本杜绝了囚犯和外界沟通的最后机会,再多的钱也只能换来瓦耳塔干涩无味的陈面包和统一印着战俘营字样的囚服,大多数囚犯这辈子都没机会吃到抹果酱和黄油的白面包,或是穿一次正常的衣服了。

“E7241,E7210,E6123,”肖戈夫坐在七区最外外面的士兵休息室,一边轻点信件一边念念有词。“E3481.......”

我拍了拍年轻列兵的后背,“格奥尔吉·米哈伊尔维奇,我来得不是时候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戈夫吓得一激灵,赶快立正敬礼。“不会,您请吩咐。”

“大家都在么?”我冲牢房的方向点点头。

“是的,刚清理完,九点以后他们才会去劳动。”肖戈夫看了看手表,“还有半个多小时呢,您要看看我们的卡扎罗斯人么?”

这是个有趣的称呼,“我们的卡扎罗斯人”,瓦耳塔的士兵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用这个词来描述战俘,亲昵中满是鄙夷,好像农民在描述什么牲口。肖戈夫也确实是这么做的,纪律杖用力击打金属栏杆,他斜靠在栏杆上,沙哑着嗓子喊,“突击检查,起来,起来!”巨大的轰鸣在狭长的走廊上格外刺耳,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对听力的酷刑。

七区的人数在扩建后翻了两倍多,如今一共十六间牢房,四百多个囚犯。除去单人牢房外每间屋子都一模一样,十五张双层床三个一排,摆成五列。青绿色被褥一周一换,永远散发消毒水的略微刺鼻味道,配上穿着灰了吧唧的蓝色囚服和深色裤子的战俘,在拉瑙卡本就惨淡的阳光照射下,像囚禁鬼魂的地狱边缘。

等待审查时囚犯们站在床边,上铺在左,下铺在右,牢头出列,站在房间外。他们的姿势如出一辙,双手垂下,低头含胸,枯萎的树一样佝偻,双腿紧紧夹着发抖。如果你要他“立正!”,囚犯就会一个激灵站直,膝盖和脚跟并拢,努力撑起单薄的胸部,肩膀向后,大声答到。他们的眼睛已经死了,如一滩雨后积水,只有呆滞的恐惧,用身体永远饲育米加斯的孩子。

穆勒被肖戈夫和泽科夫驾着胳膊扔到我面前。他的头发剃短了一些,看上比过去更年轻,蓝眼睛大的吓人,不知怎么短短一周多竟有瘦了二十磅的光景。身上的制服不太合身,裤子和上衣太短,露出瘦骨嶙峋的脚踝和腰腹。他看上去像故事里的精灵,如果精灵可以被人类囚禁驯化。

穆勒趴在地上,甚至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他应该很冷,衣衫如此单薄。除了海因茨,他没有任何亲人了。没人还思念他,多半连海因茨都已经将这个只和圣诞节同时出现的父亲遗忘。没人给他寄包裹,没人为他购买食物券,他会在瓦尔塔度过饥寒交迫,毫无尊严的一生。

“我们不能再这样相见了,”我残忍的调侃道,“上一次你也是这样趴在地上。”

穆勒没有说话,慢慢闭上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在看什么,”我扬声质问,“托杨·萨布洛林。”

“抱歉,长官女士。”托杨沙哑着声音回答。敏思基剥夺他的特权,只保留单人牢房这一条。西装革履的混血博士如今也变成身穿蓝色囚服,营养不良,时不时就被拖去“关笼子”的可怜虫。

我走到他面前。托杨背贴墙,眼睛盯着鞋尖儿,浅而轻的呼吸着。他穿囚服也有知识分子的味道,扣子扣的整整齐齐,过长的袖口和裤脚别起恰当而对称的褶皱,领口完全翻下去,修长的脖颈上还残留着紫红色的勒痕-一场失败绞刑的代价。

“怎么不敢看我了,托杨?”我用纪律棒抚摸他的肋骨,“不想做我的小狗么?”

“长官......”

“你看到了么?”我指了指穆勒,“不老实的下场。”

“是的,长官。”他顺服的回答,睫毛像蛾类的触须---这个是脆弱的男人,欢迎您的使用。

托杨的气质比以前沉静了不少,他知道自己大约没机会逃出瓦尔塔了,因此不再热忱的接待每一个士兵。我甚至从他的阴郁的眉眼间觉察出了一点埃里希的影子。他有点疲倦,委屈,也有一点懒散,因为憔悴而显得更加寡淡薄情。

也许我可以揍托杨一顿出气,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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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穆勒蜷缩在后座,一路都没说话。我打开车门,示意他自己下来。穆勒又一次被冷冽的寒风吹得摔倒在地,蹒跚了好久才撑着膝盖勉强站好。到门口时我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不要再忤逆我了。穆勒点点头,在门廊上脱光衣裳,赤条条的走进屋子。不需要催促,他开始自发的收拾屋子,扫地洗碗,动作和过去一样麻利,丝毫没有因为赤裸而感到不适。完成一切后他站在沙发前,低声询问,“长官,请问您的外套需要熨烫么?”

我用脚尖将茶几上的黑色盒子推过去,“送你的礼物。”

穆勒接过盒子,用关节红肿的细白手指打开。“谢谢长官。”他将黑色皮项圈紧紧扣在喉咙上,因为窒息声音发紧,“我很喜欢。”说完,他膝盖一弯,缓缓伏在地上,脸颊柔软的肌肤吻过我的皮鞋。

我将项圈松开两个扣子,把玩着卡扎罗斯人玲珑精致的颌骨。穆勒用无神的蓝眼睛含情脉脉的望着我,美的像商业海报。他标志性的红润嘴唇苍白干枯,一道红褐色的细小伤口横在人中附近,如同地图上表示路障阻碍的标志。多漂亮,我舔过他的嘴唇,还有瓦耳塔的味道。

他的皮肤很白,白到我可以清晰的透过皮肤定位静脉。我过去常常认为埃里希是更白的那个,直到我将他们并排赤身拷在床上,慢慢研究琢磨,才发现穆勒颜色更美好。只不过埃里希因为营养不良和深发色的对比显得更苍白瘦弱,面无血色。他们就那么躺着,双手举过头顶,被束缚在栏杆上,肋骨和肩膀贴在一起,因为摩擦而发红。埃里希的乳头颜色较深,穆勒则是讨人喜欢的粉色。穆勒很快勃起,埃里希则下意识的夹着腿,泪流满面。他想离开穆勒,离开这具贴着自己不断呻吟,散发出暧昧情欲年轻身体。可他无法动弹,甚至不敢挣扎,害怕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所造成的结果。

赤裸的肉体躺在我的床上,起伏的胸骨,平坦的小腹,肚脐和无毛的阴茎,这种直观的视觉刺激带来的不是性欲而是一种陌生感,我冷冷的站在床边观察他们的反应,面无表情,聆听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我很少在这种情况下强奸他们,明明是最原始,最自然的男性身体,我却觉得异样,我无法将它们和人类准确来说,和我联系在一起。

我绕着床踱步,惊讶于他们几乎占据整个床铺。米黄色,带有浅白花纹的床单纯真无暇,宜室宜家,放在性奴的屁股底下简直是个讽刺笑话。我幻想抓起被子四角折叠,把他们带包带走,挂在马上;“军需用品-一包便携式卡扎罗斯人”,安营扎寨的时候再抖出来慢慢享用。埃里希呀,埃里希,我抚弄他的乳头,轻声诱导,你看,穆勒已经硬了,你也要加油啊。我不会忘记埃里希的眼神。穆勒伏在他胸口耸动,用夹紧的双腿自慰时,他眼睛频率很快的眨动,压抑反感,整个人都在筋挛。我开始理解柳德米拉,这确实是双份的快乐,就像裹着芝士的肉条,我可以尽情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欣赏埃里希被蹂躏的模样。穆勒的臀部很白,能看到内裤的晒痕,随着抽插的轻轻抖动。这时候我会把他压倒在埃里希身上,要他叉开腿,接着舔埃里希的乳头和脖子,同时不紧不慢的开始用手枪在他的肛门里抽插。

穆勒高潮来得很快,精液射在埃里希两腿间。我单手让他翻身,从前面再来一次。埃里希像块地毯一样毫无反应,任凭我们在他身上做爱。他偶尔会捂住脸,喃喃自语一些祷告词。他很少祈祷,听上去不是很虔诚,只有痛苦的呻吟。

“你受伤了。“我轻轻抚摸穆勒斑痕累累的脸颊,“他们在瓦耳塔对你不好么?”

“我应得的,长官女士。”他轻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倒出两杯烈酒,他眨眨眼,一饮而尽,皮肤很快被烧红。

“去吧。”我说。

他鞠了一躬,转身离去,从桌子下脱出一张厚约两公分的防水橡胶毯,铺开,然后躺上去。

“服务毯“,我们这样叫,尽管它的官方名称是“军用应急防水垫”。它由一种廉价轻便材质做成,上面有层易于清洗的涂层,初衷是大轰炸时期分发给在防空洞避难的市民作为简易床垫。如果拉夫莲基没说错,它的绰号来自于一个叫保罗·莱尔的战俘。作为随军牧师,他运气不错,没有被当场处决,而是作为劳动力跟着大部队。这样的人数不胜数,大都是些军衔不高的医疗兵一类的工种。他当时年纪已然不小,三十五左右,在行军过程中除了其他补给,还背着一个防水垫。每当被要求提供性服务时,他就将它摊平在地上张开双腿,咬牙接受。莱尔的故事一传十,十传百,连政府也在考虑是否应该让被发配到边缘地区的战俘随身携带一张作为服务必须品。莱尔因为他合作的态度得到了褒奖,在法庭上,被糖尿病折磨的骨瘦如柴的牧师蜷缩在木轮椅上,泪如雨下,发誓自己早已悔改,愿意为新政府效力。他的证词得到军官作为道德见证人的支持,无罪释放。

我给埃里希也准备了一张。起初他不太明白我的意思,裹着军旗瞪着我,一副“你这是要干什么“的模样。

“我怕你弄伤自己,”我轻轻抚摸他的关节,“你看,都青了。”

“床铺已经不能满足你了么?”埃里希面无表情的问。

“床铺是给情人,”我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和衣领,将他丢甩在橡胶垫上,“你算什么,卡扎罗斯狗?”

埃里希摔出了鼻血,不等他擦干我就操了进去,很深,很深,每一下都很深,他跪在地上,细瘦的腰抖个不停,鲜血滴的满手都是。

他几乎每天都要用到它,每天,每天,每天。晚餐后我轻轻敲打玻璃杯,穆勒就搬出毯子,扶着满脸不情愿的埃里希躺下供我宣泄。时间长了,他甚至开始害怕玻璃杯碰撞的声音,不仅用餐时尽量保持安静,小心不让勺子摩擦碗底,连我无意间发出的细微叮当声,也会叫他吓得满脸惨白,汗如雨下,好像药瘾犯了一样浑身抽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穆勒双手合拢,蜷缩在胸下,用肩膀顶住地面,臀部抬高,把自己放在毯子正中央安静的接受插入,脸上不知道是泪还是汗。

“你被揍了?”我拧着他的乳头问。

“是的,长官。”他温顺的回答,呼吸随着抽插变动频率。

“谁揍的?”

“其他战俘和军官,”他顿了顿,不知道是迟疑还是被操的说不出话,“主要是其他战俘。”

“很好。”我把他翻过来,开始亲吻啃咬他的嘴唇,“我希望你吸取到教训了。你的少校没法保护你,只有我可以。”

“是的,长官。”他含糊地说,了无生气的任凭摆弄。

我依然非常愤怒。

我让穆勒换上最好的衣服,厚实的面料把伤痕遮盖的严严实实,项圈也被挡在围巾后面。我让他转圈,退后几步欣赏,略有不满的指责怎么看起来还像个丧气鬼。穆勒赶紧咧开嘴微笑,满脸惊恐,莫名其妙的又流下眼泪。

“你很委屈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没有,长官,没有。”

“那这是什么?”我用指腹擦去泪水,兴师问罪,如果再让我看到你给我弄这种把戏,你的少校,你的海因茨,都得跟着一起倒霉。”

我尝试着给他带埃里希的软毡帽是的,我的小麻雀喜欢打扮的漂漂亮亮,哪怕不出门也要装备齐全,希望能遮住点短发带来的监狱味儿。可穆勒又紧绷又恍惚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只像一样东西:刚从战俘营出来的囚犯。

他大睁双眼,像抱着孩子般抱着一团棉衣,里面裹着装有燕麦粥的锡饭盒,整个人蜷缩在副驾驶上,头时不时颠来颠去,好不可怜。他太瘦太高,形销骨立,几乎被外套淹没,嘴唇紧绷,时不时打个激灵。我要他笑,他又哭了,泪水在抽搐上扬的唇边徘徊。

车在瓦耳塔停下后,我握住他的手,告诉他不要害怕,我不会再将他抛弃。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我,舔了舔嘴唇。“求.....”

“事实上我都不会再惩罚你了,”我笑眯眯的帮他整理好帽子,咬字清晰,“不会再惩罚,你,了。”

“求您了......”

停留在额头上的手从抚摸变成推搡,我拽着发根把穆勒的脸紧紧按在车窗上,帽子滴溜滴溜,顺着膝盖滚落在地。“你看到那边的房子了么?还有里面那些穿短裤衬衣的男孩?猜猜看他们多大?这些都是卡扎罗斯军人的孩子,八岁以上必须强制重新教育。她们同样乐意接受被“推荐”过来的更小的孩子。你希望海因茨也在这儿么?嗯?想想看,他和你长得很像,都是很英俊漂亮的金发男孩,未来也会非常受欢迎。如果你以后再敢惹怒我,鞭子只会落在海因茨身上,放心,我们会一直积攒到他可以接受体罚的年龄再一起清算。”

他贴在玻璃上,皮肤摩擦发红,因为泪水不断打滑,似乎真的在那群在寒冷晨光里睡眼惺忪的里看到海因茨。“我错了,我会好好服侍,”他喃喃道,“我错了,我会好好服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您起得真早,恰尔洛夫中尉,来看寄养在我这儿的男孩么?”卡季卡手捧金属盒,眉眼带笑,冲穆勒致意,“还带着一只小猫呢。”

“你拿着这个干嘛?”我问,“里面是吃的么?”

卡季卡摇摇头:“我要给他理发剃须,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邋遢男人,囚犯也不行。”

“啊哈,费多申科医生喜欢像海豚一样光滑的男人!”

卡季卡摆摆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如果这是犯罪的话就逮捕我吧,我可真受不了男人的体毛,太不卫生了,做实验前必须剃除。”

“看看你,卡季卡,”我搂住她的肩膀,一起进门,“一本正经的讨论男人体毛,你以前可会羞红脸叫我们闭嘴的。”

“这得怪谁呢?”,她佯怒道,“天天开派对的谢瓦尔德还是评选漂亮屁股的斯米尔诺夫?我要是还像个誓约修女一样一本正经,是不是太不合群了?”

“慢慢来,亲爱的费多申科医生,慢慢来。”我搂着她的肩膀走进屋子。

“早安,约阿希姆。”

恩斯特半躺在床上,双眼大睁,呆滞的盯着对面白墙,整个人刚洗完澡湿漉漉的,非常可怜。听到卡季卡的声音,他没有扭头,而是喉结一动,用沙哑的声音回答:“早安,叶卡捷琳娜·伊万诺娃·费多申科。”他听起来陌生而机械,只是在呆滞地重复某些语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们给你洗过头了。”卡季卡拿出一次性手套“今天是周三,你明白是什么意思么。”

“是的,叶卡捷琳娜·伊万诺娃·费多申科。”他喃喃道。“是的。”

显然对于卡季卡来说,“恩斯特”和“约阿希姆”并不完全一样。她把恩斯特安置在椅子上,脖子下面围一圈黑色的布料防止头发掉进衣服里。随着咔嚓咔嚓的剪刀声,金发一缕一缕落下,恩斯特耷拉着头,眼睛无神的看着膝盖上越来越多的断发,非常缓慢而愚钝的眨动眼皮,好像下一秒就要睡着。

“刘海太长了吧,”我拽着发根往后扯,强迫他仰头看我,“都遮住眼睛了。”

恩斯特神情漠然,蓝眼睛如孩童般清澈无辜。那种过去格外引人注目的锐利肃杀气息消失殆尽,他变得平静而疲惫,紧绷的五官放松下来,一副无谓的模样。没有什么会让他吃惊了,我想。不论下一秒他得到消息自己将获得自由,被封为元帅还是被几个士兵活活打断四肢,承受笼刑都不会激起他任何反应。

卡季咖用干净的抹布和温水在胡茬上打出泡沫,“没事儿,这样很适合他,”她心不在焉的回答,“温柔的约阿希姆,是不是?温柔是你最重要的品质。”

恩斯特没有回答,任凭摆布,整个人几乎靠在卡季卡的怀中。他让我觉得难过,这个该死的帝国之剑。无可挑剔的俊朗英雄以圣母怜子的姿态躺在敌人怀里,任凭剃刀在脸颊滑倒。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想,我不知道他值得多少同情和唏嘘。

还有人记得你么,约亨。她们大声喊着,一个骑在他胸口,用力拉扯链接乳钉的金属链,一个将电击棒塞进他的肛门,开到最大。嗯?还有人记得俵子约亨么?

他被电的射个不停,精液没了就开始边惨叫边喷尿。四肢被镣铐固定在地上,毫无尊严的抖动肋骨,发出动物般的嘶吼。

为什么没人记得你?我也想问,难道约阿希姆·恩斯特没有父母和手足,是凭空而降的战争机器?难道恩斯特夫妇不担心他们美丽倔强的儿子落在敌人手中的厄运?为什么没人给你寄饼干,寄衣服,或是一封只要两张邮票钱的信?为什么你要是这样刻板印象的卡扎罗斯军人,让恨你变得这样容易?难道没有人爱过你么?难道你如此罪大恶极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恩斯特并不讨人喜欢,毋庸置疑。他病的最厉害的时候我们派他过去的副官贴身照顾,他却差点咬掉对方半个耳朵。

疯狗一只,他再次证明了这个外号,连同伴都不放过的疯狗。

我想不到比这更糟糕的命运了,他的生命由我们掌控,他的未来由我们书写,约阿希姆·恩斯特不存在了。

“好了。”卡季卡满足的叹了口气,“你想看看自己的模样么?”

被刮的像学生一样青涩的约阿希姆摇摇头,刘海擦过鼻梁。

“那我们开始训练,好么,约阿希姆?”

他点点头,闭上眼睛。

“不行。”卡季卡严肃的推了推眼镜,往后一仰,靠在椅子上,让失去支撑的恩斯特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歪坐。“你也要开口练习,你知道的。

恩斯特忽然很用力的夹了一下腿,然后缓缓放松,慢慢睁开眼睛,用米加斯语说:“早上好,我的名字是,约阿希姆,我来自,托特豪瑟,我是一个,卡扎罗斯,男人。我今年,三十一岁,很高兴见到你。”他的口音非常别扭,断断续续,s和r基本还是按照卡扎罗斯语的读音在拼写,咬字又重又用力,比穆勒说的还糟糕,典型的初学者。

卡季卡轻轻鼓掌,“很棒。你昨晚睡的如何,约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昨晚睡的.....”他顿了顿,“很好,您呢?”

“我昨晚睡的也很好,谢谢。”卡季卡满意的冲我眨眨眼,“我们接下来做一些简单的对话练习,可以么?”

这句话太复杂了,恩斯特有点没懂,但还是点点头,小声说,“是,是。”

“你喜欢的食物是什么?”

“呃,面包,呃,黄油和肉。”

“不,不,不,”卡季卡做个“停止”的手势,皱了皱眉头,“我们已经讲过了,不要偷懒,不要---偷懒。完整的对白,重新来一次。”

恩斯特干咳了两声,费力的开始组织语法:“我喜欢呃,的食物呃,吃是面包,黄油和肉”。

“不,动词和名词重复了,食物和吃选择一个就好,再来。”卡季卡耐心地纠正道。

“我最喜欢的食物是面包,黄油,肉。”恩斯特又咳了几声,脸色微微发红。也许他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彻底的接受命运,还会因为被迫学习敌人的语言而感到耻辱。米加斯语和卡扎罗斯语完全属于两个语系,字母表也不同。它不适合他,就像米加斯的一切,恩斯特的舌头在拒绝,因陌生的发音而痛苦不堪。

“你最喜欢......去哪里........玩儿?”卡季卡还在孜孜不倦地教导他,语调放缓,夸张的突出每一个音节,“注意我的卷舌,约阿希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玩儿的开心,费多申科老师。”我拍拍她的肩膀,拉着穆勒钻过帘子来到属于埃里希的一半儿房间。

“喔唷,你醒的好早啊!”我不顾挣扎他头上亲了一下。“在等我们么?”

埃里希像嘶嘶哈气的猫一样微微佝偻身子,接着本来满是戒备的眼睛在看到穆勒的刹那亮起来。“马克西米连!”他虚弱的伸手想去够穆勒,甚至激动的喊了他的教名,“你不知道我见到你有多高兴!”

我眼疾手快,不轻不重的在他脸颊上来了一记。“没礼貌!先跟长官问好!”埃里希瞬间泄气,像触电一样缩回枕头,微微发抖,愤慨地望着我。“来啊,“他有恃无恐地说,“最好再用力些,把我打死才好。”

我翻了个白眼,腹诽他难道脑子真的只跟麻雀一样大,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把我之前的手段忘的一干二净了?“别这么戏剧化,”我示意站在床边不敢上前的穆勒把饭盒打开,“我要真想打你,你现在已经捂着脸在地上打滚儿了。”

“戏剧化?”他冷笑道,“看来某人最近有在学习,怎么,玩儿不了最喜欢的虐待游戏,只能退而求其次,开始看书了?”

他其实没说错,“戏剧化”这个词儿是我跟柳德米拉学的。那天她正在跟阿廖沙吵架,闹的不可开交,连卓娅也跟着室友一起从三楼档案室里探头探脑。连续哄了一个下午后,柳德米拉忍无可忍命令警卫员强行把阿廖沙给送回家,等她下班再做处理。警卫员娜塔丽·库什尼尔用不礼貌的力道抓着肩膀把他塞进车,可制服金扣子和阿廖沙的泪水一块儿撒的整个楼道都是,柳德米拉跟在后边捡拾,要求他安静些,别大吵大闹。“你杀了我!”他从车窗里伸出一只手哀求,“柳夏,我恨你,你杀了我。你明明是爱我的!”

“上帝啊,看在老天的份儿上。”柳德米拉把扣子丢进车窗,“别这么戏剧化,我还爱你,我保证!”

那天起我们就学会了“别这么戏剧化”这个文绉绉的修辞手法,连帕罗亚人也会怪声怪调的念来念去开玩笑。

“看来你快好了,都有劲儿跟我拌嘴了!”我拍好枕头,扶着他坐直用餐,“迫不及待回家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注视着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微笑道:“你无法想象。”

“抱歉。”穆勒小心翼翼的侧过身,把还冒着热气的粥端到桌上,气息奄奄的请埃里希用餐。埃里希舀起一勺,小心翼翼放到嘴边吹凉,慢慢咽下,眼见着脸上就有了血色。

“总算是吃到点人吃的东西了。”他抬起眉毛对穆勒一笑,“马克西米连,您真是我的救星。”

穆勒虚弱的点点头,抽抽鼻子。

埃里希暂时没有注意到穆勒的反常,专心致志,悠哉悠哉的享用早餐,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忆过去和穆勒在参谋处的故事,没什么新意。穆勒始终低垂头,眼神涣散,弓着身子,两手紧抓衣角,唯唯诺诺的回话,一副奴颜卑膝的模样。

我注意到埃里希的热水壶空了,于是顺手拿到房间外面去接。水壶咕噜咕噜,热气氤氲,快装满一半儿的时候穆勒跟了出来,静静站在身后不说话。

“怎么?”

“您别烫着,放着让我......”

“他跟你说什么了么?”

穆勒的呼吸停滞了片刻,“他问我过得好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话怎么说的?”

“他问您是不是拿我撒气了。“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希望我不要告诉您他问过我了。”

“你觉得呢。”

“我说您对我很好。”

“我问的是,你觉得呢?”

“我觉得您对我很好。”

“撒谎。”

“您真的对我很好......”

我熟练地反手一记耳光,穆勒摔倒在地,浑身战栗,脸上手印分明通红。“您对我很好,您对我很好,我罪有应得,我是该死的卡扎罗斯佬,我是认不清现实的蠢货,您却愿意拯救我,给我第二次,第三次机会,感谢您。我什么都不会说,”他念念有词,神经质的重复,语无伦次,整个人都崩溃了,“求您高抬贵手饶过我,我已经吸取教训了,我会好好听话。”

我暗暗冷笑,举手示意他起身。在穆勒低头的刹那,我拽住衣领,在耳边低声说:“你应该感到快乐,不是么,马克西米连?从今天起,你终于可以帮埃里希承受所有折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穆勒痛苦的闭上眼睛,身体不自觉的往墙的方向靠去。“是的,长官大人。”

我往他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回到病房。卡季卡和恩斯特眼下已经进行到单词测试。卡季卡手持一叠硬纸板,遮住米加斯语的部分要求恩斯特翻译拼写,时不时发出夸张的赞叹声。

“太棒了!”

“很好,你很聪明!”

“做得好!”

恩斯特苍蓝色的眼睛上蒙了一层灰暗的雾,好像被完全切除情感,对表扬和批评都没有任何反应。嘴唇像一段粉色的线,两端下垂,他恹恹的看着卡季卡,毫无波澜,偶尔用怪异又柔和的声音拼读米加斯语。

“他很聒噪,”埃里希注意到我对恩斯特的关注,用一贯的刻薄评价道,“这就像住在一所小学附近。”

“家里很安静,你要回家么?”我说。

埃里希顿了顿,惊讶我会如此自然轻松的将选择权交给他。“嗯?”他做作的扬起眉毛,将手叠在小腹上掩饰胜利的兴奋。“你是在请我回家么?”

“你不想回家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我来说不过是又一个监狱而已。”

“穆勒为了回到那个监狱愿意付出一切。”

埃里希忽然支起胳膊,咳得厉害。“你是不是揍他了?”他眯起眼睛,一针见血的问。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想回去唯一的原因是因为你揍他没那么厉害,”他轻轻歪歪头,“相比其他人。”

“所以呢?”

“你也会变成其他人,”他淡淡的扫了一眼端着热水瓶,无所适从的蜷缩在角落的穆勒,似乎也在对他说。“也许不是今天,也许不是明天,也许是几年后,你总会的和她们一样。而我们,”他略带讥讽的用食指在自己和穆勒间晃动,“只能走向毁灭。”

“你太悲观了。”我坐下,抚摸他的额头,“我希望你回家。没有你,我和穆勒会很孤单的。”

埃里希不太自然的别过头去,过了半晌才说,“我累了,我想休息,你们走吧。”

我忍住讽刺,暗暗翻了个白眼,决定暂时不要打扰埃里希自我陶醉的表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揍他了么?”

穆勒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把脸别到一边。

“你认为他做了会被揍的事儿么?”我扬起眉毛,意味深长的询问埃里希。

“你折磨人需要过理由么?”

我微微一笑,招招手,漂亮的马克西米连就畏畏缩缩,步履蹒跚的走过来。他停在距离我和埃里希两三步远的地方不敢上前,眼睛快速眨动,嘴角抽搐,金色的睫毛在阳光里闪闪发光。随着我的响指,他好像从梦中被唤醒般浑身一抖,慢慢走到埃里希面前,眼神却落在脚尖。

“把你的衣服撩上去。”

穆勒毫无反抗的慢慢解开外套,把米色衬衣下摆解开两粒扣子,接着向上卷,好像拍卖会上的一幅画。

瓦尔塔的作品让埃里希满脸惊恐地捂住嘴,微妙的厌烦瞬间涌上心头--我觉得他有些做作,他到底在期待什么,这个天真,愚蠢,自以为是的小少爷?

“我的上帝啊,你对他做了什么?”

听到埃里希的关心,穆勒只是将头轻轻一歪,垂下眼睛,忧郁的注视着我,一副等待差遣的模样。他的嘴唇上有细微的裂痕,神态略显空洞呆滞。他是在哀求什么,或是想努力做出哀求的姿态,我却只能看到疲惫和绝望。他太累了,被夹在我和埃里希之间却得不到一点温暖,想要的很少却始终一无所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是我对他做的。”我抓住穆勒的肩膀,将他翻过来,掀开后背的衣物,露出斑驳的殴打,“这也不是我做的。”紧接着我抓着手腕将穆勒两只手合在一起,我把袖子撸上去,给埃里希看胳膊上的细长斑驳如网的青紫伤痕,“这些,”我翻动着,让他看清楚,“还有这些,全都不是做的。”

“但这个,”我拽住穆勒的项圈,让他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这个是我做的。”

“您需要我跪下么?”穆勒从善如流的询问,眼神向下,避开埃里希。

“不用了,谢谢你。”我松开手,允许他站直。

埃里希眼睛发红,不断咳嗽,胸腔痛苦的上下起伏,似乎想对我说什么。我没有管他,打发穆勒先去去洗车,拿了外套就要离开,却被埃里希一把抓住手腕。他整个身子都要探出床,脸色难看的要命,死命拽着,露出半是威胁半是哀求的可悲姿态,“别这样,他没做错什么。”

“我也没有惩罚他。就像我说的,那些伤不是我的杰作。”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埃里希说,“放过他,你想伤害的是我,何必惺惺作态?”

我笑着扫开他的手,“你还没明白么?如果我真的“放过他”,他很快就会死去。”

“你想伤害的是我,”埃里希盯着我的眼睛,“我很清楚,你的目的达到了。我不会再反抗了。”

“别这么自作多情,亲爱的埃里希。”我耸耸肩,穿上外套,深知目的已经达到,“我们的穆勒是个好孩子,他自个儿就够了。至于你,想必现在也明白,选择还是很多的。”我刻意说的模糊又阴阳怪气,估摸这短短几句话能叫埃里希辗转难眠整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许是幻觉,但我认为我离开时埃里希在笑。

我感到莫名不痛快,于是在回去的路上阴阳怪气的和穆勒搭话。

“你开心么,又见到他了?”

“开心,长官大人。”

“说谢谢。”

“谢谢,长官大人。”

“你应该是世界上第一次两进两出瓦耳塔的战俘吧。”

“是的,长官大人。”

“我们这儿来了不少新军官,比如那个带花围巾的姑娘,高个子那个?你记不记得?她叫拉芙莲季·莫拉耶夫。她孩子的父亲是个战俘,金发蓝眼的年轻人,和你同款,”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膝盖,“当然没你漂亮就是了,叫什么库尔特·贝特,贝克?类似这种,你认得么?以前在海军工作。”

“我不认得,长官女士。”他细声细气的回答,低眉顺目,好不可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不指望你认得。不过不影响这个故事,总之他不是特别聪明,过去总是哭丧脸,哼哼唧唧,翻来覆去“求求您啦,饶了我吧”,“我已经给了您一个女儿了,放我走罢”这种话。过生日那天他又哭了,还打坏了莫拉耶夫给他准备的蛋糕,当然,不小心的。但莫拉耶夫,怎么说呢,有点科普卡人性子,脾气不太好。她把他扒光,连拖带揍,一路扯到车后座上,就这么绕着城市一圈一圈的开,中间还去买了点生活用品和水果。那个小东西乖乖躺在后面,忙着拿报纸遮屁股,哭的都没力气了才获得原谅。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惩罚手段,没那么血腥暴力,也不费力气,你说呢,马克西米连?下次给你和埃里希的屁股开个全城巡演?”

“我听从您的吩咐,长官。”他握紧双手,语气依然恭谦顺从,嘴唇轻轻抖动。

回到家里他也是这副模样,沉默驯服,每句话都以“长官大人”或是“长官女士”结尾。他低着头,尽全力不发出一点切割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把面包撕成小块,放进嘴里,好像没胃口一样慢慢咀嚼。穆勒坐在靠窗的位置,背后是拉瑙卡的森林和碧蓝的天空。他正好被放在窗户下,因此好像一副背景是自然风光的半身像。他低着头,有点垂头丧气,虽然没完全弓腰,却也显得有点落魄潦倒。

“你看起来有点像埃里希了。”

穆勒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细小嗡鸣。“是的,长官大人。”

“但你比他更漂亮,马克西米连。你是一个漂亮又很会伺候人的小东西,当你不犯蠢的时候。”

“谢谢您的夸张,长官大人。”

“你觉得如果没有埃里希,我们还会在这里么?”

“不会,长官大人。”穆勒不假思索的轻声回答。

“别这么不自信。如果没有埃里希,我也会在家里给你留一个位子的。”我咬下一口多汁的甜美李子,信口道:“我会把你拴起来,就在那个角落里,用拳头和鞭子让你听话。等你彻底学会规矩后,我会每周带你去刑场散步。谁知道呢,也许你会看到埃里希被绞死的样子。我知道大多数军人都会上诉,觉得绞刑太过羞辱,枪决才是军人的方式。你觉得埃里希会选择什么呢?”我不断的说着残忍的话,好像在杀死什么东西。我不愿意他变成一具尸体,我正在驱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很久,穆勒用带着哭腔的细小声音说:“我想少校会选择手枪。”

“为什么?”

“克里瓦沦陷前他给我们准备了一把手枪。他不想用氰化物,他说毒药是....”他自知失言,生硬的改口道:“不是给军人的结局。但我不想死,海因茨还那么小。少校也不应该死,他还那么年轻。他还要结婚,有很多很多漂亮的孩子,在他那幢漂亮的别墅里。他把枪给我,让我好好保管,第二天他需要的时候再给他。我骗了他,我第一次骗了他。我以为我们会被无罪释放,或者在战俘营里呆几个月就被放出来。我会照顾好他的,他责怪我,骂我,再也不愿见到我都行,只要他不要早早死去。”

“真是感人。”我干巴巴地说,“你觉得现在这样比狗还低贱的存活方式,真的能叫生活么?”

穆勒没有说话,轻声抽泣。他没有吃完饭,我问他为什么。他诚惶诚恐的回答说因为知道我不喜欢他长胖的模样。我回忆起今天一整天他似乎真的只吃了半块面包。穆勒就是这样的人,他不太会撒谎,不是不喜欢,而是真的不会,以至于一些格略科说出来我只会嗤之以鼻的话从穆勒嘴里出现多了几分真挚的傻气。

我开始穿外套,穆勒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用探寻的目光瞥我。他想知道我要干什么,我很少很少在晚餐后出门,即便必须出去也会说一句“我去贝卡家了,你们先睡”,“要加班,我晚点回来”。当然,对于这样的报备埃里希只会做出冷漠鄙夷的回馈,而穆勒则会为我戴上围巾和厚帽子防寒。穆勒是那种即便不爱你甚至恨你,也会把你照顾的很好的人。

“你有什么要问的么?”在穆勒第四次通过水壶的反射观察我时我不耐烦的点破。

穆勒吓得差点摔碎一个盘子,“抱歉,没有,长官。”

“我也是这么认为。”我冷笑着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瓦耳塔十点熄灯,而现在靠近大门的宿舍和生活区域正灯火通明,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几个年轻人嘴里叼着烟,勾肩搭背的从电影院出来,有男有女,都是些陌生面孔,青春洋溢。酒馆外两个醉醺醺的姑娘一边咯咯笑一边弹着什么,我看了半天才意识到她们在用子弹代替动物骨头做游戏。矮个子姑娘应该是个护士,穿的是伊格洛夫表姐推荐的新版的裤装制服,上半身则是一件颜色艳丽的花背心,难看的有些可爱。高个子姑娘一看就是个文职人员,穿着高跟浅口皮鞋和军裙,满脸通红,发卡别在胸口,卷发乱的像一团荆棘。她们两个人都玩儿很糟糕,因此笑的更开心,你来我往的冲对方身上亲亲撞去。出于好奇,我忽然想看看酒馆里有什么,正好时间也早,于是拍拍口袋,确保重要东西都在,便放心大胆的走了进去。

胜利酒馆是瓦耳塔的三个酒吧之一,由玛琳娜·加沙诺娃和她的两个儿子负责管理。玛琳娜是帕罗亚人,年轻的时候是个泼辣的美人儿,跟莫利伯佳是从小的玩伴儿,到今天还和她以儿时的昵称相称。不少帕罗亚女兵也跟着莫利伯佳一起叫她加沙诺娃嫂嫂。她的丈夫和卡季卡是一个地方,早些年在卡扎罗斯学法律,还取得了律师证。他是国际共产的义务辩护律师,平时还会为左派报纸写点文章。在战争爆发前他作为共产前线的战地记者前往其他国家进行报道,回来之后就发现卡扎罗斯不仅取消了他的律师证,还把阿卡迪·加沙诺夫的名字放上了雇佣黑名单。加沙诺夫只好收拾行囊,打道回府,终于在一座名叫恩斯伊布列克的西部城市当教师这一年他刚刚二十二,距离遇见只身一人来到恩斯伊布列克学习打字和纺织的玛琳娜还有一年时间。恩斯列布伊克被占领时加沙诺夫被偷渡出来,在米加斯当上政委,玛琳娜和孩子们却被留在了占领区。玛琳娜先发制人,扮演起悲伤的寡妇,声称丈夫被不长眼睛的炮弹炸成一团血雾。一边在自家楼下经营酒馆一边偷偷为地下组织收集情报。加沙诺夫撑过了大多数战役,却在胜利的前两个月因为败血症死去。保安局从他的遗物里找到一封尚未寄出的信,落款为“一个满是罪过的丈夫和父亲”。彼时恩斯伊布列克早已解放,他却始终未能挤出时间探望阔别几年的家人。玛琳娜请人把加沙诺夫信里的照片放大后裱起来,在酒瓶的簇拥下挂在吧台后。照片里的加沙诺夫留了点胡子,瞎了一只眼睛,丢了三个手指,衣服厚重,下巴却暴露出他营养不良的事实。用悲伤又坚决的眼神望着镜头。相熟的军医告诉玛琳娜他们没有为加沙诺夫进行尸检。“没有必要,我非常清楚他死于什么。他死于战争,连绵不断的战争把他的灵魂击垮了,拧碎了,完全折断了,烧光了。他真是耗尽生命死去了。”

“把他放这儿吧,我最亲爱的,最该死的,短命的英俊的丈夫,看看战争都对人们的脸做了什么呀。”玛琳娜在欢迎宴会上跟我们分享到,语气欢快说,“他大约是怕我嫌弃他才不敢回来吧。这个倔强的老蠢货,爱上他哪有那么难?我玛琳娜爱上别人又哪有那么简单。他一定是怕我,他知道我要狠狠的用扫帚揍他一顿,讨厌的家伙!什么政委,什么狗屁,我要给他好看!他觉得我会怪他。可我怎么会怪他呢。他是个好父亲,要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那些士兵。他知道我会照顾好我和孩子们,这个蠢货。他最不喜欢喝酒了,哼,他在信里说要我把他忘了。那我偏不,我要把他挂在这儿,跟他最讨厌的酒一块儿,让所有人都记得他。你听到了么,阿卡迪?”她忽然仰头大喊,好像要跟屋顶上的人说话,“我知道你不相信灵魂,你现在在天堂一定要被气死了吧!”

卡季卡觉得这是件非常浪漫的事儿。她爱他,所以要将他的照片挂起来永远铭记。她也怨他,所以她要报复他和酒呆在一起。

玛琳娜·加沙诺娃的孩子们都长得很漂亮,可惜一个因为在占领区缺少药物留下轻微残疾,没法当兵。一个被炮弹吓破了胆,一直在一家特殊的儿童疗养院学习。另一个大一点的儿子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没有入伍,而是和母亲以及残疾的哥哥一起操持小酒馆儿。然而她能阻止儿子没法阻止女儿。玛琳娜的女儿们和妈妈一样的性子,一个要去卡扎罗斯学习法律,一个坚持要去军校,甚至直接找莫利伯佳和谢瓦尔德提交申请,先斩后奏,即便玛琳娜百般阻挠也不罢休,逼的母亲最后只得妥协。

“她和你一样,都很勇敢。事实上我们小时候你一直都是更无畏的那个,带着十三块钱就一个去追寻梦想。”莫利伯佳在玛琳娜的女儿离开拉瑙卡前往首都军校的那天安慰道。

“我为那个梦想付出了代价。我吃了很多苦,栽了许多跟头。难道妈妈想要保护孩子有错么?”玛琳娜说。

“当然没有。”莫利伯佳说,“可是想想看,如果你不离开,你也会为不离开付出代价。我们总是幻想另一条路更好,但其实都同样坎坷。”

胜利酒馆比其他两个酒馆加起来都要大,有四层楼,一楼和地下室是社交场所,四楼是杂物和临时卧室,给偶尔要在这儿过夜的人休息用。三楼则是几个被隔开的,隔音效果相当不错的小屋子,使用两个小时需要支付一块钱。我走进屋子里时正看到柳德米拉在舞台上唱歌。她漂亮的要命,打扮的像个电影明星,红色的裙子外披了一条白色的刺绣披肩,腿上的丝袜闪闪发光。她的歌声非常动人,动作也优雅的不得了,脖子上的串珠项链晃的人睁不开眼睛。我听不懂她在唱什么,却还是被深深吸引。

“她在唱什么?”我抓住一个热泪盈眶的男军官就问。

他怔怔地看着我,过了好半天才说了一个词儿,我没有听懂,两人面面相觑。好在很快另外一个级别更高的军官来给我们解围了。她将那个词儿重复了一遍,接着翻译道:“就是罗斯奇亚语里送别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是罗斯奇亚人?”

她指了指自己肩章,我注意到一边是和我们一样的三股叶,另一边则是南十字星和双剑---罗斯奇亚人民军的标志。这支部队原名罗斯奇亚反抗军,由卡季斯·维尔亚带领的地方武装力量。罗斯奇亚是一个位于米加斯和卡扎罗斯之间的小地方,类似于帕罗亚,有独立的语言和不太一样的文化系统,人种上来说更接近我们,文化上来说则更接近卡扎罗斯。和拉瑙卡一样,在过去的一百年来几度易主,甚至短暂的独立过。作为米加斯的少数民族,大多数人对他们都怀有些莫名的敌意。罗斯奇亚人也很少主动和我们接触,并且被排除在政治体系之外,甚至出现过几次暴力冲突。维尔亚创立这支队伍早期的想法是三个,反米加斯,反卡扎罗斯以及罗斯奇亚独立。然而在二十多年前,罗斯奇亚被卡扎罗斯占领,开始了长达数十年的恐怖统治年轻的维尔亚很快意识到首要目标应该是和米加斯人一起对抗卡扎罗斯。这点得到罗斯奇亚人民的支持,短短一年,罗斯奇亚反抗军的人数翻了七倍,开始向卡扎罗斯人发起了声势浩荡的反攻。罗斯奇亚人骁勇善战,对敌人绝不手软,以游击队的形式作战,维尔亚的许多命令都处于道德灰色地带。比如她抓到了一帮加入卡扎罗斯军队的罗斯奇亚人,其中有几个人被指任为曾帮助卡扎罗斯宪兵逮捕亲米派和左派罗斯奇亚人。维尔亚不经过任何审判,将他们就地处决。“血脉和血脉不应该相互屠杀。”她义正严辞的在保安局高层面前解释,“他们犯下的罪应该由这是罗斯奇亚人自己的正义解决”。胜利后维尔亚依然要求独立,于是米加斯新政府派出莫利伯佳作为民族团结平等代表前往谈判,我不知道是两人同样作为数量稀少的女性领导者的惺惺相惜在这场会议中扮演么怎样的角色,总之维尔亚决定做出退让,暂时不在要求独立,而是将罗斯奇亚更名为米加斯罗斯奇亚自治区。她提出了一系列要求,包括但不限于保证每年人民委员会里至少有两个罗斯奇亚人,将罗斯奇亚语纳入自治区初级教材必修课程,正确认可米加斯和卡扎罗斯在历史上对罗斯奇亚人民的暴力压迫和不公平对待,保证罗斯奇亚政府和部队里的米加斯人不超过罗斯奇亚人的一半儿。还有一条不少人觉得有些得寸进尺,她希望能在二十年后进行一场公投决定罗斯奇亚的未来。。

“你认识她么?”罗斯奇亚女人盯着柳德米拉问我。

我点点头,“这是柳德米拉·维诺格拉多夫中尉,我们是战友。”

“维诺格拉多夫.....这不是个罗斯奇亚名字,”她若有所思。

“她的母亲是罗斯奇亚难民。”我解释道。

“她的歌声很美。”

“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

正在这时,舞台上的柳德米拉看到了我,她惊喜的“诶“了一声,“姑娘们!”她摊开手指向我,“让我们为赫塔·恰尔洛夫喝一杯!”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我的身上,我能感到我的脸和耳朵涨得通红,如果不是加沙诺娃把我安置在靠窗的小圆桌边,我一定会挂着僵硬的微笑,站在原地几分钟都没法动弹。

喝完第一杯酒后,柳德米拉结束了表演,挤开向她赞叹的人群来到我身边。“稀客呀,赫塔。你怎么来了?贝卡她们呢?”

“我一个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猜也是。”柳德米拉叹了口气,伸出手,下一秒,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递上一根儿点燃的,玫瑰滤嘴的女士香烟。他长得非常美丽,眼皮上有淡淡的蓝色脉络,像个贵族少爷,正是柳德米拉喜欢的模样。“她们几个都被敏斯基缠上了,真是倒霉,估计现在还在赶文章呢。”

“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我说,“他给我送了一束黄玫瑰,我也没搭理他。他应该正躲着我呢。你呢,你怎么来了?“

“今天是罗斯奇亚解放纪念日,”柳德米拉举起杯子,隔空向另一头儿的罗斯奇亚军人干杯,“她们是来参加特训学习的前游击队队员。没想到我还记得那些歌儿。”

“你唱歌很美,柳夏。”

“谢谢你,亲爱的。你也应该多唱歌,我知道你喜欢。音乐是很有力量的。”她一把搂住我的肩膀,“来吧,喝一杯,醉酒的人都是歌手!”

我们刚喝完第一杯的时候柳德米拉就被罗斯奇亚人“借”走了。我也终于找到机会正大光明的观察胜利酒馆。这儿比我想象的要干净的多,只是略微有些拥挤。一楼是为了社交,地下室是为了放松,二楼则是为了享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酒馆的常客贝卡提过楼下的装修更加漂亮,简直像个小沙龙。加沙诺娃和儿子在军官之间来回穿梭,安排招待们收拾桌子和上菜,时不时低头和某个士兵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我猜小加沙诺夫大约是有点喜欢那个胖乎乎,满脸雀斑通讯员,因为他一直想方设法假装送些免费的食物和酒给她。加沙诺娃和儿子负责管理,并不会做太多杂事儿,真正的工作操劳都由那些半假释期间的战俘和隔离区的男人完成。我数了数,光是这层楼,就这儿至少有六七个战俘。他们穿的都是有编号的制服,胳膊上也套了个绿色的假释纹章,看上去非常可悲。这群战俘都很年轻,每天从早忙到晚,为一个遥不可及的未来兢兢业业,不敢去想违抗的代价。还有几个年纪稍大一些的男人,大概可以被称作“年轻的父亲”。他们都是带着孩子和弟弟住在拉瑙卡隔离区的“流离失所者”:在占领期间跟着卡扎罗斯军队一起移居到这儿的平民。战争结束后,米加斯政府发现百万卡扎罗斯平民居住在米加斯的土地上。他们并没有直接参与战争,但间接的通过各种方式支持政府恬不知耻的扩张行为,心安理得的享用着通过剥削米加斯人民得来的利益。他们大多过的相对富裕,廉价雇佣了不少米加斯人当仆人。

我面试过一个士兵,她毫不掩饰地告诉我她想去隔离区复仇:她的父母曾被强迫为一对儿卡扎罗斯教师夫妇工作,园丁和女仆。薪水很少,主人苛刻而傲慢,连他们的儿子也是“屁眼里插了根金棒槌的贱货”,对仆人的孩子动辄打骂,称她为“吃垃圾的母狗”。士兵谈到童年经历时年轻的脸上满是平静的仇恨,“我是幸运的,我们没有失去任何人。这些侵略者可以轻而易举的殴打,强奸,杀害他们的米加斯仆人。我们是法律上不被存在的难民,你能想象么?在自己的土地上。”她说,“我不认为平民无罪。卡扎罗斯人是我们永远的不可调和的敌人,我们不会停止对他们的仇恨。我会带着胜利者的严厉和残忍对待他们。平民,女人,孩子,他们同样有罪,同样应该为侵略负责。”她说到这儿时我低头看了一眼资料,她是塔什季诺科人,二十一岁,也就是说她七岁起就在占领区生活了。我告诉她我也是在占领区长大的孩子,只不过拉瑙卡要贫寒的多。“这不太一样,”她用冷漠的语气回答,“拉瑙卡的卡扎罗斯人都是士兵,仅仅仇恨他们很容易。塔什季诺科更富庶,卡扎罗斯人以平民居多。你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平民是怎么看待米加斯人的,是怎样狂热的支持他们疯狂的领袖和暴行的。他们打心眼里认为我们生来就是奴隶,从家庭主妇到神父,从邮递员到科学家,每一个都这样认为。我们的生命和尊严没有意义,不过是为他们繁衍兴旺提供的土壤。”

经过一番争论,我们一致决定还是让她去隔离区比较好,至少那里管理更加严格。如果被分配到被托管给米加斯的卡扎罗斯领地,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祸来。“我会给那边的指挥官写封信,让她们盯紧她。”莫利波佳说。

“上帝保佑,我可不希望在军事法庭上看到她。”柳德米拉说,“我的意思是,咱们都会淘气,但她看起来真的会弄出一场没法收场的闹剧。”

卡季卡点点眼镜,“柳夏,准确地说,我们的“淘气”是在政府允许范围内的。他们是政府财产的一部分,体力劳动,脑力劳动,乃至生命都属于国家资产。我认为我们对于这位年轻姑娘的担心主要来自于她可能不知道该如何保证财产的长久使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德米拉了然于心,笑着表示赞同:“还是费多申科医生会说。”她冲卡季卡眨眨眼:“我就喜欢你帮我们开脱的样子。”

“我们会停止仇恨么?”贝卡问,“说真的,我们真的会么?”

“总有一天。”卡季卡确信。

柳鲍芙嗤之以鼻:“我们这一代人?不可能了,下一代吧。”

少数非自愿被迫移民到米加斯的卡扎罗斯人比如米加斯裔卡扎罗斯人被顺利遣返,回到家乡。紧接着,我们的女总统借着“女性更好管理,不容易出现暴力事件”,将女性和大多数三岁以下的孩子遣送回卡扎罗斯帮助战后重建,留下丈夫和年长的儿子被扣押在隔离区。新政府调查统计,如今隔离区的家庭,大多数都是在战前为占领区政府服务的文职人员,以教师,警察,医生和公务员为主,并且不少收到过压迫占领区原居民的指控。

相对于一般战俘来说,他们的生活环境要好太多了,不仅可以亲人住在公寓里,也能享受到更多的自由。这些人白天需要用体力或是脑力劳动支付卡扎罗斯欠下的巨额赔款,穿的是相对看起来更平民一些的制服,袖章是扎眼的黄色,没有编号而是各自的姓名。少数运气好的会被送到瓦尔塔的酒馆工作,至于干些什么彼此心知肚明。这是一份好差事,只是被摸几把,亲一下,就可以得到不少消费,否则就只能像其他人一样生活拮据了。相对来说,有特殊技能的,比如医生,电工,木工,教师,过的都还算不错,但来钱远没有在酒馆上夜班来的快。我每天早上上班前都会看到他们从隔离区排着长队走向拉瑙卡市中心和瓦尔塔,每个人都低着头,满脸颓废,毫无生机。

独自喝酒的军官总是会吸引注意。很快,几个非常年轻姑娘拿着一摞传单向我走来,皮肤被晒成健康的浅棕色,肩膀宽阔,袖子撸到胳膊肘,露出肌肉结实的精瘦小臂和脏兮兮的胳膊。她们没穿军装,又浑身机油味儿,以至于我刚开始以为她们是贝卡手下的军械兵。等走进后我才看到这些姑娘穿的是深蓝色的连体工装和胶鞋,有几个甚至在头上围了花头巾,一副农民打扮。

她们互相看了看对方,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些的清了清嗓子,下意识的咬了一下嘴唇,向前一步,背书似地跟我说:“你好,长官。我们是来自莫罗多伊的全农盟成员。”

“全农盟?”

“全米加斯农民联盟。”她指向自己胸口的谷物和拖拉机纹章,“我们是莫罗多伊分布的青年代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罗多伊,来这儿很远吧?”

“三个小时火车,两个小时汽车呢!”一个宽下巴的姑娘插嘴道。

“闭嘴,乌靼。”她身后的女孩迅速把她拉回去,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满脸希翼的看着我和那个最早说话的姑娘。

“孩子们,你们有什么事儿么?”真奇怪,我明明只比她们大几岁,却好像已经是她们的母亲了。

“我的名字是帕拉斯科维娅·缇玛谢娃。不过大家都喊我帕莎。这是娜塔莉娅·柯什修柯,乌妲利娜和她的姐姐斯维特拉娜·科沃尔达卡和叶夫根尼娅·埃柳叶娃。”

说完这段话,帕莎紧张的喘了口气,脸色微微发红。她叫我想起年轻的柳鲍芙,总是冲在第一个,充满激情。我站起身,一一和她们亲吻脸颊,“您好,各位。欢迎来到拉瑙卡。我是.....”

“我们知道你是谁!”插嘴的姑娘乌妲忽然激动的大喊,把我吓了一跳,“我知道你是啥!你是杀了三百六十七个卡扎罗斯人的狙击手恰尔洛夫!你和丽百卡·斯米尔诺夫一起在卡基米尔杀了巴痕洛伯格的屠夫约瑟夫·佩莱勒茨!你们在雪地里埋伏了两天,整整两天,只有一点面包。一点一点接近,从四百码爬到一百五十码。你甚至不知道那头猪长什么模样。他们为了防止被狙击手看出谁是军官,都把军衔遮住了,狡猾的东西。但你们更聪明,你和斯米尔诺夫观察了很久,一直等到他脱下手套,四根手指!他有一只手只有四根手指。还有一次,你在独自作战的时候看到一个宪兵站在十字路口。这只有一个原因,他要指引部队进入新的位置。你通过他张望的方向获得了情报,砰的一枪把他打死,然后将他丢到了一边,这样别人就不会发现他。你带着信息回去报告,我们赢了!我们在布痕洛伯格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乌妲利娜·科沃尔达卡,难不成您想当一个历史学家?”我佯装震惊的调侃道。

“不!我要当狙击手,像你一样!”

“乌妲,别闹了!”斯维特拉娜皱着眉头阻止她接着说下去,“抱歉,中尉女士。我的妹妹是您的忠实崇拜者,她还收藏了您被采访的那份杂志简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乌妲利娜在身后几乎是跳起来,用手比划报纸的形状,高喊:“拉瑙卡的光荣女儿,米加斯的人民英雌,赫塔·恰尔洛夫,带领她母亲的兄弟和父亲的姐妹为祖国战斗。截止今日,她已经击杀了两百名卡扎罗斯敌人!”

我急忙哀求她小声点,先请几个姑娘坐下再说。

“你们成年了么?”我挥手叫一个绿袖章过来,“能喝酒么?”

乌妲利娜刚要点头,被斯维特拉娜截胡,“我们喝汽水就好,谢谢您。”

“五杯汽水,一碟腌肉,要大份的,水果馅饼,你们这儿最大的谢谢。”

“您太破费了,我们吃不完的。”帕莎说。

“没事儿,可以带回家嘛,这么冷的天,也不会坏。”我转头问绿袖章,“记下来了么?“

绿袖章是个细腰大眼睛的年轻男孩---最常见的那种年轻战俘。他鞠了个躬,拖着脚步往楼上走去。花围巾的叶夫根尼娅激动的推了推斯维特拉娜,冲绿袖章离开的背影挤眉弄眼,两个人笑作一团。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么?”我问。

帕莎递给我两份海报,能看出来是她们自己刻,自己印的,但是完成度相当高,颜色也非常鲜艳。第一张上欢了穿着不同民族服装的女人手捧各种粮食和农作物。戴头巾和黑帽子的圆脸的中年帕科拉斯科农妇,扎了两个长长的麻花辫,怀里抱着满满的麦穗。竖领衣服上绣满鲜花的马甘斯克女人探头看胸前有子弹带的帕罗亚少女手中的小羊。红色刺绣背心裙,头带红色毛绒帽子的罗斯奇亚女人头顶果篮,微微侧身,眼神落在画面中央。七八个女人簇拥在最中间一个连体工作服,短发外扎了蓝手巾的女人,手里是被着重勾勒的面包。她们看起来很高兴,红光满面,手挽着手,挤在穿工作服女人旁边,似乎在庆祝些,卧槽大约是画面下方丰盛的蔬果和食物。这幅海报的上面有一行字:“女性是农场的重要力量!下面则是:用劳动得来的丰收庆典民族团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画的很好嘛。”我说。

“我们做了两个月才做好!”帕莎骄傲的说,“喏,这个马旦斯克姑娘是乌妲照着您画的!”

“帕莎!”乌妲气的推了帕莎一把,“你说了不会告诉她的!”

我看了看,那姑娘确实和我有点像,不禁也笑出了声。第二幅海报相比之下要简单得多:肌肉结实的短袖女人站在一台联合收割机上,满脸笑容。身后则是另一个驾驶拖拉机的女孩扬起手帕。配文呼吁:女孩们可以开坦克,当然也可以开拖拉机!更多的女性为机械化农业!

我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暖意。“你们都是拖拉机手?”我问。“你们认识帕莎·玛门鲁科娃?”

“没错!她是我们的队长。她来这儿出差,把我们都带上了。”斯维特拉娜说,“她想带走一百个男人为开春做准备。您知道的,我们要做表率,在劳动节之前完成至少两百公顷的开垦任务。”

“她去找柳鲍芙·波利索娃·费拉托夫大尉了。您知道她么?据说她才是瓦尔塔的一把手!”乌妲热烈地拍打着自己的姐姐,“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多蒙涅娃?她告诉我费拉托夫大尉是最早一批女兵!”

我伸手捏住乌妲红扑扑的脸颊轻轻摇晃,“小书虫乌妲,我还以为你多了解我呢。连我是费拉托夫带出来的士兵都忘了。”

乌妲利娜尖叫一声,扯下头巾遮住脸颊,缩进椅子里哼哼唧唧起来。

帕莎看了乌妲利娜一眼,回头对我说,“抱歉,恰尔洛夫长官,乌妲才十四岁,请原谅她,她真的很崇拜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有什么?你们本来就是孩子呀。”

“但我想请您把我当成年人看,”帕莎诚恳地说,神情严肃,“我想请您听听我的提案。这件事儿对国家和女性都至关重要。”

果然跟柳鲍芙一样,我心想,示意她接着往下说。“我记得莫罗多伊的农民主要以女人为主吧?”

“您说的没错。”帕莎胸有成竹地回答,“自从玛门鲁科娃三年前在莫罗多伊成立了世界上第一支女子拖拉机队,我们作为莫罗多伊的总部,已经有十三个女子拖拉机队和联合收割机队伍了,占茨维诺农民受训人数的百分之八十。并且我们做的并不比男人差,一个能熟练操作机器的的女人平均可以在一个周期里完成一点七二公顷的工作,比规定平均值高出百分之二十。我们训练成年女性也训练年轻姑娘,最老的联合收割机驾驶员已经五十一岁了,而最小的拖拉机手,”乌妲利娜举起手,“才十四岁。就在我们说话的此时此刻,整个莫罗多伊就有六百一十二名女性在接受联合收割机驾驶训练,一千三百二十一名女性在接受拖拉机驾驶训练。我们不仅在速度和质量上具有优势,在减少预算方面也完成的相当不错。玛门鲁科娃教导我们如果想让机器工作顺利,就要爱护他,珍惜他,像对待朋友一样对待他,否则会因为配件损耗而浪费一大笔开支。正因为如此,我们的成本也比其他人低百分之二十,莫罗多伊已经是两届集体英勇劳动奖章的获得者了。当然,我们也有自己的问题。由于重机械部分的工作大多被女人包揽,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健全男人宁可在家坐着也不愿从事过去女人的工作,比如牲口看护,挤奶,和其他轻型体力劳动。我们尝试说服过他们很多次,即便把他们拽到牛面前他们也要消极抵抗。有些母亲和父亲甚至不愿儿子们加入全农盟。”

“他们不敢冒险让自己金贵的儿子被分配去采果子,做果酱,被女监管员呼来喝去。”斯维特拉娜咯咯发笑,“一群懒虫,还不准我们说了。”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叶夫根尼娅冷不丁的插进来,语速飞快,显然已经在脑海里重复了好几遍:“这种行为是十分具有代表性的。在米加斯文化中,土地和牲口由男人代代相传,和女人一样,属于他们财产的一部分。在农业社会里,人们习惯性默认生产的权力和资产都集中于祖父和父亲手上,女性是被排除在外的,应该将更多的精力集中于为家庭和孩子服务。即便是在相对平等的时代,夫妻互相协助,男人都是客观意义上和法律意义上的土地的所有者和支配者。”

“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人们将土地比较母亲,将自然和女性相连,作为文化和男性的对立面。女性操作重型机械在土地耕种就成了大逆不道的事儿。”我回忆起卡季卡在一次会议上的发言,重复道。

叶夫根尼娅喜出望外:“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所以我们来要男人了。”斯维特拉娜笑道,“一百个都有点不够,分到各个农庄里也只有二十个左右,好在伊纽瓦那边也会借一些人。”

“听上去你们过的很不错,那么你的提案的是什么?”我好奇的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罗多伊做的很好,但是其他地方做的并不好。”帕莎回答,“热尼娅,该你了。”她对叶夫根尼娅说。

叶夫根尼娅颇有点卡季卡的作风,讲话一板一眼,措辞很书卷气,有点害羞但越说越胸有成竹,“正如我之前所说,许多地区并没有完全接受全农盟的存在,依然不相信女人和男人一样能干,一样有资格劳动,收到同样的报酬。几个问题尤为严重的地方,如您所见,被我们在宣传画里暗示出来了,马旦斯克,帕科拉斯科和罗斯奇亚。”说到这儿时她抬头紧张的瞟了我一眼,“无意冒犯,恰尔洛夫长官。”

我耸耸肩,“这有什么,亲爱的,我非常清楚我“母亲的兄弟”是什么样的人。”

热尼娅接着说:“他们大多依然相信男女分工,包办婚姻。即便新政府要求训练更多的女性拖拉机驾驶员,这些地区真正驾驶拖拉机的女性也不到总人数的百分之七。一个持有驾驶证,完成驾驶训练的女人却无法驾驶机械,为什么?因为男人会吩咐她们去端茶倒水,负责后方补给,把机会让给男人。您知道玛门鲁斯科为什么强调一定要创立女子拖拉机队伍么?”

我摇摇头。

“因为当她完成拖拉机驾驶训练后,没有一个拖拉机队伍愿意接受她。男人们认为女人只会拖后腿,队伍得不断停下帮助她们。和玛门鲁科娃同志一起毕业的三十二个女子小队,到了一年之后只剩下一半儿不到了。农场监管员只给她们最差,最基础的拖拉机,并且是以租赁的形式,连燃油,备件和补给都只能等男人剩下才能用。当女人们还在争抢谢里雅宾斯克c-60的时候,男人就已经用上了ChTz的c-80。”见我一脸迷茫,她解释道:“c-60是最早的拖拉机型号,马力很小,大概只有五十多。您应该见过他们,战争时期会用c-60来拖大口径枪。c-80则是封闭式机舱,牵引力,性能和动力都有显着提升,有拖拉机,升降机,甚至还有专门为沼泽地区设置的宽阔轨道变种。”

“除此之外,大多数村民也反对让女人驾驶机械。,我不会允许我的妻子满身机油,,您一定还

记得这个口号。当初是让车间女工回家,现在则是让女驾驶员回到更低水平的体力劳动。我们甚至听说会有农妇站在拖拉机前以死相逼,不愿被女人玷污土地。”叶夫根尼娅的脸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晕,声音颤抖,“莫罗多伊的年轻人很幸运,已经不会遇到太多这样的麻烦。然而我们有理由相信,在那些地区,同样的歧视和孤立还在发生。我们希望您能动员军官支持我们的提案,派遣莫罗多伊全农盟的青年成员前往这些地区监督地方政府落实农业性别平等条例,帮扶在机械农业中被忽略的女性。我们深切的相信这件事儿不仅对提升农业出产效益有帮助,也对提高女性权利有益。太久太久,世界都告诉我们机械是我们无法理解的复杂产物,应该留给男人钻研。可事实并非如此,我们更细心,记忆力更好,更知道如何保养器材。今天她们学会驾驶拖拉机,明天就可以挑战操作机床,谁知道呢?也许下一个工业发明家就会是我们!”

叶夫根尼娅说话有点像敏斯基,一板一眼,有很多冠冕堂皇的“高级词汇”。我想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非常正常,甚至有点可爱。她有满腔抱负,热情似火,一定提前准备了很久,生怕我把她当个黄毛丫头,不认真考虑提案,想用这些“大词儿”让我留下深刻印象。

我思索片刻,想了一个不错的主意。“我觉得很多人会对你们的提议感兴趣。我会跟其他军官聊聊这个问题,尤其是莫利伯佳。你知道她么?”从她们激动的神情来看,我猜答案是肯定的,“如果可以,我找个机会,让大家聚起来,请你们给我们再讲一次?好么?对了,玛门鲁科娃知道你们在弄这些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帕莎点点头,就是因为知道,她才把我们带来的。”

“那好,你们现在住在哪?”我问,“我会联系你们的。”

“我们就住在拉瑙卡胜利旅馆,您告诉前台我们的名字就好。”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把馅饼和腌肉全都吃的一点不剩。她们跟我讲了很多农村的故事,让我一会儿想家,一会庆幸已经长大。这些姑娘都很穷,事实上莫罗多伊一直都是个又穷又冷的地方,和拉瑙卡一样。我问她们为什么要加入全农盟,叶夫根尼娅告诉我她是为了更好的教育,全农盟成员可以申请奖金,她已经快完成高中学业了,明年准备读大学。

“你想去国立农业大学么?”

叶夫根尼娅摇摇头:“不,我要去罗斯奇亚机械大学。”

“那儿很偏远的。”

“没错,所以她们需要我。“

斯维特拉娜还没有想好以后要干嘛,她和妹妹加入全农盟只是为了有个地方住,而家里的醉鬼父亲实在让人无法忍受。乌妲利娜不同意姐姐的观点,她非常清楚自己的梦想。她要参军,而全农盟成员报考军校是有优势的,更不用说她这样偏远地区的姑娘。“也许我会在全农盟里呆一辈子,以后当个事务员,反正我很会画画,字儿写的也还。”斯维特拉娜笑眯眯地调侃道,一把搂住帕莎,“陪你一辈子好啦,帕拉斯科维娅·缇玛谢娃。”

“你要一辈子留在莫罗多伊么?”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帕莎点点头,“我是被玛门鲁科娃收养的。莫罗多伊是我的家,就像拉瑙卡是您的家一样。我知道当兵很光荣,但农民也一样。工人,农民,士兵,”她用的都是米加斯语的阴性复数形式,“新时代的圣三一。莫罗多伊是米加斯重要粮食储备地区,我们要喂饱这个国家百分之三十的人口呢。对我来说,这足够我忙一辈子了。”她顿了顿,满脸希翼的笑起来,又变得像个孩子了,“我没开玩笑。我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些东西。不信您问她们,我经常对着金灿灿的麦田和向日葵地傻笑,心里想这些东西能做成多少面包,榨出多少油啊!我是挨过饿的,看着一袋一袋的粮食被送到全国各地,我心理一下子就踏实安稳了。”

我记忆中丰收的场景可不是这样。我十一岁那年,父母最快乐的时候。父亲不喝酒也不骂人,母亲喜气洋洋的腰上扎一条红腰带,两人一起在田里忙到天黑,而那甚至不是我们的土地,收成也不属于我们。我们这些小孩则满村跑,帮果农和渔夫打下手挣点零嘴儿,可能是几个烂苹果,也可能是几条太小的,卖不出去的鱼。丰收结束后的第一个晚上,父亲大喝一场,带我和弟弟去森林里打猎,他远不如我的外祖父,但依然能称得上是个合格的猎手。我们最幸运的一次弄回来了一只小公鹿。它并没有马上死去,而是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纤细的腿无力的在土地上滑动。多漂亮的眼睛,睫毛那么长,在黑暗里闪闪发光。它好害怕,苦苦哀求,是童话里帮助过萨列维奇·伊万的小鹿。“放过我,萨列维奇·伊万,放过我。有谁比你更知道我以后会帮助你呢?”萨列维奇·伊万放过了小鹿,可我不行。父亲逼着弟弟开枪打死小鹿,告诉他这是我们今年冬天所有的肉。弟弟不敢,弟弟太小了,还在尿床。父亲生气,骂他是个娘们儿唧唧,婊子养的畜生。“开枪,尤里!开枪!你没听到我说话么?”父亲把比弟弟还高的猎枪塞进他手里,“你想让我把你留在这儿冻死么,你这个孬种!”弟弟开始哭,和小鹿一起,呜呜哭个不停,根本抓不住枪。我再也忍不住,抓起猎枪对准小鹿,扣动扳机,“碰”的一声,烟雾弥漫。小鹿死了,耳朵下面出现了一个圆圆的孔,渗出油亮的血来,眼睛还睁着,身体却软了。下一秒我就躺在布满霜和薄雪的地上,眼前是繁星点点的夜空,耳朵嗡嗡作响。我的脸和嘴都很疼,一定是裂开了,因为温热的液体很快就进喉咙,渗到衣领里。弟弟哭的更大声了,压在我身上,被吓得够呛。我不得不忍着疼痛起身安抚他,否则下一秒他也会被父亲一巴掌扇倒在地。“他妈的母狗!”父亲醉醺醺的吼道,“一对儿狗崽子!早晚有一天把你们都杀了!”父亲用枪托揍我,边揍边踹,警告我不准在碰他的东西。他并不只是反对女人碰枪,也恨我居然敢阻止他对自己的孩子行使恐惧教育。起初很痛,不过很快我找到方法,知道怎么用衣服最厚德地方去接他的靴子和枪托的木头。他像溺死邻居家不要的猫崽子一样抓起弟弟,把他摔到一边,按在雪里,大吼大叫,一直到我们都不敢作声才停下。我们小心翼翼,一瘸一拐的跟在父亲身后,互相牵着手,给对方一点可怜的安慰。小鹿的头从父亲的肩膀上软绵绵的垂下,我杀死的猎物。他又圆又亮的眼睛望着我,没有幸灾乐祸,只有悲悯和同情。就这样,父亲带着他的三个暴力受害者回到家,母亲一眼就知道我们挨了打,又冲我们踢了几脚,趁父亲不注意小声骂我们邋遢。“你要怎么嫁人?连你的弟弟都照顾不好?连你爹都要揍你,你以后的丈夫得把你打死。”她小声咒骂,抓了一把炉灰抹在弟弟脸颊的伤口上,“小短命鬼,别做这幅死样!“她对弟弟说,“当儿子的,哪有不挨打的?”

说真的,我很庆幸我长大了。我也很高兴农村的生活不再像我记忆中的那样,不再是永远吃不饱的拮据,过量的酒精和习以为常的暴力,而是欣欣向荣的生产劳动和尊严。

“那你呢?“我问始终没开口的娜塔莉娅,“你想干什么?”

娜塔莉娅笑得很腼腆,比了个无所谓的手势,拍了拍身边的斯维特拉娜。好脾气的活泼姑娘冲她做了个鬼脸:“长官,娜塔莎不会说话。不过她特别聪明,联合收割机开的顶呱呱,去年一个季度完成了咱们百分之三十的工作!”

“那我可要敬你一杯,为我每天的面包。“我站起身,郑重其事得说,“柯什修柯女士,感谢你!”

娜塔莉娅咯咯发笑,臊的满脸通红。羞答答的跟我碰杯,一饮而尽。

天色晚了,这群姑娘们开始打哈欠,我们准备分别。叶夫根尼娅转了两圈之后还是没忍住,趁我结账的时候跑去找那个大眼睛的绿袖章。我低下头时她还在寒暄,等我再抬起头她就已经开始跟他拉着手站在门外说话了。

“叶夫根尼娅恋爱了。”斯维特拉娜笑的像只狐狸,“完啦,帕莎,咱们给她准备的行李箱不够大,没法把她的男友也装进去。”

帕莎翻了个白眼,“自从热尼娅见过咱们机械师的那只老狗之后,她就对“一个可以随便呼来喝去的男人”这个概念爱的一发不可收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的机械师也有个战俘?”我问。

“嗯哼,她是前坦克手,退伍之后回老家当机械师了。”

“奥尔加·斯塔汗诺娃?”

“您认识她?”

“认识?我们当初身上的跳蚤都快成一家人了。”我哈哈大笑,“她过得好么?上一次收到她的信息时,她说她怀孕了?”

“她过得很好,有一对儿双胞胎,两个女孩,杜莎和马特柳卡,每天晚餐后都带着孩子们和那只老狗散步,还在全农盟活动中心开办了机械维修夜校。”

看来奥尔加真的坚持称呼她的战俘为老狗。倒霉的家伙,谁叫他非要冲她吐口水呢?

告别时我和她们一一拥抱亲吻,保证我们很快就见面,“告诉奥尔加她的朋友们向她问好,让她回来看我们。还有你,帕莎!”我揉搓着她的头发,“亲爱的,柳鲍芙会爱死你们的。还有这些宣传画,”我拉过乌妲利娜,从她的怀里抽出丰收的那叠,“我就留下啦。我的同事会很喜欢的。”别人我不知道,谢瓦尔德肯定赞不绝口,要好好珍藏。

“谢谢您!”乌妲利娜走出几步,最终下定决心,转过身飞扑进我怀里,“谢谢您!谢谢您!”她紧紧抱住我,不断重复,体温热得惊人,好像抱着一只火炉。“赫塔·阿纳托利耶娃·恰尔洛夫。您是我的英雌!您不敢相信我有多爱您,您让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她只有五英尺出头,一定可以听见我扑通扑通的心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在路上我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原来我们这些听着少女沙皇,勇敢的莫雷夫娜,美丽聪明的瓦西里莎长大的姑娘,竟然也成为了其他姑娘们的偶像楷模。我还记得赫塔·帕尔洛娃第一次飞行那天我有多骄傲,为自己叫赫塔,也为自己是女人。赫塔·特鲁瓦获得一级勇敢勋章那天我们在战壕里的收音机前哭的泪流满脸,互相拥抱。卡季卡很别扭的坐在一堆沙袋上面,灰头土脸,只有被镜片遮挡的眼圈和牙齿还算白净。她给我们念报纸,在战火纷飞的间隙,念特鲁娃在伟大的特罗捷列礼堂里的进攻克里瓦动员演讲。特鲁娃只剩一只胳膊了,声音激昂,带着颤抖的哭腔。我现在还记得她的那段讲话;“不要为我的授勋庆祝或是震惊。看吧,世界,更多的米加斯女儿会跟随我。战火铸造我们的生命,燃不尽心底的爱和希望。昨天我们是女儿,是妻子,是母亲,是姐妹,但今天我们战士。我们不是受害者,而是历史的见证者,命运的缔造者,祖国的扞卫者和自由的守护者。我们传递和平的双手紧握防卫的武器,在历史的编年史上用鲜血和泪水铭刻我们的故事。长期以来,米加斯人生活在苦役和压迫中,然而我们不会屈服,卡扎罗斯人的暴政只会燃起米加斯人心中解放和抗争的火焰。前进,亲爱的同志们!前进,我的姐妹们!团结起来,米加斯人,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我们的胜利是必然的!粉碎卡扎罗斯人的铁链和枷锁,冲向自由和平等的道路!荣耀属于祖国,荣耀属于米加斯女性,荣耀属于我们!胜利也属于我们!前进!米加斯的女战士们!

不论未来的文学家如何评论,我都认为这是我听过的最动人的演讲之一。

那时候我们从不太希翼成为英雌,从不曾渴望荣光和褒奖。活下去,活下去,我们只有这一个念想。“卫国战争英雌”这个称号离我们太过遥远,以至于接受采访时我们被镁光灯照的愣里愣气,笑的非常难看,把贝卡气的够呛。我的心砰砰直跳。那些报纸,记者,远在首都的领导,莱勒诺夫夸赞我们是祖国的骄傲时我都不曾如此激动。我甚至认为哪怕在我的授勋仪式上,我都没有这种奇异的感觉。

我想哭,想大声尖叫,想冲到朋友们面前告诉她们这个好消息:我们是如假包换的先驱!我们这群在泥巴里抓虱子的女孩真的长大了!我要告诉卡季卡,即便我们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又如何?这才是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后代。继承我们精神和灵魂的少女,野心勃勃,勤劳勇敢,在用鲜血灌注的土地上茁壮成长。我们真的如特鲁娃所说的一样,用牺牲和鲜血让世界记住了我们的名字,我们没有被遗忘,没有变成历史的注脚,总有人会记得,总有人讲述。即便我们都将化为灰烬又如何,即便我们最终都将变得微不足道又如何?我们曾来过,战斗过,哭过笑过,杀戮过也拯救过。我们面对暴政和迫害揭竿而起,面对不公和挫折毫不退缩,正因为如此,千里之外一个村姑看到了另一个村姑的故事,从此在心中埋下新的希望。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比这更美好,更奇妙的事儿么?那群姑娘和我们像又不像,如同从我们生命之树上结出的果实。即将扎根于新的土壤,生根发芽,枝繁叶茂,开花结果,生生不息,很快便会是一片森林。

“从来没有这样一个时代,有如此多女性的名字被记录在案。”月光洒落在已经过了宵禁时间的瓦尔塔里,万籁俱寂,只有偶尔的犬吠和巡逻夜班士兵的呵斥。我看着沉睡的瓦尔塔,心底的宁静和欢欣几乎要溢出来。我笑出了声,意识到这是我的麦田。

“我从不曾如此充满活力,

在这个深秋。

世界从不曾如此美丽,

而我也从不曾如此充满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进入监区后空气忽然变得很冷,瓦尔塔的三幢主楼,政务处,医院大楼一片漆黑,只有每层楼两端的警卫室还亮着光。值班的士兵认出是我,没有阻拦,任凭我蹑手蹑脚的走到关押埃里希的房间。为了防止战俘自残和逃跑,病房的门在晚上是不关闭的。埃里希和我抱怨了很多次,称这样根本无法休息。我告诉他那你只能好好养伤咯,不然我也帮不了你。尽管没有门,这间医院还是安静的奇怪,除却很浅的呼吸和呻吟声,没有任何人说话,即便没睡着的战俘看到我也很快挪开眼神,缩回被窝里,满脸惊恐的沉重呼吸着。恩斯特也没睡着,我走进房间里时正看到他依然保持早上的姿势,目不转睛的盯着天花板。我将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他也只是眨眨眼,没有反应,只有胸膛的起伏将他和一具尸体区分开来。出于好奇,我将手伸进衣领抚摸他光滑的胸部。我发誓我绝对没有用一点力气,我甚至没有特意去触碰敏感的乳头,可恩斯特还是睁大眼睛,浑身紧绷,张开嘴无声的呻吟起来。他一直看着天花板,没有哀求我,也没有尝试避开,好像只剩下这点最基础的生理反应-神经质的瞪大眼睛表示不适。我觉得有些没意思,帮他把被子掖好,来到房间里的第二张床边。

屋里太黑,又没有窗户,我只能借着门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勉强看清埃里希的姿势,他习惯侧躺,脸朝右边,和在家里时一样,右手搭在枕头上,左手团在胸前。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眼眶和脸颊的凹陷,以及即便在睡眠中也依然皱紧的眉头与往下撇的嘴唇。他太瘦了,平躺的时候勉强还看起来人模人样,侧卧就单薄的让你想象不出他是一个成年男人。我就这样站在床边默默地观察他,他看上去很平静。美丽的,苦难的埃里希,苟且残喘的埃里希。我想他大约已经慢慢习惯了在这儿的日子,晚上是他为数不多可以放松的机会,压根没有料到我会偷袭。

我伸手捏住他的鼻子,埃里希很快被憋醒。他的眼皮不耐烦的抽搐了一会儿,缓缓睁开,看到我的一瞬间吓得就要尖叫。埃里希刚来的及吸气就被我一把捂住嘴,按回枕头上。“小麻雀的脑子只有花生那么大么?你要叫谁来呀?”我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

埃里希浑身发抖,努力想要掰开我的手,扭来扭去地挣扎,似乎被吓到了,根本不愿好好听我说话,我也不过多纠缠,将一只冻的冰凉的手轻轻搭在他的小腹上。埃里希盯着我,像个孩子一样满脸委屈痛苦的盯着我。他被冷的难受,这个有点莫名其妙的动作里的贬低和物化不言而喻。我在威胁他,警告他他不过是个没有任何权利的囚犯,我随时可以跨过礼貌社交的边界将他按在床上侵犯。

“我要松开手了,你会乖乖听话么?“我问。

埃里希在我手背上敲了两下,表示同意。我松开手,他大口大口呼吸,压着声音咳嗽,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你来这儿干什么?”他怒气冲冲的低声说,“这里是医院。”

“监狱的医务室,亲爱的。”我纠正到。“我想你了。”

埃里希一下子愣住了,他狐疑的盯着我,很疲惫的眨眼睛,顿了顿,“我不想念你。如果你想念我,可以白天再来。”

“可是我忍不住了,”我回答,“把被子掀开,我要和你做爱。”

“你疯了,你明知道我不能做那种事儿,我还没有好。”

“,那种事儿,是我不能强奸性虐你,埃里希。如果你配合,就不会痛的。”我笑盈盈地辩论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埃里希怔怔地看着我,神情严肃,皮肤在黑暗里白的可怜,过了很久才说出一句十分没有分量的恐吓。“我真希望我死了!”

我脱下外套,吩咐埃里希半坐起来,然后像在家里那样骑在他身上。我很少在黑暗里和他亲密。我们的房间总是亮着灯,我喜欢看清楚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并一一点评。起初我夸奖他阴茎光洁秀气,乳头敏感可爱,身材也很符合我们对卡扎罗斯军人的幻想。埃里希气的满脸绯红,每次都要用枕头遮住脸,不愿被我看到羞怯耻辱的模样。于是我开始批评他,我贬低他一无是处,果真如格略科所说,端正但不够漂亮,刻苦但不够聪明,没有家世也不不过是个庸碌的男人。“哦,不对,你还很淫荡。”我鄙夷的捏着他的脸,一边吻他的泪水一边说,“纯情的小俵子,你只有这幅模样最能吸引人。”我很喜欢用这种残忍的方式羞辱他。他大概这辈子都没有被人如此贬低过,即便再怎么自信被连续辱骂嘲笑无数次后也会开始怀疑不安。埃里希逐渐枯萎凋零,内化了我对他的评价。总是垂头丧气地蜷缩着,下意识的抗拒占领太多空间,眉眼里满是郁郁不得志的苦涩。在这种情况下,强迫他在灯火通明的环境下被赤身裸体的性虐,直到支离破碎,乱七八糟就成了让精密的酷刑。我故意掐住他的臀部,大腿和胳膊,提醒他去看我们之间肤色的差异和他瘦弱苍白,遍体凌伤的肌肤被我随意摆弄的色情模样。埃里希一边看一边止不住流泪。我不允许泪水滴落,“战犯不配玷污米加斯的土地!”他只好努力扬起头,尽力让眼泪停留在眼眶。我喜欢像骑马一样操他。埃里希双膝跪伏在床上,两只手交叠身后,被我拽住。我用另一只手扯他的头发,用力将他往我身上撞。呃,呃,呃,他被折磨的直翻白眼,浑身是汗,结束后都没法挣扎,筋疲力竭趴在床上,两腿张开,臀部红肿,大腿肚抖个不停,眼泪把枕头湿成一片。他真像被抛弃的娃娃,扭曲着四肢躺在我身下,连哭泣都要小心注意呼吸,不敢惹恼我。我告诉埃里希你是我费好大功夫才弄到的奴隶,我要清楚地看到你所有的模样。

黑暗里我无法看到埃里希的绝望,只能依赖于其他感官。我向前倾,呼吸他身上的气息。他过去闻起来像昂贵的香水和须后水--不知道为什么,他曾错误的认为这些东西可以拯救他的尊严。埃里希从来没有告诉我一件事儿:真正的“男人”,那些被阳刚的男子气概所填满的男人,是绝对不会使用带有香气的须后水。他们使用它只为了最实用的原因--缓解剃须后的流血刺痛,而不是让自己变得更迷人。我绝不会因此责怪羞辱埃里希,我喜欢他把自己照顾的很好的模样。干净,漂亮,香喷喷的小军官,自带副官和许多精致玩意儿。他现在闻起来还是很好,更清淡,干燥温暖,肥皂和金缕梅药水,还有一点很淡的皮肤和汗水的味道。我用鼻尖去蹭他的乳头和锁骨,一边嗅一边解开他的衣服和裤子。埃里希浑身发抖,捂住嘴呻吟,不住往上蹿。我强行扣住他的盆骨,将他固定在床上。他压抑的哭声很像重病患者撕裂的呼吸,“求你了,”他气息奄奄,很快就让我在他的胸口和乳头尝到泪水的味道,“求你了,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不要在这里。”

“小声一点,”我含着他的乳头,含糊不清,“我发现你真的变得不知廉耻了,你难道不知道隔壁还躺着恩斯特么?”

“我知道,所以我请您不要这样羞辱我。”他泣不成声,死死拽着裤子,“让我休息好么?放过我好么?我会愈合,我会听话,我会重新回到您的床上为您服务,很快,很快。”

我第一次发现埃里希竟然这么会哀求,低声下气,卑微的可笑。

“我可以随时使用你,克莱茨。”我蛮横的拧他腰间的软肉,疼的埃里希细声细气色哀嚎不已。“你听懂了么?我可以随时使用你。”

“我知道......”他带着哭腔呓语,“我知道。”

我告诉他我想打开灯看看他和我做爱,埃里希低声祈求不要。

“你会张开腿迎接我么,小麻雀。”我抓着他的头发往后拉扯,亲吻他绷紧的脖颈和下颚,一边用膝盖往他的跨下顶。

“我会的.....”埃里希浑身发抖,像一只受惊的小老鼠,小声哭泣道,“求您了,我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出来。”

“不要......”

“不准哭,俵子!”

“我不哭。我不哭。”埃里希哽咽的声音在黑暗里颤动。

“埃里希,我喝醉了。”我一边亲一边嘟囔,“我今天真的非常开心。你会为我开心么?你会为我是个英雌而开心么?”

埃里希没有说话,只是抽噎。

他很让人扫兴,所以我决定用“胜利者的残忍和严厉”来对待他。

我以看不清他为由把他从床上拎起来,动作间不小心碰到还未愈合的伤口。他痛的连声哀嚎,扑倒在地,瑟瑟发抖,一副丧家之犬的卑微模样。

“不要,不要。”他气喘吁吁的请求,“我的腿,好疼,别这样。”

我命令埃里希把腿张开,他没有及时照做,于是我强行将皮靴压在他的阴茎上,先重重的的踩了一下再慢慢松开。埃里希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哀嚎,整个人好像跨步被定住的娃娃一样卷起来,下意识抓住我的裤子,“上帝啊,你饶了我吧!”他哭喊道,“我真的受不了了。”

“你被性虐的时候就变得格外虔诚,不觉得这很讽刺么?”我拽起埃里希头发,不准他再次倒下去,低声吼道,“你的姓名,编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埃里希·克莱茨,陆军少校,编号GDAP16-2217。”他惊慌失措,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用空出来的手一巴掌扇向他的脸颊,埃里希向后倒去,脸颊撞在地上。我的手中只留下几根柔软的棕褐色发丝。我再次把他拽起来,这次是揪住衣领。他们都说酒精会让人暴力,没法控制力气,确实没错。我那一巴掌把埃里希扇的满脸是血,他躲避的时候都没法自由的呼吸,不断从鼻孔和嘴里喷出带着铁锈味儿的潮湿液体来。“我错了,对不起,”他哭的断断续续,气喘吁吁,“是7307,求你了,别打我,我真的受不住。”

我忽然不生气了,蹲下来把他搂在怀里,用手帕擦干鲜血后不断亲吻埃里希的额头,“你真聪明,少校先生。我非常喜欢你,你知道么?”埃里希一句话都不敢说,浑身紧绷,我几乎可以感到他骨骼的抽搐。“我保证我不会插进去,但你要乖乖听话,好么?”

我找警卫员借来洗浴室的钥匙,给埃里希披上外套后搀扶他到另一层楼的公共浴室里。埃里希一直保持沉默,走过警卫员身边时更是将头别到一边。我打开浴室的照明灯,埃里希举起手挡在脸边。眯起眼睛,不适的哼了一下。

“你没来过这儿么?”我问。

埃里希微微低着头,沮丧地回答,“没有。”

“那你在哪儿洗的澡?”

“那间屋子里有一个小浴室。”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一天可以洗一次澡,十五分钟。我可以关门,但是每三分钟都拉一次铃铛证明我没有自杀。求你了,饶了我吧。”

“那你今天可以尽情的冲一个澡。”

公共浴室一共有四列,足以同时容纳上百个战俘洗澡。监督战俘沐浴的工作一般交给士兵完成,我印象里只因为好奇参加过三次监督活动。介于战俘每天洗澡两次,我们不得不通过一些手段提高效率。囚犯们在走廊尽头脱光衣服,丢进标有脏衣服的金属箱子里,它们会被送到洗衣房,由轮班的战俘完成清洗。洗衣服在瓦耳塔是一件非常公式化的事儿。首先穿防菌服的囚犯会讲有血和没血的衣服分开,有血的冷水或是过氧化氢溶液浸泡,没血的则进入下一个环节。接着负责清洗的战俘将衣服夹住,分别放进消毒水和肥皂水里,接着用沉重的木棍搅拌捶打,如此反复,一天大概要洗几十筐。洗衣服的战俘都看起来非常可悲好笑,带着浆洗过的白头巾和胶皮鞋和手套,外面还要围一件白色罩袍,脸被口罩遮住,只露出一双在烟雾缭绕的室内迷茫疲惫的蓝眼睛。洗完之后另一波战俘会将它们丢进一个巨大的木头滚轮里迅速旋转,多余的水分一滴滴顺着缝隙落在地上,整个洗衣房都是湿漉漉的。最后这些还泛着潮气的衣服会被挂到第三操场上如果天气不错,或是那几间尚未使用的牢房里如果下雨了。军械处顾问施蒂特斯和他的弟弟一块儿用多余的器材为了几个简易旋转晾衣架放在屋子里,再加上拉瑙卡的气候,基本上能保证两天以内干的彻底。洗衣服是件体力活,格略科就曾抱怨过说他非常不喜欢这个工作,即便带着手套都会弄的皮肤生疼,干了一天手都没法抬起来,

脱完衣服后,赤身裸体囚犯们要排成一队走过长达二十米的走廊,保持同样的姿势,一言不发,顺着第二块瓷砖,偏移就会挨一棍子,用戈博夫的话来说“眼睛看着前面人的屁股”。进入浴室,每个囚犯依次站在一个淋浴头下面,两腿分开,双手摊平伸直,掌心向上,保持等待检查的姿势。负责监督的士兵,通常有四个人,挎着步枪,各自提一桶波力清洁粉。之前是无味儿的,被我们抱怨说战俘闻起来像药,于是最近被换成了更高级,带了香味儿的,红色是玫瑰,粉色是樱桃,绿色是薄荷,蓝色是薰衣草,战俘们明天会闻起来是什么味道也因此成了件值得期待的事儿。不过照我说,都是香精味儿,甚至不如金缕梅药水。士兵们一共要开两次水,每次持续三十秒,足够他们把自己打湿或是冲洗干净。第一次结束后,战俘们一人分到一勺洗浴粉,将自己的身体,尤其是耳后,腋下,私处和手脚清理干净。接着士兵开始发放第二次洗浴粉用来洗头。战俘们就这样顶着满身香气喷喷的滑腻泡沫一边打寒颤一边等待军官开始最后接下来的淋浴。等等他们冲干净后,士兵一声令下。男人纷纷跪下,双手抱头,方便士兵检查体毛是否清理合格,卡季卡坚持要求战俘在瓦尔塔除了头发和眉毛外不应该有任何体毛,不只是为了美观,更是为了健康。传染病是一个集体最大的敌人,没有体毛在杜绝细菌滋生,疾病传染的同时,允许士兵更直观的看到战俘是否健康。不久前,一个私处起疹子的战俘差点被枪毙,好在经过长达一个月的隔离观察后,卡季卡确定起因是对坚果过敏。坚果怎么跑到哪儿去的?这我们就没有深究了。除去一天两次的沐浴外,剃须和除毛也是件非常麻烦的事儿。介于我们并不希望战俘拥有刀具,我们给每个牢房安排了固定的剃须和除毛时间,用电动除毛器,像剐羊毛一样,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变得比小孩子还光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找了几圈,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卷软水管,我冲埃里希晃了晃,“你就用这个洗澡吧。把衣服脱了。”

埃里希依靠着墙壁,一边肩膀塌下去,好像中了一枪似的耷拉着,没有支撑就无法站立。他很怕我,站地远远儿的,无动于衷地望着我,满脸死气。

我对准他打开水龙头,本来只想开个玩笑把他浇成落汤鸡。谁知这玩意儿简直跟高压水枪一样,下一秒埃里希就被啪的一下冲倒在地,捂着脸往后缩。我走过去,打算摸摸他的头表示怜爱。然而埃里希十分警觉的往后缩,拼命想避开我的手,动作狼狈的几乎可以说是四肢并用的往后爬。然而他着实身体虚弱,行动起来笨拙的宛如一只被夹住腿的小狗儿,连续两次打滑,把鼻子又磕出血来。

“把衣服脱了吧,都湿了。”我居高临下地命令道。

埃里希痛苦地闭上眼睛,正要屈服,我忽然抓住他的手,“等等,埃里希,”我轻轻地将湿掉的刘海抹到他耳后,“你以前没来过这儿对不对?单独监禁有独立的浴室。”

他点点头,因为手被束缚住无法挣脱,只能尽可能快的眨动眼睛缓解恐惧。

我松开手,将埃里希推到在地,厉声喝道:“7307,站起来,马上脱掉衣服接受检查!”

埃里希懵了,楞楞地看着我,不明白为什么上一秒还在轻言细语的问话,下一秒就开始冲他怒吼。行动胜于雄辩,我抽出腰带上挂着的纪律杖,掂量觉得太粗,于是换成细鞭子,披头冲埃里希的脸上抽去。埃里希反应很快,抬手就挡,最后只被堪堪刷到下巴。“快点!7307!”

埃里希即便不明白我具体要做什么,也知道如果不听指令就会挨打,手忙脚乱的退掉外衣和长裤。内裤因为沾了水,湿漉漉的黏在大腿上,他尝试了几次才成功。一丝不挂地站在我面前,埃里希甚至不再尝试遮挡阴茎。他知道即便他想用手暂时遮羞,很快也会被我用纪律杖强行拨开。为了避免自取其辱,我可怜小狗儿一样的受害者只能将两只手垂在身侧,十指反复张合,将周身的痛苦和抗拒从四肢的末端释放。

我强迫他做出一系列搜身的标准姿势,包括弯腰,开合跳等等。我在家里偶尔也会要求他在卧室里做出一些羞辱性的动作,但很少如此。当这些动作成为压迫系统的一部分,它们就具有表演性,好像做完之后就成了他挥之不去的烙印,将埃里希·克莱茨永远和罪犯相连。埃里希一直忍着没哭,保持分寸。直到我将带着橡胶手套的食指插进他的肛门要求他咳嗽时,埃里希再也忍不住,一边咳嗽一边扑簌扑簌的掉眼泪,双手贴着墙壁,肩膀颤抖不已。

我要求他以立正的姿势站好,拿出卡扎罗斯军人的精神,挺胸抬头,假装疲软小巧的阴茎并没有萎靡的蜷缩在两腿之间,突兀而可悲的悬挂着。他扭头哀求,被我不轻不重的拍着脸颊警告“目视前方,否则就用棍子给你做个腔体检查”。于是埃里希不着片缕的在站在空荡荡的浴室中央,挺拔的几乎有点艺术性,好像一尊昂贵的大理石雕塑等待欣赏描绘。然而我知道他保持不了多久,他的脊椎正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慢慢弯下去,缺少尊严的支撑,埃里希很快就会回归卑躬屈膝的佝偻模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动作无疑加快了这一进程。我拿出浴室工具箱里的软尺,装模作样的测量埃里希身体的维度,从喉结的突起到乳晕的直径,并时不时发出故作严肃的评论。软尺的边缘是锋利的,刺痛了埃里希敏感的肌肤。我轻轻捏住右侧乳头,轻轻摇晃,假装要采摘一粒浆果,埃里希也随之慢慢向后蜷缩,脸颊生起红晕,呼吸也变得越发急促。

“你的乳头比正常范围要稍小一些,乳晕颜色也更深,这是为什么?”

埃里希喘了口气,舔舔嘴唇:“我不知道,长官。”

“是因为你性经验丰富么,老俵子少校大人?”我一边说一边手上用力,“你喜欢我这么做么?你喜欢我这样把你的乳头夹在两根指头之间碾压么?”

埃里希受苦的模样有种很特别的味道。总是先咬紧后槽牙,然后随着一声无奈地抽泣,紧紧闭上眼睛,落下两滴晶莹的泪珠。他很可怜,但你不会同情他,因为你知道他不需要你的怜悯。科莱茨少校依然是一个高傲到骨子里的男人,他会孤独的受苦,孤独的枯萎。他享受这份遗世独立的自傲清高,这让他难以言喻的羞辱都变得充满具有悲剧的烂漫表演。

埃里希没有说话,任凭杂种的手玷污亵玩他高贵的躯体。我指尖用力,狠狠掐进乳头,埃里希痛的尖叫,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接着缓缓松开。

“看来你不喜欢这样,”我说,“卡扎罗斯的贵族老俵子不喜欢疼。”

“我不是贵族,”埃里希虚脱的纠正到,“赫尔佐格是,我不是......”

“没关系,宝贝,”我一边说一边往下抚摸,暂时放过他红肿的乳头,“我不挑剔。”

摸到他两腿之间的时候我忽然感到有些奇怪,于是反复摩挲。埃里希盯着我,瞳孔都因为恐惧而缩小了。“这是什么?”我皱着眉头问,推搡他的肩膀,“分开你的腿,7307。”

埃里希含着眼泪照做,两腿分开微微屈膝,姿势屈辱的我几乎有些于心不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这种感情转瞬即逝,下一秒,我俯下身,认真研究他的私处。“你上一次除毛是什么时候?”我揪住他稀疏的毛发质问,“这是什么?”

埃里希本身体毛并不重,相对来说卡扎罗斯成年男性来说。即便快两个月没有修剪,依然不能说让人不适,也许是因为偏爱,我甚至可以认为这“挺性感的”。他看起来很自然,不像个毫无瑕疵的性玩具,而像一个真实的人。

“我不会问第二次!”我故意用力,疼的埃里希夹着腿呻吟,“这是什么?把你的手抬起来,再高一点!”

我用手杖的末端顺着他手臂内侧用力划弄,在埃里希的腋窝到肋骨处留下一条鲜红的痕迹。“这是怎么回事儿?”

“求你了,恰尔...”

我用力一戳,将哀求变成压抑的痛呼,埃里希声音都开始颤抖,“抱歉,长官。我没有理由。”

“你明白卡扎罗斯的赔偿方式吗?智力劳动和体力劳动,你,”我用鞭尾戳动他的乳头,“什么也提供不了。所以你进入安抚与重建项目,你提供性服务,你的作用是性资源,你的身份是性奴隶,明白么?”

埃里希的眼睛里闪光一丝恼火,“明白。”他有点赌气地回答,又瞥见我手中的皮鞭,赶快换了种语气:“明白,长官。”

“那么你最重要的责任就是保证自己随时都是有吸引力的,而不是这样......”我想了想,挑出一个词儿来,“邋遢。”

“抱歉我没能把自己每天都打扮漂亮,”埃里希似乎被“邋遢”这个词儿彻底激怒了,“如您所见,对一个因为骨裂住院的人来说,这有一定难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闭嘴,小麻雀。”我扑过去狠狠的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我真是爱死你这张只会吧哒吧哒的小嘴儿了。好了,把手放下来,坐到那张椅子上去。”

埃里希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扶着墙慢慢坐下,用双手环抱住膝盖,双腿并拢,姿态堪称内敛。“玩忽职守的军人应该被惩罚,偷懒的奴隶也应该被惩罚,你觉得我应该用什么方式惩罚你?”我边用鞭子暧昧地抚摸他脊背的曲线边问,“你想用什么方式?”

没等他回答,我就帮埃里希做好决定。“你身体太差,军人的方式可能会要了你的命。我们还是用一个更愉快的方式吧。7307,我命令你现在开始自慰。”

我并不是真的想让埃里希达到高潮,那样就变成奖励了。于是每次他即将达到高潮时我都会命令他停止。到第四次的时候,埃里希的胳膊和大腿完全绷紧,已经无法在椅子上坐直,整个人跪伏在在地,膝盖分开,脚趾蜷缩,头都要顶住地面。我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抽搐的消瘦臀部和不断摇晃的胳膊。他摩擦的很用力,整个浴室都是他粗重的呼吸和带着水渍的皮肤摩擦的哒哒声,“哈,哈,”他呻吟的频率越来越快,整个都变成粉红色。“停下!”我命令道,“否则你就要遭殃了。”埃里希毫无反应。我忽然意识到他在做什么。他想高潮,不论如何,先高潮再说。最糟糕的是什么?不过是一顿毒打,但起码可以暂时将他从这种可怕的酷刑中解脱出来。

在我手指碰到埃里希胳膊的一瞬间,他射了,整个人都松弛下来,稀少的白色液体顺着大腿滴落,脊背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汗。我恼羞成怒的翻过他的脸,强迫他望着我。绿色眼睛里一片呆滞的死寂,埃里希嘴唇和牙齿微微张开,露出点猩红的舌尖。他的脸颊和胳膊还稍稍剩一点柔软的肉,在我粗暴地揉捏下逐渐变形。他那么消瘦,手腕可以被我用食指和拇指圈住,任人摆布,我确信只要我希望,我可以折断他身体的每一个关节,留他在浴室的地板上扭曲的挣扎,直到第一班来检查的士兵发现这可悲的生物。

“求你了,”埃里希喃喃自语,视线从我的脸上穿过,“让我回去,我是你的,我不会再反抗。”

我在他恐惧的眼神里抹开黏在埃里希耳边的碎发,拍拍他的脸颊,用惋惜的语气告诉他别害怕,今晚我不会再折磨他了。“因为我知道你在清醒的情况下,也会为了一场高潮放弃尊严。”我说,“恭喜你,埃里希,你是合格的俵子了。”

我让他洗完澡,擦干净,吃过消炎药和钙片后回到病房休息。恩斯特的眼睛在黑夜里发光,像猫头鹰般等待他淫乱的室友。我给埃里希喝了安神驱寒的药茶,甚至往他的被窝里塞了一个热腾腾的暖水袋。我始终没碰他,好像忽然变得正直,开始嫌弃这肮脏的懦夫一样。我总是这样做,等他濒临奔溃再细心照顾,享受将他轻松玩儿弄于股掌之间的快乐。这是一场表演,观众是埃里希的神智和尊严,舞台是他的身体。当他精神恍惚,无法控制的带着泪水入眠时,舞台便拉上帷幕。

埃里希·克莱茨正逐渐陷入无尽深渊,唯有死亡才是解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作为埃里希私自高潮的惩罚,我要求住院期间他每天在我的监督下训练,直到学会如何“听从长官的要求”为止。介于卡季卡不允许我们在医院里乱搞影响恩斯特休息,每天十一点一刻,埃里希要横穿整个瓦耳塔来到我的办公室接受训练。埃里希显然没完全预料到这简单任务中暗藏的磨难,以至于第一天他到达我办公室时脸色发白,汗如雨下,嘴唇都在哆嗦,还没等门完全关上眼睛里就涌出泪珠来。

瓦耳塔监区医务室和军官办公楼有一点儿距离,普通人步行大约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伊格洛夫连跑带跳,只需要五分钟不到,但对于埃里希这样虚弱的大病未愈者来说,可能需要四十多分钟。我故意要求埃里希在十一点四十五分准时到达我的办公室,否则就按照瓦尔塔的规定受罚。这是一条漫长的路,几乎横跨整个瓦尔塔,唯一便于行走的训练场繁忙不堪,在午餐时分满是来来往往的士兵和战俘。

“你需要出门穿的衣服。”我揣着口袋,背靠墙壁,打量着半坐在床上的埃里希,暗自勾勒他单薄的肩颈线条。埃里希低着头,白发在阳光中闪闪发光,握着一只小小的金属勺舀燕麦粥喝。他的手没什么力气,经常要哆哆嗦嗦半天才能慢慢的放嘴里,不吞也不咀嚼。“如果你好好求我,也许我会允许你穿那套你父母寄来的漂亮呢子大衣。”

埃里希脸色不太好,眼皮透光,蓝色血管清晰可见。他没有看我,睫毛微微翘起,鼻梁和眼框形成一块阴影深重的夹角,显得非常阴郁。“你还可以趁机晒晒太阳。你有多久没见光了,小麻雀。”

埃里希的身子晃了晃,把脸别向一边,没有说话。

他正因为几天前的羞辱心碎委屈。我知道该安慰,我知道该怎样展现出爱意。我应该凑近埃里希,像小猫一样用鼻尖吻他的脸颊,用睫毛去蹭殴打留下的青紫斑驳的伤痕。我应该满怀歉意地撒娇说请原谅我,我只是太喜欢你,我觉得你哭泣的样子十分可爱。然而他郁郁寡欢的哀愁在我眼里依然成为某种胜利的标志:我竟然让一个卡扎罗斯军人眉宇间染上这样焦虑悲哀的色彩。我还是很喜欢他,喜欢看他在绝望中挣扎,在地上扑棱着翅膀,却无法飞翔。“埃里希,”我耐着性子,声音里有些不真实的愤怒,恶狠狠地揪住他的脑后的头发。“你怎么这么任性呢?”

埃里希痛的声音发抖,眼睛一闭,竟然落下两行清泪,“我听从您的吩咐。”他低声呻吟,我一松开手便软飘飘的坠落回床上,勺子也丁零当啷的摔到地上。

我捡起来,冲洗干净,重新塞回他手里。“别这么戏剧化,快吃。好好想想自己要穿什么。”

埃里希握着勺子老长一点时间都没反应,保持着脸别过去对着白墙上那块儿瓦耳塔的守则牌儿出神。我懒得理会,叮嘱他一定要吃完便打算去上班。果不其然,在我拿起外套时,埃里希开始断断续续的念叨,“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需要是军官的时候我就是军官,需要是丈夫的时候我就是丈夫,需要是奴隶的时候我就是奴隶。我没有生命,我没有生活,我没有思维。你把它们全部夺走了,为什么还要问我想什么?”

“真笨,我天真的小麻雀。”我俯下身吻了吻他的额头告别,“我从没需要你是丈夫,丈夫是什么东西?”

埃里希蜷缩成团,尽量不要被我亲到额头以外的部位。他瘦弱的身体在被子下散发出可爱的温度,神情呆滞,眼泪从灰绿眸子里汩汩涌出。痛苦的泉水永无止境,在鼻梁处积攒成一摊池塘,淅淅沥沥的浸湿枕头。埃里希整个人都是湿漉漉的,尽管他身体是干的,不知为什么却还是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我第一次明白为什么亡者要跨越冥河,为什么痛苦和绝望会被具象化成液体。他太潮湿了,灵魂散发出阴郁的雨雾,疲惫的蛰伏在身体里。埃里希曾是搏击长空的雄鹰,雨水无法沾湿羽毛,只要抖一抖就会带着太阳的光辉从翼尖滑落。现在它成了被淋湿的麻雀,可悲的在雨水里挣扎蠕动,和虫子没有两样。我知道他是被战争浇成了落汤鸡。任何一个曾去过叶斯林沼泽或是任何一个北线的人,不论她或他是卡扎罗斯人,帕罗亚人,马旦斯克人罗斯奇亚人还是还是帕克拉斯科人,都会告诉你,战争是湿漉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重新夺回叶斯林的时候刚下完很久很久的雨。我们曾认为战争的地狱是火焰,是呼啸的子弹和无处不在的高热爆炸,但那一刻我们才明白,战争的地狱是水。神父曾告诉我末日来临时滔天的洪水将洗净我们的罪孽,整个世界都将变成一团漩涡。我不相信这些,但那一刻我想我能理解为何人们对灭亡的幻想是滔天洪水。

“我的天.....”莱勒诺夫望着荒芜的土地,喃喃自语。“战壕真的消失了。”

连绵不断的雨水将叶斯林沼泽附近的土地淹成一片死寂的湖。到处都是水,到处都藏着腐烂的,残破的尸体。我们的衣服发霉了,身上散发出难闻的臭气,却还是能闻到空气里可怖的死气。水是浑浊的,像稀释的牛奶,它带走了一切,把东西弄的乱套。我的脚边飘来一只小小的皮夹,里面东西都粘成一团,只能勉强辨认出属于某个刚刚毕业的卡扎罗斯高中男孩。

我们向前走去,满地都是尸体,满地都是尸体。坐着的,趴着的,躺着的,漂浮着的,甚至还有跪坐着被钉在墙上的,伸手向前的和没有胳膊的。整个世界的都瘫痪了。被泥土覆盖淹没的人不说话也不动,几乎和土地融为一体。我们无法分辨这些尸体的性别和国籍,我们甚至无法分辨出他们是人。这些粘合成团的尸体全都变成人类暴行的纪念碑,像雕塑一样慢慢腐烂,永远无法被埋葬。卡季卡眼睛瞪的老大,强迫自己去看,泪水滴滴答答,呼吸都在颤抖。“我不是害怕,我只是很难过世界正在变成一个越来越糟糕的地方。”她带着哭腔说,“上帝啊,有多少家庭会在这儿心碎?她们知道她们的心爱的孩子们这样死去么?”

战场的上方游荡着恶毒的死亡,每个幸存者都如芒在背。它盯着我们,好奇为什么我们还活着,还可以行走。天旋地转,我害怕发冷,好像永远无法走出这片泥沼。

我们甚至俘虏了几个卡扎罗斯人。他们从泥潭中冲过来,我们举起枪,他们却跪下去,用沙哑的声音嘶吼投降。卡扎罗斯人急切地跑着,一边跑一边解开武装带,如同孩子跑向母亲---过去一周里他们全挤成一团,睡在湿漉漉的坟墓里,淹死了身上的虱子。“我都不知道我还活着。”一个带着钢盔的男孩边哭边说,“这里是地狱,求求你了,我要回家。”

他很幸运,他未来的主人是我们温柔善良的高射炮手,在战后成为占领区一个北部小镇的行政执法官。我们送别她的那天艳阳高照,行李堆成一座山。她满脸雀斑的男孩兴高采烈,来来回回搬运,时不时向她索吻。战争开始前她曾在首都攻读植物学博士学位,如今她要去那个男孩的故乡,研究卡扎罗斯北部高山地区蕨类植物的生长。她告诉我们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过去很少有米加斯女人可以支付这样昂贵的研究经费。“谁知道呢,也许过几年我会退伍,去当个科学家教授。”她笑的很开心,几乎看不出曾轰下十几架敌机的影子。我们的高射炮手过得幸福富足,画的植物插图被印在邮票上,寄来的照片里俨然一副学者模样,身后是漂亮的花园和皑皑雪山。她是那种幸运的人,很容易找到内心的宁静。生命对她来说不再充满疑惑和秘密,活得非常清明。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需要什么,像蝴蝶一样飞向目标。然而她还是无完全忘却叶斯林的惨案,在信里颤抖地一次又一次的写下对寂静的恐惧。

比战斗更可怕的战争,它是无尽的恐惧和不正常的疲惫,是蔓延到肚子,浸泡着尸体的水和污泥,是习惯肮脏,习惯和虱子共存,习惯看不到皮肤的颜色,习惯一切都消失在死寂的水里。奇异的眩晕向我袭来,在埃里希的身上我再一次感受到那股寒冷的湿气。他闻起来很香,也很温暖,却让我想起叶斯林的黄昏。埃里希身下的白色床单变成土地,他痛苦的脸从泥沼中隐出。无数尸体层层叠叠融为一体,我看到很多人的脸,战友们的,穆勒的,阿丽娜,莱勒诺夫,她们都有同样一双眼睛,空洞的,死寂的眼睛,反射出我扭曲的脸。一瞬间,我眼前发黑,无法呼吸,下一秒重心不稳地扑倒在埃里希身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埃里希疲惫地问,很快意识到我不是在撒娇胡闹,而是整个人脱力地瘫倒在他身上。“恰尔洛夫?恰尔洛夫?”他猛烈的摇晃我,掐得我骨头生疼,“你不要装了,我不喜欢这样。医生!医生!”

他聒噪的惊呼,我搀扶床棱,挣脱出他细瘦手指的舒服,强撑着站起来,气喘吁吁向后退去,倚墙休息,默念到四,勉强在卡季卡冲进房间前缓过来。

“怎么了?”军医伸手抚摸我的额头,“你怎么一身冷汗,又出现幻觉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儿,”我说,咬紧牙关呼吸,“忽然想到叶斯林了。”

“你哭了,赫塔。”卡季卡接过里克特的手帕为我擦拭脸颊,将我紧紧搂在怀里,“你看到谁了?阿丽娜?维维拉?萨沙?是空气里的潮气对么?贝卡和柳鲍芙早餐时也说今天让她们想起叶斯林。”

“没关系.....”,我挣脱卡季卡的怀抱,“我只是一时晃神儿罢了。”

“你应该休息一下,你想试试镇静剂么?我可以给你开一针巴比妥,贝卡觉得很好。”

我借着转身穿外套的机会憋住一口气,等积攒够力气再重新开口。“我不喜欢药物,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那种失控的感觉。”

“赫塔,这不是失控,只是帮助你休息。”

“我不需要。”

“你应该来参加集体治疗会,你从来没来过。”

“我没有时间。”我有些不耐烦。我很少出现这种眩晕和闪回,情况并不如贝卡她们那样严重。我只是昨晚没睡觉导致精神恍惚而已。

尽管严格监管镇定剂的使用,卡季卡还是非常赞同受弹震症困扰的士兵通过药物缓解病症。我不喜欢。我尝试过一次,在医疗卫生营里。被子弹击中的痛苦是难以想象的,你好像在瞬间被火焰烧穿一样难受,我知道有的士兵因为肾上腺素的影响短时间内感受不到痛苦--事实上我亲眼见到过从前线跌跌撞撞走会战壕的士兵,气喘吁吁的说感觉有人在自己的肚子上锤了一拳,把气都打出来了。他的腹部全是鲜血,卡季卡剪开衣服,发现那儿有一个小孩儿拳头大小的洞,外面挂着紫色肝脏。

然而对我而言,子弹击中的那一刻我就疼的没法动弹,几乎瘫倒在地。我想尖叫,声音却像被掐在喉咙里一样细微。要不是是卡季卡和贝卡违反不准陪同伤员下前线的军令,七手八脚的把我从战场拖回军医院,我一定会死于接下来长达三分钟的轰炸。没有足够的止痛剂,连酒精都是奢侈品。柳鲍芙按住我的胳膊,贝卡按住我的脚踝,莱勒诺夫强行给我灌下两大口烈酒,让我咬住他的大衣袖口。卡季卡挑出了两个碎片,第三个却深深扎进肉里。她不得不用镊子和小刀在我的肉里挖凿,我疼的差点昏死过去,只感觉浑身发冷。莱勒诺夫不住呵斥,“恰尔洛夫,不准闭上眼睛!这是命令!看着我!”我瞪大眼睛,清晰的忍受着锐利金属划过肌肉的酷刑,莱勒诺夫的脸上有血迹,胡子乱七八遭,沾了松针,浑浊的蓝眼睛严厉正直,死死的盯着我。他总是这样盯着我们,我们每一个人,好像在跟死神示威。我想我就要死去,逐渐失去挣扎的力气,只剩下疼痛的喘息。“赫塔,看着我,看着我!”莱勒诺夫破天荒的用教名称呼,开始用力拍打我的脸颊,“长官,柳鲍芙,她留了太多血,绝对不能让她闭上眼睛!”卡季卡的声音晃晃悠悠地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见了各位,我并不是要死去,只是想休息一下。我缓缓闭上眼睛,最后的画面是莱勒诺夫绝望的眼睛。我觉得他十分可怜,他把我们都当做自己的孩子,那么他得忍受多少次丧子之痛啊?

“醒醒!”莱勒诺夫的动作简直可以称得上在扇我耳光,“你要当逃兵么,恰尔洛夫!你要抛下你的战友么?你要让费多申科和斯米尔诺夫为埋葬你哭泣么?”

我因为疼痛昏迷又因为疼痛醒来。我冷汗直冒,躺在柳鲍芙怀里吃了一点干粮后终于等来莱勒诺夫从一个被俘虏的卡扎罗斯军医手里换来的镇静剂。卡季卡注射进去没多久我就感到一阵恶心和眩晕,难受的无法动弹。贝卡害怕的够呛,以为那个卡扎罗斯人故意给了假药。我的头有点疼,小腹也在抽搐,身体倒是不疼了。卡季卡想给我喂水,我知道杯子就在那儿,可根本无法触碰到,只是一个劲儿发抖,好像视觉出现问题。天知道那会儿我有多害怕。如果我因为打了吗啡没法射击,我还剩什么?士兵最需要的便是敏锐的反应和稳定的手,没有了这两样东西,就没有狙击手恰尔洛夫了。做不了狙击手,我还能做什么?我没有文化,做不了文员和电报员。坦克手,飞行员,炮手我也别想了。我会拖着这个残缺颤抖的身体,一如儿时那样无法反抗。我哭得好厉害,卡季卡反复向我保证这只是暂时的,不会有任何后遗症,即使这样我也无法平静下来,最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卡季卡想给我打第二针吗啡时,我就算是疼死也不同意了。那几天里,我用光了我们几个姑娘所有的绷带储备。女兵们总是有很多绷带,那是政府发放给我们的月经用品。但随着过度行军,营养不良和糟糕的卫生条件,我们很快不再来月经,不少人一直持续到现在。这不是件坏事儿,老实说,没有什么比在前线没法洗澡的日子里裤裆全是血来的更难受了。更何况绷带实在珍贵,有时能救你的命。

毫不夸张地说,我欠莱勒诺夫和我的战友们一条命。军队的要求很明确,如果受伤,包扎自己,尝试继续战斗,没有指挥官的允许不准离开位置。如果必须离开,把你的武器和一夹子弹放在身下,匍匐离开。绝对不允许可行动的士兵护送伤员下战场。你失去战斗能力,你就失去价值。就连卡季卡她们得到的命令也是尽量抢救轻伤员。士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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