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皆是孤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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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我母亲,她想揍我,被弟弟挡住。她们声嘶力竭的冲对方吼叫。瓦西里不断重复他不会成为父亲,我也不会成为母亲。母亲则气急败坏的捡起拖鞋,冲弟弟砸去:“你父亲很忙,很辛苦!我也很辛苦!我早料到,你是不是也要这么指责我?去呀,去和你的上帝告状呀!你以为在这该死的地方养两个孩子容易么?你们这群什么都不懂得蠢货,把你们饿上几天你们就知道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几乎是在吼叫。“道德败坏的贱崽子,我们不揍你,你们要成什么样?一个进监狱一个当婊子罢了!当爹娘的揍你,天经地义!”

我抓住母亲,将她拉开,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快和她一般高。她镇定了一点,呼哧呼哧的喘气,忽然坐在床上放声大哭,倾诉对我们的爱。“没有哪个爹妈不爱孩子,可你们怎么这么叫人讨厌呢!你们怎么只知道伤害你们可怜的母亲的心呢?”她呜咽的好可怜,我知道我应该安慰她,但极度的厌恶将我淹没。我相信如果现在我去碰她,安慰她,或是道歉,我就会从心里开始腐烂。

瓦西里还小,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很容易原谅他们。他小心翼翼的爬到母亲旁边,伸手还抱她的肩膀,小声说爱她,向她道歉。母亲又哭了一会儿,终于伸手抱住弟弟,“人生是不公平的,孩子。当孩子的哪有不挨打的?你父亲除了喝酒,是个很负责的男人。”她把瓦西里抱在怀里,轻轻摇晃,好像再唱一首该怎样忍受父母殴打的童谣,“给你吃,给你穿,给你住的地方,爸爸上次还给你们买了小木剑和花头巾,我们难道不爱你,对你不好么?我们是揍了你,但哪次不是你犯错呢?”

瓦西里迷惑的眨眨眼,“我不...可是.....”

不等他反应,母亲将他放下来,“赫塔,”她招招手,“来,我们一起祈祷,跪下,孩子们。我们一起祈祷,祈祷神赐予你们力量,赐予你们勇气。”

我低下头,耳边是母亲和瓦西里的念念有词。我已经长大,没以前好骗了。什么狗屁天经地义,不过是母亲把宗教和那套米加斯农村风俗融合在一起,强迫我们接受一个等式:谁养活你,谁就拥有你,想对你做什么都可以。丈夫拥有妻子,父母拥有孩子。对亲人施以暴力,不管是因为他们想,他们可以。我不愿要孩子,我不愿当母亲,因为即便我理智上知道这不对,但内心深处恐怕已经下意识内化这可怕的逻辑。人无法幻想出自己没见过的东西,我身边的每一个孩子都在“父母拥有你,父母掌控你,父母对你的惩罚和处置理所应当,你应该感恩,服从,时时为他们祈祷”的教育中长大。他们看着丈夫对妻子呼来喝去,看着父母对孩子非打即骂,很快也会成为“夫妻”,成为“父母“,进行下一个循环,下一个诅咒。而我不能将这样的厄运带给一个孩子。

如果我必须对以上发言做出一些补充,我想大约是这个:如果你不想挨打,就要让自己变得非常有用。即便暴躁如父亲,也不敢随意鞭打那头借来春耕的牛。自从科里亚当上炮兵上尉,他父亲也不会因为他错过礼拜和晚祷而大发雷霆了。我呢?当我穿军装,腰后别手枪,站在阔别多年的父母面前时,也第一次有了和他对抗到底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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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次揍埃里希的时候都神情严肃,很少说话。我骗自己说因为边揍边骂很费力气,还没格调。然而深层原因或许是因为我害怕自己看起来像我的父母。我会安静的揍他,我没法不揍他,但我至少不会像我父母揍我那样揍他。

我打了他几下,让他在地上像狗一样翻滚。埃里希蜷缩身体,用小臂遮住脸颊,没有呻吟也不哀求,只是因为疼痛而发出急促喘息的声音。我觉得没意思,退后半步,观察他又多了几团伤痕的赤裸身子。“站起来。”我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埃里希又躺了一会儿,慢悠悠的扶着沙发站起来,阴茎垂落在两腿间,身体不自觉的弯下去。埃里希的眉毛边流下一缕细细的鲜血,他疲惫而缓慢的眨眼,使那双灰绿色眼睛像即将死去的飞蛾一样无力颤抖。

“洛夫城的.....雄鹰。”我慢悠悠的咀嚼这几个字儿,手滑向埃里希的胸部,漫不经心把玩儿小小的突起。埃里希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后缩,眼神绝望而空洞的越过我的肩膀,“我对你越来越没兴趣了,小麻雀。”我瘪瘪嘴,冷笑着拍打他的脸颊,“你以前还会反抗,还会骂我是恶魔的野种,很有骨气。现在你不过是....”我凑近,讥讽的,将小舌音像一股炮弹一样弹出,“卡扎罗斯狗。”

我用两根指头轻推胸口,埃里希踉跄着栽倒在格略科铺好的防水垫上。“自慰吧。”我说,“哦,别忘了,说“谢谢长官允许我碰自己的阴茎”。”

埃里希颤抖的张开膝盖,不能自已的抽泣。他闭上眼,仰头依在靠背上,嘴唇悲伤的紧抿。他将手放在阴茎上方,轻轻抚摸,动作里没有情欲只有哀伤,好像在安慰一只将死的小兽。“谢谢您,长官。”他嗫嚅道,语调凄凉,手指持续拨弄阴茎,却迟迟没有勃起。

“谢谢我什么?”

喉结滚动,埃里希的呼吸停了片刻,“谢谢您允许我碰自己的阴茎。”

太瘦的人看起来没有性欲。我喜欢埃里希清瘦的模样,但他拖着瘦骨嶙峋,伤痕累累的裸体自慰的画面让人有些不忍直视。我真担心他如果勃起,马上就会死去。他麻木的手淫,始终没有勃起的迹象,似乎是因为方才的高潮进入不应期。

我打了个响指,格略科赶忙几步上前,一副谦卑的模样。“长官,”他陪着紧张地笑,露出亮晶晶的犬齿,“有何吩咐?”

我咧嘴一笑,指了指埃里希两腿之间。“施展你的魔法吧。”

格略科的脸瞬间惨白,他咬住下嘴唇,眼神晦暗,有点不甘也有点愤慨。格略科很聪明,他绝不会用那种眼神直视你,格略科的尊严和骨气被剔的一干二净,只留下顺服谄媚的“好运火炉”供你赏玩,他沉默的单膝跪在埃里希面前,最后将支起的腿放下,变成双膝跪地的姿势。随着他的动作,埃里希呼吸加速,两手按住私处,不适的向后躲。“别这样,”他闭上眼睛晃动,“别这样,太叫人恶心了。”

“扇他一下。”我命令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格略科闻言站起身,清脆的给了埃里希一巴掌。少校顺势把脸撇向一边,又落下两行清泪。“把手放在大腿上,别动。”我夹着香烟,开始操纵木偶,“然后,你,用嘴,让克莱茨少校看看瓦耳塔闻名的好运火炉是不是真像传闻里的一样火热。”

给埃里希口交大约不是格略科最不想做的事儿,但应该也能排的上前三。他闭上眼睛,咬紧牙关,一只手撑在埃里希的大腿根儿上,一只手在埃里希的睾丸附近游荡,不知道该如何触碰。我本想调侃几句他没必要如此紧张,毕竟埃里希的阴茎尺寸差强人意,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埃里希眼睛几乎完全翻上去,不住滚下泪珠,从喉咙里发出悲伤的呜咽呻吟。我可以猜想他倘若低头,会看到什么景象。他张开的苍白双腿之间跪着衣着整齐的格略科,俊秀年轻的脸向他的阴茎逼近。他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温度,他能感受到他颤抖的痛苦和屈辱。埃里希不是恩斯特,他对格略科有怨气,也有愤慨,但他不恨他。他同情他,他能回想起这个英俊男人神采飞扬的模样,他记得他的敏锐和狡猾,他记得他在参谋部的圣诞晚会上唱的林登曼歌谣。埃里希清楚他不是好运火炉,他是穿丝绸衬衣,巧舌如簧,野心勃勃的约瑟夫·格略科。而他也不是拉瑙卡的奴隶,不是恰尔洛夫的小麻雀,他是洛夫城的雄鹰,是要在新征服的土地上喝一杯阿尔滕司令的军人。他们可以荣归故里,可以马革裹尸,可以消失在茫茫雪原和枪林弹雨里,甚至可以被暴民和游击队处死,唯独不该清醒地,四肢健全地沦为奴隶,沦为敌人取乐的工具。埃里希必定恨我入骨。他恨我构建出如此粗俗的惩罚游戏,把沙发变成他受辱的舞台。他恨我扭曲他和格略科的关系,他们的痛苦对我来说甘之若饴。他恨我故意让他们憎恶对方,他知道我们的诡计。他恨我仗着格略科别无所依便横加凌辱,更恨我偏执的施虐欲像把带刺的钢刷,将埃里希·克莱茨折磨的体无完肤,空留躯壳。

格略科故作镇静的颤抖声音打破寂静,“把腿张开,克莱茨。”他假装恶狠狠的笑了一下,“别装圣洁。”

埃里希惨然的笑了笑,垂下一只手。他轻轻的抚摸格略科的额头,然后是脸颊。他摸到了一点湿润,显然是镜片后那双淡的像冰块一样的双眸里流出的液体。他像垂死的父亲宽恕回头浪子一样用指尖触碰格略科。“约瑟夫,”他幅度很小地摇头,嘴角挂着一抹悲哀的下垂弧度,他没有笑,只是一个奴隶哀伤衰弱的尝试和另一个奴隶沟通,“求你了。”

格略科浑身发抖,腿一软,跌坐在地。过了半晌,我清清嗓子,他赶忙回归原位,边道歉,边忙不迭的开始为埃里希口交。

“够了。”我拍拍手,“给他穿好衣服,清理一下,今天到此结束。”我不需要他真的让埃里希射出来,只要知道他会服从足矣。

格略科领着埃里希去洗澡,换衣服,我则透过办公室的死角观察。自以为无人监视,格略科靠在浴室外的墙上发呆,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滑下去,近乎蜷缩,大声干呕。他保持这个姿势很长时间,直到埃里希收拾干净走出浴室,沉默的站在他身后许久。两个瘦削的剪影一个站,一个跪,在夕阳里显得和谐又孤寂。埃里希伸出手,大约是想拍拍格略科的肩头以示安慰。然而他甚至还没碰到格略科,后者就如同触电一般跳起来,反手就埃里希的胳膊扭住,推开。

“走吧。”埃里希丝毫没有被冒犯到,似乎早有预料,语气镇静地提议。

格略科走到水池边,掬起一捧水,洗脸,漱口。他深吸一口气,肩膀耸起又放松。“走吧。”他重复了一遍,率先踏向楼梯,背挺的笔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中午好,恰尔洛夫中尉,我可以和您单独谈谈么?”赫尔佐格像一团影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的后方。他穿深灰色毛呢大衣,软毡帽压的很低,除去胸口的瓦尔塔标识外看起来和战前知识分子没有任何区别。

“当然可以。”我点点头,“现在么?”

“如果您方便的话。”

我和赫尔佐格向门外走去。路上我注意到一件非常有趣儿的事儿,每个顾问在看到我后,都自动将语言转化为米加斯语,即便双方都是卡扎罗斯人。这是件悲哀的事儿,虽没有明文规定,但每个卡扎罗斯人都会尽量少军官面前用卡扎罗斯语。他们的生存空间被压缩到角落,他们的语言是污秽,是罪恶,是禁忌,不可以被发出。囚犯们僵硬着舌头,努力学习陌生的语言,他们必须为自己感到耻辱,忘掉过去,成为新世界别扭的存在。语言是有力量的,大多数军官不屑于学卡扎罗斯语,用拳头和面包和她们的战俘沟通。她们熟练的用名词,动词,形容词和俚语,取笑卡扎罗斯男人笨拙的发音和近乎孩童的遣词造句。主人不需要学奴隶的语言,谢瓦尔德总这么说。学习过程中的男人看起来很蠢,哪怕是里克特这样的博士也像牙牙学语的幼儿一样无助愚钝。他费力的发出弹舌音,用不合适的动词名词搭配,手舞足蹈,急的满脸通红,看起来像个装满发酵蔬菜,即将爆开的坛子。

我想埃里希过去也这么看我。我的卡扎罗斯语并不完美,会犯下许多无伤大雅,引人发笑的错误。埃里希从书页上方睥睨地凝视我,绿眼睛被镜片的反光模糊。他沾沾自喜的挑剔我的语法和发音,嘴角挂着矜持得意的笑。他能流利的说很多语言,像个恰到好处的卡扎罗斯绅士,看过的米加斯语书比我还多。我喜欢听他用各种不同的语言说话,我喜欢他信手拈来的典故和外国谚语。说不同语言的埃里希是不同的人,我痴痴地问他是怎么学会的,他沉吟片刻,回答说他从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学”一门语言,因为身边每个人都或多或少会三四种语言。

于是我开始怨恨他,我怨恨他会始终比我聪明,比我有智慧,有修养。我怨恨他对我的语言了如指掌,甚至比我说的更好,更从容不迫。我羡慕他,所以我怨恨他,我也想上学,我也想学知识,我也想生活在克莱茨这样的家庭,能尽情的学个痛快,而不是小学没毕业就辍学回家。

我对他的报复也很简单--我在卧室里对他施以毫无缘由的暴力,我将他揍的口鼻滴血,睁不开眼,头发汗津津的黏在额前。他烂泥似的躺在床上,嘴唇哆嗦,微弱的一张一合。我把耳朵凑过去,听到他沙哑的呻吟,“停下......求你.....”他断断续续,声音模糊,然而毋庸置疑,说的是卡扎罗斯语。我终于把埃里希剥削到所剩无几,剔除掉所有高贵的特质。他躺在米加斯村姑的花毯子上,不过是个奄奄一息的卡扎罗斯男人。

赫尔佐格的身型挺拔,几乎可以忽略掉瘸腿对他产生的影响。“您最近过得如何?”我不无恶意,纯属关切的问,期望消减一点沉默带来的尴尬,“听说哈克斯和里克特都感冒了,您可要多保重。”

“承蒙关照,您也是。”赫尔佐格生硬但还算礼貌,抿抿嘴唇,“您抽烟么?”

“我在戒烟。”

“费多申科医生会很高兴的,”他的眼周肌肉动了动,幅度很轻,“她认为您是她最亲密的朋友。”

“您似乎对她很了解?”

一阵温柔的涟漪出现在赫尔佐格苍白如石膏的脸上,尽管只存在刹那,却逃不过我的眼睛。他的嘴唇翕动,在最后一刻改变主意,“我想跟您谈谈埃里希·克莱茨先生的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的,让咱们谈谈埃里希·克莱茨先生的事儿。”我戏谑的将重音放在先生两字上。

“我认为他已经达到出院标准,如果保持入院治疗状态有害无益。他现在的问题,间歇性低烧,梦呓,夜惊和筋挛,大多是心理因素。我的专业意见是不论对于他本人还是恩斯特先生来说,克莱茨先生回家修养是一个更理性明智的选择。”

我注意到赫尔佐格讲话时会将左手微微扬起,好像在梳理看不见的思绪。一个人的思维比语言更快就容易这么做。我喜欢赫尔佐格的手指,修长白皙,被拔掉的指甲已经重新长出来修剪圆润。这是一双知识分子的手,我的脑子里出现这句话,埃里希的手也是这样,只是多了一些武器摩擦的茧,如今也几乎消失殆尽。

一个人的手能讲很多故事,格略科谄媚地说我有英雄的手,玛丽亚会算命的老姨妈看着我的手说我注定不断心碎,莱勒诺夫说我的手结实的像个男人,正适合扛枪,“你的眼睛在畏惧,但你的手在行动。”他赞许的拍拍我的脸颊,“眼睛朝前,手别抖,列兵恰尔洛夫。”我认为我有一双村姑的手,农村人的手和军人的手同样斑驳,布满疤痕,龟裂粗糙,甲缝里有洗不去的泥土。我父亲被劳动和酒精折磨的指骨变形,指甲被镰刀劈开的印迹清晰可见。我母亲的手因关节炎无法完全伸开,被药膏染成浅褐色。战争结束后我好好的洗了一个澡,用刷子刷干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可我还是不干净。我嘴唇发炎,耳朵冻伤,指甲淤青,似乎永远无法干净。战争,贫穷,劳作烙在我身上,就像我皮肤,我头发,我眼睛的颜色。我无法隐藏我的身份,我是个村姑,是个女兵,是个混血杂种。我坐在浴室里,在氤氲的蒸汽里哭,我知道我可以放心大胆地流泪,因为热水能洗净泪痕,因为很多女孩都在哭。一个人的手可以讲很多故事,一个人的身体也可以讲很多故事。我们有多久没看自己的身体了?我们有多久没看看自己了?我们有多久没感觉是个人了?我们都认不出自己的身体了。我们脏的恶心。瘦的没有乳房和臀部,看不出丁点女人的模样。浴室外有人在唱歌,唱的是被改了词儿的《再见了,家乡的草原》,唱歌的女人也有男人,伴奏的有手风琴也有吉他。当唱到,“我将步枪代替捧花,帆布当作婚纱”时,一个女孩爆发出尖锐的抽泣,将脸埋进毛巾。“我该怎么嫁人啊,”她转身向我们展示自己平坦的胸部,突出的盆骨和大片起伏不平的烧伤疤痕。“谁会娶我啊!我要怎么生孩子啊!我要怎么喂奶啊!我从前是个多漂亮的姑娘啊!”她撕心裂肺的哭起来,跌坐在地,“现在我全家都死了,我还要往哪儿走啊。”她哭的那么厉害,以至于过了好一会儿卡季卡和柳鲍芙敢走过来给她裹上毯子,安抚她,送她休息。

我能大致分辨出浴室里那些姑娘是干什么的,皮肤发黄发绿的是兵工厂的,肩膀上黑了一块儿的是枪炮手,指关节有墨水的是文职人员。我们站在外面,喜气洋洋的互称军衔,恭喜胜利,可等赤身裸体站在热气腾腾的澡堂里时,忽然脆弱又无助。我们不是所向披靡,捷报频传的军人,不是炮兵大尉,通讯兵少尉,军医中士,而是宝琳娜,阿廖娜,叶卡捷琳娜,是村姑,裁缝和室内女工。我们错愕惊慌的面对这一切,意识到弄不清楚女兵到底该如何规划未来。继续现在的职位?可等男人回来,国家真的需要那么多女人么。结婚,生子?可男人还会爱上一个女兵么?读了最多书的卡季卡会告诉你历史上还从没有人面对过这种抉择。我不清楚我要做什么,

我用毛刷和肥皂清洗污垢,刷的浑身发红。战争完全的改变了每一个人。不论他们如何撒谎,你都不再是离开家的那个人了。我讨厌赤裸,我喜欢制服的安全感。所以我剥夺了埃里希感到安全的权利。我让他脱光,一丝不挂的站在我面前,转身,弯腰抱膝,最后跪下,手掌贴地。我在他光洁白皙的矜贵中产皮肤上留下凌虐羞辱的痕迹,他的身体从此只讲述一个故事,一个军人如何沦为阶下囚的故事。我征服他,逼迫他跪在地上服从我意志。他同时是抽象的概念也是具体的人。我踩住他的手指,慢慢碾压,埃里希浑身发抖,咬紧牙关不敢吭声,冷汗直流,像故事里被羞辱的英雄主角一样沉默的忍受。他的手肿了,破了,青了,被打上膏药,我捏着他的手腕笑嘻嘻的提议干脆下次将十根指头全部踩断,这样更像是“战犯的手”。

“恰尔洛夫中尉。”赫尔佐格清清嗓子,“您的意见如何?出院以后,他只要每三天来复查一次就可以了。如果没有意外,两周后就不用再来了。”

我点点头,“明天出院吧,麻烦您了。”

“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今天不方便么?”

“我要准备一下。”我说,“我希望家里的一切都有助于他修养身体,毕竟,我是他有的一切了。”

后续文章将在红白网站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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