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 / 2)
('「啊哈……不要……」玉鸾容色似海棠经雨胭脂透,淡云萦缕媚遥峰,柳腰娇困,星眼朦胧,就是不敢看楼月璃。
「要是我是曲雪珑,我怎麽可能让你出门??我一定会把你锁在我的身边,只当我一人的禁脔……」
楼月璃的轻声细语萦绕玉鸾的耳边,他充满技巧地抚弄着玉鸾的臀肉,香罗叠雪,勾勒着挺翘的轮廓,透出玉碗冰寒滴露华,腰窝隐约可见,一小块罗衫甚至被吸进深邃的股沟里。
然而,正当那根灵活的玉指一步步地探往淫水泛滥的後穴时,玉鸾却猛地回过神来,用力推开楼月璃。
云护柔条雪压枝,斜风吹绦蜡,偶尔带来不知从何而来的落叶,身不由己地随风乱舞。几只乌鸦停驻在灰筒瓦片上。
玉鸾酥软无力地靠着障子,柔肩微微发抖,失神地看着楼月璃。他早已髻摇金钿落,娇汗浸低鬟,露浥香肌,脸晕胭脂,绦唇得酒烂樱珠,嘴角带着不知道是谁的唾液,凌乱的罗衣余霞成绮,却掩不住冰肌莹玉。
阴影里的楼月璃更显得淡香幽艳露华浓,眼眸却如同布满青苔的潭水,过於混浊的色彩里藏着太多让玉鸾无法读懂,也不愿读懂的情感。他盯着玉鸾那被蹂躏得红肿的唇瓣,悠悠地道:「曲雪珑可以,我不可以?」
他的声音很轻,却冷冽得如同刀锋。
玉鸾无言以对。
「你只身来到这里,没想到我不会放你回去吗?」楼月璃喟然长叹,他幽幽地道:「要是旁人也罢,那个姓曲的可不是什麽好东西。」
像是想起什麽,楼月璃厌恶至极地皱眉,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玉鸾咬了咬朱唇,委屈地道:「曲爷不是坏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月璃嘲讽地道:「你陪他睡了四年,当然比我更了解他。」
如此刻薄的言语自是刺伤了玉鸾,但他也不敢发作,只是踯躅片刻,轻声道:「楼爷,如果承蒙不弃,妾……与您以後也能够作为朋友来往,曲爷跟您说不定也可以一同合作。」
楼月璃的神情就像听到什麽笑话,指尖挑起玉鸾纤细的下颔,他意味深长地道:「那就先谢谢你的邀请了,鸾夫人。」
那时候玉鸾还是货真价实的晏怜绪少爷。
晏家一门三状元,曾经官拜一品,任度支尚书,掌管财赋支调,享有赞拜不名,入朝不趋的无上尊荣,可谓位极人臣,乃是朝凪远近闻名的衿缨世家,传到晏大人那一代只有一个男丁,晏大人也只有独子晏怜绪,所以晏怜绪可说是被捧在掌心里宠爱的宝贝疙瘩。
晏家祖宅在乌衣巷里,角门前长着一棵珍贵的洒金梅。听说梅花上的露水可以驻颜去皱纹,所以每逢冬天,嬷嬷总会采集洒金梅上的露水,加上珍珠粉制成香膏,供晏夫人盥洗使用。
那年冬天,云鲜日嫩,晓寒犹压枝头,洒金梅晕酥砌玉芳,幽香浅浅,香阶下雪销尘扫,巷弄深处不时传来鸡啼狗吠。
嬷嬷如常地打开角门,吩咐下人采集露水。晏怜绪绑着束天小辫,穿着新裁的鹅冠红金丝牡丹纹棉袄,臃肿得如同一个小雪人,坐在垂带栏杆旁边的矴步上,拿着几个新鲜出炉的馒头—他一意要坐在这里,嬷嬷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在湿漉漉的矴步上铺着一层棉布,这才让他坐下来。
晏怜绪咀嚼着蓼花糖,圆圆的脸蛋冻得红通通的,目不转睛地看着下人如同猴子般灵活地沿着木梯爬到梅树上。虽然他也很想爬到树上,但他知道嬷嬷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不禁闷闷地噘着嘴。
此时,晏怜绪突然感到有人拉着自己的衣袖,一股中人欲呕的酸臭味钻进鼻里。他转头看见一个脏兮兮的小孩正怯生生地拉着自己的衣袖,皮包骨的小手上长满冻疮。
小孩定定地看着晏怜绪手里刚刚出炉的馒头,不住咽着唾沫。他灰头土脸,拖着一行长长的鼻涕,头发乱糟糟得像个鸡窝,布满头皮屑,像是出生以来也没有洗过澡。他长得很瘦小,却穿着过於宽阔的粗麻布衫,布衫单薄褴褛,露出瘦得凸出来的锁骨,脚上还趿着一双破破烂烂的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嬷嬷立即拉走晏怜绪,嫌弃地道:「少爷,这楼家的小杂种不乾净,别理会他。」
晏怜绪唯唯诺诺地应过,但等到嬷嬷回到洒金梅树下指挥下人後,他立刻偷偷回到小孩的身边,打算把馒头递给小孩,却发现被抓过的衣袖已经沾上灰黑的痕迹。他想起嬷嬷的教导,便掏出以鸡舌香蘸过的缠枝四季富贵花果纹丝帕,仔细擦净小孩子那脏黑得看不出原本肤色的双手。
乾燥的手帕难以擦走顽固的污迹,晏怜绪只好使劲地擦着小孩的手,擦得手掌发红,那些冻疮更是触目惊心。
小孩抽着鼻子,害怕地缩回小手,却还在睁大眼睛盯着晏怜绪的馒头,事实上他由始至终也没有看过晏怜绪一眼。
眼见小孩的双手总算比刚才乾净一点。晏怜绪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把全部馒头塞到小孩的手里。
小孩忙不迭地把馒头全部塞到嘴里,好像担心谁会抢走他的馒头,然後第一次抬头看着晏怜绪,晏怜绪才发现原来这小孩长着一双极为特别的墨绿色眼眸,水汪汪的宛如碧潭无垠,漂亮得不可思议。
从那天起,每天下午晏怜绪总会趁着下人假寐,悄悄地来到後院里,把午膳时藏在衣袖里的肉包子全也给小孩。他又把旧衣服送给小孩,那些衣服早已不合身,穿在小孩身上却刚刚好。
那小孩实在太瘦弱了,所以能够轻而易举地穿过杂草丛生的狭窄狗洞,来到晏府的後院里。他老是吃得狼吞虎咽,塞得嘴巴也鼓起来,如同乖巧的小松鼠,连指尖的油腻也舔得乾乾净净。
薄云低垂,冬风悠扬,宫粉梅绽放枝头,满庭缤纷似翦,峥嵘如画。晏怜绪和那小孩并肩坐在碧绿覆盆底廊柱旁边的台阶上,彩绘承月梁上悬挂着仕女图绣屏羊角灯。零碎的雪花偶尔沿着绿黄琉璃瓦滑落,如同雪雾般消散於半空中。
「放心,没有人会跟你抢肉包子的。」晏怜绪为小孩穿上自己的湖水绿地桃核锦棉袄,不知为何这小孩总是很肮脏,无论晏怜绪如何用薰香的丝帕为他擦脸,他的身上老是带着浓郁的酸臭味。
「对了,你叫什麽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杂种。」那小孩晃动着一双短腿,他笑呵呵地舔着嘴角的油迹,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那天晏怜绪把馒头送给小孩之後,他偶然听到嬷嬷跟婢女谈论这小孩,她们也把这小孩称为「小杂种」。虽然晏怜绪不明白小杂种的意思,但他从嬷嬷和婢女们轻蔑的神情中明白那一定不是好词语。
「不要叫自己小杂种。」晏怜绪弹了弹小孩的额头。
小孩摸了摸额头,呆呆地反问道:「那我叫什麽名字?」
晏怜绪脱口而出地道:「小黑炭,你叫小黑炭。」
小孩子意犹未尽地反覆咀嚼嘴里的肉渣,含含糊糊地问道:「那你叫什麽名字?」
「晏怜绪。」晏怜绪一字字地把名字念出来。
「晏怜绪??」小黑炭艰难地念了一遍。他咽下肉渣,鼓起嘴说道:「很难念啊,不如你叫小馒头吧。」
小黑炭天天风雨不改地来找晏怜绪玩耍,然而纸不包住火,终究还是东窗事发了。
日照高林,清风落梅,小黑炭灵活地爬到柿子树上,把最大最鲜艳的柿子丢给树下的晏怜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怜绪眼巴巴地看着小黑炭愈看愈高,虽然他也很想爬到树上,但他向来胆小,又想起嬷嬷老是吓唬说若是从树上摔下来,以後就看不见爹娘了,更是不敢轻易尝试,唯有心焦如焚地叫道:「小黑炭,别爬那麽高!小心一点!」
小黑炭长得矮小,爬树的速度却很快。晏怜绪还没有叫完,小黑炭已经爬到树顶,左手扶着树干,向晏怜绪耀武扬威地摇晃着右手。
「你别乱动!」
「小馒头,你快点接着!」小黑炭笑嘻嘻地把柿子丢下来。
晏怜绪急急地跑上前,好不容易才接着柿子,就听到嬷嬷在後面暴跳如雷地大叫道:「这小杂种怎麽进来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