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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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他偏头向我说道:「你身上这套衣服,是我做的。看到你穿我做的衣服,让我很开心。」

我发自内心夸赞:「这件衣服穿起来真的很舒服,很适合我,我很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想到翟景禾却摇摇头,反驳:「这不适合你,这是白巽和请我为李樱香做的。下次可得让你穿我为樱设计的和服。」

「那我会很期待的。」我低着头,看抱在怀中的便当,心里七上八下。

「有很香的食物味道,这就是你上次提到的便当吗?」

被他这麽揭穿,我有点慌张:「好、好像做得不是很好……到时候还是买店家的饭盒吧。」

「饭盒就不了吧。你都做了,我自然不能辜负你的好意。不过闻了一下,我觉得我会喜欢。」他朝我一笑,像是要给我自信。被他感染似的,我也露出笑容。

上了yAn明山,红澄澄的一片x1引许多游客,这大概和百年後没有什麽区别。我们两人找了一片有大量落叶铺成地毯的枫树下,铺上野餐布,两人席地而坐。附近也有许多家庭、情侣、好友像我们一样,在树下享受餐点。

我拿出我的手做便当,一盒是御饭团,一盒是卤菜。我期待又不安地看着翟景禾咬了一口饭团,下一秒他面露惊讶:「饭团里面竟然有包东西?这吃起来是……笋丝?」

我点点头,解释:「在我们那里常常有人卖这种里面有包东西的饭团,不过通常里面都包猪r0U或Jr0U,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包笋丝的饭团,你觉得还可以吗?」

只见他快速又不失温雅地吃下那颗饭团,面露喜sE:「这是很有趣的一道料理,而且感觉只要两颗就能让一名工人有饱足感又获得工作所需的能量,我觉得是一道很bAng的料理。味道上我也很喜欢,我还可以吃一颗吗?」

我把便当盒捧到他面前,初次下厨就被肯定让我很开心,「多吃一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也是,别忘了自己也要吃。」

秋天的风吹过来相当沁凉,几片纯红的枫叶落在我们身边。我和翟景禾有说有笑地边吃午餐边赏枫,一切都美如画,直到一道声音响起:

「阿香!你为什麽和那个人在一起?」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出声的人,正是来势汹汹的沈炯。

沈炯踩到野餐垫上,拉过我的手腕,对我说道:「你一定是被姓翟的给骗了,他可是出了名的姼仔诙,我们走!」

我想站稳不被他拉走,但力气上还是输了一大截。我吼道:「我才没有要跟你走,你给我放开!」

翟景禾也马上行动,挡在沈炯面前,并压着他握住我那只手的肩膀。「沈さん,樱她已经说请你放开她了,你没听见吗?」

「我就想说好端端地阿香怎麽突然和我提分手,」沈炯发出冷笑:「原来是因为你!我要把她带回新竹,远离你这个祸害。」

翟景禾见劝说无用,加大施压在沈炯肩膀上的力量,使他因吃痛而放手。一失去箝制,我赶紧离得老远,惊魂未定地看着沈炯。

而沈炯见我逃开,气红了眼,一拳揍向翟景禾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禾!」我担心地看他摇摇晃晃向旁边走了几步,想靠近他查看他的伤势,但他只是向我摆手,要我待在原处。

「沈さん,你都自诩是文明人了,还要在这种地方大打出手吗?」

「文明也是和文明人在一起的时候才需要。对你这种骗子,我恨不得把你打得落花流水、送到警察大人那边。」

闻言,翟景禾立即站好,摆出标准的柔道预备姿势。「我常想家父要我学柔道意义何在,如今总算能够见真章了。」

我咬紧牙,站到两人中间,强迫他们停火。「景禾,你先去坐着,最好沾Sh手帕冰敷伤口。」交代完翟景禾,我看向沈炯:「我想我欠你一个解释,但是你必须冷静,否则我会直接告诉警察大人你强抢民nV。」

沈炯明显还想发难,但在我的视线威胁下,只好噤声。

「就像上次我说的一样,我是来自一百年後的人,本名叫做蒋樱珞。」我一字一句说:「原本的李樱香落水之後就Si了,只是她的身T被我的灵魂占据,我才能以她的样貌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但是,我是蒋樱珞,不是李樱香。」

听完我的澄清,沈炯声音颤抖,央求:「阿香……你不要骗我了……」

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对象实在让我感到厌烦,我忍不住爆发:「1937年芦G0u桥事变,日军袭击在中国东北的士兵,开始中国八年抗战;1943年珍珠港事变,导致美国加入第二次世界大战;1945年德义日轴心国败,向同盟国投降,台湾光复;1947年二二八事件,国民政府查缉私菸不当,开始全面清扫台湾民众;1949年国民政府迁台,同年进入戒严时期,到解严前被称为白sE恐怖。」

我往说不出话来的沈炯靠近一步,咄咄b问:「你知道什麽是白sE恐怖吗?一些人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被说是共匪,被国民政府抓起来拷问。这就是你期待的未来吗?你想和李樱香共筑什麽样的未来?你非要我亲口告诉你这种失去自由与民主的世界多可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我的b问之下,沈炯咽了咽口水後退一步,良久才用破碎的声音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叫作……蒋樱珞?」

我面无表情回答他:「对。蒋樱珞绝对不是能和你一起想像未来有多美好的人,你就Si心吧。」

他有些失魂落魄,最後才开口道:「我知道了。樱香她……不会回到我身边了,对吗?」

「嗯。虽然很可惜,但她已经离开了。」

沈炯看着我,良久,迈开沉重的步伐离开。

我回头看向端详着我的翟景禾,苦笑:「抱歉,对你说了那麽多未来的光景,但实际上未来就是这麽残酷。」

我跪在翟景禾旁边,用沾了水的手帕为他擦拭唇边被沈炯打伤的瘀痕。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有些沮丧。

我看着这些生活在日治时期的人,却只看得到他们用屍T和鲜血堆叠的路,那条路的尽头,是我这种21世纪人的幸福。因为我喜欢翟景禾,所以我只想把未来好的那一面呈现给他看,然而他现在听见动荡的未来,他会失望吗?会对我感到失望吗?

「嘶──」

就在我分神想着那些事的时候,下手不小心失了轻重,让翟景禾发出cH0U气声。我吓得捧住他的脸,紧张地问:「还好吗?我弄痛你了吗?还是我们下山,找先生替你包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翟景禾反而伸出手握住我的手腕,灰蓝sE的眼眸直gg看着我,低声问:「樱,你在想什麽?」

我垂下眼帘,嗫嚅:「我怕你会对我感到失望……我一直告诉你未来有什麽新奇的事物,却没有告诉你不远的将来多麽残酷。」

「所以你觉得我会认为自己被你欺骗吗?」他柔声道:「樱珞,看着我。」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双眼含泪看向他。发现我摇摇yu坠的泪水,他用指腹替我拭去,轻声道:「平常都让你唱歌给我听,这回轮我唱了好吗?」

我愣愣地看着他,听他用低八度的嗓音哼着:「……有人笑阮呆,有人讲阮带痴睚;我笑世间人,痴睚慒懂憨大呆。不知影及时行乐,逍遥甲自在。来~排做一排,跳TOROTO,我尚盖Ai……」

我微愣,这正是一个月前我唱给他听的〈跳舞时代〉。

「你唱了这麽多次,都忘了吗?」翟景禾忍俊不禁:「我是不知道明天会如何,明年会怎样,但我知道要及时行乐。」

我看着他,一如他看着我。他的大掌轻抚我的脸,因为车缝工作而长了薄茧的指腹蹭在脸上有点痒。

「我喜欢你,樱珞。你也喜欢我吗?」

我傻愣地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愿意和我谈恋Ai吗?」

我不自觉呼x1急促,脑袋一片浑沌。

一片枫叶落下来,落在我的肩上。好像在暗示我,枫叶不知自己何时会落下,所以染成盛红,人们都应该及时行乐,无须忧虑未来。

於是,我眉开眼笑:「我愿意。」

得到我的答案,翟景禾也g起唇角,如释重负:「太好了。」

我看着他的脸渐渐朝我凑近,我轻轻闭上双眼。

柔软的唇贴了上来,鼻腔间都是他的味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从和景禾交往後,我在蓬莱阁的事业蒸蒸日上,惹得其他艺旦眼红。多数都是接待景禾的商业夥伴时才被指名,我也才发现他不只对吴服店的工作很有兴趣,而且很有才华。他了解自己的客人想要什麽、喜欢什麽,在宴客前一周就会先告知我当天要表演的曲子、乐器,让我能够先准备。

他的客人来自四海八方,台湾的茶叶钜富、日本的政商名人、中国的转舶商人、欧美的外交领事,有的喜欢国乐、有的喜欢日本歌舞伎、有的喜欢西洋乐,也有人喜欢台语流行音乐。

我曾问过景禾会不会像我质问过沈炯的那样,只把我当作是一个可以在酒席间炫耀的音乐宝盒,不过他却一派认真回答我:「想把美丽的声音、好看的美人献给别人看是很自然的吧?但最重要的是,把你的时间都占走,才能避免没水准的客人对你出手。」

想想也是,简直可以说是蓬莱阁头牌的さくら怎麽不会让人想一尝芳泽?我也知道艺旦在客人酒酣耳热时偶尔会被要求提供X服务,如此想来我至今都没有遇到这种事,大概有赖他在後面守护。

感受到他对我的呵护,我更卖力地练习、希望能让他在客人朋友间有颜面。

而不是工作时间的我,几乎都和景禾腻在一起,除了上山下海外,偶尔他会指名我到樱部屋里,请我唱几首现代歌。英文的、台语的、日语的我都唱过,这种时候特别感谢自己喜欢的歌刚好这三个语言都有,另外我也常常唱中文歌──他们鲜少听到北京话,这让景禾特别有兴趣。

我一边打理床铺,一边绞尽脑汁还有什麽没唱给翟景禾听过的歌。「要是这里也有手机就可以随时拿出来听了……」半年以上没有听到那些歌,旋律歌词都忘了大半。

「阿香,你还没睡吗?」刚上楼的刘秋夜问,我看向她:「你回来了。今天怎麽那麽晚?」

她有些腼腆,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倒问:「我听沈炯说,他说你现在叫做蒋樱珞?」

「你和沈炯出去啊?去珈琲店约会?」

被说中後她的脸上闪过一抹心虚,下一秒理直气壮道:「就、就算你和翟さん在一起,我和他也还是好朋友,出去也不会怎麽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说不可以啊!我觉得你多和他出去很好。」我招招手,要她坐下来,娓娓道来:「虽然不知道他跟你说了什麽,但现在的我确实是一个叫做蒋樱珞的人,寄居在李樱香身T里。」因为知道秋夜很照顾李樱香,我相信她有权知道事实:「李樱香她……在那次意外後,已经Si了。」

秋夜露出悲伤的笑容:「这样啊……她辛苦一辈子终於结束了。你也是,老是要你表现得和阿香一样,你也很为难吧?」

我摇摇头,「但是有你照顾我,我也很感谢你。」我握住她的双手,道:「虽然我喜欢景禾,可是你和沈炯也很照顾我,我是真的很希望你们两个人幸福地在一起。」

「可是他一定不会喜欢我……」她低着头,毫无自信。

「怎麽会呢?你陪在他身边,他一定感觉得到!」

秋夜似乎有些动摇,不过还是犹豫:「可是这样……传出去不好听啦。」

我坚定道:「大家不是说社交要公开?你就勇敢去追他,不要怕!」

在我的鼓励之下,她由衷笑出来:「我知道了,我会加油。」

这天,是我第二次进到翟氏吴服店。上一次来访,是景禾帮我量尺寸,他拿几块布在我身前b划,最後才把我送回家,允诺我下次再去就是衣服制成的时候。

景禾拉着我进到他房内,他的房间兼容日式、中式、欧式风格,但他不愧是很有品味的人,三个搭配在一起却不会很冲突。我听他说过,他父亲是台湾人,母亲是日本人,祖父是唐山人,外祖父是荷兰人,他打小听过很多国外逸闻、看过很多外地商品,自然向往着环游世界。只是至今为止除了台湾外,只去过日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樱,试试看这套和服。」把衣服放到我手上後,他走到房外给我换衣的空间。我慢条斯理地换上,因为现在已经是冬天了,这套的材质相对更厚、更柔软,穿在身上很舒服,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好像只要挺直身T、化上妆容,就成为小时候去日本看到的歌舞伎演员了。

我小步走到门边,稍微拉开一条缝,有些娇羞道:「景禾,我换好了。」

「容我冒犯了。」景禾打开门走进来,端详着我,直到我羞得低下头时,他忍俊不禁:「你好美,果然这套更适合你。」

他把全身镜立在我身前,和李樱香的那套和服相同以水蓝sE为底,然而不是常见的可Ai碎花样式,彷佛种下整株绯寒樱、大方地横过全身,枝桠上的樱花YAn丽地绽放,用金sE绣线绣出花蕊,华丽且迷人。米白sE的带袋上有一红一蓝的蝴蝶翩翩起舞,好似在花丛间嬉戏。

轻轻地,景禾挑起我的下颔,我看着他凑近,阖上双眼和他相吻。不知不觉中,肌肤感觉到一点凉意,粉sE带缔不知何时被解开,带袋落在地上,衣襟早被拉开。听说男X送nVX衣服,是为了替nV方脱下……心里还有点紧张,然而大脑却先被吻得一片浑沌。

「景禾少爷,夫人有找。」年轻男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强迫我们两人恢复理智。景禾看起来有点不甘心,还是朝我撑起一抹笑:「你先收拾吧,晚点我送你回去。」

我目送他离开,开始换回穿过来的纯白洋装、外面再套上保暖用的呢绒风衣,戴上报童帽。我看向门等景禾回来,就在此时门被打开了。我站起来,本以为是景禾,不料却对上一名身穿西装、五官长得和景禾极像却蹙眉的男人。

半晌,他开口:「你就是李樱香?请你跟我来一趟。」

我愣愣点头,跟在他身後穿越长廊,进到一间房间。我这才後知後觉发现这个人大概是景禾的父亲,也就是翟氏吴服店的当家。

「我调查过你了,蓬莱阁的さくらさん。」他从玻璃窗眺望一楼光景,「向你自我介绍,敝姓翟,翟氏吴服店的头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唯唯诺诺道一声:「翟先生,不好意思到府上叨扰。」

「如果是景禾的朋友,来寒舍自然是欢迎,」他回头看向我,话锋一转:「但如果是和他有不正常男nV关系的人,请恕我不欢迎。」

我张口试图解释:「并不是不正常男nV关系,我和他是真心情意──」

「和他有正常男nV关系的人只有林府林小姐,明年春天林小姐就会成为我的过门nV婿。」翟先生锐利的眼神看向我:「我并不希望你介入景禾的生活。你说吧,需要多少钱?我送到蓬莱阁便是。」

我哑口无言,没想到在电视剧上常见的场景居然有一天发生在我身上。

见我没有回答,他冷笑一声,威胁:「只要我想,让蓬莱阁倒闭也不成问题。一切端看你了,李小姐。」

「翟先生,请您听我说──」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打开。我和翟先生齐唰唰看向怒气冲冲进来的景禾。

我拿着手帕,替景禾擦拭脸上的伤口,见他因为疼痛而闭眼蹙眉,隐忍着不出声的模样,我很是心疼。

刚才他闯进他父亲的书房後,就把我护在身後,和他父亲大吵一架。翟先生越来越生气,先是拿桌上的笔山往景禾脸上一砸,接着因为气不过要下人拿藤条过来,当鞭子往我们的方向招呼的时候,他转身把我护在怀里,替我承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明明就很痛,却还是cH0U着气在我耳边一声又一声说「没事的」,那温柔使我红了眼眶。

最後停下这场家庭悲剧是在日本军官带着nV眷来拜访翟先生而告一段落。见翟先生匆匆离去,景禾赶紧拉着我从他家後门出去,坐车远离义重町。我没问他要去哪里,我连要怎麽安慰他都不知道,只能担心地看着他C作方向盘,最後在东北角停下。冬天的海风冷得刺骨,我哆嗦着下车走到他身边,本想把自己的大衣盖在他身上,却反被他用风衣温暖着。

我一边替他擦药,气得眼前氤氲一片。如果是在21世纪,谁还会在乎我们门不当户不对?凭什麽要景禾承受这些?

景禾睁眼看着我,柔声道:「抱歉,让你看到这种事。」

我忍不住低吼:「该道歉的人不是你吧?明明我们这样就没错,为什麽你要被打成这样啊……」白sE的衬衫还因为里面被打出血而染上浅红sE。

「好了,别哭。」他替我擦掉眼泪,谁知道眼泪越流越多。「我b较喜欢你笑着,笑一个给我看看?」

我扯动嘴角,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我的表情多难看。

景禾握住我的手,「我啊……很想离开台湾,我想带着你去世界走走。你有去过什麽地方吗?」

我x1x1鼻子,细数:「东京、冲绳、l敦、纽约……」

「你去过好多地方!」听我这麽说,他也惊呆了:「你们那个世界的船b现在还快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摇头,抬头看向飞过的大雁,说:「在我们那个时候,有一种叫做飞机的工具,可以载一百多人像雁子一样在天上飞。从台湾到东京,只要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飞机啊……」他循着我的视线,看向雾蒙蒙的天空,自嘲:「如果我也能像雁子一样在天上翱翔,该有多好。」

我握住他的手,有些低落:「为了你好……我们是不是真的不要见面b较好?」

听到我的问题,景禾马上捧住我的脸,灰蓝sE的眼睛盈满悲伤:「你想离开我吗?」

「当然不想啊,」我哽咽道:「但我更不想看你受伤。」

他把我抱入怀里,「没有什麽b离开你更让我难以活下去。没事的,总是会有办法的。」

我伸出手回拥,什麽也说不出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冬去春来,1月一到,蓬莱阁上下便忙了起来。

先是日本人以1月作为正月过新年,他们庆祝完新年、才休息一个礼拜,又到了中国人和台湾人的尾牙,尾牙一结束又是农历新年。

新年告一个段落,正好是樱花盛开的季节。大概是沾染了日本人的雅兴,台湾人也喜欢上野餐和走春的活动。

因此,趁着年後的一段闲暇,景禾邀请我一起到北投赏樱兼泡温泉。

喜欢泡温泉的日本人在台湾的政治中心附近找到北投这个温泉胜地後,便加以建设,接着又符合日人的口味,沿路栽植不少樱树。在春天这微寒的季节里大家主常携家带眷一面赏樱,一面享受温泉热水。

放好行李後,我和景禾一起从入住的佳山旅馆走出来,沿着山坡慢慢往上,欣赏沿路风景。

风吹过来,染井吉野樱的花瓣落在我们身周。我把花瓣捻在掌心中,这种淡粉sE的樱花在台湾仍是少见,我家也不是追求樱花热的类型,因此在我印象中几乎没有m0过这种诗意的花卉。

见我如此兴致高昂,景禾朝我神秘一笑:「别着急,这还不是最美的。」

「那还要多久?」我期待地问,他却什麽也不告诉我。

大概走了一个小时,我都有些不耐烦了,景禾却突然叫我闭上双眼。我一头雾水,仍听话地闭上眼睛,在他的牵引之下一步一步往前走,他略带笑意的嗓音出现在我耳畔:「到了。睁开来吧。」

我睁开双眼,不由得噤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满山遍野的樱花盛开着,随着风起,恰如樱吹雪般的景致在我眼前绽放。我把手伸向大腿侧,这时才恨恨想起这里没有手机。

像是看穿我的意图,景禾笑道:「等到相机发明後,我们再一起来一次,到时候就让你好好留念吧。」

「那这次我要睁大眼睛看清楚,到有相机之前,绝对不会忘记。」我目不转睛看着这道风景,却被景禾无奈地拉到怀中。「这样我可得忌妒这些樱花了。只要你想要,我们明年也一起来、後年也来,年年都来,你说好不好?」

我故作刁难地想了一下,在他开口前往他脸颊轻啄,莞尔:「当然好,一言为定。」

「你啊……」他像是想要生气但又气不起来,言语间尽是宠溺。下一秒,景禾一用力把我往他的方向拉,我惊呼一声,两人一齐倒在扑满花瓣的草地上。我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看他阖上眼睛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就这样小憩一下吧。」

「你累了吗?」我坐正,让他把头枕在我的大腿上,将自己被风吹乱的发丝拨到耳後。「睡一下吧,晚点我再叫你。」

不过我的提议他并不采纳,「难得出游,可不能浪费在睡觉上。前阵子辛苦你了。」

「辛苦归辛苦,但看见眼前美景就觉得值得了。」我低头看向他,轻笑:「而且还有你在这里陪着,多好。」

「那就好。」他伸长手,示意我低下头。低头後,他的掌心中出现一朵樱花,似乎是落在我的发间。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小花,最後景禾把花cHa在我耳际。

我自己看不见,只能问他:「这样好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看极了,」他的声音很轻:「我总算知道你为什麽老是想着手机。现在我真想将你拍下来,一辈子珍藏。」

「你要是喜欢,我拿这些日子赚的钱,请师傅做一支樱花的簪子,」我想像一下,形容脑中的画面:「琉璃的最好,上半部是绯寒樱的颜sE,下半部是吉野樱,你觉得怎麽样?」

「我喜欢这个主意。不过,大概不及真花半分美丽。」景禾坐直身,不知为何忽然将我拉起来。

「要走了吗?」

孰料,他却从铁灰sE的西装K中取出一枚银戒,单膝下跪。

我愣愣看着他,听见他说:「樱珞,你愿意成为我的结发妻子吗?」

就像言情那不可思议的描述般,我竟觉得脑中有许多烟火炸开,一时之间做不出回应。

「……樱珞?果然是我太突然了吗?」

看见景禾挫败的神sE,我回过神,慌忙道:「我、我、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得到我的回应,他的嘴边绽出真诚的笑意:「那把左手给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把颤抖的左手伸到他面前,他轻柔地捧住,将戒指套入我的无名指,然後在上面一吻。

「景禾……」不知为何,明明应该是开心的时候,眼泪却在张口的同时落下来。看见我的泪水,景禾抱住我,替我抹去泪水。

「别哭了,我的小Ai哭鬼。」

「不要拿我教你的词说我……」我一边cH0U噎一边抗议,抱紧他。「……可是去年,你父亲说今年就要你结婚……」

景禾回以沉默,想来也是没有什麽把握。虽然有些落寞,但我也是通晓事理的,便安慰他:「没事,你有这份心我就很开心了。只是要我去参加你的婚礼,果然还是做不……」

他用食指堵住我喋喋不休的嘴,毫无玩笑之意的灰蓝sE眼瞳盯着我。「樱珞……我怕你不愿意,但是我想带你私奔。」

我目瞪口呆,重复一次:「你说,私奔?」

「我想过了,我们可以搭船到日本,接着我去找到我外祖父,请他带我们一起到荷兰。」他信誓旦旦道:「到了欧洲,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们就是自由的了。」

我有点心动,但更多的是打自心底的不安:「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而且到了荷兰,我们就一无所有了……」

「没事,我有些朋友是英国人、美国人,到时候再请他们帮忙也不迟。」景禾握住我的双手,柔声道:「一开始可能会有点辛苦,但总好过我们继续被管束。在那里你不用在乎身契,我也不必理会我姓翟,那里只有我们两人,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回望景禾,良久,踮起脚尖吻住他。

然而,世事总不如人愿。隔天我们从北投回到大稻埕後,景禾就被他父亲软禁起来,一个礼拜下来都见不到他。

我四处打听,才知道这几日将有喜事要发生:翟家的嫡长子要迎娶板桥林家的掌上明珠为妻。

就在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时,有一位客人特别指名我到樱部屋表演西洋乐曲,这位客人并不陌生,景禾带他来蓬莱阁很多次。

歌唱到最後一句时,客人从西装外套口袋中掏出一张信纸,告诉我:「这是景禾给你的话,他说3月25日早上6点和你在淡水码头碰面,搭船去日本。」

我满怀感激地从他手中接过信,藏到和服的袖子里,若无其事地唱起日文歌。

送走客人後,我躲起来偷看景禾给我的信。他说3月25日那天是翟先生订下的大婚之日,只有那天才不会有眼线随时盯着他,他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开车到淡水码头找我。信中还附上到日本的船票,让我那天可以顺利搭上船。

我确认一下今天的日期,3月19,还有六天。

这六天我表现得一切如常,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心中的期待不言自明,然而更多的却是不安。

真的能够像景禾说的那麽顺利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的,蒋樱珞,你不是相信他吗?」我对自己信心喊话,回忆景禾的五官,剑眉、蓝瞳、薄唇g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如果他在我身边,一定会告诉我「不会有事的」。只是这样想,就增加了一点勇气。

3月25日一到,在天亮之前我就偷偷m0m0起来,把前一天晚上整理好的家当揣在怀中,蹑手蹑脚离开蓬莱阁。

此时车站人尚不多,我作贼心虚般低着头快步上车。火车轰隆轰隆前行,每一次的晃动都让我提着的心彷佛要跳出来。不曾晕车的我此时也有点头晕目眩,不晓得究竟是近百年前的老旧交通工具所致,或是昨晚整夜没睡的关系,还是源於我的心理作用。

「──淡水駅,淡水駅到了。」机械nV声用日文、台语分别提醒,我快步下车。抬头看了一眼车站时钟,此时不过5点35分。我走到淡水码头,这时正是工人做工的时间,没什麽搭船远行的客人,倒是有不少商船来这里卸货、或是台湾茶行把出口的茶叶装箱运到船上。

我站在一边等待,频频看向时钟。分针不断前进,终於到了5点59分。直至此时,景禾仍未出现。

我双手合十,心中默祷:不管是什麽神明都好,观音菩萨、玉皇大帝、天照大神、耶稣基督,拜托你们让景禾顺利过来吧。

就在我祈祷的同时,奇蹟似乎发生了:熟悉的黑sE轿车从远处疾驶,我忍不住张开双臂挥手,想让景禾知道我在这里。

但是下一秒,我看见後面还跟了两台用鲜花装饰的轿车,以极高的车速在景禾後面追着。那想必是翟家人,要来把逃跑的景禾抓回去的。

此时,码头的一艘船传来广播声:「6点15分,要到东京的船准备要开了。」

我赶紧凑到船长旁边求情:「请再等一下,翟さん马上就要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船长睨了我一眼,一板一眼用日文回应:「时间到了船就回离岸。请你朋友快一点吧。」

我乾焦急着转身,用视线寻找景禾的车子。

我全身的血Ye彷佛凝固般,几乎无法呼x1。轮胎在地面磨擦的声音划破众人的耳膜,却停止不了失速的汽车笔直撞向树g。

一声巨响,车子前半部分撞烂。原本跟在後面的两台车赶紧停下来,车上的人跳下来凑到景禾的车边,因为距离太远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麽。

我迈开脚步,想凑近看看景禾。

「景禾、景禾……」我的唇舌发乾,到最後跑了起来。

在我眼前的,是浑身浴血的男人。一旁被请来的地方医生摇摇头,暗示已经没有希望了。

那对灰蓝sE的眼睛,再也不会看着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站在远方,看着景禾下葬。

因为我不是被翟家认定的人,连参加葬礼的资格都没有。不管我怎麽乞求,都被拒於门外。

我也拜托过头家,却被他冷眼相待:「那个人的事跟我无关。」看着头家离开的背影,我才了然当时景禾那句「只有你看着翟景禾」究竟是在什麽心境下说的。没了翟家的财势,这世界上与他真诚交往的人恐怕没几个。

後来是我千拜托万拜托上次替景禾传话的那位客人,他才将下葬位址透漏给我,我才得以从远处看法事进行。

回过身,我搭人力车准备回大稻埕。这位人力车车夫是个健谈的人,也可能是看见客人是颇有一番姿sE的nVX,才东拉西扯起来:「这位小姐,你怕不是大稻埕的哪家小姐吧?你可知这几日的新闻?」

「哪则新闻?」

「还能有哪则?就是翟家那位公子Si啦!」车夫一边卖力骑动三轮车,一边叨叨絮絮:「大街小巷传翻啦,说那公子被大稻埕的哪家艺旦g了魂,打算私奔,这才连命都没了。唉唷,真是世风日下……」

我唇边始终挂着一抹淡笑,问:「常有人说自由恋Ai、婚姻自主,先生也觉得这位公子和那位小姐做得不对吗?」

车夫很是奇怪地瞧我一眼:「当然不对!通通都不对!怎麽偏生就喜欢上了一个娼妓?好端端的有个准备过门的林家小姐,他还不要?我就是烧了八辈子的香,这好事也轮不到我头上。」

我瞥了一眼远处川流不息的淡水河,低喃:「指不定那位公子也希望烧了八辈子的香,就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啊。」

「嘎?小姐,你说什麽?」车夫回过头,想要我说大声点。我摇摇头,只道:「在这儿停车吧。多少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圆。」

我将五圆的钞票放到车夫手上,目送他骑着三轮车离开接下一位客人。此时天sE已晚,我却不急着回蓬莱阁,而是走在淡水河畔。

夕yAn将天空染成橘sE,河面也一片橙红。轻轻的,我哼起了歌:「阮是日日春?日日闷,天光开花到h昏;红花点胭脂?白花抹水粉,开花等待蝴蝶群……」

这是首新歌,歌词满是愁苦没人愿意在酒席间听这首歌,但我很喜欢。

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草皮上,我一步一步往前走。河水漫至小腿肚。

「阮是日日春?日日愁,怨叹终身谁收留;虽是薄命花?日日也清秀,不是为着Ai风流……」

走得越深,水面淹到我的腹部。

不知道哪户富贵人家种了一株樱花,随着风一吹,数瓣落樱落到水面,宛如花筏。

犹记,初遇景禾那天,也是这样的落樱时分。

「阮是日日春?日日苦,怨叹紧开紧落土;日来受风雨?夜夜冻着露,生成薄命无奈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淹没我的头顶,我闭上双眼。河水有点冷,却像景禾抱着我一样轻柔。

不晓得是谁说过,一朵樱花的凋零,是为了下一朵樱花的盛开。那时李樱香凋零,蒋樱珞因而盛开;如今我的凋零,又会让谁绽放?

樱落稻江,又有谁能看见这片美景?

我缓缓地睁开双眼,一时之间难以适应日光灯的颜sE。四周没什麽声音,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人挑灯夜读。我打开手边的手机,已是凌晨1点半。我似乎在自修室里睡着了。

一对灰蓝sE的双眼印烙在我脑海里,那一年的时间真实如人生,却虚幻如梦。

半晌,我关掉上课笔记的页面,动手搜寻1935年4月1日的〈日日新报〉,果不其然,蓬莱阁名花さくら投河自尽的耸动标题映入眼帘。我一连查了很多相关的文字记录,千篇一律都说这贱妓不知好歹。

最後,我关上电脑,匆匆收拾书包离开自修室。

晚风吹过来,我拉紧身上的外套。走回宿舍的路上,竟感觉到有什麽轻轻落在我头上。

我握在手中,摊开掌心一看。是一朵樱花。

抬头一看,樱树上绿叶沾了水露,粉sE的花所剩无几,落下的花瓣被前一天的雨水打Sh而泥泞不堪。原来,又是樱落的季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炯在门前徘徊,刘秋夜抱着哭闹不休的婴儿哄着。

如今正是1945年,就如当年李樱香──不,应该称她蒋樱珞──所说,第二次世界大战开打,已经来到尾声。

同盟国的战机三不五时划过台湾上空,不少军事要地被投过飞弹,包含总督府也难逃这个命运。

看着昏暗的天空,沈炯不禁喃喃自语:「难道真如你所说,未来当真如此灰暗?」

他的妻子走到他身边,孩子已经睡下,刘秋夜一手放在丈夫背脊上,道:「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也就头几年难熬些,总有一天,幸福还是会来的……」她的嗓音有些颤抖,与其说是安慰丈夫,更像在说服自己。

昔日繁华的日新町,到了下个春天究竟会如花盛开,或是如花零落?

全文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本文使用时空为1930年代,日治时期台湾

※内文多有与史实不符部分

※角sE皆为虚构

※内文中有台语、日文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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