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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转身往回走, 顺势躺床上蒙了脑袋,他困得迷愣……几乎对裴迹说的话反应不过来。
裴迹关了门, 缓步走进来, 坐在人床边儿, “今天不是要去CC画室吗?你偶像一早就在等你了,给我打了仨电话呢。”
宁远被罩在枕头下的声音儿迷糊不清,带着沙哑的软糯,哼唧的发甜, “裴迹……我好困……”
“……”
裴迹哼笑, 朝人撅起来的屁股拍了一巴掌,方才站起身来, “昨晚忙什么呢?困成这样……”他将视线落在离窗不远的画架上, 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微怔了片刻, 然后脚步不受控制的走近。
宁远怏怏的哼道,“还不是都怪你……”片刻后, 没有听到回应,他似乎是想起来什么,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哎——”
晚了。
裴迹站在那幅画面前,垂眸看着,似乎陷入沉思。
画面中心是一张床,被揉皱的近乎破碎的床单,水光淋漓,加重的光影勾画出湿漉漉的画面。
那位躺着的主角自然就是裴迹了,手腕被红色绳索缚住,绳索另一端自然的垂在床边,并未看到牵引的主人。
画里的裴迹因挣扎而难耐,额头有汗水,头发散乱,被缚的手腕露出伤痕,有红色血迹渗透,然而那指节缠着一抹白色液体,流畅的骨骼、肌体,漂亮肩头因动作姿态,而显现出蓬勃的力量感。
整幅纸面阴沉的如雨天,画面主体只有他,连多余的背景和窗幕都没有。一片灰白之中,只有腕间绳索、伤痕,和肩头的那颗痣,两处相呼应着,带过那笔透亮的灼热的红。
那儿也没逃过去,是“起飞”状态。
痛苦,难耐,水光萧瑟,挣扎着……似乎画面外被裁剪和隐去的主角,就这么目光热烈,盯着他——在等待他的臣服,抑或拿着诱饵施舍。
绳索的另一端,在哪里?
裴迹不知道。
他只是缓慢的沉了一口气,又轻轻呼出,嗓音轻涩,“这是?”
宁远这会儿困意也没了,瞅着人,歪了歪头,“那什么……这也不算是画的你,只是脸相同——真的,我就是……嗯……”宁远吭哧了半天,实在编不出来了,泄气道,“反正,就是你看见的这样。”
裴迹:在你心里,就是这么……“玩弄”我的?
沉默了片刻,裴迹实在没忍住,问了句,“那这床单儿,这水光?还有手上的?……是些什么?”
宁远红着脸,抬眸看了他一眼,蚊子似的欲盖弥彰,“你希望它是什么?”
裴迹:“……”
行,我懂了。
憋到最后,裴迹愣是硬夸了一句,“画的不错——”再度停顿之后,他‘唔’了一声儿,盯着某个位置哼笑,“尺寸标准,猜的很专业。”
宁远头都快杵地上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是艺术……”
“我说的也是艺术。”裴迹镇定自若,口气放的轻松,“这画面,这构图,这逼真程度……”他试图找出两个专业词汇来,话到嘴边儿却只剩了句,“尤其是这颗痣,长得多好。”
不是,夸不出来,你就别硬夸了呗……
宁远拿手戳了戳人,“是你答应要作我模特的,不会反悔了吧?……”
', ' ')('见人还在细看那幅画,他只好揉了揉眼睛,从旁边扯过白布来盖住画布,然后小心的将画架挪到眼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好了,别看了,别看了!……你就当做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理工科,是不会理解这种伟大艺术的。”
裴迹挑眉看他,笑道,“正在试着努力理解。放心,这幅画,我一定会好好‘收藏’的。”
“收藏?”宁远抬头看他,“我可没说要送你。”
“那……”裴迹哑声,“你留着?”
“当然了,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宁远轻哼道,“要不是顾忌你的身份,我都想带着这幅画参加艺术展去了……”
就这副画,但凡叫第二个人看见,都得认定他裴迹在床上有什么特殊爱好!别说解释了,这就是“证据确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那种。
“放心,我不会外传的。”宁远信誓旦旦。
裴迹勉强信他,便不再纠缠,只是问他,“那CC那边你还去吗?实在困的话,休息几天再去也是可以的。”
“当然要去。”宁远进更衣间换好衣服,系纽扣的时候,还探出头来强调,“我现在,灵感充沛——尤其是昨天画完你以后。”
“是吗?”裴迹含笑看他忙碌,跟在人后面,收了散落的衣服挂好,又捋平了那条不小心被带出衣柜的领带,重新放回原处,“能以这种形式帮上忙,也算我的功劳?”
“那当然了。”宁远从更衣间里出来,又进了洗手间。
过了会儿,他咬着牙刷探出头来,盯着裴迹的眼睛,正色道,“说真的,裴迹,你真的是我的灵感缪斯。”——他收回身子去,咕哝不清的赞叹,“不知道为什么,你让我觉得兴奋。”
裴迹冷静自持的面孔下,好像埋了一座火山,缄默的涌动——宁远每次不经意间捕捉到那种滚烫的炙热,都隐约觉得兴奋。
但裴迹只是抽了张纸巾,替他擦拭画盘边缘的脏污,细心的盖好盖子,轻笑着应他,“兴奋?”
宁远从洗手间出来,冲他点头。片刻后,他感觉裴迹那笑容有一层猜不透的意味,便强调道,“精神层面的——别瞎猜。”说着,他用视线扫了一眼被整齐收起的衣物,和干净许多的画具,笑道,“裴迹,你可真贤惠,眼里有活儿。”
裴迹睨他,哼笑一声儿,算作应答。
然后这位贤惠且眼里有活儿的霸总,就自觉承担了替人收拾烂摊子的责任,还在开车送他去画室的路上,给人递上了温度正好的香叶粥。
宁远守在CC画室里,和人前后忙活了半个月。
裴迹就风雨无阻的给人伺候了半个月。
宁远伸个懒腰,念叨一句“好累呀”,那边的桌台就备好了下午茶,裴迹笑眯眯唤人休息。
宁远叹口气,揉一揉肩膀,手边就递上来一杯咖啡,还伴着裴迹的叮嘱,“今天咖啡超量了,要控制。”
趁着宁远去洗手间,CC笑着在架子上敲了敲画笔,自高处看向沙发上稳坐如山的那位,“老天,你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那位摁灭烟,搁下手中的数据报告,抬眸看他,“一直如此。”
“那你可得小心了。”
“哦?这话怎么说?”
“艺术家的灵魂与芳心,可不是那么好俘获的。”
裴迹轻笑,“不,我不打算俘获他的灵魂,他是自由的,过去,现在,或者未来,都不会改变。”
“嗯哼。”CC不置可否,“我很喜欢这个回答,裴迹,至少,你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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