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鲁朱雀【必然X】完结(1 / 2)
('[ルルスザ][原创][未完结]必然性
CP:[黑白]11话衍生
必然性
By:mcyw
SIDE.A
就像地震和山崩同时发生,脚下的地面不堪两架KnightmareFrame的重量而碎裂塌陷,在山石崩落的巨响中,红莲贰式和那架白色机体一起从山崖顶端跌落下去。
“我弄疼你了?”
在卡莲的脸第三次扭曲时,扇小心地问道。
少女凛然而充满生气的脸庞因为疼痛变得苍白,她气恼地说:“是的。该死。继续!”
青年只好再次托住她脱臼的右臂,“喀吧”一声,这一次终于成功让关节归位了。
扇把绷带绑在卡莲的伤臂缠了几圈,然后在她脖颈上作了三角固定吊住手臂,这时候ZERO推门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伤员的状况怎么样?面具后的声音问道。
扇站起来回答说:“卡莲是伤势最重的,其他人的只是皮肉伤。您要去看看吗?”
“我稍后会去的。”ZERO说,“所有人都转移过来了?”
“是的,路上有点辛苦……不过这栋废弃的超市用来做临时据点再合适不过了。我叫玉城把几台无赖和红莲停在大厅里,那里天花板的高度最高。”
ZERO点点头,转向卡莲道:“右手怎么样?”
卡莲大声说自己没事,甚至精神百倍地挥挥右臂——然后疼得脸皱成一团。
“不要勉强运动,脱臼虽然不是重伤,你在短时间内保持安分还是有必要的。”面具后有些发闷的声音非常温和。
扇抄着手站在一边看着两人对话。
组织在发生变化,他能感觉到。像卡莲这样面对ZERO时眼睛炯炯有神精神振奋的人不在少数,连自己都习惯性地对这个从不向人露出面孔的男人使用敬语说话。化不可能为可能的男人……
同一个组织里和扇一起分担领导职责的南刚才激动地对ZERO说:“你创造了奇迹。”这个男人的回答是——不,是你们创造了奇迹。
扇不得不承认,世界上确实存在天生就该当领导者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大厅里看到了有趣的东西……那架白壳的样子还真是狼狈。”ZERO安抚过卡莲后对扇说:“据说抓到了俘虏,要一起去看看吗?”
他的口气轻松得像在邀请他们去看动物园的动物或者马戏表演,扇跟在他和卡莲后面前往关押俘虏的仓库,这是个会把军事行动说成远足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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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莲?修塔菲尔特大步走在前面,老实说她现在非常渴望让那架白壳机体的驾驶员也尝尝胳膊脱臼的滋味,不过当着ZERO的面那么粗鲁是不好的。当她踢开仓库门板时看见角落阴影里背对着她躺着一个灰白色人影时仍然没能压抑住火气。
哼,还没醒过来吗?
自己在滚落山崖时摔伤了胳膊,这家伙好像撞到了头,从驾驶舱拖出来一直昏迷不醒。玉城还打算把这数次扭转战局的程咬金直接丢到峡谷下面,也有人觉得干脆一枪崩掉更解气,争论一番后还是带回来了,说让ZERO亲自处置。
“喂——”
她用没绑绷带的那只手拽住角落里的人,揪着驾驶服衣领把那人提起来面对自己。
“想睡到什么时候,你这混——”
最后一个字刹车在她嘴边,变成滑稽的“噢”,一口气呛在胸口的那种。
“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ZERO问道,他上前走到卡莲身边,然后僵在了那里。
好像有谁按下了定格键,前头两人不自然的反应让扇摸不着头脑。打破僵局的是卡莲手上的那人发出的呻吟,似乎刚刚转醒,他动动脖子,一张年轻得出乎意料的脸暴露在天窗射进来的一束阳光下。扇猜想这个机师不会比卡莲年长,他的五官轮廓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
卡莲瞪圆眼睛张了张嘴,用惊慌得打颤的声音叫出那人的名字:“枢……木……朱雀?!”
然后手一松,刚醒来的俘虏又跌回地上。
扇问目瞪口呆半跪在地上的女孩:“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她干笑几声,带着复杂的神情俯视地上睁开眼睛茫然环视四周的少年。
“这个叫枢木朱雀的家伙是我同班同学。”
知道卡莲双重身份的扇对她的反应抱理解和同情,但他不明白ZERO的震惊原因何在。他转向ZERO的方向想要询问——那个地方空无一人,敞开的仓库门还在轻微晃动,生锈门闩摩擦出难听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ZERO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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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到简直像落荒而逃似的,鲁鲁修跑进作为指挥总部的双层车厢,反身关上车门。背靠门板呆呆站了一会,他摘下头盔一下子坐到地板上,冷汗把手套黏在手心上的感觉在他的不安上又增加了烦躁感。
“该死……”鲁鲁修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拳砸在车厢壁板上,然后把手指揉进头发里。他说不清这句咒骂究竟是针对谁。
事实上他没有多少时间来承受打击震惊和忧郁,上衣口袋里的通讯器发出蜂鸣,接通后他听经通讯兵兴奋的声音:“ZERO,京都派来了接应人,我们是不是接受他们的援助?”
“你认为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不……ZERO,可是这里离成田山太近,侦察兵说柯内莉娅的军队已经开始撤退了,他们也有可能沿途搜索……”通讯兵惶恐地说,在ZERO命令下他把所有成田战场的后续战况作了报告。
鲁鲁修长长地吸一口气,起身走到控制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情况确实对己方不利,在得到更多的情报前,最明智的做法是等待……不过,如果那边主动提出援助,必定是自己手上有他们想要的筹码。
他对通讯兵做出指示:“帮我安排和京都使者的面谈。”
SIDE.B
“走快点!”
紧跟在身后的押送人员用枪托戳他被绑在背后的胳膊,但是脚踝上的绳索限制了迈步的幅度,让他一个踉跄。头上的撞伤处一跳一跳的疼,连带视线也有些模糊了。
这算不算最遭的状况啊……朱雀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绑住手脚,被当作犯人对待其实不是第一回。
上次是因为11区前任总督克劳维斯殿下暗杀事件,自己被扣上凶手的帽子押往军事法庭;这次是被俘虏后逃跑未遂,要被带去接受敌方最高指挥官的审问。
说起来,似乎两次遭遇都是和那个男人有关。
那个自称是杀害克劳维斯殿下真凶的人,自己正是被他的部下俘虏了……ZERO。
这个人的存在让朱雀迷惑——不遵从规则的行事方式是错误的,用错误的方法得到的结果没有意义,自己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就像那次在去军事法庭途中把自己“劫走”那样,ZERO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使用无视规则的任意作法,然后不可思议地、快速地达到目的。这种践踏朱雀认知的事物的做法每次都让他感到强烈的愤怒。
除了愤怒,朱雀也很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想做什么。“正义的伙伴”这种说法,总觉得像是借口——为了隐藏什么的借口。
前头传来车门滑开声,朱雀的思路被打断了。
“ZERO,枢木朱雀带到了。”押送朱雀的人在门外大声说。
里侧的声音稍微迟了一回才做出回应:“辛苦了,我想单独对他进行审问,希望你们负责出入口的守卫。”
两个押送者出于担心提出想要在ZERO身边护卫,被那人用说服的口吻拒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雀一个人走进车内,门在他身后关上。
白炽灯管照明的车厢内部光线明亮,感觉比从外部看起来要宽敞。似乎是考虑到进行转播时会有许多人在车内走动的缘故,对空间的利用细致到令人惊叹的地步,在注重实用性的同时还让空间不显得狭窄拥挤,对不同功能区使用高度差来划分。
朱雀环视第二遍的时候才发现刚才说话的人。ZERO坐在控制台前的高背倚里,椅背挡住了朱雀的视线,只能看到倚在扶手上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
那只手在听到朱雀进来的动静后动了动,从膝盖上拿起一件东西——ZERO把面具戴在脸上。
尽管被绑住手脚失去攻击力,看到ZERO站起来的朱雀还是把身体调整为防备姿态。
“又见面了呢。”
仿佛在对许久没见的朋友说话般,ZERO转向朱雀缓缓走下划分控制区和接待区的台阶。
朱雀往后退了几步露出警惕的眼神,“……如果你想知道军方或者特派的情报,劝你不要白费工夫——我不会说的。”
“我也没打算问那些。”
ZERO在L型沙发上坐下,摆出和人倾谈的姿势。“坐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雀有些犹豫,但还是在沙发另一端,离ZERO最远的一角小心地坐下来。
“你没对卡莲怎样吧?”他急切地问。
“只要你不会再跑进那架白壳里去说要自爆,我保证她会好好的。”
朱雀的身体明显震了一下,他低下头小声说:“La……”
“什么?”
“别叫他‘白壳’,他的名字是La。”
“La?”ZERO笑了一声,“La的骑士啊,谁是你的亚瑟王?那个亚瑟王值得你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吗——打伤我重要的助手,又弄伤我好几个部下也要发射信号弹,还跑进那架La里打算逃跑。如果我没有事先让人取出EngeryFiller你一定已经成功了吧。托你的福,骑士团只能撤退转移到这个地下铁隧道里来……没有早点用绳子绑住你是我疏忽了。”
“卑鄙!”朱雀怒气冲冲地瞪过去,“居然利用自己的部下来威胁我……”
“卡莲是你的同学,虽然不能算朋友,但用来对付你也足够了。”ZERO平静地说,“用别人的性命要挟你,比直接威胁你的性命更有效。”
太卑鄙了……真不敢相信你这种人会成为那些人的首领,朱雀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猜想接下来对方会说“用敌人的弱点击倒他是很普通的事吧”。和上回见面时说的“杀了敌将难道需要理由么”一样,自己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听说你拒绝吃饭,对我们的伙食不满意吗?”
结果却是一句和猜测完全不同的话。
哈?朱雀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不肯吃东西对你没有好处吧。就算不是为了下次逃跑,你没想过现在你的处境很危险吗?”
ZERO意有所指地说:“如果单独关押,看守一定会悄悄杀掉你,然后跟我说是因为你再次逃跑才不得不射杀。原本身为eleven的你,却做出不惜自己死掉也要消灭骑士团的事情,这种反抗帝国的组织里几乎都是你的同胞,你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吧。”
朱雀吃惊地看了对方一眼,难道说这算是……保护自己?很快他又板起脸来,“就算我想吃也没办法吃吧。”
他挪动一下被绑的酸疼的胳膊,让对方注意到这个事实——两条手臂捆在背后是不可能吃东西的。
ZERO似乎是愣了一下,突然站起来走进接待里侧的一个小房间里,里面传出翻动塑料纸和陶瓷相碰的声音。
过了将近十分钟,朱雀正纳闷对方在做什么的时候,ZERO端着个盘子走出来,回到沙发这边。热咖喱的香味从盘子里飘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拿着食物走到旁边的ZERO朱雀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ZERO居然会为自己做饭……虽然只是速食咖喱,但食物的香味还是勾起了朱雀的食欲。他想起自己从上午接到待机命令到被俘已经十几个小时了,两顿饭都没吃肚子确实很饿,如果能吃点东西,即使是塞西尔做的饭团他也会吃下去的。
他咽了咽口水,露出期待的眼神看着ZERO。如果因为吃东西能被松绑的话,也许可以……
“嘴巴张开。”ZERO说。
“什、什么啊?”
“我不会解开绳子的,所以喂你吃。”ZERO把一汤匙咖喱饭送到朱雀嘴边,“解开的话你会挟持我作为人质然后逃走吧。”
被看穿心思的朱雀绷紧了全身。
“不要一副这么可怕的表情,你想吃饭吧。我没有虐待战俘的嗜好,当然我也不会给你任何逃跑的机会。”
朱雀可以想象面具下的那张脸一定露出戏虐的表情嘲笑自己,他垂下眼睛把汤匙和咖喱饭含进嘴里。感觉好差,搞不好这只是在愚弄自己。然后他因为舌头上的味道睁大了眼睛。
“怎么了,我可没放什么奇怪的东西进去。”
然而朱雀担心的并不是招供药物这样的问题。因为喜欢口味重的食物,每次吃咖喱饭他都会再放点胡椒,而知道这个习惯的人——他的喉结动了动,艰难地咽下那口咖喱饭,它们滑下食道的感觉几乎让他作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点烫……朱雀低下头咕哝道。
“你不会慢点吃啊。”
熟悉的,带着宠溺味道的责怪语气让朱雀全身僵硬。他希望自己此刻能晕过去,醒来后发现一切都是梦境。
发觉朱雀睁大眼睛盯着自己,ZERO问道,怎么了?
脸色苍白的朱雀如梦初醒般摇摇头,对又一次送到嘴边的汤匙,他顺从地张嘴——含进去,然后吞咽。
如果在胸中的疼痛也能被这样咽下该多好,朱雀想。
LastSide.
喂完一整盘咖喱饭后,ZERO用纸巾为朱雀擦掉沾在嘴角和下颚的汤汁。
包裹着皮革手套的手指滑过皮肤的触感很奇怪,小时候父母都没有这么温柔地对待过自己。一方面下令让人用绳索捆住自己,一方面又亲自下厨还喂自己吃饭,反差如此之大的行为,发生在这个人身上却没有什么不协调感。
是因为这些行为后面没有虚情假意的存在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恶意和善意在这个自称ZERO的人身上并存,像火焰一样纯粹。能够烧毁一切也能带给人温暖的火焰。
朱雀感到困惑,因此他花了十几秒才意识到那只手正抚摸着自己的面颊。
你做什么?他正要开口问时,ZERO说话了。
“这是卡莲弄的?”
被抚摸的左脸微微刺痛,朱雀想起这是不久前挨了一耳光留下的指印,还以为已经消退了。
“啊,稍微……应该算吵架了吧。原来她是个活泼又很有魅力的女孩子呢,和学校里面完全不同。”朱雀说。
哼。ZERO这一声似乎是在表示赞同。
“对打了你脸的家伙还做出这种评价,你是笨蛋么?”
因为我说了那种话……她才那么生气,朱雀苦笑着说。
“啊,这个我听扇说了。她去劝说你离开布里塔尼亚军队,你反倒劝说她退出黑色骑士团。”ZERO把空盘子和汤匙随手放在玻璃茶几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她气到甩你一耳光走掉,扇又去劝说你加入我们。告诉你将要转移的事情本来是为了让你对回军队彻底死心,不过扇他不够了解你——让你知道那种事反而会让你想尽快逃跑,他被你敲昏又被拿走仓库门钥匙,为此我会处罚他。”
“不用为这种……”
“你没有为他求情的立场吧,他是我的部下。”ZERO厉声说,旋即又换成了一种询问的语调,“如果你肯加入骑士团,就不是‘为俘虏自己的敌方求情’这种立场了……怎样,不再考虑看看吗?”
朱雀坐直身子露出惊讶的神情。居然会因为一顿饭就差点忘记身处敌营的事实,他在心里骂自己太没神经。
一直以来在考虑的都是“拒绝合作会怎样”,因为从一开始就不曾想过要加入黑色骑士团。
但是……但是……如果面具下的那张脸真的和猜测的一样……
这个念头让朱雀不敢抬头直视身边的人。
是什么时候,到了如此接近的距离……啊,是刚才喂饭的缘故吧。
他唯恐在那具身体上发现更多熟悉的特征,再次把眼睛垂了下去。
可能是把这沉默当成了犹豫,ZERO像是看到了希望般松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说过……你如果真的想要改变世界,就来做我的同伴。你确实应该放弃了——从内部改变,把布里塔尼亚变成有价值的国家这种想法。到我身边来吧。”
朱雀咬紧牙齿,轻声但坚决地说:“要我答应这件事,除非死。”
对方哑然。
朱雀可以感到ZERO紧握着的拳头和身体一样在颤抖着,为了让对方进一步了解到自己的意志,他继续说:“待机期间我无意间听到……要人为造成地下水脉喷发必须用热能波动或者辐射波动,卡莲的机体挡住我的VARIS子弹用的就是辐射波动吧,我向她确认过。‘不只是布里塔尼亚军和解放阵线的部队,连山下的城镇民居都被卷入,跟为了胜利造成这种山崩的人合作,我做不到’,就是因为说了这种话我才会被卡莲打的。”
“想说我是杀人犯吗,开战前布里塔尼亚军发布过避难通知吧。如果因为这个程度的损失就产生犹豫止步不前,那之前的牺牲也就没有意义了!”
朱雀的面孔因愤怒而扭曲,他在眼中蓄满了力量抬起头来。
“把死者的生命叫做‘这种程度的损失’……你想用‘这种程度的损失’换来什么结果?你有没有想过那里面如果有你的亲人或者朋友你会是什么感受?连这种想象力都没有……把人的生命当作‘必要的牺牲’,这样子能改变什么!”
他不顾手脚还被绑着,猛地站起来大声说:“以错误的方式取得的结果毫无意义吧!”
朱雀激动到呼吸散乱,他吐出一口气转身往门口走去。
“这次不管你用什么威胁也不能阻止我,要么放我回军队去,要么现在开枪杀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这个选择题丢到身后,朱雀大步向前走。
“回军队……你想说那里才是你的归处吗?”
声音阴沉嘶哑得让人有被阴间的锁链缚住身子的错觉,从ZERO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恐怖到朱雀不敢回头看一眼。
绑着胳膊的绳索被从后方拽住了。
本想把朱雀拉回沙发这里,但因为往前的惯性,朱雀身体一歪——倒在了茶几旁边的地板上。
肩头撞在地上发出闷响,疼痛以此处为中心传到全身,朱雀吃痛地抽气。一旁传来盘子翻倒的声音,ZERO似乎也因为失去平衡摔倒了。
朱雀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没有手臂的帮助怎么也做不到,ZERO像在欣赏他这副狼狈相似的静静坐在旁边。
“你说我的方式是错误的,是认为自己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吗?”
朱雀全身僵住了。
“你一直强调自己的主张,又为了实现它做过些什么?难道不是越来越偏离初衷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
“看到你这幅模样还真让人愉快……”
这算是羞辱……吗?
剥夺了行动能力、连站起来都不行,手足被紧紧捆住;驾驶服虽说可以一定程度上抵消掉KnightmareFrame战斗时的冲击,但对于直接针对肉体的打击就跟裸体差不多。别说反击或者逃跑了,连自保也做不到的……这副模样。
“你只是幸灾乐祸吧!”
朱雀用上全部怒火吼回去。
ZERO的笑声仿佛什么东西裂开了。
“对我来说,枢木朱雀……你的样子就像在现实和理想间徘徊。你问我‘想得到怎样的结果’,我也想知道呐——说着不想杀人又待在为帝国杀人的军队里面,你究竟想做什么?”
ZERO居高临下俯视着朱雀,朝他靠近过来。朱雀只能用目光拼命抵抗着他。
“对你而言,不遵守法律活下去是不行的吧。法律是什么?法律经不起细看。认真琢磨你会发现它只不过是一套理论化的阐释,合法的诡辩,一些方便人们运用的先例,是少数人为了更好地控制多数人造出来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遵守规则和法律才有和平吧……”
朱雀的脸贴着地面,艰难地说:“人们需要的是和平不是战争,需要比他们起初拥有的更美好的和平……如果你在战争中的行为有失你的人格,你得到的和平只会比战争前更糟。”
朱雀说话时没有错过对方一瞬间出现的动摇,他弯起身体想用脚踢过去。但是ZERO避开后压到他背上,让他脸朝下趴在地着。
ZERO毫不放松拧住他上臂的手,另一只手揪住了朱雀的头发。
“感觉怎么样?”
朱雀的下颚被抬了起来,他无法呼吸。
“这就是你维护的、为之战斗的存在,那群家伙一直都是这么压在你身上的哦。从内部改变……你是没见过那个‘内部’的真实形态吧,那些家伙可不会给你自由活动手脚的空间。”
“……放手……”
“你继续走下去只会变成现在这样——无法动弹,以冠冕堂皇的借口压在你身上,想要这样过一辈子吗!”
“不是那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其任你变成那样,不如现在……在这里毁了你。”ZERO平稳的声线下飘着疯狂的味道。
朱雀发出了悲鸣。他被揪住头发把上半身拉了起来。
“把绳子再束紧些让手脚失血坏死如何?还是剥去你的衣服把你关进地下室让你无法逃走?或者给你吃麻药直到产生药物依赖症再也不能过正常生活?”
真让人期待呢,ZERO笑着说。那笑声里却没有一点愉悦或者期待之意。
车门口传来人声,ZERO的话被迫中断了。卡莲推门进来前他站起来整整衣衫,但没有把朱雀扶起来的意思。
“呃……审问结束了?”卡莲问道。
“还没有,不过也算暂时告一段落。”ZERO绕过朱雀走向卡莲,“是京都那边有消息了?”
“是的,那个使者希望您用他的电话和那边通话,您能过去一趟吗?”
ZERO点点头,吩咐门口的两个守卫不要让朱雀离开指挥车也不能让谁带走他,之后独自赶往京都使者休息的地方。
卡莲踱步到朱雀跟前,地上那个的角度只能到看她的靴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看看一片狼藉的接待区,盯着下方说:“还真是激烈呐,不过看来你还是没有答应加入骑士团,难怪ZERO会气成那样子。”
朱雀一声不吭地趴着。事实上他已经没有回应卡莲的余裕了,刚刚的对话让他全身脱力,身体和精神受的冲击一时没缓过来。
卡莲看着这样子的朱雀,渐渐皱起眉头。
她弯腰抓着他的胳膊让他坐起来,“先说好,这可不是帮助你或者同情你,你躺在这里太挡道了。”
朱雀神情恍惚地小声道谢,卡莲更不高兴了。
“你想死在这里吗?”
朱雀猛地抬起头来,看见他恢复了有力的眼神,卡莲的态度和缓了点。
“如果你还这么固执下去绝对会被杀掉,大家不会容许你这个阻碍继续活着的。”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做不到……加入骑士团这种事。”
朱雀失神地看着脚上的绳子,“我不会再逃跑了。对不起,那个时候的事情,还没对你道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要我再给你一耳光吗?”卡莲制止朱雀的道歉,气恼地叹气道:“我是不明白ZERO怎么看你,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人绝对不想你死掉。不管是回军队死在战场上还是被我们杀死,他对你可是相当执着的。”
看朱雀对这些话没什么反应,卡莲气得用鞋尖踢地上的碎盘子。
选择可以活下去的道路不行吗?她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总之,你现在最好安分点。”
在快走到车门处时,朱雀叫住她。
“可以帮我做件事吗?”朱雀把脸转向她。
可能是最后的请求了吧,他微笑着说。
“能替我给鲁鲁修的手机发条短信吗?问问他在不在学校,只要这些就可以。”
卡莲思索一下觉得没什么可疑的地方,点头答应了。
她只是有点奇怪——不过是拜托人帮忙发个短信,朱雀干嘛把语气搞那么悲壮。这是因为她没在朱雀那个视角,没有看到控制台的桌斗里躺着一只手机,和鲁鲁修用的是同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卡莲走后不久,那只手机发出震动,提示新短信已收到。
朱雀直到手机震动结束好一会,都直直地看着那里。
然后他蜷起身子,额头抵在膝盖上。
鲁鲁修……
他仅仅在心中默念道,没有叫出声来。好像这名字是个禁忌。
++++
“一旦遇到和那家伙有关的事,你就失去冷静。”
C.C把杂志翻得哗哗响,她现在很烦躁。不只是因为鲁鲁修从京都使者那里回来就在椅子上扮雕像,主要是在这荒郊野外……“我想吃批萨,你快点让骑士团离开这个地铁隧道。”她用任性的声音催促道。
椅子上的“雕像”动了动,回头鬼气逼人地瞪她一眼。
“既然知道他就是你最棘手的敌人,为什么不直接用Geass让他听话,你在犹豫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他,我绝对不想用……”
鲁鲁修手撑着额头,露出苦闷的表情。
“真搞不懂你——在这方面纯情到这个地步,爱情让你智商下降了吗?”
鲁鲁修像被电击了一样跳起来,睁大眼睛看着她。“为什么……你会知道?”
C.C把视线从杂志上抬起来,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
“难道你晚上梦遗的时候叫的是和枢木朱雀同名的人?我被你吵醒过多少回了——那种火热到耳膜都会融化的声音……”
“够了——”
鲁鲁修难堪地移开视线咕哝道:“我已经够头疼了……京都那边究竟想干什么……”
他按着太阳穴倒回椅子里,如同将死之人般绝望地自语:“说要交给他们进行处决,明早执行死刑……怎么可以对朱雀做那种事?!”
“出现一个恭顺派代表让他们很为难吧。”C.C分析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忘了是谁让骑士团落到这种田地,现在要是不依靠京都方面的援助和掩护会全灭哦。如果不能把他作为阻碍清理掉,就控制他让他成为同伴。”
拳头在墙壁上砸出“砰”的响声,鲁鲁修喘息着把头靠在上面。
“我会找到第三个选项!”他低声说。
在作为临时据点的废弃售票厅里,卡莲抱着膝盖出神,扇用手在她眼前晃晃。
“怎么了,还在想ZERO的事情?”他把一份饮料递过去。
卡莲接过没有喝,在手里转动着杯子。
“我有一点害怕……”
“什么?”
“我怎么想都觉得,那时候真的会被杀……ZERO是认真的。”卡莲颤抖了一下,“他说枢木如果不放弃自爆从那架白壳里出来就杀了我。”
“……可是,ZERO后来不是说了那是作戏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的,后来他跟我道歉——没有事先说明就要我配合他。但是回想那时候,我真的有‘会被杀’的预感,总觉得……他是认真的。”
扇拍拍她的头安慰道:“女孩子就是容易想太多。那种事不可能的吧,他可是把你当最宝贝的王牌机师看待呢。”
卡莲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热饮,脸色依然很阴郁。
“知道我为什么打他吗?”
“你说枢木朱雀?”
卡莲“嗯”了一声。
C.C看鲁鲁修一眼,微微眯起眼睛。“软硬兼施也没能让他答应加入,你还真是迟钝。”
“那种样子我看了就来气。”卡莲的眉头皱起来,“那家伙……好像是自己的命就不值得爱惜似的。”
“你没看出来吗,枢木朱雀可能没打算活下去。”C.C看着鲁鲁修惊愕的样子说,“死亡不会让他恐惧,生存也无法诱惑他,对这种人你要怎么办?”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灰尘的味道呛得朱雀打了个喷嚏。
被蒙着眼睛带到车外,似乎是ZERO的命令。这次的关押地点是一个和调度室相连的杂物间,除了一个需要躬下身才能通过的小门外再也没有其他入口,是个理想的临时牢狱。
押送者揭开他眼睛上的布带把他推进杂物间,将门从外侧锁好就离开了。是接到指示才这样吧,或者只是把朱雀关在这个绝对不可能逃跑或者被人发现的地方,不再管他,任他慢慢饿死?
独自呆在黑暗的狭小空间里,空间感和时间感都混乱了,感官也变迟钝,只有绑住手脚的绳子能提醒身体的存在感。
死亡是不是也像这样?意识和身体的感觉全部消失在黑暗里?啊啊……好像也不坏呢,这种感觉……
在朱雀觉得快要迷失在黑暗中的时候,微弱的光芒降临到这个空间里。
灰色的光线从打开的门射入室内,在朱雀身面前的地上投下开门者的身影。
穿着阿修弗德校服的高挑身形,利落的黑色短发衬托着线条纤细的五官,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双眼睛——罕有的紫色。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非常美丽的眼睛,此刻正用关怀的眼神看着朱雀。
在看清坐在地上的确实是要找的人后,眼睛的主人放下心来露出笑容。
“太好了……你真的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鲁鲁修弯腰进入杂物间,蹲在朱雀身边,用小刀帮他割断了绳子。
以为朱雀是太过吃惊说不出话来,鲁鲁修开玩笑说:“怎么了,一脸在梦游的表情?”
“啊……没什么。”
朱雀在看到鲁鲁修的瞬间有一大堆话涌到喉咙口,但他一句也说不出来。
尽管朱雀没有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鲁鲁修滔滔不绝的讲起了事情经过。
“卡莲和我联系,把你被关的地方和岗哨位置都告诉了我。她想救你的,但由于自己是黑色骑士团的人无法出手,我花了不少功夫调查这一带才找到你。”
被问到你没事吧。朱雀迟了一两秒才点点头说:“……啊,还好。”
然后再找不到什么好说的,两人一言不发沿着地下铁轨道往前走。
在一些风化破损的裂口处有星光洒下来,在路面上形成暗淡的白斑,两人在其间穿行走过。
渐渐看得到出口了,光线逐渐明亮。群星的光辉正在隐去,日出方向的天空泛着苍白,其他部分仍旧漆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在前面的鲁鲁修突然停下,走到一丛植物边,扒拉出一个袋子递给朱雀。
“里面有替换衣服和钱,可以帮你离开这里……我稍后再走。”
他咬咬下唇,别过脸不再直视朱雀。
“快走吧……”
他仿佛努力压抑着什么般说道。
“……知道了,等我回军队会找机会联系你。”
鲁鲁修猛地转向他,压低声音吼道:“我救你出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去那里……”
他用力抓着朱雀的肩膀,“不要回军队!”
“可是……鲁鲁修。”朱雀无视肩膀上的力道和那双手的颤抖,“你觉得我还有别处可去吗,军队是唯一能……
鲁鲁修用嘴唇堵住了述说着的朱雀的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快要无法呼吸才放开朱雀的嘴唇,鲁鲁修用真挚的眼神凝视发着呆的朱雀。
“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啊,和我还有娜娜丽一起生活。不要再说只有军队可以回这种话了,归处这样的场所……你想要的话我会给你。”
“……鲁鲁修?”
“本想早点告诉你的,对我来说你不只是朋友这么简单。”
“什么……”
鲁鲁修把朱雀拉进怀里,温柔地捧住他的脸颊:“我喜欢你,朱雀。我想和你在一起。”
朱雀在鲁鲁修的嘴唇再次贴上来前用力推开他。
鲁鲁修往后退的脚跟碰翻了草丛里藏着的另一件东西,简易手提箱的盖子摊开,ZERO的披风和假面一起掉到地上。
相对于鲁鲁修的惊慌失措,朱雀非常平静。
猜测和臆断,是会在亲眼证实的那一刻带给人安心感的,如果那个人长时间被重复地猜疑又不断否定所苦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鲁鲁修的慌乱仅是很短的时间,他看了朱雀一眼,缓缓说:“你已经知道了?”
“我已经知道了。”朱雀如释重负般说道。
“是咖喱的味道。”
鲁鲁修用手覆上眼睛苦笑道:“啊,我还真是失策……”
朱雀像对待满身伤痕的人那样轻轻触碰鲁鲁修的手,充满痛苦之色的眼睛露出来。
坦然注视那双眼睛,朱雀说:“假如你只是鲁鲁修?兰佩洛奇,我只是枢木朱雀……我一定会对你说‘我也喜欢着你’的。”
随后他又被鲁鲁修抱住,他们不再说话,拥抱紧密到像是要把两具身躯融为一体。
但即使这样,两个人选择的道路……
鲁鲁修把脸埋进朱雀耳边和颈后的发间,嗅着令人眷恋的气息。
……也不会重合为一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雀感受着温热的鼻息,微微仰起脖子让两人的身形契合得更加紧密。
“不只是归处啊……”朱雀轻声说,“军队是把我选择的道路变得有意义的地方,就像鲁鲁修在作为ZERO时才觉得真正活着一样。”
一直紧紧抱住朱雀的鲁鲁修睁大了眼睛。
朱雀推开鲁鲁修的胸膛,说道:“放弃这条道路只会像行尸走肉那样活着,你不也是一样吗。”
“什么‘让道路变得有意义的地方’!那边只把你当随时都能舍弃的棋子哟!”鲁鲁修全身笼罩在怒气里,他握着朱雀的手腕把他拉近。
“你以为是谁让我们只能躲在地下?你发射信号弹之后布里塔尼亚是用上百枚导弹回应的哟!京都想要处死你这个‘恭顺派代表’,你这样回军队也只会被当作奸细处决掉……要我说几遍你才明白?!”
“我当然知道这些,但是我……”
鲁鲁修粗暴地打断他,“固执到这地步你想要做什么啊?”
“我当然知道的,这是不被人期望的生命……可是,我想让它变得有意义。”
“在我身边不可以吗,即使是我的请求也不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鲁鲁修好狡猾……”像是要说“如果是你的请求我该怎么拒绝”这样的话,朱雀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喂——那边的是什么人?”
照明灯朝两人站的地方扫过来,有人大声喝问。
知道是按点巡逻的骑士团卫兵,鲁鲁修忙把朱雀往草深的地方拉去,就在同时,他听到枪声。
朝阳跳出地平线撕裂了最后的黑夜,将薄暮的微冥驱散。
白昼来临。
两名骑士团的巡逻兵赶到可疑人影所在的地方时,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ZERO跪倒在荒地上,怀抱着一个人蜷着身体,面具边缘露出几根黑发,斗篷也像是匆忙间裹在身上那样零乱;而他抱着的人居然是本该关在杂物间的枢木朱雀,他以张开手臂的姿势仰面躺着,刚才射出的子弹几乎全打在他身上,血水沁润了他身下的大地。
显然是已经死亡的人挂着仿佛愿望被满足的孩童般的微笑,而应该是活着的那个却没有丝毫生气。看到ZERO,你会觉得他已经与枢木朱雀一同死去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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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天性上不能没有憎恨。而这憎,又或根于更深沉的爱。
上公车的时候还在下雨,到站时天上又一片阳光灿烂了。从花店到国家公墓一路上这两种天气又交替了几次,东边日出西边雨。
天边的云移过来,夹杂着灰色和黑色的团块在上方和阳光交错,互相切割,雨云跟残缺的蓝色天空互相拥挤倾轧。上方的大团云块每一刻都在改变着形状,缝隙与缝隙间有金色光束安静地降下,在堆积的暗云中艰难地开拓疆土。
云块不确定的轮廓镀上了肃穆的光晕,他站在原地,任这些炫目的光流过眼球。
接着他像祈愿者看见洒在圣母像上的阳光那样,闭上眼睛。
朱雀都快记不得上一次看见天空是什么时候了。
自从东京租界崩坏后,基地和指挥中心就转移到地下几百米的掩体中,离开那里的大部分时间也是呆在La里面,战斗或是待机,更多的是采集实验数据。
通过外部数据采集器投象看到的东西永远都像蒙着一层膜,到了雨天还会有静电干扰,加上红外线感热成像,画面就成了斑驳色块。不过时间久了自然会看习惯,甚至会认为,世界看上去本该就是这种样子的。
此刻感官接受到的每一种信号都让他雀跃,皮肤像久逢甘霖的植物般张开毛孔贪婪地呼吸雨天的湿润空气。
以前朱雀总觉得下雨让人昏昏欲睡情绪低落,那时候的烦恼最多就是地上太湿没法去外面玩,所以到了雨天便觉得无聊,这时候他总会缠着鲁鲁修说话,或者下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棋朱雀从没赢过,几局之后就掀了棋盘大叫无趣。鲁鲁修收拾好棋子说,那我给你念个故事吧。
那时通常没什么事情可做,两个人趴在阁楼地板上,天窗玻璃上有雨点击打声。窗户玻璃上弯弯曲曲地流下明亮的银色水痕,苍白光线穿过漂浮着着灰尘的空气洒下来。
他听着鲁鲁修好听的声音念着听不懂的故事,周围是受潮木料的湿暖香气。
鲁鲁修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舒服到躺在旁边的木板上的朱雀闭上眼睛,几乎要睡着。对方以为他睡着了,就会像是怕吵醒他似的停下来。
朱雀便睁眼催促。怎么不念了?
鲁鲁修笑了笑,无可奈何地叹气。
即使是现在,即便是以后,在经历了许多个同样阴冷的雨天,朱雀仍然能清晰地回忆起鲁鲁修那时的神情和声音,从中汲取温暖。
那时候,鲁鲁修好看的眉眼低垂下来看着他,眼神非常柔和。他就那样对他笑起来。
这可不是催眠曲啊,朱雀。
鲁鲁修说,开口时声音里有雨季以外的温暖。
2.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向路边拉手风琴的艺人询问去公墓的路后,朱雀回到人行道上继续前行。
走之前留下一些零钱和一支白色的菊在那人脚边的罐子里,花直接取材于从手里的花束。卖艺人冲他微笑致意,并未中断演奏。
赞美诗从教堂高而窄的侧窗溢出来,有人驻足聆听,有人依旧匆匆赶路。街道路面上这里一处那里一汪的水洼,上层反射了教堂高得需要仰起头才能看到的锐利尖顶,下层浸湿了粗糙的石砖。
赞美诗的高音像阳光下渺渺腾起的水汽,不断升高再升高,最后消散于明媚蓝天。
朱雀想起和尼娜?爱因斯坦第一次说话就是在教堂里。一开始并没想到会遇见对方,所以碰面的时候两人都吃了一惊。
在那以前他对这个腼腆且容易脸红的女孩子没有很深的印象,只听鲁鲁修说这女孩顶聪明,请教老师回答不出的问题,可以去问她。再有就是同为学生会的一员。
因为是军人的缘故,朱雀去学校的时间本就不多,在学生会的时间更少,甚至和鲁鲁修都未必能打照面。在记忆里自己从未和这女孩说过话,连点头之交也不曾有过。
那天,唱诗班正在管风琴伴奏下吟唱安魂弥撒。
教堂里有很悠远空旷的声音,全身罩着白袍的男人和女人们带着庄严的神情吟唱庄严的弥撒。和声在彩绘玻璃穹顶下缭绕,仿佛无数亡魂与生者的哀思在此地徘徊。
长长的安魂曲,恍若隔世穿梭,年轮回转至今,直至这一刻才彻底地唱完。
教堂内部大部分处于阴暗中,白色蜡烛燃烧时散发出凝脂味和草木香。一股光柱从受难耶稣的十字架上方斜射进来,光芒穿过圆形雕花窗照亮布道用的讲坛。细小尘埃在光线中起舞,它们那么渺小而丰盈,象是把整个空间都填得满满的亡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雀在前排椅子上坐下,注视着那张荆棘头冠下的脸庞许久,那张脸与他见过的许多张死去之人的脸庞重叠。
他注视那些脸,想象他们也透过这塑像的眼睛注视着自己。圣歌扬起,朱雀努力倾听,但他没有听到任何一个他想象中会听到的声音。
十字架下跪着一个瘦小的人影。弯曲的手臂和微颔的颈组出干净而专注的形状,恭敬而虔诚。这身影的大半在阴影里,以光洁额头作为起点的蓝色卷发垂在睫毛上方。
完成祷告后,这人在胸前额头划了十字,抚平衣服下摆站起来,慢慢转过身,朱雀睁大眼睛。
女孩为走向出口经过前排座椅,迎上朱雀惊讶的目光,她愣了一下。
朱雀盯着她身上的卡其色制服,又看看自己的,明显属于同一部门。不同的是尼娜穿的是女性款,裹在贴身的军服里的身躯显得单薄娇小。
枢木君。女孩微微倾身鞠躬。要到外面说话吗?
尼娜说话的时候没有看着他,上次见到你是在学园祭上呢。
真是意外,没想到加入军队后能遇见熟人。
朱雀想说我们以前似乎都没讲过话,他只是放慢步子配合对方的步调。
阳光穿过叶缝形成不规则的光斑,洒在石子路和两人的头发上衣服上。教堂周边打扫得很干净,白色的鹅卵石浅浅地铺着,反射着初夏的阳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眩目的白色地面和新绿的梧桐叶形成了令人屏息的鲜明对比。
学校怎么样了?
已经强制封闭了,因为租借地基崩坏。
嗯……学生会的大家还好吗?
利巴鲁和莎莉回本国了。
朱雀又问那么会长呢,尼娜别过脸去。
去世了,就在当天晚上。她说。
我很……抱歉。朱雀张张嘴,最后憋出这么一句。
她抬头直视他,枢木君有过重要的人被杀死的记忆吗?
朱雀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他定定神再次迈步向前走,步伐沉重。
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想过替他们报仇吗?
当然。
女孩低下头去,玻璃镜片反射白色阳光。
假设遇害的是鲁鲁修,你一定会非常恨那凶手吧。
朱雀猛地转过脸瞪着她。
鲁鲁修怎么了?
我只是‘假设’,其实我也不清楚他的情况。尼娜专注地看向路面,像在研究卵石的排列图案。他失踪了,他妹妹也是。
朱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呼吸。
供氧不足的血液流经心室,引得左胸的脏器紧缩抽痛。视界前方一片刺目的白。
3.
悠扬的赞美诗随着距离拉远被迫微弱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雀站在路边听了一会,绕着教堂的栏杆走上一个坡道。过了教堂,就离墓园不远了。
攀上坡道花去了近半小时,这期间花束上的水珠正好被太阳蒸干。中途还下了一场过路雨,空气热烘烘的,地上的水汽受热上升凝聚成云,等着稍后再次降下。
五月的天气在哪里都是瞬息万变,布里塔尼亚国都也是如此。
国家公墓建在可以鸟瞰大半个城镇的山丘上,镇上的居民只要愿意,一抬头就能看到铺满绿茵的山丘上错落分布的点点墓碑,这感觉就像死去的亲人在守望着自己。
朱雀向公墓大门旁边的花店大叔询问怎么按姓氏寻找墓碑,中年人瞟了一眼他手上的花,顺手从背后的桌斗里拿出一张墓园介绍图来,朱雀才知道这位守墓人正兼职开花店。
带着歉意道谢后,他沿着石灰岩方砖道走向墓园深处,E开头的姓氏在山丘另一侧。
他在一株老橡树边上找到了那块墓碑。
朱雀半跪下去把花束轻轻放在碑石前,又伸手拂去上面的草屑枯叶,让Niein这个名字露出来。
墓碑上除了姓名,还刻了享年和军阶,去世后追封骑士侯。
骑士侯是专门授予对帝国有贡献的人的爵位,朱雀想。要是尼娜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拒绝掉。
制造出米约尔尼尔译为“粉碎者”,是雷神托尔用的锤的庆功晚会上,大家高兴地说她创造出了奇迹时,她哇地哭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它会杀死很多人的啊……”,尼娜边哭边说,直到护士杀进来把大伙和开庆功宴的东西全扔出病房。
“朱雀……是朱雀吗?”
他回头,见斜坡上站着个穿衬衫的瘦高个年轻人,声音很耳熟但眼睛迎着光线没法看清长相。等那人快步走到他跟前,朱雀瞪着整齐规矩的平头好几秒钟才不太确定地问:“利巴鲁?”
我说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把我忘了吧虽说贵人多忘事儿你我好歹同学一场也太没良心了!
明显长高了的老同学一只手上搭着西装外套,另一只手大力拍他后背,然后嬉皮笑脸的表情在看见墓碑上的名字后消失了。
“我有听说她参军的传闻……没想到是真的。”利巴鲁摸摸鼻子,然后尖刻地说:“军队居然连女学生也要送上战场吗。”
“不,她不是在战场上……”朱雀突然想起尼娜的工作和死因都被列为机密,赶紧住口。
但利巴鲁严肃地看着他。
“尼娜和我都在技术部门,她遇到一起可怕的事故……”他不知怎么和利巴鲁解释核辐射的致癌作用,幸好对方没有追问,他松了口气。
“可以跟我来一下吗?她见到你会很高兴的。”利巴鲁在沉默数分钟后说。
他们登上坡道,进入家族墓园区。山顶是一块很大的平地,几个家族的墓地环绕在树丛中,两个人来到阿修弗德家族所在区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时候会觉得,即使死后也要和平民划分开来,高高在上,贵族还真是令人讨厌。”
利巴鲁看着一块新立的墓碑,视线与雪花石膏碑石上端小框里镶嵌的照片保持平齐。
“尼娜有跟你提过她的事情吗?”
他专注地凝视照片上米蕾?阿修弗德的笑脸说。
“啊,说过的。”朱雀回答。
“那天晚上尼娜在放盖尼米德的地下室待到很晚,没和米蕾桑说一声就回宿舍了。会长以为她还在里面就去找她……”他咬咬牙坚持到说完,“接着……地基就被破坏了。”
利巴鲁抬头瞪向天空,朱雀低头看墓碑,后悔为什么不在上来之前绕路去再买点花。
“利巴鲁,你还好吗?”
利巴鲁回过神来冲他点下头,又迅速地仰头去看天,可朱雀还是看见他眼圈红了。
“其实,到现在都还在后悔呢。”利巴鲁保持这个别扭的姿势说,“要是早点告白就好了。”
“本来呢,我有个上了年纪远房表亲。因为没有子嗣便说想过继个男孩来继承自己的家产和贵族爵位,我爸妈希望儿子出人头地,全力支持表亲的提议。本想在手续办完后去给她一个惊喜的,到时候就可以说‘我们是门当户对的一对儿了’”利巴鲁滔滔不绝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那时候告白的话,她家里也不会再反对了吧,虽然不是什么高阶贵族但总比平头老百姓强多了你说是不是……”
他一直说到号啕大哭,朱雀只好像哄孩子那样拍着他的背安慰他,直到利巴鲁冷静下来。这似乎让他很不好意思。
“后来我跑去回绝了那位表亲,反正其他亲戚家里的男孩多的是。”快要走出墓园时,利巴鲁说。
朱雀问他难道不后悔吗?他轻松地笑了,“我觉得……当平头老百姓也没什么不好的。”
去洗手间洗过脸出来的时候利巴鲁穿上了西装,发现朱雀在打量他,他拉拉衣襟自豪地说“今天去参加机车行的面试了,三天前通过了笔试。”
朱雀打趣说你还是更适合猫祭那身动物装啊。利巴鲁大笑着说那时候没让鲁鲁修穿上真是可惜哈哈哈。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掉转身冲回墓园,直奔花店……不,是守墓人的办公室。
他冲进去前大声对守墓人说:“我用一下那个检索系统”,便抢占了办公室电脑。朱雀跟在他后边进去,正好见他打开一个网页,在搜索栏里输入“Lamperouge兰佩洛奇”,搜寻无果,他又输入“Lelouch鲁鲁修”。
“你在做什么?”
“你没听说过‘死者搜索’吗?当你找一个人无论哪里都找不到的时候……即使你不想用,但可以试试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类似生死确定?”
“嗯,差不多,这个搜索引擎的数据库包括全国所有的公共墓地信息和医院的死亡信息。”利巴鲁摒住呼吸等着数据导入,结果栏显示“查无此相关信息”。他“嗷”地叫了声遮住眼睛。
“你明白这种感觉了吧——用这个检索无论是找到了还是找不到,你的感觉都一样糟糕……已经一年多了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天啊鲁鲁修究竟去哪了?”
他突然跳起来抓着朱雀的衣服,“你知不知道?”
一瞬间大量画面和声音涌入心口,朱雀深呼吸任它们发出轰鸣声汹涌流过,低声说:“……抱歉。”
利巴鲁好像把这当成了“我也不知道”,他抓抓头问朱雀:“你还回11区吗?”
“休假还有一天,后天回去。”
“我这里有件鲁鲁修的东西,如果你见到他可以交给他吗?”
“我会的。”
4.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利巴鲁从机车后备箱拿出一盒带折叠式棋盘的国际象棋,交到朱雀手里。
“去年发生那件事之后,我参加了志愿救灾队,这是在清理学生会办公室的时候找到的。”他说,“本来想等见到本人再还,现在只能拜托你了。”
我大概……不会再去11区了。利巴鲁说着笑了一下,笑到一半僵在脸上,只好戴上头盔遮住脸。
他转动车钥匙,机车发动机发出突突突的声音。
最后,他在朱雀肩头打了一拳。
“你要保重,我可不希望哪天在那个检索系统里找到你的名字。”
然后不等朱雀回答就骑着机车走了。
离别大多是不会让人开心的,好在每个人都有一套应对它的办法。
朱雀在返回住处的公车上把棋盒往袋子里塞,表面的清漆已经有少许脱落,他不希望受人所托之物再有任何损伤。移动盒子时内部有棋子滚动的声音,那种里面的东西没放平稳的声音。
他打开棋盘,心想果然是那副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组棋子都在,唯独少了黑骑士。
朱雀很清楚地记得这枚棋子是怎么弄丢的,还有它被丢在了哪里。
学院祭前夕的下午,两人在学生会办公室做作后一次时间安排表的确认,等核对完最后一个项目,窗外的夕云已经开始染上夜的色彩。
帮鲁鲁修把资料归档时,对方从架子上抽出一个扁平盒子,折叠式的西洋棋盘。
来一局?
哦,好啊。
记得你说过不喜欢下棋吧。明知这一点的人在发出邀请后才问道。
也说不上讨厌。只是,老输给你我觉得没意思。七年来棋艺没有半点进步的那个说,感觉好怀念。
怀念输棋?
不是。朱雀瞪过去,落棋时“啪”的一声脆响。我是说一起下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对面的人轻笑出声,把自己的棋子往前推了一步。还记得以前的老规矩吗?
记得。
这盘也照老规矩玩,怎样?
朱雀的眉梢扬了扬。我没意见。
二人的对弈,附带惩罚条件的游戏。黑白方格上开始了围追堵截,不像在下棋,更接近追猎。
朱雀皱着脸使劲瞪棋盘,不过是一再确定自己的前路和退路皆被封死,对方要将军不会比瓮中捉鳖难度更大。
他用看阶级敌人的眼神看鲁鲁修手里的棋,忿忿然抄起手。
哼……要是让我用白棋准是我赢。
那模样仿佛七年前输了棋的别扭男孩,鲁鲁修为了忍住笑意装作在咳嗽。
我保证即使我们交换棋子,下一局输的也还是你,朱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闷地把玩手边的一枚黑棋,朱雀“嘿”地笑了。
算了,爬树跑步体术你样样输给我,偶尔让你赢一次也没关系。
如果换作从前,鲁鲁修必定会还嘴说是啊是啊谁像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然后两人由言语冲突发展到肢体冲突。
然而这不是七年前,因此面对明显的挖苦语气,鲁鲁修仅仅是无所谓地笑笑,什么也没说。
朱雀伸个懒腰往后一靠,胳膊交叠枕在脑后。说吧,惩罚是什么?
是呢,让你做什么好呢?
鲁鲁修叹了口气,嘴角的戏虐表情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唔……转三圈学狗叫怎么样?在对方提出更难完成的任务前,朱雀主动出谋划策,捡了个最简单的说。
那样也不错……鲁鲁修像在认真考虑这个提议般手拄下巴。
喂喂你该不会是要我去校门口这么做吧?朱雀为这个提议后悔到肠子发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鲁鲁修抬头看向朱雀,白昼与黑夜交替的某个短暂时刻,云层和天空呈现出与他眼睛同样美丽的紫色,此刻整个房间都染上了属于他的色彩。
闭上眼睛,鲁鲁修说。
……啊,知道了。
像是害怕自己也被这颜色吞没般,朱雀合上眼。似乎闭上眼就可以远离危险,小孩子的思维方式。
只是闭眼,总好过那个转圈学狗叫……这么想着就发觉不对头,吃了亏不以牙还牙实在有违那个人的性格。更何况是,涉及到他最介意的体力体能方面的事情。
万一……万一……鲁鲁修要用油性笔在我脸上……朱雀那个心惊胆战。
据说让人饱受煎熬的不是死刑,而是等待死刑的那段时间——随时有可能发生,也有可能什么也不发生。接下来要降临在身上的会是什么?越是猜测就越是不安和害怕。
鲁鲁修。
朱雀叫道,对面没有回答。
鲁鲁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提高声音,仍然没有回应。
朱雀睁开眼睛。
鲁鲁……修?
他发现自己呼唤的名字的主人近在眼前,一条腿跪在他坐着的沙发边缘,上身倾下来。两张脸的距离非常接近,近到空气都难以插进来。
看到朱雀瞪大眼睛他露出很苦恼的表情,好像在责怪你睁得真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过来的?居然完全没发觉……朱雀打了个寒颤,他不敢动。
在这种距离下动弹的话,会出现无数种可能性,而其中大多数可能都让他害怕。
做……做什么?
看看你。
又不是没见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我觉得,鲁鲁修停顿了一下。我觉得很久没见到你了。
还不是怪你老逃课。朱雀眨眨眼。我才不像某人,脸上会沾饭粒。
言外之意是我的脸真的没什么好看。
鲁鲁修直起身子坐回对面的沙发,望向霞光褪尽的天空,地平线上天光正快速转暗,边界微末。
你……该不会是想用笔在我脸上画什么奇怪的东西吧?他又试探着问。
鲁鲁修转过脸来吃惊地看着他,随后叹气,似乎颇为惋惜。
朱雀更加确定对方是要对自己的脸涂鸦,庆幸发现得早没有中招要不等下回去被同僚们看见还不笑死?
然后相对无言。
在静寂中,时间仿佛变成了有形的东西穿过身体流向后方,朱雀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随着夜幕的降临改变了。
鲁鲁修的样子似乎和刚才看起来……有点不一样,或者说和白天有所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许是校服颜色和发色的缘故,在对面沙发里的修长身形如同从黑暗中融出来的某种生物,兼具美丽优雅与野性力量的黑豹。
你可以说他适合黑夜,也可以说黑夜适合他。
朱雀。他再次看向他,微笑。
染成堇色的瞳孔里有白昼轰鸣着崩灭。
刚才的惩罚不算数哦。
朱雀从没这样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神经紧绷到随时有可能断裂。
对面的目光平静而深不可测,像夜里的海。朱雀有预感,下一瞬间海水会汹涌过来,吞没自己。
[啪!]
从敞开的窗户外传来道路照明灯开启的声音,朱雀回过神来,舔舔干燥的嘴唇。唔……我、我必须走了。
他拎起书包站起来。今晚有调试工作,技术部的人都要参加……那就这样了回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磕磕巴巴讲完就径直走向窗户——走门口要经过鲁鲁修身边,用国家级体操选手都比不上的利落动作跃出窗台,刚着地便发足狂奔。
朱雀的选择很简单,应付不来的话,顺应本能逃走就可以了。
回到宿舍朱雀靠在门板上喘气,不是累的,他在等心跳平复下来。
在脱校服外套时他发觉手里还一直攥着个小东西,可能是方才紧张过头了没发现。
打开手,汗湿的掌心里平躺着一枚棋子,只有脖颈部分和头部的马。
黑子的骑士。
啊啊真没办法……朱雀坐到床上,小小的棋子在指尖晃来晃去。
明天去学校的时候还回去吧,擅自拿了人家的东西总是不好的。
突然又想起鲁鲁修说“刚才的惩罚不算数”的样子来,朱雀好一会没说话。
还是……改天再还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当时以为,自己只是不想对方看见这棋子时又想出什么恶质玩笑来捉弄自己,后来当他有时间好好来想这个问题了,才知道当初顾虑的恐惧的,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5.
ZERO从Gawain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因此筱崎咲世子得到了众多新晋骑士团成员都没有享受过的殊荣——司令官的亲自接见。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在猜测这女人是否是司令的旧识。
她跟着ZERO进入指挥部深处,一直到司令办公室,ZERO甚至礼貌地请她坐下。
咲世子觉得这位神秘的叛军领袖对自己既不是居高立下故作亲和,也不是生硬的客套,更像是共同生活了多年的老朋友那样随和自然。
枢木朱雀用自己的少校权利做过的唯一事情,就是申请地下基地的外部通讯权。
在数百米深的地下绝大多数通讯设备都没有信号,基地内的军用网络被禁止和民用网络联接,因此朱雀每周有半天时间到离基地最近的小镇——也有数百公里。
他搭乘直升机到那儿打电话和上网,仔细浏览医院、救助中心、红十字组织、难民收容机构以及军队接管的尸体处理报告。
他最不希望会在最后那个地方找到他想找的名字,但他仍坚持每次都调出最新报告看一遍。
他察看的所有信息来源都集中在大洋彼岸的11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为阿修弗德家工作,照顾他们朋友的两个孩子。咲世子应ZERO要求讲述自己的情况,她不明白对方用意何在。
阿修弗德是你的雇主吗?ZERO问道。
对我来说是家人,之前我服侍的米蕾小姐和那对兄妹都是,但我觉得这和我加入黑色骑士团没有关系。咲世子盯着ZERO一字一句地说,您怀疑我是间谍吗?
抱歉,我没有这个意思。事实上我们……我是说我非常欢迎你加入骑士团。
他急切地解释的样子就像个拘谨的少年。我会为你安排最能发挥你能力的职位,你是否介意继续从事以前的工作?
您是说当佣人、做杂活?我当然不介意。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希望你继续照顾那个女孩子。
咲世子不解地看着ZERO。
如果我这样说的话……你一定能明白了。
ZERO摘下面具,顺了顺头发注视着目瞪口呆的女性。咲世子桑,今后可以继续麻烦你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塞希尔找到朱雀的时候,他正在和罗伊德争论绿茶布丁和牛奶布丁究竟哪个比较好吃。
他的上司还以为自己工作时间摸鱼被发现了,赶紧把话题拐到盖菲翁干扰器的运作时限上去。
来势汹汹的塞希尔?克鲁米走到朱雀身边——拉起他大步走出机库。
赛、塞希尔桑,我们要去哪?
朱雀这么问的时候,塞希尔才发现她正拉着他往女兵宿舍区走,于是停下来征求朱雀的意见。要不我们去你房间,那边查得不严。
可可可可是我们究竟要做什么?朱雀很想告诉她走廊上很多人再往这边看啊,他羞得手不知往哪里放才好。
塞希尔突然露出很悲伤的表情,朱雀君。她对他说,我要给你看样东西。
最后他们找到一间文件保管室,塞希尔把里面摸鱼聊天谈恋爱的看杂志的一干闲杂人等统统赶走。她从上衣内袋取出一小张数据盘,在放入数据读取器前她回头看看他。朱雀君,待会请你一定要冷静。
抱歉一直瞒着你……你的脸色很糟,不舒服吗?鲁鲁修条件反射似的遮住左眼,我记得那个对你已经没效了啊。
尽管咲世子没有尖叫,脸色还是瞬间变得惨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说得出话来,在这里的人都知道您的身份了?
鲁鲁修放开手摇摇头。算上你也只有三个,刚才的事你考虑得怎样?嗯,我可以给你加薪的,最近一段时间我实在太忙……没空陪娜娜丽。前天晚上刚办完东京那边的事情,每天都有上百人要加入骑士团,还有中华联邦那边……
您知道我为什么要加入骑士团吗?咲世子打断了鲁鲁修的话。
唔……是什么?
咲世子把手搭在额头上。
我在找一个男孩子,他从尤菲米娅公主去世那天就失踪了,她说。我得找到他,告诉那个男孩子他妹妹的死讯。我必须亲自告诉他——哪怕看在我照顾他和他妹妹七年多的份上。
影像的画质很糟糕,但还是可以看清阿修弗德学院大门口发生的暴行。施暴者和受害人双方都进入失去理智的状态。
到后来,根本无法分清疯狂的人群中哪些是布里塔尼亚人,哪些是11区人。
这是我用从军方情报网找到的资料,观看期间塞希尔时不时做点解说。
东京租借被破坏的第二天发生了大规模暴动,在这之前我们已经撤离了。帝国出动当地的驻军和警察去镇压,这段录像是一架警察的KnightmareFrame记录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画面出现震动和跳屏现象,然后倾斜了。
机体的主人已经殉职,但内部能源还能让数据采集器工作一段时间。画面稳定下来后,人群变成了不到十人的团体,大多数被刚才的战斗吓跑了,少数几个留在原地向尚存活的学生开枪。有几个穿黑色骑士团制服的青年出现在镜头中,他们从树丛里拖出什么东西来。
虽然我只见过那女孩一次,当时你坐在她旁边她在画画……我看了三遍,可以确定就是她。
那几个年轻人从树丛里拖出来一张轮椅,又把轮椅里的小女孩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
朱雀看见娜娜丽被扔到地上时开始发抖,塞希尔的手被少年握得生疼,她把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鲁鲁修脸上的表情叫人不忍心看,咲世子的也好不到哪去。
娜娜丽小姐说要去门口等哥哥回来,她哽咽的声音有点发颤。我说和她一起去她叫我在家里等,说如果都去了哥哥回来见家里没人会担心……
她在哪。鲁鲁修突然说,我妹妹现在在哪?
如果您想亲自安葬娜娜丽小姐的话,我只能请您放弃这个念头。我赶到现场的时候,镇压暴动的军队已经到了。
咲世子看起来快要晕过去了,但她仍旧继续说:因为使用了汽油炸弹,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哪个是娜娜丽小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是子弹用光了,一个青年把手里的枪摔到一边,拿过同伴的日本刀在小女孩身上刺了好几下。接着屏幕变成一片漆黑,录像结束了。
朱雀脑子里只想到:原来在黑白画面里血不是红色的。
塞希尔说朱雀君我去帮你倒杯咖啡吧,朱雀慢慢摇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塞希尔有点着急,她摇晃他的肩膀大声喊,朱雀!
少年茫然地看着她,塞希尔桑?
你没事吧?
我很好。
那孩子是你朋友吧?
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的妹妹。
朱雀说不下去了,他觉得应该还有很多很多定语可以加在这个句子里面,比如“从小就认识的”、“绝对想要保护的”……可他最终一个词也说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塞希尔不再问他任何问题,默默地把少年的脑袋搂进怀里,朱雀终于失声痛哭。
筱崎咲世子恢复平静后说道,我找到那个男孩子的话,想要告诉他的就是这些。
如果您没什么事了,我希望现在可以离开这里。
鲁鲁修的眼睛盯着地面上的某个点发愣,咲世子又说了一遍,他才慢慢抬起头。
黑发少年眼睛里的一些东西让咲世子立即别开脸,捂住嘴默默流泪。
我会叫人护送你离开。半分钟后鲁鲁修开口,声音就他的声带刚在硫酸里泡过。
你在这里听到的、看到的,还有刚才告诉我的……请不要透露给别人。
然后他无力地摆手,示意她快点出去。
咲世子握住门把手时,身后的人问道。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回头看着他,等待下文。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或者很可恨?
咲世子半张着嘴,像是要说什么又像是要叹气,最后她说:我只是怜悯您。
鲁鲁修垂下头去,黯淡的紫眼睛半裹在低垂下的眼皮里,仿佛巨大的哀痛埋葬在深深的海底。
6.
“枢木少校,你要知道——你拒绝升迁会让我们很困扰。”
西蒙恼怒地看了一眼背着手站在房间中央的年轻少校,这位纯血派高级军官几乎对朱雀的固执失去了耐心。被指派为传令官的上校本想直接把盖着御印的文件筒扔在这个numbers年轻人面前就离开,哪知对方不知好歹地拒绝了。居然会有不想升官的军人?他只好耐下性子和这位国家功臣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
“这是陛下给你的奖赏,象征至高无上的荣誉!”
“我很感激陛下的好意。”朱雀平静地说,“但我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得到任何人的奖赏。”
上校对副官抬抬下巴,后者把天鹅绒软垫上的中将肩章送到朱雀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才我已经解释过了——衡量一个帝国士兵的功绩并非他杀死了多少人。”传令官指指那对肩章和文书,高傲的神情里流露出一丝嫉妒。“但这些是你应得的,你为帝国消灭了最棘手的敌人,你除掉了杀害尤菲米娅殿下和柯内莉娅殿下的凶手。”他停顿了一下,按照惯例摘下军帽沉痛地说:“向在战场上光荣殉职的柯内莉娅殿下致敬。”
朱雀也跟着把右手按在左胸上,低声说:“向柯内莉娅殿下致敬。”
传令官清了清嗓子,“拒绝升迁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因为按照帝国法律,你的功绩足够让你向陛下要求一个贵族爵位,甚至——呃,可以要求娶一位公主……也就是说,如果你拒绝这个中将军衔,我们会认为你想要更多的赏赐。”
朱雀露出不知怎么办才好的表情,西蒙紧接着说:“你不妨把这当作一种手续——你完成任务,然后领取报酬。”
朱雀歪着头想了想,半分钟后他说:“我可以去为尤菲……嗯,尤菲米娅殿下扫墓吗?”
西蒙上校和他的副官互相看了看,又不紧不慢地从下到上,从上到下地把朱雀打量了一番。“你刚才是在说,你想参加尤菲米娅殿下的祭礼?”
朱雀点点头,“如果在布里塔尼亚是这么叫的话,我想是的。”
“我可以把这理解为你主动向陛下要求的奖赏吗?”
“昨天我去国家公墓看望了朋友,可能的话,我很想在休假期间去为尤菲米亚殿下扫墓。”朱雀停了停,“可是……我不被允许进入皇家陵园,我希望皇帝陛下能允许我……”
“——等等,你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朱雀的话被打断了,上校的嘴唇抽动了一下。“你的要求不在我的职权范围内。在帝国里,能进入皇家陵园的除了皇室成员只有伯爵阶级以上的贵族,而你只是个num……只是个名誉公民。除非你先成为一个贵族,在这之前你还要宣誓成为效忠皇室的家臣……这些手续将由一名高级礼官监督你完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雀听得有些头昏,他请求去一趟洗手间。出了接待室他拐到旁边的休息区,找到陪自己一起来的塞希尔。听他讲完事情经过,塞希尔皱起眉头。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我拨通以后你和罗伊德桑说说看,那个人应该会有办法的。”
朱雀在电话里把自己遇到的麻烦对上司讲了一遍,罗伊德?阿斯普隆德伯爵发出一声很长的“唔”,他问道:“你刚才说你们现在在哪?”
“军政办公楼,六楼的公共休息区。”
“啊哈——太凑巧了!”
“对不起,您说什么?”
“嗯……这样,你先回接待室待着。”伯爵对朱雀说,“今天他应该在那边做例行巡查……总之你先回去,我现在得打个电话。”
把电话还给塞希尔后,朱雀带着满腹疑问按照上司指示回到接待室。
西蒙上校显然想早点把麻烦丢给别人,没等朱雀坐好就热情地向他推荐自己熟识的宫廷礼仪长,当朱雀快要再次听得头晕时,接待室的门开了,两个穿着深蓝色军常服的人穿门而进。
修奈泽鲁?埃尔?布里塔尼亚不动声色地看着上校和那名副官诚惶诚恐地站起来向这边行礼,他的助理巴特雷将军跟在他身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巴特雷。”宰相轻声对自己的助理说道,眼睛却看着朱雀,“一会办公室见。”
巴特雷获准退出,他用忧虑的目光又看了一眼朱雀和他的上司。门在他身后轻声关上了。
修奈泽鲁走到不知做何反应的朱雀身边,亲昵地把手搭在少年肩上。“我很抱歉,西蒙。我可能忘记事先告诉你了——这孩子是我的朋友,因此明天将由我带他进入皇家陵园。”
应付完两名和朱雀一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帝国军官,修奈泽鲁叫朱雀拿上文件筒和自己一起离开军政办公大楼。
他们穿过广场进入另一个办公区,换了两次电梯后进入了位于高处的皇室专署办公区。他们没有去宰相的办公室,而是进入电提罐继续往上,直接到达顶层的花园。
屋顶花园被夏季的绿荫覆盖,阳光透过微风里摇曳的树叶点缀着花园,还有掩映在植物中的风景造型——这座办公楼和注重实用性的军部办公楼相比,更偏重于供人观赏和休憩。卫兵们在隐蔽处警卫站岗,仆人们在听力不及的地方等待,修奈泽鲁和朱雀在花园中的一张铁锻桌子旁坐下来,摁响呼叫器唤来仆人为他们准备茶点。
因为对方一直没开口,朱雀也拘谨得不知说什么好,只好不停地灌茶水。
“她去11区前一天,还跟我在这儿一起喝茶,”修奈泽鲁说道,目光掠过喷泉,看着一条通往花丛的砖面曲径。
“我们就在这里散步,尤菲说她很喜欢这儿的蔷薇,可惜蔷薇现在都谢了。”
朱雀的茶杯僵在唇边,他默默地放下杯子,站起来走到修奈泽鲁跟前,单膝跪下。“我非常抱歉,殿下。”他低着头不敢去看上方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方传来一声叹息,“刚才我就说过了,现在你是我的朋友,枢木君。朋友之间不需要这样子。”修奈泽鲁拉着朱雀的胳膊把他扶起来。见少年仍然不敢看着自己,他微微一笑,张开嘴,接着笑容又消失了。
“你知道,宣布特区成立是通过媒体向全国直播的,在那件事发生之后我赶到总督府处理来自全国的……但这些不能作为当时我不在尤菲身边的借口。我一直很想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在最后的时刻陪在她身边。”
朱雀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修奈泽鲁,他看到的不是帝国的宰相,在他眼前的只是个为去世的妹妹悲伤的兄长。
“可是我、可是我无法为她做任何事,我只是在旁边看着她死去……我……”他低着头,下唇被咬得发白。
修奈泽鲁向他伸出手,朱雀闭上眼睛,但并没有想象中的挨打或责骂——那只手揉揉他的头发就离开了。
“别紧张,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尤菲是出于对你的信赖才选择你做骑士的,那样的时刻你能陪在她身边,这就够了。”
本想安慰自责不已的少年,反倒让他哭了出来,修奈泽鲁掏出手帕递过去,但朱雀已经用手背把泪水擦掉了。
撤掉茶点后,修奈泽鲁把皇族举行祭礼的各种事项对朱雀进行简要说明。“考虑到你的休假时间所剩不多,我采用了非官方渠道帮你拿到许可权,明天你将以我私人朋友的身份获准进入。”
“可我是名誉公民啊,”朱雀说,“我昨天去问过,必须要有皇帝陛下的批准才可以……”
“所以说是‘非官方渠道’。我既是死者的家人,同时也是皇族,”修奈泽鲁眨眨眼,“可以带私下交好朋友进入皇家陵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雀犹豫不决,不知这算不算有违常规,当他准备说点什么时,修奈泽鲁拿出怀表看了看。“哦,真是扫兴。”他苦笑了一下,“接下来我还有工作,仆人会送你出去。”
朱雀站起来向修奈泽鲁敬礼,“嗯……殿下,请问明天我穿什么衣服比较合适?”
“关于这个,我会叫人直接送到你的住处。”
7.
朱雀对着打开的行李箱发愁,床上和小桌上散放着他为数不多的私人物品,但没有一样是他想找的。这时有人敲门,他合上箱子去开门,罗伊德抱着一只纸盒用肩膀顶开门进来。
他看了一眼朱雀的行李箱,腾出手扶扶眼镜,用看似不在意的语气和朱雀谈论起加薪来。朱雀笑出了声,解释说自己只是在找东西。
“这是什么?”朱雀接过对方手里的大盒子放到桌上。
“你明天进墓园穿的衣服。说是只要白色的都可以,就把你上次落在阿瓦隆上的那套送来了。”罗伊德掀开盒盖,好让朱雀看见里面折叠整齐的衣物。
罗伊德帮忙确认衣服和配件没有遗漏,又告诉朱雀要早点睡,因为明天的祭礼必须起个大早,之后就离开了。朱雀抖开这套仅穿过两次漂亮礼服,手指滑过光滑的缎面和锃亮的铜扣。
血迹已经清洗干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记得从尤菲伤口里涌出来的温热血液在这布料上冷却凝结的感觉。他把脸贴在衣服上,似乎想寻找什么残留的气息,但只感觉到一片柔软的冰凉。
还记得骑士的誓言吗?
他想起尼娜的话,在这么问之前,尼娜说希望他陪她去一个地方。
直升飞机爬升过一座巨大的平顶高地,这片赤红色的平地后面出现了望不到边际的荒漠。下方的沙丘脊线像无数巨蛇爬行后留下的痕迹,热浪产生的光线扭曲和大风刮起的阵阵沙幕让一些区域看上去模糊不清。那泓湖水就在这之间闪闪发光,仿佛一个浅翠色的梦境。
当人们踏上去才会发现,这方圆八百多米的闪光体是一面巨镜,镜子是由瞬间熔化又瞬间凝结的砂石地面形成的。
在第一枚核弹爆炸后的第四天,朱雀陪尼娜来到这面巨镜边缘,镜面已落上了一层薄薄的沙土,但仍然平滑光洁。上面映照着长空中滚滚的流云,仿佛是坠落在沙漠中的一片天空。
实验结果的报告书只有薄薄两页纸,尼娜看了近两个小时。
许久之后,她呆呆地看着机舱外反射着日光的镜面说:我听过这样一种说法——使用枪械杀人的好处是行凶之人的手上不会沾染血迹,他们觉得这能减少罪恶感。
尼娜迎着光线举起手,阳光被张开的手指切割,暗蓝色血管像萎奄的植物根茎,在苍白皮肤下隐隐浮出。
可是,枢木君,我能看到这双手上沾染的血污,我的计算失误夺走了五个人的生命,他们在爆炸波及区边缘化成了灰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颤抖着抱住双肩,膝盖上的报告书被卷入沙漠气流,飞向空中。女孩的呜咽如风中沙尘,很快被吹散了。
由于受辐射癌变的细胞已经侵入到骨头里,尼娜没法独自移动身体,她让朱雀背她走向巨镜的中心,镜面上的一层薄尘中踏出的一行清晰的脚印。
快到中央时她要求自己走过去,朱雀把她放下来,尼娜一落到镜面上就滑倒了,但她拒绝旁人伸过来的手,用手肘和膝盖向前挪去。
流云仍然从宽阔的镜面滚滚而过,风吹来更多的沙粒覆盖到它上面。
尼娜来到中心,手撑着镜面坐起来,用朱雀在教堂看见她时同样的姿势跪在宽广的玻璃上,迎着落日唱出祈祷词。
主啊
求您赐我
一颗平静的心
去接纳我所不能改变的事物
赐我无限勇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改变那有可能改变的东西
并且
赐我智慧去辨别这两者的差异
每一天面对生活
享受生命的每一时刻
迎接艰难困苦,因为这是迈向和平必经之道
像上主那样,对付
这并不是我们所想要的罪恶世界
坚信上主会使正义彰显,一切更新
低垂的太阳发出淡淡的红光,沙漠上的又一个黄昏到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晚霞从巨镜中映出,给万物镀上了一层金辉。
结束祈祷的女孩在朱雀帮助下站起来,她问他,还记得骑士的誓言吗,朱雀君?
突然改了称呼的女孩不等他回答就接了下去:‘我将化为您的剑和盾’。
她直直看进他的眼里,现在你无法再成为尤菲米娅殿下的盾了,你是否还愿意做她的剑呢?
尼娜拉着朱雀的手按到他们的倒影上,手掌下是镜面唯一一处不平整的地方,凝固的波纹仿佛荡漾开的涟漪。
这里曾经是一座数十米高的钢铁塔,尼娜摩挲着花纹轻声说。它在爆炸中汽化蒸发了,人类的躯体是比金属脆弱得多的东西,我制造出了这样的武器……你愿意使用它去战斗吗?为了尤菲米娅殿下。
我愿意。朱雀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回答,是的,我愿意。
那时候在黄绿色镜面上映照出的夕云变成异样的红色,那颜色跟朱雀后来透过干涸的蓄水池出口看到的一样——夜空被阴云填满,如同溃烂疮口上的浮肿,呈现出病态的红艳。
引爆米约尔尼尔就像点燃一颗太阳。白光照亮了黑色骑士团最大的军团上方的夜空,然后众人看见一个硕大无比的蘑菇状烟云翻卷着冲向万米高空,巨响在方圆160千米内仍旧能冲击人的耳膜。
爆炸点两千米范围内的所有生灵都随这闪光的熄灭消失了,留下空无一人的战斗堡垒和大量失去了驾驶者的KnightmareFrame。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会出现这千载难逢的战机可以追溯到东京租借崩溃的数天后。
正值黑色骑士团吸收来自11区乃至全世界反帝国力量的时期,而这时候,创造出一切奇迹的骑士团总司令ZERO突然失踪,同时京都六家发出撤销援助申明。
这一冲击令刚得以壮大成长的骑士团几乎散伙,有人怀疑是ZERO失踪前一晚单独接见的女人捣的鬼,因为从那个自称要入团的日本女性离开司令室后,ZERO就再也没出现过。
内部混乱持续了将近一个月,ZERO又回到骑士团,没有对任何人提起他消失的原因,甚至是他那位绿色长发的情人。
后来就是黑色骑士团与布里塔尼亚帝国旷日持久的战争。直至米约尔尼尔研发成功投入使用,业火连绵的11区终于回归沉寂。
中子流作用时间过去后,布里塔尼亚军队迅速进入目标区作战,全副武装的士兵们一枪都没有开——没有这个必要,他们只需进入无人的要塞安排人员打扫战场然后控制住局势。作为这次军团歼灭战诱饵的阿瓦隆也派出向导兵器帮助追剿为数不多的溃散敌军。
La追击Gawain一路来到站区边缘,半毁的Gawain坠落在一座废弃多年的小镇废墟上。朱雀举起VARIS对准和废墟一样残破不堪的黑色机体,扣下扳机。
没有任何反应。
朱雀检查手持式来复枪的各项指数,发现子弹已经用光了。他为小型手枪装好弹夹,打开保险,走出驾驶舱。
他顺着Gawain的驾驶舱碎片走到废墟一角,接下来跟ZERO的遭遇战中,他被对方的子弹打飞了手里的枪。他压低身子扑过去打算近身肉搏,结果是两人的落脚点塌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失去意识之前,朱雀只来得及踢中对方的面具,塑胶制品在他眼前碎裂散开,然后他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五六米之外的四方形天空。
夜空被阴云填满,如同溃烂疮口上的浮肿般,异样地红艳。
天空发出暗红色微光,这天光比满月的夜晚还要明亮,借助这光亮,朱雀看清自己身处镇上居民的蓄水池,废弃不用的蓄水池上虚掩了几块木板,经年腐蚀让它们变得脆弱,现在木料的碎片就压在他身下。
朱雀用还有点模糊的眼睛打量四周,狭小的空间里没什么可以躲藏,于是他看见和自己一同掉进蓄水池的人就坐在旁边,有一瞬间他觉得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
大半年没见的那张面孔就在一米开外,上面是朱雀就算隔了七年也能轻易认出的五官,但那上面的表情却叫人陌生。
他试着叫他的名字,鲁鲁修……?
唷,朱雀。
鲁鲁修微笑着答应,仿佛这只是日常最普通不过的相遇。
他注视着他,也许从朱雀醒过来以前就这么注视着了。他问,你没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雀试着动了动手脚,右脚传来的疼痛让他皱起了脸,脚崴了……其他地方好像没事。他侧过脸看着旁边的人,你呢。
鲁鲁修撩开披风一角。
朱雀看见斗篷下的半边身子都浸在黑色的液体中,空气里充满了铁锈似的血腥气。
难怪刚才自己扑过去了ZERO都不躲,他想。
这样子,大概还能撑一小会,鲁鲁修倚着井壁说,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所以呢,他对朱雀笑笑,你想打我也好想杀了我也好,请快点动手吧。
此刻朱雀只觉得全身被无形的绳索紧缚,无法动弹分毫。
粘稠暗淡的光线浸满了二人所处的空间,在这片昏暗中,朱雀听见鲁鲁修轻声说:还记得吗……我们下的盘棋,最后那盘。
朱雀努力回忆着,所有的细节历历在目又模糊得恍若隔世,唔……记得,我输了。
他也想起了那个游戏规则——赢家可以命令输家做任何事,而自己那时……逃掉了。他不明白这时候提这些做什么。
所以,可以听我说三个愿望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鲁鲁修没有用疑问句,微微低垂的眼帘里没有恳求或期待,在这温和的注视下朱雀听到自己说,哦,好啊。
鲁鲁修的轻笑声仿佛有一种魔力,突然间两人似乎又回到学园祭前夕的那个黄昏,又坐在学生会办公室里,面对着棋盘。过去与现在于此时此地交汇,之间仿佛没有时空的间隔。
朱雀,鲁鲁修闭着眼睛吸了口气,可以抱着我吗?
朱雀听了睁大眼睛。
鲁鲁修苦笑了一下,你看……我现在动不了。如果不是这样,我会换个说法。
这时才明白对方显得脸色苍白并不是因为光线的缘故。想到对方说“这样子还能撑一小会”的表情,朱雀转向他,托着黑发的头颅拉近自己,小心地避开受伤的部位,将手臂环上那纤瘦的肩膀。
耳侧传来长长的叹息。
可能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等着这一刻……等着哪天能死在你手上。鲁鲁修把脸靠在朱雀肩膀上说。
强烈的悲伤哽住朱雀的喉咙口。
‘那时候’,是指娜娜丽死了以后吗?他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怀抱中的人颤抖了一下,没有回答。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La机师的?
比你知道我是ZERO早一点,营救藤堂的那天吧。
你本来可以杀了我的,对吗?朱雀继续说,有人告诉我Geass的存在时我就在想,等见到ZERO一定要在杀死他之前问,‘为什么要对尤菲做那种事’。他顿了顿小声说,现在我都明白了……
对不起。鲁鲁修说。虽然我知道现在道歉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他的音质有种摇摇欲坠的苍白。
朱雀抱紧他,那就别说了。
你好冷……过了一会朱雀咕哝道。
可是你的身体很温暖哦,鲁鲁修开始咳嗽,他深呼吸几下接着说,朱雀,这就是死亡——现在你在我身上感觉到的。血液流出来,身体逐渐变冷,然后呼吸和心跳慢慢消失。
鲁鲁修停了一会,好像说这么几句话也让他体力不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好记下来了吗?
嗯。
朱雀拉开两人的距离,又因为鲁鲁修强忍着伤痛露出的笑容低下头去。
艰难地动了动胳膊,鲁鲁修轻触他的脸,朱雀抬起头,眼里满是痛苦之色。
可以听我说第二个愿望吗?
朱雀静静等待着他说下去,然后他听见——活下去。
过去被封印的一段记忆刹那间翻涌浮现,那时候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的事情以及之后的奇怪行为豁然开朗,许多种表情在朱雀脸上交错闪过。
他发出重重的喘息,哦,是你……可是为什么?你明明知道……
是的,我知道。鲁鲁修的手往上移,拨开朱雀的额发。
生存带给你痛苦——但不会只有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费力地直起身,在朱雀额头上吻了一下,这是我对你的祝福,朱雀。
活下去,鲁鲁修重复道。
每个人都扼杀他所爱的,让所有人听到这种说法。
恨我吗?
朱雀摇头,我不知道……
鲁鲁修的手指滑过他的面颊,为他拭去眼泪,更多的液体从朱雀眼眶里滚落下来。
你在为我哭吗?
我不知道……
朱雀又一次抱住鲁鲁修,成串的热泪滴到鲁鲁修衣领上,但他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他已经没有再次为朱雀擦掉眼泪的力气了。
每个人都扼杀他所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用苦涩的一瞥扼杀,有人用谄媚的说话。
在完成鲁鲁修最后一个愿望前,朱雀仔细地整理好他的衣着,把散乱的黑发顺到耳后,让那张俊秀的脸露出来,紧闭的眼皮和微微上扬的唇角安详而宁静。朱雀久久地注视这张脸,像要把它烙印到记忆深处那样认真端详着。
有雪落下来,细小的冰凉飘到朱雀脸上,他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必须做的事。他在鲁鲁修的衣服里找到了针弹枪,把里面的钢针全部打进刚才他凝视的面孔上。
每个人都扼杀他所爱的。
懦夫用吻扼杀,勇士挥剑砍伐。
8.
雪花无声地飘落,世界静谧无声,一个轻轻的脚步声出现在寂静中,越来越清晰。
朱雀望向上方的四方天空,奇异的红色背景下无数莹白正纷纷扬扬,有个像雪一样美丽的女孩子出现在方框里。逆光中她残破衣服下的皮肤有仿佛新生般的幼嫩质感。
这女孩子的绿色长发与杏圆的金色眼睛和雪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但看着她你只能联想到一样东西——雪。
她扶着蓄水池边沿跳下来,像猫一样灵巧,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雀看不出女孩的年龄,她有小女孩般的单纯,成熟女性的忧郁和优雅,还有老妇人才有的巍然不动的沉稳——或者说饱经风雨的麻木。
女孩俯身看着鲁鲁修,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上那张被上千根钢针撕裂的脸,但半途中又落下了。
还真是惨不忍睹啊,弄成这幅血肉模糊的样子,她站起来盯着朱雀。
这么做是因为你憎恨着他呢,还是因为你不想暴露他的身份?
朱雀和她的眼睛对上时,像雪片一样纷杂的幻象在猛地袭入眼帘,几乎令他昏倒。
你可以叫我C.C,她说。
要跟我缔结契约吗?
女孩的长发在风中散开的样子就像雪的精灵,她朝朱雀伸手,露出诱人的微笑。
如果你想改变这个世界的话——
朱雀的手触上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顷刻之间,世界运转。
最终朱雀在放置骑士证的盒子里找到了那枚棋子,他把黑子的骑士放回它该待的位置,合上了膝盖上摊开的折叠式棋盘。
出门前他又一次确认镜子里的影像身上没有任何不妥,这才关好门走进黎明前的黑暗里。
豪华的皇家私人用飞行器在皇宫上空转了个弯,下面庞大的建筑群在夜色中闪着微光。直升飞机降落在黑黝黝的皇家花园里,花园坐落在宫殿群的东边,里面四通八达的小路和花径都点缀着灯光,进入皇家陵园的路必须步行。
四名身着银灰的衣服的礼官端着举行祭礼用的器具走在前面,朱雀走在同样穿着白色礼服的二皇子身边,手持鲜花和焚香的侍童跟在他们身后。墓园门口伫立着两座高大的雕像,白色大理石像依照初代皇帝和皇后的样子雕刻而成,石像的脸部大半在黑暗中,阴影使得它们的神情肃穆又哀伤。
越过雕像后皇子说:“这里就是利文德尔,安息之所。”
“这是墓园的名字吗?”朱雀问。
“不只是名字,待会你就知道了。”
他们走上一个坡度平缓的山坡,又转向下走,进入一大片长满了草的圆形凹地,一旁是闪着粼光的黑色湖面,墓园的主体部分就在这片凹地里。
礼官们对时机的把握非常精确,当那一套繁琐神秘的祈祷和仪式结束后,朝阳刚好露出地平线。朱雀在蓝色晨光中半转身,正对太阳升起的方向,眺望湖面——他看到朝阳附近的水域变得明亮耀眼,看不到对岸的水体被地平线弯出微妙的弧度,黑色湖泊像一粒被点亮的巨大珍珠,令人目眩的白金色光球跳出地平线后迅速在湖面上铺就一条金色轨迹,朱雀入迷地看着水面上摄人心魄的光芒,光明已经飞快向他身后推进,照亮了整个墓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侍童无声地把一捧沾着露珠的白玫瑰放进朱雀手里,又退回到一边。
少年垂眼看手里的花束,同时注意到脚下的草地正展现出令人惊叹的美丽。
整个安息之所被利文德尔三叶草覆盖着,苜蓿原野上面零星地开着素白的花,样式绝无重复的墓碑掩映在迎风摇曳的草叶和白花之间,湖风在凹地上空回旋,百年来不停息地浅吟低唱着安魂曲。
皇子遣退了礼官和侍童,对朱雀说他想到湖边走走,体贴地把朱雀独自留在尤菲米娅墓前。
朱雀一步步走到碑石前,单膝跪下,献上自己的花束,完成祭礼的最后一道仪式。
他在草地上跪着,慢慢伸出手,抚摸这块长眠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的土地,利文德尔细密柔嫩的小圆叶轻柔地蹭过他的手心。
朱雀试着低下身子把胳膊也放在上面,后来他整个人都趴在了草地上。他闭上眼睛去想象自己与尤菲只隔着数米土层,但这样做只是让他更清晰地感觉到,她与他之间有着天人永隔的距离。
翻过身就看到横亘长空的流云,由于身处凹地,舒卷的云絮以墓园上空为中心绵延旋转,在视觉上形成一种天堂通道的错觉,朱雀看着它们,觉得自己能看到墓园里的魂灵们被送至天上某个永恒所在的情景。
这时他似乎听到一首歌,那首尤菲曾经常给他听的歌谣。
他的公主把被退还的骑士证交还到他手里,又拉着他走上一块总督府楼顶花园的空旷绿茵,她命令朱雀学着自己仰躺在草地上,然后由菲米娅和着树叶的沙沙声唱起了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要在我的墓碑前彷徨
更不要为我哭泣
如果有一丝微风拂过你的脸颊
如果有一片雪花如钻石般璀璨
那就是我
那就是我……
唱完这首挽歌后尤菲认真地对他说,朱雀君,死去的人并不是从这世界上消失了,我听说灵魂会幻化成别的东西,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守护着你。
她的笑颜仿佛驱散他心头阴翳的阳光。
你可是试试看呼唤他们的名字,也许是一缕微风,也许是一片落叶,与世界合为一体的灵魂们总会给你回应的——以任何方式。
湖水颤动的粼光让凹地笼罩在淡淡光晕里,朱雀躺在草地上,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撅着嘴唇叫出一个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菲。
一阵风拂过墓园,绿荫如同波纹在荡漾,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瞬间有很奇妙的东西涌入心里,似乎真的有什么看不见的事物围绕在身边,熟悉的光与影、怀念的气味和声音……它们像扑面吹来的风,刹那间便消逝在身后。
朱雀想起了那个夜晚,从浮肿的红色天空中落下的雪。
他躺在草地上,感觉泪水沿着脸颊滑落,轻柔的风很快将它们吹干了。
像无数在历史长河中激起过滔天巨浪又迅速陨灭的人们一样,ZERO和黑色骑士团也终将被人们遗忘,连同他们的故事。许久之后可能仍旧有人把这些故事提起,比如那个没人见过其真实面目的领导者。其实许多人都曾经遇见过一个紫色眼睛的黑发少年,他曾经是他们的朋友、同学、或者是他们遭受暴力对待时予以帮助的那个人,然而没人会将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但终有一些人会记得。
许多年过去了,枢木朱雀清晰无比的记着某个寒冷的冬夜,堆积在天空中的厚厚云层发出奇异的红光,雪落下来的时候鲁鲁修?兰佩洛奇在他怀中死去。他会记得是这个人把曾经之于他是诅咒的东西变成了温柔的祝福,这福佑还将伴随他的一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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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cp是修奈泽尔x朱雀。
2013年写着玩的,那时学习写作和写剧本的练习。所以剧情没什么逻辑也不可能再续写这篇。
=序幕=
淡入,冬季,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伦敦郊外的便道——远景
疾驰的白色骏马,马背上有两个少年和一位少女。
镜头拉近
驾驭马匹的少年一头咖啡色卷发,亚州人面孔,他叫作枢木朱雀。朱雀身穿棕色大衣和马裤,满头汗水,胳膊和小腿有弹孔,正在流血;他背后是个黑色短发的同龄人,亚麻色长衫的背后部分有五、六个弹孔,正汩汩冒出鲜血,他面无血色,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一个少女坐在两人中间,低垂着头,深金色长卷发遮住了脸,她昏迷不醒,膝关节以下一片血肉模糊。
随着白马奔跑的晃动,不断有红黑色血滴沿着马鞍洒落在路面上,留下一路血迹。
镜头转到后方——朱雀的视角
七十码外,狭窄的便道拐弯处,四个骑马的高大男人迅速接近,他们全副武装,马鞍侧面挂着纯银匕首和一捆银光闪闪的细链子,碰撞出冰冷尖锐的声响。男人们像围捕野兽一样吆喝喊叫,招呼同伴形成包围圈,渐渐靠近载了三个年轻人的白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中一人一边骑马一边在木质手柄的长管手枪里装填火药和一颗银质弹丸,男人眯起一只眼睛,瞄准白马的后腿。
特写男人持枪的右手
枪声。
一声惨叫穿透冬夜寒冷的空气,同一时刻,手枪从欲射伤白马的男人手里掉落,他呻吟着捂住右手。和他一起追猎的男人们猛然勒住缰绳,马匹扬蹄嘶鸣。
镜头回到朱雀
朱雀非常惊讶,也勒住缰绳让鼻孔里冒出热气的马停下,他扭头向枪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镜头紧随朱雀的视线移动
前方,大约一百五十步开外,一座四层高的维多利亚式的豪宅出现在掉光了树叶的桦树林中。房子四周围着坚固的石墙,在四角筑有了望用的塔楼,凌晨时分也有提着灯的人在石墙周围巡视,看上去戒备森严。靠近便道一侧的塔楼窗户敞开,一挺双管猎枪伸出来,枪口正在冒烟。一个戴着单片眼镜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来,体型圆滚滚的,但是很结实。他穿着管家的制服,名字是巴特雷。
巴特雷朝树林后的便道高声喊道:嘿,带枪的伙计们,别再靠近这所房子!不然我就用这个招待你们!
巴特雷亮出长长的猎枪。
镜头回到观察朱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惊恐从他脸上消失,他直起身子对巴特雷用力挥手。
朱雀:先生,我是修奈泽尔老师的学生,我们需要他的帮助,能让我们进来吗?
巴特雷:别想蒙我,小子!这儿不收留逃犯——
镜头切换——塔楼中,巴特雷的身后
一个身材修长的金发青年走到巴特雷背后,他超出常人的俊美,无声的脚步有着野生动物的轻灵优雅。不比阳光逊色的金发让他看上去像一尊太阳神阿波罗的大理石雕像,身上的白色丝绸长袍在领口和袖口缝了雪豹毛皮,让他看上去雍容华贵。他是这里的主人,修奈泽尔。
修奈泽尔拍了拍巴特雷的肩:让那孩子进来吧,他确实是我的学生。
巴特雷躬身行礼:如您所愿,大人。
镜头转回朱雀,由他身上逐渐后移
厚实的橡木大门缓缓敞开,朱雀松了一口气。他转头看看坐在后面的两位重伤的同伴。
朱雀:已经没事了,老师会为你们治疗的。再坚持一下就好……娜娜莉,鲁鲁修。
淡出,序幕结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幕=
淡入,字幕提示:十小时前——冬日下午——帝国理工的一间校舍门口——近景
下课铃声响过,数十名看起来跟高校生没多少区别的大学一年级新生涌出讲堂大门。
镜头拉近,特写
一只手拉住一名气质出众的黑发少年的胳膊。
镜头倒转
朱雀冲拉住的人露出灿烂的笑脸:嗨,鲁鲁修。
鲁鲁修:……谁?哦,朱雀。你怎么在这?
朱雀:我在送信途中,顺道来看看你。怎么,要赶去下一堂课的教室么?
鲁鲁修:下节课我已经拜托同学替我点名和抄笔记了,今天我要提前回去准备晚餐,家里来了客人。
镜头跟随鲁鲁修和朱雀,二人边走边对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雀:好难得,每年这时候都说‘我的生日只要有娜娜莉陪伴就够’的人是谁啊?
鲁鲁修:胡说什么呢,认识你这家伙之后不是每次都有邀请你么,愿意跟我们兄妹做朋友的人也只有你了——来路不明的私生子可不受欢迎。
朱雀:身份可疑的东洋人也不受欢迎啊,你和娜娜莉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鲁鲁修因为感到难为情,移开视线看向别处,朱雀把一直拿在手中的小纸盒递给他。纸盒外面包了彩色包装纸和红色缎带。
朱雀:十八岁生日快乐,鲁鲁修。
鲁鲁修:谢谢你,我就不客气收下了,等回到家跟娜娜莉一起打开……
他看到朱雀期待的眼神,无奈地耸肩。
鲁鲁修:好啦——我现在就打开看。
拆开礼物的包装,鲁鲁修显得很惊讶。
鲁鲁修:名片夹?
朱雀:既然已经是大学生了,那么距离踏入社会也不远了啊,这是送给未来的大数学家鲁鲁修?兰佩洛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鲁鲁修:嗯。名片夹我很喜欢,多谢啦,未来的枢木朱雀医生。
朱雀:呃、啊……快别这么说,我才上了半年医学院的夜校,根本就是个外行人。
鲁鲁修:边上学边打工很辛苦的,听说你最近又找了一份兼丨职,还习惯吗?
朱雀:习惯。而且相当愉快哦,是学校安排的兼丨职,只需要在每晚上课前搬运人体模型或者上课用得到的东西,不但很轻松,还可以跟修奈泽尔老师请教我不懂的问题。薪水不多,但我觉得能经常跟老师在一起就够了,我拿到这份工作的第一天可是高兴得睡不着觉呢。
鲁鲁修拖长了声音:哼——要不是知道你说的这个老师是男的,我肯定以为你爱上人家了。
镜头突然拉近朱雀
朱雀惊讶极了,随即手忙脚乱地解释。
朱雀:才不是这样。且不说我没有那方面的喜好,再说就算修奈泽尔老师英俊到了我们班的女生上课总是走神的地步,而且学识渊博、温柔体贴,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是个富有魅力的优雅绅士,但是我……
他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再度抬起头时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朱雀:有时候我会觉得,他没有跟别人结下深厚关系的打算……修奈泽老师很神秘呢。
镜头恢复到鲁鲁修和朱雀步行的街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鲁鲁修:哎,等一下,这个人也姓布利塔尼亚?
朱雀:是的。
鲁鲁修:今晚要来的客人也是这个姓氏,她叫尤菲米娅,是娜娜莉今天刚认识的朋友,她俩一见如故——你知道,女孩们的事。今天中午我见了她一面,人挺不错的,而且非常漂亮。她说来伦敦拜访亲戚,大概就是你那位老师了。
朱雀:她是不是有很长的粉红色头发,说话的声音就像夜莺?
鲁鲁修斜眼看朱雀:怎么,你也见过了?居然用这么浪漫的形容词——你迷上人家了?
朱雀:不、不是的,修奈泽尔老师前两天提过,他有个妹妹要过来。
鲁鲁修点点头:待会你也要见到她了,预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尤菲米娅是个有点奇怪的女孩子。
朱雀:哦,是不是她多长了一只眼睛或者手指比一般人少?
鲁鲁修用胳膊肘撞了下朱雀的胸口:说正经的,她不是外表奇怪,怪的是这里。鲁鲁修指指自己的脑袋知道吗,她见到我的时候很高兴地说‘没想到你也是吸血鬼啊’,你说,这小姑娘是不是中了那些吸血鬼的毒了?
画面切换,字幕提示时间为现在——夜晚——修奈泽尔的宅邸——入口处
四个仆从打扮的人抬着满身血污的鲁鲁修和娜娜莉穿过走廊,跑向修奈泽尔的工作间,修奈泽尔搀扶朱雀紧随其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镜头跟随修奈泽尔和朱雀——进入工作间
大家推开一道双扇门,进入和医院急诊室极为相似的工作间。
修奈泽尔:好了,现在由我和朱雀接管。巴特雷,准备三人份的热水和替换衣服,哦,对了,再从厨房里找些吃的拿过来,这些有助于伤员的恢复。
巴特雷:大人,您的学生也受伤了,而且另外两人的伤势……已经没救了,也许该给他们一点强效安眠yao,让他们走得舒服点。
修奈泽尔:别担心,照我说的做,他们会没事的。
巴特雷显得很迷惑,欲言又止,但他还是和其他仆从一起离开了工作间。
镜头拉近修奈泽尔和朱雀
修奈泽尔让朱雀坐在一张椅子上,拿起剪刀利落地剪掉朱雀的一只袖子和裤管,拿出干净的白布和手术钳,准备为他取出子弹。朱雀抓住了他的手腕。
朱雀:请先治疗鲁鲁修和娜娜莉,我的伤不要紧。
修奈泽尔:他们的生命力比你强,不信你看,你的朋友已经醒了。
朱雀扭头看宽大的白色工作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雀:鲁鲁修……你们还好么?
镜头跟随,拉近鲁鲁修
鲁鲁修虚弱地应了一声。娜娜莉动了动,转过脸来看看她的哥哥,又看了看朱雀。
镜头恢复工作间全景
瞬间的紧张,随后,朱雀放松下来。
修奈泽尔为他扎上止血带,一边跟他说话一边进行取出子弹的手术。
修奈泽尔:跟我说说发生了些什么事。
朱雀:鲁鲁修过生日,我们吃过蛋糕后就到街上溜达,有个很像乞丐的矮个老女人跟了上来,我们想走快点甩掉她,可尤菲拿着钱袋向那人走过去——尤菲是客人,娜娜丽刚认识的朋友——哎哟!老师您不能轻点么?
修奈泽尔把取出的子弹扔到一边的金属盘子里:抱歉,你得忍着点。我知道尤菲米娅,她是我妹妹。继续说,接下来她怎么了?
朱雀:噢,好的……尤菲弯下腰跟老人说话,这时候又走过来一个人,一个男人。他从后面拉住尤菲的手,她一回头那个老女人就甩出一条细链子勒住她的颈部——尤菲她惊叫起来,就好像她被火烧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奈泽尔面露嫌恶:纯银链,接触到这个会让吸血鬼痛苦不堪,无法动弹。那些吸血鬼猎人最爱用这一招。
朱雀:原来如此,难怪他们用特制子弹……听到尤菲的叫声我们都冲过去,突然从两边的小巷里跑出来一群人拦在我们和她之间。其中一个也甩出银链向我们抽过来,当时娜娜莉跑在最前边,鲁鲁修用快得看不见的速度拽着娜娜莉扔到我怀里,他埃了一下,脸颊流下血来。然后……然后他像吸血鬼一样龇牙嘶吼,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但他看起来就像个吸血鬼。哦,现在我明白他为什么这样了。那群人可能以为我们三个都是吸血鬼,就开始攻击我们,他们大都有枪,不过一开始他们没用,直到发现银链对鲁鲁修没用之后他们才开的枪。
修奈泽尔:纯银对你朋友没用?这太有趣了,这可是吸血鬼的克星,仅次于阳光。接下来呢,你们是不是在逃跑途中抢了谁家的马才跑到我这里?
随着朱雀的痛呼,又一颗子弹取了出来
修奈泽尔:行了,都弄出来了。幸好没伤到血管和神经,接下来会更疼,咬紧牙关。
朱雀依言照做,下颚绷紧了。尽管如此,当修奈泽尔把半瓶高浓度的朗姆酒浇在伤口上时,他的眼角泛出了泪光。修奈泽尔迅速为朱雀包扎好,给他披上大衣外套。
修奈泽尔:你做得很好,刚才那一下就算是老兵也会鬼哭狼嚎的,你的忍耐力就像个真正的战士。以后你会是个出色的医生,朱雀。
朱雀努力冲修奈泽而挤出一丝微笑:您过奖了。
修奈泽尔:好了——现在该治疗你的两位吸血鬼朋友了,你过来帮个忙。
脚步虚浮的朱雀跟着修奈泽尔走到工作台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镜头跟随,拉进观察朱雀
朱雀撸起剩下的一只衣袖,凑近娜娜莉。
修奈泽尔拉住朱雀:你要做什么?
朱雀:给她喝我的血,老师您不是要我帮忙么?
镜头转向修奈泽尔
修奈泽尔:我是想让你帮我喂他们喝点我的自酿红酒,这是专门为吸血鬼做的。枪伤已经让你流了很多血,再失血你可能会没命。而且,这两位也受了重伤,你还不够他们喝一口呢。
随着修奈泽尔起身走到一个玻璃门木柜前,镜头拉近修奈泽尔的手
一个深茶色玻璃制成的酒瓶被取出,拔掉瓶塞后,我们可以看到瓶中晃动着不透明的深红色液体,粘稠,倒入一只高脚酒杯里也看不到光泽。
瓶子再次倾倒,瓶中液体注入一只比酒杯大得多的奶瓶里。
修奈泽尔端着酒杯和奶瓶回到工作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镜头跟继续随修奈泽尔
娜娜莉仰面躺着,朱雀让她的头枕在没有包扎绷带的腿上,轻轻梳理她暗金色长发。修奈泽尔将酒杯递给朱雀,紧接着他托起鲁鲁修的后脑勺,抬高头部,把奶瓶的奶嘴部分塞进鲁鲁修口中。
鲁鲁修立即在身体可承受的范围内挣扎起来,但下一刻他就用力地吸吮起来,他用喷发出怒火的紫色眼睛用力瞪面带微笑的修奈泽尔。
朱雀对鲁鲁修说:不用难为情的,医院里都这样喂颈椎受伤的人喝水。
镜头切换到娜娜莉,从她吞咽杯中液体的喉部移向血肉摸糊的下肢
惨不忍睹的伤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起来,几秒钟后,血迹仍在,但那双腿已经完好如初。
镜头转向娜娜丽旁边的鲁鲁修
奶瓶空了,鲁鲁修呻吟着翻了个身,背后响起细小的金属物掉落的清脆响声。
特写鲁鲁修的脊背
快速长好的肌腱和皮肉把银质子弹顶了出来,鲁鲁修的伤口也愈合了,但他还没有气力坐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镜头切换到鲁鲁修正面
鲁鲁修用力喘息,吐掉奶瓶:这也太污辱人了,不能像喂娜娜莉那样喂我么?
镜头回到工作间全景
修奈泽尔对鲁鲁修摊开手:刚才说过了,你伤到颈椎,而且不凑巧我手边只有那一个杯子。
朱雀拥抱了鲁鲁修和娜娜莉: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们会……真是太好了。
鲁鲁修转向朱雀:笨蛋,别哭啊,我们已经没事了。扭头瞪着修奈泽尔你,救我们到底有什么企图,普通人根吸血鬼扯上关系肯定没好事。
娜娜莉对鲁鲁修说:别这样,哥哥。这位先生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修奈泽尔对娜娜莉说:叫我修奈泽尔即可,可爱的小姐。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
朱雀鲁鲁修:自家人?
修奈泽尔对娜娜莉说:没错,尤菲米娅和你都是我的异母妹妹,当然也包括你面向鲁鲁修,鲁莽的弟弟——今晚你没咬人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鲁鲁修:我没有!等等……你的意思是,你也是吸血鬼?
修奈泽尔静静微笑,亮了一下雪白锐利的獠牙。
娜娜莉对修奈泽尔说:尤菲姐姐见到我和哥哥的时候就认出我们是吸血鬼,您也是……请问要怎样做才能找出同类?
修奈泽尔:味道,过一段时间你们也能学会区分人类和同族的气味。今晚就到这儿吧,再过一会就天亮了,是伤员们——当然也是吸血鬼们睡觉的时间了。其他的事等到下一个黑夜再讨论。
娜娜莉:但是、但是尤菲姐姐好像没能逃出来,她很可能落在那些猎人手里了,我们得去救她。
修奈泽尔示意娜娜莉降低音量:别让门外的人听见,这里只有少数几个我信得过的人类知道我们的秘密。你们还在恢复期,而且太阳就要升起来了。先去休息吧,尤菲的事我再想办法。
修奈泽尔在鲁鲁修和娜娜莉原本有伤口的位置包扎上一层厚厚的绷带做掩饰,然后走向门口。
镜头转到门的方向
工作间的门打开,修奈泽尔把二人交给等候在外面的巴特雷,由仆人们把这对虚弱的兄妹抬起来。
修奈泽尔低声对巴特雷说:把热水和替换衣服送去他们的房间,我已经让他们喝过那种酒了,效果还不错。明天日落以前别叫他们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巴特雷:噢噢,这二位也是……属下明白了,他们会得到妥善照顾的,请大人放心。
修奈泽尔关上门。
镜头转回工作间
如幻影一般的高速移动,修奈泽尔瞬间来到朱雀跟前。
镜头猛然拉近
二人的面孔相距不超过五公分,修奈泽尔仿佛能穿透人灵魂的浅紫色眼睛打量着朱雀。
修奈泽尔:见识过吸血鬼自愈能力的人类当中,你的反应是最奇怪的。一般人都会吓得面无血色,或者尖叫着逃跑。可你的反应出人意料,那时候你在想什么?
朱雀毫不畏惧地迎上修奈泽尔的视线:当时我也被吓到了。不过,我很庆幸他们是吸血鬼,不然我已经失去他们了。相比这个,知道他们是吸血鬼更容易让我接受。
修奈泽尔表现出威慑力:你知道我是吸血鬼时一点也不惊讶,这时候你又在盘算什么?
朱雀:啊……这个啊,我在想难怪白天都见不到老师您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奈泽尔:就这样?
朱雀:就这样。
镜头切换到修奈泽尔面部特写
有那么一会,修奈泽尔看上去很迷惑,随即舒展笑颜。
修奈泽尔:我并不讨厌直率的人。以吸血鬼的标准来看你也是个很奇怪的孩子,朱雀。
随着修奈泽尔稍微跟朱雀拉开距离,镜头逐渐后退
朱雀:好过分啊,我可不是什么怪人。您觉得被吸血鬼猎人们那样追杀过后,我还可能跟那样的人串通一气么?刚才您在担心我会出卖您吗?
修奈泽尔:差不多吧。
朱雀:我不会做出可能伤害到鲁鲁修和娜娜莉的事情,对您也一样。你们三位对我而言是无可取代的重要之人。
修奈泽尔:三人?只是那对兄妹的话我还能理解,你自小就跟他们是朋友,我经常听你提起他们的事。但我只是你的老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雀:不会歧视我这个外国学生的老师,只有您啊。我不会因为您是吸血鬼而改变对您的态度,我经常会想——‘将来要成为修奈泽尔老师这样的医生’。您拯救了数不清的患者,还免去穷人们的医疗费用,有时候自己贴药钱。而且我的工作是因为您跟校长说过我打工念书的事才得到的,在各方面您都帮了我很大的忙。我觉得您是个非常出色的人……啊,应该说是吸血鬼才对,嗯,这个先放在一边。我是说,我不会伤害您,也绝对不做威胁到您安全的事。所以,可以让我来保护您吗?
修奈泽尔:真有趣……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
朱雀:我已经考虑好了哦。我希望您能借武器给我,我要把尤菲救出来。
修奈泽尔:为了拯救一个异类,想与自己的同胞们为敌么。
朱雀:不,你们不是异类。鲁鲁修、娜娜莉,还有老师您,都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我,而且对我非常好,刚刚认识的尤菲米娅也是。我很喜欢你们。保护自己喜爱的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而且……我觉得您刚才回应娜娜莉提出的营救尤菲的请求用的那种口气,是您在答应一件您不会去做的事情时才用的,我说得没错吧。出于某些原因您无法救您的妹妹,比如说,您是吸血鬼,白天无法行动,护卫们既拥有相当的武力,又时不时会换人,这些人当中,大概没有可以让您信赖的吧。请让我成为您的护卫,请您命令我去救尤菲米娅。
修奈泽尔沉思,然后才开口:我准许。不过,在你出发以前,先饮下我的血,你这样的身体不等找到尤菲米娅就会先倒下。喝下它能让你的枪伤痊愈。
他拿起工作台架子上的柳叶刀,在右手的手腕内侧划出一道伤口。
镜头拉近修奈泽尔的手
白皙的手腕浮现出暗青色血管,从伤口滴落的血液颜色很深,有些粘稠。修奈泽尔伸出这只手,动作决绝而优雅。
修奈泽尔:枪伤让你失去不少血液,这种情况下喝了吸血鬼的血,说不定会变成吸血鬼哦。你出发去救人,很可能在半路上就被阳光烤成灰烬。这样的觉悟你有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镜头切换到工作间全景,画面中心是朝朱雀露出手腕的修奈泽尔
朱雀:我有。
朱雀单膝跪下,仿佛忠贞不渝的骑士对主君行礼。将嘴唇贴上修奈泽尔渗出血液的伤口。
淡出,第一幕结束
本文用的剧本体,cp修奈泽尔/枢木朱雀
=第二幕=
淡入,傍晚——修奈泽尔的宅邸
透过一扇玻璃窗,我们看到西沉的太阳缓缓坠向枯木林和群山的暗影,夜的黑暗统治了大地。属于吸血鬼的一天开始了。
镜头慢慢后退,从窗外退到书房全景
这个房间从地板到天花板都排满书籍,鲁鲁修坐在窗边的靠背椅上专注地看书,翻动书页间隔的时间只有几秒,但纸上的文字已经一字不漏地印在他的脑海中。窗外,落日的最后一缕余辉消失,鲁鲁修借着淡淡的月色继续。脚步声响起,修奈泽尔端着烛台走到镜头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奈泽尔:你该点上蜡烛,在这样的光线下人类是没法看书的。
鲁鲁修不理他,好像他并不存在。下一秒钟,我们看到鲁鲁修手中的书已经拿在修奈泽尔手上。
鲁鲁修:我是吸血鬼。没必要像个人类。
修奈泽尔:你坚持的话,我不会反对。不过,你想一生都不走出这里跟他人接触么?身为异类的我们不溶入人类的社会就无法存活,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并非不懂,鲁鲁修。你想赌气赌到什么时候?都是十八岁的成年人了,说话做事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鲁鲁修:你凭什么教训我!
修奈泽尔:我是你的兄长,鲁鲁修。在这件事情上你和我都没有选择。我是你和娜娜莉的监护人,我会提供你们需要的一切。
鲁鲁修怒火与嘲讽:哈——除了自由。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生你的气,你不经我允许就使唤朱雀,派他去营救尤菲米娅——这么危险的事!他只是个人类。这也就算了,既然已经确认我不会受到纯银武器和阳光的伤害,为什么禁止我去帮助朱雀?
修奈泽尔:这倒提醒我了。你看书看得太入迷结果忘记太阳就要升起,注意到自己全身笼罩在阳光中的时候你吓得半死——我还没有为这意外责罚你。你该感谢你有个人类母亲,不然你的疏忽只会导致一个结果——当阳光直射在你身上时,你会痛苦万分嚎叫翻滚,直到化为一堆灰烬,只留下一堆衣物。到时候我还得费力跟仆人们解释你是如何在大冬天光着身子离家出走的。
鲁鲁修:……我才没有吓得半死,只是有些惊慌。
修奈泽尔:巴特雷说你当时都吓得魂飞魄散了,他一点也没夸张。我很高兴你这个幼稚的小鬼至少会怕死。你是我见过的最笨的学生,鲁鲁修。东方有句古话——朽木不可雕,正适合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鲁鲁修:我之所以这样还不是因为你把朱雀置于危险的境地,而且还不让我去救他!
修奈泽尔片刻停顿:只要你能像人类那样走路,我就放你出去。
镜头转向观察鲁鲁修,修奈泽尔的视角
鲁鲁修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抬脚,迈步,他大概是想走到书房中间,但他瞬间就撞到了七步开外的书架上,几十本书稀里哗啦掉在地上,书架和好几本书的书脊都有些凹陷了。
镜头恢复到全景
鲁鲁修狼狈地退回修奈泽尔身旁,毫发无伤的他拍掉头发上和衣服上的灰尘。
修奈泽尔夸张地摇头叹气:你现在只会用吸血鬼的方式行动,你连人类的婴儿都不如,至少他们不会摧毁我的家具和房子。你不懂得如何做个吸血鬼,也不懂得如何模仿人类。你得练习一下如何控制节奏和力道。
鲁鲁修沮丧:我去了只会给朱雀添麻烦……
修奈泽尔:你终于明白了。
鲁鲁修:可他是我唯一的挚友,我却什么也帮不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奈泽尔:好啦,别这么消沉,现在开始练习还不晚。我听朱雀说你会下国际象棋?
鲁鲁修:是的,我会。
修奈泽尔拿来一个棋盘和四套水晶旗子。
镜头中出现一个棋盘
鲁鲁修:棋盘只有一个,这么多棋子拿来做什么?
修奈泽尔:耐心点,稍后你会知道的。
修奈泽尔的手把黑白两色的棋子一一摆好,邀请鲁鲁修先走。鲁鲁修的手捏起一个棋子,水晶棋子在他手中应声碎裂。
他的手摊开,碎片掉落。
鲁鲁修:练习控制力道是吧……我明白了。
敲门声,镜头切换到书房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奈泽尔打开门,娜娜莉摇着轮椅进来。她穿着有白色兔毛镶边的粉红色厚呢料长裙,膝盖上搭了条毛毯,在上面放有一个托盘。
镜头压低,摄向托盘
我们看到三只绘有花草的瓷杯,一只冒出热气的茶壶,两样小点心。
镜头回到书房全景,娜娜莉的视角
鲁鲁修很担忧:娜娜莉,你需要卧床休养。
娜娜莉:不用那么紧张啦,哥哥,我的伤都已经不要紧了。刚才我突然想喝红茶,就动手泡了。不过,只有我一个人享受似乎不太好,就拿来分你们一点。
在鲁鲁修帮助下把,娜娜莉把膝盖上的托盘放在书房的桌上,她在三只茶杯中倒入热茶。修奈泽尔蹲下身,以医生的手法察看娜娜莉的双腿。
修奈泽尔对娜娜莉说:今天感觉怎么样?
娜娜莉:好多了,虽然膝盖以下还是没有感觉。
修奈泽尔:别着急,没能痊愈只是因为你尚未转变为吸血鬼,这段时间先习惯使用轮椅。等到你十八岁,变成吸血鬼之后就能自由行走奔跑了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鲁鲁修对修奈泽尔:我不明白,我们之所以会变成吸血鬼难道不是因为被吸血鬼咬过吗。为什么我成了吸血鬼,而娜娜莉却……照你的说法,暂时还是人类?
修奈泽尔对鲁鲁修说:哦,我天真的弟弟。很显然,你对吸血鬼的认知只限于民间传说和一些蹩脚的。
修奈泽尔站起来,倚在娜娜莉的轮椅靠背上。
镜头对准鲁鲁修和娜娜莉,修奈泽尔的视角
三人一边享用红茶一边对话。
修奈泽尔:两天前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晚上,我有提过你们是我的异母弟弟和妹妹吧,我的岁数大概是你们的几十倍,但我们确实有血缘关系。我们有相同的父亲。跟人们想象的不同,吸血鬼不是通过咬伤人类来增加同类——如果真的可以这样,世上的吸血鬼就要泛滥成灾了,我们和人类一样,是由父母孕育出生的。吸血鬼的孩子也是由婴儿长成大人,直到青春期步入尾声开始转变为吸血鬼之前,都可以像人类一样吃普通的食物,在阳光下行走。
鲁鲁修对修奈泽尔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和娜娜莉的母亲应该也是吸血鬼。但我的母亲玛丽安娜一直到临死前都还是像人类一样进食,晒到太阳也平安无事,她毫无疑问是个人类。
修奈泽尔:这正是我接下来跟你们谈的,不管吸血鬼跟人类有多么相似,说到底也是两种不同的生物。就像猿猴不可能怀上人类的孩子,人类也不可能怀上吸血鬼的小孩。不过,万事总有特例,不然也不会有你们的降生了。愿意跟我说说你们的母亲吗,鲁鲁修?
鲁鲁修不太自在:唔……也没什么好说的,她是个温柔美丽的法国女人,聪明、能干,但她已经去世了,在娜娜丽十一岁那年。母亲她……从来不跟我们提父亲的事,不过,就算没人去工作挣钱,我们家的生活也挺宽裕,应该是有什么人一直在资助我们。母亲患了伤寒去世以后,我们收到一封信,里面有支票和伦敦一所公寓的房契,我们才会搬到英国,之后就认识了朱雀……啧,这些就不提了。我想知道像我们这样的混血儿以后会怎么样。
修奈泽尔:据我所知,你们俩是我见过的仅有的半人半吸血鬼,那些对吸血鬼适用的法则对你们好像不是全都有用,你们并非刀枪不入,自愈能力也只是马马虎虎,以吸血鬼的标准来看,你们只是半吊子。但你们不会受到阳光和纯银的伤害,就这点来说,你们强过任何一个已经觉醒的同族。哦,差不多到进餐时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弯下腰来开书桌的抽屉。
镜头对准修奈泽尔的手,追随他的动作
他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只深茶色玻璃酒瓶,小巧的酒瓶摆在鲁鲁修面前。两人一看到这只瓶子,都露出一张苦脸。
修奈泽尔:怎么这副表情?
镜头回到观察鲁鲁修和娜娜莉
娜娜莉对修奈泽尔说:修奈泽尔哥哥,难道您在每个房间都放了这个?
修奈泽尔:这是必须的,毕竟一下子增加了两只吸血鬼。相信我,你不会想看到吸血鬼对人血的饥渴发作的模样。
修奈泽尔拔掉瓶塞,在鲁鲁修和娜娜莉面前的空茶杯里倒入深红色液体。然后给自己倒了杯红茶。
修奈泽尔:快喝吧,你们的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这是我仿照人血的成分配制的。
鲁鲁修盯着修奈泽尔:你怎么不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奈泽尔对鲁鲁修说:我专攻血液学,经常能从医院和志愿者那里得到新鲜血液,虽然每一份的数量不多,但只要增加份数就够我用。
鲁鲁修生气地瞪修奈泽尔:你当我们是实验用的小白鼠么?
修奈泽尔:别这么说,现在给你们喝的是未完成品,以后我会想办法改良一下它的味道。
鲁鲁修自言自语,嘟囔;要不是求生本能作祟,我真不明白当时我是怎么咽下这玩意的……
兄妹二人皱着眉头喝下茶杯中的液体,五官都挤作一堆。修奈泽尔微笑着把酒瓶拿起来,用木塞封住瓶口。
镜头拉近茶色酒瓶,周遭的色调和场景转换,镜头再次拉远时,我们看到双手捧着酒瓶的尤菲米娅,以及在她身边的朱雀
一片荒野,尤菲米娅跪坐在枯草地上,朱雀跪坐在她身旁。两人身边立有一匹黑色的马。马鞍旁边有枪、绳子、毛毯、装水的牛皮袋子之类的行装。
尤菲米娅形容憔悴,长长的粉红色头发披散着,有些凌乱,没有光泽。值得注意的是,她只在肩上披了一件又长又厚的黑色斗篷,随着她放下胳膊的动作,我们隐约看出她在斗篷下没有其他衣服。朱雀的目光扫过尤菲米娅的颈项和手腕,脸上浮现出难过的表情。
朱雀的视角,镜头随着他的目光在尤菲米娅身上移动,从喉部到手腕,再到足踝
五个亮银色金属环分别箍在尤菲米娅的这些部位,环的接合处并非可以用钥匙打开的锁孔,而是焊接起来的。每个银环有两指宽,牢牢嵌在她身上,银环周围的一圈皮肉显出焦黑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镜头回到观察尤菲米娅和朱雀
尤菲米娅艰难地咽下一口合成血液,大口大口喘气。
尤菲米娅:呕……真难喝。
朱雀:再喝一些吧,娜娜莉和鲁鲁修那么重的伤都是靠喝这个治好的。
尤菲米娅:知道他们平安无事真叫人高兴。其实……朱雀你根本不该来救我,这会害死你的,人类的身体很脆弱。
朱雀:怎么也比吸血鬼强,你们又不能在白天活动。
尤菲米娅:只要待在室内,没有被阳光直射,我们也可以在白天短时间地活动。嗯……虽然味道糟透了,不过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代替人血,我感觉舒服多了。
尤菲米娅小心地活动脚踝,在朱雀的搀扶下站起来。随着她的动作,斗篷的开口晃动着,朱雀红着脸别开脸。他扶着尤菲米娅坐到马鞍上,自己也坐了上去,一直不敢看她。
朱雀:那个……请让我脱外套给你穿,这样下去你会着凉的。
尤菲米娅:你忘了吗,朱雀,我是吸血鬼呀。严寒和酷热对我没有影响。你这个人类可是会因为借衣服给我而感冒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雀:可、可要是被别人看到你这……衣衫不整的样子,没关系吗?
尤菲米娅笑声:现在是黑夜啊,除了吸血鬼,谁会在这样的光线下留意我的着装?
朱雀:啊,说的也是。
犹豫、担忧地尤菲,那些人抓住你之后……除了抽取你的血液,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
镜头拉近靠在朱雀背后的尤菲米娅
像是要藏住流露在脸上的委屈、悲伤和酸楚,尤菲米娅把整张脸埋在朱雀的黑色呢子大衣里面。
尤菲米娅:没有,没发生什么过分的事……那些猎人只是把我的衣服和发饰卖掉,没人碰我。可能是因为我跟他们的祖母差不多年纪吧。
朱雀:尤菲……
尤菲米娅:别再问了,朱雀。我很感激你的关心,但是,请别再问了……
镜头回到追随骑在马上的朱雀和尤菲米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暂时中断谈话,专注于赶路。浓重的夜色渐渐转变成海蓝宝石般的色彩,前方,天空和大地的分界线变得清晰起来。
尤菲米娅:我听到马蹄声,有人追过来了。
朱雀:马蹄声?可我什么都没……哦,你的听觉比我强得多,是那些吸血鬼猎人吗?
尤菲米娅:嗯。大概有七人,还有猎犬。我们可以迂回绕开他们,接下来请听从我的指示。
两人迂回逃跑的过程中,作为背景音效的自然声响淡去,插入尤菲米娅的旁白:
如果这次能顺利逃出,下一次我可能还会中类似的圈套……并不是每一个向我求助的人都是瞄准吸血鬼的猎杀者,我没办法对我可以帮助的人们视而不见。我也曾经是人类啊。明明靠夺取别人的性命生存,却忍不住想靠近那些能在阳光下露出幸福笑脸的人……家里人都说我就像扑向火焰的飞蛾。知道吗,这是我第二次遭遇这样的事。两次都是被相同的手法偷袭得逞,我很笨吧?
第一次是姐姐来救我,她为我打破了禁令——有一条禁止向被人类抓住的同类施与援手的法令。你知道,鲁莽的救援只会害死更多的同胞,不管有多么强大,我们在数量上一点优势都没有。火焰、银器、阳光都会伤害到我们。
……先到那个臭水沟后面躲一会,他们带着火把呢。哦,是的,我很怕火,每次看到它我就会想起姐姐在教会的广场上被烧死的样子。在发现吸血鬼的血液能做什么以前,人类当我们是诱惑人堕落的恶魔。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不管伤病有多么严重,人类只要喝下一小杯吸血鬼的血就能迅速恢复健康;如果是原本就健康的人,少量的吸血鬼血液等同于du品。这导致我们的血成了比黄金还要昂贵的珍稀商品,那些吸血鬼猎人也会服用,作为提高五感和集中力的药物。据说他们可以从人群中区分出没有心跳的吸血鬼。
有时候我会想,要是我不是吸血鬼该多好,这样一来,我身边的人就不会受到牵连了……柯内莉娅姐姐、鲁鲁修、娜娜莉、还有你,朱雀。
镜头切换,转向朱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逃跑暂告一段落,从先前的画面中我们可以看出这两人已经甩开猎人们的追击队伍。虽然并不清楚究竟过了多长时间,但是,从照在朱雀脸上的光线来看,太阳正在爬出地平线。
镜头转向观察尤菲米娅,朱雀的视角
尤菲米娅缩在朱雀背后,昏昏欲睡,朱雀非常慌张,他让马停在一丛覆盖着寒霜的灰色灌木丛旁边,抱着尤菲米娅下马,让她躲在灌木丛和马匹的影子下面。他快速脱下自己的大衣,试图为尤菲米娅遮挡阳光。但是,她将他推开。
尤菲米娅:这样没用,朱雀。为了甩开猎人,我已经没有时间在太阳升起来以前找到藏身处了,而且猎犬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我留下的气味,猎人们不会放过你的。
朱雀:快趴下,尤菲。这时候你还在说什么……你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吗?
他怒吼起来叫我听从你指示的时候,你就已经决定放弃逃命了吗?
尤菲米娅:是的,正如你所说。吸人血过活的魔鬼,最好的结局不外乎如此,不是吗?这是我的愿望。只要能结束不得不夺取别人的性命的生存方式,我愿意做任何事。
顽皮地笑笑这样子总好过天天喝修奈泽尔哥哥调配的人造血,那个实在太难喝了。
镜头转向尤菲米娅身后——远景
初升的太阳照亮灰黄色荒野,光线的色调转变为淡淡的金色,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宁静而壮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镜头从尤菲米娅的正面逐渐转到她的背影
阳光让她眯着眼睛微笑起来,她看上去欢欣鼓舞。
仿佛要拥抱眼前的美景似的,尤菲米娅面对朝阳张开双臂,走上前去。太阳在她的背影轮廓上勾勒出一层金边。粉红色长发随风轻轻飘动。使她的身影美丽得宛如梦幻。
尤菲米娅:好美……这就像拜伦的诗。用渐渐微弱的声音吟诵
不几时,太阳又会出来,
又开始新的一天,
我又会招呼蓝天、碧海,
却难觅……我的家园。
当最后的话音消失在寒风中,尤菲米娅的身体渐渐在阳光下化作闪烁着微光的尘埃。朱雀冲上去挽留她,只抓住一缕粉红色秀发,这缕头发也随即化作微尘。原本焊在她身上的五个银环应声落地。
就像双腿在瞬间失去了力气一般,朱雀双膝着地,跪在地上徒劳地拢起一捧尤菲米娅留下的灰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淡出,画面转暗——淡入,远景——下午——修奈泽尔宅邸,大门口——镜头跟随朱雀
朱雀低垂着头,骑行到大门口,守卫替他开了门。疲倦的黑马被一个仆人牵走了,朱雀低着头继续走,在房子的入口处,鲁鲁修在他敲门之前打开了双扇门。
镜头进入门厅,逐渐拉近鲁鲁修和朱雀
鲁鲁修和朱雀挨得很近,朱雀低声说了些什么,强烈的悲恸堵住他的喉咙,从碧绿的双眼中流露出来。鲁鲁修拥着他的肩膀安慰。朱雀的脸埋在鲁鲁修胸口,耸动着双肩哭了出来。从他的手中落下一个小布袋。
镜头特写掉落的布袋
成年男性的掌心就能容纳的小袋子掉落在手织地毯上,袋口的绳子有些松开。我们能从开口处看到一些白色的粉末。
场景变化,小袋子下的地毯变成一张桃花心木的书桌。
一只手把小袋子拿起来。为可能的复活剧情留下伏笔
镜头渐渐拉远——修奈泽尔的房间
修奈泽尔把小袋子放在手中端详,表情复杂。房间里没有开灯,月光从晶莹剔透的玻璃窗洒入室内,修奈泽尔雕像般端正的脸有一半隐没在黑暗中。他坐在两个一组的带有绒面扶手和靠背的椅子上,小桌对面的另一把椅子坐着朱雀,他神色凝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镜头转动,以观众的视野环视整个房间
修奈泽尔的后方隐约可见卧室的陈设,两人所在的区域属于房间的办公区,除了书桌和两张椅子,还有一个书架和皮质躺椅。
镜头转向朱雀,修奈泽尔的视角
修奈泽尔:多谢你把这个带回来,我会把它埋在尤菲米娅最喜欢的那株粉红色蔷薇下面。鲁鲁修说你下午就到家了,有休息一下吗?
朱雀:嗯。
修奈泽尔:吃过东西了?
朱雀:……嗯。
修奈泽尔叹气:其实你并没有吃饭,也没睡觉吧。为什么要这样,是厨子的做的饭菜不合你胃口,还是床睡得不舒服?
朱雀摇头:不,是我自身的原因。只要我闭上眼睛,就会觉得尤菲米娅还在某个地方,可她已经在我眼前……而我没能救她。
修奈泽尔:觉得无法原谅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雀不答,面色更加阴郁。
镜头回到修奈泽尔的房间全景
修奈泽尔:是她自己选择了那样的结局,你没必要自责。
朱雀:第一次见到尤菲米娅那天晚上,她被银链勒住脖子时,拼命否认她和我们认识,还说借用布利塔尼亚这个姓氏是为了掩饰身份,说您根本没有妹妹,她接近鲁鲁修和娜娜莉只是为了喝他们的血。我救出她以后,她是为了帮我避开猎人才失去在日出前寻找庇护所的时间。和我认识的许多人类相比,她善良得像个天使。而她又受到了怎样地对待?被抽干血液,衣服也被强行剥光卖掉……那些人待她还不如一头牲畜!
修奈泽尔:你这样发脾气能改变什么?她已经死了。听着,朱雀。无力并非罪过,而拥有强大力量的也并非全都是善人
朱雀呜咽着:可我恨那些吸血鬼猎人,也恨同样生为人类的自己……
修奈泽尔:今天你哭得还不够吗?你已经在鲁鲁修怀里尽情哭过了吧,我在睡梦中都能听到你边哭边抽鼻子的声音,我不记得我有一个这么软弱的学生。
朱雀:老……老师您好严厉。
修奈泽尔:当然了,难道你希望我温柔地安慰你一番么,我对小孩子才那样,而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将温柔给予软弱者,只会令其更加软弱。
朱雀: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奈泽尔:朱雀。除了悔恨你就想不出其他的事可做了吗?比如说,你辛苦打工进入医学院的理由?
朱雀:我想……以自己的双手救助别人。
修奈泽尔:现在的你虚弱到随时都有可能倒下,要是一个人连自己的健康都无法管理好,他就没资格做医生。
朱雀:您说得对。
修奈泽尔:行了,现在不是低头认错的时候。我现在要出门办事,正好送你回你的住处,待在熟悉的环境有助于你好好休息。
镜头拉近朱雀
朱雀很惊讶,修奈泽尔起身换上出门的外套,他也站起来跟在后面。
朱雀:可您已经答应我留下来当您家的护卫了。
修奈泽尔:我改主意了。我很清楚你是个优秀的年轻人,所以你才需要离我们这些吸血鬼远一些。我会写推荐信,把你介绍给医学院的其他老师。
朱雀:这样的安排我不能接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奈泽尔:其他老师也能让你成为医生。
朱雀:您怎么能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我不想离开您。
镜头随着修奈泽尔和朱雀在场景内移动,修奈泽尔的视角
修奈泽尔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跟在身后的朱雀。
修奈泽尔:正是因为我好好考虑过才作此决定。尤菲米亚这件事已经让你很伤心了。继续待在吸血鬼身边,你还会遇上更多残酷的事。吸血鬼不会生病,受到致命伤也很容易痊愈,但你不该被再次卷入危险当中。
朱雀:我没有那么脆弱。
修奈泽尔:可你迟早要离开。我已经在伦敦已经生活了九年,再过一年就必须搬迁,经过十年还没有变老容易引人怀疑。到时候鲁鲁修和娜娜莉也要跟我一起走。你该留在伦敦,继续你的生活。
朱雀:我跟你们一起走,我可以保护你们。
修奈泽尔:没有必要,吸血鬼很强大,至少我保护自己并不成问题,娜娜莉也有鲁鲁修照顾。
朱雀强忍泪水:您说的不对,你们一点也不强大……你们会被火烧死,会在太阳下变成灰烬,触碰到纯银还会失去力量,被灼伤。至少我能阻止吸血鬼猎人伤害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奈泽尔:你想成为医生的梦想怎么办?
朱雀:您依然是我的老师,我可以在您身边学习,我会非常努力的,再过两年我就能成为您的助手,跟您一起拯救患者。
修奈泽尔:但是人类的生命非常短暂,你会衰老、死去。
朱雀:那么,请允许我在我的有生之年留在你们身边。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有你们陪伴,总比我一个人孤独地面对死亡好得多。
修奈泽尔:太天真了。
修奈泽尔沉下脸来,眨眼工夫,他已经移动身形,在人体撞击在墙壁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他已经把朱雀按在挂着壁画的墙上。
镜头特写修奈泽尔
他撕开朱雀的衣领,微型匕首般锋利的犬齿从他嘴角突出,抵债朱雀颈侧。致命的利器和搏动的颈动脉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皮肤。
就像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猛然被猎豹扑倒的羚羊一般,朱雀整个人都僵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修奈泽尔:在吸血鬼的陪伴下走到生命的终点?你在说什么梦话……我跟那对兄妹不同,人造血可不能平复我对鲜血的饥渴,人类对我来说只是食物来源。从医院和志愿者那里得到的人血很有限,说不定哪天晚上我醒过来就会咬破你的喉咙,吸干你的血,让你在恐惧和绝望中死去。
镜头回到观察朱雀
朱雀的眼睛睁得很大,呼吸急促,身体微微颤抖。
修奈泽尔慢慢从他身边退开,充满威慑力。
修奈泽尔:擅自接近吸血鬼是非常危险的,人类。记住我对你说的话,然后赶快离开,别让我再看见你。
朱雀还是一幅被吓坏了的样子,但他坚定地摇了摇头。
镜头回到房间的全景
修奈泽尔再次亮出利齿:不怕我现在就咬你么?
朱雀:……当、当然害怕,因为老师您正在吓唬我。
修奈泽尔:什么意思?
朱雀:我很清楚,您并不是随意袭击人类的野兽,不仅因为您曾经是人类,而且,您比很多人类都更有资格……谈论人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雀说话变得艰难,因为修奈泽尔白皙的手如爪子一般扼住他的喉咙。朱雀露出痛苦的表情,但他一边艰难地呼吸,一边继续说话。
朱雀:如果……人类对您而言只是食物,那您为什么要成为医生?为什么要救活那么多人类……要是我说错了,在您……想要吸我的血以前,根本不会警告我……吸血鬼有多么危险。
如幻影一般,修奈泽尔的手松开朱雀的喉咙。过了片刻,修奈泽尔笑了,狰狞的表情变得柔和。
修奈泽尔:好吧,我输给了你的坦率和真诚。你可以留下,朱雀。
朱雀:谢谢您。
修奈泽尔:不,该说谢谢的是我,要不是你,我都快忘记信任别人是怎么一回事了。不过,作为我家的护卫,你必须听我的。现在我要你上床去,好好睡一觉。顿了一下
哦,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再睡比较好。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
修奈泽尔走出房间,朱雀放松下来,从他脸上能看到很明显的劳累和倦意。
镜头转向朱雀
他走到铺了绒毯的躺椅边坐下来,长长出了一口气。合上沉重的眼皮,可能是因为终于安心了。渐渐地,在他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脚步声,房门打开的声音。修奈泽尔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他露出无奈的微笑,走到朱雀跟前。
镜头从后面越过修奈泽尔的肩膀
躺椅上的朱雀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镜头拉近朱雀
朱雀的颈部。属于亚洲人的小麦色皮肤上,有几抹深色的淤青。接着,镜头中出现一只手。
修奈泽尔的手。
这只手伸向朱雀的脖子,仿佛要安抚先前造成的淤痕。就在这只手距离朱雀的颈部只有一、两公分的时候,它顿住了。
随即放下。
镜头转向修奈泽尔,特写
在修奈泽尔的双眼中映出朱雀安适的睡颜,他浅紫色水晶般明澈的眼眸在烛光下显得分外温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淡出,第二幕结束
=第三幕=
淡入,黎明,太阳还未升起——修奈泽尔家的大门口——近景
两匹马拉着一辆封闭式的厢型马车,停在花砖路面上,马车一侧是维多利亚时期的大宅——修奈泽尔的房子。车夫跳到地面上,打开马车的门,修奈泽尔和朱雀依次走下来。二人走向大门,管家巴特雷和仆人涌出来,从他们手里接过大衣、修奈泽尔的手杖和漆成白色的木制医疗箱,鲁鲁修插到修奈泽尔跟前。
鲁鲁修将一摞写满算式的草稿纸递过去:这些事你要的数据。
修奈泽尔接过稿纸查看:有劳你了。
鲁鲁修转身欲走,修奈泽尔叫住他。
修奈泽尔:等一下,这几个地方跟我印象中的不一样。
鲁鲁修折回来,看修奈泽尔手中的那张稿纸:我把改动的数字和对比结果写在最后,原来的数据也附在旁边,如果有看不清楚的地方随时可以来问我。
修奈泽尔:你做了改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鲁鲁修心不在焉地:这对我只有好处,尤其是口味方面的改进。
修奈泽尔:详细的等到今天日落后再说吧。天色不早了,我们都忙了整整一夜,对朱雀说该去休息了。
鲁鲁修拉住朱雀,对修奈泽尔说:把朱雀借给我一会,这些天他的时间几乎都被你占去了。
朱雀看着修奈泽尔,像在等待许可,修奈泽尔点了点头。鲁鲁修拉着朱雀走向屋外的庭院。
镜头切换到庭院中,跟随鲁鲁修和朱雀
两人走到远离大屋的庭院一角,鲁鲁修停下,正面朱雀。
鲁鲁修: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就好像……就好像你是修奈泽尔养的小狗,连跟我单独说话都要得到他的允许,吸血鬼好像都会催眠术,他是不是也对你这么做了?
朱雀:嘿,这样说太过分了,鲁鲁修。你觉得我看起来像个被催眠术控制的人么?
上下打量过朱雀以后,鲁鲁修咄咄逼人的气势被内疚和担忧取代。
鲁鲁修: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你看起来简直对修奈泽尔惟命是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雀:他是我的老师,还是我的上司,我身为护卫自然要听他的。老师不会作出不合理的指示,再说,我也不是不明白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的小孩子。而且我经常跟着老师也能混淆吸血鬼猎人的听力,他们好像不擅长分辨和人类挨得很近的吸血鬼。
鲁鲁修:说到那些该死的猎人,最近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这附近打转,你注意到没有?
朱雀:嗯,老师也这样说过。
鲁鲁修:尤菲米娅那件事引来了不少猎人,伦敦已经不安全了。是时候离开了。
朱雀:我也这么认为,今晚我们跟老师谈一下提前搬家的事情吧。
鲁鲁修:不,我的意思是立刻出发。听着,朱雀。我把市区内的那幢公寓卖掉了,有足够的钱买船票和通行证离开ying国,我,娜娜莉,还有你。我们三个现在就能出发。不用担心行李,日用品和衣服可以等到了yi大利再买。
朱雀:怎么回事,这么匆忙……为什么是yi大利?
鲁鲁修:我收到了父亲从罗马寄来的信。他邀请我们过去,也同意我们带上你,那里的医学院比伦敦的还要好,你可以在那里继续学习。
朱雀:可是,你都没见过那个自称是你父亲的人。
鲁鲁修:这么多年来这个人一直资助我们一家,他还知道我和娜娜莉是半吸血鬼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雀:抱歉,鲁鲁修,我不能走。
鲁鲁修愣住,惊愕很快转变为急躁和怒火:怎么回事?修奈泽尔那家伙果然对你做了什么吧,不过不是催眠术……他威胁你了?
朱雀:不,他对我很好,没有催眠也没有威胁。是我自己想留下来。
鲁鲁修:知晓吸血鬼存在的人类是保不住性命的,朱雀。你得时刻待在我身边,我是得到承认的布利塔尼亚家族的继承人之一,如果遇到别的同类,我会告诉他们你是我选定的侍从,你知道……就是类似私人财产之类的。当然,在私底下你依然是我的朋友。
朱雀:鲁鲁修,我要留下。
鲁鲁修:为什么你不能跟我们一起走?告诉我理由啊。
朱雀:……我很抱歉,鲁鲁修。
鲁鲁修:别道歉了,告诉我原因……哎,你这黑眼圈是怎么回事?
天亮了,随着光线渐强,鲁鲁修和朱雀的面容清晰起来。
镜头拉近朱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鲁鲁修:怎么了,你失眠了吗?还是兼职累到了?
朱雀:不是的,邮局那边我已经辞职了,现在我是这个家的护卫。
鲁鲁修:这儿的工作应该比你在邮局整天搬运大件包裹和行李轻松些吧,可你看起来比以前还要累,怎么回事?
朱雀吞吞吐吐:我……因为老师的事情……
鲁鲁修:怎么,修奈泽尔给你的薪水太少?
朱雀:不、不,他给的相当于我以前收入的三倍。我只是觉得每天都要见到他,有点……
鲁鲁修:哦,我明白了。你也受不了他,对吧——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唠叨得像个老太婆,烦死人了。
朱雀:别这么说,我没觉得修奈泽尔老师烦人,都是我自己的烦恼……唔,就是说……那个……吞吞吐吐,然后焦躁起来不行,我实在说不出口!
鲁鲁修搂住朱雀的肩,两人的头挨在一起。
鲁鲁修:别担心,我们是朋友吧。你可以小声说,只有我听见,我保证不会把你说的话告诉别人,这样行了吧。修奈泽尔怎么欺负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镜头对准朱雀,鲁鲁修的视角
朱雀:我很困,但我不敢睡,因为一旦睡着,就会……
鲁鲁修:会怎样?
朱雀:会梦见……修奈泽尔。
鲁鲁修:是什么样的梦?
朱雀的视线飘向一边,整张脸一下子变得通红。鲁鲁修搭朱雀肩上的手慢慢放下,他神情复杂,责备的眼神。
鲁鲁修:这就是你执意要留下的原因?
朱雀低着头,不说话。
鲁鲁修有些气急败坏:你怎么……真是的,为什么偏偏是修奈泽尔?
朱雀苦笑: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镜头切换,鲁鲁修的特写
鲁鲁修陷入沉默,微微眯眼,紫色双眼闪着危险的光芒。几秒钟内,他的眼珠染上如墨水一样的黑色。他突然从上衣内袋中取出一只旅行用的便携式酒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
朱雀:一大清早就喝酒对身体不好。
鲁鲁修:不是酒,我在喝‘真血’……我发怒的时候会很难控制饥渴,尤其是……你又在这么近的地方。
镜头回到庭院近景
朱雀往后退一步:这样能让你感觉好一点么?
鲁鲁修点了下头,朱雀歪着头看他,从衣袋里取出一块白色的亚麻手帕,在保持两人间距离的前提下,很自然地替鲁鲁修擦拭从嘴角溢出的真血。鲁鲁修眼眸的色彩渐渐恢复原样。
朱雀:别喝那么急呀。
鲁鲁修:我说……你这样毫无防备地接近吸血鬼,不会害怕吗?
朱雀轻笑:怎么会,家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类,再说,要是会害怕,我也不会对修奈泽尔老师……表情变得忧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鲁鲁修叹气:你喜欢上谁不好,偏偏喜欢上那家伙,真搞不懂你。对方可是活了好几百年的吸血鬼哦,要是哪天陷入身上没带真血,周围也没有其他人类的境况下,你说不定会被当成食物吃掉。
朱雀:我相信老师。我也相信你哦,鲁鲁修。为什么你不能多信任老师一点呢?他并不是坏人啊。
鲁鲁修:哼,那种笑里藏刀的家伙……在他周围发生的事情有些不太对劲,我正在调查,很明显他在隐瞒着什么。等我拿到证据一定要给他好看。
朱雀:别做危险的事情,鲁鲁修。
鲁鲁修:你在暗示我别给你喜欢的人添麻烦么?
朱雀诚恳地:我没有这样的意思,我只是在担心你。而且我和老师之间什么都没有啊,是我单方面的……所以……
有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很紧张
鲁鲁修: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尽量用温和的方式解决。你啊,既然这么困扰,干脆去告白好了。
朱雀:呃?这、这样的事?不行的!肯定……没戏。
鲁鲁修:别光顾着脸红,笨蛋。我的建议只是想为你解决睡眠问题,你去跟修奈泽尔告白会发生什么事,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会被拒绝。这样一来你就能死心了,烦恼也就没有啦,那些让你困扰的梦自然会跟着烟消云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雀:这个建议很有用,不过,完全不顾及人的感受呢,鲁鲁修。
鲁鲁修:没错,我就是希望你早点失恋。
朱雀:啥?
鲁鲁修:其实,对我来说你不仅是无可取代的朋友。也是我……哦,这个词真难出口……
朱雀紧张了:是、是什么?
鲁鲁修声音变小了,有些难为情地:未来的妹夫。
朱雀:其实我,也是把娜娜莉当作自己的亲妹妹看待的……妹夫这件事情,就算没有喜欢上修奈泽尔老师,我大概也是要让你失望的,对不起,鲁鲁修。
鲁鲁修失落:行啦我不需要安慰,搞得好像是我失恋了一样。听好了,我只说一次……不管你喜欢上谁,你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朱雀高兴地笑起来:谢谢,鲁鲁修。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哦,以后你有了喜欢的人,我一定会支持你的。
镜头切换,白天——伦敦市内街道远景,逐渐拉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灰蒙蒙的天空,刚降过一场雪,笼罩着白雪的灰色建筑群充满童话故事般的氛围。随着远景转变为近景,我们看到街道广场上竖起一颗高大的圣诞树,闪亮精致的圣诞节小装饰以及斛寄生编织的花环让这座城市充满了节日气息。字幕提示:12月25日。
镜头切换,修奈泽尔的宅邸——一楼门厅
娜娜莉和朱雀走到镜头内,娜娜莉坐在朱雀推着的轮椅上,她膝盖和臂弯之间全是扎着彩色缎带的礼物盒。迎面走来满面焦虑的巴特雷。
巴特雷:欢迎二位回家,热茶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突然,楼上传来重物坠地的低沉轰鸣,打断了巴特雷的话。三人抬头看上方。
镜头转为仰角,对准天花板一带
灰尘簌簌落下,吊灯摇晃。紧接着又是一阵轰隆声,墙壁上的一幅油画歪了。
朱雀对巴特雷说:地震了吗?
镜头转回一楼门厅全景
巴特雷惊慌地摸出手绢擦额头的汗水:地震?不,不,没有那回事。修奈泽尔先生和鲁鲁修先生在二楼……嗯,整理一些旧东西,大概是不小心把柜子什么的弄倒了。低头对娜娜莉说请让我为您拿,您希望它们放在客厅的圣诞树下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娜娜莉对巴特雷说:谢谢,我还是想自己来,因为都是我亲自为大家挑选的,也有你的哦,巴特雷先生。玛莎他们在厨房吗,我想提前把礼物送出,到了傍晚,大家都要回家过节吧。
巴特雷:很遗憾您要失望了,娜娜莉小姐。玛莎他们半小时前就回去了,我们提前完成了工作,原因在于……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主人和鲁鲁修少爷……整理家具的动静很吓人。
巴特雷一边说,一边以求助的眼神望着朱雀。注意到这一点的娜娜莉也转过头看着朱雀,抬手握了握朱雀放在轮椅靠背上的手。
娜娜莉对朱雀所:拜托你了,朱雀哥。
朱雀:嗯,交给我吧。
朱雀把娜娜莉的轮椅交给巴特雷,转身跑向通往二楼的楼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巴特雷和娜娜莉开始了交谈。
巴特雷:您不为他担心么,娜娜莉小姐?朱雀只是个人类。
娜娜莉: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有能力阻止那两位的人,巴特雷先生还能想到其他的人选么?
巴特雷摇头。
轰响声,些许粉尘从天花板洒落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娜娜莉感到头疼似的叹气:但愿他们别把房子给拆了。
镜头切换——二楼,修奈泽尔的起居室——镜头对着门口一带
打斗声,器物倒地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和人体遭到重击的声音。
房门硬被打开了,站在门框有点变形的房门口,朱雀惊愕地看着飞掠过眼前的两个人影特效。朱雀眼前的不是符合人类常识的‘打斗’,而是两个天生的猎杀者在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争夺生存权利,狞猛且声势浩大。起居室仿佛变成了战场。
朱雀几次想上前阻止,都因为捕捉不到修奈泽尔和鲁鲁修的动作而在原地踟蹰。
嘎啦!
骨头错位或者是断裂的声音。
朱雀毫不迟疑地冲向缠斗中的二人。没有任何悬念地,他被弹了回来,身体的一侧狠狠撞在曾经是胡桃木书柜的一堆烂木头上。
镜头拉近观察朱雀
朱雀呻吟着直起上身,厚实的冬装外套沾满木屑,他的手掌,还有耳根到下颚一带有擦伤,殷红的血珠子从破皮的地方渗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一秒钟还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猛然停下。
镜头转向鲁鲁修
鲁鲁修自责地对朱雀说话:对不起,对不起……朱雀,我没想让你受伤的。真的很对不起,可你真的不应该这样闯进来……
鲁鲁修一脸紧张地走向朱雀,这时,他的视线被朱雀的伤口吸引了,他没有任何先兆地顿住。紧接着,他弓着脊背,身体痉挛一样地颤抖。当他再次抬起头来,双眼已经变成了夜色般的漆黑。
鲁鲁修露出利齿低声咆哮,看上去像一只残暴嗜血的食肉动物,眼看就要扑向朱雀,修奈泽尔如幻影一般迅速地挡在鲁鲁修和朱雀之间,在千钧一发之际捏住了鲁鲁修的下颚。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啦’声,他让鲁鲁修的颈椎错位了,成功停止了鲁鲁修的行动。
朱雀对修奈泽尔说:老师——!
修奈泽尔把朱雀从一堆烂木头上拉起来:别担心,一瓶真血就能让他痊愈。
朱雀: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要打架?
修奈泽尔:在一些事情上,鲁鲁修对我有误解。
鲁鲁修艰难地挤出声音:骗子……我要杀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镜头恢复到起居室全景
鲁鲁修和修奈泽尔穿的衣服都因为刚才的激烈打斗变得破烂不堪,侧面倒在地上的鲁鲁修看起来跟比他的衣服好不了多少,修奈泽尔也很狼狈,白昼大大削弱了他的力量。他头发凌乱,衣着邋遢,很疲惫,再加上一张怒火未消的脸,这些让他的样子比平时更像个人类。
朱雀没有再次询问,静静地等待修奈泽尔的回答。
修奈泽尔对鲁鲁修说:好吧,就算我不告诉朱雀,你也会跟他说,而我也不想把相同的内容重复说两次。你现在这样子也不错,至少你终于肯安安静静待着听我解释了——虽说这不是出于你的自愿。
就算在白天,也别妄想一个尚未满月的新生吸血鬼能打败一个存活了几百年的同族,更别提你打算把我拖出去晒太阳的愚蠢计划,谋杀同族会让你万劫不复的,弟弟。至于你想要置我于死地的原因——我确实跟一个吸血鬼猎人接触过,向他提供了一些吸血鬼的血液,但那都是我自己的。我最近发现吸血鬼的血能对人类施加影响,只需要喝下一点点,发生在这个人身上的一些事情——导致此人情绪起伏很大的事,我都能有所感应,别问我这样做的原因,等你足够信任我的时候,我大概会告诉你。最后——最重要的一件事,并非只有你一个人想为尤菲米娅报仇,但复仇只会制造更多死者,从杀戮衍生出来的只有杀戮,不管杀死多少人,也无法平息你心里的痛苦。假若你真有复仇的觉悟,就该当场杀死跟踪你的那几个猎人,而不是拷问完了就跑回来谋杀我。
说完这些,修奈泽尔叹出一口气,一言不发的他低垂着眼帘,像一尊覆盖了百年尘霜的雕像,过了片刻才恢复常态。他在损毁得不太严重的书桌抽屉里找出一瓶未开封的真血,放在鲁鲁修的手旁边。
修奈泽尔对鲁鲁修说:再过几分钟你就能动了,把它喝完,等饥渴的感觉消失了再下楼来,我去给朱雀治伤。
朱雀跟在修奈泽尔后面走出房门,临走时回头担心地看了鲁鲁修一眼。
镜头切换,一楼的工作间——全景
修奈泽尔为朱雀擦伤的那只手包上绷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雀:血已经止住了,伤口很浅,不用包扎得那么夸张吧。
修奈泽尔笑了:我还要再绷带上喷些气味浓烈的药水呢,你忘了今晚要招待的客人是些什么人了吗?
朱雀困窘:噢,多亏您提醒我。你邀请了六位同族来做客。巴特雷他们刚才就回家去了,我……我这个人类留下来真的可以吗?
修奈泽尔:娜娜丽现在还是人类,有你陪着这对兄妹我也比较放心——你也看到了,鲁鲁修一点也不听话。
朱雀无奈地笑:说得也是,一旦他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根本阻止不了他。压低视线看了看包扎好的手对不起,每次都这么麻烦您……
修奈泽尔:你会受伤我也有责任,好了,把头抬起来。
镜头拉近修奈泽尔和朱雀
在朱雀下颚附近的伤口较深,修奈泽尔用蘸了药水的棉花给他消毒的动作很小心。朱雀一直凝视着修奈泽尔。
朱雀:您好像完全不受鲜血气味的影响,鲁鲁修都那样了……
修奈泽尔:不过是是因为我擅长忍耐罢了,毕竟我有上百年的时间去习惯它。还有一个原因,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雀:我?
修奈泽尔:因为你一直相信我,我不想看到你失望的表情。
朱雀没有立即回应,一直凝视着修奈泽尔的视线移开了,就像是感到难为情一样。
修奈泽尔:你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好,黑眼圈的颜色很重啊。
朱雀:因为一直在想事情,就没睡好。
修奈泽尔:在想什么?
朱雀吞吞吐吐:那个……比如说,吸血鬼会不会……爱上人类?
修奈泽尔有些惊讶,思索了一会才回答:会的。应该说是不可避免。实际上,当吸血鬼可是很寂寞的。再加上接近于无限长的寿命,我见过好几个耐不住孤寂的家伙走向毁灭之路;有些刚转变成吸血鬼的年轻人一旦想不开了,也会跑去晒太阳。除此之外就是些生命力旺盛攻击性强的家伙,一旦碰上并非异性的同类必定会杀个你死我活,这也是我们日渐衰微的原因。跟异类结合在人类看来是有违伦常的恶心事,不过,对吸血鬼来说,爱上人类并不是多么天理难容的事情,我们都有过一段作为人类的生活。而且,因为数量稀少,我们能够和同族异性邂逅的机率相当低。所以——
顿了一下,苦笑我们没办法彻底地将人类看作食物来源。
朱雀:那么,要是人类爱上了吸血鬼呢,会不会有两情相悦的可能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朱雀上药的双手停住,因为下颚到脖颈的线条很难缠上绷带,修奈泽尔正双手捧着朱雀的脸颊在擦伤的地方贴上一小块涂了药膏的纱布。这当口突然停下,挨得很近的两人默默凝视着对方,就像一对正要接吻的恋人。
修奈泽尔放开朱雀,把一小卷医疗用的胶布递给他。
镜头恢复到工作间全景
修奈泽尔:接下来的你自己处理吧。我去客厅看看,今晚的宴会必须万无一失。
修奈泽尔转身向工作间门口走去。
朱雀:请等一下,老师,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修奈泽尔不得不转身面对朱雀:你喝过我的血,朱雀。只要力量足够强大,吸血鬼的血也可以影响人类,比如梦境,思维。很显然,这让你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错觉。今晚的宴会结束后,我会想办法消除我的血液对你的影响,我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为那些梦境给你造成的不快道歉。
朱雀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用隐藏着哀伤的眼神目送修奈泽尔走出工作间的门。
淡出。再次淡入,夜晚——镜头切换到灯火辉煌的大厅——全景
靠窗边的餐桌上摆放了十人份的银质餐具,还有丰盛的食物,却几乎没有人动过。这里的每个人都身着礼服,朱雀也不例外,他穿了短装款式的黑色燕尾服,看起来有点象交响乐队的演奏者或者侍应生,是礼服出租店常见的样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镜头转向一位访客
他是个银发青年,瘦高个,似笑非笑的眼睛戴了一副银框眼镜,名字是罗伊德-阿斯普隆德。他正压低声音和修奈泽尔交谈。
罗伊德:啊啊,真想仔细研究一下那对兄妹。我说~你总是能找到非常有意思的东西呢。
修奈泽尔:你的话让我感到后悔了,也许让他们就今天亮相是个错误的决定。别做危险的事,鲁鲁修和娜娜莉是我仅存的弟妹。
罗伊德:你说的真过分,如果有机会研究他们,我会很珍惜地对待的。唔——虽说半人半吸血鬼是前所未有的,但他们实在太像人类了,居然还有心跳。
镜头转向鲁鲁修和娜娜莉,罗伊德的视角
鲁鲁修在弹奏钢琴,娜娜莉的轮椅摆在三角钢琴的前面,微笑地看着哥哥,另外5个吸血鬼散漫地坐在壁炉和圣诞树旁边。朱雀在餐桌前,为自己和娜娜莉挑选晚餐。
罗伊德看着朱雀:那一个就是受到你血液影响的孩子?
修奈泽尔:你能做出解药吗?
罗伊德:我会尽力一试。不过要是真的消除了——你没关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奈泽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罗伊德:以前也发生过力量强大的吸血鬼藉由血液控制人类的事件,却很少出现双方都做春梦的情况哦~~据我所知,能导致这种情况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吸血鬼对人类一方也有那个意思。
修奈泽尔:没有这回事。
罗伊德:真的没有吗?那个名叫朱雀的孩子,视线一直追着你跑哦,而你也会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看着他。嘛——我倒不关心你们之间有什么,假如能看到你从卡诺恩那件事当中走出来,我会为你高兴的。
修奈泽尔充满忧虑:谢谢你这么说,但我真心期待着你做出解药。我试过赶走他,可我现在是他的保护人,对于吸血鬼的秘密他知道得太多了。
罗伊德:啊哈——你漏掉了他对你抱有爱慕之心这件事哟~~!
修奈泽尔:哦,别说了。
镜头恢复到宴会厅全景
自鸣钟的指针指向凌晨三点,鲁鲁修停止弹奏钢琴,把困倦得眼皮打架的妹妹抱起来,送到楼上的卧室休息。修奈泽尔和六个朋友至少有一个世纪不曾相聚,都有聊不完的话题。朱雀担任护卫已经有一段时间,对于熬夜也习惯了,自觉自愿地做起了侍应生的工作。
看到鲁鲁修回到大厅,修奈泽尔用细长的调酒匙敲了敲手中的高脚杯,响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奈泽尔对所有人说:今天是圣诞节,我要送一份特别的礼物给诸位。各位远道而来,漫长的旅途就算是吸血鬼也会倍感劳累,也许有的人打算在日出前去狩猎一番,毕竟没人喜欢饿着肚子上床睡觉,我的礼物将免去大家在下雪的夜晚外出狩猎的麻烦。
朱雀推着一张餐车走到修奈泽尔身边,餐车上的东西盖着白布,呈三角锥形状,修奈泽尔优雅地撤掉白布,八只高脚杯盛着暗红色液体,叠放成金字塔形。修奈泽尔把它们依次递给在场的吸血鬼。
一个男性吸血鬼拿到酒杯,凑到鼻端闻了一下,露出厌恶之色。两位女性吸血鬼没有做此尝试,看着手里的酒杯迟疑不定。
鲁鲁修自言自语似的,揶揄:从转变成吸血鬼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喝这玩意。至少有一点值得高兴——现在的味道已经比第一代好了不知多少倍。
鲁鲁修仰头饮干杯里的真血,罗伊德也作了表率,眯着眼睛喝了一大口。看到这一幕,那对姐妹小口地喝了起来。
安娜:哦……味道没有想象中糟糕。
莎西露:确实能减轻喉咙中的饥渴感觉,但是它真的能代替人血么?
修奈泽尔:我已经喝了半个月,身体没有不适感。
修奈泽尔这句看似不经意的话让一个矮小的男性吸血鬼猛地扭头看他。
凯恩质问修奈泽尔:你确定?我们……就算不喝人类的血也可以存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奈泽尔:如果你有兴趣,我会把配方给你,你可以自己体验一下。
此言一出,另外两名吸血鬼走到修奈泽尔身边。
亚雷斯:既然你愿意分享配方,我们也想要一份,我和约翰认为在口感上还有改善的余地。
修奈泽尔:当然,我很乐意。
罗伊德拍手:呐呐~~我这里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既然代替人血的饮品已经诞生,我这边也有个很有趣的东西——一旦做出来,能在很大程度上减轻阳光对我们的毁灭性影响。如果有谁愿意投资,可以到我的研究室看样品哟~!
修奈泽尔开玩笑的语气:真不敢相信,你又抢走了我的风头。
镜头转到修奈泽尔,从他的正面逐步拉远——按站位次序给访客特写
修奈泽尔:现在我们知道了。与传说中的神弃之子无关,和圣经上那个因为杀死亲兄弟而被囚禁在永夜的罪人无关。举起手中的酒杯真血只是一个开端,待时间抹去人们对吸血鬼的恐惧,等到所有关于吸血鬼的事迹被视作幻想的产物。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跟人类一起行走在阳光下了。
安娜侧过身,靠在莎西露肩头哭了起来,悲喜交加的泪水。
凯恩合上双眼长长叹出一口气,深沉的哀伤、解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个人的反应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是闪现在他们眼中名为希望的光彩。
镜头切换到——片刻之后——依然在举行圣诞晚宴的大厅——拉近修奈泽尔
因为六个吸血鬼很快就把一瓶真血喝完了,朱雀带着四个装满真血的瓶子回到大厅,鲁鲁修从他手中接过来,为访客们续杯。
修奈泽尔对朱雀说:今晚你帮了很大的忙,请接受我由衷的感谢。我这两天一直在忙碌,忘记为你准备礼物了,很抱歉。
朱雀毫无介怀地笑了:没关系,我觉得您肯让我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是我今天收到的最棒的礼物了。
画面切换——日出前——伦敦城的城门——近景
随着低沉的响声,高大的城门开启。
三十多个全副武装的男人簇拥着两名骑在马上的神父,与军人所用的靴子非常相似的高筒皮靴,还有镶有银色金属边的黑色制服让两个中年神父看起来与众不同,两人都如临大敌地紧握圣经和外表有华丽装饰的除魔圣物。他们身边的追随者当中有一半是先前出场过的吸血鬼猎人。
猎人们的内心活动以叠加的音效表现,飘忽不定,阴沉,叫人胆寒。
【杀……全部杀光…………修奈泽尔……假装人类!吸血鬼……血……我要更多的血!恶魔,布利塔尼亚……要像抓住那个粉红色头发的女人那样抓住全部——密信……一群吸血鬼聚集那里……日出时分行动……一个也跑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镜头切换到——修奈泽尔的卧室——特写
已经就寝的修奈泽尔猛然睁开双眼。他利落地从床上起身,披上外套快步走向卧室门口。
镜头连接——修奈泽尔宅邸的一条走廊——全景
鲁鲁修,修奈泽尔和访客们都显得心事重重的。
修奈泽尔:朱雀替我们去拿佣人们留下的替换用工作服,各位尽快换好衣服,只带必须的东西,我会给你们每人一瓶真血,我们要潜伏足够长的时间。
镜头连接——伦敦城郊外的便道
神父们让马跑起来,其他的人紧跟着跑在后面。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一路人马杀气腾腾扑向已然进入视野的修奈泽尔的大宅。
画面切换到——与此同时的——宅邸室内,一楼
几双手挪开储藏室旁边的大木柜,半人高的地道口露出来。换上不起眼的工作服的吸血鬼们一个接一个压低身子进入密道,鲁鲁修背着娜娜莉,走在最后一个。修奈泽尔站在入口处。
修奈泽尔:一直往前走,不要理会岔路,这条路跟伦敦的下水道系统相连,我们能在里面躲过白天我稍后会跟上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吸血鬼们都进入密道,修奈泽尔挪动高大的木柜,打算堵上入口。
镜头中出现一只手
是朱雀阻止了修奈泽尔挪动木柜。
镜头转向修奈泽尔
朱雀:请把这里交给我,老师您快走——天就要亮了。
修奈泽尔:你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你能做的就是去厨房打包足够的食物,骑上马离开。你是人类,只要呆在阳光下,就能证明你是清白的。
朱雀惊讶:难道您要留下?
修奈泽尔扭头看了窗外一眼:他们就要来了。守城士兵、吸血鬼猎人和教会……不愧是父亲,如果没有这条逃生密道,我们当中没人能跑掉。
朱雀:为什么会这样?您的父亲也是吸血鬼吧,他为什么要杀您?
修奈泽尔:换做平时我会很乐意跟你说,但现在没有时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怀里找出钱袋塞给朱雀你跟不上吸血鬼的速度,进入下水道就很容易找到出口,用这些钱离开伦敦,等鲁鲁修他们联系你。
朱雀:不,我要跟您一起留下。
修奈泽尔:动怒你以为我是心甘情愿送死吗?我没有你想得那么高尚,我不过是反过来利用父亲的计划,你留在这会妨碍我。
朱雀畏缩了,不得不在修奈泽尔严厉的目光下走进密道。在入口处,他突然转过身来,以有所觉悟的眼神凝视修奈泽尔。
朱雀:您欠我一份礼物,我希望您现在就给我。
修奈泽尔:你想要什么?
朱雀:请允许我顿了一下……吻您。
修奈泽尔考虑了一下,将一只手扶在墙上,朝朱雀倾下身来。朱雀注视着他,清秀的五官被即将永别的痛楚扭曲了。
镜头拉近朱雀和修奈泽尔
朱雀微微颤抖的嘴唇贴上修奈泽尔的,停留了两秒,当他打算退开时,修奈泽尔突然间将他抱住。回以热烈的亲吻。这个吻充满渴求与狂热,致使二人气息紊乱。朱雀被抱得双脚悬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后,朱雀的双脚回到地面上,有些脚步不稳,泛红的眼眶闪烁泪光。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修奈泽尔一眼,终于转身跑进地道。
修奈泽尔把木柜搬回原位。
镜头压低,摄向地面
灰色地砖上有一条细细的黑色丝带,是从朱雀的礼服领口掉落的,修奈泽尔把它检了起来。
镜头向上
修奈泽尔把丝带放在手心,看了一会,然后动作温柔地缠绕在指间。凑近到唇边,深情地吻了一下。
画面切换到——晚些时候——宅邸大门口——远景
庭院的地面和四周的草木覆盖着一层洁白晶莹的雪,太阳还没爬出地平线,冬日清晨的冷冽空气呈现淡淡的薄荷蓝。
修奈泽尔与前来消灭吸血鬼的队伍中间隔着一个庭院。他张开空空的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携带武器,迈步走向众人保卫下的两名驱魔神父。吸血鬼对温度不敏感,即使在这寒冬,一身黑色短西服打扮的修奈泽尔也能行动自如,寒气没有影响到他行走时的姿态,流畅而优雅。
仿佛魔术一般,他穿过充满不可思议的淡蓝色的晨曦光辉,瞬间就拉近了和人群的距离,此刻他站在距离两名神父十几步远的地方。人们发出惊慌的吸气声,不约而同地向后退去。修奈泽尔态度坦然地一步一步走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奈泽尔温和地:我不会伤害任何人。我只想把一件东西交给神父,希望威斯特敏斯特教堂能替我保存它。
随着修奈泽尔将手伸向上衣口袋的动作——镜头回到近景
在修奈泽尔把东西从口袋里取出来之前,一发子弹打入他的右肩,顷刻间血流如注。修奈泽尔的行动变迟缓,尽管如此,他还是慢慢取出一张羊皮纸。
修奈泽尔平静地诉说:这是一份配方,能按照上面的方法调出适合吸血鬼饮用的血液替代品,只要有这个,我们就不再需要吸取人类的血。我们对这里的各位将不再是威胁。
更多的子弹击中了他,好几个地方都开始流血。还有半块砖头砸中他的脸颊。因为他逐步靠近,人们继续后退,神父也露出不安之色,口中念起圣经,冲修奈泽尔举起十字架。
人群中的一声音喊道:站住别动——恶魔!
修奈泽尔:真血将会改变吸血鬼和人类的关系。我们无须争斗,无须仇恨,无须恐惧彼此。
镜头拉近修奈泽尔
他举高拿着真血配方的右手。两发银弹射中他的膝盖和小腿,他摇晃了一下。由于脚步踉跄,他停了下来。他扬着头,面对人们的惧怕和毫不留情的攻击,他用友好的微笑回报。当他开口还要说些什么,一块石头击中他的嘴。
那个声音:住嘴!无血无泪的恶魔,别让我们听到你那些亵渎上帝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奈泽尔的嘴唇肿胀流血,但他依然对人们微笑。
修奈泽尔:你看,我正在流血,所以你的说法是错误的。虽然吸血鬼的心脏已经不会再跳动,但我们也懂得爱。
画面切换到——特写
修奈泽尔把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按在胸前,指缝间,能看到属于朱雀的那条丝带。
一个吸血鬼猎人:把它钉在地上,让太阳把它晒成灰——让吸血鬼尝尝这个!
一支大口径猎枪在近距离开火了,修奈泽尔的右臂从胳膊肘断裂,下坠。断臂掉落在纯白的雪地上,鲜红的雪洒落在四周,鲜艳得宛如盛开的玫瑰,记录着配方的羊皮致依然紧握在这只手上。
“让它跪下,杰克森——这回瞄准些!”人群大笑着鼓起掌来,一块砖正中修奈泽尔的额角,更多的石头为他戴上了鲜血的王冠。
修奈泽尔:我们梦想回到还能行走在阳光下的那段日子,这样就能与所爱之人一同享受光明——而不是将对方禁锢在冰冷的暗夜中。他本就属于阳光……对我来说他就像阳光本身。当他的生命之火熄灭,我将会走向朝阳,就像现在这样。
镜头转到——两位神父的视角
太阳已经升起,灰色云块漂浮在天空中,突然间,太阳从云朵后露出脸来,一束光线照射在修奈泽尔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奈泽尔仰起金发的头颅,露出无所畏惧的微笑。阳光将他的身躯化为灰烬,身上的衣服骤然落地,它们的主人已不复存在。
一阵风扬起一阵雪尘,真血配方被吹到半空,最后飘落在神父的脚边。
镜头切换——光线阴暗的地道中——朱雀的视角
前方不远处,有一个被蛮力强行打开的裂口,清晨的金色晨光填满足够三人并行的裂口。朱雀警惕地探头查看裂口外的情况,“唰”的一声,两条银链在眨眼工夫就紧紧缠住他的咽喉和胳膊两侧。紧接着,他被链子的拉力扯出地道,甩在冻硬的泥地上。
身体与地面撞击的力度使朱雀两眼发黑,眨了几下眼才能看清眼前的骇人景象:五根银色长枪深深插入泥地,它们沾有血迹,刺穿了五套工作服。这些衣服呈现出人体倒地后的姿势,周围有许多银灰色粉末,朱雀认出这些是吸血鬼被阳光晒到化成的尸灰。
镜头跟随朱雀的视像移动
朱雀环视周围,左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是一动不动的娜娜莉,她的胸口还在起伏,似乎是晕过去了。她身边就是同样被银链捆住,无法动弹的鲁鲁修。在两人身后,立着四个人影,还有一个蹲在鲁鲁修靠头的那一侧,正在鲁鲁修身上翻找东西。这个人没有像同伴们那样戴着斗篷的兜帽,他是个金发的年轻男子,他有一双明亮、充满朝气的大眼睛,只看侧脸就让人觉得很英俊。名字是吉诺-瓦因贝尔格。
吉诺对鲁鲁修:你这家伙可真难对付,为什么不怕纯银和阳光呢,你明明就是吸血鬼嘛。
鲁鲁修痛苦地喘息:混、混蛋……别碰我,呃……!
吉诺摘下手套,将手指伸进鲁鲁修口中,之后就皱着眉头把手退出来。他的食指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吉诺:果然没错,有尖牙。喂——我说你到底把抵御阳光的法器藏在什么地方啊?
鲁鲁修:谁会告诉你,白痴!
镜头倒转,鲁鲁修的视角
朱雀:你们是谁!是教会的,还是吸血鬼猎人?
吉诺转过头来看朱雀:哎呀,又抓到一个不怕阳光和纯银的家伙,这次狩猎的收获真是充满惊喜。
他边说边站起来,走向朱雀。
鲁鲁修冲吉诺的背影喊:住手!!他只是个人类,他什么都不知道。
吉诺不理会鲁鲁修,仔细打量朱雀:嗯,的确是人类。你叫什么名字?
朱雀不回答,怒目而对。
吉诺:不说也没关系。我知道你叫枢木朱雀,我们监视修奈泽尔有一段时间了,以人类的标准来看,你相当优秀呢,我很喜欢。既然你愿意为吸血鬼当护卫,不如加入我们吧。我们是布利塔尼亚家的亲卫队,这个家族相当于吸血世界的统治者。优点是薪水很可观,缺点是相当死气沉沉,如果你有加入,一定会变得很有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吉诺,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还要带上这对兄妹赶路。”
站在鲁鲁修后方的基诺的一个同伴开口了,他是个非常高大的男人,外表大约四十岁。
吉诺回头:知道啦,俾斯麦。这个人类我想要,我要带他回罗马。
俾斯麦:哼,任性又自甘堕落的瓦因贝尔格。
吉诺低头对朱雀说:呐,答应加入我们就放过你,很划算吧。
朱雀:那我宁愿死——我的忠诚只属于修奈泽尔老师。
吉诺困惑:现在修奈泽尔差不多已经被教会的人捉住处以日光刑了,只要吸血鬼死亡,其血液对人类的影响应该立刻就会消失才对。看来你也是个非同寻常的家伙啊。回头喊阿妮娅,请帮我个忙。
吉诺的一番话使朱雀一脸惊愕,随即释然。
这时,一个带着兜帽的矮个子人影无声地接近朱雀,此人拉下兜帽,是个年纪跟娜娜莉相仿的少女。小巧的脸孔像洋娃娃一样精致,却面无表情,粉红色头发,红宝石般的眼睛,两颊有淡淡的血色,看上去是个人类。她是阿妮娅-艾尔斯特莱姆。
阿妮娅取出一个鸽卵大小的球体,它晶莹剔透,像琥珀包裹小虫一样包住一团猩红色液体。她蹲在朱雀跟前,毫不费力地撕裂朱雀胸口的织物,拿着那个球体贴在朱雀胸口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鲁鲁修焦急呼喊:别伤害他!他是我的侍从,私人财产你们明白吗?有什么都冲我来啊……你们一群吸血鬼为什么不肯放过一个人类!
俾斯麦不耐烦:真吵,这样下去会惊动附近的人类。你最好睡一会,布利塔尼亚家的私生子。
俾斯麦果断地击晕了鲁鲁修。
镜头回到朱雀,阿妮娅视角
阿妮娅对朱雀说:我已经告诉过你,我将改动你的部分记忆,为什么你看起来会这么高兴?
朱雀:因为我知道那个人对我撒谎了。
笑逐颜开我对他的心意,并非只是血液造成的错觉呢……
回到朱雀的视角
贴在胸前的红宝石发出神秘的光辉,朱雀的额头上出现小小的猩红色红色飞鸟形状血痕。他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淡出,第三幕结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四幕
由此开始以鲁鲁修和朱雀为主角的——在吸血鬼与人类世界之间游走的冒险
++++++++++++
伪?下集预告:一组短镜头的快速切换,下集剧情的镜头剪接——
朱雀身着圆桌骑士制服,表情漠然地站在被大火包围的修奈泽尔的大宅前。
娜娜莉从轮椅上摔下来,跌落入一片黑暗。
遍体鳞伤的鲁鲁修在黑暗的地下迷宫中逃命,遇到了全身被银丝编织的拘束衣封印的绿色长发少女,她犹如一尊沉睡的冰雪雕塑。鲁鲁修满怀敬畏地触碰她的脸,C.C猛然睁开金黄色的眼睛。
……在烈火中燃烧的真血配方。
end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Tropicofcer-北回归线
一千双洁白的翅膀振动起来,候鸟群唱着来自遥远北方的歌,如一大片白绸封锁住天空,苍白的阳光和晦暗的阴影温柔交织,跳起暧昧的舞。纠缠的振翅声切碎细雨织成的银丝,空中撒下无数青色水珠,潮涨花谢,万千个世界从菩提树叶尖滑落,震落早已被人们遗忘的古老情歌。
犹如烙印在视网膜深处的你的笑颜,犹如回响在耳边的你的声音,犹如残留在掌心的你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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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吉诺就在KFM模拟实战训练中放倒了十个一齐向他发动攻击的圆桌骑士候补生。训练结束,他打开驾驶舱跳到地面上,立即被一个两眼放光的候补生缠上了。
「瓦因贝尔格教官真是太强了,我敢打赌,您从来没有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吃过败仗。」
吉诺不客气地揉乱对方的头发。「就算拍我马屁我也不会对你放水哟,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常胜将军,我曾经被一个圆桌骑士排名比我低的人打败过呢。」
「哎?谁这么厉害?」
「枢木朱雀啊」
「这位是……抱歉,我不知道您说的是谁」
「不是吧,他很有名气的——第一个成为皇家骑士的名誉公民,战场上的白色死神,他还曾经是我的后辈呢,不过他从来没有称呼我为‘前辈’就是了……不提这个,这样说你该知道了吧——前任皇帝的唯一一个骑士,就是那个零骑士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候补生努力地回忆着,之后对吉诺抱以带着歉意的苦笑。
「恶逆皇帝我知道,不过您说的那个人,我真没什么印象」
平日里,不管有事没事吉诺总是把一副“没有什么事能困扰我”的灿烂笑容挂在脸上,这时候他的笑脸有点僵,过了几秒钟才恢复如常。
「没印象也不奇怪,那个人已经去世一年多了。别在意,没什么大不了的,哈哈,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候补生的肩膀上拍了拍,吉诺把两手交叠在脑后,吹着口哨离开了。
露出晴空万里般的灿烂笑脸,路上遇见熟人就爽朗地大声打招呼,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吉诺好像情绪很好的样子。可他自己知道其实是被郁闷到了,却不知道是什么让自己感到郁闷。只要开始回想,关于朱雀的记忆就会自然而然在脑海中浮现,每个琐碎的小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说不定是因为自己的记性特别好吧。正这么想着,吉诺在转角处遇到了阿尼娅。
「嗨,阿尼娅。你还记得有一次朱雀在战斗准备室打瞌睡,我用记号笔把他画成猫脸的事情吗?」
听到这么一个没头没脑莫名其妙的问题,阿尼娅愣了一下,随即就很认真地开始回忆。她想得秀气的眉毛之间都出现了褶皱。她摸出从不离身的手机,翻看存储在里面的照片。过了半分钟,她找到了相应的照片。
「嗯,记得的」阿尼娅抬起头来回答道。
「喂喂,这样不算数吧」吉诺表示抗议,但他在下一秒钟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唔,看来我的记忆里比你的要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尼娅定定地看着他,看得吉诺心里发毛。过了一会阿尼娅才开口:「今天下午要交的报告,你写完了吗?」
「哈?什么报告?」
「昨天我提醒过你。」阿尼娅平静地说。「前天也提醒过。」
说完这些阿尼娅就绕过吉诺,继续往前走。吉诺立即追了上去。
「等一下啦阿尼娅,我错了。我的记性一点也不好……你快告诉我下午要交的到底是哪份报告好不好?」
深夜,吉诺一个人坐在黑暗中。
一旦入睡,梦境就只有一个——梦中的自己心中充满惊愕和愤怒,却不得不面对被朱雀亲手击落的事实,充斥在胸口的感情激烈而炽热,以至于几分钟后他看到兰斯洛特在红莲贰式的猛烈攻击下炸成碎片的时候,心中已经很难再生出什么特别的感受。
零骑士的阵亡并没有为一场战争划上句点,恶逆皇帝被刺杀也没有终结一个乱世。
时隔一年,许多人、许多事物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一切都尚未结束。
有时候,死亡算不上终结,反而是某种具有重大意义的开始——至少对于生还者们来说确是如此。
卡在终点与起点之间的吉诺感到无所适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着几天没有睡好,吉诺看起来很没精神。心中好像有许多细细的丝线就结成团,他找不着线头在哪里;又好像某种物质的外壳正在一点一点分崩离析,暴露出不可名状的内里。对于这些从未有过的情绪,吉诺相当不习惯。因为一直持续着心不在焉的状态,推开宿舍门发现朋友们办了惊喜派对的时候,他几乎没反应过来这天是自己的生日。吃饱喝足,十多个刚步入成年人之列的年轻人带着高昂的热情行使了作为成年人的一项权利——喝酒。虽然以前也瞒着大人偷喝过,但这样明目张胆地喝还是第一次,一旦没有了顾忌,人的所谓自制力很容易飞到九霄云外。一伙人边喝边逛喝到第四家,已经躺倒一大片,吉诺还有意识,但也数不清自己有几根手指头了。等到一阵冷风吹散了些许醉意,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孤身一人躺在荒郊野外。
脑袋里象是塞了一大团棉花,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的,记忆中只有一大堆朋友们和自己在喝醉后干出的囧囧有神的蠢事。听见鞋子踩在草地上的声音,吉诺循声望去。阿尼娅打着手电筒慢慢走过来。
「你……唔……怎么找到……我的?」
酒精还在起作用,吉诺觉得舌头不像自己的,特别不好使。
「你的手机」阿尼娅说。「有定位功能,只要保持通话状态,我就能找到你」
「手机?我……什么时候打了电话给你?」吉诺歪着头使劲想,什么也想不起来。「记忆力这种东西真是好奇怪……」
吉诺傻笑着向后倒去,压倒背后的一片荒草。
「阿尼娅,你看……星星很漂亮啊」
吉诺闭上眼睛。
跃然眼前的是某个已逝者的绿色眼眸。清澈、深不见底的眼神。里面盖满了透明的星屑。
「陪我去一个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庆生派对结束的第二天,阿尼娅这样对吉诺说,无视他宿醉未醒而且头疼的要开裂。这么像女孩子且人性化的要求吉诺第一次从阿尼娅口中听到,觉得很稀奇,正好这天休假,他就爽快地答应了。究竟要去什么地方,阿尼娅也没说,只要求吉诺按她的指示开车,车子等红灯期间,吉诺忽然想起一个匪夷所思到绝对不容忽视的问题。
「昨天晚上,是你把我带回宿舍的?」
阿尼娅点头,不语。
「这个……今天早上我醒过来发现我穿着睡衣,你帮我换的吗?」
阿尼娅不语。
吉诺又问了一次,阿尼娅才把视线从车窗外拉回到他身上。
「呐,吉诺」阿尼娅的声线没什么起伏。「有些事情,不知道会比较幸福」
「什……等、等一下,到底是谁给我换的衣服?」
「绿灯亮了」
「……别岔开话题啊」
后面的车子已经怨声载道了,吉诺只好不甘心地让注意力回到驾车上。到达目的地,阿尼娅从车子后备箱里取出来几样东西,瓶装的1.5升左右的纯净水和一束白色鲜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什么花?」吉诺问。
「八叶菊。基本上只有亚洲国家才生长,我驾驶莫尔特雷特飞到日本买来的。」
「你,开玩笑的吧……」
「嗯。」阿尼娅很老实地点头。「其实是我从花店订购的。」
跟在阿尼娅身后走了几分钟,吉诺本来想问问她专程跑到郊外来做什么,看了看前方,竟然是自己昨晚喝醉后昏睡过去的荒野空地。
阿尼娅在空地边的一棵大树跟前停下来,蹲下身拨开一从枯黄的野草。一块四四方方的石头露出来。
吉诺看看草丛后面的东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揉眼睛再看,这才确信自己没看错。
那是一座墓碑。枢木朱雀的墓碑。
清理完石碑周围的枯枝荒草,阿尼娅拧开水瓶盖子,用纯净水把它冲干净,然后把白色菊花轻轻放在墓碑前边。
「我查过资料,日本人都是这样扫墓的。」
阿尼娅拍拍手站起来,走回吉诺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晚秋的寒风吹过,八叶菊微苦的花香拂过吉诺的脸颊。阿尼娅用指尖轻轻握住他的手。
「我也很想他。」
面对这座坟墓,吉诺寻思着应该对朱雀说些什么才是。可是他一声不吭地站了好几分钟,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好像一旦说出来,心中的某些东西就会破碎。
人只会铭记对自己意义非凡的人和事。
缠绕纠结的丝线结成芳香四溢的莲,芬芳冷冽。破裂的茧壳中飞出青色蝶群,扑朔迷离。记忆幻化出的幻象划破长空,血红的狰狞伤口。冰层龟裂,转瞬即逝的微光。骤然盛放。顷刻死亡。
Ireallymiss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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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iling上
暴风骤雨般的枪炮声在一声巨响后卷入浓重的黑暗。
依稀看到了一道很长很长的阶梯,尽头好像有一道发出耀眼白光的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唔……好像看到了天国的入口啊……」
好不容易抬起沉重的眼皮,辨识出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吉诺不禁发出这样的感叹。
监护仪。连在身上的各种管线。悬挂的血浆袋。
重症监护室啊,好像稍微过火了点……这次战斗。恢复意识后,伤口处传来钝钝的痛感,可能是手术留下的麻醉效果未退,吉诺觉得自己大脑的运转速度慢到要以分钟来计算。所以,当吉诺看到隔壁病床上的枢木朱雀面带微笑地说“你醒啦”,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有那么一会,吉诺的思绪天马行空脱缰而去,把朱雀的微笑和荒野中绽放的苍白小花、纤细的光柱穿过阴云缝隙照亮废墟之类的联系在一起。美得没有真实感。
成天摆着一张臭脸的家伙,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嘛。吉诺不着边际地想着。说起来朱雀这人自从加入圆桌骑士团,好像整天都绷着一张死人脸。除了我,还有别人见过他这个表情么?
怎么又种好像赚到了的感觉。
在他胡思乱想期间,一群人涌进了两人间的病房——医护人员忙着为他检查身体,家人和朋友们围着他问长问短。乱了一阵,
医生批准他转到普通病房。围绕在身边的人们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母亲高兴得好像要哭出来了。
鲜花、水果、注射器、大大小小的药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伤口很疼。
乱成一锅粥的脑子里,只有那个微笑是鲜明的。
一周后,吉诺带着康复证明走到医院大门口,他突然有点想折回去,想看看朱雀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但他只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就迈步走出了医院大门。不知道为什么,回想起朱雀的笑脸,吉诺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那时候,自己要是也用微笑回应就好了。
看到战友大难不死,理所当然会感到高兴吧。刚刚逃脱死神的手掌,两人相视而笑什么的,并不奇怪。
或者说……那个人之所以微笑,是因为确认自己平安无事而感到高兴?
吉诺抓抓头发,他不习惯想那么多。
保持好心情的诀窍在于别想太多。笑脸是很轻盈的东西,假如心中负重太多,笑容会被压在最底下,无法浮现在脸上。
在家换好衣服,吉诺吹着口哨到皇宫复命,在花园小径上遇到边走边拍照的阿妮娅。
「嗨~阿妮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冲少女招手。「我跟你说,你绝对想象不到,那个朱雀啊——」说到这,他突然闭上了嘴。
阿妮娅歪着头,专心致志地望着他,等着后话。
本来想炫耀一下朱雀对自己露出笑脸的事,吉诺最终还是没出口。就像突然拥有了一件宝贝,不舍得跟别人分享。
吉诺咂了下嘴。「其实……也没什么事啦。话说今天的天气不错啊。」
大概是习惯了他的跳跃性思维,阿妮娅的表情没有变化,视线又回到手机屏幕上。然后,她把手机的摄像镜头对准吉诺。
快门的声音。
拍好照片,她顺手拿给基诺看。
「庆祝康复的照片。我也拍了朱雀的。」
「哈?」吉诺傻眼了。「他已经出院了?」
「嗯,五分钟前才经过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丢下一句「刚才的照片,请发邮件给我——要朱雀的」,吉诺一溜烟跑向皇宫内廷。没一会就望见穿着骑士正装,步伐一丝不苟的朱雀的背影。
「朱雀——!」
走在前方的人回过头来。
咖啡色卷发随着转身的动作飘动,让人不禁觉得摸上去一定是柔软膨松的感觉。年轻的东方男性的面孔上,有一双明亮的绿色眼睛。和阿妮娅的面无表情不同,少年清秀的五官表现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吉诺忍不住怀疑那时候看到的微笑是幻觉。可是——
「原来是瓦因贝尔格卿,你也是今天出院吗?」
这么说着的朱雀,唇角微微仰起,眉目的线条也变得柔和。
荒野中绽放的苍白小花
纤细的光柱穿过阴云缝隙照亮废墟
「叫我吉诺就行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大咧咧地把胳膊搭在朱雀肩膀上,发现高度正合适,吉诺的笑脸分外灿烂。
「你要进宫复命对不对?」
「呃?是、是的……」
「正巧,跟我一样呢。一起去吧。」
「那个……」
「什么事?」
「手,可以放开么?」
吉诺做出吃惊的样子。「哎呀,你讨厌这样么?」
「……倒也不是讨厌。」朱雀的视线左右游移,不知所措的样子。
想看到这个人各种各样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定主意的吉诺干脆从后方抱住朱雀,就像趴在人身上撒娇的大型犬一样。
「哈哈~只要不觉得讨厌就行啦。决定了,以后见到朱雀,我都要这样打招呼。」
「喂,别擅自作这种决定。」
虽然看起来很困扰的样子,但朱雀并没有拒绝。吉诺开心地笑了。
Smiling下
作战会议的最后,宰相走到映着战区地图的大屏幕前。
「有人称把这场战争称为奇迹——原本估计至少要进行五年以上的战役,才过了一年多的时间,胜负就已见分晓」
带领一支小分队逐个击破移动炮台,拥有着“白色死神”称号的帝国军向导兵器兰斯洛特像一柄锋芒锐利的尖刀撕破敌军的战斗队形。地面上的景象从视窗屏幕里飞掠而过,十几天前还风光逦迤的小镇,如今已成一片焦土,被建筑废墟填满的凹地遍地是形状怪异的残骸,KFM和装甲车的残片使清澈的小河淤塞,河水被油污和血水染成地狱般的色彩。
焦急之色浮现在脸上,随即被决然的表情取代。朱雀深吸一口气,调整浮动系统的出力方向,让兰斯洛特滑向借用几块褐色巨岩作掩护的碉堡。
「但在我看来,一年也太久了。就在我对诸位说话的此刻,依旧有人因为这场战争的缘故失去宝贵的性命。帝国军并不是来赢得一场战争的胜利,而是来终结它。请诸位将领把这些话告知每一位士兵——我们今天是为了给欧洲战场划上句点而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碉堡四周设置了地对空导弹的发射台,朱雀把范围发送给部下们,命令他们散开,降落后寻找隐蔽的位置再进行摧毁。接近到射程范围内,碉堡还是那边没有任何反应,开始觉得事有蹊跷时,朱雀带领的作战单位遭到了猛烈的炮火攻击。
被视作摧毁目标的碉堡只是幌子,这片丘陵地带能当作落脚点的位置很有限,敌军大概是把这几个地点设置成了火力交叉点。烟尘弥漫,地面就向地震一样晃动,遭受炮击的护盾让能源槽如沙漏般迅速减少。朱雀本来可以在开启能量护盾的情况下逃出这个陷阱,但他握着操纵杆的手一动不动,好像战斗通讯频道夺走了她所有的注意力。连接着队员们的多声道通讯一一陷入沉寂。
朱雀的双手渗出汗水。
假如没有贸然接近这个可疑的碉堡,这些人本不会死的。
朱雀解除武器管制,在能量护盾关闭的同时开始反击,要尽可能压制敌人的火力,不到两分钟他就耗尽所有实弹,迫击炮和机枪的发射管在空气中发烫,变成暗红色。相对的,敌人的兵力折损了近三分之二,最后几发射线武器让驾驶舱被能源过低的警示灯成深红色,也映照着朱雀神色紧绷的脸。
兰斯洛特自动切换成待机模式,只剩下维持通行的少量能源,连驱动浮动系统飞起来也做不到。
「最后这句话,请当作我修奈泽尔?埃尔?布利塔尼亚对诸位的请求」宰相以前所未有的谦逊语气说。「请各位向我保证,一旦陷入危机,务必以保全自身性命为最优先事项。别让我失去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人」
位于指舰的司令室的CIC将通讯转入宰相的终端,圆桌骑士拥有直接跟第二皇子通话的权力。
「我深感抱歉,殿下」
「这么莽撞的行动一点也不像你,枢木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稍候,我会回来领受惩罚」朱雀一边说话把全部弹匣塞进位于驾驶服右侧的收纳袋。「请求殿下调派阿姆斯特朗卿给予我支援」
朱雀检查了近身战中用得到的小刀,最后,将兰斯洛特的驱动钥匙拔下来。如果到了即将被生擒或者更糟糕的境地,不销毁重要数据可不行。
「瓦茵贝尔格卿的战队才是距离你最近的,他现在也在连线中,枢木卿可以直接跟他请求支援」
已经打开驾驶舱,准备跳下去的朱雀顿了一下。
「不行。瓦茵贝尔格卿不可以来」
「——朱雀你真有那么讨厌我吗?那边的情况对你很不利吧,别客气了,就算我来支援你,事后也不会讨要酬劳的~」
「不,除了瓦茵贝尔格卿,其他人的支援都可以」
「喂,朱雀!」
「请原谅我的任性,殿下」
「确实,让连接着两道防线的瓦茵贝尔格小队离开现在的位置有较大风险。那么,我让阿姆斯特朗小队过来。能坚持七分钟么,枢木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问题」
「等一下!朱雀——宰相阁下,我请求您收回这道命令」
「就这样吧。请将枢木卿的坐标发送到阿姆斯特朗小队那边,卡诺恩」
[宰相阁下!]
像是不愿再听到基诺的声音,朱雀暂时关闭了挂在耳边的通讯器。解开安全带,钻出兰斯洛特的驾驶舱。刚才从帝国军的公共频道中得知,周围的三支战队都被EU联军的装甲车-KMF的混合站队拖住了。在救援部队到达之前,他必须独自战斗。困住白色死神后,敌方的地面部队开始后撤,离开穿甲弹的爆炸范围。虽然有驾驶舱护甲的保护,但是朱雀再不出来必死无疑。
EU一方的指挥官看到驾驶员跃到地面上,还以为是要投降,便示意对KFM用穿甲弹暂停发射。调整好焦距的摄像镜头把白色死神的驾驶员影像投射到指挥车的显示屏幕上,众人吃了一惊。每个人都感到难以置信——皇帝直属的圆桌骑士,布利塔尼亚帝国KFM机师当中屈指可数的高手,战场上歼敌无数的白色死神,居然是个东洋人少年。看那年轻的脸孔,站得笔直的细瘦身躯,根本就还是个孩子。
下一瞬间,屏幕上出现了更加叫人吃惊的画面。
伴随着低沉而刺耳的破风声。又一架圆桌骑士的专署战机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主色为深蓝的特瑞斯坦在兰斯洛特上空减速,在失速状态下解除战斗机形态,在一阵金属的铿锵声中还原为拟人形的KFM。借用喷气式推进器的缓冲作用,特瑞斯坦稳稳落在兰斯洛特旁边。
从天而降的增援让EU指挥官如临大敌,但他保持戒备的严肃神情立刻就被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的可笑表情取代——特瑞斯坦的驾驶员也打开舱门跳出驾驶舱,身材高大的金发年轻人动作利落地在陷入困境的同僚身边着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看白色死神的机师,那个少年也是一幅目瞪口呆的傻样。
「……你跑出来做什么」
「能源盒空掉了啊」
「什么?」
「用最高速度赶来这里,总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你疯了吗」朱雀冒火了「武器不能发射,机体也不能移动,你赶过来有什么用」
「没问题的,我还有这些」吉诺亮出手枪和战斗小刀。「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撑的时间要长一点」
「殿下已经派出援军了」
「要是赶不上怎么办」基诺露出严肃的表情。「宰相他完全不听我说话,连朱雀都不愿我来帮忙,我很伤心的啊」
朱雀沉默,随即将枪口对准基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去」
「朱雀——」
「回到特瑞斯坦里面」朱雀冷冷地说。「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不要」基诺把胳膊抱在胸前,做出拒不服从的样子。
「你觉得我可以像没事人一样看着你送死吗」
「这跟你没关系」朱雀打开手枪的保险拴,眼神像冻结的冰。「选择吧。回到特瑞斯坦的驾驶舱——或者由我杀死你」
「我不选。我要和你一起战斗」
「你——」
「不保护我也没关系」基诺打断朱雀的话。「忘了吗,我很强的。」
朱雀哑然,愤怒地瞪着吉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啦,已经没时间吵架了,敌人那边好像准备好来生擒我们啦~」
吉诺拉着朱雀躲到兰斯洛特和特瑞斯坦的下面。借用KFM覆盖装甲的下肢作掩体,两人站成守护着对方背后的位置。待听见逐渐接近的脚步声,吉诺对朱雀笑了笑。
「歼灭敌军的数量,要比赛看看吗?」
朱雀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转身面朝敌人的方向扣下扳机。
十三分钟后,援军终于到达,战斗也宣告结束。帝国的两个顶级机师,守着世界上最高端的KFM却因为能源用光而无法驾驶,只能像普通士兵一样用刀枪战斗,在人数上完全处于劣势,两人都挂了彩。
事后得知,敌人下那么大工夫作伪装的碉堡,是EU军队高级将领所在的总指挥部。这一天还没有结束,战争便画上了句点。接下来是双方高层领导人会面谈判,签署停战协议。可以预见的是,脚下的战场和周边地区将会成为帝国的领地。到了傍晚,各据点的部队都回到基地,举杯欢庆之时,只有吉诺这个大功臣之一笑不出来。
不想扫大家的兴,吉诺借口累了一天想早点休息,早早回到营地中的单人帐篷里。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胸口发闷,像堵着一团浸了苦涩药水的棉花,脑袋周围则像贴了圈发烫的电极一样,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一开始思索身体不适的原因,不适感就愈加强烈。仿佛意识深处栖息了一头非常恐怖的怪物,如果试图去探究它的真面目,自我就会被撕碎吞吃掉。
吉诺正难受着,突然听见有脚步声接近帐篷,他紧张得一下子就从床铺上弹起来。
「吉诺,你在里面吗?」
朱雀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说你没吃晚饭,我来看看你」
吉诺让朱雀进来,满面愁容地说了自己身上的那些不适感,拜托朱雀叫军医过来,但朱雀却说用不着叫医生。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今天我不听你的话跑来帮你,你生气了?」吉诺觉得委屈。「还是说要看到我病得奄奄一息了你才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叫医生就不叫吧,只要你不生我的气,怎样都行。」
「你在想什么呐」朱雀被气得笑起来。「你为什么不舒服我大致能猜到。起来吧,跟我去一个地方。」
「朱雀你还会给人治病啊?」
「不是的……算了,先别问,跟着我走就是了。」
朱雀领吉诺到特别派遣想到技术部借了两套技术工人穿的连体工作装,又借了一辆加装防导弹硬甲的越野车。一路上朱雀没做解释,吉诺也不多问,乖乖坐在副驾驶座上,那样子像极了因为生病而失去朝气,耳朵和尾巴都耷拉下来的大狗。半小时后,他们来到白天苦战的那片丘陵地带。
此处是战区边缘。前方,每隔大约一百步距离就设置一个岗哨,再加上几台来回巡视的KFM,组成一条警戒线。看上去像一堵无形的墙,这边是帝国军庆贺胜利的欢声笑语,另一边是获准前来收拾战场的战败方士兵。没有人说话,便地死尸,唯有风声。
风的呜咽如同在诉说被夺去生命,被夺去的领土的人们的悲哀与屈辱。铁与血的荒地尽头,贴近地平线的落日像是无法忍受这凄凉景象一般,仓皇地逃进夜的黑暗。
朱雀把越野车停在一个岗哨边上,向站岗的士兵出示了能够代替通行证的圆桌骑士徽章,带吉诺穿过无形的高墙,一直走到清理战场的人群当中。连体工作装上面没有军衔和部门的徽识,两人身上也没有携带武器,看起来没什么威胁,朱雀谎报了国籍和姓名,对方允许他们帮忙收敛尸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闷不吭声地干到午夜时分,清理工作终于告一段落。忙活了这么长时间,每个人身上都沾上了血污和尘土,个个灰头土脸的。可能是把吉诺和朱雀当成迫于生计才加入帝国军技术部的欧洲人,对方甚至允许他们参加了就地举行的悼念仪式,最后还分到了一杯热咖啡。
头顶上,繁星洒下的光辉没有像都市中那样被人工照明的光辉掩盖,异常明亮。小口小口地喝着着腾腾的咖啡,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寂静中,只有靴子踩在碎石路上的沙沙声。
「朱雀」吉诺打破了宁静。「我有搞不懂的事……那时候,为什么跟宰相大人说不要我来?」
「因为有不想失去的东西」
「我来的话就会失去?」
「嗯」
「究竟是什么?」
「呃……就是……」朱雀嘀咕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听不见啦」
「你的笑容」朱雀抬起头看着吉诺说。「我不想失去的就是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吉诺楞住了。
「今天是第一次用刀杀人吧,你」朱雀继续说。「用KFM斩杀敌人,用枪杀人,跟用刀的感觉是不同的。刀刃划开人体的时候,那种感觉比什么都要强烈,对不对。了解这种感觉后,会很难再面对自己的心——不是作为军人的,而是作为普通人类的那颗心」
「我觉得,人们之所以发明手枪,造出KFM,就是为了逃避这样的情绪。要是敬畏今天的事,吉诺无法像从前那样露出笑脸……」
朱雀没往下说,似乎是在苦恼无法把心中一闪而过的某种情感变成言语,他又低下了头。
「我还想知道,当时你为什么说要杀死我?」
朱雀咬着下唇,片刻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再度开口。
「如果你因为救我而在战斗中死去,跟我亲手杀了你有什么区别?」
吉诺什么也没说,把喝空的纸杯随手扔了,走到朱雀身边,把自己挂在他肩膀上。
「朱雀,总是在想一些非常伤感的事情啊……」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呢,我的笑脸才不会这么容易就失去。别看我这样,我也是有的相应的觉悟才参军的」
吉诺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
「但是知道了朱雀想保护我的心情,我很高兴」
「我可什么都没说……」
「不要紧,我能明白噢」
可能是想反驳一下身边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朱雀仰起脸瞪了吉诺一眼,话还没出口,他就看着吉诺的脸睁大了眼睛。
「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不,已经不难受了……」
「那你还哭」
「我没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吉诺使劲吸了一下鼻子,眼眶和鼻子周围都红红的,但他确实强忍着没掉泪。可是这副模样比哭出来还难看。
「不过是伤口在疼而以……真的很疼啊」
朱雀轻轻叹气,抬手拍了拍吉诺搭在他肩上的胳膊,算是安慰。
「呐,要是心里难受,还是哭出来比较好哦」
「都说了我没有哭……呜」
+++++++++++++++++++++
Tears
是鹞鹰教会歌声游泳
是歌声追溯那最初的风
是笔在绝望中开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花反抗着必然的旅程
是爱的光线醒来
照亮零度以上的风景
〉〉〉
制作失败的“世界上最大的披萨”从舞台上撤了下去,阿修弗德马术部的学生走上台表演。
阿妮娅垫起脚尖,想让手机透过前方的一排排观众拍到舞台,无奈个头娇小的她不管怎么做都只能看到一片肩膀和后脑勺。少女呆站在原地,粉红色头发的头颅低垂着,好像在犹豫是要离开此地去看别的东西,还是再想办法。
朱雀在她身边蹲下来,指了指自己的肩。
「坐上来吧」
阿妮娅歪着头想了想,慢慢靠近朱雀,小心地跨坐在他双肩上。感觉到绑头发的缎带被人扯了一下,她转过头去。
近在眼前的是吉诺?瓦因贝尔格笑嘻嘻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个子比朱雀高,来我这里吧」
阿妮娅扭过头,不理他。
吉诺又拉着她的一条胳膊摇晃
「来嘛来嘛~~难道说你在害羞?」
阿妮娅冲他丢白眼
「不要,我就要在朱雀这里」
吉诺一脸沮丧地看看朱雀。「怎么办啊,我好像被嫌弃了」
朱雀从刚才开始就在忍笑——忍不住大笑的话,说不定会把肩膀上的阿妮娅给晃下来。
「别闹了,看演出」
这一次他没站在吉诺那边。受到这种对待,基诺也算是罪有应得,上次发生类似的事情,朱雀在事后问过阿妮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雀至少把我当作妹妹看待」
一向面瘫似的缺少表情的小姑娘,露出好像在赌气的表情。
「而那个家伙,压根就没把我看作女生」
然后是,有些许寂寞的眼神。
「对他来说,我只是需要照顾的小孩子」
日落后,校园广场上亮起一串串彩灯,篝火照亮少年少女们欢笑的脸。
和皇家学院里面那些心高气傲的大小姐们不同,这里的女孩子和吉诺常常是小脸发红两眼发亮,可爱而且直率地表现出好感。吉诺觉得有趣,就逗她们说话,陪她们跳舞,走了半圈下来,双手都塞满了好吃的东西和各种小礼物。
心满意足的吉诺盘算着明天怎么跟同僚炫耀,他觉得校园生活实在是太开心了,想不出朱雀为什么每天从学校回来都变得越来越沉闷,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还以为他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今天休假硬拖着想要逛街的阿妮娅跑来阿修弗德,玩了一天下来,吉诺觉得人间天堂不过如此。
「骑士大人,注意力不集中了哦」
吉诺的舞伴从下方望着他,漂亮的蓝眼睛微微眯起,像慵懒的猫咪一样微笑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了,在想别的女孩子?」
「那倒没有,我在想朱雀的事」
「真诚实啊」
米蕾轻声笑了。
「这么黏着人家,小心被讨厌哟」
「朱雀不会讨厌我的」
正在转圈的米蕾恰好空出一只手,便一掌拍在他胸口上,以一般女孩子绝对不会有的豪气说道:「有这样的自信就对了」
看见吉诺困惑的脸,她眨眨眼。
「在朱雀身边的人,要说最合适的,大概只有你了。不像某个人总是让朱雀难过,事后自己也难过得不行,真叫人看不下去。」
「这是鼓励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骑士大人想要这样理解也可以哟」
「叫我吉诺吧,‘骑士大人,骑士大人’的,好拗口」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美丽大方的阿修弗德家长女抿唇微笑,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
「你是个好男人,可惜我有发誓过绝对不喜欢上比我年纪小的男性。」
「是吗,确实很可惜啊」
说笑间,吉诺无意间瞥见朱雀和一个瘦高个的黑发男生走向一幢教学楼。他扬了扬下巴,示意米蕾看向那边。
「和朱雀在一起的那个人很眼熟啊,米雷小姐认识知不知道那是谁?」
「学生会副会长,鲁鲁修?兰佩洛奇」
不知为什么,说出这个名字时,米雷轻轻地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两个人从小就认识,好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好多年没见面,肯定会想在私下好好聊聊」
一边跳舞,吉诺一边留意着那个方向。过了一会,那两人的身影出现在楼顶的天台上,在天台栏杆边站着交谈了一会,就走向深处,看不到了。这时跑来个顶着一头软软的浅褐色短发的小男生,像女孩子一样秀气的脸庞满是焦急之色,快步跑上通往教学楼天台的楼梯。
「哎呀,这不是阿妮娅跑进男洗手间拍到的小孩么」
米蕾“噗嗤”一声喷笑出来。「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小姑娘是吧,看不出来很大胆嘛」
「哪啊,根本就是她自己走错了。虽然是圆桌骑士,却那么迷糊…不过她就是这点最可爱了」
舞曲换了,米蕾便跟吉诺告辞,消失在人群中。吉诺晃出舞场,走到那幢教学楼下面,过了几分钟,看到朱雀和刚才的黑发男生走下楼梯。
黑发搭配黑色的学生制服本应该让人显得沉闷黯淡,在这个人身上反而突出了一种锐利感。比一般的美女还要标志的容貌,却因为冷淡的表情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全身上下都充满了矛盾的东西,这个人。
吉诺很感兴趣,就走过去打招呼。
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对方说还有事情,就要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雀点点头,不冷不热地扔出一句“明天课堂上见”,就移开视线看别处,焦躁之色在脸上一掠而过。
觉着气氛不大好,吉诺就没多说话,当他像往常那样晃过去挂在朱雀身上时,从两人身边经过的鲁鲁修瞪了他一眼,把吉诺搞得莫名其妙的。
等到黑发男生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朱雀长长出了一口气。吉诺有些担心,用手指戳他的脸。
「朱雀的身体绷得像石头一样硬啊,出了什么事吗」
朱雀躲开他的手。
「放手,你压得我不舒服」
吉诺赶紧放开。看朱雀背对着他走出去一截,他又追上去。
「要回去了?不再玩一会么,篝火晚会才开始哟」
「我累了,你和阿妮娅继续玩吧,我想先回去」
朱雀说完就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吉诺翻出手机打给阿妮娅,两人会合后,他就拖着阿妮娅一起回驻军基地的军官宿舍。因为吉诺和阿妮娅来访突然,正式的宅邸还在装修,三个圆桌骑士和几个高级军官暂时落脚在一个独立的小院里。
阿妮娅突然被拖回来,本来有点不高兴的,听吉诺说朱雀的样子有点不对劲以后她就不再撅着嘴了。两个人上楼去敲朱雀的门,出来应门的朱雀很奇怪他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
「朱雀,病了吗」阿妮娅问。
她难得主动开口说话。
见少女在担心,朱雀紧绷的表情变柔和了点。
「我没事,只是太累了,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
现在的朱雀,怎么看都没有不对劲的地方。阿妮娅和吉诺也就放心了,叮嘱朱雀好好休息,两人就回到各自的房间。阿妮娅整理今天拍的照片,上网更新博客,吉诺呆在房间里看球赛。
心里想着事情,看完一场球赛吉诺都不记得自己看了些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朱雀就是让他放心不下,索性关掉电视再次爬上楼梯。
敲了几次门,没有动静。还以为朱雀已经睡下,但是耳朵贴近门板又能隐约听到电视机播放节目的嘈杂声。
吉诺就一边拨打朱雀的手机一边敲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是被吵得受不了了,终于有人来应门。
「吉诺你搞什么」
朱雀在吼,声音沙哑得很。
「来看看你的情况」吉诺说「你不是累了吗,怎么还不睡觉」
果然很不对劲啊。
这样想着,基诺竖起耳朵听。
吸鼻子的声音。哽咽声。
「我、我……正准备睡……」朱雀气息不稳地说。
听着动静,想必哭得很凶。那个战斗时挨了枪子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朱雀在哭。
吉诺快吓死了。「朱雀你在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有」朱雀又吼。后面的话被压抑不住的抽泣声盖住,基诺没有听清楚。
简直就像水库的大坝决堤一样,悲伤痛苦的洪流把人冲得支离破碎的哭法。
「让我进来,朱雀」吉诺又敲门。
「……你走、走开,我想一个人待着……」
「你不开门我要揣了啊」
「你敢——」
吉诺缩缩脖子,不敢了。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冲门那边问你为什么要哭,也没有回答。听那低低的哭声,朱雀光是压抑心中的痛苦可能就已经耗尽全力了,连回答吉诺的余力也没有,这种哭声听起来比撕心裂肺的哭喊还叫人难受。
吉诺很着急,心里难过得不行。他忍了一两分钟,终于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很快就传来门窗粗暴地推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吵死人了!」
「现在几点钟了你们知不知道!」
「真么晚了嚎什么嚎」
住在一个院子里的人怨声载道。
吉诺面前紧闭的房门猛然打开,一只手把他拽了进去。
「你哭什么,笨蛋——」
「因为朱雀在哭,你这么难过,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看见朱雀哭得一塌糊涂的脸,吉诺更是泪如泉涌。
「别哭了,这张脸看着好蠢」
「朱雀还不是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吉诺用袖口擦擦脸。朱雀突然笑了,吉诺吓得话都说不出来,抖了一会才出声问道:「朱雀你不会是撞到头了吧?」
「我没事」朱雀又笑了一下,才慢慢收住笑声。他嘴角的微笑未退,但眼神比恸哭不止的时候还要悲伤。
「只是突然想起来,以前有个人也经常叫我笨蛋。我还小,以为他在骂我,每次都要吵架,现在我总算是明白,那个人气得骂我是笨蛋的心情了」
吉诺拖了纸巾盒过来,两人默默地擦脸。吉诺注视着朱雀,半晌后问道:「你哭得那么难过,是不是跟那个叫你‘笨蛋’的人有关系」
朱雀没有否定,低着头不说话。
电视屏幕上,三人搞笑组合在表演节目,现场观众卖力地发出阵阵笑声。吉诺把视线从荧光屏那边收回来。
「你啊,根本没在看吧。遇到伤心事一个人待着会很难受,你又不肯让我来陪你。这种时候能听到别人的声音也会好受一点,所以才开着电视不是吗」
凝在朱雀脸上的沉痛淡去几分,他不高兴地瞅了吉诺一眼。
「没事这么敏锐做什么」
「我随便乱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人喜欢被人看穿的感觉」
「还不是因为朱雀一直在逞强」吉诺挠挠鼻尖。「哭泣的原因,你不想说就不说罢。但是请不要勉强自己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要是心里难受了,尽管大声哭出来,但我希望你不要把我挡在门外。」
吉诺没来由地叹气。
「假如朱雀是女孩子就好了……」
「呃?」
「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帅气地说‘肩膀借你,尽情地哭吧’」
朱雀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终于忍不住笑了。
「亏你还有心思想这个」
夜色把他翠绿的眼眸变成柔和的灰绿色。
「不管怎样……谢谢你,吉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嗯,说吧」
「下次如果你又难过得要哭,而且我就在你附近,请让我陪在你旁边。虽说我还没想出要怎样安慰你才好……我没有安慰同性的经验,但我会努力的」
「不需要努力的,这种事」
「这怎么行,要是看到朱雀在哭,我也会忍不住要哭啊」
吉诺认真的语气让朱雀忍俊不禁地拍了拍他的头顶「我明白的,就是因为明白这份心意,才不想让你看到我哭的样子。对我来说,相比吉诺为我哭泣的脸,我更想看到吉诺的笑脸。哪怕只是多一个人也好,我想守护大家的笑容」
「这是……朱雀的愿望吗」
朱雀愣了一下,随即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不可以说么?」
「不,只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菲米娅。吐出这个美丽的名字,朱雀的眼神变得温柔。
「这是她的愿望。日本特区也是。她未能实现的,我想为她实现」
「那么,朱雀自己的愿望是什么呢?」
朱雀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抿起嘴看着吉诺很久,这之后的表情和声音都跟室内晦暗的光线与电视广告的杂声融成一片,辨别不清。
过了许久,朱雀轻声说对不起。
他没解释道歉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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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ening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
自己的声音、爱情和愿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兀立在恶梦中的冰山
在早晨消融,从残留的夜色中
人们领走了各自的影子
让沉重的记忆在脚下
在行走中渐渐消失
手臂和手臂相连的地平线上
每个故事有了新的开始
那就开始吧
〉〉〉
在弗雷雅爆炸形成的巨大弹坑中,呆立的朱雀兀地放声大笑起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跟任何人说过话,径自沉默着。懊悔与负罪感在胸口绞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妮娅沉浸在失去娜娜莉的悲痛中无暇顾及其他,要不是吉诺硬拖她,她可能都不会愿意跟朱雀同乘一架直升机。朱雀和吉诺并排坐着,她就坐在离朱雀最远的一个座位上。吉诺看出并非阿妮娅嫌弃朱雀,这女孩也看出朱雀痛入骨髓,担心跟他一起难免会在说话间无意中碰到伤口。吉诺也是一样,可他隐约觉得最好不要让朱雀独自待着,有旁人在,多少能分散注意力,不至于一味想着犯下的过错。
屡次想跟朱雀说点什么,每次转头去看,只见朱雀低垂着头,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说。失魂落魄的。吉诺觉得揪心。
下了直升机,三人换乘小客机直接返回本国,起飞没多久朱雀的脑袋就歪靠在吉诺肩头,闭着双眼。数小时长的路途吉诺一动也不敢动。等到差不多能望见潘多拉王宫外的机场,吉诺去摇朱雀。一般睡着的人被这么一弄肯定醒了,朱雀软绵绵地一头栽到座位下面,把吉诺和阿妮娅吓得面无血色。乱了一阵终于有人提醒两个惊慌失措的圆桌骑士可以叫救护车,到医院一诊断,才知道朱雀发起了高烧,枕了冰枕挂了吊瓶第二天就醒了。听医生说没大碍之后,大家便离开医院各忙各的,从11区战场回到本国,光是报告书就能把人淹没了。
红着眼睛完成当天的工作,吉诺每天都去探病。
醒是醒了,但朱雀的低烧症状时好时坏,能吃的药都吃过,依然不见起色。
「心里事情太多」医生对陪朱雀做复查的吉诺说。「纠结不去肯定要影响疾病痊愈,等到他心里的结解开了,自然会好。这段时间静养,也正好让病人有时间想清楚」
回到病房,当了三天闷葫芦的朱雀终于开口了。
「回去吧。你忙了一天还跑来医院,身体会吃不消的」
「无所谓」吉诺难得叹气。「反正回到家里我也要担心你,还是忍不住要来医院。至少能知道你的情况」
「我没事,再过两天就出院了,你来不来都一样……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里麻烦了?」吉诺做出生气的样子瞪朱雀,但朱雀别开脸不看他。吉诺想了想,神色黯淡了。
「还是说……我来看你,给你添麻烦了?」
朱雀不看他。
「总之,你别再来了」
吉诺把自己的联络方式留给值班医生,垂头丧气地回家去。
第二天中午接到电话听说朱雀的温度又上去了,他想也不想就请了假冲到医院。注射了消炎药和退烧药剂,温度总算控制下来了,但是朱雀看上去还是昏忽忽的,神志不大清醒的样子。在中华联邦待过的小护士一边填巡查报告一边嘟囔“毒火攻心”之类莫名其妙的话,吉诺在朱雀的病床边上着急地转来转去惹得她心烦,索性把装了医用酒精的小盆和毛巾塞给他,看顾别的病人去了。
吉诺照护士的吩咐用毛巾蘸了酒精给朱雀擦脸和脖子,不知道是给酒精薰得还是又开始发烧,朱雀清秀的脸蛋红得象两只苹果。人发烧眼睛会疼,朱雀的双眼半睁半闭,忽眨忽眨的氤氲着水光雾气,眼珠如同泡在温水中的两颗绿宝石。
吉诺的手指戳戳那软软热热的脸颊,脑海中浮现出刚从烤炉里拿出来的小圆面包和半融化的水果冰激凌。
想了一会就觉得饿了。摸摸肚子,午饭是才吃过的,印象中吃得还不少。
奇妙的饥饿感,似乎并非来源于胃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半张开嘴吃力地呼吸的朱雀,吉诺逃开了视线。他担心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在那诱人莫名的脸颊上咬一口。
糟糕,好像越来越饿了啊……
「为什么……你又来了」
带着浓重鼻音的沙哑声音将吉诺的思绪从胡思乱想中拉回来。躺在病床上的朱雀从下方瞪吉诺,可他病恹恹的样子和红红的脸,显得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吉诺只觉得可爱。
「我不是要你别来么」
吉诺大为不满。
「阿妮娅都可以来看你,还有特派的那几位,怎么就不让我来?差别对待太不公平了」
「不公平的……明明是我这边」朱雀委屈得脸都皱起来了。「我想回报你对我的好,但是我什么都拿不出手……我没法回应你,这样很难受——每次你对我好,我就会难受啊」
「唉——我对你好你会难受,要是我以后对你不好了,你岂不恨死我」
朱雀摇头,「不是这样……有时候我会想要是没有遇见你就不会这么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湿润的碧绿眼眸好像要哭出来一样,朱雀咬着下唇忍耐,像极了闹别扭的小孩。
「因为……吉诺今后会遇到很多人的,跟我相似的人肯定会还会有。但是,我遇到吉诺,以后一定……不会再有了」
凝视着语无伦次说话断断续续的朱雀,吉诺却觉得自己才是病的最重中的那一个。
但吉诺再次见到朱雀,是在两天后,桌球室内光线有点暗,人和物都像框在了一张老照片里,一身白色骑士装的朱雀走进来就显得分外扎眼。
已然痊愈的朱雀比以前略显消瘦,吉诺觉着他的变化远不止这些。
究竟是哪里不同呢,就好像判若两人一样。
是那不再迷茫,清澈有力的眼神吗?
还是以往清秀却严肃的脸变得更加线条刚毅,如在岩石上雕刻而成?
琢磨着这件事,吉诺没听清朱雀进门来说的第一句话,就算听清了他大概也听不明白。
朱雀接下来的话就像颗重磅炸弹轰然在弥漫着慵懒气氛的桌球室中炸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者说,殿下能够让我成为Knightofone吗」
无所畏惧、带着询问疑问的目光指向修奈泽尔。令人意外的是其中并不包含肆无忌惮的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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