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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这是在关心他吗?
还是说,只有这样丑陋的伤疤,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笑可悲呢?
他更倾向于第二种想法。
毕竟季松亭这么恨他,和他仇深似海,恨不得自己残废半辈子,或者应该死在那场车祸里才能解恨。
现在又为什么要问出这种问题……
简桉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目光只是黯然而轻嘲地一笑,警惕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我告诉你没留疤的话,你是不是会觉得很可惜?”
听到他这句话,季松亭愣然,眼里凶光毕露,手一松开,那条沾满鲜血的绷带忽而轻轻飘落到了地板上。
第59章 少爷竟给简桉包扎伤口?
“确实可惜。”
季松亭原本沉静的脸庞忽而闪过一丝凉薄冷傲,宛如冰水一般,意味不明。
他随意将特效的止疼药粉尽数洒在简桉的伤口上,像是带着报复性,用棉签不轻不重地碾磨着,往绽开的皮肉里挤压。
这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而凶狠的大灰狼正津津有味地享受猎物的痛苦,不断用尖锐的牙齿撕咬着鲜美诱人的小白兔。
他的眼里没有半点怜悯与同情,那一双阴冷的眸子里闪烁着残忍和狡诈,甚至连一个表情都吝啬给予。
药粉与肌肤接触的瞬间,那刺骨的感觉疼得简桉浑身颤抖,疼得眼泪都快掉了出来,却还死咬着牙,不肯喊叫一声。
可拼命控制的泪水还是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有任何人为他擦拭掉。
他想抽回手臂,下一刻被对方强制性地抓着,因为剧烈挣扎牵扯到了背部的伤口,他只能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头,用力掐进掌心里,才勉强抑制住那种疼痛。
季松亭见他这样倔强,心中恼火,手劲更大,疼得简桉几乎要昏死过去。
“嘶……”
简桉终于不由得低吟一声,脸色变了又变,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用拳头抵着嘴巴避免再一次疼得发出声音来。
他极力忍耐着,心中明明愤恨,但更多的是委屈至极,却又无可奈何。
可眼前这个铁石心肠的人终究还是没有半点怜惜,像要置他于死地。
他不想再哭了,一点也不想继续在季松亭面前落泪,这样的屈辱,他受够了!
季松亭拿过绷带,第一次替别人包扎伤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皱眉思索,一直强压着不耐烦的情绪,轻呼了口气。
“最好别动,忍住点疼,死不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过桌子上的白纱布,蘸了些酒精,胡乱地将绷带搭在青年的手臂上,随后三两下缠绕好。
但伤口的位置不对,并没有全部覆盖到手腕,药粉也跟着接二连三漏了出来。
季松亭头疼地轻舔了下薄唇,重新将白纱布撕扯出来,换了一条干净的,继续手笨地包扎着他那已经不成样子的伤口。
简桉疼得倒吸气,有好几次想开口纠正对方的错误,却又都忍住了,怕自己的多此一举会更容易引来男人的不愉悦。
毕竟,那人最讨厌被指指点点了,他也不愿意再给自己找没必要的麻烦。
客厅门外,陈妈目瞪口呆地看着沙发上难得和谐的一幕,不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使劲用手揉了揉眼睛,才确保自己此刻并没有产生幻觉,导致看错东西。
她家少爷怎么回事?!
她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总裁少爷居然有一天会替简桉包扎伤口……?!
况且包扎的这个人还是他最厌恶的!
陈妈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刚才离开的时候,季松亭还是一副对简桉极其厌烦凶狠的样子,怎么不过才过去十分钟左右,两人的转变会突然这么大吗?
如果现在换作是沈初言受伤的话,她或许会信,但她怎么也不可能相信季松亭能亲自动手给简桉涂药。
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一定是!
“真是奇了怪了……”
“奇怪什么?”李叔突然出现问道。
陈妈被这毫无征兆的声音吓了一跳,用手顺了顺胸口才缓过神来,责怪道:“你干什么啊?吓死我了!以后别站人后面!也不怕我手里拿着东西敲死你!”
李叔清了清嗓子:“不是你鬼鬼祟祟躲在门外面偷看什么?少爷回来了?”
对方瞋怪地瞪了他一眼,随后继续有滋有味地趴在门框探头往里面望去,说:“早回来了,给简先生包扎伤口呢。”
“什么?!”李叔瞬间瞪大了双眼。
“嘘嘘嘘,你小声点!喊那么大声做什么啊?生怕少爷不知道我们偷看吗?”
陈妈压低了嗓门说话,紧接着迅速将他拉到一边,瞥了一眼客厅门口,捂着半边脸极力抬头在他耳边说道: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咱少爷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对简先生好了?”
李叔细节地俯身听她说完,脸上的表情从疑惑不解到顿然醒悟,这情绪变化也不过才短短几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可能是少爷终于开窍了吧。”
客厅内,看着手臂上绑得乱七八糟的白纱布,简桉无奈地牵动了下嘴角,立即从沙发上站起身,直视男人,开口道:
“谢谢,但是请你别逃避原本的问题,我们到底什么时候离婚?我不想再继续等了,也等不起了,没时间了……”
后半句话,他从毅然决然逐渐说得底气不足,甚至连眼神都变得飘忽起来,略微有些泛红的双眸里,带着几分难以言明的迷茫和无助,悲愤与不甘。
一瞬间,他只觉得心口憋闷得厉害,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喘不过气来。
等不起了、没时间了?
季松亭下意识注意到了他那句话里的两个重点,却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只见对面那张熟悉又清秀的脸上,竟对自己露出了淡然无波、无所谓的神色。
无端有种在挑衅的意味。
这样的表情让季松亭觉得很陌生,是抓心挠肝的陌生,让他有种想冲上去掐住简桉脖子,然后狠狠蹂躏折磨一番。
是等不起要跟沈云珩去江南了?怕自己耽误了他跟别人私奔的最佳时机?
想到这,他拿着药瓶的手猛地一紧,眼底涌上浓烈的阴郁之色,但胸腔里的那股怒火终是没有发泄出来,只能强压着自己的情绪,嗓音低沉得仿佛从九幽传出:
“哦,忘了告诉你了,有一个人你应该会特别感兴趣吧?”
那副饶有兴致、随时都能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模样,简桉这三年来已经深深刻在了骨子里。
无论他怎么想要摆脱,却总是不得其法,每次都会感到无比的恐惧。
季松亭看他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剥干净的羊羔,任由别人宰割,却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什么……什么人?”
简桉脸色忽然一变,连说话都不利索起来,双眼紧紧盯着漫不经心把玩手机的男人,颤抖的声线里溢满了紧张和哀求:
“季松亭你别再玩我了!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什么总是要这样对我赶尽杀绝,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季松亭抬头看去,面色温和,幽黑的眼眸含着捉摸不透的笑意,却令人发寒。
接着,他拍了拍黑色西装裤上的药粉,从沙发上缓缓站起来,晃了晃手机里的截图,站在简桉面前,声音戾气满满:
“那这又是什么呢?不认识了?”
见状,简桉想伸出手去拿,却被对方径直避开,心里也或多或少猜到了自己在车上给沈云珩发短信被戳穿的事。
看着这人哑口无言,无从解释,季松亭不由得笑了,但那笑却不达眼底,目光冷如寒冬腊月的冰川,语气透着森然:
“可我们还没离婚呢,你就想着要和别的男人私奔了,真够不要脸啊。”
“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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