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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此刻这个角度看过去,不偏不倚刚好能瞧见一个瘦削又有点熟悉的背影正双膝跪在一个身若修竹的男人面前。

那个背影他不确定是谁,但仅仅只是看了一眼男人的侧脸,他瞬间就认出来了,是季松亭!难道跪在地上的会是……

会是简桉?!

他们两个人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此刻自己的心情说不上来是怎么样的,有些激动,同时也感到复杂和不解。

简桉不应该是在医院里休养吗?难道是被迫出院的?他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梁祈年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包厢门口,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变慢了。

他现在想要过去看看,但旁边这个讨厌的男人并不如他所愿,强行拽着他匆匆忙忙穿过人群,一边还好心地提醒道:

“别停下,后面有人追来了。”

果不其然,光头男倒下去没多久,好几个拿着电棍的家伙也跟着冲了出来。

闻言,梁祈年也只能暂时放弃了刚才的想法,就这么被那人拉着在地下赌场里东躲西藏,电梯一坐终于回到了地面上。

夜色包围了全城,北风呼啸在耳畔,昏黄的路灯,无力地照着沉寂的深巷。

梁祈年双手撑着膝盖,整个人气喘吁吁,就算平时有锻炼晨跑的习惯,但一下子从偏远地下赌场跑到郊区中心,整整十公里的路,还是让他有点体力不支。

他仰天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单手抵着路灯的铁杆,断断续续地说道:

“以后……我……我再也不会……跟你来这种……地方了,太累了。”

“哈哈哈哈——!”

陆怀深直接背靠在杆子旁边,模样在这淡黄的光线下显得半明半暗,侧脸轮廓干净利落,嘴上却笑得肆意浪荡。

见这人完全没有害怕,而且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梁祈年火气一下子堵在胸口,用手顺了顺从勉强没有气急攻心。

他站直了身体,心有余悸地说道:

“你笑什么笑?还好那些人根本就不想对我们怎么样,追了几步又回去了,要不然,我一个人根本就应付不了!”

陆怀深双手插兜,侧过头面向着他,眼睛微微弯起来,似笑非笑,缓缓道:

“怕什么哦,这不是还有我嘛?你以为我药剂师白当的啊?随随便便弄点化学药剂就能让人下半生彻底残废了。”

听到这话,梁祈年后背一阵发凉,本能地咽了一口唾沫,忽地感觉那双眼睛里藏着随时能将人致命一击的武器。

他强装镇定,往后退了退,说道:

“药这种东西是能随便用的吗?”

“当然不能了,那我还当什么医生。”

陆怀深的声音冷静而果决,随后脱掉了身上的外套来缓解燥热。

他里面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领口处的扣子还开了两颗,露出结实精壮的胸膛和性感的锁骨,一条黑色西裤包裹住修长的腿,整个人透着说不出的邪气。

梁祈年下意识避开了他勾魂的目光,耳朵倏地红了,略有几分慌张地看向别处,随后有点不明所以道:“嗯?”

对方似乎看出了他脸上的异样,轻轻笑了笑,接着眸色忽而一暗,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久远却难忘的事情,淡然道:

“但有时候留做来正当防卫,也好过手无缚鸡之力被人弄死的强。”

梁祈年总感觉他这句话说得似乎有些奇怪,但仔细一想却又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由地沉默住了。

“哦,对了,当时在地下赌场的时候,你的眼睛一直往某个方向瞟,追我们的人明明在后面呢,所以你到底……”

陆怀深意味不明地停顿了一下,忽地凑近他,微眯着眼,不肯放过他脸上的任何异常,随后扬起一抹很暧昧的笑问道:

“在看什么?”

这么近的距离,连温热的呼吸都能感觉到,梁祈年心不可抑制地紧张起来,尴尬道:“没……没什么。”

但那人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纠结道:“没什么?那你看得眼睛都要掉了,路也不跑了,什么能让你这么入迷?”

梁祈年实在是受不了他这样近距离的审视,那渗透人心的目光,让自己感觉根本没有一点隐私可言。

他随后抬手推了陆怀深一把,转身看向前面,也不打算隐瞒,实话实说道:“我看见简桉了,在我们被追的路上。”

“什么?简先生?”

陆怀深略微惊讶,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下颌,说:“他怎么会在地下赌场里……季松亭应该也在吧?”

但还没等梁祈年开口,他瞬间又捕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好奇地问道:

“等等,你跟简先生认识?”

梁祈年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说:“我们高中的时候是同学。”

站在身旁的男人若有所思地挑了下眉,听似毫无波澜的语气里却微乎其微透露着一股酸溜溜的感觉:

“那这同学关系可不一样呐~”

梁祈年并没有听出他的意思,也没有想解释,只是自顾自地问道:

“我看见他跪在季松亭面前,不过为什么?简桉不是季家夫人吗?季松亭就算不喜欢他,也没必要这么对待他吧?”

第69章 你母亲死不了

听到他的疑问,陆怀深眼角轻轻抽了抽,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无奈:“他这样对简先生也不是没有原因啊。”

梁祈年往前走了一步,直直盯着他,也不再避讳刚才的尴尬,着急地开口道:

“原因?什么原因?你说。”

头一回居然能看见他为一个人这么着急,陆怀深迟疑了几秒,心里莫名其妙地微微泛着酸意,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他中指往上推了推眼镜,却不准备立刻告诉梁祈年,一副想要吊着对方玩的样子,脸上带着点惊讶,语气却有些试探:

“不过你为什么对简先生的事情感兴趣?难不成……你喜欢他?!”

“你瞎说什么呢?他都结婚了。”

梁祈年不高兴地瞥过男人,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灯光和建筑,隐隐陷入回忆里,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一张熟悉的笑脸。

他的双目骤然一深,微启的薄唇染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而后如轻羽点水般瞬息无痕,唯独只剩下不理解的思绪:

“况且他高中那会对我很好,我感激他,想问问他这些年过的怎么样,怎么会和这样的人结婚,有些……不敢置信。”

旁边的人有些困惑:“对你好?”

梁祈年并不打算回答,也不想去回忆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直接开门见山:

“没什么,你就告诉我,季松亭为什么要这样对他?简桉做错了什么吗?”

见他似乎有意无意地回避那个问题,陆怀深也很识趣地没有继续套着他玩,脑子斟酌了一会,唇角轻扬,缓缓解释道:

“是因为季母的事,三年前林秋婉死了,季松亭也不知道当时看见了什么,便一口咬定是简先生害死了季母,所以这些年都是将简先生当做仇人来对待。”

男人话音刚落,梁祈年连想都不想一下,态度坚决果断,不容置否地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简桉怎么会这么做,别说杀人了,他那么善良,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更不会干出这种事!”

陆怀深顿了顿,象征性微抿着嘴唇思索了几秒,用淡然的语气说道:

“其实我也不太相信,但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简先生是被冤枉的。”

梁祈年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甘心地开口道:“真正的凶手没有抓到吗?”

“没有,根本找不到,所有人都一致认为季母是因为抑郁症自杀的,只有季松亭觉得自己母亲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陆怀深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和刚才轻浮的样子大相径庭,竟无端散发着几分斯文和稳重,接着有条不紊地分析道:

“我倒是觉得能在姚城警察和季家势力眼皮底下瞒天过海的,那个凶手估计也不是什么善茬,起码实力相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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