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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先生好好的,我们少爷哪有对他做什么?知道简先生出车祸,身体不好,少爷还买了一堆补品给他吃呢。”
一听到季松亭会关心简桉的身体,沈云珩立刻就绷不住了,嘲笑出声:“季松亭居然会关心人?还给小桉买营养品?陈妈你这个玩笑开的,真好笑。”
他说话时,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根本不顾对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收敛了那抹唇角的讥笑,继续心疼道:
“他也知道小桉出车祸了身体不好?但还是不顾小桉死活,连液都没输几天,就强迫他出院!这是关心他吗?!”
陈妈被这么一质问,叉在腰上的双手慢慢放下来,平时那张一点都不饶人的嘴这会竟然说不出来一句话了。
她脸上有点窘迫,但还是为了维护少爷的颜面,嘴硬道:“少爷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不会看着简先生死的。”
“道理?全世界难道就他季松亭道理最多吗?就他一个人有理吗?!”
沈云珩的声音带着极度的愤怒,仿佛能穿透耳膜,但激烈的情绪在一瞬间又忽然渐渐平息下来,化作了哀伤:
“小桉真的经不起他继续折腾了……”
“好了,沈少爷你说够了吧?”
陈妈猛地打断了他,脸上尽是不耐烦,驱赶道:“赶紧走!你就算待到天黑还是天亮,你也见不到简先生!”
闻言,沈云珩缓缓低下头,眼底有着无法掩饰的失落和痛楚,手也跟着放开了栏杆,黯然销魂地转过身。
暮色暗淡,夜幕渐沉,夕阳最后一缕薄薄的红晕洒在面前那辆黑色沃尔沃的玻璃上,透过车窗映照出一片昏黄的光影,仿佛被镀了一层金边。
车里的男人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微垂着眸子静默不语,气氛凝重。
随后,引擎声响起,车子渐渐发动,远离了季家别墅,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阳台上,简桉眼睁睁看着那辆小车开远,然后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直到彻底不见……这个过程很快,仅仅只是几秒钟的事情,他却在心里反复煎熬了无数次。
冷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得树枝上积蓄多天的白雪簌簌落下。
简桉的头发被风吹得微微凌乱,但混乱的脑子里也跟着清醒了不少。
他抬起手指轻轻抚摸着盆栽的绿叶,忽而用了些许力气,将叶子的边缘掐出一丝微乎其微的痕迹,声音也变得嘶哑:
“你们监视我?我妈呢?”
他没想到,自己已经这么小心翼翼了,打电话的事情还是被人发现。
而自己就这么伫立在阳台一个小时,嘴唇被咬得发白,却不能开口讲话,看着楼外的沈云珩在门口徘徊不去,到无能为力地离开,这期间他连眼睛都没眨过。
就连最后一丝希望都彻底破灭了。
有好几次,他很想从房间里跑出去,和沈云珩一起走,但不能,季松亭不会让他有机会逃跑,周曼香还在那人手里!
是他的错,他太着急了……或许从一开始季松亭就没想过放走他母亲。
他现在该怎么办……
季松亭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站在他身后的李叔象征性咳了几声,双手背在后面,身姿笔挺,看起来有几分绅士的风范,连说话也是有条不紊:
“放心吧,简先生,少爷将周女士安顿在了别处,不会有任何危险。”
对方好像直接忽视了他的第一句提问,但这不就直接默认了监视的事吗?
“没有危险……”
简桉轻喃着这几个字,抿了下嘴唇,似乎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想让它们泄露,但眼中的眸光还是闪过几许讽刺:
“在季松亭的手里不应该才是最危险的吗?他就这么怕我逃跑?”
李叔走到他旁边,一只手搭在阳台的边沿,眼睛直视着不远处的高楼大厦,随后侧过头看向青年,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只能提醒一句,简先生还是安分点吧,这样对谁都好。”
简桉的双手握成了拳头,面色愤怒,眼神中透露出一份坚定,阴沉道:
“如果我偏不安分呢?”
第一次听到他这般带有反抗意味的语气,李叔是愣住的,脸上温和的笑容也瞬间僵住,只剩下不可思议和困惑。
这和他认识的简桉截然不同啊。
但没关系,他倒觉得对方这样也不错,起码没有像之前那样柔弱了。
李叔欣慰地点了下头,但还是劝道:
“如果你要继续闹腾的话,结果无非就是你失败,然后连累了周女士,少爷的性格你也清楚,所以还是好好的吧。”
第75章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简桉听到他那番话,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一股无奈感和强烈的不甘心在胸腔里翻滚,可他却只能默默咽了回去……
他现在除了愤怒,什么也做不了。
简桉脸色铁青,胸口似有千斤重,压得他说话时嘴唇也忍不住发着抖:
“既然要威胁我,为什么还要将我妈从医院里带走?她受伤了,流了那么多血,难道不是要在医院里好好治疗吗?!”
季松亭那么有钱,不可能会舍不得那点医药费和住院费的,一定是将周曼香关去了哪里!然后以此来要挟自己……
面对这个问题,李叔表现的很是沉静,随即站直了双腿,从容不迫地回道:
“简先生,这个你就放心好了,少爷会安排私人医生给周女士治疗的。”
说完,他礼貌性地朝面前的青年点了下头,嘴角一弯,笑了笑,随后走出了房间,临走之前又回过头来嘱咐了一句:
“简先生有事可以喊我,客厅的电视随时开着,如果无聊,就下来看看。”
“嗯……”
简桉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没有转身,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望向楼外的大门。
……
威尔斯酒店。
季松亭拿过桌上的香烟,站在落地窗前,轻轻拉起了面前铺盖的帘子。
透过明净的玻璃窗,他静静凝望着城市的夜景,灯红酒绿在玻璃上投射出斑驳光晕,眼中闪烁着复杂而忧郁的神色。
房间里有些昏暗,打火机燃起的幽蓝色火光在他的俊脸上跳跃过一瞬,缓缓呼出的云烟朦胧了他的眉眼。
他的目光忽而变得异常冷漠,仿佛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
浓郁而清冽的烟草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季松亭的眉头却微微皱起。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里很闷,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什么重物压着胸腔,闷得他透不过气来一般,异常的烦躁。
按照陈妈透露给自己监视简桉的信息,原来那人根本就没想着安安分分待在季家,居然还想着让沈云珩带走周曼香!
这无疑是狠狠踩在了他的底线上。
幸好,他早就料到简桉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妥协,乖乖被自己掌控在手里,在对方跟着他离开医院时就让保镖转移了人。
所以,那个人在地下赌场痛哭流涕,跪着磕头求他,然后说一堆永远不会背叛他的话,原来都是欺骗,都是假的吗?
现在居然胆大包天到在他的房子里给别的男人打电话,张口闭口都是要离开,要跟沈云珩走,真是不知廉耻的东西……
一想到这两个严重反差的场景,季松亭蓦地眯起眼,眼神犀利,那双深邃如海洋的眸子里有着难掩的失望与愤怒。
之前简桉那么非他不可的样子,爱的死去活来,难不成也是装出来的深情?
可是明明对方爱与不爱,态度好与不好,他从始至终都是毫无兴趣,也根本不想搭理,现在为什么会觉得不甘心?
他似乎很清楚,这是男人的征服欲在作祟,毕竟得不到的才永远在骚动。
季松亭双指间夹着的烟蒂都被无意间掐弯了,烟灰掉落到他的西装裤上,在灯光下隐约闪烁着幽蓝的火焰。
一明一灭间,他的目光越发冷冽而深沉,仿若是一潭幽潭,看不见底。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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