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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会在这里?”

对方搭下手臂,特意将戴着链子的手腕放在显眼的位置,忧伤道:“季哥哥你掉海里了,然后昏迷不醒,脸色很难看,吓到我了,我差点以为你……”

果然,季松亭第一眼就看见了那条四叶草链子,伸出手轻轻触碰了几下,回忆着自己半昏半醒时看见的手链,问:

“是你,救了我?”

“嗯嗯,是的,刚好我会游泳,看见你从礁石上坠海了,就立马跳下去救你了,我当时很怕自己失误……”

季松亭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一贯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

“谢谢你,初言同学,没有你救我,我现在可能已经葬身大海了。”

沈初言有些害羞地低着头,意味深长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病房门口。

简桉穿着病号服,静静地站着,眼睛从半掩的门缝里看进去,看着里面谈笑风生的两人,心头仿佛压了块巨石。

“不进去跟他说清楚吗?”

沈云珩站在他身旁,眼里倒映着沈初言那张天使般的恶魔脸,剑眉轻蹙,其间笼罩着难以掩饰的不解之意。

对方却是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

“算了,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已经完全相信沈初言了,我说和不说,都没有意义了,就当我还了他当年救我的情。”

沈云珩:“但是也不应该让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抢了功劳,对你不公平。”

“算了,我现在累了,我们走吧。”

简桉低下头,忽地看见空空荡荡的手腕,四处寻找起来,焦急道:

“我的手链呢?是不是掉海里了?那个是教授送我的礼物,不能丢!”

第92章 他要为自己而活了

“简先生,醒醒,起来吃饭了。”

耳边迷迷糊糊传来李叔的声音,简桉感觉头痛欲裂,挣扎了好几次才艰难地睁开双眼,却被刺眼的光线照得眼前模糊。

他动了动已经冻僵的手指,气若游丝地问道:“谁……是李叔吗……?”

“是我,少爷怎么把你关这里了?”

李叔连忙把他搀扶起来靠着墙壁,拿过一杯温开水递到他嘴边:“喝点水暖暖身子吧,你脸色看着太差了。”

简桉双手麻木地垂落在身旁,没有一点力气,只能就着对方缓缓抬起的水杯喝了几口,干涩的喉咙里这才有些发痒。

“咳咳咳……!”

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似的。

李叔立刻放下水,小心翼翼地给他拍了拍后背,看着青年生不如死的样子,不由地叹了一口气,面露心疼,说道:

“晚上等少爷回来,我去帮你说说,让他放你离开地下室,又潮湿又黑暗,这哪里是人待的地方,如果他不同意,我就只能给你带一床被子和台灯了。”

一听到“黑暗”的字眼,简桉又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整个人就像惊弓之鸟般,脸上充满了惶恐与惊惧。

他猛地睁开双眸,直勾勾盯着不远处从一排天窗上投射进来的阳光,恐惧的情绪终于有所缓解,对自由也愈加渴望。

简桉忽然抬起锁着铁链的手抓住李叔,淡青色的眼白上布满血丝,情绪一瞬间变得异常激动,哭着恳求道:

“李叔,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有幽闭恐惧症……不能待在地下室,我昨晚差点死了,你行行好,放我走!”

如果不是因为双腿长时间蜷缩着导致暂时动不了,他真的想跪下来了。

李叔也是露出左右为难的表情,而且看着简桉快要疯掉了的样子不像假的,他立即就相信了,安抚着青年的手臂说:

“我去告诉少爷,让他放你出来。”

说完,他刚要站起身,简桉慌忙拽住了他,害怕地摇了摇头,哽咽道:

“不要告诉他,没用的,就算他现在放我离开地下室,也不会放我离开季家,他会囚禁我一辈子,我不要……”

声音越说越低,他此刻已经临近绝望和崩溃,泪水在眼眶涌动,迷惘失神的双眼显出内心极度的哀痛,苦涩道:

“现在他不在这里,李叔,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真的受够了,三年的猜忌和折磨,太痛苦,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等死……”

听到这番话,李叔十分震惊,不敢置信地问:“简先生……你是说,你快死了?怎么会这样?少爷知道吗?”

看着简桉一日不如一日的面色,他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更何况是亲眼目睹这孩子从一开始进入季家的满心欢喜,到如今的心灰意冷,可想而知有多绝望了。

简桉摇了下头,说:“他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了……我现在只想逃离他,所以李叔,你帮帮我吧……”

李叔又叹着气,“我也想帮你,但私自放你出去,少爷不会放过我的。”

这话一出,一向不愿意拖累别人的简桉果然慢慢低下头,不再说话。

难道……他最后为数不多的生命真的要在地下室里度过吗?

李叔从未看见过简桉像现在这样失魂落魄,身上全都是颓然的气息,一点希望都看不见了,如同死了一样。

他不忍心地撇过头,狠心道:“我先走了,记得吃饭,我会告诉少爷的。”

这次,青年却没有拉住他了。

李叔头也不回地出了地下室。

简桉头靠着墙壁,手脚被锁链束缚得不能走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前面的阳光不能触碰,眼里浮现出颓然与自嘲:

“季松亭,十年前的恩情,二十岁那年我已经还给你了,明明两清了,我却还是要犯贱,对你纠缠不休……”

但是现在,他终于彻底死心了。

他正要缓缓阖上眼眸,旁边一道微弱的光线忽隐忽现,刺到了他的眼球。

简桉抬手半挡着眼睛,微微低下头看去,地板上竟然静静躺着一把钥匙。

昨晚还没有,这哪来的?

他捡起钥匙,放在掌心里,而后又看向不远处紧闭的地下室铁门。

是李叔吗?是李叔给他的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简桉脸上的神情又惊又喜,捧着钥匙的双手轻微颤抖着,但想到自己还被铁链锁着,怎么开门?

他看到希望的心忽而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冰凉,烦闷地甩了下链子。

视线不经意间落在铁链的钥匙孔上,大小和手里的钥匙似乎有些吻合。

简桉看了看那把钥匙,随后鬼使神差地插入脚上的钥匙孔,缓缓转动。

“咔嚓”一声,锁铐应声打开。

他连忙又将手上其余的铁链也解开,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激动,摔了好几次才勉强扶着墙壁小心翼翼站起来。

太好了,终于要出去了!

李叔果然没有那么绝情……

今天无论怎么样,他都要逃出地下室,逃离季家,这或许就是最后的机会了,他一定要牢牢抓住,不能放弃。

简桉唇角勾起一丝庆幸的微笑,一瘸一拐地加快脚步朝着大门走过去。

可老天就爱开玩笑,他手里的钥匙仅仅只是打开铁链的,根本不是打开地下室大门的钥匙,试了几十遍都毫无用处。

简桉背靠着门缓缓坐下来,他已经筋疲力尽了,加上精神上的折磨,简直比被人凌辱还要难受千百倍。

他眼神呆滞地凝望着旁边的天窗,泪光闪闪,脑海里忽而冒出一个想法:

上面的玻璃……是不是能砸掉?

虽然地下室这个位置是在后院,离别墅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砸玻璃这么大的动静,那些女佣会不会听见?

不管了,他现在必须搏一把,总比坐以待毙强,再怯弱只会更痛苦。

想到这,简桉重新站起,迅速将后面的桌子搬过来,整个人站了上去。

他拿着小板凳,闭紧双目,猛力朝头顶的一扇玻璃窗用力砸了过去!

窗户有些坚固,没有破碎,反倒是被砸中的木板和墙壁震得发出嗡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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