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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着如果能种活之后,就搬几盆到简桉的阳台上,那人在日记里写过,希望每天睡醒,都能看见朝气蓬勃的葵花。

可惜北方的冬天太干燥了,缺少水分,很多植物都被冻死了,即使种的活,也很难养活,他这些天用尽了一切办法,才勉强保住了这一排向日葵。

季松亭一只膝盖跪在地上,头顶零零碎碎飘落着白雪,雪花落在他的脸颊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绿叶,手里的动作轻缓而熟练,不紧不慢地用小刷子清扫着那一片片花瓣上的积雪。

季松亭眼神专注,脸上的神情没有半点不耐烦,反而温和起来,这简简单单的事让他做得如同心无旁骛一般。

可心里对那人的思念和愧疚却日渐沉重,外面的男女于他而言也变得索然无味,每晚只有睡在那人的房间里,他才稍微感觉得到,那人尚且还在自己身边。

铲完积雪,季松亭放下手里的工具,眼眸静静地凝视着面前那下雪前还有花枝摇曳,现在却满地荒芜的土壤,就像他此刻的心情,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生机。

他总感觉少了什么……

身后缓缓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小王稍许担忧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季总,外面冷,那些已经活不成了,等天气好点的时候再种,先回屋吧。”

小王对面前那男人这整整一个月的变化感到不可思议,和他印象里的上司大相径庭,变得让他都快不认识了。

以前的季松亭傲晲一切,对这些东西从来都不看在眼里,但现在居然一反常态,抛却工作,照顾起花草,他属实没想到,也不理解对方这么做的意义。

“不用,有什么事?”

男人清清冷冷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回,他调整好情绪,如实回道:

“季总,董事长刚刚来电话,让您晚上跟他一块出席江皓的生日宴。”

“不去。”

季松亭拒绝得很干脆。

小王一想到季骁在电话里的命令,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一丝紧张:

“董事长说让您必须去,而且还说如果您继续没日没夜地泡酒吧做无用消遣,他会……立刻收回您分公司的掌控权,连您在季氏的股份也多少会受到影响。”

闻言,季松亭握着刷子的手忽而用力,硬生生将其折断,声音里染着怒:

“嗯,我知道了,他开始想把我逼迫成他市场竞争的工具了吧?”

小王:“这个……下属不知道。”

季松亭低垂着眼睑,冷哼一声,看着脚边的那些白雪,声音恢复了平静无波:“他还说什么了?”

小王硬着头皮继续道:“董事长说简先生既然死了,作为他的婆家人,应该给他操办一场葬礼,然后董事长还想让您跟江氏的长女联姻,以便拉拢江氏。”

季松亭立即起身,愤怒地将手中半截刷子扔出去老远,一字一顿道:“你让他不用瞎操心,也别插足我的生活。”

说完,他径直朝别墅里走去。

身后隐没在茫茫白雪中的向日葵花,被北风吹得瑟缩着,显得孤寂而忧伤。

季松亭走到简桉的房间里,习惯性地坐在书桌前,他的眼神满是温柔缱绻,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日记封面,身体里的那股冷气似乎也被驱散了不少。

简桉房间的位置很好,冬天的时候暖和,到了夏天就会有风,很凉快。

他的手轻轻翻着写满回忆的日记,眼底的怒火也逐渐熄灭,只剩淡然。

忽地,在日记的最后一页,两张白纸映入眼帘,季松亭手指一顿,随后立即拿出来,摊开在桌面上。

看到白纸上密密麻麻的黑字时,他的心头瞬间剧烈一震,手轻颤地拿起来。

那是他之前扔给简桉的离婚协议书。

第一个签字栏里早在之前就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而第二个栏框里,歪歪斜斜签着简桉的名字,好像能从那颤抖的笔画里看出,字迹的主人用了极大的决心。

这三年里他千方百计逼迫简桉签字,那人都不肯,现在终于如愿了,他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心痛。

第119章 我以为你死了……

晚上八点。

沈母刚要上车,还是忍不住回过头问站在门口的儿子:“小桉,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江董的生日宴会吗?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太无聊了?”

简桉摇了摇头,嘴角微微噙笑,温然道:“妈,你跟爸去吧,我就不去了,看会明天的工作我就睡觉了。”

“那好吧,傻孩子,别太辛苦了。”沈母也没有接着勉强,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看着渐渐驶往市中心的私家车,简桉这才收回视线,轻轻关上大门,走到客厅的时候突然发现茶几上被沈母落下的邀请函,他微微愣了愣,伸手拿起来。

没有这东西,生日宴是进不去的,母亲最近的记性是越来越差了。

简桉立即着急地跑出去,但小车已经不见踪影了,他无措地看了眼手里做工精致的卡片,随后给沈母拨去了电话。

“喂?小桉?”

“妈,你邀请函忘拿了。”

手机那边的沈母恍然道:“哎,我这记性!我就说贺礼都准备好了,感觉少了什么,原来是邀请函忘拿了。”

随后,沈父的声音也跟着传来:

“小桉啊,我们已经开到市中心了,原路返回估计要堵车,麻烦小桉送过来一趟可以吗?我把地址发你手机里。”

“好,我现在就过来。”

挂断电话,简桉看着那张邀请函,双眸微微一沉,随后进屋里穿了件大衣,匆匆到马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

虽然成为沈家少爷有了私人司机,但他还是下意识跟以前一样习惯性打车。

只要不进到酒店里,他就碰不到季松亭,但生日宴这种活动,他记得那人从来都不参加的,这次也应该不例外吧。

没多久,出租车就停在姚城中心最繁华的五星酒店前面。

简桉仰头看着眼前足足有几十层楼高的大厦,灯红酒绿的光柱在上下流动,肆无忌惮地张扬着一股奢华的气息。

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叹一声,莫名的自卑感涌上心头,但仅仅只是一瞬间又消失了。

他迈开双腿走了进去。

微信里沈父发信息让他来酒店的后花园,但酒店富丽堂皇就算了,连同花园的占地面积也极大,他一个路痴很快就迷了路,左拐右拐也没能找到方向。

……

宴会上的人敬酒不断,嘴里说着客套话,季松亭却听得聒噪,最是厌恶去应付那些没完没了的虚假热情。

反正他那张冷冰冰的脸也说不出来什么好听的话,索性端起酒杯,转身朝尚且还算安静的后花园走去。

冷冽的寒风里带着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味,草坪上看不见一点积雪,干干净净,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季松亭漫无目的地走在绿荫道上,内心的烦躁终于被拂去几分。

他微微仰头抿了一口高脚杯里的酒,深邃的眼睛无趣地凝视着前方。

简桉已经离开了两个多月,日日夜夜只剩下那本日记陪着他了解那人的过往和喜怒哀乐,可那颗落空的心怎么也无法填补,连梦里都是那人的身影。

他忧伤地叹了口气,脑子里忽然想起那天大赛结束后的庆功宴上,沈初言联合简家人毫无顾忌欺辱简桉的画面。

当时的他,只是在一旁无动于衷地看着,看着简桉被砸了满头的鸡蛋液,看着对方被接二连三的羞辱……

他甚至把他当成了随时丢弃的玩物,根本没有想过那人是他结婚证上的妻子。

想着想着,季松亭紧紧地抿了下唇,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自嘲和悲痛。

简氏集团已经被他彻底搞垮了,简家别墅拿来抵押,还欠了一屁股外债。

还有曾经欺负过简桉的简氏兄妹,废了一个,疯了一个,身心遭受双重打击,流落街头,从人人巴结到现在人人唾弃,连路过的小孩都要吐上一口唾沫。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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