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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情的话语深深刺痛了卡萝夫人的心脏,好像无数根锋利的针,在她跳动的血管里研磨。

无论这些年里她如何苦苦哀求,她的大儿子似乎笃定了,是她一手导致了父亲亚历山大.杜邦的死亡。自从丈夫亚历山大离世后,兰斯菲德不愿意与她相见,她已经在玛瑙宫独自挨过了整整十年。

“你真的要对我如此吗?”卡萝夫人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双眸盈满了泪水:“这些年,我已经深深忏悔自己的罪责。其实我也知道,我不应该来你的府邸打扰,可是菲利斯......你们都是我的亲生骨肉,原谅我不顾约定私自跑出来——我最后一次问你,真的不是你做的?”

兰斯菲德垂眸,白皙的脸上,蝶翼般的漆黑睫毛遮住了眼瞳的神色,他为母亲拭去泪水,说:“菲利斯的事情是玛卡伯父做的,现在他已经受到了该有的惩罚,您放心,我绝不轻饶他。”

卡萝夫人的视线一直在他脸上徘徊,好像在犹豫是否该相信他。

“在您的心里,我和父亲都是冷血无情的人,那您呢?”兰斯菲德抬眸,像一条毒蛇吐出了蛇信子,轻声道:“即使那时你们已经有了我和弟弟,但你依旧和伊莱.洛克菲勒藕断丝连。您的心里有另一个男人,当年的事情全部因您而生,现在他们都死了,而你却好好的活着,享受着父亲带来的光环和如今高贵的身份,不是吗?”

卡萝夫人瞪着一双美目震惊的看着他。

“别这样看着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被尘埃掩盖的往事只需要稍稍调查,一切都会浮出水面。”

“天呐,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了......我的确,不该这样苟活了。”卡萝夫人低下头,秀美的额头上垂下几缕弯曲的发丝,像无边荷叶里,冒出的一支清新白莲,只是光看侧影,都能想象她当年的绝色风姿。

兰斯菲德缓缓站起身来,蓝色妖姬掉落在柔软的白色毛毯上。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晃眼,白色的纱帘随风鼓动,耶稣被绑在十字架上受刑,他的鼻尖仿佛都萦绕着鲜血的铁锈味。

天旋地转,头痛欲裂。

“卡萝,你是我此生最爱的女人。”

“亚历山大,别在孩子们面前这样说话。”

“母亲,你在看什么?”

“兰斯菲德!......你怎么在这里?”

“我和弟弟在捉迷藏。”

“这样啊......可是,弟弟不在这儿,你出去找找,好吗?”

“卡萝你知道的,我最恨别人背叛我!”

他无数次在黑夜里梦到自己最尊敬的、最崇拜的父亲在雨夜里孤身徘徊,父亲的胸前破了那么大一个洞,鲜血汨汨。

烛光随风摇曳,兰斯菲德的站的很稳。

“别再来了。你的每一次出现,都会让我觉得恶心。”

卡萝夫人突然站起身,黑发乱舞,她在背后凄惨的大喊:“兰斯菲德!收手吧!你会遭到魔鬼的报应的!”

兰斯菲德驻足,稍稍停顿。黑色的风衣,银色的发垂落腰间,修长的身影,一瞬间,让卡萝夫人想到了曾经的亚历山大。

而他们父子都只给她留下一个背影,便再也不回头。

风吹来,重重白纱帘飞舞,扬起又落下。

(二)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或在语音邮箱内进行留言。”

“滴”

(手机关机提示声)。

第21章 利用

兰斯菲德居住在岛上的城堡里。

蔚蓝的海,白色的墙壁,这里种植着无数的红玫瑰,尤其以“红衣主教”居多,花型优美,花瓣厚重而有丝绒感,非常具有观赏价值。

每年春夏,鲜红的玫瑰会开满整个花园,风中都有迷人的馥郁香气。

秦墨来到这里的第一眼,就爱上了这个地方。

在他眼里,这里美丽别致的风景就像兰斯菲德一样,蓝色的眼眸,雪白的皮肤和殷红的唇。

今天上午九点,秦墨一打开门,就看见一双擦得雪亮的白皮长靴,一个金发女郎站在他门前。

凯瑟琳并没有穿制服,略施粉黛的她显然精心装扮过,金光闪闪的卷发高高盘起,几缕蜷曲的发丝勾在耳边,耳上还戴着紫珍珠耳坠。

她穿着淡紫色的短裙套装,裙长到膝上,一双纤长的美腿套着白皮长靴,格外引人瞩目,她右手还提着一个衣物袋。

这样的打扮太过反常,秦墨不动声色,站在门口问:“典狱长,有何贵干?”

凯瑟琳也没有要进门的意思,看了看手腕上的金色表盘,将衣物袋递给他,命令道:“0733,现在是九点零二分,你现在去换衣服。五分钟后,我们出发。”

秦墨没有接,皱起了眉头:“去哪儿?”

这位“冰雪小姐”破天荒的笑了,明媚如春:“暂时保密。”

站在镜子前,秦墨脱去灰色囚服,这囚服已经磨损的厉害,袖口都起了毛线。打开衣物袋,里面有一套衣物,还配了高档的领带皮鞋和钻石手表。

他穿上皮鞋,正合尺码。

镜子里的青年系上银灰色领带,眉眼深邃。

他大概知道是谁的手笔了,将那枚蓝宝石戒指放在了西服内侧的暗袋里。

秦墨打开门,凯瑟琳正拿着一只小巧的粉色手机在通话,她听到动静回头,看到他,微微一愣。

碧绿的眼珠像两颗浑然天成的绿琥珀,她的目光里不带一丝温度,从上而下的扫视过他,随即将手机盖合上,冷声道:“准备好了,就出发吧。”

宾利黑色轿车只坐了三个人,凯瑟琳坐在前排,时不时的看手表。

从帝都监狱到沿海的郊区只要两个小时,沿途的风景不断变化,路旁两侧高大的凤凰树长到高处便搭在一起,像一座绿色拱桥。

黑色轿车在“绿色拱桥”下快速驶过,经过桥梁,深蓝色的海拍打着桥墩,秦墨侧头,静静凝视着蔚蓝的海面。

凯瑟琳没有回头,通过车后视镜,她若有若无的视线一直在他脸上徘徊审视,秦墨故作不知。

海风吹来,带着独特的咸咸气味,太阳高高的悬挂在天上,温度已经逐渐升高。

他们的车停靠在海边,海面漂浮着一艘鲜红的游艇,上面有一个圆形的标志,其中有两条黑色的蛇盘旋缠绕,这是代表杜邦家族的徽章。

凯瑟琳和秦墨坐上游艇,前往海中心的月牙岛屿,远远看向那片白色房屋、蓝色房顶的建筑,风景美丽如画,犹如希腊爱琴海上浪漫圣洁的圣托里尼岛。

洁白的沙滩上,凯瑟琳丝毫不在意她长靴下的高跟,步伐又快又稳。

“0733,你没有来过这里吗。”

“没有。”

凯瑟琳便不再说话,她带着秦墨穿过了光滑平坦的贝壳广场,轻车熟路的来到一扇大门前,两个全副武装的黑人恭敬的为凯瑟琳开门,他们被侍从带到庄园内部。

花园里盛开着鲜红浓烈的红玫瑰,像火焰一般肆意绽放。

大厅里铺着清凉的白玉地板,兰色窗帘拉开,外面是一片波光粼粼的大海,圆形的白色桌上摆着一些甜品点心,一朵新鲜的红玫瑰斜斜的插在玻璃花瓶里。

兰斯菲德从侧厅走出来,目光从秦墨脸上停顿一下,随后移向凯瑟琳:“好久不见。”

凯瑟琳的脸颊罕见的泛出一层朦胧的红晕,她伸出手,兰斯菲德俯身牵着她的柔夷,在手背轻轻一吻。

秦墨目睹这一幕,心口烦闷,别过脸去。

兰斯菲德请凯瑟琳坐下,他坐在主位,凯瑟琳坐在侧位,秦墨站在一旁安静的不出声。

“表哥,我们大概有五年没见了吧,夫人的身体还好吗?”凯瑟琳关切的问道。

兰斯菲德:“多谢关心,她很好。”

表哥?

夫人?

兰斯菲德和凯瑟琳难道有血缘关系?夫人又是谁?兰斯菲德的妻子,还是......门口的铃声打断了秦墨的思考,侍女推着小车进来。银色的盖子一一打开,里面是丰盛可口的水果还有刚出炉的蓝莓蛋糕,秦墨示意侍女退下,他来为二位服务。他动作娴熟的把点缀着蓝莓的奶油蛋糕放在凯瑟琳的面前,又将一盘诱人的红樱桃捧在手里,兰斯菲德见了,顺手捻起一颗放入口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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