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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梨初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桌上的茶杯:“这就走了,你连茶都没喝完呢。”
秦墨顿了顿,端起已经放温的茶一饮而尽。
白梨初这才对他颔首:“阿宁,送客。”
秦墨摆手拒绝:“不必。”
他转身就往外走,仿佛一刻都不能多等。
白梨初望着他的背影,心口弥漫着苦涩和酸痛,她咬住粉色唇瓣,忽然扬声叫住他:“你又何必费心寻他?与其让一个不真心的人呆在身边,不若放他离去!”
秦墨驻足,沉声回答道:“如果真是他自己的安排,离开前就不会留下那朵玫瑰。”
说完,他就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房间一片静默,甚至能听到门外电梯到达的声音,窗外楼下是繁华街道,人流交谈声不绝于耳,那般喧嚣,显得她是如此孤寂。
眼眶里蓄满泪珠,然而她的骄傲令她不愿意让这难堪眼泪在秦墨面前落下。
他走之后,渺茫、嫉妒、悲伤等等情绪席卷全身,她觉得疲惫无比,白梨初缓缓抱住自己的手臂,眼泪终于还是一颗一颗滚落下来。
阿宁叹气,她跪在主子轮椅前,轻柔地拿手帕为她擦拭掉了泪水:“小姐,我们回去吧。”
“这些日子,我以为小姐应当看明白的,他这人冷心冷肺,知道你为他求情还伤了腿,也没有多说一句话,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的?”
白梨初微微摇头:“他不是这样的人。”
阿宁呼吸一滞。
秦江在接手秦氏集团以前,他们一家曾在淮城老宅居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白梨初在念书时,已经出落的清纯水灵,她因貌美得到了很多男同学的喜爱,也因此被迫惹上麻烦,她被部分女生孤立。
那时候的白父还不是淮城市市长。
被扔掉文具,大不了可以再买。
被弄脏衣裙,也可以更换。
直到那天值日,冬天天色黑的很快,她和同伴从教室出来,已经是灰黑一片了。
同伴被家里司机接走,她安安静静地回家,被不认识的高年级女生堵在路上。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爸不过是我爸的秘书,给我爸提鞋的。”为首的女生轻蔑看白梨初一眼:“把她衣服脱了,瞧瞧她的腰是不是比我细。”
白梨初紧紧握着书包,被几个女孩一把按住。
“放开我!”
“啪!”
一个巴掌甩在脸上,力道之大,白梨初姣好的面容立马红肿起来。
“再叫,就把你脱光!”
白梨初忍住泪意,她对这个女生有印象,过年时爸爸妈妈曾带她去拜访,她父亲是爸爸的上司。不知道为何,她父亲看上去和蔼亲切,为何女儿如此德行。
白梨初不作声,她的雪白校服被人拽下扔到地上踩脏了。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清朗好听的男声从黑暗里传来。
“啊,是秦学长呢!”
那群女生不敢再做出格的举动,终于散了。
白梨初蹲在地上,身上只穿一件毛衣,领口被人用力拽到变形,她立马拢起衣领,惊慌抬头。
面前是一件干净温暖的校服外套,还带着清新皂香。
“给你穿,有受伤吗。”
男生面容英俊,是很容易吸引人目光的长相。
自然也吸引了白梨初全部的目光。
阿宁皱起了眉头:“可现在的他已经变了。”
白梨初轻轻点头:“或许是因为那个人。”
那夜接到秦墨二姑秦少婷的消息,她便赶了过来,直到亲眼所见那名“兰小姐”确如传言那般姿容冷艳,风华绝代,又见秦墨对她呵护备至,举止亲密无间,本该是死了心。
阿宁推着她沉默着一路走。
她沉默着一路流泪。
她本以为她不像寻常女子,可在感情上却如此糊涂,那泪意汹涌,好似要将多年来的痴心等待和幻想全部熄灭。
直到泪眼模糊,抽泣不已时,阿宁在她身后叹气:“小姐,莫要如此伤心了。”
阿宁蹲在她面前,拂去她的泪水:“我觉得那兰小姐有古怪,说不定是演戏做给别人看的。”
白梨初轻叱:“胡说什么,他们分明......”
阿宁似是看不惯她这副模样,下定决心似的:“相信我,小姐,那兰小姐有些蹊跷。”
白梨初愣愣看着阿宁笃定的模样,还未掉下的泪珠垂在眼睫上,像一颗颗透明的珍珠。
阿宁向来主意大,说话可靠,这么多年,白梨初早已习惯信任她。
也确实如阿宁所言,“兰小姐”有古怪。
他是个男人,却扮作女人。
还未等白梨初暗暗窃喜,他们却径直去了奥国婚姻登记处。
这个时候,白梨初心头已经浮起不好的预感。
“我对他,终归是不忍心的。”
白梨初神色惘然,看着窗边一株七彩铃兰,正舒展葱绿枝叶,五颜六色的小铃铛模样的花朵清雅美丽,看上去可爱至极。
她怔怔的看了一会儿。
那是阿宁昨日买回来的,这种铃兰在奥国并不好找。
想必是连日以来的心绪不佳,加上明知秦墨已有伴侣仍旧做出跟踪偷拍这样见不得人的偏执行为,她应当很担心自己吧。
“我这次算是死心了。”白梨初缓缓勾起一抹很淡的笑容:“明天就回去,你不必担心我。”
阿宁黝黑漂亮的瞳孔瞪圆了。
她很少有这样剧烈波动的表情。
白梨初忍不住扑哧一笑:“做什么,我说我放弃了,你还不相信?”
“小姐......”
白梨初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阿宁,柔软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追逐他,不过是我不甘心而已,一场年少旧梦,是该醒了,他不是曾经的他,我也不是曾经的我。不过像我这样的残疾,放弃执念,恐怕要终日忍受孤独了,阿宁......你可愿意一直陪伴我。”白梨初眸光闪动,凝视着对方。
阿宁皱着的秀丽长眉倏而散开,鲜少笑了:“自然愿意。”
她反手握紧了白梨初的手。
眉宇里一片舒然。
阳光下,主仆二人一坐一跪,她们的影子渐渐重叠,融为一体。
警方动作很快,有了大致的推理方向后,蒂尔断定他们在橡树街与香榭大道交叉口的监控死角处换了车。
之前被带去审讯的马丁扛不住压力,终于说了实话。
刑满释放后他仍不思上进,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那天,游手好闲的马丁刚巧看见一辆车拐入小巷,车上匆匆忙忙下来几个人,换上停在一边的黑车启动了,他们毫不停留地驶出小巷,只余下一串汽车尾气。
马丁险些被黑车撞上,啐了一口,回过头来,他见那辆白车车门大敞,后座上居然还放着一捧金币。
马丁咽了咽口水,心头一荡。
“什么意思,车和钱都不要啦?”
马丁对着车离去的方向装腔作势地大喊。
自然没有人回应。
他转了转眼珠,没有到手肥羊不牵走的道理。
马丁上了车后座,拿起一枚金币咬了一口,绝了,这他妈是真货。
大喜过望,他贪婪地将金币全部摸到怀里,一关车门,正打算溜之大吉。
他本要走,脚尖一转,鬼使神差地打开驾驶座车门——果然,车钥匙也正插在钥匙孔上。
审讯室里,马丁后悔大叫起来,手铐叮当作响,他涕泗横流道:“上了车刚开没多久,我就觉得不对劲,后面那辆出租车跟邪了门儿似的,追着我不放——早知道这帮人是拿钱买我的命,我怎么着也不会碰那钱!警官,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警员巍然不动:“所以按照你的描述,他们一共有四个人?”
马丁点头如捣蒜:“四个人,都人高马壮的,”他忽然皱起脸来,回忆道:“不对,有一个好像是喝醉了,他们动作很快,我真没看清楚他们的长相!”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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