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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最看不惯儿子们争吵,听得头疼,也懒得责骂,重重叹息一声,干脆拂袖而去。

“恭送父皇。”

三皇子咬住嘴唇,站在原地,像一只被气炸毛的猫,看着张牙舞爪,实则没有什么攻击力。

反观皇太子殿下,正老神在在靠在玉柱边,悠哉悠哉打量着他。

三皇子容貌出众,今日他身着一袭白色高领长袍,袖口绣着七彩云纹,胸前佩戴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紫水晶,瘦削如青竹的腰肢绑着褐色长带,坠着银铃铛,腿上穿着一双包裹住小腿的牛皮靴子,愈发显得人修长挺拔。

这是他们柯达族的传统服饰。

等到皇帝走远,三皇子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厉胸口上去,他一双眼睛瞪得浑圆:“你得意个什么劲,不过是从杜邦家族的人口中得到了线索!我待会就去找父皇,让他把人交给我来审!”

厉闻言沉下脸,站直了身体。

三皇子个头只到厉肩膀处,因此不得不仰视厉。

他丝毫不畏惧厉强大的压迫感,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张扬:“怎么,不相信?你知道父皇最宠爱我,向来如此。”

“夙纱,这件事你恐怕做不到。”

厉浓黑锋利的眉眼冷淡俯视着他:“我是被点名要求的,你?你算什么东西。”

夙纱被他轻蔑的语气激怒,怒极反笑:“哈哈!那我偏要试试!”

厉挑眉:“随意,反正以你的能力,也只配干这些抢功劳的事。”

他转身就走,高大清瘦的身影不带一丝留恋,大步朝花园外走去。

只留下夙纱站在原地:“你!过分,太过分了!”

花园里,跟在厉身旁的心腹几度欲言又止,厉扫他一眼:“有话直说。”

心腹尴尬一笑,小声道:“您为何要与三殿下置气,他向来没什么大本事。”

厉听了,罕见轻笑一声:“知道他没用,故而逗逗他而已。”

心腹一愣,连忙擦擦冷汗赔笑道:“是了,除了他的生母洛妃在陛下面前提他,几乎没有大臣站他那边,总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呃,还有一个小道消息,听说,陛下最近好像有意让三殿下与奥国总统的女儿联姻。”

厉驻足,站在一树海棠花下,毫无波澜道:“谣言罢了,陛下对他如此娇惯,怎么舍得。”

心腹:“这倒也是。”

他忍不住在心底叹息。

皇后当年在怀第二个孩子时难产而亡,一尸两命。

皇帝在丧期三年后迎娶来自雪国的洛妃,洛妃挑剔,她自诩为雪国最高贵的民族后代,故而很多习惯不愿摒弃,穿传统服饰,佩戴红玛瑙,绿松石,偏好素食等等,惹得帝都一时间都以模仿洛妃穿着打扮为时髦。。

皇帝对容貌倾城的洛妃格外宠爱,因此厉从小就站在角落冷眼旁观,看父亲与那洛妃恩恩爱爱。

虽然皇后故去,皇后的母族和旁亲均是名门世家,有海上霸主之称的崇家便是其一,因此厉成年后,仍然能在母族扶持下名正言顺的继承皇太子职位。

皇子所里除皇太子厉之外,也只有这位三皇子更得皇帝喜爱。

大多数情况,皇子们在王宫里是不经常碰面的,厉与洛妃派系之间的矛盾并不大,但数年以来,王宫早已以洛妃的喜好为第一条例,无人不遵循,谁都不敢违背她的心意。

就比如,洛妃不喜鸢尾花,最爱海棠。

而故去的皇后最爱鸢尾花,名字里也有“鸢”这一字,当年皇帝皇后举案齐眉时,宫殿里种满了鸢尾和丁香,如今此景早已不复存在。

伊人已逝,所有往事皆如云烟消散。

一朵海棠花随风飘落在厉的肩头,被他随手拂去,跌落在泥土里。

“走吧。”

“是。”

兰斯菲德躺在雪白床铺里,银色长发散在蓬松柔软的枕头上,形状优美的眼睛微微阖上,却没有闭紧,睫毛不停颤动着,像一只蝴蝶栖息扇动着蝶翼。

脚步声由远及近,他缓缓睁开双眼,蔚蓝眼瞳里没有一片清明,仿佛从未沉睡。

每隔三天,都会有专人过来为他抽血,他的失眠症愈演愈烈,来势汹汹,况且他多年服用催眠药物,对大多数药品都产生了耐药性。

厉为兰斯菲德找来了最好的专业医生团队,如今兰斯菲德服用的催眠剂具有一定毒性,因此需要经常监测血药浓度,如果这种药物浓度过高,可能会让人体陷入抑郁状态。

戴着口罩的女护士推着小车走了进来,用橡皮筋绑好固定他的左臂,露出大片苍白的皮肤,身体消瘦,冰冷刺鼻的酒精味随着棉球消毒弥漫在空气里,潮湿肌肤上清晰可见蓝紫色的血管。

针头刺入,护士动作娴熟,不一会儿抽好了血,为他压制着棉签:“今天中午有睡着吗?”

兰斯菲德垂着眼睫,恍若未闻。

护士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有不适要告诉我们哦,你现在用的药物会产生谵妄幻觉之类的意识障碍,当你觉得很可怕的时候,一定及时按铃。”

兰斯菲德冷冷扫了她一眼。

护士被这眼神看的后背发凉,噤了声,收拾完金属托盘上的针头,仔细检查无误后才离开。

等她离开,兰斯菲德才将棉签扔掉,轻声道:“出来吧。”

白晃晃的灯光下,墙壁阴影里缓缓走出一道修长高大的男性身影。

“疼吗?”

兰斯菲德摇摇头,放下袖管,懒散的靠在床头边。

秦墨远远站在三米远的距离外,穿着一套休闲服,四处打量着:“空间这么狭小,他们打算关你到什么时候。”

他的双眸漆黑明亮,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曾经受伤的痕迹。

兰斯菲德眯着眼,朝他轻轻招手:“靠过来些。”

秦墨笑了笑,朝他走了过来。

离得近了,他甚至能闻到秦墨身上独有的木质香,沉静而具有令人安定的气息,让兰斯菲德放松了些许,他任由秦墨握住自己的手背贴在脸上。

秦墨说:“你的手好冷,需要将空调温度调高一点吗?”

兰斯菲德皱眉,用力拉住他的手:“别去!”

见秦墨挑眉望向自己,兰斯菲德不自在的偏过头去:“上次你说给我倒杯水,人就不见了。”

秦墨沉默了一会儿,闷声道:“抱歉。”

兰斯菲德漫不经心的瞥向天花板东南方向的角落——那里有一枚仍在工作的摄像头。

兰斯菲德:“啧。”

因为兰斯菲德频繁使用物品扔砸破坏摄像头,他手边的危险物品已经全部被没收了。

秦墨也看见了摄像头,“啊”了一声,勾起唇角道:“又安了新的啊,那我们方才说话一定也被录下来了。”

他看向兰斯菲德,叹息道:“怎么办,他们发现了,我就不能出现了。”

兰斯菲德心中烦闷到抑制不住,猛然坐起身来,面色阴沉。

兰斯菲德生硬的说:“我不会让他们发现你的存在。”

突然,秦墨左眼不断流出血泪来,血肉也逐渐腐烂,形成一个空荡荡的眼眶,他懵然用手抚摸自己的左眼,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即他仅能靠右眼迷惑的寻找焦点:“我的眼睛怎么回事!兰斯菲德,我看不见你了!”

“我在这。”

兰斯菲德自己头痛欲裂,仍然清醒而固执的抓住秦墨摸索在床榻之间的手指:“别乱动。”

秦墨点头,安安静静的陪着他坐了会儿。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秦墨空洞的左眼定格在门口,轻声提醒道:“好像有人来了。”

兰斯菲德低低的“嗯”了一声:“你走吧。”

“滴滴滴——识别通过。”

电子女声响起,厉带着医生一齐涌入房间内。

厉突然反手拦住了他们,站在最前方,医生和助手们面色焦急,手上提着各式仪器,却没有贸然靠近。

厉:“你还好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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