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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的生平乏味可陈,一看便是作伪。

朗姆的父亲曾在杜邦家族旗下的工厂担任车间班长......这勉强算是一条合格信息。

蒂尔认真浏览了一遍,视线定在那个穿着普通的夹克衫,头发剃的很短的男人脸上,因为画面比例和距离远近的关系,男人面容模糊不清,可奇怪的是......蒂尔闭上眼,脑内快速划阅过无数张人脸。

多年从警的敏锐直觉告诉他——他曾经见过这个人。

在哪里见过?

蒂尔皱眉,拿起手机打开内部信息库,却发现系统被锁定,无法打开,提示“抱歉,您仍处于观察期,系统暂不开放权限!”

“......”

蒂尔揉了揉眉头,他走到路边招手,拦了辆的士。

二十分钟后,蒂尔到了一栋小楼下。

“师母,您在家吗?”

蒂尔敲了敲门,无人应答,正打算转身离开时,门开了一道缝:“蒂尔?快进来!”

老太太围着碎花围裙,手上拿着一把芹菜,笑着说:“刚刚在做饭,我说好像是听到敲门声呢。”

蒂尔换了拖鞋,将衬衫袖子挽起来:“我来帮您。”

她摇头,推着他往客厅里去,嘴里不满的念叨着:“你上次把我的紫砂锅都砸了,今天说什么也不给进,坐那歇会儿吧,待会饭好了咱俩一块吃。”

蒂尔在布艺沙发上坐了会儿。

加百利上次受了伤,现在还在医院里疗养,蒂尔去看了他几次,精神尚可。今天不放心师母,便过来瞧瞧。

想起此事,蒂尔心就沉了下来,他走上二楼,书房被烧毁了大半,黑漆漆的墙面重新刷了淡绿色油漆,书籍和资料全都堆放在箱子里。

他走到另一扇门前,扭了扭门把手,果然是没锁。

屋子里仍然保留着旧时的摆放习惯,贴着宇航员的卡通壁纸,唐三彩瓷马放在玻璃柜子里,红胡桃木桌有一层薄灰,单人床的床头放着一只小熊玩偶,床单应该是不久前换的,还有股淡淡的皂液混合阳光的干燥清香。

这是埃里尔的房间。

蒂尔的目光落在墙上,那里有几张合照。

照片妥善保存在相框里,没有一丝褪色,数十年的时光好似停顿在那个夏天。

年幼的埃里尔拿着水枪,在草坪上笑着玩耍。

埃里尔的生日,年轻的加百利夫妇面带微笑和儿子站在一起,身后是晴朗的天空,飘荡着七彩气球。

幸福的一家三口,如果没有那场丧心病狂的报复。

加百利.冯现任帝国国防部部长,陆军上校军衔,中央军事会委员。十九年前,他时任帝国禁毒局副局长,在一次成功的剿毒行动后,埃里尔被人绑架。

等到加百利带队在雨林里抓住那伙儿畜生时,毒贩曾放话:警察断他们的财路,他们就断了警察的子孙后代!

——埃里尔被他父亲带了回来,装在盒子里。

蒂尔闭上眼,呼吸不畅。

“蒂尔,吃饭了!”

“就来。”

蒂尔轻轻关上门,好似怕惊扰一个童年的梦。

饭桌上,蒂尔问:“师母,要去看看老师吗?”

师母动作顿了顿,叹息道:“不去了,他在医院里有护工。”她心事重重的喝了几口莲藕汤,忽然红了眼眶,道:“一把老骨头,整天不知道忙活什么,恐怕是要把命折腾掉了才好!”

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

他抚了抚老太太单薄的背,低声安慰道:“不会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老太太靠在蒂尔肩上,怔怔的看着木窗,上面贴着一个褪色的红色窗花,一行泪濡湿了眼眶。

她目光平静而哀伤,喃喃道:“如果埃里尔还活着,这个家也许就没有这么冷清了。”

饭后,老太太有些疲累,蒂尔让他上楼休息。

洗掉碗筷,关了灯,他提着垃圾袋出了门。

垃圾桶就在十几米开外,蒂尔扔掉垃圾朝回走。

又经过门口,蒂尔驻足片刻,师母房间的灯还亮着。他默默站了会儿,晚风将他的脸孔吹得一片冰凉,小院里的石灯还朦朦胧胧的亮着,整个小楼蒙在夜晚的黑暗里。

还是不进去了。

他伸出手将白色木栅栏门锁好,转身朝外走。

木栅栏上的金铜色铃铛随着晚风叮当作响,路灯昏黄,照在门口的铭牌上。

这个场景莫名眼熟,蒂尔不由自主的又扫了一眼,随即定住视线。

无数时间齿轮滚顿,滴答滴答,记忆回放——

【一个男人站在门口。】

蒂尔慢慢往后退,他从记忆中的点位重新走,尝试复原当时的情景。

【右边花坛里有一块布满青苔的青石头,他随意瞥了一眼,朝老师家走去。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听到脚步声,他们对视了一眼,随即那人移开视线,淡定自若的离开了。】

不对!

蒂尔已经走到那个男人曾经站立的位置。

如果碰见一个陌生人站在门口,正常人都会对此人行为起疑,况且以他的性格,他肯定向老师提及此事。

蒂尔皱起眉,思忖着,指腹在木栅栏的顶端摩挲,干燥的木头有种粗糙的质感,一瞬间让他想起了些散落的片段。

【于是他驻足,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那人的背影,他走进院子里,见老师正在浇花。】

【“老师,刚刚有个人站在门口,您看见了吗。”】

【“哦,问路的。”】

帝国干部大院偶尔会有生面孔进出,只是个路人而已。

如果是这样的情况呢?

蒂尔想当时的他应当会接受这个解释,随即将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

他缓缓抬起锐利的眼眸,仿佛发着光。

起风了,晚风吹拂他棕色的发丝,像一个暗黑无垠的拥抱正从背后爬了上来,让温度渐渐抽离,手脚冰凉。

一切,都不是意外。

——原来他们早就被盯上了。

慵懒的午后,兰斯菲德穿着一件衬衫,长度堪堪遮住大腿,银发散在脑后,优雅纤细的脖颈和锁骨上遍布吻痕,他侧躺在沙发里,光洁修长的腿懒散搭在抱枕上,肤白如雪,一道氤氲的墨色从形状优美的肩头,到圆润紧翘的臀,最后落到纤细美观的足踝,那起伏的曲线像远方秀丽迤逦的山峦,隽美如画。

用了最好的重组因子表皮生长凝胶,那夜被划破的伤口已经愈合结疤,皮肉生长,兰斯菲德轻轻按在手臂上的疤痕上,泛起淡淡酥痒。

他想起在秦墨亲吻伤痕时的小心翼翼,表情珍重而怜惜,好像要哭了似的。

半阖着眼,“秦墨”坐在他对面,暗沉沉的眼眸酝酿着风雨欲来的愤恨:“你可真是薄情,如果不是我在监狱里一直陪着你,也许你早就疯了。”

兰斯菲德置若罔闻,淡淡的垂着眼睫,不发一言。

门口传来动静,“秦墨”表情阴鸷,朝玄关看了眼:“他回来了。”

秦墨在附近生鲜超市买了不少新鲜水果蔬菜,还有兰斯菲德喜爱的海鲜,牛排不够顶级,怕他不爱吃,只买了两块回来做做看。

“今天的虾不错。”

秦墨将买来东西放入冰箱一一归位,脱掉外套,系上围裙开始做菜。

厨房是开放式的,兰斯菲德稍稍坐直了,靠在沙发背上,远远看着秦墨忙碌的背影。

“秦墨”离得很近,他贪婪地摸了一把兰斯菲德的脸,闭着眼痴迷着嗅着他的气味,低声道:“已经没了一只眼,你再待在这,只会招来灾祸。”

兰斯菲德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

“秦墨”笑了,唇角翘起,左眼缓缓流下血泪,幽深的黑色瞳孔里闪动着蛊惑的光芒:“我就不同了,再也没有人能让我受伤,而且我会一直陪着你,永生永世不分开。”

“你会怎么选择呢?”

秦墨听到身后传来动静,还没回头,就被兰斯菲德紧紧抱住了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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