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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
话音未落,奶奶笑吟吟拉过林鹤言的手,于是谈判暂时中断。
“鹤言啊,今晚先在我们这里住下吧,君书很少带朋友来家里,我瞧着人多热闹心里也高兴,别嫌弃,床铺家具都是干净的……”
林鹤言看向沈君书,表情纠结着答应了奶奶的挽留,看上去格外挣扎。
沈君书:“……”
夏末秋初夜晚的乡下,不知名的虫子一刻不歇,夜幕星星颗颗生辉,沈君书撸着呆瓜的毛,仰头盯着天幕。
呆瓜吃饱喝足,被沈君书一下一下顺毛顺的舒服了,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一人一狗就这样安静坐在房顶,月光黯淡,将他们的影子投下一片不甚清晰的轮廓,像水中月,碰一下就要碎掉荡起数圈波纹,但又吸引人忍不住靠近。
“在想什么?”
林鹤言不知何时上来了平房顶,坐到沈君书旁边,十分自然地捏起呆瓜的爪子玩,声音很轻,像是生怕惊扰了这一幕。
但沈君书还是被惊动了,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情绪,但很快恢复如常。
林鹤言没得到回答,随他的目光看去,浩瀚无垠的星光,时不时遮住月亮的云层,耳边不绝的虫叫与微凉的夜风,仿佛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他可以暂时抛却工作、人际、名利,安安静静享受自然的律动。
沈君书突然很轻地开口了,他依旧看着夜幕,顺着回忆仿佛一颗一颗数星星一般讲着故事,而林鹤言是唯一的听众。
“当初贺道和沈商庭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个穷小子,全身上下就几千块钱,租最廉价的地下室,做公司最底层的小职员,但沈商庭就是看上他了,跟爷爷奶奶唱反调,说什么别看他现在穷,贺道正在努力创业,以后他们一定会住上大房子的,到时候把你们一起接过来住,一家人都住大房子。”
沈君书停顿了一会儿,很短促的笑了一声,像是在嘲讽沈商庭的幻想又像是对贺道的空口白话嗤之以鼻。
“贺道的事业刚有起色的时候,沈商庭怀孕了,也就是我。但他没告诉贺道,想在过生日的时候,贺道在给他唱完生日快乐歌,他们一起吹灭蜡烛的那一瞬间将这个好消息袒露。但他没想到,在生日那天比惊喜来临更早的是惊吓。”
“贺道和一个老总的女儿搞上了,凭借着这层关系,事业风生水起,沈商庭一气之下出走了,回到家里,omega挺着大肚子只身一人边哭边敲门,换来的是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和父母的数落。”
林鹤言拧开一瓶水递过去,这是他第一次听沈君书讲起他父亲的事情,讲起他的出身。
“沈商庭执迷不悟把我生下来了,一个人带孩子,但是生产时没有alpha也没有家人陪着,出了意外,落下了一身病,后来他听说贺道和那个omega也有了孩子,也知道自己的病大概是没救了,于是带着我去找那个素未谋面的alpha爸,那时候我13岁,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贺宇星,12岁。”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贺宇星,穿着名牌衣服,我一辈都不可能买得起的球鞋,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有的omega可以这样干净惹人喜爱,我呢,衣服穿人家不要了的,天天帮忙干活手上的茧子都磨出厚厚一层,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有一天能和这个漂亮的弟弟一起生活,即便我是个omega,我也要像alpha一样好好保护他……”
沈君书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眸光微动,似乎又回到了困扰他十几年的梦魇。
“可是我没想到,沈商庭等在贺道办公室捱过一次次病发为他的儿子卑微求前途时,贺道和那个女人居然就在上一层的办公室做,我跑出去玩,撞破了他们的秘密。”
后来的事情林鹤言大概能猜到了,那天不仅是沈商庭去找贺道,他也跟着林群去了贺道的公司,林群谈合作,三个孩子误打误撞相遇,在那片火海里。
每想起一次,心脏都会针扎一样抽痛,林鹤言恨不得穿越回过去,揪住12岁时的自己,厉声质问那时候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救你的到底是谁,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多疑点他都没有去求证,只是固执己见地自我认定呢?
但是现在,林鹤言只清楚一件事,无论那时救自己的到底是谁,此时此刻,他喜欢的人,只是沈君书。
不是因为感激,是因为爱,一份迟了许多许多年的爱。
【作者有话说】:鸟:老婆我错了我居然这么久才意识到对你的爱————
第37章 狗该绝育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吃完早饭就准备回去了,林鹤言打电话给助理,等车的间隙爷爷奶奶从家里收拾着东西一股脑塞进沈君书怀里,什么腊肉腊肠、罐头榨菜,林林总总装了一大袋子,沈君书手上还没拿稳就被林鹤言不由分说接过去,一身西装配上怀里硕大的塑料袋子,怎么看怎么别扭。
“奶奶,用不着这么多,我又不是不经常回来。”沈君书眉心蹙起,一脸无奈,又说服不了再把东西放下。
“拿着!小黎喜欢吃,他学习忙不回来没事,我跟你爷爷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拿给你,这些够你们吃一阵子了,还缺什么一定跟爷爷奶奶说啊。”
沈君书第三次试图从alpha怀里拿过东西失败后只得点点头应下。
呆瓜见沈君书怀里空了位置一个箭步上前,爪子牢牢扒住他的肩膀再不撒手。
这几年来呆瓜日渐圆润,沈君书抱着它愈发觉得吃力,突然他想起什么,偏头刚好对上alpha的眼眸,他轻咳一声微微错开视线,问道:“你怎么把呆瓜带出来的?”
狗在自己家里,林鹤言总不能撬了他家门锁吧。
林鹤言一手稳稳托住东西一手伸过去撸了把软乎乎的狗毛,说:“你走的时候忘记锁门了,它自己开的门,守在我家门口等罐头吃。”
“……”
没出息。
“以后出门记得锁门。”林鹤言收回手,与他站的更近了些。
清早的风凉爽宜人,一辆奔驰冲开层层绿荫停在他们面前。
车窗半降,司机瞄了眼自家大老板的眼色,十分识趣地点了点头。
沈君书走到副驾驶前,拉了下车门,没拉动。
司机从另一侧下来,将呆瓜从驾驶座那一侧抱进副驾驶,这样一来意思十分明显:他要和林鹤言一起坐在后座。
“……”
车窗外两位老人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渺小的黑点,随着高楼大厦缓缓映入眼帘,那些乡下的泥土清香、虫鸟的喧嚣便也随之飘远,似乎只存在于记忆里。
沈君书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本以为这一路都是沉默无言,林鹤言却突然开口了。
“做绝育了么?”
他们之间相距不过三十公分,alpha的信息素随着呼吸淡淡萦绕在身侧,恰到好处地与沈君书的信息素小部分交融,不太浓烈不至于令人不适。
这句话没有明确指向对象,以至于沈君书第一秒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抬起头,棕褐色的眸子望进幽深,他眨了眨眼。
然而就在这个愣神的间隙,林鹤言猝然朝他靠近,鼻尖几乎要贴上他的,顷刻间超越安全距离,充满磁性的声线冲击耳膜,林鹤言重复道:“我是说狗狗该做绝育,这样对他有好处的。”
“!”沈君书呼吸一紧,条件反射般向后仰,后脑在撞向玻璃窗的前一秒,林鹤言眼疾手快先一步伸出手拦住了他的脖颈,掌心的温度沿着皮肤传递到腺体,没有阻隔贴的隔离,这种亲密举动使沈君书瞬间浑身都紧绷起来。
“你做什么?”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沈君书就反应过来了,他抿抿唇,不太自在地别开视线,林鹤言则泰然收回手,食指指腹有意无意蹭过omega微粉的耳垂,留下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回来时间还早,周末的路上堵车不是很厉害,李黎最近住在学校偏多,沈君书正打算回家自己凑合一顿,就听到一直随在他身侧跟着上楼的林鹤言说:“家里还没收拾好,我能去你家吃顿饭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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