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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把手机塞进兜里,他朝迟渊招手:“这呢。”
“怎么?这么颓?”
迟渊神色未变,先拎起最烈的一杯灌下,杯里的冰块摇晃撞击,发出轻响,让成晔忙声喊道:“你慢点!”
倚着背后吧台,事情零零散散的,反倒不知道说些什么,迟渊捡着重要地讲。他看向成晔,笑意讽刺:“几个坏消息,几个好消息。”不过他没问成晔要先听哪个,和着悠扬的小提琴曲,他嗓音低沉。
“坏消息是我父母知道方栖名跟我交往了。”看到成晔欲言又止,他戏谑地自己说出了后半句,“好消息是他们也不用多担心,毕竟现在我们已分手。”
成晔叹气,只拍拍兄弟的背,好似在鼓劲般,也同迟渊一样将酒干了。
“你不是才签了个合同么?不是从......那抢的么?”因为还记得迟渊所说的“别提”,“陆淮”两字被两人心知肚明地咽下,“这也算是事业进步吧......”
“陆淮......”迟渊轻笑,凤眸上挑极尽讥诮,“那算是他半推半就让给我的,人家早有自己的考量。”
“耍我玩呢......”
果然还是不甘。迟渊淡下眉目,瞥过琳琅满目摆好的酒瓶,好似在认真挑选。
成晔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了解迟渊,话说到这已经是极限,对方再不会透露自己的难堪脆弱一点点,故而他的安慰无效。
叹了口气,他抬眼瞧迟渊:“所以,你今天是和陆淮他们家聚餐去了?”
“嗯。”
不忍看着兄弟消沉,先前一直盘旋在成晔脑中的想法,因为不敢确定而埋在心里,现在觉得说说也未尝不可,反正迟渊不见得当真,若真是真的,迟渊多少能高兴点。
迟渊可能是想到什么,自己都觉得好笑,他凤眸睨了成晔一眼道:“陆淮挺有意思的,我觉得他出国应该学的是语言艺术,不然怎么能将挑衅和恶心人结合的如此完美呢?”
成晔一惊,觉得有蹊跷,忙问道:“他说什么?”
酒意泛上来,迟渊眸中含着水光,脑中所有东西搅在一起,他懒得细想,于是敷衍说了四字:“他问我是输不起还是讨厌他瞒我。”
“他?他瞒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明显夹杂怒意,说话的人犹然不觉,嘴硬道,“他不过是拐着弯骂我输不起。”
成晔本听到“输不起”时失落得不行,结果听到后半句,反倒是笑道:“瞒啊......陆淮那个性,问这句话还是有点意思的。”
“有什么意思,戏弄我么?”迟渊喝酒喝得又凶又急,根本是抱着把自己灌醉的想法来,成晔万般无奈,却也拦不住,他叹气。
“你喝醉了还记得,这还不算在意?”他几不可察地念叨了句,趁着迟渊尚且清醒,隐含深意地问道:“你就没想过陆淮他......”
“他什么?”迟渊不耐烦地蹙眉,“话只说一半,你小心点舌头。”
成晔索性破罐破摔:“陆淮是不是对你有那么点意思啊?”
“!”迟渊酒顿时醒了,他看了眼酒瓶,对比着成晔的头,厉声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或许......”见人有动手的意思,成晔气势顿减,他摆摆手,“只是猜测。”
“那你刚听到这个假设,会觉得膈应?”
迟渊脑子没转过来,还真的跟着成晔的想了想,反应过来脸色顿沉:“我为什么会想这种假设?成晔你正常么?”
一不做二不休,成晔硬着头皮道:“那陆淮刚为什么费劲巴拉给我发消息?”即使是没点开,他见到今夜迟渊这幅样子,再加上他和陆淮的关系清清楚楚就一个迟渊,成晔觉得自己猜的内容应该八九不离十。
“发什么?”迟渊挑眉,竟真有些迟疑问道。
成晔拿出手机。
*
作者有话要说:
陆淮:我是想哄的,真的
迟渊:他怎么这么会挑衅我啊
跨服聊天的两人,唯有成晔认真吃瓜
第9章
陆淮手握成拳抵着额头,眉目深沉。
终究是放心不下,他移步到窗前,窗外繁星点点,四周寂静无声,唯有鸟扑棱翅膀,煽动树叶沙沙作响。
他凝神只注重着这么一点声响,直到鸟飞远,离开他的视线,才缓缓垂下头,盯着手机联系人列表里的成晔,指尖动了下。
聊天界面停留在对方给自己发的“你好”上,他没有回复。
这次也没准备寒暄,他想着迟渊刚才离开的态度,大概率是要去找成晔一诉衷肠,里面应当还有有关自己的刻薄语录。
不过这些......都没什么关系,陆淮回忆着迟渊离去时的神情,心中叹气,眉目却蓦然温柔起来。
“成晔,最近迟渊可能心情不好,若是他来找你,劝他多注意身体。”一段话说的颇没人情味,陆淮反反复复地看着,他很少有这么为难的时候,他想了想,又在末尾又加上两字“谢谢”。
迟渊一字一句把成晔怼在他眼前的话读出来,读完是彻底酒醒了,他冷笑着看向战战兢兢的成晔:“你是跟他一起来嘲讽我的么?”
就算没有迟渊那咬牙切齿的语气,成晔看着也是两眼一黑的程度——这到底写的什么啊?!是胜利者高高在上的嘲讽么?简直就是把迟渊心情不好的原因揽在自己身上!按迟渊那心高气傲的性子,受得了这?
“他挺会玩啊,现在奚落人都开始联合身边人了?”迟渊压抑着火气,语气森寒,“他就差没告诉你,他赢得有多么利落了!”
成晔赔笑,觉得自己有口说不清,好在他急中生智,连忙道:“可他知道你会来找我啊!”
“迟渊,你想想,他怎么这么了解你?”成晔抓住这点,一口笃定道,“这难道还不算在乎?”
“还有你仔细想想,如果不是你在他面前挑衅,他很少招惹你吧?”
迟渊闻言,眉睫掩眸中讽刺,他噙着笑:“你见过陆淮对谁高看一眼?他不屑罢了,你真当这是在乎?”却是没解释为什么陆淮料定自己会来找成晔,即使是他自己,也是临时起意,陆淮哪里来的未卜先知的能力?
见成晔噤声,不该再多说什么。迟渊捏了捏眉心,却放下手中酒杯,没再灌酒——陆淮再和他不对付,那句话是说对了,多注意身体。宿醉头疼,就陆淮而已,他凭什么?
成晔深深地看了迟渊一眼,对方眼睑下泛着淡淡青色,倦意明显,即使他再觉得自己预感正确,现在也不想耗费对方心力,他替人做决定:“别喝了。你看看自己这脸色......”
摇摇晃晃地站起,眼睛透过指缝看见斑驳的色彩浓艳到黯淡,好似时光有声有色地流走曳出的长长痕迹,令人头晕目眩。
迟渊被成晔扶到房间里,思绪陡然乱了,也许是整整一天提及陆淮的次数太多,以至于脑海中的布景由远及近铺展开来,都与对方有关,但又因潜意识里的不愿,全部搅碎,前因后果都全部揉乱了,像是记忆里永远难分层次的白云,醉成一团......
“迟哥!考试成绩出来了!”成晔自己考得不咋样,现在倒是情绪上涨,他大喊着还拿着塑封好的成绩单,直奔迟渊座位,“你第一!”
他生怕自己声势不够大,还提高声音强调道:“整整五分!”他摆出个“五”的姿势,朝围观群众喊,“五分!!!”
“知道啦,就你聒噪!”在听到自己得第一时,他眼睛明显一亮,却只淡淡噙着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实则余光在找陆淮——五分,他和对方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分差。
少年坐在窗边,侧脸隽永安静,好似周围嘈杂环境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他沉默地刷着题,笔尖在洁白纸上简洁又迅速地勾起一个A,自始至终眼神都未转向他。
迟渊陡然泄劲,他抿紧唇线,目光锁在陆淮身上不动了。周遭人看着他敛了喜色,都纷纷静下来,顺着他目光看去,就见着陆淮恬淡的侧脸。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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