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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秩酒劲上头,再加上被分手这件事在心里压抑许久,此时在这件事上稍微找回点快意, 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他嘟囔着:
“你仔细想想, 是不是就是这样?别在你凌爷爷面前造谣!迟渊和陆淮?绝无可能......”
凌秩说着说着就要眼皮就耷拉下来,眼看就要栽倒,成晔心里五味杂陈,还要抽空伸出手托起对方下巴。
他这几天怕是得去算命,不然为什么遭遇这些!
成晔心烦得很,把半昏睡过去的凌秩掀到一边,随意给对方扯了几个抱枕,让人半醉不醒地抱住,言外之意就是——
别他妈没事瞎站起来蹦跶!
直接把他干懵了!
成晔的幽怨比杯里方形冰块还要立体, 王涛瞥见那眼神, 在一旁笑得不能自已。
“哈哈哈哈,成晔你怎么回事?要你嘚瑟,这不是被打假了?”
“少他妈说些风凉话。”
成晔抄起手边的玻璃盅,朝王涛扔去,心气不顺。
小心地把东西捧在怀里,王涛差不多嘲笑完, 稍微关切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本来在场的就是跟迟渊有交情的, 同时跟陆淮也能说得上几句话,成晔和凌秩斗狠把话说早了, 众人也没醉到那份上, 事情一五一十清楚得很。
成晔目光不动声色扫了圈, 众人纷纷埋头喝酒,都试图将存在感降低。
没忍住叹了口气,他也想问怎么办呢?这些人又不是聋了,谁知道今天这话会不会传出去?
成晔甚至都能想到那句式,因为没人关心真伪,说不定叙述时还会添油加醋:“知道么?陆淮和迟渊谈了,不过陆淮就是玩玩,但迟渊估计是巴着赶去的......”
看来迟早传到迟渊耳朵里。
成晔心塞,对着凌秩狠狠磨了下牙,骂道:“谁知道这牲口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说完就晕,我呸!”
本来要是凌秩单独跟他说,他还能花点时间确定真实性,最后再想想要不要与迟渊说。现在好了,大家都听见了,他还得做“客观公正”的第三方,得对迟渊把凌秩说的所有话抖搂干净。
成晔焦虑地挠头,冲王涛吼道:“你还唱个屁的歌,快点关了!听着就烦!”
王涛撇嘴,也没生气,倒是幸灾乐祸,看着正在气头上的成晔,想着别给人刺激疯了,心慈手软地点了暂停。
耳边的“鬼哭狼嚎”顿时消音。
成晔挠头,仔细想等下他得怎么措词,说的不好,他破坏小情侣感情,说的太好,最后这要是真的,照他昨晚所见,迟渊怕是要伤心死......
成晔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猜测。虽说陆淮和迟渊天天掐,他也一直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后来是恍然发觉,陆淮对迟渊纵容得很,甚至有点“宠”的感觉。
再加上后来陆淮突然联系他,要他照顾迟渊,他先入为主地觉得这是暗戳戳的关心,最后陆淮要封他的口,几乎坐实了他对“陆淮暗恋”的判断。
但是......成晔抿起唇,换个角度想想,陆淮要他闭嘴,或许不是“暗恋”,而是真的不想他误会,至于那突如其来的“关心”......
成晔揉搓着指节,估摸着真的只是礼貌客套?毕竟得罪了人,不还是要嘘寒问暖一番吗?再者,陆淮那仿佛‘AI’打出来的文字,确实没让他看出一点点“爱”......
差不多掰扯清楚,成晔现在心如死灰,感觉凌秩一字一句可信度大幅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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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被厚厚的云霭遮掩,光影似乎也变得缥缈,淡淡斜斜地拖长,覆在时光游走的轨迹里,轻轻悠悠。
迟渊紧抿住唇,终于听到那声清脆的“叮”。
时间跨度长达四十八小时,几十次失败后,这次才勉强算是有所谓的成品。
迟渊稍微做了下心理铺垫,讶异于自己的紧张。
下颌绷紧,他长吐出口气放松。
即使取出成品的动作仍然沉稳,却还是能从他上扬的眼尾看出些许迫不及待。
“嘶......”
指腹堪堪碰到外面的包装,就因为极高的温度被迫缩回手,迟渊轻拧住眉,低眸看起皱的那片暗红,微地蜷住指尖。
只轻轻蹭了蹭,算作安抚,旁边准备好的耐高温手套明晃晃占据他视线,嘲笑他流于表面的镇静。
他小心翼翼地把草莓慕斯蛋糕捧出来。
敛眸去瞧的时候,迟渊不由地屏住呼吸——
形状规整,看上去仍然是立体的、没有焦黑成一团、淡粉色均匀铺开......
目光审视般一一扫过,迟渊眉头渐松,按照标准,心里默默评价两字“尚可”。
迟渊在旁边地盘子里挑挑拣拣,最终对比后选出最红的一颗草莓,将其轻轻地放在慕斯正中央。
陆淮会喜欢么?
这个念头蓦然在心间展开,好似只是自然想到的随口一问,却又仿佛重要至极。
烫伤的手指隐隐作痛,迟渊执起勺子,在边缘处剐蹭,就着点淡粉色浅尝了下。
入口微酸,甜味很淡但不腻,有些清爽。
只是不够甜。迟渊放下勺子,想着如何改进。
之前看到陆淮满抽屉的药,只疑惑这人身体什么时候破败成那样,不明白心口窒闷多少与心疼挂钩。
现在后知后觉,便突然对陆淮嗜甜多了些实感。鬼使神差地跑去买糖,幼稚得连年少时期都没有用过的示爱把戏,全部化为一粒粒精挑细选的糖和颇有设计感的铁皮盒子。
大概,他只是想让人在苦药入口时,能甜一点。
理解起来是如此,却也不全是如此。
长久以来,他们在对方嘴里不过是轻蔑又不屑的“那个谁”。各种各样贬义的描述词,究其根本不过是为了掩藏那真实评价——与之相反的“完美”二字。
于是和“完美”相较,引“完美”注意,直到所有隐晦的代称都成为对方的别名。
当那么一刻,他开始心疼“完美”,终于蓦然发觉自己动心。
后来想想,他折腾这么久,大概是为了更多代称,成为“陆淮”二字,同之前的不明指代一样众所周知。
是“某人”、“不可说”,也是“爱人”、“他”。
迟渊这么想着,狭长的眼眸倒影着慕斯淡淡的粉色,伙同那清浅的笑意一起,酿成对月色的憧憬。
要是......
铃声蓦然响起,打断思绪,迟渊看到“成晔”两字时,眸中缱绻的情意稍微淡了点,他接起:
“嗯?”
成晔那边的安静令迟渊微地有些惊讶,半晌才听到那边的声音。
“哥,问你个事。”成晔吞吞吐吐。
迟渊没在意道:“你说。”
“你和陆淮不是竞争关系么?你确定自己那是喜欢,而不是受虐成性?”
不偏不倚正好触及痛点,迟渊微微眯起眼,短促地轻笑声。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听到迟渊情绪不明的声音,成晔吞了口唾沫,试图解释:
“你想啊,你们互相算计,就算真的有爱就不会被消磨掉吗?真论胜负,是你让他,还是他让你?你们这关系太乱,把爱裹在里面不是永无宁日?”
所以才要分清楚。迟渊在心里默默道,不然他也不会表白未遂。
“公事和私事怎么可能完全分得开?你想想?”成晔试图劝迟渊清醒,“不然你早就公开了,不就是怕陆淮不信你吗?把这当算计?”
“......所以你想说什么?”
迟渊垂眸盯着快要渐渐融化的慕斯,眼睑敛着,没有情绪,耐心地听完成晔的话,发觉自己给不出明确的答复。
成晔提及到“争”,也说到“让”,可后一个字,他顺着去想,发觉他无法接受——
无论是他,还是陆淮。
爱的前提是尊重,“让”这个字把他们两人都贬低了。
他之所以被陆淮吸引,不正是因为势均力敌与强大么?
所以矛盾。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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