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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片刻,陈郢直白地说:“你可以去查,相信你会得到与我所说相同的结果。”
“换句话说,我和方栖名的事是陆淮一手促成的,至于真正的目的我不清楚,但这事爆出来之后,你们迟氏名誉也不会受损吧?”,陈郢话说得直接,顿了顿给迟渊消化的时间,又继续道,“也就可以知道,你明明是有机会,可以介入陆氏同星河的合作的?这背后种种,还需要我同迟总掰扯清楚么?”
然而陈郢看着迟渊低眸沉默了会,便听见对方的短促笑声。
迟渊侧眸望向陈郢,即使大脑此刻已经疲倦到极致,却也可以丝毫不显露地做出最缜密分析。
他甚至点头认可:“你说的对。”
“所以,证据呢?你和陆淮认识的证据,陆淮比我更早知道你与方栖名的证据,甚至是你口口声声说,陆淮撮合方栖名和你在一起的证据......”
“陈郢,你不会是发癫了吧?”迟渊厉声呵斥,“以为我会相信这样的鬼话?”
陈郢此刻已经不再着急,他低声笑道:“我当然有证据。只不过我直接给您肯定没有您自己查来得证据确凿,不是么?”
“况且,方栖名是因为心理疾病找我治疗,这件事您知道么?”陈郢幽幽地叹气,进而抽出文件,“我本可以直接将电子版传给您,但想想还是白纸黑字来得更贴切,东西我给到了,信不信由您。”
陈郢其实没想到迟渊会对陆淮有所维护,按照这两人之前水火不容的架势,不是该不动声色地将他说的话存疑么,怎么会开口就是反驳?
看来这两人关系确实好上不少......
陈郢眼眸闪过一丝狡黠,他笑道,却更想恶心迟渊一把:“其实你不必在意,我真不过是跟方栖名玩玩罢了,他对您才真是......痴心一片啊!”
迟渊接过那叠厚厚的纸,几不可闻地轻笑了声,慢悠悠地掀起眼。意味不明地说道:
“可惜了。”
还没待陈郢问,他便眼睁睁看见迟渊撕毁了他准备的证据,懒洋洋地支颐瞧向他,薄唇轻启:
“你没看清陆淮背后动机,但你的心思我倒是看清楚不少。”
“你连在我面前提陆淮的资格都没有。”
迟渊这句话掷地有声,他轻蔑地扫过陈郢扭曲的脸,嗓音冷冽:“今天你所说的,我不想在其他任何角落听到哪怕一句,知道吗?”
说罢,他再也没看陈郢一眼,只朝着遥遥奔来的身影摁响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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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戏这才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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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栖名看到迟渊的消息,近乎抑制不住地狂喜,没多想那个地点,就直接奔来。
却看到迟渊和陈郢呆在一起。
方栖名的脸就像风化后的黄土,所有神情都在顷刻之间破碎。
陈郢与方栖名遥遥对视,两人都是心中惊骇。
但方栖名不肯放过任何向迟渊澄清的机会,他奔向迟渊的车边,狠狠将陈郢推开,大声控诉:“我和陈郢真的没什么......他只是帮我调节情绪的,然后陆淮他想害我,和陈郢暗中勾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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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见到方栖名,迟渊说不出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感受,有听到对方提及“陆淮”,除却哑然失笑之外,再也做不出多余的表情。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陆淮要害你么?”
情绪激动的方栖名突然默不作声。
他不能说......
迟渊他本就那么在乎陆淮,要是知道陆淮暗恋他......
方栖名无措地抱住头,只狠狠咬唇,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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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回答就是回答。迟渊懒得再费心力,他看向一旁不明白为何方栖名会突然出现的陈郢,也算是相信了对方那句话:“方栖名看上去......确实不正常......”
陈郢此刻只能破罐破摔:“因为我根本没给他好好治疗,甚至引导他朝更恶化的方向发展。”他恶劣地笑,“所以方栖名说的没错,他确实不是有意跟我发生关系的。”
“你说什么?!”方栖名噙起泪,难以置信地望向陈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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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这样的结果,迟渊心境依然平稳无波。
已做的事不管有几种可供解释的过程,却只有一个注定的结果。
因为那个结果引发的一切事情早已在他心里结束了。
不会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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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担心陈郢说出什么不利于陆淮的话,或许也有点想明白提及“陆淮”的原因,才想着来这,一是为了警告陈郢不得胡言乱语,二是一点微末的疑虑。
迟渊想,其实陈郢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确实会查,查得清清楚楚。
冷眼旁观地看着陈郢同方栖名开始互相指责,忽然觉得自己亲自导的这场大戏有点乏味。
想着未做完的慕斯蛋糕还有三日未见的陆淮,迟渊抿了下唇。
单手点开聊天框,他和陆淮之间的对话向来简洁得可怕,又大多是为了处理事情。
这么看......迟渊低眸微嘲,翻一翻的欲望顿消。
公式化的“嗯”、“好”、“可行”......
还有细细想来有些久的互怼。
再没有其他。
确实是看不到一点旖旎暧昧的痕迹呢......
将今日听到的所有疑点给秘书发过去,迟渊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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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巧,陈郢所说的见面地点同成晔今日约的局不过只隔一条街。
想着顺街走走的成晔,万般嫌弃地把凌秩往叫好的车中一扔,便在夜风里缓缓醒酒。
却没想到这夜深人静还能听到人路边吵架。
成晔深知自己缺德,特意摸了把口袋——没有瓜子,有些可惜地砸吧着嘴,朝传来声响的地方提步快走。
结果看到的不止一个熟人。
成晔在看到迟渊车的时候,还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直到再三确认,喝酒后吹了冷风的脑子再度上头。
“卧槽!欺负我兄弟啊!”成晔狠狠淬了口,便撸起袖子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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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听到成晔声音的时候,微微一愣,他侧过头往窗外望,就看到对方二愣子般冲过来。
缓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成晔骂骂咧咧:“怎么回事啊?怎么小三和出轨男不在原配面前表演下还不行是吧?怎么这么贱呐!我真是呸了!是觉得劳资打不了架还是觉得爷爷骂你骂得不爽?!”
陈郢和方栖名被成晔这段高输出打断,呆愣在原地,谁都没来得及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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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晔!”迟渊今夜糟糕的心情终于因为对方好了那么一点,他扬声叫到对方名字。
然而成晔此时不太能收住,他摆摆手,十分热血:“别怕!这两人就是该骂!兄弟铁定为你冲!迟渊你还不相信我吗?”
迟渊稍微抚了把连路都走不直的某人,叹了口气,目光冷冽地望向面前两人,不失轻蔑地挑眉道:“别朝狗骂。”
即使醉酒,迟渊威慑还在,成晔听话点头,手势比出“ok”,满口答应:“你说的对!”
迟渊搀扶人走,却也没忘给予陈郢最后的警告。
“记住我的话。”
陈郢被迟渊的视线看得脊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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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渐泛起鱼肚白,光影在某刻璀璨交织,为初阳献出最盛大的欢迎。
陆淮挣扎地睁开眼。
被时不时地疼痛拽醒,身体却又疲惫地不愿按照指令而工作。
于是便游移在半梦半醒间,不知算不算得上一夜未眠。
习惯性地低眸看时间,却差点被眼前黑雾掩住,狠狠攥紧拳才再度抬头。
忍着早日惯有的晕眩,陆淮单手在桌案上摩挲,终于触到那熟悉的凉意。
只是蜷起的手指经由一夜变得僵硬,他有点麻木地抬眸,却好像发现无论自己使多大力气,还是很难打开盒子。
“啪!”
两只手用力不均,他呆滞半瞬,看着铁盒因此落地,传出一阵清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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