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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乜笑着,眼眸掠过冷色,面对迟渊迫近,不避却也不答。
整个人都流露出“与我何干”的漠然:
“迟总若是想找个会读心的人,怕是来错地方了......”
“不,我只是在想......”
迟渊愈是被陆淮激起火气,表面便愈发不动声色的沉静,他目光幽深,举止仍慢条斯理。
他指尖摩挲着陆淮的下巴,用了些力气就像是要擦去半刻之前有人留存在此的痕迹,半强迫地使陆淮侧过头,拿正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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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总也会像这样和竞争对手接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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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接上后半句的间隙不过几秒,因还未完全恢复气力,陆淮反应慢了半拍,他的手刚刚抓住迟渊手腕,就猝不及防得了个吻。
这个吻裹着清晨雾气,湿漉而急迫。
陆淮眼睫颤动,余光甚至还能瞥见科纳恩局促地站在那,他死死闭紧牙关,却被迟渊毫不留情地撬开。
明明唇齿相依应当炽热,陆淮触及迟渊冷厉的眼神,心神逐渐聚拢,忽觉讽刺。
没有理由地接吻,关系也说来荒唐。
万尺之深的海水倒灌入躯壳,陆淮擒住迟渊的手腕,那年初雪仿若再度落到他眉间。
他干净利落地拧过迟渊手腕,顺带满口血腥。
陆淮直起身,用指尖拭过唇角艳色,满身淡漠疏离地见迟渊吃痛。
他觉得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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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没那么下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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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面对迟渊一个人已经足够累了,陆淮却仍记得科纳恩作为第三人在场。
尽力维持着体面。
他松开掣肘的手,看向科纳恩,即使是如此狼狈的时刻,却仍有种掌握全局的气魄。
“科纳恩,你先到外面等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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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纳恩闻言愣了几秒,随即笑意粲然地点点头。
他差点忘了,陆淮答应他今日履行承诺,临走前有意无意地瞧了迟渊一眼,对方正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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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见科纳恩背影彻底消失,房间真正只剩下他与迟渊。
他蜷起指尖,嗓音虽冷却有种掩饰不住的疲惫,手支在桌案上,沉声发问:“你疯够没有?”
却见着迟渊眉眼讥诮地抬眸望他,神情莫名阴鸷,似是难以理解:“你觉得我在发疯?”
陆淮突然想不明白。
于是他垂落眼睫,极轻地勾起唇,澄澈的眼眸几不可见地泛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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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略微活动了下红肿的手腕,足以见得陆淮方才有多抗拒。他默念对方给他的单字评价“疯”,突感无话可说。
大抵真是疯了。
他差点就想不管不顾地说出“喜欢”,无论陆淮怎样揣测又或者给他怎样的回应,现在却感觉不过如此。
吻住唇畔时尝到甜味的一瞬欣喜早在腥味里淡了,手上地舌尖抵住下颚,迟渊扯出一抹笑。
“你要他等你,是想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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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挣扎的心口蓦然凝滞,陆淮眨眨眼,觉得可笑至极。
清冷矜贵的面具下歇斯底里的内里似乎再难克制。
所以,莫名来的一个吻只是为了宣誓主权?
迟渊到底把他当什么?
既然已经把“玩玩”两字的体验感拉至最佳,没有动心也没有在意,只不过察觉威胁而对“所有物”临时起意的标记?
陆淮觉得他还真是高估了自己。
他轻蔑而笑:“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罢,攥紧拳头的手臂因克制而微抖,陆淮掀起手侧的精美礼盒,砸向迟渊。
“拿着你的东西,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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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盒掷地,声音闷重。
迟渊仓皇去接,方正的尖端正好锥入红肿的腕部,他吃痛收手,眼睁睁看着小心翼翼护了一路的心意摔得粉碎。
柔软的糕体与四周方盒碰撞,已然不成形,再加坠地猛击,从裂缝中挤出粉色,摊在地上。
完全看不出形状。
迟渊僵直地站在原地,四周皆静。
嗓子如同坏掉的机扩,他凝神听了半天,才发觉自己是在笑。
他怎么忘了......
几夜时光,一点陆淮并不在意的真心,在对方眼里哪里够得上斤两?
*
作者有话要说:
迟总有点直球属性在身上的......
本来想更六千来着(怼手指)但是下章太虐,咱们明天看,多开开心心一天吧!(悲ing)
第49章 二合一
够不够得上斤两另说, 先结束眼下不必要的自取其辱。
迟渊凝视地面几秒,觉得现在弯腰去捡,姿态便放得太低了。
狭长凤眸尽是霭霭,黑沉又不透光, 他走近半步, 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淮, 心口却同烫伤的手指一样麻木。
“不好意思,问得冒昧。”
他道歉的语气有意轻佻,细听便更像是讽刺。
“差点忘了我在陆总心里的定位,逾距了。”
然而话音刚落,迟渊瞳孔紧缩了下。
方才陆淮一直不肯拿正脸对他,盛怒之下对方放松戒备,而他又有意靠近,才发觉侧脸掌印清晰至极。
“你......”
倏而住口,迟渊咬紧唇, 咽下后半句, 深觉自己不张记性。
难道问了,陆淮便会告诉他么?
更何况,他自己才说过不要逾距,才几秒就又要推翻自打脸?
迟渊垂下头,手下意识捏成拳放在身侧,努力使语气不咸不淡:
“地上的......‘垃圾’, 估计我是带不走了, 就麻烦陆总清理了。”
在描述时还是不由自主地顿了下,迟渊把“慕斯”两字吞回去, 仿佛是要自我提醒一般, 换成“垃圾”二字。
他说完, 平复情绪方才掀起眼,视线不着痕迹地在陆淮的侧颊一点,又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那就不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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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后果猛然用力的代价便是力竭,陆淮目光微地涣散,视线顷刻之间便有些模糊。
唯有胸腔一团火燃烧得剧烈,竟构成唯一有意识的真切,使他得以半支在桌面挺直脊背,看上去依旧镇定。
陆淮感受到迟渊走近,耳边嗡嗡杂音偶尔穿过几个词,能让他判断迟渊在说些什么,但根本听不清楚,以至于他全程抿唇保持缄默。
然后,迟渊如他所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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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背影完全消失之际,陆淮跌坐在椅子上,被掐得青紫的手捂住胸口,剧烈喘息。
待五感逐渐恢复正常。
嗅觉比视力先一步敏锐,闻到一股甜香。
陆淮用力眨眨眼,才感觉到眸中水雾散了不少,看到因黑白系地面映衬,而过分显眼的淡粉色。
茫然几秒,陆淮拆开一颗糖含在嘴里,扶着椅背缓缓蹲下,尽管小心翼翼,却还是没估计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弯折的身体压迫到胃部,反胃感似乎有卷土重来的趋势,他手没撑住,膝盖重重地跪在地上,陆淮唇齿微启,泄出一声闷哼。
整个人的重量迫使承受的膝盖掼于地面,撞击得又凶又急,陆淮疼得阖上眼,眉睫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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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己摔于地面的盒子已经变形,只有侧面的一道裂缝可以窥见里面怎样,陆淮不知想到什么,稍稍敛眸,伸手去拂开包装,却在看清包装右下部的图案时愣住。
其实无论是最外面的袋子还是包装盒,整体上都是白色基调,用手摸上去才感受到细密的纹路,比起这样的细节,倒是右下角的白猫显眼。
陆淮咬紧唇,眸中隐隐闪过难以置信。
他近乎无措地捏紧盒子边角,倏而站直,即使膝盖有伤阻碍行动,动作却没有停滞。
陆淮走到桌边,拿起那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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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纳恩这十分钟等得是百无聊赖,打了个哈欠却看到迟渊面色阴沉的推门而出。
这是谈得不愉快?他心里暗自发笑,面上却还是要装作纯白无辜的样子,快走几步恰好拦住迟渊面前,科纳恩故作贴心地询问:
“你和淮处理完事情了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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