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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不懂,分明每次都是直白地争,迟渊这次何必来骗他。
如果蜜糖之后是□□,那该多苦啊......
如此这般,迟渊倒像是很恨他......
苦涩自心尖一点点发涩,陆淮却扬起笑,眸中情绪被敛尽,他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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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通缘由,也没什么力气在折腾,便作不明白好了......
让他稍稍感受这软刀子杀人心是什么滋味,陆淮不动声色地轻抚了下小腹,觉得有点难受,笑意却更盛些。
他若是赌输了,便希望“彻底”点,彻底到——
刚好够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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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分明扬着笑,迟渊瞧着却觉得刺眼,心慌得总让他觉得会失去什么,于是侧过头去,不再纠缠“药”的事。
他抿直唇线,落到陆淮蒙着水雾的眼睛里,便更像是不耐。
正想着怎么给对方递台阶,却瞧着迟渊向他靠近,他有些无所适从地侧过头,却被迟渊圈住。
对方的鼻息打在他的侧颈,迟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两个人的距离突然就被急剧拉近。
陆淮茫然地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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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感觉到陆淮的僵硬,几不可察地苦笑了下。自知陆淮能忍才没将自己推开,却还是恶人心态地仗着陆淮此时不会功亏一篑地翻脸而把对方抱得更紧。
他的手贴在陆淮的后背上,顷刻间便感受到掌心的濡湿,可想而知的难受就这么直白又委婉地摊在他眼前......
迟渊抿紧唇,想替人换个衣服,刚撩起衣服下摆,就被陆淮握住手,对方低垂着眼睑,不是很有气势。
“你干什么......”
迟渊挑了下眉,却也没强行动作:“湿着不难受吗?”
“哦......”
陆淮自知想岔,略有点不自然地眨眨眼,轻声表示:“我自己可以......”
迟渊松开手,却只后退半步,便支起下巴瞧着他看,凤眸漫不经心地闪着。
陆淮指尖掐着衬衣扣子,莫名来了羞赧。
他解开一颗,迟渊的视线便随之上移一寸,陆淮动作微滞,缓了口气,勉强冷声道:“你没其他事么?”
迟渊理所应当地摇摇头,轻声道:“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
陆淮看着眼前摊开的手,迟渊看上去一本正经,只是眸中含着戏谑,把恶劣心思暴露得彻底。
他选择置之不理。
眉睫垂落却瞧见迟渊手腕处若隐若现的紫色,不太像是装饰物。
陆淮拧着眉,想到慕斯蛋糕撞击地面之前的一声响。
捉住迟渊欲收回的指尖,没注意到对方几秒呆滞,陆淮抿紧唇,速度极快地趁迟渊反应过来之前挽起袖口,果然是片骇人的青紫。
陆淮视线凝在上面,无意识地捻动了下指尖。
他觉得分外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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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才反应过来陆淮做了什么,下意识想抽回手,却不想陆淮握得用力,他连带着人一起拉动,眼神中带有错愕,伸手揽过,正好抚上陆淮的腰。
两人的姿势仿若一瞬间颠倒过来,陆淮唇瓣冰冷,蹭过他侧颈,迟渊眼睫颤动着,发声才觉得嗓音干涩。
“......你没事吧......”
腰被强行牵扯着,陆淮恍惚间觉得嗓子里起了血气,他紧紧闭着眼,眼前的黑雾似乎要钻进耳朵,连带着声音都听不清楚。
陆淮没有回答。
迟渊心里一惊,略微收紧力道,他低头去看陆淮状况,才发觉对方脸色疼得惨白。
“......松......松开......”
陆淮勉强从牙缝挤出这几个字,迟渊搂的地方正在伤处,他实在受不住。
经陆淮这么提醒,迟渊才觉得掌心下的腰腹像是扭到,那部分肌肉冰冷僵硬得硌人,他抿起唇,想想也知道陆淮会有多难受。
腰之前有旧伤,现在明显扭到,迟渊不敢听陆淮的话真的松开,见人真的难受,他试探性地帮人调整位置,借由软枕垫着,才将人缓缓往后放,终于看到陆淮的表情轻松了些。
迟渊想要站起身,却发觉陆淮仍然扯着他袖口。
那处伤也就疼了一瞬,若是方才陆淮没察觉到,他早就忘了。
不想扯到人,他俯下身,轻声哄道:“松松手?”
听到声音,陆淮挣扎着睁开眼,声音很小,却也强撑着问了一句话:
“疼么......”
迟渊难以置信地止住所有动作,眸色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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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门边,迟渊试图让自己清醒点,怎么就因为陆淮一句话意志不坚定成这样?所有心理建设倾塌,让他在某一瞬觉得......
算了......迟渊轻声笑了笑,眉眼尽是讥诮,何必呢......
摁亮手机屏幕,“凌秩”两字仍在中央格外显眼。说实话,他与凌秩并不熟悉,只是想到陆淮如此抗拒,他或许问问凌秩,身为为陆淮的熟人,对方可能更容易接受点。
指尖轻动。
电话那端传来漫长的忙音,迟渊等待得有些心焦。
“......谁?”
凌秩的嗓音听上去有些疲惫,想到陆淮的情况,迟渊也没时间说些别的,他直接道:
“迟渊。”
凌秩正因为陆淮的事心烦得不行,听到“迟渊”二字更是想把电话直接挂了,他揉揉眼睛,勉强心平气和地应付:
“找我干嘛?”
迟渊眉睫拓下一片阴影,抿紧唇线时竟然显得寂寥非凡,他习惯性地勾起唇,掩藏真实情绪:“陆淮腰好像扭到了......有......”
“什么?!”
凌秩原本混混沌沌的脑子被这句话击得像是开了窍,他立马打断迟渊,几乎咬牙切齿道:
“你立刻把他送到我这来。”
转瞬凌秩又改变想法,怕迟渊没头没脑地把陆淮折腾死。
“算了......陆淮在他家是吧?你先不要动他,我马上来。”
迟渊握紧手机,心口滋蔓着不知名的情绪,就像是不舍得这即将要抓不住的短暂时光般,他不自然地眨眨眼,沉默半晌后笑着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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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秩气得不行,觉得陆淮这么一遭不是想折腾死自己而是想弄死他。
明明他再三强调对方还是住院观察好,偏生被对方一句“会有人起疑”挡回来,他欲再劝,结果陆淮无奈地瞧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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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抓紧把事情处理完,之后麻烦可能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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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秩无话可说。可这才把人放回去几小时,怎么就折腾出来事?他眼睛发红,又欲盖弥彰地用袖口擦了擦,没拦住泪,倒是把自己弄得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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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秩提着箱子往里走,神色严峻,看着迟渊抱臂站在陆淮卧室前时,气势更是沉到极致。
没时间跟人扯,即使满肚子烦闷,他也只先把人掀开,便要推门而入。
“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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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不明白凌秩为什么对他有这么深的敌意,他微微眯起眼,主要是考虑到陆淮,他先忍下计较,便这么侧过身,由得凌秩入内。
却不想凌秩进去后直接关门,他用掌抵着,盯着寸步不让的凌秩,嗓音放沉:“你什么意思?”
“你凭什么跟着进来?”,凌秩鼓着气,觉得没有迟渊和陆淮斗来斗去,陆淮怎么至于到现在还担心有人会使绊子?
迟渊暗自嗟磨“凭什么”三字,凤眸微弯,觉得有几分道理。
是啊,他凭什么......
可他推门的力道分毫未减,就这么抵着门,他扬眉加大力道,就扯开更大的缝,顶着凌秩的怒视,从侧边挤了进来。
“因为我想。”
迟渊干净利落地回敬四字,就这么走到陆淮床边,懒懒支起颐,等着凌秩满脸不甘地一步步挪过来。
不凭什么,因为他想。他总不能忘了,仅仅迟渊二字,就很少有人能拦他。
迟渊虽笑着,笑意不达眼底反倒是化作又深又厚的絮,层层密铺着,不透风般,又闷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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