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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纳恩,我以为你会毫不犹豫地背叛的。”
他淡声说道,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
“仅仅是个方霆,大约不值得你这么失魂落魄吧?”
被切中心思,科纳恩瞳孔紧缩了下,他细微地发着颤,选择了低头不答。
刚才让对方说了那么多毫无意义的话,现在正好全数还回去。
陆淮微微挑眉,眼尾是薄薄的一层讥诮。
在见到科纳恩之前,其实他并不觉得对方会因为自己就多说些什么,但科纳恩反应过大到出乎意料,于是撬开嘴应该就简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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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不止是方霆。
其实有些真心的确是无知无觉地付出的,他也以为那只是简单至极的身/体/关系,在日子平淡过的时候,也就觉得不过如此。
他觉得自己会更喜欢陆淮,但追溯源头又何尝不是知道方霆那心思之后呢?
听到被方霆设计与背叛时,他内心深处迸发的感情,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明明他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过,怎么撇下对方乃至于是让方霆作为“替罪羊”,也根本没一点良心不安。
他明知彼此的信任如此薄弱,却还是在方霆背叛时吃了一惊。
可悲的是,他不仅意识到这点,也认识到即便如此,他好像也没自己想象中那么轻易地拉所有人下水。
开始不说,的确和方霆有点关系。
可科纳恩很快意识到,这事中一直没被提及也无任何知道的第三人——他的哥哥辛莱恩。
作为他们那样的家族,说亲情便有点过于可笑了。原本诧异为何派自己来这的疑问在刹那间明了,他哥哥嫌他碍事了。
所以方霆所做之事的背后未必就没有辛莱恩的帮忙。
他不能说,是因为一旦真的牵扯到家族的利益,所受到的责罚一定比现在难以忍受得多,而辛莱恩谋划这么久,现在势力一定大半都划归在他之下,他要想回去有活路走,就该闭嘴。
科纳恩没那么蠢。他想得清清楚楚,知道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
方霆一直都借着星河那块地产同他哥进行着“古董交易”,也就是说着好听,本质上是走私文物,辛莱恩的艺术展也只是为了挡人耳目。
而事情之所以走到这步,也都是源于方霆这蠢货贪心不足蛇吞象,挑唆着王桉要将星河全数抓在手里,然而陈郢又不是省油的灯,人家早看出王桉背后有小动作,先准备了一手。
虽然没直接成功,但方霆此时还有机会补救,然而很遗憾地是碰上陆淮看中星河项目,一来二去,基本上便断送了之后的“生意”,而好死不死,王桉在走之前遗漏了份客户名单,“货”在发出去之前不翼而飞,事态就变得紧急起来。
“客户”有时也不是客户,而是无法招惹的麻烦。
科纳恩实际上也没参与多少,知道的就这些。
他看着陆淮,其实没人知道他有多不想让陆淮如愿,可早就说了他没那么蠢。
知道最利于自己的选择。
不告诉警方是因为他无任何庇佑,就算辛莱恩因此而失去势力,家族还在,他终究要回去,会遭遇什么?但陆淮和迟渊来了......
或许有第三条路,他不必再回去,事情结束后也能有所庇佑......主要是,伤害他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买卖不亏,可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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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纳恩神情几度变化,隐隐有松动迹象。
陆淮和迟渊对视一眼,知道转机来了。
嗓音发哑,科纳恩目光沉沉地看向眼前两人:“我说,但是要做个交易。”
交易既然不是同王涛他们做,就必然与自己有关,陆淮稍稍敛眸,想了想,顺手摁住不悦的迟渊。
“可以。”
科纳恩乜笑着:“你都不问问是什么吗?”
“因为我觉得你会聪明点。”,陆淮有些猜想,但他不动声色地笑笑,“难道不是吗?”
“你要保证我的安全,我的意思是,我不要被押送回去,并且在我服刑结束后,我也要留在这,不回去......”
科纳恩肉眼可见的恐惧,嗓音发颤,他不断强调着“安全”两字。
陆淮淡淡地收回视线,觉得同自己想得大差不差,让科纳恩犹豫的果然不止是方霆,还有他那所谓的家族,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还有么?”
科纳恩嗫噜着唇,摇了摇头:“你可以叫相关的人进来了,我现在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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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完全没想到!王涛惊喜至极,他狠狠地拍了身边成晔一巴掌,表示:“陆淮太牛了!哈哈哈,我跟你说,以后我就喊他陆哥,和迟哥在我心中的地位同等重要!科纳恩终于要说了......看我怎么把方霆那孙子抓住!”
成晔狠狠吃痛:“卧槽......王涛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他兴奋地摩拳擦掌,不顾成晔痛呼,嘿嘿一笑:“哎呀,抱歉抱歉!实在是开心......”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带人进去做笔录了,留下成晔抽着气对着他背影怒目而视。
不过?成晔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臂,觉得自己十分应该去医院一趟,这么想,王涛也没那么惹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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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全然解决已经很晚了,科纳恩交代了方霆的犯罪事实,但因为方霆那厮阴险狡猾并且实在算不上相信他,还有些细节需要继续地探寻。
当然这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现在他们才真正从这复杂的事态中抽身出来,算是知道了前因后果。
出来时迟渊把衣服披到陆淮的身上,其实距离停车的地方也不算太远,可他们谁也没认为这是多此一举。
陆淮踩着地上斜斜的影,沉默地往前走。而迟渊就在与他并肩的位置,寸步不离。
很少有这样不剑拔弩张、暗流涌动的静谧时刻,甚至连带着身边的每一声细响都是温柔的。
今天的事情有太多“逾距”,譬如第三句“我爱你”、审讯室的那个“吻”和他未经思量所说的“爱人”,但好像又都是可以接受的......
陆淮勾起唇,侧眸瞧向迟渊。对方明显比他紧张得多,不知暗暗舔了几次唇,他微微眯起眼,觉得很有趣,迟渊刚才不是表现得很张扬么?生动形象地表演了“不知分寸”四个大字,现在就“颤颤巍巍”一副不敢过分的样子。
他眉梢上扬,好似漫不经心道:“我饿了。”
“嗯?!”,迟渊真是感觉心脏在那打滚,身上热度降下来后,他终于深刻体会了遍刚才“情不自禁”到底做了些什么,但他拿不准陆淮的态度,话语在喉间反反复复掂量,然后陆淮就主动对他说话了,这应该是没生气?
“那想吃什么吗?有点晚了,但我知道有家私房菜馆还开着,味道很清淡,或者是些别的什么?”
他替陆淮拉开车门,自己坐进驾驶室。因为不知道到底要在科纳恩身上耽误多少时间,所以就先让助理先回去了。
陆淮脚步一顿,掠过迟渊,在对方明显懵了的眼神下走到了副驾驶位。
见状,迟渊先是一愣,然后低声轻笑了下,迅速地钻入车里——
原来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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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也不明白为什么迟渊能这么开心,他见人抿着笑手握住安全带却没点开车的意思,无奈地弯起唇,提醒了句:
“不走么?”
其实除了那个浅尝辄止的吻,他还想起另外的事,譬如多出来的那盒糖是迟渊送的,还有打翻在地上的蛋糕。
那天迟渊难以置信的眼神他还记得,只是当时没多想,后来又发生那么多事,他就算敢猜也觉得没必要了。
可有点想知道。
陆淮几不可察地捻弄着指尖,撩起目光,澄澈的月光洒在眉睫侧脸,是他少有的温柔直白:
“那天你来找我时拿的蛋糕......”
迟渊闻言眸色微沉,没想到陆淮会问这个,他咬了下牙:“什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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