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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宇川实在看不惯他这副矫揉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隔着阳台的玻璃门,将屋内和屋外隔成了两个世界,也隔绝了彼此的声音,以至于谢宇川非常清楚地听到了对方捏着嗓子跟他告白的神情。

男生说他从高一开学就喜欢谢宇川了,在得知高二和他分在一个班之后,兴奋地一整晚失眠,一闭上眼睛就梦到谢宇川宽厚的肩膀。

“梦里的你既温柔又粗鲁,两条胳膊用力拖住我的屁股,我的腿缠在你的腰上,甚至还能感觉到你硬实的腹肌。”

男生借着酒劲把当年旖旎的幻想一股脑地吐露出来,谢宇川却只想找个东西狠狠捂住他叭叭的嘴。

因为描述得太过细致,谢宇川一度无法直视自己的身体,总觉得像是被玷污了一般。

“那男的后来是不是还强吻你了?”郎弈凑到他面前贱兮兮地问道。

照以前,郎弈要是这样凑过来,谢宇川肯定一巴掌就把他推走了,可现在兄弟刚在自己面前出柜,动作太激烈谢宇川很怕让郎弈误会自己,于是强忍着解释道:“没有!”

郎弈和谢宇川这么多年的朋友,还有什么不懂的,心里挺感动的,嘴上依旧占着便宜。“我记得把他推车上了。”

谢宇川烦躁地拿过桌上那杯觊觎已久的芒果杯子蛋糕,使劲往嘴里塞了两口,才让清爽的果香遮盖住他脑海深处那残存的黏腻气味。

谢宇川记得当时他喝了酒没法开车,所以叫了代驾,又不愿意待在别墅里感受那道让他烦躁的目光,这才一个人先出来透透气。

静谧的夜色和微醺的酒精让他放松了警惕,正当他嘴里叼着烟准备点燃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一股力量,用力箍住了他的腰。

结果是他一个反手将那个男生推到了车上,并且语气严肃地警告了他。

谢宇川当时真的差点动了手,要不是看在老同学的份上不想闹得太僵,那人估计至少要挨上一拳。

回家之后谢宇川越想越闹心,干脆直接把那件穿了没几次的T恤扔到了垃圾筒。

谢宇川那晚的表现郎弈至今难忘,甚至在之后的一段时间,谢宇川听到同性恋这三个字都会出现应激反应。

这让也才刚意识到自己的性向的郎弈有些不知所措,为了不失去这个朋友,只好一直对他隐瞒着。

“你现在还那么反感吗?”郎弈问道。

“不知道,遇见了还是会浑身起鸡皮疙瘩吧,”谢宇川忍不住搓了下手臂,又赶忙改口道,“我不是说你啊,我是说那些看起来扭扭捏捏的男人。”

郎弈耸耸肩表示他并不在意。

谢宇川突然一脸严肃地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他们,我是说,你看起来和我们一样。”

郎弈想了下,说道:“绝大多数的同性恋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你接触过的那只是个例。大部分喜欢穿女装,或是会修饰自己的男生,只是活得更精致一些罢了。还有咖啡店的蒂娜,你会反感她吗?你不是说过她很酷吗。你只是反感那些过分放大自己性向的行为而已,并不是喜欢同性这件事本身。”

谢宇川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安静地听着。

“再说我是上面那个,”郎弈忍不住笑道,“自然是要爷们一些了。”

谢宇川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两道英挺的眉毛疑惑地扭在了一起。

“我是个1,”郎弈伸出一根手指,“还有一种叫做0,you know。”他又将另一只手的食指和拇指圈出来个圈,做出来一个套住的动作。

谢宇川先是露出更加疑惑的神情,然后眉眼渐渐舒展,最后一只手遮住了眼睛,嘴里发出一声“操。”

声音之大,惹得收银台那边的小海都探头看过来。

郎弈笑得比谢宇川还要大声,白皙的脸颊因为情绪起伏而变得更加红润,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明艳。

明明那么美,说出口的话却让谢宇川浑身僵硬。

“我说,你小心恐同即深柜啊。”

谢宇川还没来得及反驳,郎弈又调侃道:“你都23了还没谈过恋爱,说出去谁信。”

谢宇川虽然长得不错但看起来不太好接触,上学的时候他就从不跟女生主动说话,以至于女生跟他说话时都显得小心翼翼的。

“你说你长得凶女生不敢接近你,那你有没有对谁产生过好感,想要试着接近一下的?”郎弈继续追问。

谢宇川只是摇摇头,无所谓地说道:“我哪有那时间。”

他哪是没时间,只是没遇到心仪的人罢了。

郎弈想说,其实谢宇川其实是一个特别柔软的人,会喂养流浪猫,给贫困地区的孩子捐过衣物,还会特意绕道去路边摆摊的老人那里买些看起来不太好看的水果。

能被他喜欢上的人,应该会非常幸福吧。

“别说我了,你不也一直单着。”谢宇川此时已经完全接受了郎弈突如其来的出柜,忍不住八卦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找,”郎弈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圈子其实挺乱的,我又不是个能凑合的人,拖着拖着就这样了。”

第7章 甜腻的梨汤

白榆来D市这几天一直在跟家里联系,可白青霭说不认他这个儿子也真的是不认他了。

倒是丁之骋每天雷打不动给白榆发消息,各种道歉、问候一应俱全。

这件事的起因的确是丁之骋自作主张替他注册了同性交友网站,但介于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他相信丁之骋的初衷的确是想帮他。

白榆无奈叹气,对这个二十几年的朋友说不出重话,这几天一直忍着没回复。

丁之骋的语音轰炸都快把他手机震没电了,白榆才发现对方给他发了满屏的59秒语音。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白榆毫不犹豫地点了“转文字”。

“小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帮你征个友,我骂我吧,使劲骂我。”

“小星你千万不要不理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小星呜呜呜呜。”

白榆看着丁之骋发过来的一大串大哭的表情包忍俊不禁。

白榆不想听他翻来覆去的道歉,虽然早就不气了,但也不想这么快原谅他,毕竟有些伤害已经形成了,如果道歉就能获得原谅,那犯错的成本也太低了。

因为有时候愚蠢比恶意更危险,白榆希望通过这件事能让丁之骋吸取教训。

思来想去白榆选了个手机自带的抱抱表情发了过去。没过两秒,丁之骋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在寂静的早上显得格外突兀。

手机自带的响铃契而不舍地响了一遍又一遍,白榆终究还是没忍心挂断,按下了接听。

“如果你还准备道歉那我就挂了。”在丁之骋开口之前,白榆率先打断了他。

丁之骋被憋得一噎,改口道:“小星小星,你只要没拉黑我就好,叔叔阿姨这边有我,你放心,我就每周去给他们送点菜,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替你照顾他们。”

说到这里,丁之骋还是忍不住有些哽咽,“小星,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千万不要不理我,我还想和你做一辈子的朋友。”

白榆听他这么一说也有些心软,毕竟是一起长大的玩伴,再生气也不能真的绝交,说到底丁之骋也是为了帮他,而自己也的确借此迈出了他期待已久的第一步。

“小星,你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注意身体,北方的冬天好冷的,要注意保暖。”

丁之骋在那里絮絮叨叨,白榆虽然觉得有些吵,但心理还是有些感动的。

“阿骋,”白榆忍不住打断,语气是一贯的温和,“说实话,我一开始是有些生气的。”

丁之骋虽然一早就知道白榆不会轻易原谅他,可听到本人这么说的时候还是有些难过的。

白榆听着话筒那边传来一声很低的吸气声,猜想丁之骋应该是害怕了,于是继续说道:“我本想冷你一段时间,治治你这不过脑子的毛病,可一听到你的声音又狠不下心来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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