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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刚才只顾着手里的活,直到谢宇川开口说话时,才突然注意到他。不过看谢宇川表情从容,应该是没听到刚才他跟谢宇程之间的谈话,鼓噪的一颗心顿时平稳了不少。

兄弟俩又唠了一会儿,谢宇程怕晚了不好打车,连忙起身就要走。

谢宇川也抓起外套,准备送他过去,被谢宇程摆手拒绝,临走前还不忘谢谢白榆的蛋糕。

今天来买甜品的人比往常多了几倍,这个时间基本上都卖得差不多了,白榆早早让薛薇薇下了班,门口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此时店里只剩他和谢宇川。

两个人一个站在柜台里,一个站在椅子边,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欲言又止,却谁也没有先开口打破沉寂。

恰巧这时,给白榆送货的小哥给他打电话,说是他之前订的低筋面粉到了,让他找人出去接一下。

白榆握着手机,边说边往里走,准备去拿他的羽绒服,经过谢宇川身边时,被他不轻不重地拉了下衣袖。

白榆茫然地眨了下眼,谢宇川就着这个力道站起身,用口型说道:“我去。”

谢宇川把几袋50公斤的低筋面粉搬到里面的仓库,顺便帮白榆把没来得及摆上架子的淡奶油收拾整齐。

白榆趁着这个时间,把外面的餐桌用清洁喷雾擦拭一边,准备妥当后,他关掉了店里的大灯,点上了在网上淘来的彩色小灯串。

白榆心满意足地站在中间位置欣赏自己的杰作,店门却在此时被人从外面大力地推开了。

“抱歉,我们今天打烊了。”白榆礼貌地朝来人招呼道,门外五彩斑斓的灯光打在那个人的周身,有些模糊,却莫名让人觉得熟悉。

那个人喘着粗气快步走进来,在距离白榆只有一步距离的时候,白榆看清了他的面貌。

“林……裕。”

白榆喜悦的表情慢慢淡了下来,声音也陡然冷淡了几分。

“你怎么在这里?”

林裕听到问话也是一愣,继而笑道:“我去年搬来D市的,你不知道吗?也对,你都没通过我的微信好友申请。”

见白榆没什么反应,林裕觉得有趣,隔着玻璃橱窗想看看里面还有什么剩下的蛋糕,嘴上却继续说道:“你爸不是整天管着你吗,怎么还让你跑这么远的地方来了。”

说话的语气里全是不屑的讥讽,“啊我知道了,你爸这个老古董一定是知道他儿子是个恶心的同性恋,把你赶出来了。”

林裕越说越兴奋,声音也就大了起来,惊动了在库房里的谢宇川。他放下还在整理的货物,几步跑到前面,就看到白榆被人逼得步步后退,可身板却笔直地挺立着。

谢宇川见着人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只是看不得白榆被人欺负,于是单手揽过白榆,将他拉到身后,另一只手轻轻抵住试图继续靠近的林裕,仿佛只要他敢再进一步,他绝不手下留情。

林裕拍了拍被谢宇程按皱的衣领,打量了片刻,说道:“你是白榆什么人?你知道他喜欢男的吗?还是你就是他男朋友?”

谢宇川不悦地皱起了眉,语气冷硬道:“我和白榆什么关系不需要告诉你。”

白榆一听这话,不由得想要逃离谢宇川的桎梏,没想到被他察觉到之后,肩膀上的手反而滑到了他的手臂。

本以为和林裕的恩怨在离开校园之后就该终止,不曾想他把那份恶意一直带到了现在。

想到以前在学校里遭到的那些偏见,白榆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林裕抬眼打量起眼前这家甜品店,然后顿时嗤笑道:“你以前不是最爱画画的吗?你画的那些人体模特就跟真的一样,怎么你现在不画画改做蛋糕了?”林裕指指目光锐利的谢宇川,继续道,“他是你的新模特吗?”

白榆痛苦地捂住耳朵,林裕的质问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穿过耳膜直直刺向白榆的记忆深处,昔日那些痛苦不堪的记忆纷纷冒了出来,逼得他浑身发抖。

“不要说了,”白榆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不要再说了。”

白榆抱着头,眼泪大滴大滴地顺着脸颊滑落至颊边,他曾经以为林裕是他最好的朋友,小心翼翼地把发现自己喜欢男生这件事第一个告诉了他。

可第二天,年级里就小范围地就传开了白榆是同性恋的流言,然后白榆的速写本就被人发现了,发到了学校的论坛里,说他成日对着运动场上的体育特长生画画,一定是对他们有非分之想。更有甚至谣传,白榆因为人体模特是男生,而产生过生理反应。

而这一切谣言的起点,正是眼前的林裕,白榆在高中时期的好友。

林裕像是为了跟白榆撇清关系,在谣言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跟外校的一个女生谈起了恋爱,并且跟其他人说,早就觉得白榆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我当你是朋友,当我因为发现自己的性向而感到害怕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了你。”白榆拉扯了下胸口的衣领,试图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一些。

“而你却因为知道了我的秘密,在学校里污蔑我,害我差点没法继续上学。”

那段时间走在学校里,白榆都能感受到来自四周的指指点点,他没法跟家里讲,只得找到了他的班主任。

好在班主任是个温柔又有责任感的好老师,在白榆最艰苦的那段时日里不断开导他。

想到这里,白榆说话的语气渐渐缓和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被谢宇川紧紧地攥进了掌心,他没有挣脱,放肆地任由谢宇川牵着。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白榆被孤立的那段时间像是自虐一般,不停地在校内论坛刷有关他的帖子。不怪有人怀疑,原来那么多人拍到过自己在操场上对着奔跑着的男生画画的场面。

想到这里,白榆自嘲地笑了下,“后来终于让我想明白了,我是在画那些人,可你不也在我旁边偷偷拍他们吗,这么说你也是同性恋啊。”

明明林裕并不是艺术生,却一直怂恿白榆去篮球场写生,每当看到运动场上挥汗如雨的体育生时,比白榆这个同性恋还要兴奋。

这些都是白榆在看到那些照片之后联想到的。

林裕像是被戳中了痛楚,奋力否认道:“我不是同性恋,你才是。”

白榆抬手抹掉了下巴上即将低落的眼泪,温柔且坚定,“我就是啊,我好好的没伤害过任何一个人,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来职责我呢?”

白榆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毕业这么久了,好多事我都放下了,你为什么又要来招惹我呢?我只是喜欢同性而已,这有什么错呢?”

第32章 害怕和解释

白榆用了很久才理解自己喜欢同性这件事并没有错。

感受到来自手腕上温热的力度,白榆突然平静了下来,语气淡淡地说:“以前你就总嫌我不会说话,既然那么看不上我,为什么还要跟我做朋友呢?”

白榆回忆起两人之间的关系,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林裕带着他,那时候他真的很感谢林裕让他变得开朗了许多。

因为刚哭过而有些泛红的眼睛,白皙的皮肤上还挂着没擦净的泪,本该是十分狼狈的模样,可搭配白榆那张漂亮精致的容貌,怎么看都觉得惹人怜爱。

这也是林裕一直妒忌的一点,明明他才是人群中最活跃的那个人,白榆却什么都不用做,往那一杵就会有人主动搭讪,就因为他长得好看。

于是林裕嘴硬地说道:“你这个人跟你的名字一样,又木又无趣,要不是那些同学求着我带你去玩,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白榆自嘲一笑,了然地点点头,从谢宇川的庇佑中走了出来,站到了微弱的灯光下。他目光如炬,轻蔑的表情让一直觉得比白榆强的林裕觉得刺眼。

白榆回想起儿时父亲抱着他站院子里的榆树下,指着那一簇圆圆的榆荚解释他名字的由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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