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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弈本想让余年先写,余年两只手插在兜里,摇了摇头,于是郎弈拿起笔,认认真真写上“年年亦如此,我亦盼年年”。

红色的孔明灯照亮了余年的脸,他不想破坏郎弈那两行字,虽然写在同一面,但余年还是选择离他稍远点的距离,缓缓写下一行字——

“愿得偿所愿”。

他没写愿谁,心里暗自希望所有人都能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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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愿所有人所求皆所愿。

第71章 泡温泉

五月份的海风微凉,虽不至于冻人,但吹久了还是会觉得冷。

白榆迎着风打了个喷嚏,不由得又把身上的外套裹紧了些。

“这么凉,”谢宇川伸手摸摸白榆的脸,刚触碰上就被他不动声色地躲开,继而又去摸他的手,“冷了?”

白榆虽不敢像谢宇川那样坦然地在人前亲昵,但也慢慢地在克服,至少敢拉拉他的手,或是像现在这样,因为畏冷而把手偷偷伸进了谢宇川的袖口。

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主要还是不想白榆挨冻,于是谢宇川适时出声询问其他人,“不早了,要不要往回走?”

余年穿的也不算多,早就有点受不住了,他见大家都玩得起劲,也没好意思说冷,幸亏衣服上有个帽子一直戴在头上,但也正好遮住了郎弈频频望过来的视线。

“回吧,”郎弈第一个回应,又一次看向低着头余年,“不是说晚上回去喝酒吗?”

晏绥本来还有些意犹未尽,想起喝酒这茬立马来了兴致,本来还和叶司丞比赛打水飘,这下连石头都扔了。

回去的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车,路边的店铺也都关了门,只有几家小馆子还热闹地接待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客人,再就只有谢宇川这群一直追着月亮走的人。

谢宇川始终牵着白榆的手,直到他的手指恢复了温度,手心也开始冒汗。

谢宇川故意屈起手指挠了挠白榆汗津津的手心,白榆怕痒地一缩,接着又他拉了回来。

“晚上吃饱了吗?”谢宇川怕白榆头一次吃铁锅炖不习惯,尤其是锅上贴的玉米饼子,他第一次吃的时候都有些噎得慌。

“吃饱了。”白榆回想起谢宇川不停地给他夹菜就想笑,生怕他饿着似的。

“玉米饼子泡鱼汤好香,土豆也好吃,特别糯,还有茄子和排骨,酱味十足,连玉米都是甜咸甜咸的,真的绝了。”

白榆说话时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致使前后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晏绥听完后从前面转过来附和道:“下回咱们去吃炖鸡,再找个农家小院带炕那样的。”

晏绥描述着他想象中的样子,白榆听得频频点头,也跟着期待起来。

余年一路都没有说话,他性格慢热,和这些人也不太熟,白天和白榆还算能聊上几句,人多起来他就容易插不上嘴。

而且他现在有点冷,连带着脑子都转的慢了。

郎弈始终不远不近地走在余年身边,手臂时不时蹭到余年的袖子,余年没有躲开,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发现。

他下午和余年说了很多,比跨年那天夜里说得还要多。

几个月没见,余年似乎更不爱说话了,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郎弈在说,余年也不像以前那样始终看向他的眼睛,可郎弈知道他都听到了。

虽然余年回他消息的频率不像之前那么低了,但还是不太接他的电话,微信也只用文字交流,像是不想让自己听到他的声音。

郎弈低头看向两个人的影子,被身后路灯一照,那一点刻意避让开的距离也似乎贴到了一起。

没被发绳扎紧的头发在夜风的吹拂下四处纷飞,郎弈不知道这样的发绳余年还有几根,反正他厚着脸皮要来了就没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人也是。

几个人没一个熟悉路的,白天还好说,晚上天色一暗,路灯也不是那么亮,好几次差点走出路口,后来还是打着导航走回去的。

“我就说早点开导航,”叶司丞进门就把外套脱了,“还是家里暖和。”

院子里的一池温泉在四周点亮的氛围灯下显得仙气十足,连带着整个院子都比外边温度高些。

叶司丞提议抓紧时间下去泡一泡,刚才在海边被吹透了,就想赶紧舒服舒服。

“我拜托你去浴室洗个澡先,”晏绥嫌弃地从身后跟过来,眼神向下一瞥,“你这脚都快臭死了。”

“你闻过?”叶司丞立马不乐意了,骂骂咧咧拉着晏绥回屋理论,临了还不忘回头嘱咐,“都动起来。”

谢宇川忍不住低头骂他神经病,正准备去车里把酒拿下来,郎弈拦住了他。

“我去吧,”郎弈跟谢宇川说完,转身把刚脱下的外套给了余年,“年年先去洗澡?”

余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郎弈,现在被追的人是他,可不知所措的人也是他。

郎弈没再多说,接过谢宇川的钥匙就往院门外走去,直到关上大门,余年才后知后觉想起郎弈穿的那件衣服有多单薄,不免有些担忧。

谢宇川和白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白榆坐在已经铺好褥子的炕上摇晃着脚,“余年和郎弈怪怪的。”

谢宇川没有搭腔,他从背包里掏出两条泳裤和浴巾,另外还有一件全新的浴袍。

白榆也不管谢宇川有没有听,继续自顾自道:“我觉得余年是喜欢郎弈的,不然也不会跨年那天跑来和我们一起过了。”

白榆觉得一定是这样,这两个人一定是互相喜欢的。

正当他惊喜自己的发现准备和谢宇川分享时,谢宇川却早他一步将他圈在床沿边。

“这么聪明,”谢宇川弯腰靠近白榆,说话时的呼吸几乎碰到他的脸颊,“当初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都没发现呢?”

谢宇川这样的语气让白榆有些难以招架,有些委屈又有些故意戏弄的意味。

他两只手轻轻推拒着谢宇川的胸口,试图阻止他的继续靠近,嘴上求饶着,“川儿,等下还要出去。”

谢宇川的吻终究只是轻轻点在白榆的鼻尖,似是不够,又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白榆笑着躲开,不疼,就是觉得好笑。

谢宇川怕洗澡时擦枪走火,还是没敢和白榆一起进浴室,白榆迅速冲了一遍,然后披上谢宇川特意给他准备的浴袍走了出来。

“穿上这个。”谢宇川把两条泳裤中的其中一条递给白榆,接着从他手里拿走已经擦过身体的毛巾。

白榆浴袍里空空荡荡的,虽然在一起几个月了,但还是不习惯在谢宇川面前裸露太多,反倒是谢宇川本人适应得很好,动不动就只穿一条裤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谢宇川一早就和白榆说过他准备了两人的泳裤,白榆一边背对着他穿上一边随口问道:“这泳裤是均码的?还挺合适。”

谢宇川本想去洗澡,走到门口听到这话忍不住回头,“你觉得我能和你均码吗?”

说完转身进了浴室,等白榆反应过来时,觉得自己有一种既被嘲笑,又被调戏了的感觉。

等到谢宇川洗完澡出来,其他房间里的人也都陆陆续续走出来。

郎弈从谢宇川车上拿出来一瓶红酒和一瓶清酒,另外还趁余年洗澡的时候,在厨房的储物柜里翻出来一套烧酒杯。

他把清酒放到酒桶里温着,红酒就摆在一旁的空地上。

看了眼时间,余年已经进去差不多十分钟了,于是郎弈就回了房间,准备等余年出来也进去简单冲洗一下。

郎弈进去时浴室里花洒的声音已经停了,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给谢宇川发消息,接着浴室门被打开,余年穿着一身简单的家居服走出来。

郎弈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又回到了跨年夜那晚,余年也是这样带着一身的热气出现在了卧室里。

只是两次的心情不同,唯一不变的是对眼前人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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