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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既然他们已不再是爱人,既然那已不再是他的家,他又怎么可能回去?
一切都变了,回去只是自欺欺人、自寻烦恼。
陆弛仍旧不习惯拒绝周晏礼,所以他没回答周晏礼这个不合时宜的问题,过了一会儿,他在对话框中敲下一行字:“这几天上海又降温了,别着凉。”
周晏礼很快回复说:“你也是,照顾好自己。”
放下手机后,陆弛失眠了一整晚。与周晏礼刚在一起时的日子还历历在目,怎么转眼间就过去了那么多年?
久到他们之间竟只剩下了寒暄。
对于这点,或许陆弛永远无法释怀。
东方吐白之时,陆弛给方圆留了条言。“我回上海了,明天回一趟公司。”
作者有话说:
让我高歌一曲:没那么简单~~~~~~
第34章都挺好的,只是有点想你
左右翻来覆去睡不着,躺着也是难熬,于是,陆弛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起身了。
当初他从家中走得匆忙,连衣服都没带几件,到了打算回趟公司的时候,才发现手边连件正装都没有。
陆弛无奈地揉揉眉心,只得又坐回桌前。他先是在心中盘算着周晏礼大概何时离家,而后又登进了飞书,确认周晏礼此时已经坐在公司里开会后,他才发了条信息过去,说自己要回去拿些东西。
周晏礼人虽在会上,可信息却回得极快,对他说:“好的,你随时都可以回去,不用告诉我。”
见到这行字后,陆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随手将手机丢进了口袋中,心却揪了起来。几秒过后,他的手机又发出“叮咚”一声提醒,是周晏礼发来的消息。
“密码没变,你的指纹也在。”
他一边朝酒店外走去,一边忍不住自嘲地想着,哪还有什么随时都可以回去呢?周晏礼的话说得轻巧,可他又怎能随便去前男友家呢?
小区前的这条路陆弛走过了太多遍,以至于街角的每一个店铺他都烂熟于心。
将近一个月没回来,家里的布置与记忆中的没什么区别,只是客厅的角落,那株早已枯萎的玫瑰已不见了踪影。
他飞快地换了身正装,又胡乱将几件常穿的衣服塞进拉杆箱中,最后,环视着这间房子,任凭挫败与落寞将他包裹围绕。
可他却并不多做停留。
汽车驶入园区的地下车库,他没停进自己的固定停车位,反而找了个公用车位停进去。这次回来,他没提前告诉周晏礼,亦没做其他安排,只跟方圆讲了一声。
微瑞是他与周晏礼一同创建的,是他们共同的心血和结晶,他自然无法割舍。他虽接受了与周晏礼的分离,却自知还没那么大的勇气在刚刚分手后就与周晏礼若无其事地继续共事。
所以,比起回到公司工作,此时他更希望能够居家办公。这对他们都是最好的选择。
经过公司门厅的时候,陆弛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前台上方张贴的那圈宣传海报上。
这些海报是几年前微瑞刚刚入驻园区时张贴的,大多是各级领导来参观时留下的影像,只有一张是微瑞刚成立时,周晏礼为陆弛整领带的照片。
这几年当中,陆弛几乎没有休过假。他每日从些海报下走过,何止千次,但他却从未发现这些海报已经褪了色。
生活中,有太多这般的熟视无睹。
陆弛回到办公室中,拿走了自己的笔记本和电脑,又让方圆将财务经理李楠叫了进来,等到他将想嘱咐的事情都说完,才走出办公室。
刚拐了个弯,抬起头的刹那陆弛突然见到周晏礼迎面走来。
陆弛怔了一下,呼吸也跟着一顿。他立在原地,一时间竟忘了打招呼。
这么多年中,他们从未分别过这么久的时间,陆弛近乎于贪婪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周晏礼比一个月前清瘦了许多,他眼睑下乌黑一片,也不知是因为工作太过繁忙,还是现在仍旧睡不好。他缓缓朝陆弛走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陆弛的心上。
空旷的走廊中分外安静,陆弛连呼吸都刻意放得轻缓了。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与周晏礼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咚咚”、“咚咚”,一重一轻,一徐一急。
等到周晏礼与陆弛之间只剩下了最后一步,陆弛才终于回过神来,他扯扯自己的嘴角,笑着对周晏礼说了声好久不见。
他眼神在周晏礼的脸庞上停留一瞬,而后就下意识地看向周晏礼的右手,却只看到了周晏礼空空如也的右手腕。
陆弛脸上的表情一僵,却没多问。问也是多余。前男友送的手表,自然不必时刻戴在手上。
周晏礼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陆弛神色中的不自然,他将手缩进西装袖子中,而后清了清嗓子,问:“回来上班了?不再休息休息了?”
陆弛垂了垂头,须臾过后,当他再次抬起头来与周晏礼对视时,已恢复如常。
他的脸上挂起和煦的笑意,说:“回来了,但是不想来上班。”
正说着,陆弛指了指自己的电脑包,说:“想居家办公,不知道老板答不答应?”
周晏礼失笑,他又怎么会不答应?他盯着陆弛看了一会儿,说:“你也是老板,你说了算。”
陆弛笑笑,忍住心尖传来的绞痛,开玩笑说:“好,那我就不客气啦。”
周晏礼点点头,又问:“这段时间玩得怎么样?开心么?”
多老套的问题啊,陆弛忍不住腹诽。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微笑着点头。
只是许久过后,陆弛突然忍不住说:“都挺好的,只是有点想你。”
他不是想家了,他想的是周晏礼。
周晏礼一愣。陆弛的坦诚让他心悸,可当他看向陆弛淡然的眼眸时,却又觉得困惑不已。
眼前的陆弛平静地像一潭湖水,竟让周晏礼分辨不出刚刚说出口的话究竟是流露的真情还是一句玩笑。
陆弛看出了周晏礼表情中的困扰,只当他觉得自己的思念是种负累。他忽然觉得有些可悲,转念之间,又觉得周晏礼会觉得负累才是正常。
毕竟,周晏礼才是当初想要分手的那个。恐怕他对自己,已是避犹不及。又怎会对自己的思念泰然处之呢?
陆弛习惯了迁就周晏礼、包容周晏礼,就连他如今摒弃、厌恶自己,陆弛也要一并迁就。他总是舍不得见周晏礼有半分难过。
没在一起前是如此,在一起后更是如此,哪怕分开了,也是他改不了的惯性。
于是,陆弛深吸一口气,他笑着朝周晏礼走了半步,轻轻拍拍周晏礼的肩膀,故作轻松地说:“别担心,只是一点点,还可以忍耐。”说着,他靠在走廊的玻璃栏杆上,转过身来玩味地看了周晏礼一眼。
周晏礼有些恍惚,他笑着摇了一下头,没再言语。
陆弛一直用余光偷偷地看着他,他本就迟钝,如今在周晏礼面前已是心神大乱,更加分辨不清周晏礼究竟是被自己的说法逗笑了,还是如释重负,亦或是二者兼有。
不过,他也不想深究了。他从来都看不透周晏礼的。
沉默良久后,周晏礼又问陆弛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
陆弛有些茫然,他不知周晏礼说的究竟是工作还是生活。只是,无论哪一个方面,都让陆弛提不起什么兴致。他皱了一下眉头,淡淡地说:“再说吧,走一步看一步。”
陆弛的这个说法敷衍极了,可周晏礼却好像并不在乎,就像刚刚那些话都只不过是与前任相见后为了显得没那么尴尬的随意寒暄。看似关切,实则从未走心。
周晏礼看着陆弛点了点头,像是陆弛口中的这句敷衍很值得思索一般。最后,周晏礼绞尽脑汁,终于说出句话来。
“陆弛,我希望你平安快乐。”
陆弛站直了身体,他稍稍仰头看着周晏礼,轻声说:“我也祝你平安健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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