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冯栀(1 / 2)
('李枢瑾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眼中的潮热酸涩褪去了些,他才睁开眼睛。
谁知,这一眼让他目龇剧裂,竟然是他恨不得剥皮拆骨的贱人,她竟然还有脸出现在他跟前,李枢瑾目光阴鸷冷厉、咬牙从嘴里一字一顿喊了一声:“冯栀!”
冯栀欢欣雀跃得抬起头,瓜子小脸微微扬起,丹凤眼黑白分明,看着纯真无辜。
见李枢瑾喊她,冯栀将油纸伞高高举起,伞面稍稍侧在李枢瑾的肩头帮他遮去外面的风雨,唇角勾出一抹似羞还怯的笑意,眸光轻闪,柔声道:“世子。”
她今日真得纯属偶遇,没有设计蹲守也没有让人盯梢,是真得偶然相遇,她心中小兔乱撞,心想这难道是她和武亲王世子的缘分。
雨中同伞,不期而遇,岂不是一段佳缘?
她声色娇柔,情意绵绵,李枢瑾却听得想吐,前些日子未有上世记忆,只认为此女“厚颜无耻”、“丑若无盐还敢勾引他”,此时却觉得心寒,没想到这人看着柔弱竟然心狠手辣至此。
“冯——栀。”李枢瑾心中暗道,眸光冷厉,杀意冲天。
雨雾蒙蒙,一切得感官都弱化,冯栀对李枢瑾满身满眼的杀气犹然未觉,她纤纤素手高举着油纸伞,踮起脚尖,作出一番弱不经风而又照顾李枢瑾的姿势。
她踮起脚尖高举着油纸伞,伞面朝着李枢瑾微微倾斜,她纤细的身影朝着李枢瑾轻轻倾斜,两人同伞,远了望真是一番两人艳羡的郎情妾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想给我送伞?”李枢瑾似笑非笑望着冯栀,看着她努力得样子像看个小丑卖弄表演。
这么努力的趋炎附势、着力讨好、厚颜无耻,就是希望爬出此时的困境,从寄居人下的山鸡一朝变成凤凰,可是这一切难道不是她自己作得?
心狠、恶毒、愚蠢又心比天高,机关算尽反成空,冯栀便是最最好的代表。
冯栀羞涩得点点头,双手握着伞柄略略有些青筋暴起,面上则是柔柔得笑笑,她特别想拉一拉她身上姜黄色的罗裙,如果知道今天偶遇武亲王世子李枢瑾,她一定会挑着一件她最好的襦裙。
不,刹那她眸光晦涩黯然,她也很久没有时新的襦裙和首饰了。
自从上次得罪唐媱之后她在京都城过得更加不顺,寄居姨母家,表妹表妹不喜她,表哥不愿带她结识京中的权贵子,现在整个京都城的商铺也不欢迎她。
唐家商铺及其他字号高端精致的铺子都在门前树黑牌,黑底白字上书“冯栀不得入内”,这让冯栀结识京都城权贵子和贵女的路子颇为不顺,京中女子不耻与冯栀为伍。
李枢瑾是冯栀手里最后的救命稻草,他身份高贵、家中子嗣单薄,于是,此时她抬眸浅笑,轻柔道:“是,世子外面雨大,您别淋着了。”
说着她将手里的伞大半撑在李枢瑾的头上,雨雾刮在她的半个身子,做足了舍己为人送伞的架势。
“好。”李枢瑾轻声应了句,蓦然笑开了,眉眼弯弯,面容熠熠生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栀望着李枢瑾俊美无俦的面容微微怔楞,她早就知晓武亲王世子俊美无双,京都城里大半春闺梦里人,可是她从未见李枢瑾对她这般温柔的笑,一笑倾城,郎艳独绝,公子世无双,冯栀一时间想绞尽脑汁找出所有赞美之词。
“砰砰砰!”耳边回荡剧烈的心跳,那是心尖繁花次第开放的声音,冯栀的脸颊红得像夏日的水蜜桃,可以掐出甜蜜的水来。
“哗哗哗!”大雨落在发顶,脸颊,身上。
冯栀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只见油纸伞已经落入了李枢瑾手中,而她自己孤零零站在大雨中,被淋成了落汤鸡。
“李世子?”冯栀瞪着眼睛蹙眉问道,不明所以。
李枢瑾冷冷看了她一眼,唇角闪过一抹嘲讽的笑意,单手拿着伞柄轻轻一转,伞柄在他手中飞速的转了五六圈。
“哗哗哗!”伞面上的雨珠飞快得朝着冯栀击去,李枢瑾习武之人,伞面上旋转的雨珠击在人身上比三四十丈高空坠落的重物砸在人身上还痛。
雨珠很小,速度很快,薄如刀片,快如飞箭,朝着冯栀击去。
“啊,呀!”冯栀面容痛苦地大叫,不断得用双手拂去身上的雨珠,可是迎面而来是层层雨幕,如大潮扑面,如冷刀削人,每一个雨珠击在她身上都刹那起了一个红痕和肿块。
冯栀双手狼狈得护着自己的脸、自己肩、自己胸、自己的身子,她避无可避,她踉跄得转身向后跑像老鼠一样逃窜,不小心仓皇摔在雨中:“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肮脏的泥水溅在她精心绘制的妆容上,浸湿了她姜黄色的罗裙,她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抱着自己的肩头,祈求能够躲过如刀如箭的冷雨。
手中的伞柄停下,李枢瑾在伞下冷冷得注视犹如落汤螃蟹一样的冯栀,她发髻凌乱不堪,周身湿漉漉沾满了泥水,面容仓皇无助。
冯栀护着自己的身体,她现在全身都如刀削一样的疼痛,每一块肌肤都火辣辣红肿不堪,她抬起混杂着泥水雨水和泪水花糊糊的小脸,面红耳赤叫到:“李世子,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我好心给你送伞。”冯栀声音泣血,无辜无助,望着李枢瑾心中滔天大怒也是作出一番可怜无助的样子。
李枢瑾面色清冷,凤眸微微挑起斜睨着冯栀,带着天潢贵胄的骄傲矜贵,他语气淡淡道:“我不想与丑若无盐之人同伞。”
冯栀的面色刹那苍白,而伏在地上垂在罗裙中的双手则紧紧握拳,瑟瑟发抖。
“砰砰砰!”冯栀握紧双手克制自己的心跳,她该死,她竟然觉得这样的武亲王世子宛如天神!
此时的李枢瑾宛如她心目中一直幻想的意中人,天潢贵胄,倨傲孤高,视人如蝼蚁命如草芥,却有天独独对她温言软语。
她简直移不开眼,“砰砰砰”心跳声超过了“哗哗哗”雨声,这样俊美无双、金枝玉叶、矜贵骄傲之人何时才能对她柔下目光。
李枢瑾看着冯栀宛若痴汉的表情,心中简直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他心中怒气冲天再一次转起了手中的雨伞,这是以前在军营中练习过的攻击方式,伞柄转速超过某个临界,雨珠砸在身上的感觉宛若凌迟刑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其这种伤今日还只是皮肤红肿,明后日每一处被雨珠击落的肌肤都会慢慢脱皮,一点一点蔓及全身,全身皮肤溃烂,比凌迟更让人痛不欲生。
“啊,啊!!”冯栀痛得叫出声,左右躲闪不过,她抱着自己的肩头完全坐在污水中,头埋在膝盖中瑟瑟颤栗完全没了形象。
李枢瑾冷冷得注视她,望着她东滚西爬的狼狈样子无波无澜,这是她该得的。
上一世冯栀最后被他凌迟而亡,这一世他一样不会放过她。
对了,还有她心中偷偷隐藏的秘密,她所做过的一切肮脏不能见天的事情,一样一样都需要曝光,他要让冯栀颜面无存、扫地以尽,在世上无生存之颜面。
李枢瑾眼眸闪过晦涩幽光,停止了手里旋转的伞柄,他要暂时让冯栀残喘狗命,活着看自己一无所有,生不如死。
身上的击贱疼痛的雨珠没了,冯栀从双膝间抬眸望去,朦胧雨雾中,只见李枢瑾身着一身淡紫色长衫,举着一柄油纸伞,背影望去亦是长身而立,步履从容,渐行渐远。
冯栀望着李枢瑾越来越远的身影,心中陡然升出巨大的慌乱,仿佛此番去后他们再无交集,她捂着疯狂跳动的心口,大声喊道:“世子!”
“世子,您等等!”见李枢瑾脚步不停,冯栀又大声喊了几句,起身慌乱踉跄得追了几步。
李枢瑾转身望着一瘸一拐朝着他走来的冯栀,眉梢挑了挑,凤眸划过深思:冯栀承受了堪比凌迟的疼痛还能站得起来,走这么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世子。”冯栀拖着疼痛的身体,身残志坚走到李枢瑾跟前,丹凤眼里雾煞煞波光粼粼,有疼得,有羞怯得。
她以前对李枢瑾和谢筠的追求是因为她必须要给自己找一个归宿,必须让自己以后有一个富足体面的身家,寄居人下终不是她想要的。
如果嫁给像她爹那样无用又花心的男人更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自来了京都城都在研究城中的权贵子弟,武亲王世子贵为王公贵戚,姿容胜雪,父兄皆亡,母亲皈依佛门,这是第一等的人选,嫁了他,自己会是整个大旭艳羡的人。
而现在她不是因为李枢瑾背后的滔天富贵而攀附,她是真得动了心,在李枢瑾斜睨着她对她冷冷道不屑与她共伞时,她怦然心动。
“世子。”冯栀咬唇望着李枢瑾,双手微微颤动,是李枢瑾的眸光落在她身上让她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雀跃。
她目光情意绵绵,视线盯在李枢瑾的唇角,眼眸轻颤,原来细细看来,他连唇角都棱角分明得让人欲罢不明,不知道舔上去什么味道。
冯栀的唇角微微一动,舌尖舔过自己的唇间。
李枢瑾眉头紧蹙,眸光冷厉一闪,冯栀的目光让他恶心得想吐,他后悔自己刚才留了她一条命,这么恶心的人早死才是让人清静。
冯栀咬唇克制自己的激动,唇角不知不觉留下了殷红的血迹,她一无所知,深情缱绻得望着李枢瑾柔声道:“世子,过几日能否有幸请你喝茶?”
“好啊。”李枢瑾唇角似笑非笑,既然你送上门来,便倒是让你万劫不复,他淡淡道:“三天后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等世子!”冯栀雀跃得险些要跳起来,目送李枢瑾的身影渐渐远去。
“啊,疼!”等冯栀收回视线,她才发觉自己全身上下包括脸颊都如被刀削一样的疼痛,她疼得不顾大雨趴在地上左右辗转,额角冷汗淋漓。
她不知晓,这才是一个开始。
她会一天胜过一天,生不如死,恨不得服毒而亡。
武亲王府。
“世子,您回来了。”门口的小厮望着李枢瑾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见刚世子出门没带伞,都正担忧。
李枢瑾轻轻点头,将手里的油纸伞递给小厮,淡声吩咐道:“脏东西,烧了吧。”
说罢,他抬头拿了一把墙角府中的油纸伞,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小厮拿着手中的油纸伞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神情疑惑得喃喃低语:“也不是很脏啊?”
“你瞅啥呐?”旁边一个年龄长的小厮抬手甩了他发顶一个巴掌,大声喝道:“你管他脏不脏,世子说脏就是脏,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了,二哥。”小厮挠了挠头,傻笑着点头应是。
李枢瑾走到寝室门口,步子慢慢放缓,唇角微微抿紧,他还不知晓糖宝还生不生他的气。
“世子妃睡了吗?”李枢瑾轻声问守在门口的丁香。
丁香面色一紧,躬身放低了声音回道:“奴婢也不知,刚小姐将奴婢赶了出来。”
“嗯,你走吧。”李枢瑾微微点头,遣了丁香离开。
他站在门口眉梢都耷拉起来,没有了刚才处置冯栀的神气和矜傲,他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神色踌躇,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他贴耳在门前稍稍听了一会儿,室中悄然无声,李枢瑾垂着眸子思索良久,抬手在门上轻轻敲了两声:“咚,咚咚。”
无人应声,连翻身的动作也没有。
李枢瑾神色一变,他担心唐媱莫不会出了什么事,犹豫一瞬,他轻轻推开了门。
他神色慌张朝着室内走去,猛地撩开床帏,空的!外间内室皆无唐媱,李枢瑾心中闪过巨大的恐惧,他脑海里闪过上世他寻不到唐媱,哪里都没有,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呼呼呼!”李枢瑾猝然喘着粗气,额角鼻尖泛起斗大的汗珠,心脏如浸在寒潭石底,冷得发颤,涨得发疼。
“嗯?”唐媱正在午睡,猛然听到剧烈粗重得喘息声,她蹙着眉头轻轻呢喃,眉睫颤颤巍巍。
李枢瑾听见声音瞪大眼睛转身,只见唐媱窝在墙角的软塌上,还是他雨前出门之前的位置,李枢瑾眼眸瞬间发热发烫,鼻子发酸。
“还好,还好,还好她还在。”李枢瑾仰头捂着自己的双眼,零星的泪珠从指缝中滑落,他喉头滚动,细碎零星的哭声散在空气中。
“唐媱。”李枢瑾伏跪在软塌前低声呢喃。
他自上而下灼灼得望着唐媱色若芙蓉的娇颜,她纤眉如黛,眉睫若蝶,此时眉间颦蹙,李枢瑾的心也如同她的眉一样被人攥着,他的糖宝竟然梦中还在不安和难过,都是他的过错。
他伸出右手,如玉的指尖指腹轻轻抚在唐媱的眉心,放低放轻放缓声音安抚道:“唐媱没睡儿,继续睡吧。”
一遍又一遍,声音轻缓,带着缠绵情谊和疼宠。
唐媱双身子,近日又未休息好,今日解决了香儿,她前世今生的心头大恨,让她心中大安,反而昏昏欲睡,耳间听得有人轻缓安抚,她便又坠入了香甜的睡眠,眉梢舒展开来。
李枢瑾望着她有安稳的睡姿,心头微微舒展开,他目光灼灼望着唐媱的容颜,仿佛望着他便犹如久旱逢甘霖,这是他的救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枢瑾微微抬身,自上而下在唐媱的眉间轻轻应下一吻,蜻蜓点水:“唐媱,我的糖宝,我的救赎。”
只有失去再去拥有,他才知道唐媱如他是如此的珍贵,是他的心叶,是他的救赎,是他一生的劫难,而他,甘之如饴。
“嗯。”唐媱睡梦中轻轻呢喃,唇角微微弯下一个浅浅的弧度。
李枢瑾看到唐媱唇角的弧度大喜,他想躬身抱一抱唐媱才发现自己的衣襟还湿着,他忙闪开了些,怕潮气浸染了唐媱的身子。
他转身离开了寝殿,匆匆沐浴,转而蹑手蹑脚回了寝殿。
李枢瑾身着一身软白色丝绸寝衣,站在软塌旁边,仔细估摸着姿势,找着了一个合适的姿势双手揽住了唐媱的腿弯和背部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没事儿,我们去床上睡。”唐媱不安得蹙眉,李枢瑾抱着她轻声安慰,声音里带着缱绻和宠溺。
将唐媱放到了拔步床上,李枢瑾自己也利索得爬上了床,他放下床帏,朦胧光晕中望着唐媱的乖巧的睡颜和愈发莹润的肌肤,心中宛如吃了蜜一样甘甜。
他理了理唐媱如瀑的青丝,微微低头,在唐媱软软的发顶轻轻印了一个吻,轻声道:“午安,唐媱,我的珍宝。”
他平躺在唐媱的身侧,悄悄抬手牵住了唐媱的右手,十指相握,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心中巨大的满足,他慢慢闭眼陷入了睡眠,昨日至今他已超过两天没有合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中京都城寒风起,空气有些寒凉,唐媱不安得拽着被角,慢慢得她发现旁边的温度温润得熨帖,她慢慢转着身子,抱住李枢瑾的胳膊。
身边一动,李枢瑾蓦得睁开眼睛,眸中寒光一闪,缓了一瞬发现已隔世重生,他转身接着月光朝着唐媱精致的眉眼,心中的惶恐不安淡去了些。
他抬手握住唐媱的手,唐媱的手夜中有些温凉,不似溽暑时节的人,李枢瑾陡然想起上一世唐媱的身子,双手微微发颤,他忙转身抱住唐媱,用自己的身子去温暖唐媱,让她不要觉得寒凉。
他将唐媱的双手窝在自己的侧腰,双脚架在自己的身上,用自己最温暖的地方给唐媱暖手暖脚,又扯着被子盖住唐媱妥妥的盖住唐媱的身子,。
等一切都弄好,李枢瑾才心下稍稍放心了些,他心中惦记着唐媱的身子惶惶不安又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晨光透过窗棱射入寝殿,唐媱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她微微伸了一个懒腰,觉得神清气爽,这一觉睡了将近五六个时辰,而且她觉得昨夜比较舒适,不会夜中脚底寒凉惊醒。
她每每入睡时嫌太热不愿盖被子,深夜又怕冷冻得脚底蜷缩到处找被子,昨日一觉却觉得一夜舒适,温暖怡人,这么想着她一转身看到了身旁闭着眼睛正睡得香甜的李枢瑾。
唐媱杏眸瞪得圆溜溜,不知道这家伙昨日什么时间爬了床,她鼓着软腮,眼睛圆溜溜的转,抬脚就要踹。
突然她看到了李枢瑾眼底的乌青,这应是几夜不睡熬夜而形成的,想起了丁香昨日和她唠叨李枢瑾不吃不喝守了她一夜,唐媱蹬出的脚丫慢慢收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扁着嘴想了顷刻,低声道:“就当你昨日惩罚香儿为凛儿报仇的奖励吧。”
唐媱鼓着软腮,咬着唇,轻手轻脚跨过了李枢瑾下了床,又细致得合上床帏,打开门朝着门口守着的丁香百合嘱托道:“轻一点。”
“嗯。”丁香和百合轻手轻脚帮唐媱梳洗打扮,动作细致轻缓,声音淅淅索索。
床帏内拔步床上的李枢瑾悄悄勾起了唇角,唇角的笑容慢慢放大,他歪头贴着还带着唐媱体温和余香的软枕,无声低喃:“糖宝。”
心中大喜,不一会儿他又沉沉睡去,唇角的笑容却一直没有散去。
“小姐,苏苏姑娘拜见。”唐媱正在院中的软塌翻阅话本,丁香快步走过来轻轻禀告。
唐媱眸光一亮,神情振奋了些,苏苏一直是她上一世为数不多的温暖,她起身对丁香语气轻快得吩咐道:“快请。”
“是。”丁香见她神情高兴,转身快步离去。
苏苏拎着裙角快步走近,望着唐媱她神采飞扬,还没走近便大声道:“唐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特大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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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一点,可别摔着了。”唐媱生怕她一不小心拌倒自己,唇角含笑神色担忧得望着她,双臂虚虚张开。
苏苏快步走到唐媱跟前,小心得抱住唐媱张开的双臂,牵住唐媱的手,笑盈盈道:“唐姐姐,你猜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唐媱弯下眉眼朝她细细得笑,牵着苏苏的手一起朝花厅走去。
苏苏眉眼里都是欣喜得笑意,摇了摇和唐媱拉着的小手,歪着小脑袋娇俏俏道:“我先不说,唐姐姐猜猜。”
唐媱被她娇憨的动作感染,右手葱白纤细的指间点在自己莹润的唇珠上,娇唇微微嘟起,柳眉微微蹙起,作沉思状。
不一会儿到了花厅,丁香听荷两人轻手轻脚奉茶端水果,将果盘摆好便放轻动作退下了。
看到花厅里没了外人,唐媱杏眸灿然宛若繁星,笑盈盈望着苏苏曼声道:“莫不是你和谢公子互表心意了?”
“姐姐,你说什么呢!”苏苏脸颊爆红,脖子、脸颊、耳垂刹那染满了红霞,红彤彤煞是可爱。
她瞪着雾煞煞水灵灵的大眼睛,鼓着腮帮瞪唐媱奶凶奶凶得:“唐姐姐,不许胡说,你这样我可不搭理你了。”
唐媱见她如此害羞得转开了身子作生气状,忙抿住唇止住唇角的浅笑,她举着双手含笑坐投降状,低声无奈道:“我说错了,好苏苏莫和姐姐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望了望桌子上红灿灿的荔枝,剪水秋瞳灵光一闪,她伸出手指轻轻剥开荔枝壳,露出里面奶白莹润的荔枝肉,她转身讨好得递给苏苏。
“苏苏,吃颗荔枝消消气。”她平日里声音就是软甜软甜,此时刻意放轻放缓了声音去讨好,声音更是甜如蜜、软如云,让人心口酥酥麻麻,怎能还忍得下心和她置气。
苏苏原也不是生气,不过是娇羞,此时听了唐媱娇软发甜的话,她俏声声嗔了一眼唐媱,抬手拿过了她指间的荔枝肉。
荔枝肉奶白奶白,唐媱苏苏两人亦是肌肤胜雪、肤如凝脂,竟然看着和荔枝肉差不多色泽光润,苏苏抬指的时候可着半颗红色的荔枝壳才取过荔枝。
她将荔枝放入口中,小腮帮一下子鼓起来,像一个可爱的小松鼠,荔枝特别甜,她应是嗜甜之人,能看到她眸光瞬间发亮,眼睛弯成弯弯的月牙,神情俱是满足。
唐媱看到苏苏这样就知道刚才的事儿揭过了,她虽然好奇苏苏和谢筠自那天“百家杂货”铺之后如何进展,此时却有更让她好奇的事情。
她学着平日里苏苏的动作,双手托起双腮,蹙眉装作为难的样子,拉长声音娇声道:“苏苏我猜不中怎么办,你快快告诉我。”
苏苏看着她故意作怪乐趣的样子,眸子里闪过如水的笑意,她故意哼了一声,抬手又拿了一个荔枝,素手剥开荔枝,眯着眼睛满足得吃荔枝。
唐媱托着腮看苏苏吃荔枝,看着她满足的神情自己也突然有些口齿生津。
她忍不住自己也捏了一颗荔枝细细剥皮,将奶白色圆润的荔枝果肉学着苏苏的样子一整颗放入口中,鼓着腮帮细细得嚼。
“是不是特别甜,特别软,特别好吃。”苏苏口中含着颗荔枝口齿不清得望着唐媱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媱重重点头,眯着眼睛惬意得嚼着荔枝肉,明明昨日觉得甜得发腻的荔枝今日也觉得特别好吃。
苏苏歪头看她吃得开心,心中也舒展开来,刚丁香引她来院子时低声恳求她让她哄着唐媱多吃些水果或糕点,说唐媱这几日都没有好好吃饭。
等两人满足得吃了些荔枝、杨梅、樱桃,又细细得净手之后才坐回花厅,两人靠在椅背上神情满足。
唐媱低头脸颊泛着羞涩薄薄的红霞,细细轻轻得揉着自己的腹部,刚才吃得有些多了有些撑,她歪头问苏苏:“苏苏,快说说刚你来时说的好消息是什么?”
“唐姐姐真得不再猜猜了,肯定是让你心情大好的消息。”苏苏托着双颊,两颊的梨涡浅浅,眼睛亮晶晶望着唐媱。
唐媱咬着下唇,杏眸骨碌碌转了一圈,显得娇俏伶俐,秀媚动人,她眼睛一亮开口道:“戏阁要公演了?”
“不是。”苏苏轻轻摇头。
唐媱不气馁,她目光一闪自信道:“那是京都城来了新的戏班?”
“也不是。”苏苏摇摇头笑得神秘,她嗔道:“我改日陪着唐姐姐一起去听曲儿,唐姐姐赶紧换个思路。”
唐媱皱着鼻头,鼓着腮帮有些沮丧得低声道:“没有想到了。”
“那我来告诉唐姐姐。”苏苏见她沮丧忙安慰她,唇角绽开大大得意笑容俏声声道:“是冯栀,她倒大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栀?”听着冯栀,唐媱心头一跳,这个伤一世害她性命的女人,这一世早了八年竟然还是让她遇着了。
其实,于唐媱而言,上一世最后她浑浑噩噩,每天不知今夕何夕,她最疼爱视若珍宝的凛儿早夭,她一心恋慕自认琴瑟相合的李枢瑾纳妾,这让她对一切都没有兴趣,没有了生活的欲望。
所以她恨冯栀吗?
恨,却不及香儿,香儿竟然伤害她年仅七岁乖巧懂事的凛儿,故意不救凛儿、拖着让凛儿溺水,她对香儿恨不得剥皮拆骨、挖心掏肺。
昨日看到香儿痛不欲生,知晓她这一世都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唐媱觉得心中最重的石头落下了,她终于替了她上世的凛儿报仇,心中前世今生挤压的愤恨也消散了些。
“冯栀怎么了?”听苏苏说起冯栀倒霉,唐媱即是不是心中大恨也是大快人心,她忍不住多问几句。
苏苏见她来了兴趣,身子稍稍朝着唐媱倾斜,压低声音道:“唐姐姐,你不知道今日京都城街头巷头都传着冯栀的笑话,她全身好像受了伤,见不得人,她偏要披着一个麻袋出来走街串巷去求医。”
苏苏想起她今早看到的一幕,眸光里就闪过讽刺,她朝着唐媱比划着动作,大大的肥胖的麻袋衣,冯栀蓬头垢发,神色张皇。
“这是怎么回事?”唐媱听得津津有味,却是有些疑惑,她眉心团皱起来轻声问道:“她这样高家岂不是很难看?”
冯栀借住在高黎家,对面的一行一举也关乎着高家的颜面,平日里的小事和私事不足挂齿,今日传到整个京都城大街小巷都知道了可就是大事。
“这个听说她是故意跑出来的。”涉及到别人家的私事,苏苏一向温和守礼今日说这些有些不好意思,她挠了挠自己的耳垂,缓解自己的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抬手端了桌子上的花果茶饮了一小口,润了润唇,才神色拘谨得小声道:“唐姐姐,我也是今早听坊间传说的,可能做不得准儿。”
“嗯嗯!”唐媱重重点头,用期翼的眼眸望着苏苏,大眼睛水润润忽闪忽闪。
苏苏被她望着有些不好意思,她又忍不住抬起茶盏咕咚喝了一大口花果茶,给自己打气。
“唐姐姐,我听说冯栀昨夜不知怎么回事,全身皮肤溃烂,高家给她请了好几个大夫,传说情况都不好。”苏苏放低了声音,靠近唐媱轻声道:“然后她觉得高家不重视她,给她请的都是庸医,今早她就自己不顾颜面闹得大街小巷都是,故意的……”
苏苏顿了一下,这也是她今早听说的,主要是冯栀今早的形象还过狼狈,举止也太过失当,不太像着前些日子认识的心机深沉的姑娘,坊间传闻。
“故意?”唐媱垂眸抿唇思量,突然她抬眸望着苏苏道:“她这是想逼着高家给她请名医御医啊,不然高家就要落得一个苛责她的名声。”
“嗯。”苏苏也点头,冯栀此番闹得真么大,这么不堪,还到处去宣扬自己高家表姑娘的身份,不过就是为了逼高家。
唐媱叹了一口气,也端起桌面上的杯子,捧着杯子小口出散了杯口氤氲的热气,叹了一声:“机关算尽,也就是她了。”
本来是为了说好消息,反而说得两人气氛有些沉重和尴尬,苏苏大眼睛滴溜溜得转,倏尔对着唐媱笑开了。
她双手托着双颊,两侧梨涡深深,鼓着雪腮望着唐媱笑道:“她那人什么样都是她应得得,你说我和唐姐姐为她操什么心?”
她这么一说,唐媱也是笑了,眼尾划过晶莹的水色和浅浅的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摇摇头,唇角有些自嘲的笑意,笑道:“就是,我们担心什么,尤其是我应该高兴大笑才对。”
苏苏看着她唇角自嘲的笑意又听她说辞,以为她是因为生气冯栀此前勾引李枢瑾的事情,却不知唐媱说得是两人的前世之怨。
“她全身皮肤溃烂,听着挺可怕的,是得了什么怪病?”唐媱疑惑得问苏苏。
苏苏摇摇头,双眼闪着迷茫道:“我也不知,没准是老天爷瞧着她作怪,惩罚她呢。”
“嗯……”唐媱也失笑点头,冯栀那样坏事做尽的人,真得一夜染了什么恶疾,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两人说罢冯栀,又转而换了些轻松的话题,一时间花厅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高府。
冯栀泪流满面,发髻凌乱跪在高黎母亲的寝室,痛哭道:“姨母,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栀栀。”
她哭着就要抬手去扶高母的裙角,高母冷着脸转身避开了她的手,唇角紧抿,面色冷硬。
“唉——”高母叹了一声,她原是挺喜欢这个外甥女的,小脸长得清纯无辜,性子也温柔如水,主要嘴甜惯会来事儿,平日里姨母长姨母短、用儒慕的眼神期翼得望着她,让她心中舒畅都想多疼两分。
可是毕竟是小户人家出来的,没有一分大局意识,高母眼眸闪过一抹冷光,看着冯栀的神色也带了些不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昨夜冯栀身子大痛叫得整个府都不得安生,她已经差人请了几个医者前来问诊,今日冯栀在大街小巷闹得难堪,让她高府丢人,真是小家子女上不了台面,难成大器。
“姨母,栀栀不是故意的,栀栀是想活命,请您救救栀栀。”冯栀看着高母有些不耐的神情,眸光闪过一抹暗光,猝然哭得很大声,像是崩溃一样,歇斯底里。
她拉着自己身上的宽大的麻衣,身子猛然一个冷颤,冷汗淋淋,她涕泗横流伏在高母的脚前:“姨母,您最疼栀栀了,您救救栀栀吧。”
她声音嘶哑,如诉如泣,身子蜷缩打颤,明明昨日还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今日却是歇斯底里像个泼妇,面上肌肤红肿皱巴,更是个丑妇。
高母被她嘶哑痛哭得声音哭得有几分动容,可看着冯栀骇人的面容她又稍稍侧脸避开了眼。
冯栀咬牙,她也不想这样,她自昨夜便全身红肿皱皮,部分肌肤开始溃烂,脸上已经算是好的,仅仅红肿发皱而不是溃烂。
现在她全身上下无一块好皮,根本不能穿衣服,不然溃烂的皮肤接触绸布便会粘在一起,为了将皮肤绸布两者分开,痛得生不如死,冯栀打了一个长长的冷颤,牙齿都发颤。
“姨母,您救救栀栀,栀栀不想死,栀栀才十五岁。”冯栀双膝跪地前行,一把抱住高母的小腿,嘶声裂肺得哭喊。
高母本就偏心与她,听她哭得让人心碎,她蹙眉轻声道:“好了,别哭了,我试着让老爷给你找御医来看看。”
“谢谢姨母,谢谢姨母。”冯栀猛地伏地磕头,额头在地上砸出“哐哐哐”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母朝着旁边站着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让人拉起了冯栀,望着狼狈的冯栀她神色闪过一丝怜悯,轻声道:“栀栀去休息吧,我这就去帮你问问。”
“谢谢姨母,谢谢姨母。”冯栀还要再跪,被丫鬟拉住了。
高母不理她带着三四个丫鬟踱着步子出了寝室,步履从容,没有太多慌张,冯栀孤零零站在寝室望着高母的背影闪过嫉恨,双手紧紧握住。
今日让我如此狼狈,匍匐在地可得三十二头我定会让你有朝一日偿还!
冯栀眯着双眼,咬牙望着高母的身影,神色恶毒阴鸷:这样施施然慢吞吞的步子还说最疼她,简直笑话!等两天后,我和武亲王世子饮茶诉请,等我成了武亲王世子妃,以后你们便如今日此般趴在我的脚前!
高母可不知晓她尽心尽力为着冯栀考虑,还这样被冯栀嫉恨,她之所以走得这么慢是在思量如何和高父说这件事情。
高母她自十几年前就时不时照顾补贴冯栀一家,已经让高父有些不满,今年自江西接来冯栀母女,高母平日里疼爱冯栀一个表姑娘胜过自家的嫡亲女儿,让高黎姐弟三人和高父都心头不爽。
“怎么和老爷说呢?”高母蹙着眉头,没有了和刚才冯栀跟前的沉静端庄。
她虽然疼爱冯栀,也不想让高父厌弃她,她为高家生了高黎嫡长子还有两个女儿,高父却也是纳了一房小妾,她怕惹怒了高父,高父与她真正离心。
此时她是不知冯栀心里恨透了她,想着以后得势要让她匍跪在自己跟前磕头,不然她肯定不揽这个出力不讨好的活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又曾想看着温柔乖顺的冯栀是头中山狼,无情兽,忘恩负义喂不熟。
“呜呜呜,黎儿,你要帮母亲出出主意。”高母在高父那边没讨到半句好,高父不愿为着冯栀去求到当今圣上那儿,高母只能想着高黎哭诉。
高黎看着他母亲红着眼睛委屈的样子,心里又心疼又生气,他蹙眉抬手给高母递了一方帕子。
看着高母接了帕子擦眼泪,高黎叹了一口气,气不过冷声道:“母亲就知道偏袒冯栀,那人明显看着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黎儿不许说你表妹。”高母哄着眼睛瞪了一眼高黎,为着冯栀辩解道:“栀栀那丫头看着就温柔柔弱,平日里也嘴甜会说话,最是孝顺,怎么会是白眼狼。”
高黎听他母亲这样说,气得直跺脚,平日里他姐他妹和高母说不得一句冯栀的错处,还没开口高母就一顿训斥。
而冯栀平日里他们多说一句就红着眼睛朝着他母亲的寝室跑,委屈抽泣,欲说还羞,高母便斥责高黎姐弟三人。
“好,好,你说得都对。”高黎气得胸口都要炸了,今日他出门饮茶整个京都城都在看他家笑话,而他家还护着那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故意陷害他们家的冯栀。
“黎儿,你帮母亲问问洪珂,他祖父是太医院院首,求他问问他祖父能不能来府里帮栀栀看看。”高母望着高黎,红着眼睛柔声劝道。
高黎想也不想,断然拒绝道:“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呜呜呜!”高母听了高黎的话猝然大哭起来,歇斯底里,扬着手中的帕子:“我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夫君不爱,儿子不理,我不如撞着南墙去了,呜唔……”
高黎皱眉捂着自己的眼,又来了,又来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他母亲的套路,真是听着就头疼,高黎重重呼出了一口气:“呼…——”
“行了,别哭了,我帮你问问,我可保证不了人家来不来。”高黎无奈得叹了一口气。
高母瞬间收住了自己眼中的眼泪,唇角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拿着帕子抹了抹眼角笑道:“黎儿最乖巧。”
高黎看了一眼他母亲,塌下来肩膀,在某一个瞬间他觉得冯栀和她娘与他母亲真不愧是一家人。
武亲王世子府。
李枢瑾面色焦急得望着给唐媱把脉的洪珂,额角不自觉冒出了几颗汗珠,他双手收在身侧轻轻的颤抖。
“怎么样?”李枢瑾见洪珂起身忙上前急声问道。
洪珂莫名得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得收着自己的工具,轻声回道:“没什么大碍,脉象平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枢瑾手指轻颤,他上前牵住唐媱的手,唐媱温润的手指让他指尖的轻颤缓和了些,他深呼一口气,望着洪珂再次征求道:“洪珂你要不要再把把脉。”
洪珂白了他一眼,没没搭理他,细致得收起的东西。
李枢瑾见洪珂不搭理他,他忙上前拉住洪珂的袖子,轻声道:“唐媱她夜间手脚寒凉,这会不会有事儿?”
他提到了夜间,让人容易产生旖旎的想法,唐媱“啪”得拍了他手一下,嗔瞪了他一眼,轻声对洪珂道:“洪大夫您不用搭理他,他没有质疑您的意思。”
洪珂见两人的互动,唇角轻轻泛起一个浅浅的笑意,他与李枢瑾是自小的交情,自然知道李枢瑾的意思。
他朝着唐媱轻轻颔首,笑着道:“世子妃,世子这是关心您。”
他望着唐媱有些泛红的脸颊接着道:“世子妃您身子并无大碍,保持心情愉悦,注意日常饮食即可。”
“谢谢洪大夫。”唐媱朝着洪珂轻轻道谢,耳尖有些微微泛红,因为最开始重生时她和丁香慕名而去,想打掉胎儿,却没想到洪珂与李枢瑾早有交情。
洪珂和唐媱道别后出了寝殿,李枢瑾送他出门,走过了廊道,洪珂白了一眼李枢瑾淡淡道:“说罢,世子您今日是怎么了?”
“洪珂,唐媱的身子真得没有虚寒之症吗?”李枢瑾面色发白,拉着洪珂轻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洪珂神色奇怪得望着李枢瑾两三瞬,看着他面色发白、唇角轻颤、额角带汗的样子失笑道:“世子妃并无虚寒之症,你这表现倒像马上得了寒症。”
李枢瑾只听着他话中的否定,鼻尖蓦得发涩,幸好,幸好这一世唐媱不再有虚寒之症。
“别换瞎想,病从心生。”洪珂笑着拍了拍他,除去了看病的场合,两人则是难得的好久,他就像李枢瑾的兄长一样关照着李枢瑾。
两人踱着步子走了两步,他想了想轻声道:“今日我见世子妃心中郁结之症轻了很好,你找到世子妃心结之处了?”
“嗯。”李枢瑾轻轻点头,心病还需心药医,以前他并未重生,所以不知晓唐媱所执为何,现在他依然知晓。
香儿、冯栀、大将军夫人等他一一解决,他就向唐媱坦诚自己重生的事实,祈求唐媱的原谅。
“洪珂,你果然在这儿。”武亲王府高黎正好下了马车,看见正出门的洪珂和李枢瑾惊喜道。
洪珂看着他满头大汗却满面红光的样子笑道:“你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我那表妹,冯栀,你帮她去看看吧。”高黎直接将高母恳求的洪珂祖父——太医院院首换成了洪珂,就是洪珂他也不敢保证洪珂就答应了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高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得恳求道:“还不是我那表妹,冯栀,洪珂你帮她去看看吧。”
冯栀和高母想着请太医院的太医,可太医院的医者非天潢贵胄不能请,否,则需圣上开恩才能请得,高父便因此直接拒绝了高母和冯栀的要求。
高黎开口也直接忽略了高母想要请洪珂祖父的提议,据他所知,洪珂医术被誉为“小华佗”,医术较之他祖父太医院院首也不惶多让。
“她怎么了?”洪珂听着是病人的消息,神色郑重了些。
高黎眉头紧蹙,表面上也带了些怒气,瓮声瓮气道:“我哪里问得着她的事儿,昨天她全身湿漉漉回府,夜间就开始大叫,周身皮肤红肿起皮。”
洪珂听着高黎这般介绍,神情严肃起来,眉心团蹙,李枢瑾则是唇角勾起了一抹了然的笑容。
“洪珂,你去看看吧。”李枢瑾开口语气淡漠说了声。
高黎和洪珂都猛地转身看他,洪珂没亲眼见到“茶憩”、“茗园”李枢瑾打脸冯栀的场景,却也听说了此事,对他此番开口眉眼俱是惊奇。
上层世家公子的圈子很小,也就谢筠一心只读圣贤书,平日里不问窗外事,才被冯栀骗了不自知。
高黎撇撇嘴,冷声道:“世子,难道冯栀娇柔做作的样子打动了你?”
虽然冯栀是他的表妹,高黎却没有一点怜惜冯栀的想法,他早就看出了冯栀惯会做作、装模作样的面目,奈何他母亲不信他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绝不可能。”李枢瑾眸光淡淡,唇角勾起一抹轻笑:“给了她希望,再让失望岂不更甚好。”
“黑心。”高黎撇撇嘴,瞪了一眼李枢瑾,拉着洪珂就往自家马车走,同时让小厮先走一步朝着家里传信。
李枢瑾不搭理他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他对冯栀怎样一点心思俱无,一心只惦记着唐媱。
高府,西侧院。
“栀栀,有救了,一会儿洪珂医者过来。”高母满目惊喜得朝着放下的密密床帷高声道。
冯栀蹲在床帷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她全身皮肤本来红肿发皱,早上穿了衣裳出门出院,布绸贴在起皱的皮肤上与皮肤粘连,为了分开皮肤和衣裳,此时她身上已多处溃烂,现在不敢穿衣服躲在床帷里。
“姨母,是太医吗?”冯栀忙双手拉来帷幔一角,露脑袋和一对红肿通红的眼睛,急声问道。
高母快步走到床边,笑盈盈道:“不是太医,不过洪珂他祖父是太医院院首,他自身医术甚高。”
高母其实也知请不到太医院院首,她对着高黎一哭二闹也不过想让高黎去求求洪珂,毕竟洪珂在京都城的内口碑医术数一数二。
“那为什么不请太医院院首!不请他祖父!”冯栀完全没有高母的兴奋,她瞪着眼睛朝着高母厉吼,双目殷红,声音尖利,怒气冲天。
“哒。”高母脚步一顿,面上申请也顿住了,神色有些恍惚,似乎并未料到冯栀神情如此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室内猝然安静下来,只余下冯栀还有些激动的喘息声:“呼——呼——”
冯栀察觉不对她抬头正看到高母面无表情看着她,神色严肃冷漠,冯栀心里一个咯噔,拉着床幔的手不自觉紧握。
“呜呜呜!姨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您大声吼的,我是害怕。”冯栀倏尔大声哭泣起来,豆大的泪珠簌簌滚落,看着可怜委屈至极。
她望着高母大声道:“姨母,您对栀栀这么好,栀栀还没有孝敬您,栀栀不想死。姨母,栀栀还要孝敬您啊!”
她濡慕得望着高母,双目里有着孩子对母亲最最尊重敬爱的神情,她神色张皇无措,泪流满面,声音里也都是不能孝敬高母的遗憾和愧疚,痛苦得大哭。
高母紧抿着唇角,面容肃然,望着冯栀的目光带了些审视和犹疑。
冯栀拉着床幔的手不由得发颤,手心出了一阵冷汗,她低垂的眸光一暗猝然更大声得哭诉起来:“姨母,栀栀今年十五,还小,不会说话冲撞了您,栀栀是想活着想要孝敬您,栀栀还想嫁个好人家,让姨母您跟着风光享福。”
她声音如诉如泣,抬眸目光灼灼得望着高母,恨不得以头抢地为刚才的冲撞道歉。
高母看她如此悲伤,话语又乖顺得令人动人,神色软了下来,想着可能刚才也是冯栀一时冲动,她朝前走了一步,柔声安慰道:“好了,栀栀,没事儿,准备下一会儿医者就来了。”
“嗯嗯!”冯栀抽噎着重重点头,柔声又朝着高母道谢道:“谢谢姨母为栀栀操心,您真是比栀栀亲娘还亲。”
高母心头柔了下来,唇角绽开一个浅浅的笑意,心里软乎乎极其熨帖,她心想她的两个女儿和儿子若是如冯栀这般会说话都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抬手揉了揉冯栀的发顶,面色温和轻声道:“好孩子,赶紧收拾下。”
“嗯。”冯栀又抽噎了下,抿着唇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朝着高母点头应道,才慢慢将脑袋缩回帷幔里。
等回到了帷幔里,她脸上柔和的神情没了,眼眸闪过恶毒和愤恨,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能堪比太医院院首,笑话!
不过是不想帮他请太医而已!
冯栀双手握紧,微微发抖,牙齿在下唇咬下一个深红色的印子,满心愤恨委屈,如果请洪珂哪里用得着高府去请,她早上就自己去了,她不过不相信洪珂医术想让高府帮她请太医。
冯栀一边悉悉索索得收拾自己,一边心中暗暗下决定,高母今天辱她让她下跪磕头三十二下,现又欺她少年穷不给她请太医,她都一一记下了。
“你们等着……”她口中低低轻喃,身上溃烂的皮肤疼得让她面容团皱,涕泗横流,却止不住她心头的躁动。
你们等着,等我好了,等我嫁给武亲王世子,等我贵为人上人,我要让你们高攀不起。
“洪大夫。”高母听着高黎的声音朝外走了几步,迎着洪珂,做足了尊敬的态度。
洪珂朝着高母点了点头,跟着高母朝着冯栀的寝室走。
冯栀在洪珂进门时抬眼打量了一下洪珂,二十多岁,看着就年轻,她心中升起了几番轻视和失望,唇角不由得微微撇了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恰巧这一幕被洪珂看到了,洪珂脚步一顿,倒是神色宠辱不惊,脚步不急不缓。
他走到床边,朝着冯栀轻轻颔首,医者望闻问切,他已然从高黎那里知晓了一些,思量刚才冯栀的态度他还是含笑着问了一句:“冯小姐怎么了?”
“就是浑身皮肤自昨日红肿起皱,有些地方开始溃烂。”冯栀抿了抿唇,放低声音朝着洪珂介绍,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和手面。
她脸颊红肿起皱脱皮,手面更是伤痕累累,皮肤已然溃烂,掩在衣裳下的全身上下因为布缕摩擦的原因更是溃烂不堪。
洪珂定睛看了看冯栀手面和脸上的红肿,是豆状大小的红包一个叠着一个,层层叠叠,红肿,然后因为用力过深起皮,用力最重处已经溃烂。
他目光发沉,唇角不由得抿成一条直线,他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冯栀,淡然问道:“冯小姐昨日因何至此?”
冯栀眸光晦涩,她无意与其他人说这与李枢瑾有关,何况就她自己浅薄的认知,她不觉得这个李枢瑾有什么关系,李枢瑾只是伞上的雨水溅到了她的身上。
“就是昨天摔在了雨水里。”冯栀咬了咬唇,轻声回道,她并不认为武亲王世子害她,世子还答应与她一起饮茶。
思及此,冯栀本就红肿的脸上更添了一抹红色,眼眸雾煞煞不知是疼得,还是羞得。
洪珂听她话音就知道她隐瞒了,而且她还认为作为一个医者他看不出她在撒谎,想着刚才进门时冯栀轻视的眼神,洪珂眸光划过一抹流光。
“洪珂大夫,栀栀这个伤能治好吗?”高母倒是比冯栀还要着急,让望着洪珂急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栀也抬起眼眸期翼得望着洪珂,双手环攥在一起,微微颤抖。
洪珂慢条斯理收了自己的东西,淡淡道:“洪珂无能无力。”
“你怎么不能看,你不是人称小华佗,你不是比得过太医院太医!”冯栀眼睛瞪圆了厉声吼着洪珂。
高母脸色一变,忙拉了一下冯栀,怒目瞪了她一眼,转身讪讪得对洪珂道:“栀栀还小,洪大夫莫将她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
高母可不敢得罪洪珂,因为洪珂的医术是整个京都城千百户人家经过实践认可的,尤其他还有一个太医院院首的祖父。
洪珂倒是好脾气得笑了,摇摇道:“高夫人所言甚至。”
他慢条斯理收了自己的物品,起身朝着高母道别,无视冯栀道:“冯小姐不信任洪珂,洪珂自然医不了她。”
“栀栀!”高母又瞪了一眼冯栀,脸色凝重,眼眸里带了些不耐。
冯栀一惊,她可以得罪一个医者,却不能得罪高母,高母现在是她的靠山和倚靠。
“洪大夫抱歉栀栀刚才失态了,女子爱美,栀栀也是一时着急,说错了话,还请大夫您大人大量不和栀栀一般见识。”冯栀泪流满脸,哄着眼睛朝着洪珂柔声道歉,还做样跪拜了深深一鞠。
冯栀是真得害怕,惊慌失措,自小她的认知里,面容和躯体是她的武器,她不能丢,如果没了漂亮的脸蛋和柔滑的肌肤她以后如何留得住男人的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能没有自己的美貌。冯栀瑟瑟发抖,泪珠此时真情实意感伤,掉得更快了些。
“冯小姐客气了。”洪珂面色淡然,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太大的情绪,此时冯栀诚恳道歉他也只是避开了淡淡开口。
“洪大夫,您看栀栀脸上身上的伤真不能痊愈吗,您给她开个药吧?”高母望了一眼这会儿乖顺的冯栀,心中又气又怜惜。
她是理解冯栀骤然得此疾病,心中定是焦急万分、惊慌失措,可是这一日两次三番失态说错话,就让她有些心中不耐了。
洪珂谨从自己的职业道德,他执笔行云流水写了一个药方递给高母,又从自己随身的箱箧拿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嘱托道:“药方抓药一日一次,这是我自制的创伤药,一日两次,涂于患处,可以缓解疼痛,收敛伤痕。”
“可……”他顿了一下,望了一眼冯栀,目光从她的伤口上扫过,补充了一句:“冯小姐患处伤痕不止一层,这三四日会陆续脱皮,生长再蜕皮,恐留有疤痕。”
“疤痕”一次戳到了冯栀的心叶上,她双手开始颤抖,惊恐得四肢颤栗。
她请不来太医,眼前人称的“小华佗”是她唯一的救命草,她“咣”得一下跪在地上,红肿溃烂的膝盖撞在地上,疼得她脸色煞白。
她膝跪前行去抓洪珂的裙摆,如丧考妣:“大夫您救救栀栀,救救栀栀,栀栀不能留疤,不能留疤啊。”
洪珂轻动步子避开了冯栀,他求助得看了一眼高黎,高黎抿唇垂头丧气进来拉起了冯栀。
看冯栀哀哀欲绝,悲不自胜,还要再跪,洪珂摇了摇头轻声道:“冯小姐,起来吧,你身上的伤口不能和衣物粘连太久,粘连布缕的患处极易留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得!”冯栀猝然起身双手拎起了自己的衣衫,让衣服在自己身上悬空,可惜已经有一些地方粘连,急得蹦了起来,不再搭理洪珂和高母。
洪珂摇了摇头,他轻声朝着高母嘱托了几句,对于患处怎么处理,药怎么涂抹,细细交代完离去了。
众人离去后,冯栀自己躲在窗幔里清理自己膝盖的伤口,布缕粘连在患处撕不下来,她用力一撕痛得大叫:“呜呜啊啊啊啊!”
高府的西侧院里惊叫哭喊声陆陆续续传遍了整个高府,与高府相邻府中的小娃被这凄厉的声音吓得“哇哇哇”大哭。
一晃过了两日。
这两日高府西侧院呼喊惊叫声断断续续,掺杂着还有瓷器茶盏摔碎的声音,咒骂声,哭诉声,这两日唐媱则是过得岁月静好。
橘粉色的红霞将西天层叠尽染,李枢瑾收起手里的雕刻唇角闪过一丝满意的笑容,他出了书房去找唐媱。
唐媱待在放了冰盆的寝殿,懒洋洋靠在软塌上翻着话本,天气酷热,她整个人都是酥软的,什么也不想干。
李枢瑾进屋的时候她正看到有趣的地方,捂着唇痴痴得笑。
丁香百合见李枢瑾来了,轻手轻脚退出了寝殿,李枢瑾接过小团扇轻轻为唐媱扇着风,坐在她跟前轻声道:“看什么那么开心?”
唐媱抽空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转回了话本上,伸出纤纤素手慵懒得翻了一页,没搭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枢瑾望着她瓷白带粉的脸颊眉眼不自觉柔和下来,怀孕近四个月,唐媱的脸上已经呆了些婴儿肥,不甚明显,却更让她显得娇俏可憨。
而可能由于怀了身孕的缘故,她不自觉一举一动都带了些柔和的光晕,妩媚天成,就像刚刚淡淡白了李枢瑾一眼,李枢瑾却觉得娇嗔撩人。
他稍稍挪着身子坐在唐媱跟前,离得她更近了些,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木雕,笑眯眯挡道了唐媱正在看的书卷上,轻声道:“送你。”
那是一个小巧逼真的人物木雕,眉目精致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正是唐媱的样子。
她发顶带着一个花环坐在秋千上,秋千扬起她双腿荡得很高,开心的眉眼弯弯,裙摆扬在风中,像个无忧无虑的花仙子。
这是清明后他去唐家赏茶于后花园看到的唐媱,春风里她迎风而起,笑靥如花,“袅娜少女羞,岁月无忧愁”,春花十里不如她,让他怦然心动。
“不要挡着我看书。”唐媱点了一点小木雕,唇角划过一抹娇笑,又嗔目瞪了一眼李枢瑾,挪开了小木雕,嘟着樱唇俏生生说了句。
李枢瑾望着她眉梢眼角藏着的星点开心,凤眸亮晶晶得,他弯下腰飞快得啄吻了唐媱的雪腮,一触及离。
唐媱圆溜溜的翦水秋瞳娇嗔得看了她一眼,将书卷上的小木雕收到了一侧,又转身津津有味得望着书卷。
李枢瑾坐在一旁含笑着望着唐媱,眉目缱绻温柔,眼神里的宠溺让人甘愿舍身而亡。
他目光缱绻情深凝视着唐媱,唐媱就是想看书也感觉到了他灼热的目光,瓷白的脸颊缓缓得漫上一抹红霞,荷花羞玉颜,煞是惊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枢瑾喉结一动,情不自禁吞咽了一口口水,心中微微发热,这几日唐媱对他神情很是和缓了些,让他单子更大了些,他双手微微颤抖,瞥着唐媱貌比芙蓉的娇靥、莹润的唇珠不肯离开目光。
“你走,太热了。”唐媱被他看得脸热,转身为推她,娇唇微微嘟起。
李枢瑾顺势揽住了她,将她纤细婀娜的身子抱在了怀里,唐媱胸前鼓囊囊的浑圆柔软恰好撞在李枢瑾的胸膛,若有似无清甜的花香如鼻,让人血脉喷张、气血上涌。
“松开我……唔。”唐媱娇声推他,却被李枢瑾直接噙住了樱唇,含着她莹润软糯的唇珠仔仔细细的品尝,吮吸丁香的唇瓣,一下又一下,像是品味着佳肴美味,不知餍足。
倏尔,李枢瑾撬开了唐媱的娇唇,舌尖探到唐媱的檀口中追逐她的丁香小舌,邀着她的小舌与自己一起共舞,又用舌尖舔吮唐媱的齿龈,缠绵如斯。
“嗯~”唐媱被他舌尖舔吮得身子轻颤,不自觉轻喃出声。
李枢瑾眉眼里荡出清浅的笑意,微闭着的凤眸里像是沉淀了万千星辰,他揽着唐媱的脊背靠得更近些,在唐媱呢喃出声呼吸不顺时,他放开了唐媱,唇瓣轻移吻上了唐媱的眼睑。
他唇瓣带着温润和疼惜,细细的啄吻唐媱的眼睑、额心,唇角,又悄悄移到了唐媱的耳蜗,他记得上世吻在这里唐媱很是敏感。
“嗯唔——”唐媱身子轻颤呢喃出声,声音里带着撩人不自知的妩媚,李枢瑾听她娇喘,身子蓦然发烫,额角青筋暴起,唇瓣更是火热。
他急切火热得吻在唐媱的耳蜗,顺着她的耳朵吻下唐媱瓷白细腻的颈项上,沿着她的颈项从耳后吻道喉咙,带着情不自禁和欲求不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唐媱被他粗重火热的喘息还有他紧贴她身子的火热之处烫得出声,伸手推开了李枢瑾。
她力气软绵绵没有几分力道,李枢瑾却在第一时间放开了她,克制着额角青筋暴起泛着忍耐的汗珠儿。
唐媱双眸雾煞煞,双颊眉间像是醉酒了一样薄染绯红,俏若三春之桃,合着一句诗:“花心定有何人捻,晕晕如娇靥。”
李枢瑾目光火热不知餍足得望着唐媱被吻得愈发饱满艳丽的唇珠,喉结上下滚动,他声音嘶哑轻轻唤了声:“糖宝。”
他眉目清隽无双,此时略带委屈得望着唐媱,眉眼声音里皆是情意绵绵,火热望着能让人身子绵软化成一汪水任他为所欲为。
可惜他遇到了唐媱,重生一世的唐媱,这一世的唐媱对他的美色已然能够抵御三分。
唐媱近日对李枢瑾态度和缓很多,因为她认为李枢瑾不知她前世恩怨仅凭她一家之言,毫不犹豫手段严厉处置了香儿和余嬷嬷,平日里又对她呵护备至,让唐媱心绪动摇,觉得李枢瑾是可托付之人。
可是她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和李枢瑾此时共赴巫山云雨,她扭过身不看李枢瑾,微微嘟唇娇声道:“我饿了,想吃饭了。”
李枢瑾看着她故意避着自己的样子,笑了笑,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起身离开了,轻声道:“我去让听荷备餐。”
谁让唐媱是他的心叶叶,就是再难受只要唐媱不愿意,他也愿意忍受和等待,等待,唐媱放下心结接受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枢瑾抬步朝着寝殿外走去,打开门吩咐听荷备餐,用仔细叮嘱多备几样唐媱爱吃的菜肴。
“世子。”锦荣躬身向李枢瑾行礼。
李枢瑾眸间划过一抹疑惑,锦荣处事有张有弛一般不会来请示他,他抬眸淡声问道:“怎么了?”
“世子,冯栀来信身子欠安,明日不能与世子饮茶。”锦荣朝前两步躬身低声在李枢瑾耳边禀告。
李枢瑾唇角划过一抹讽刺,欠安,冯栀真会用词。
他眸光闪过一抹暗沉,冷声问锦荣:“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还需两三日。”锦荣垂头恭敬回道。
“加快速度。”李枢瑾淡声吩咐锦荣,又抬眸朝着远方蔚蓝色的天空望去,唇角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三日后,冯栀,我让你众叛亲离、死无葬身之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嘉福寺后禅殿。
“咳咳!”余嬷嬷苍白着脸,不住得咳嗽,仿佛要将心肺咳出来。
“余嬷嬷,你可终于醒了。”大将军夫人给卧病在床的余嬷嬷端一碗漆黑的药汤,红着眼睛望着余嬷嬷道。
余嬷嬷自几日下山回来就卧病在床,神色恹恹,卧床似醒非醒,高热不停,精神恍惚,可把大将军夫人吓坏了。
“谢谢夫人。”余嬷嬷神色萎靡,软绵绵起身靠着墙,接过大将军夫人的药碗一饮而尽,目光放空,无悲无喜。
大将军夫人把药碗接过放在几案上,又坐在余嬷嬷床头,目光踌躇问道:“余嬷嬷,你下山发生了什么,不是说去看香儿?”
余嬷嬷本来无精打采、神情萎靡,听到大将军夫人所问之话,她低垂的眉眼闪过悲戚、害怕、愤恨多种神色,捏着薄被被角的指间倏得捏紧。
“夫人,奴婢跟着您今年三十又八年了吧?”余嬷嬷敛住神色,掐了一次自己,眼圈通红压低声音嘶哑道,眼角的皱纹三横五褶。
大将军夫人微微一愣,转而放空了一样陷入沉思,轻声叹了句:“是的啊,一晃过去了这么久。”
余嬷嬷是大将军夫人未嫁人前就有的贴身丫鬟,比她大了三四岁,自小跟着她,服侍她,照顾她,一晃已然过去了这么多年,她已经四十有五。
大将军夫人年岁四十有五,却姿容柔美,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看上去也不过三十余岁,唯一就是满头青丝皆成银发,无一丝黑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苦你了。”她微微回神儿拍了拍余嬷嬷的满是褶皱的双手轻声道,她保养良好白皙与褶的手面和余嬷嬷发黄苍老的手面行程鲜明对比。
余嬷嬷自幼跟着她,她在大将军去世后执意上嘉福寺带发修行,余嬷嬷已然嫁人也远离儿女跟着她一同上山。
思及此,大将军夫人望着余嬷嬷的目光更柔和了几分,她唇角带笑温声道:“这次下山怎么不多呆几日?一晃你也是五年没有见香儿了。”
“夫人!”听她又提起香儿,余嬷嬷神情一下子崩溃了,她抓着被角痛哭道:“夫人,奴婢跟着您三十又八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救救香儿吧。”
她说着就要踉跄起身朝着大将军夫人跪拜,神色无助仓皇,老泪纵横,煞是可怜。
大将军夫人被她哭得心里发酸,帮起身扶起她,缓声道:“你我主仆近四十载,怎能如此生疏。”
她将余嬷嬷仔细扶起来,又照顾着余嬷嬷在她背后横着一个软枕,将帕子递给余嬷嬷让她拭了拭眼泪,才安慰道:“香儿怎么了?余嬷嬷莫着急说与我听。”
余嬷嬷前几日下山回武亲王府和大将军夫人说得借口是突然噩梦想女儿了,大将军夫人便恩准她直接下山,她回来后直接病倒了,便还没有和大将军夫人禀报。
余嬷嬷眸光晦涩,指尖发颤,隐去了自己在武亲王府安插线人的事儿,李枢瑾斥责她“胆大妄为、居功仗势、欺主瞒上”,着她回来朝大将军夫人请罪,她知李枢瑾与大将军夫人很少书信往来,来了书信也经她手传递,她便再次胆大妄隐瞒了此事。
她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双眸愈发浑浊,深吸一口气才对大将军夫人道:“夫人,香儿不小心弄撒线筐差点摔着了世子妃,世子便将香儿关押在水牢,刑罚生不如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夫人,您救救香儿吧!”余嬷嬷又瞬间哭得撕心裂肺,她刻意隐瞒了香儿故意的事实,也隐瞒了这不是第一故意的事实,只朝着大将军夫人哭诉。
偌大的寝室和佛殿回荡着余嬷嬷的哭诉声,悲惨凄厉,嘉福寺禅院里驻足的松鼠和鸟雀“唰”得一下子惊起,飞快地飞走或跳走了。
“夫人,香儿是您看着长大的,您知道她性子单纯,肯定不会做什么损人不利已的事情。”余嬷嬷哭着哭着拉着大将军夫人的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身子微微发颤。
大将军夫人离开武亲王府已经八年多了,上一次回去还是五年前,她早已没有了对香儿的印象,此时听余嬷嬷哭诉脑海里也闪过一个到她胸口的小丫头,笑盈盈乖巧朝着她行礼问好。
“夫人,您救救香儿吧,她可是我的命根子。”余嬷嬷攥着大将军夫人的手,手劲儿大得将大将军夫人手背拉得泛红。
大将军夫人知她心中难过,没有追究她此时的为奴不尊,她空着的一只手拎起帕子帮余嬷嬷拭了拭眼泪,动作温柔和缓。
“余嬷嬷别哭了,香儿若是无意,瑾儿确实罚得有些重了。”大将军夫人蹙着眉头朝着余嬷嬷轻声道,她拍了拍余嬷嬷还不住颤抖的肩膀,温柔安抚。
“是啊,夫人,香儿一个如花似玉的较弱姑娘,哪里受得住水牢的折磨。”余嬷嬷眼睛一亮,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双目瞪得快要凸出来。
她拉着大将军夫人的手激动得颤抖,又撕心裂肺得咳嗽起来,半响停了之后她虚弱道:“夫人,您救救香儿吧。”
“好,余嬷嬷你放心,我给瑾儿写信。”大将军夫人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又起身给她端了一杯温水,嘉福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们早已不似普通主仆,而带了些亲人间的温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嬷嬷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水,肺间咳嗽带来的疼痛稍稍止了些,她艰难起身朝着大将军夫人深深一拜:“谢谢夫人救命之恩。”
大将军夫人叹了一声,眉眼里反而带了些比对李枢瑾更温柔无奈的神情,朝前一步扶起了余嬷嬷。
“夫人。”余嬷嬷神情一顿,想起了什么,她朝着大将军夫人轻声道:“我回来时世子让我给您带句话,说小世子叫凛儿。”
“凛儿。”大将军夫人身子自若,低声轻喃了两三遍“凛儿”,温柔得笑道:“也好。”
武亲王府。
恰值饭点,李枢瑾和唐媱正在用餐,李枢瑾抬手夹了一筷子西湖醋鱼细细得挑了鱼刺,抬手将瓷白细软的鱼肉放到唐媱面前的小碟子中。
唐媱正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低头看到了碟子中细腻的鱼肉,她抬眸看了一眼若无其事正在吃菜的李枢瑾,垂首扒拉着菜小声道:“我自己会夹。”
“我喜欢帮你夹菜。”李枢瑾唇角绽出一个清浅的笑容,面容熠熠生辉,转身笑盈盈对唐媱道。
说罢,他又将盘子里已经细细挑好了鱼刺的鱼肉飞快得放到了唐媱盘中,朝着唐媱歪头轻笑,唇角上扬的弧度没有压下去。
唐媱嗔目看了她一眼,不搭理她自己小口小口吃饭,近些日子她害喜的反应轻了些,也可以吃自己喜欢的各类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知道光是为了让她能吃得下鱼肉,李枢瑾专门通过漕运甄选最鲜活的鱼,又高金悬赏换了五六个大厨,鱼的做法换了百八十样,才留下她吃了一口不吐不皱眉的厨子和菜肴样式。
等两人用完了正餐,李枢瑾坐在桌前专注得望着她吃水果,眉眼里俱是缱绻笑意。
“你别看着我,去忙你的吧。”唐媱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水润润的杏眸波光流转,娇声哄她走。
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推在李枢瑾身上也只是温软撩人,没有力道,李枢瑾却顺着她的力道站了起来,弯腰飞快啄吻一口她水润润软糯的唇瓣,笑道:“依你。”
“快走!”唐媱双眸雾煞煞水灵灵,嗔目白了她一眼,顾盼生辉。
李枢瑾被她眉目看得心头发软,还想着低头吻她,被唐媱发觉快手拿了一颗黄杏堵住了口,曼声道:“赶紧忙你的吧。”
“依你,依你。”李枢瑾抬步转身笑着离开。
他步子放得轻慢,余光撇着唐媱面色放松的一瞬,转身弯腰飞快得吻在她软软的雪腮,蜻蜓点水:“叮。”
“杏子还堵不住你的口。”唐媱瓷白细腻的脸颊漫上了一缕红霞,瞪着圆溜溜的杏眸瞪她,唇角有些抿着淡声道。
李枢瑾怕她真生气,忙开口道:“真走了,这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他快步离开了厅堂,头也不回,仿佛后面有着一只小兔子红着眼睛要咬他的脚跟。
“噗嗤。”唐媱看他仓皇的背影,一下子笑出了声,刚才板着的眉眼也弯了下来,大大的杏眸里闪过繁星点点的笑意。
锦荣恭敬得立在厅堂门口,一动不动像个雕像,见到李枢瑾出来他冷峻淡漠的脸上稍稍鲜活些,恭敬得行礼禀报道,声音清越:“世子,夫人来信了。”
说罢,他双手恭敬托着一个信笺递给李枢瑾。
李枢瑾脚步一顿,眸光划过一抹深思,接过了信笺,大步流星朝着书房迈去。
进了书房,李枢瑾三两下撕开信笺,越看眉头越皱,良久,他撕了信笺,弯腰大笑起来:“哈哈哈!”
虽是笑,声音却没有半丝开心,反而听着让人心头发紧,潸然泪下。
锦荣无声恭敬立在门口,他听着书房内苍凉的笑容冷硬如铁的俊朗面容闪过一丝戾气,眉心微蹙,一闪而过,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李枢瑾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面色发沉,唇角抿成一条笔直的深线,眼眸黑漆漆,如万丈深潭,冷得如三九寒冬的冰雪。
倏尔,他唇角拉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果然不该对母亲大将军夫人抱有一丝丝善意和期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将军夫人极少与他通信,五年来无一通信,上上次是他大婚前致信她是否下山,她回了寥寥两三句,说是要在嘉福寺侍奉佛祖偿还业障,不能下山;上次是她来信提醒他注意冯栀,莫被冯栀迷惑。
除此,对武亲王及武亲王府中一切无太多关照和惦记,只字未提,仿佛世间她已然孑然一人,没有儿子,没有父母。
而这次大将军夫人竟然写了五页信笺,最开始一句提了一声孩子叫啥都可,“凛儿”亦好,接下来五页纸怒斥他忘恩负义,薄待余嬷嬷,因为小事处罚香儿,让他放了香儿,语气理所当然和盛气凌人。
“真不愧是大将军夫人……”李枢瑾面容阴沉低声喃了一句。
他是真真得没想到大将军夫人知道他给未来的儿子起名“凛儿”,居然若无其事,没有丝毫愧疚之心,没有任何惊恐之意,反而还为了香儿斥责于他。
李枢瑾不知,他知晓大将军夫人重生,却独独不知今生前世,大将军夫人都对凛儿一无所知,前世她听到的只是“那个孩子”。
凛儿七岁,她却没有见过凛儿,她不关心、不在乎凛儿姓名、相貌、性格、举止,却独独在乎她是大将军孙子,唯一的嫡孙,所以凛儿不能过世!没有了凛儿,也必须又另一个新的孩子替代凛儿。
大将军夫人对前世愧疚,一夜白头,却紧紧想得是在嘉福寺侍奉佛祖,凛儿于她只是一个称呼——大将军与她的嫡孙,仅此而已。
李枢瑾于她,凛儿于她,唐媱于她,不及余嬷嬷与她数十年陪护之情。
“锦荣。”李枢瑾沉声唤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荣轻手推开书房门,垂头恭敬站在书桌前三步远处,轻声道:“世子。”
“将上次抓到的余嬷嬷的线人半死不活送到嘉福寺,差人给大将军夫人说说余嬷嬷和香儿的恶行,同时告诉大将军夫人。”李枢瑾顿了一下,他将碎成条的信笺靠近烛火点燃,半响不语。
等他燃尽了信笺,拍拍手将指尖的碎屑扫落,背手声音淡漠道:“告诉她,她不在武亲王府,别坏了我武亲王府的规矩:奴婢伤主杀主,大逆,当诛;欺主瞒上,大杖,削耳。”
“是。”锦荣轻声应道,见李枢瑾站在不再有吩咐,便蹑手蹑脚退下了。
李枢瑾背手而立,形容萧索,背影孤寂,偌大的书房连个呼吸声都若不可闻,他目光没有焦点得注视着窗外,树叶零落,落叶寻根,而他却没有母亲。
他不该有所期待,果真,前世今生便不该对十岁就义无反顾抛弃了他的大将军夫人有所期待,他明知那人对他冷心冷肺,没一丝情谊。
李枢瑾明知不期待,他也从未期待,却还是心中拔凉拔凉地难受,心脏像是被人踩在地上,涨得发涩,那毕竟是他的母亲……
“砰!”他一拳捶在书桌上,书桌陷了一块,桌子微微颤动,上面的木雕、材料工具滚落下来。
李枢瑾眸光瞥到了一个小木雕滚落,眼疾手快接住了木雕,他目光落在栩栩如生的木雕上,冷硬阴鸷的眉眼瞬间柔和了下来,心头微微发酸发软,低声喃道:“糖宝,凛儿。”
木雕是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娃捧着一盘水果递给母亲,那是凛儿在给唐媱送水果,上一世的凛儿很是乖巧懂事,他精致得像个瓷娃娃,却孝顺听话,会给唐媱送水果,会给他捶腿,会抱着武亲王和武亲王妃撒娇耍甜,温暖得像个小棉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嗒。”一滴豆大的泪珠砸在木雕上,恰好滴在果盘的葡萄上,葡萄刹那变得水灵灵、鲜艳欲滴,凛儿的表情也更加鲜活起来。
李枢瑾抿唇敛住自己的情绪,抬手摸了摸凛儿的发顶,心柔软成一滩水,深呼一口气,他凤眸里漫上如水的笑意和自信。
他已经长大,他不再需要不疼爱的母亲,他会有一个乖巧孝顺的儿子和温柔贤淑的妻子,他也将会称为一个疼宠孩子的父亲和宠溺妻子的夫君。
想到唐媱和凛儿,李枢瑾便没了刚才孤寂的情绪,他低头拿过刻刀,下刀如有神助,心手相应飞快得完善细节。
唐媱用完膳,吃完水果,散了一会儿步,便有些昏昏欲睡,无精打采。
她将洪珂交代的“饭后百步走”走完,便回了寝殿入睡,正酣睡甜美之时感觉面上酥酥麻麻,温润糯软。
“嗯?”唐媱被脸颊上、颈项、锁骨、唇上的酥麻温软撩得身子轻颤,不由得半眯起眼睛看,只见李枢瑾丰神俊秀、容貌昳丽的大大俊脸印入眼帘。
他身子悬空,与自己仅有一寸之隔,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目光带着一把火,眼中的欲、望和炽热让唐媱有些面红心跳,睡意渐消。
“起开,大白天发什么疯。”唐媱嘟着唇推李枢瑾,她不知自己刚从甜梦睡梦中醒来面色绯红,眉眼含水,声音带了些慵懒妩媚,尾音仿佛有钩子一样勾的李枢瑾心痒痒。
李枢瑾一下子抓住了唐媱的纤纤素手,低头亲吻在唐媱纤细青葱的指尖,唇瓣轻移,他温热的唇瓣一一亲过指尖朝着指背辗转,带着虔诚和爱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上挑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目光专注火热,亲一口看一眼唐媱,再一亲一口,唇瓣一直贴着唐媱的手指,温热、酥麻、酥酥痒痒的感觉从指尖开始蔓延,蔓延到心口。
唐媱身子轻颤,胸前微微散开的浑圆娇软也轻轻颤动,透过夏日轻薄的亵衣一颤一跳,殷红的樱桃若隐若现,形状姣好的锁骨汪着一泓清泉,上面还有一个暗红色的唇印。
清甜的女子香、娇媚的浑圆娇软明晃晃撩着李枢瑾的神经,让他额角青筋微微暴起,目光更加凶猛,喉结不住滚动。
李枢瑾火热凶猛得目光让唐媱有些胆怯,她抽出自己手指,柳眉颦蹙,翦水明眸波光里潋滟,推着李枢瑾娇嗔道:“起开。”
李枢瑾却猛地落下身子,紧紧地抱着她,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缝隙,她能够听到李枢瑾“砰砰砰”剧烈的心跳混杂着她的心跳,“砰砰砰”一下又一下。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糖宝。”李枢瑾双手紧紧握着唐媱纤细的身子,像是拥住这世间最无价的珍宝,他声音仓皇带着小心翼翼,带着轻颤、后怕和惊恐。
唐媱被李枢瑾搂得有些汗津津,毕竟六月溽暑天,李枢瑾温烫的体温烫得她不舒服,她有些生气得推李枢瑾轻哼道:“热死了,起开。”
李枢瑾放开了她,在她还没有缓口气时半悬空身子伸出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凶猛得吻住了她,以口封唇,舌尖横扫过她的牙齿,舔过她的口腔,突然深深攫住她的舌头,大口大口吞咽着她口中的津液……
“不要离开我,糖宝,你是我的命。”李枢瑾轻轻呢喃,含糊的水声让他的声音不太真切,却不知为何让人想猝然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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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早膳,唐媱绕着后花园走了百步便回了寝殿,天气酷热,她懒得出门,浑身懒洋洋得。
春困秋乏夏瞌睡,便是和唐媱目前的状态有些贴切,她本就喜爱睡懒觉,如今双身子,身子更是时常酸懒嗜睡。
此时唐媱斜斜歪在美人塌上,神情慵懒舒适,她葱白指间慢悠悠捏一两颗青提或是樱桃,心不在焉得翻着手中的话本儿。
“哈——欠——”她右手掩在唇口,杏眸像小懒猫一样微微眯起,眼尾带了些零星的泪花。
李枢瑾入室看到的便是这么一旖旎风景,唐媱慵懒斜靠在美人榻上,杏面桃腮、双瞳剪水,衣服松松垮垮搭在身上,脯前丰盈的娇白半遮半露,唐媱一个哈欠脯前的鼓囊随着呼吸起伏,娇媚横生。
唐媱本就身姿绰约,芙蓉月貌、纤腰如柳、玲珑有致、前凸’后翘,见了她的人对会叹一声“比着京都第一美女”更美。
现在,她怀孕近四个月,脸颊柔柔多了些婴儿肥,本就白如凝脂的肌肤更是莹莹生光胜过最上好的天山雪蚕缎,举手投足间带了些妩媚妖娆,她却美而不自知,更是撩人心魄。
李枢瑾大步朝天,风驰电掣迈到美人榻前,大手直接揽过唐媱,准确得擒住了她饱满莹润的樱唇擒住。
他有些急切得含着唐媱的唇瓣品尝她的软娇,又来势汹汹得撬开她的樱唇,缠住她的丁香小舌,发出“啧啧”水声。
“唔。”唐媱呢喃出声,瓷白细腻的雪腮上漫上绯红,杏眸更是雾煞煞水盈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声音且娇且媚,仅一字便撩得李枢瑾有些心酥酥,他放缓了动作,细致温柔得研磨唐媱软软的丁香小舌,软软糯糯,一下,又一下,且缓且慢,极尽温柔和缠绵。
李枢瑾慢慢用舌尖缠着、邀着、带着唐媱的丁香小舌随着自己一起动,两人温热绵软的舌尖抵在一起,骤然舌尖相贴处仿佛迸溅出绚丽的火花,两人均是身子一颤,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舌尖开始朝着心尖蔓延,温热带着酥麻带着温柔和无尽的情意,让人沉沦。
李枢瑾一手不自觉扶着唐媱顺滑的青丝长发,一手小心翼翼揽着她白皙软滑的脸颊,他紧闭着的眼睛悄悄眯出一条细细的线,痴情专注地望着唐媱。
唐媱又娇又软,贴近了看靡颜腻理,肌肤宛若最上好的天山雪蚕丝,白皙细腻看不见毛孔,精致的眉眼,纤长卷翘扑闪的眉睫,每一寸都是李枢瑾的心头好。
这是他最最心仪的姑娘,这是他心心念念的娇人儿,他忍不住又闭上了眼睛沉在与唐媱的亲昵中,缱绻缠绵又带些凶狠地亲上唐媱的唇角。
“嗯唔~”唐媱忍不住轻嘤出声,她声音轻若莺啼媚若喵叫,让李枢瑾全身血脉上涌。
唐媱被他炽热的大手揉得身子发软,在李枢瑾换气放开她的樱唇时奋力推开她,嘟着唇嗔怪道:“赶紧走开,做你的正事去!”
她唇珠被李枢瑾吸得更加饱满莹润,殷红殷红,比着旁边水晶盘里的大樱桃还娇艳欲滴,眉目瞪得圆溜溜波光潋滟,奶凶奶凶。
“我一个纨绔子,正事可不就是你。”李枢瑾目光直直得望着她的樱唇,小声得出口。
他十三岁答应过大将军夫人不入军营不进朝堂,所以他是整个大旭最最矜贵的纨绔子弟,而他其实继承了武亲王和大将军能征善战的武艺和能力,当今圣上多次提议他入朝为官,均被他否决了。
因为,他曾经答应过大将军夫人,那时他以为大将军夫人是为了他好,担心他英年早逝,其实现在想想,大将军夫人心中惦记得真得是他的安危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什么?”他声音放得低,唐媱没听清他说什么,却见他嘴角噙着轻挑的轻笑,一双含情微挑的凤眼眉飞色舞,她拉着自己松垮的襟口瞪李枢瑾,开口问道。
李枢瑾被唐媱美眸一瞪,他笑盈盈收了不正经,转眼又是一个矜贵清隽的天潢贵胄,他唇角含笑道:“我正想找你说说正事。”
“什么正事?”唐媱双颊鼓鼓得曼声道,她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襟,垂头缓解自己脸颊的潮热,漫不经心回道。
说起正事,李枢瑾表情也严肃了几分,他是真得有正事来找唐媱,今日是和冯栀约定饮茶的日子,他这边万事俱备,欠一位与他共饮茶看冯栀跳脚的看客。
他凤眸轻闪,放轻了声音征求道:“糖宝,我们要不要一会儿一起去茗园饮茶?”
“天热,不想出去。”唐媱兴致缺缺嘟着唇拒绝,三伏天她待在寝殿有冰盆解暑,外面日光烈烈,她站一会儿就肌肤火辣辣得疼。
李枢瑾也知晓她不喜欢骄阳烈日,这些日子唐媱若是想出去散散步或者逛铺子,都是在日落以后,连她以往最喜欢的戏阁,她也很少去了,因为戏阁一般午后演出。
他再抬眼看唐媱,唐媱已经又斜斜歪在了美人榻上,胸前抱着一个大大的冰蚕缎软枕,托着腮漫不经心随手翻着话本。
“去吧,就今天。”李枢瑾挪了半步靠近唐媱,放缓了声音恳求,他平日里矜傲清冷,此时放下身段软下声音恳求的样子让人惊奇。
唐媱美目顾盼,眼波盈盈,娇俏娇俏,她侧着顾盼生姿曼声道:“今日有什么特殊,说出来我就陪你去。”
李枢瑾唇角微抿,凤眸划过一抹流光,半响,他开口解释道:“今日冯栀约了我饮茶,我设了一场局,想请糖宝一同看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栀。”唐媱轻轻低喃,她捏着纸张的手顿住了,指尖微微轻颤。
冯栀,上一世推她坠水害了她性命之人,她自然想看冯栀笑话,却不知冯栀又哪里得罪了李枢瑾,唐媱抬眸疑惑得望了一眼李枢瑾。
李枢瑾朝着她伸出手,微微躬身作邀请状,再次恳求道道:“还请世子妃赏脸。”
“准了。”唐媱杏眸潋滟,勾唇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轻声应道,她抬手搭在了李枢瑾的手掌。
李枢瑾眉眼笑开,俊美无俦的面容更是姿容胜雪,熠熠生辉,他学着邻国使者道谢的礼节,垂头亲在唐媱纤细温软的指背,声音缱绻温柔:“我的荣幸。”
茗园。
冯栀今日一早便醒了,只要一想到今日便可以看到矜贵骄傲宛若天神的武亲王世子,她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晨光熹微,她起床开始翻找自己的衣裳,找来找去,整个衣柜都掀得底朝才找得一件秋香色木芙蓉绣锦窄袖留仙裙,这是她和她娘母女刚来京都城时,她姨母高母送的。
她前段时间一直不愿穿戴高母送的衣裳和首饰,因为她秉着气不想低人一等,不能在高家姐妹前丢了脸面,而今天脸面不重要,她马上就要见到她的意中人。
自那日雨天李枢瑾板着脸,凤眸微挑起斜睨着她,带着天潢贵胄的骄傲矜贵、语气淡漠冲她道:“我不想与丑若无盐之人同伞”,冯栀就着了魔。
她只要想起李枢瑾冷峻的面容、趾高气扬的神情她就浑身战栗,心跳如雷,心尖繁花次第开放,冯栀忍不住握紧微微发颤的双拳,眼底闪过痴迷,冯栀的脸颊红得像夏日的水蜜桃,眯着眼睛悄声念道:“我的天神,我的意中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砰砰砰!”冯栀握紧双手克制自己的心跳,天!只要想起李枢瑾,只要想起李枢瑾淡漠倨傲孤高、视人如蝼蚁命如草芥的目光,她便心脏不能自控得跳动。
那是她的意中人,身为天潢贵胄,性子倨傲孤高,视人如蝼蚁命如草芥,却有天独独对她温言软语。
“哈哈。”冯栀忍不住笑出声,没注意到茗园旁边几个座位的茶客都像看傻子一样看她,她不知晓,知晓了也不会在意。
冯栀从怀里拿出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对着镜子整理自己脸上的帷幔。
对得,今天她特意戴了帷幔出来,因为这几日她不光全身脱皮溃烂,面上也是脱皮溃烂此时红肿皱巴,她不愿意以丑陋姿容见李枢瑾便戴了帷幔。
她想推脱过几日等身上伤好了再相约饮茶,可是李枢瑾直接传信道:“不来作罢”,他越是语气倨傲,冯栀心中却是心痒痒。
于是今日冯栀挑了件自己最好的留仙裙,簪上平日里舍不得的珠翠金玉,不顾身上伤痕不能穿衣出汗,就这么娇羞期待得坐在了茗园茶桌前,一等便是一两个时辰。
李枢瑾迟到了。
“糖宝,慢一点。”李枢瑾站在马车外轻声对着车厢内的唐媱道,他声音轻缓温柔,抬头帮着唐媱掀开车帷,伸出一掌搀扶着唐媱,没有一丝迟到的焦急。
“热死了。”唐媱一手扑着轻罗团扇,一手拎着裙角,琼鼻上泛着一颗晶莹的汗珠,望着李枢瑾撅着唇抱怨道。
李枢瑾含笑好脾气听她抱怨,伸出一手缓缓扶着她下马车,温声安抚道:“我让人带了冰盆,一会儿摆在茗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栀一直伸头关注着茗园的门口,望眼欲穿,她用手掌扇了扇风,这会儿日头渐高,她身上的伤口被咸涩的汗水濡湿,火辣辣疼得她牙根打颤。
突然听到了隐隐约约李枢瑾的磁性清越的声音,冯栀精神一振,她拎着裙角就朝外跑,站在门口眉眼弯弯道:“世子,您来——”
她话音和目光骤停,因为她看到李枢瑾面色温柔小心翼翼挽着唐媱,唐媱绾着堕马髻,簪着一支白玉兰镂空雕花桃木簪,身着石榴红齐胸襦裙,明明自己与她相较首饰头面更繁华,她却不得不承认她比不过唐媱。
唐媱绾着慵懒的堕马髻,身着明艳石榴红裙,霞明玉映,艳丽不可方物,有如鲜花初绽,而她身旁的武亲王世子李枢瑾神色温柔、温言软语,眼中缱绻只有她一人。
这不对!明明得武亲王世子青睐呵护的人应该是她,是她!
冯栀面色从怔楞、委顿、仓皇到阴鸷,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唐媱娇声道:“你让我看得戏什么时候开始?”
“戏?什么戏?”冯栀微微怔楞,她心思几转,此时已经缓过神来,她柔下声音掐着嗓音朝前走一步,柔声道:“世子您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李枢瑾并未搭理冯栀,他抬眼扫视一圈顿在了南靠窗位置上,武亲王府小厮们有眼色的抬着冰盆和果盘陆续朝着茗园进,将冰盆摆在桌子下面,山竹、樱桃、荔枝、青提等水果一一摆在桌子上。
“世子?”冯栀咬着唇轻声道,双目灼灼,含羞带怯欲言又止,可她不知道她特意作出的娇柔样子压根没被入李枢瑾之眼。
李枢瑾小心翼翼扶着唐媱跨台阶,轻声嘱托:“糖宝小心。”
“我自己会走。”唐媱嗔目瞪了她一眼,推开了他的手,受不了李枢瑾有时的黏黏腻腻和太过谨慎小心,好像自己连走路都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媱坐在了南靠窗的桌子旁,有了冰盆空气一下子清爽起来,她抬手倒了一杯小二刚上的洞庭碧螺春,茶色青绿通透,她轻轻咗了一口,抬眸问李枢瑾:“可以开始了吗?”
“嗯。”李枢瑾点头,望着她惬意不做作的样子唇角闪过丝缕轻笑。
“世子,是怎么回事,不是……”冯栀凑到李枢瑾跟前,她小声补充道:“不是说我们一起饮茶吗?”
李枢瑾望着她帷幔和衣袖都挡不住的疤痕,心中甚是畅快,这就是前世谋害了他糖宝的人,前世凌迟了她,此生也要让她生不如死,声名扫地,否则难消他心头之痛。
“冯栀。”李枢瑾淡声唤了一声她,声音淡漠无波。
冯栀望着他淡漠阴鸷的眼睛身子微微发颤,欣喜得,对就是这种眼神,“看着我,看着我”,她内心在尖叫。
没等她高兴颤栗太久,李枢瑾接了一句话:“你可知罪?”
“什么罪?世子莫不是在说笑。”冯栀微微一愣,迅速得回神儿,她身姿挺立,歪头笑道,还作出了一副委屈较弱的神情,双眸含水无辜得凝视着李枢瑾。
李枢瑾看也不看她,只仰着下巴轻轻一点,门口端正立着的锦荣便上前一步。
锦荣面色冷峻,目光犀利,他慢慢绽开手里的信笺,朗声念道:“大旭一百四十年九月二日,冯栀入佛壶山,得胡蔓藤一株,九月十三日,冯三恪误将胡蔓藤作谖草食之,腹痛而死;大旭一百四十二年,冬月初十,冯栀入何室药房购□□一钱,冬月廿二日,冯州逝……”
锦荣声音无波无澜,冯栀却冷汗淋漓,不住得后退,一下子踉跄摔在台阶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茗园是京都城最受欢迎的茶馆,即使溽暑时节也是高堂满座,现在茶馆里的人窃窃私语,虽不知锦荣话中所念是谁,他们却隐隐约约听出了几人死和冯栀有关。
冯栀猛得爬起来,冲上前一跃将锦荣手里的信笺夺了下来,刷得撕碎,大叫道:“假得,都是假得!”
锦荣面容瞥了她一眼,面上平静,慢条斯理从怀里又拿出了一信笺,缓缓展开,继续朗声道:“大旭一百四十三年,冯栀……”
冯栀红着眼睛神情仓皇又跳起来去夺锦荣手里的信笺,锦荣不动声色任她夺,却慢斤四两又拿出了一个崭新的信笺,声音无波无澜。
“扑通!”冯栀跪在了地上,神色惊慌失措,举止狂躁手里撕着信笺,面色煞白喃道:“假得,假得……”
“冯三恪和冯州是谁?”唐媱捏着一颗青提,望着冯栀狼狈的样子轻声问道。
李枢瑾替她斟了一盏茶,三言两语为她轻声细语解释道:“冯三恪是冯栀庶弟,她父亲唯一的儿子,五岁时被她用断肠草作忘忧草害死了,冯州是冯栀父亲,被她用□□药死了。”
“啪。”唐媱手里的青提一下子落在地上,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不可置信道:“她看着挺柔弱得,心肠这么毒?”
“嗯,知人知面不知心。”李枢瑾轻声道,一把抓住了唐媱的手。
他上一世就是被冯栀柔弱单纯的样子欺骗,约定冯栀假装小妾骗过大将军夫人,她却骗了大将军夫人,也骗了他和唐媱,更趁他不在府中害了他的唐媱。
李枢瑾心中大痛,他抿唇握着唐媱的手腕,心中又涩又甜,他上辈子失去了唐媱,幸好上天给他一次机会,让他重新来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不能抓我,不能抓我!你们放开我,青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目无法纪,强抢民女!”冯栀挣扎着,蠕动着,连滚带爬,嚷叫着,却被躲过官府的衙役。
衙役是一早被李枢瑾叫过来的,罪状早已呈给了刑部,没有提前抓现在抓不过是要选在人最多的青天白日让冯栀丢尽脸面。
冯栀不知道此时不仅茗园里挤满了人,茗园外也都是围观的人群,闻讯而来。
冯栀歇斯底里吼叫着:“放开我,放开我!我是刑部尚书高家的表小姐,你们不能抓我!”
“闭嘴!”高府着一身官府,衣冠堂堂,站在门外怒目而视。
冯栀看到高父,一下子语滞,又迅速反应过来爬着去抓高父的脚面,涕泗横流哭道:“姨父,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您要相信我!”
高父黑着脸踢开了冯栀的手,他是真没想到自家夫人妹妹这个女儿如此恶毒,连自己的弟弟和父亲都谋害了,平日里还一副无辜娇弱的样子。
“世子,世子妃。”高父朝里走几步,躬身朝着李枢瑾和唐媱行礼。
李枢瑾点头,淡淡说了句:“高大人回去让贵夫人查查自的嫁妆吧。”
高父心中一个咯噔,喃道冯栀还把手伸到了他夫人的嫁妆中?他内心惶惶,眼眸一暗,抿唇朝着李枢瑾道谢:“多谢世子提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看了,我们回去吧。”高父转身后,唐媱蹙着眉对李枢瑾道,被冯栀吵得有些耳朵疼,心里烦躁,听了几句她便想回府。
李枢瑾本来准备一场大戏,这才刚刚开场,冯栀还没有受到他想要的惩罚,可看到唐媱微蹙的眉心,李枢瑾点头应道:“好,我们现在回去。”
李枢瑾起身去扶唐媱,唐媱蹙眉甩开了他,自己朝着门外走去,此时茗园里人多燥热,冯栀又哭喊着,各种味道掺杂,让她心口微微恶心。
李枢瑾亦步亦趋跟着她身后,路过高父时压低声音说了句:“高大人记得秉公执法。”
秉公执法,依大旭刑律,谋害父母亲族,凌迟十日。
冯栀身子一个哆嗦,她连滚带爬想去抱李枢瑾的脚,哭喊着:“世子,世子,您救救我,我是无辜的,他们的死与我无关,世子……”
李枢瑾见她快要扑在唐媱路上,怕她碰着唐媱,快一步将她踹飞了。
马车上。
李枢瑾一下子抱住了唐媱,紧紧得将她揽在自己的心口,眼眸发热低声道:“糖宝,我终于为你报仇了,她竟然还杀你,竟然,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热。”唐媱皱着眉推开了李枢瑾,他血气方刚,体温较自己高出很多,凑在跟前扑面而来的燥热,让人心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了李枢瑾的话,唐媱微微一愣,心头一跳,眸光划过一抹晦涩,抬眸曼声道:“你给我报什么仇,她怎么着我了?”
李枢瑾望着唐媱黑白分明的眼睛也心头一跳,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这一世冯栀与唐媱的矛盾很小,他说得报仇是上世杀身之仇,可他不敢让唐媱知道他知道了。
他双手微颤,大脑飞快运转,凤眸流光一转,对唐媱道:“她上次不是在茶憩欺负你了,我给你报仇,不能让任何人又一丝一毫委屈了我的糖宝。”
“你可是我的珍宝。”他眼眸中满是呵护、宠溺、纵容,唐媱被他这一看,也不思量其实茶憩那日不算冯栀欺负她,而是她当众打脸冯栀。
李枢瑾见她神色缓和,唇角漫上清浅的笑意,想凑过身与唐媱并排坐在一起。
“当——”一个小木雕从他怀中滚落下来,咕噜噜滚到唐媱脚面前。
李枢瑾全身的汗毛炸起,脊背猝然升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忙弯腰去捡。
唐媱快他一步,弯腰将木雕拾起,拿在手里端详:那是拳头大的核桃仁木刻,雕的是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娃捧着一盘水果递给母亲,精巧绝伦,栩栩如生。
唐媱本来唇角带着笑意把玩,慢慢唇角的笑意一点点消退,她抬眸直愣愣得望着李枢瑾,唇瓣有些发颤质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凛儿长什么样!你到底是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唐媱望着手里的核桃木雕,越看神情越是严肃,杏眸中的情绪也从娇羞欢喜转为疑惑和冷凝,她望着手中精巧鲜活的核桃木刻,脊背有些发毛,陡然毛骨耸立。
她抬眸直直得凝视李枢瑾,双手和唇瓣微微颤抖,她双手相握,竭力控制却克制不住。
她眸光发狠冷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凛儿长什么样!你到底是谁!”
李枢瑾亦是遽然汗毛耸立,他并未准备好现在和唐媱坦白,此时他恨急了自己为什么要刻这个核桃木雕,为什么管不住自己的手,他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握住,汗津津,同样颤抖。
“你说什么?”他唇角僵硬得扯出一个笑容,强作镇定,张口装作疑惑得望着唐媱。
唐媱不相信得望着他,杏眸瞪得溜圆,唇角微微紧抿,抬手举着手里的核桃木刻逼问道:“这是什么?”
李枢瑾目光盯在他手里的核桃木刻上,幼儿拳头大小的核桃,一寸半有余,是他专门挑出的大核桃,他近些日子雕刻技艺精进,已经不甘于雕刻木梳、发簪,推陈出新朝着木刻人物鸟兽发展,这是他第二个人物雕刻,用来把玩平复自己对唐媱和凛儿的思念。
第一个人物雕刻是他婚前雕刻的上巳节前夕荷花渡口放花灯的唐媱,长约三寸,宽约一指,雕刻的是个身穿齐胸襦裙,身披狐狸披风的女子,女子头带花环,花了三天三夜,竭尽所能,人物形似却不够传神。
此时唐媱手中的这个木雕,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娃捧着一盘水果递给母亲,精巧绝伦,女子和男孩的面容栩栩如生,一眼便能认出是唐媱和凛儿
“这是我想送你的礼物。”李枢瑾双手紧握,腰背挺直,一边回着唐媱的话,一边攥着自己的手心思极转,额角鼻尖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唐媱板着脸,唇角紧抿的弧度深深,她弯腰逼近李枢瑾,瞪着李枢瑾质问道:“我问你雕刻的是这个男孩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声音很大,却带着轻颤和悲怆,她眸子剪水直愣愣瞪着李枢瑾,眸光深处却是冰冷的冰雪,冷寂荒凉。
李枢瑾身子不自觉僵硬,他凤眸倏尔闪过一抹幽光,上前一步揽着唐媱笑盈盈温声道:“糖宝,这是我雕的你和咱儿子,按着我小时候的样子雕得凛儿。”
“怎么样是不是粉雕玉砌,看着就让人欣喜?”他佯装欣喜,空着的一只手从唐媱手里扣出核桃木刻,唐媱细腻嫩白的小手此时被凹凸不平的木刻压出了红痕,手心红彤彤微微有些肿,掌心压痕很深。
李枢瑾眸光闪过心疼,他双手握住唐媱的手心,忍不住轻轻揉揉她的手心,轻轻贴着呵一口气,抬眸又担忧得望着她询问:“疼吗?”
“你按着你小时候样子刻的,你小时候就长这样?”唐媱压根不在意手上的压痕,她心口砰砰砰得跳,大脑发懵,她不知道她一定要追问什么。
李枢瑾强作震惊,挑着眉装作戏谑得问道:“是啊,是不是满可爱的,糖宝是不是对我们的孩子有了期待?”
其实他不算说谎,凛儿小时粉雕玉砌,像个精致的小仙童,也确实仿着他几分韵味,却也随了几分唐媱的精致。
唐媱听着李枢瑾肯定的回复,坐回软塌,垂着头神思不属,愣愣无神得望着手心的红痕。
只是巧合吗?
唐媱眨眨眼睛,杏眸瞬间湿润,她不知道自己如何想得,刚才猛然看到凛儿的雕像她心中震惊、怀疑,她恨不得撕吃了李枢瑾,若是这是上一世在凛儿三七未过纳妾的李枢瑾的话。
可是,如果一切只是巧合,世上仅有她一人重生,仅有她一人记得上世的伤痛,仅有她一人记得上世的凛儿,她突然心中一片茫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糖宝。”李枢瑾见唐媱突然委顿,心中像是被浸在辣酒了,火烧得疼,担忧得喊了一声唐媱,想要安慰她打起精神。
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前世倨傲,是他此生怯弱,李枢瑾恨不得以头抢地,恨不得拽着前世的自己狠狠得打。
前世他太矜傲,不愿让唐媱知道自己其实与她钟情他一样钟情于她,觉得如果唐媱知道了她在自己心中很重她便会无法无天;且他太骄傲,有了事情瞒着唐媱,只想着自己去解决,维持他在唐媱眼中矜贵无双的形象。
他紧握自己的手掌,勉强让神色自然些,他凑近唐媱温柔得安抚道:“糖宝你怎么了?”
他伸出手想去拉唐媱葱白的指尖,想帮唐媱吹了吹、揉一揉她发红的手心,唐媱却将手抽了出来,避开了他。
“没什么,我有些累了。”唐媱低低的回答,抽回手闭目靠在车厢上,做闭目养神的姿态,完全让他无法开口与她交流。
李枢瑾抿唇凝视着唐媱有些苍白的脸颊,久久没有移开眼神,心头暗下决定要加快速度解决上世遗留问题,然后向唐媱坦白,祈求她的原谅。
高府。
冯栀亲娘今日从嘉福寺下山,前两日冯栀给她致信,告诉她自己肌肤溃烂生病卧床,她就一直心慌慌,放心不下,今日下了嘉福寺径自朝着高府赶来。
高府的小厮知她是高母亲妹,并未拦着她。
冯母一路畅通无阻跑到冯栀小院,转了一圈发现没人,卧房里衣柜的衣裳散落在地,她心里一个咯噔,怕冯栀出了什么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忙慌张小跑着朝高母主跑去,边跑边大喊道:“姐,栀栀呢,栀栀去哪儿了?”
高母坐在寝室照镜子,听着院里传来的冯母的呼喊声,眉头紧蹙,眼里闪过不耐,她平日里最重规矩,最不喜这种不经通禀便擅自闯进院里的人。
她施施然放下手里的金镶玉簪,却没起身,而是对着梳妆镜理了理自己的鬓发,抚了抚自己眼角的皱纹。
“姐。”冯母急匆匆赶到寝室,正要闯进去时看到了门口肃然立着的高母身边的大丫鬟和萍。
冯母停下脚步缓了缓,笑着对大丫鬟道:“和萍姑娘,我来找我姐,我姐在吗?”
“我去通禀夫人。”大丫鬟和萍早就听了她的声音,却知晓平日里高母的规矩,她朝着冯母点点头,转身朝着室内走去。
高母听着大丫鬟朝着室内走的脚步声,才慢悠悠站起身,脸上挂了一个亲切柔和的笑容朝外走去,迎着冯母笑道:“小妹来了赶紧进来,都是自家人,莫听这不懂事的丫鬟说什么通禀。”
说着她嗔怪得看了和萍一眼,和萍不说话懂事得靠边站。
冯母听着高母温柔亲切的声音,心头的慌乱少了些,抬步朝着室内走去。
“姐。”冯母喊了一声缓缓走来,她看着仪态高雅从容,庄重大方的高母,跑快走了小步拉住高母红着眼睛道:“姐,我刚去西侧院没有看到栀栀,房里散乱着各式衣裳,莫不是栀栀出了什么事?”
“这么大人了别动不动哭,看都花了妆。”高母看着冯母哭着眼睛,温声劝了她一句,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低头给她擦擦眼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望着冯母眼中的感动,高母眸子里闪过一抹亮色,接着细声细语道:“别担心,栀栀早上还在,应是出门了,我叫小厮问问。”
高母牵着她的手缓步朝着房内走,态度温和轻柔,又转身淡声喊了句:“和萍。”
“奴婢在。”刚才的大丫鬟忙躬身走上前,听着高母吩咐。
高母面容淡漠看着她淡声吩咐道:“你去问问打听下表姑娘去了哪里,一会儿让人上壶碧螺春和糕点。”
大丫鬟和萍得了吩咐大步出门了,步履匆匆。
“谢谢姐姐。”冯母被高母牵着到厅堂,坐在椅子上,她红着眼睛抽噎着轻声道谢。
高母脖子脊背不由得端着,做出一番端庄有礼的模样,听了此话唇角绽开一抹轻笑,放柔声音道:“都是一家人,小妹道什么谢。”
打听消息的大丫鬟未归,冯母和高母坐在一起便说了几句闲话。
高母将丫鬟新上的碧螺春递一盏给冯母,抹了抹自己的眼角,语气担忧得问道:“小妹近来在嘉福寺可好?我这些日子担心小妹,寝食难安。”
“姐姐莫担心,我一切都好。”冯母听她说这话,红圈儿又有些泛红,轻声道。
她说罢,停了一瞬,眼圈发红又开口道:“前几次栀栀去嘉福寺看我一直和我说姨母待她甚好,姐姐有你真好,若是没有你,我和栀栀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她眼睛又红了,柔柔的抽噎,满心满肺都是对高母的感激。
高母听冯栀也夸了她,又见冯母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意味不明笑了笑,她抬手轻轻端起茶盏,用茶盖轻轻抹了抹杯沿,姿态从容。
冯母又陆陆续续说了些好话,高母含笑听着,放下茶盏打趣她:“谁让你当时非要跟着冯州去江西,我和你说了他没出息你偏不信。”
“姐姐说得对。”冯母听她说这话,脸色暗淡,垂下了头低声轻喃了句:“我以为他会待我一心一意,谁知……”
冯母有些哽咽,她与冯州是个俗套的话本故事,冯州上京赶考借住她家,两人暗生情愫,冯州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不娶妻纳妾”,她便信了,冯州落榜,她哭着喊着跟着冯州去了江西。
可谁知她那么多年只生了冯栀,冯州纳了三房小妾。
“我告诫过你,男人的话别信,你偏不信。”高母长吁短叹,摇了摇头神情失落,便没人看见她眼眸深处的闪过的一丝幽光。
当年冯州长相英俊,风流倜傥,借住她家,可是偏偏看中了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妹,将她这个贤淑大方的长女忽略。
此后冯栀娘亲在江西随冯州过得不好,她便时常接济他们,她要让冯栀娘和冯州知道,只有她才是出色的那一位。
“是的,我当时应该都听姐姐的。”冯母抬眸望着一眼高母,忍不住抬手拉住了高母的手腕,满眼感激:“姐,还是你对我好。”
“夫人。”和萍小步走来,神色有些张皇,她走到高母跟前神色欲言又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母白了她一眼,没理会她有些隐情想悄悄禀报的眼神,淡声道:“表姑娘在哪里有消息了?”
“对啊,有消息了吗?”冯母激动得望着和萍追问。
和萍目光躲闪,有些为难得看着高母,却见高母淡然端起了茶盏没有搭理她的意味,她咬了咬牙开口道:“表小姐被老爷住进了刑部大狱。”
“什么,怎么回事?你说怎么回事?”冯母起身打翻了茶盏,拉着和萍晃着她的胳膊追问,力道大的和萍险些摔倒。
“噗!咳咳咳!”高母本来正在喝茶也一下子吐了出来,呛住了不住得咳嗽,眼眸咳得发红。
和萍忙挣脱了冯母,站在高母背后忙她轻轻抚背,半响,等高母缓和了,抬手制止了她,她才躬身退下。
“说说怎么回事?”高母用帕子轻轻拭了拭唇角,擦净了自己唇角的眼角的水珠,才开口交代和萍。
和萍脚尖想靠,握着自己的手心低头声音有些发颤道:“今日在茗园,表姑娘被武亲王世子揭露出用砒·霜谋杀父亲,用断肠草杀害庶弟,设计二姨娘与下人私1通……”
“胡说!”冯母上前要去抽和萍嘴巴,和萍闪着身子躲开了,头垂得更深了些。
冯母眼底发红厉声道:“冯州自己荒淫死于马上风,冯三恪误食断肠草腹痛而亡,二姨娘更是自己不甘寂寞与人私1通,和我的栀栀有什么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夫人,老爷……”和萍顿了一下,轻声更弱了些道:“老爷让您查查自己嫁妆。”
高母本来还端庄坐在椅子上,此时听得和萍的话,她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追问和萍道:“什么意思,冯栀偷了我的嫁妆?”
“姐,栀栀不会做那些事情!”冯母眼里发红瞅着高母,高声道:“栀栀那么乖,定是冤枉了她。”
高母不搭理她,她现在满心“砰砰砰”跳,都是自己的嫁妆单,她倒是真让冯栀帮她搭理过,因为她看着冯栀伶俐,而且有些钱她不想过高家的明账。
“姐!”冯母去拉急匆匆的高母,却被高母一下子推开了,神色厌恶。
冯母被高母推得一个踉跄,她眼里闪过嫉恨,咬牙扑上去去抓高母的发髻,厉声道:“张淑华,你怎么对我闺女的,我闺女在你这儿不到三个月,受伤卧床,被人诬陷入狱!”
张淑华是高母嫁人之前的名字,此时高母被冯母抓得发髻散落,今日刚戴上去的金镶玉簪“啪嗒”坠落在地上,碎了。
这是高母心爱的簪子,从“唐饰”刚买回来的,她低头望着地上碎了两半的簪子脸色蓦得阴沉下来,抬手高高扬起。
“啪!”巴掌声。
“张淑容,你发生么疯!”高母猛地推开冯母,狠狠抽在冯母的脸上,怒声喝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鬓发和发髻,胸脯不住得起伏,冷声道:“你自己的女儿不检点生病卧床,心狠毒辣谋害亲族被人揭露,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真是好心帮了你这个白眼狼。”
她眸光恶狠狠,带着冰渣,完全没了两人刚才手挽手说客套话的亲密,也没了作为亲姐妹的情意。
“张淑华你才白眼狼,你按得什么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冯母捂着自己的右脸,脸上也没了平日里的娇柔文弱,红着眼睛瞪着她看。
她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温柔小意,面上狰狞,指着高母嗤笑道:“你从小事事和我争,当年还想嫁给冯州,冯州不搭理你,你才到处说他坏话。”
张淑华和张淑容家当时在京都城小门小户,她们父亲没有儿子,她们家便自小被族里人欺负,高母张淑华自小性子事事争先,端着大家闺秀的样子;而冯母张淑容则从有人话重两分,她便哭天抹泪,到了父母面前抽噎不说话。
会哭得孩子有奶吃,于此,张家父母对冯母张淑容多几分疼爱,当年冯州借住张家,一表人才,侃侃而谈,所有人都认为冯州以后定能成大器。
“你不过捡我剩下的。”说着她哈哈笑起来,她攥着拳头上前又要去揪高母的发髻和脸颊,厉声道:“我家栀栀冤枉,你别想公报私仇。”
高母灵活得躲开了,朝着门外喊:“门口的小厮死了吗?还不赶紧把这泼妇抓起来!”
门口的几位小厮听了高母厉声忙跑进来拉住了冯母,本来对这身为主母亲妹的冯母还不敢大力,冯母抬脚想踹高母、口爆粗言谩骂高母,让他们不由得手上多下了几分力。
“先压下去。”高母望着被四认压制着形容狼狈的冯母,冷声吩咐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淑华,你不是唔,唔唔——”冯母被小厮捂住了嘴,她发髻扭打中散了下来,罗裙也衣着不整。
高母冷冷看了她一眼,这就是她自小惯会讨父母和男子喜欢的妹妹,看现在不也是寄居她家,瞧她一身灰扑扑,连她家大丫鬟都不如。
“记得,少说话,多做事。”高母冷着脸扫过大丫头和萍和四个小厮,语气淡淡。
四个小厮和和萍莫名得打了一个寒颤,高府的人都知道主母看着亲和却最是重规矩、严苛,今天看了她的笑话,几人都缩着头不敢抬眼,生怕高母嫉恨他们。
高母收回眸光,敛住了眼眸深处积压数十年的畅快,理了理发型端正身子抬步出门朝着寝室走,她要赶紧去清点自己的嫁妆。
青灰色的云霞浸染西天,武亲王府刚用过晚膳。
“糖宝,你别不搭理我。”李枢瑾小心翼翼凑到正在后花园散步的唐媱跟前。
自从两人从茗园回来,或者说自从唐媱看到了核桃木雕后便不再搭理他,他回头仔细想想,觉得当时解释还算机智。
李枢瑾看着对他漠视的唐媱,心头堵堵得、涩得难受,明明今日出门前他亲昵得亲吻唐媱,含着唐媱的唇瓣品尝她的软甜,细致温柔得舐唐媱软软的丁香小舌,两人极尽温柔甜蜜。
明明他们最近如胶似漆,琴瑟相合,李枢瑾失落得耷拉着自己的脑袋,亦步亦趋跟在唐媱身后,唐媱例行饭后百步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糖宝。”李枢瑾放软声音低低唤了声,像个想要求主人抚摸的大型犬。
唐媱唇角微抿不搭理他,抬步绕着福池连廊一步又一步,她老是觉得今日之事有哪里不对,她心中惶惶不安。
李枢瑾望着唐媱面无表情的侧颜,心中发苦,手心扎破了手掌。
他心中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他重生前唐媱因为前世之事与他置气,他一头雾水只竭尽讨好,而他现在明明知晓唐媱为前世生气难过,他却不敢提及前世话题,也作不出一副全然无所知的样子。
他现在忍不住想如果他没有上世记忆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若无其事得询问唐媱是不是他哪里做得不好,或者今日哪里错了惹她生气,然后许诺他改。
他改,他一切都改,只要唐媱开心。
“唐媱,我……”李枢瑾抿唇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告诉唐媱他已然重生的事实,告诉了怕唐媱不搭理他,不告诉无法劝慰唐媱,进退维谷。
李枢瑾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胸脯高高鼓起缓缓落下,凤眸望天几番变化。
他咬牙打定主意,大步一跨拦在了唐媱跟前,不敢直视唐媱的眼睛轻声道:“唐媱,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枢瑾顿住脚步,深吸一口气,唇角微微有些发颤。
踌躇半响,他终于打定主意,咬牙大跨步拦在了唐媱跟前,却不敢直视唐媱的眼睛低声道:“唐媱,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唐媱被他拦住了前行的路,抬眸看着她,唇角微微撅着,雪腮鼓鼓,带了些不耐烦。
李枢瑾抬眸望了一眼唐媱水润的杏眸,张口却吞吞吐吐,刚鼓起的勇气有些消退:“我,我……”
“到底什么事?不说闪开,别碍着我走路。”唐媱瞪着圆溜溜的眸子,娇俏的小脸板正着,火气冲冲。
李枢瑾双手紧握,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我,我想和你说,我是重……”
“世子。”锦荣满脸严肃小步过来,躬身行礼。
李枢瑾脊背紧绷话说了了一半,被锦荣冷着脸一下子堵在了心口,憋得差一点吐血。
唐媱看了一点旁边明显有事儿禀报的锦荣,白了一眼李枢瑾,转身换了一个方向,头也不回得朝前走。
李枢瑾望着唐媱的背影神情暗淡,一被打断他刚才鼓足的勇气全数消散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此时他望着唐媱渐行渐远却不敢追上去。
“什么事?”李枢瑾转头看向沉默立在一旁的锦荣,肩膀都塌了起来,低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荣低垂着头,面上无太大波澜,禀告道:“高黎公子打到府上了,属下让人绑在门口,不过估计他一会儿便会挣开。”
他正说着,就听到了哒哒哒怒气冲冲的脚步声,和高黎的嚷嚷声,锦荣却是宠辱不惊,语调很平接续禀报完。
李枢瑾听了眉心紧拧,嘟囔了一句:“这个时候他来凑什么热闹。”
说罢,他更是眸光淡淡扫了一眼锦荣,心中有些奇怪依照锦荣的能力抓了绑了一个人可没听说还能够挣开。
“李枢瑾,你真不是人!”李枢瑾眉头还没舒展开,便听到了高黎嗷嗷的喊叫声。
高黎身后跟着四五个武亲王府的侍卫,他撸着袖子怒气冲冲走在前面,望着李枢瑾更是眼睛发红脚步更快了几步,他瞪着眼睛上前抓住李枢瑾的领子,吼道:“李枢瑾,你太过分了。”
“放开。”李枢瑾心头忙乱可没心思和高黎在这儿闲扯,他抬手挥开了高黎的手,垂眸冷淡问道:“我怎么了?”
高黎看着李枢瑾淡然矜傲的面容更是来气,眼底发红,上拳就要挥出去。
李枢瑾一把抓住了他的拳头,甩开了,横眉冷淡道:“有事儿说事,没事儿赶紧回家。”
说罢他又抬眼阴沉得扫了一眼武亲王府的几个侍卫,冷淡道:“一个亲王府让人说闯就闯,要你们何用!”
“世子饶命!”一众侍卫被李枢瑾阴沉冷鸷的嗓音吓得直接跪下地上求饶,几人偷偷瞄了一眼旁边沉默站着的锦荣管家,心中发苦,不是锦荣小管家说不用拦得太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到底什么事?”李枢瑾看还横在自己跟前的高黎,心头火气冲天,吊着眉梢冷声道。
高黎眼底殷红,他没想到他就今早出京半天,回来他们高府就成了整个京都城的笑话,表姑娘弑父杀弟,高主母与亲妹为钱财反目成仇……
他目光冷沉得望着李枢瑾,咬牙一字一顿道:“李枢瑾你真不是兄弟,我以往怎么对你的,你今天让我家颜面扫地。”
“颜面扫地?”李枢瑾抬眸看了高黎一眼,凤眸闪过一抹流光,反应过来高黎说得是冯栀的事情,他目光低垂,这是有他的错,他本可以悄悄处置了冯栀或者直接将证据上交刑部,却为了一己之私弄得太大,让高府确实失了颜面。
思及此,李枢瑾正色拱手朝高黎道:“处事不周是我的错,我改日上门给高大人道歉。”
听他软了态度,高黎怒气也消了些,他出拳锤了李枢瑾胸口一圈,叹了一口气道:“我是真没想到冯栀看着文文弱弱居然这么阴毒,连自己的父亲和庶弟说杀就杀。”
李枢瑾点头,没有接他的话,他早早就知晓冯栀整颗心都是黑得,说她人面兽心不为过。
“还有我母亲,我跟她说让她别轻信冯栀,她居然将大半个私房都交给了冯栀搭理,现在哭红了眼,在家要死要活。”高黎语气低沉,又想起了他母亲。
他母亲以前私房连他、她父亲和他姐都不告知,现在轻信冯栀把私房交给冯栀管理,结果冯栀私下里转移霍霍了大半。
高黎想起他母亲就头疼,此时,高母在家一直哭天抹泪闹着他父亲让冯栀先赔钱,和旁边歇斯底里的冯栀娘简直神似,不愧为一家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黎眼眸几闪,望着李枢瑾耳垂有些发热,讷讷道:“母亲的事儿谢你提醒。”
“没事儿。”李枢瑾心不在焉应了一句,目光望着唐媱刚才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高黎有些疑惑撞了他一下,皱着眉头问道:“你魂不守舍怎么了?”
“没事儿。”李枢瑾收回眼,朝着他道:“你没事儿的话我先走了,我有点儿事儿。”
他这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前后矛盾,高黎撇了撇嘴,不搭理他自己回去了,他今天来是气李枢瑾不告知他一声让他们家下不来台,可是解决了冯栀他也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他一直觉得冯栀那人做作不可深交,怕他母亲受冯栀蛊惑。
李枢瑾疾步朝着寝殿走去,到了寝殿门口的八角灯已经灭了,室内烛火未燃,黑漆漆得。
他轻轻推开门借着朦胧月光走到拔步床前,床幔已经放下,室内静悄悄隐约听到唐媱轻悄的呼吸声,李枢瑾蹑手蹑脚撩开床幔,看到唐媱侧着身子面朝墙面,闭目睡得香甜。
他此时心中大乱,毫无睡意,轻轻帮唐媱掖了掖被角,转身出了门。
“吱——”听着关门的声音,唐媱豁得睁开眼睛转身平躺在床上,杏眸含水,直愣愣得望着床顶,半响没眨一次眼睛,眼神空洞。
李枢瑾坐在书房里,靠在窗边望着天上明亮的圆月,神情萧索、孤寂、迷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月光皎洁,月圆似白玉盘,本是月圆人更圆的时候他却孤苦伶仃,他低头看着手心里的核桃木刻,眼底红得滴血。
“砰!”他将核桃木刻猛地掷在墙面上,木刻咕噜噜得滚了几番。
倏尔,李枢瑾神色一变,面色变得煞白,他猛地起身弯腰捡起核桃木刻,望着有些缺角的木刻眼眸瞬间潮湿发热,他靠在墙角瘫坐下来,双手抱着核桃木刻低声呜咽。
木刻何其有错,错得是他,始终只有他而已……
嘉福寺后禅殿。
余嬷嬷抓着大将军夫人的衣角痛哭道:“夫人,夫人,奴婢跟着您今年三十又八年,三十又八年,不曾有过二心。”
她老泪纵横,眼角的皱纹层层叠叠,眼睛浑浊,已然有些老态。
大将军夫人望着她狼狈痛哭的样子微微有些动容,是啊,三十又八年了,从她七岁至今,余嬷嬷鞍前马后,精细得照顾着她的饮食日常,与她亦仆亦亲。
余嬷嬷余光撇着大将军夫人神色有些犹豫,她忙伏跪在地哭得更大声些。
她伏在大将军夫人脚面伤心道:“夫人您瞅瞅外面两个小厮,他们哪里是什么奴婢的细作,其中一人您认得是奴婢的儿子,是奴婢嘱托他帮着照应世子和香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夫人,您我在山上,下山多有不便,可您心怀世子,心怀武亲王府,那可是大将军的家。”余嬷嬷哭着喊着,声音悲切,让人动容。
大将军夫人本来面色还有些犹豫,有一些淡漠,听了她提到武亲王府是大将军的家,大将军夫人眸光轻闪,一瞬有水光闪现。
大将军夫人轻轻低喃:“是的啊,是大将军的家,我们不下山也是惦记着的。”
她目光悠远,像是穿越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大将军还在,英俊倜傥,才华横溢,心里眼里都是她,与她恩爱两不疑,他们孩童绕膝,喜笑颜开。
余嬷嬷偷偷瞄着她的脸色,见她神色更加动摇,心中有了主意。
她稳了稳心神,眸色轻闪接着道:“夫人,奴婢急您所想,让儿子帮忙照顾着武亲王府,世子、武王府、香儿有什么大事让奴婢儿子通报一声,让您知晓,关心武亲王府和家人,这难道这不是人之常情?”
她说着摸了摸泪,作惊讶状道:“世子传话说您不在武亲王府,别坏了武亲王府的规矩是何意思,难道您不在府中就不是王府的主子,难道他们还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您不成?”
余嬷嬷声音一惊一乍,像是猜到了什么惊恐的事情,说着一半声音越发低缓,渐渐消了声,捂着唇不再说话。
大将军夫人本来看到李枢瑾差人扭送来的两个细作小厮也是很是生气,觉得余嬷嬷背着她在武亲王府按插细作,这是皇亲国戚家之大忌。
可是她刚听着余嬷嬷的解释,其中有人是她儿子,想想她说得帮忙看着自己女儿,替自己通报一声王府大事儿也是人之常情,不然难道他们真得想瞒着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将军夫人神色陡然一变,她想起来上一世。
上一世李枢瑾什么都瞒着她,她孙子早夭瞒着她,唐媱身子有病也瞒着她,如果不是最后她知晓了,难道李枢瑾果真如余嬷嬷所说故意瞒着她。
“余嬷嬷。”大将军夫人肃然望着余嬷嬷,走两步拉起了她,柔声道:“你辛苦了,这么多年陪着我,你说得对,如果连你儿子都不能和你通个信,我们两个在山上还不就要成了聋子。”
“谢谢夫人,奴婢只是做了本分的事儿,知道您挂念着武亲王府。”余嬷嬷搭着大将军夫人的手掌站起身,摸了摸眼角,神色真挚。
“啪!啪!”“啊!啊!”院子里时不时传来杖棍杖责屁股的声音和小厮们疼痛得吼叫声,是锦荣抓住的两个余嬷嬷的细作正在被杖责,李枢瑾交代专门打给大将军夫人和余嬷嬷听。
按大旭律,细作杖两百棍,一般打完也就皮开肉绽、气息奄奄了。
余嬷嬷听着自家儿子时不时传来的闷痛声,心中针扎的疼痛,她神色犹豫小声征求道:“夫人,这院里的两人……”
大将军夫人犹豫了一瞬,叹了一声道:“两人也是好心,你出去说一声,让侍卫别打了。”
“是,谢夫人,夫人仁慈体恤下人。”余嬷嬷心中大喜,却垂下眉目,作出一番温柔感激的样子轻声道。
余嬷嬷想着出去就救自己的儿子,心里更是惦记着女儿香儿,她忍不住道:“夫人,香儿并未谋害世子妃,奴婢愿以性命保证,夫人您救救香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余嬷嬷又跪了下来,伏地恳求,她今日偷偷见了儿子,儿子告诉她香儿被压在地牢,每天会被浸水,她听了心神俱裂。
天啊,那可是水牢,阴暗潮湿刑罚重,她乖巧懂事的女儿怎么这么命苦!
余嬷嬷心头大恨,难道就是因为她是奴才,她的儿子女儿就要受这罪责?
她眸光晦暗,颤声道:“夫人,您想想,我们不在武亲王府,王府里的消息从来传不出来,这次世子竟然说您您不在武亲王府,别坏了武亲王府的规矩,您难道不是王府的主子?”
她刚才已经注意到了,大将军夫人对这句话很是在乎。
果不其然,她这么说,大将军夫人的面色变得难看,眉头紧蹙,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夫人,您和大将军琴瑟相合,恩爱不移,您为武亲王府祈福甘愿在嘉福寺数十年不下山,可您是武亲王府的大将军夫人啊!您一样是武亲王府的主子,世子的母亲,这点谁也不能忘。”余嬷嬷伏地痛哭,神色愤恨,语气同仇敌忾。
大将军夫人唇角微微哆嗦,对啊,她前世今生都待在嘉福寺,为武亲王府、为公婆武亲王和王妃、为儿子李枢瑾祈福,可是他们全都忘了她。
大将军夫人冷若冰霜,立身站着,却突然让人感到威压,这是身为上位者的气场。
她转身看了一眼窗外,还有“啪啪”的杖棍声,又抬了一眼恭敬匍匐在地跟了她近四十年的丫鬟,她淡声道:“余嬷嬷,你去告诉外面的侍卫,放了那两人,让他们传讯下山放了香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夫人英明,奴婢这就去。”余嬷嬷重重点头,不住得给大将军夫人磕头,起身快步朝着门外跑去。
大将军夫人看着她仓皇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山上呆久了,是不是应该下山了?
不然所有的人将会遗忘她才是武亲王府的主子。
她此时完全忘记了是她嘱托李枢瑾不许给她写信,是她在最初的几年不回李枢瑾的任何信笺,上次李枢瑾大婚前来请她,也是她以“偿还业障,此生不下嘉福寺”拒绝了。
“停下,快停下!”余嬷嬷跑到院里,朝着两个正秉公执法的侍卫大声喝道,暴力推开了对他儿子执法的侍卫。
侍卫面容淡漠淡声道:“余嬷嬷,还请不要阻拦属下执法,杖责二百棍,还差八十一棍。”
杖责从昨日便执行,昨日杖责八十棍,两人疼晕三次才止。
“大将军夫人说了不许打,一下都不许再打。”余嬷嬷推开他,抚着自己已经半昏迷的儿子豆大的泪珠滚落,她用朝着侍卫大声吼一嗓子,拿出帕子细致得为自己的儿子擦拭伤口。
“余嬷嬷,还请让开,莫要阻拦属下执法。”府里的侍卫由锦荣管束,时日久了,都学了几分锦荣的面无表情和宠辱不惊。
余嬷嬷眼睛凸起凶狠得瞪侍卫,扯着嗓子吼道:“怎么了大将军夫人说得话在府里还不顶用了?世子交代你们不遵大将军夫人之意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声音很大,整个院落都回荡着她凶狠凄厉的声音,且她不是面朝侍卫吼叫,而是对着大将军夫人所在的正殿。
执法侍卫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眉心微蹙,望着余嬷嬷沉静解释道:“余嬷嬷莫要胡言,奴细作窃主,杖两百棍,是大旭律法。”
余嬷嬷并不搭理侍卫,她轻轻擦拭着儿子眼角的泪水,余光瞄着正殿的房门,看着房门微微颤动,她神色发暗大声道:“可是大将军夫人不在王府,大将军夫人说得话就没了重量?”
“不……”侍卫见她胡扯皱眉就要解释,“吱呀”一声正殿的门开了。
大将军夫人缓步走过来,一步一声在院中回响,她冷声道:“怎么,现在我说话已经不顶用了?”
“属下不敢。”两名侍卫躬身朝着大将军夫人行礼,态度恭谨。
大将军夫人眼睛扫过他们,落在趴在凳子上鲜血淋漓的细作身上,端着身架淡声吩咐道:“这两人不算细作,放了吧,回去告诉世子,就说我让放的。”
“是。”侍卫垂眸盯着地面,躬身应道。
大将军夫人望着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拧着眉冷声吩咐道:“让世子将香儿也放了,就说我吩咐的,如若不依,就问问他是不是不认我这个母亲了!”
两名侍卫猝然抬眸相互对视一眼,躬身只低低应了句:“属下遵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晨,青烟袅袅,朝霞瑰丽,唐府。
唐母起床后听到唐媱回了,忙披了衣裳妆容未整疾步向唐媱的院子跑去。
她推开唐媱的房门,气息喘喘未站稳就急声问道:“糖宝,你回来了,怎么回事,受委屈了吗?”
她着急得围着唐媱转,目光焦灼紧张得打量唐媱,生怕她受了一丝一毫的伤害。
“没有,我没啥事,娘亲你快坐下。”唐媱看着唐母胸脯还有些剧烈起伏喘息,额角挂着几滴汗珠,心疼得扶着唐母坐下。
她抬手倒了一盏旁边百合刚刚煮的人参玫瑰八宝茶,端给唐母,娇声劝道:“娘亲我什么事儿都没有,您别担心,先喝杯茶缓缓。”
氤氲的热气升腾,芳香馥郁,唐母瞅了瞅金橙色的茶色,澄透清润,是以前唐府里专门配置的人参玫瑰八宝茶,选用重瓣小玫瑰、金桔片、红枣干、菊花、桂圆、冰糖、人参、枸杞八样元气好食材,茶水清甜可口,美容养颜。
唐母稍稍咗了一口茶水,缓了缓情绪,才放下茶盏又往下唐媱担忧得问道:“糖宝是不是李世子欺负你了?”
“没有,娘亲你别多想,我就是突然想喝八宝茶了。”唐媱安抚她,杏眸波光潋滟泛着笑意,伸出葱白的指尖点了点手中的八宝茶。
唐母并不信她,拧着眉心道:“糖宝莫要骗我,八宝茶什么时候不能喝,还需清晨归家,难不成是武亲王武亲王妃让你受了委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母这么一想,神情更是担忧,眉心也皱得更紧了些,手心也急得有些潮湿。
“娘亲,真没有,武亲王和武亲王妃真得待我亲和,把我当成他们的孩子一样照顾。”唐媱见她提起武亲王夫妇忙开口反驳道,真情实意得解释。
在武亲王府,武亲王夫妇待她最是亲和,得了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给她送去,平日里也免了她行礼问安,每次都说她过得舒服开心即可,是真得对她好。
“那难道还真是李世子待你不好!”唐母见唐媱着急得反驳她说武亲王夫妇待她好,对着刚才李枢瑾反而态度没有那么真挚和亲切,唐母急了。
她瞪着眼睛说了这么一句,急得起身拉着唐媱的手,眼睛陡然有些发红,泛着些水光道:“糖宝,李世子哪里待你不好?他若待你不好,你别怕,咱和他和离!”
唐母义正言辞,还不待唐媱表态便一口气说出这么多,面上的神情也更是严肃。
“娘亲,您别着急,我真没事,您快坐下。”唐媱见着唐母急得都快落泪了,忙起身抱着她的胳膊,像着以前一样撒娇宽慰着她。
她推着唐母坐在椅子上,弯腰半揽着唐母,温言细语得安慰唐母道:“娘亲别急,我真得过的一切都好,世子、武亲王夫妇、王府里的奴仆丫鬟待我都好,我就是突然想回来看看了。”
此时,唐媱也突然发觉自己今日有些鲁莽了,她昨日睡得早,今日一早便醒了,醒来时房里只有她一人,她躺在床上怔楞了一会儿,突然想回唐府了。
她说走就走,让丁香和百合帮她梳妆打扮,没有用早膳便坐马车回了唐府,此时看到唐母焦急的样子才陡然醒悟自己有些鲁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婚后这样突然归家,难免不会给父母错觉,担忧她婚后生活过得不过,担忧她在武亲王府受了委屈才想回来,其实她真得只是一时兴起。
唐媱自小便是一个懂事乖巧的姑娘,向来报喜不报忧,虽然她昨日与李枢瑾有些小矛盾,却不愿唐母担忧,她弯腰抱着唐母的肩头轻声道:“娘亲,我真得啥事没有。”
“我就是突然想家里的八宝茶,想你和爹爹,就回来看看了。”她抱着唐母,声音娇软,眉眼里带了些浅笑。
唐母侧头瞅了瞅她白里透红的肌肤,又看了看她笑盈盈的杏瞳,沉思了一瞬,抬手拍了她一下,嗔道:“你这丫头,可是把为娘吓着了!”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娘亲赶紧喝杯茶缓缓。”唐媱含笑帮唐母端茶盏,双手递给唐母。
等唐母细口慢慢饮茶时她站在唐母的背后,唇角挂着清浅的笑意帮唐母按按肩膀,一时间室内岁月静好。
“糖宝你现在双身子,赶紧坐下休息下。”唐母眯着眼享受了一瞬,便关切得拉着唐媱赶紧坐下。
虽都是京都城,唐府和武亲王府相隔不远,母女两人却也好久不曾相见,此时弄清了唐媱不是受了委屈,唐母心中大安,忍不住拉着唐媱说一些贴己话。
两人这边眉眼弯弯靠在一起说着闲话,室内不时传出轻笑声,那边武亲王府人仰马翻,乱成了一锅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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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枢瑾早上日光大亮,金色阳光晃了眼睛他才迷迷糊糊醒来,靠在椅背上伸了伸有些酸麻的肩膀,昨日他了无睡意在书房作木刻,最后困得趴在方桌睡桌了。
他站起身舒展筋骨,晃了晃脖子和肩膀,半响,终于神清气爽,想去寝殿看唐媱,抬眸闻了闻自己胳膊,眉心拧了下,径直朝着浴房走去。
等李枢瑾匆匆沐浴结束,新换了一身淡青色长衫,将头发绾上,对着浴房隔间的铜镜正了正发簪,深呼一口气,便抬步朝着寝殿走去。
到了寝殿门口,李枢瑾看着紧闭着的房门笑了笑,放缓了脚步,他想着这个时间唐媱应是还在睡梦中,像一个小懒猫。
“吱——”他轻手轻脚推开门,放轻了步子走到内室,眉眼含笑着慢慢撩开床幔,看到空空的拔步床心中一个咯噔。
他伸出手在床褥上探了探毫无温热,他猝然转身朝着寝殿里转了转,空无一人,万籁俱寂。
李枢瑾皱了皱眉头,想着这个时间难不成唐媱已经用早膳,他便快步朝着厅堂走去,没人,又朝着后花园走去,亦是没人。
本来还面带几分笑容,眉眼里有些几分愉悦的李枢瑾面容慢慢变得仓皇,他兜兜转转回到寝殿点大声喊了一声:“来人!”
“世子。”听荷和几个小厮忙跑出来恭敬得问好。
李枢瑾面色冷峻阴沉,双手微微发颤,扫过一众奴仆震声问道:“你们见到世子妃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荷抬眸看了一眼闭着的寝殿,心中有些惊疑,她还以为这个时间世子妃还在睡梦中,所以这个院子的小厮丫鬟手脚都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唐媱。
“世子妃的两个大丫鬟呢?”李枢瑾扫了一圈没有看到丁香和百合,又望着他们摇头一无所知的样子心中怒气冲天,冷声问道。
听荷左右看看,垂首小声回答:“也不在院里,莫不是和世子妃一起出府了?”
李枢瑾周身气息冷沉,他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冷声喝道:“去问问门房,世子妃什么时候出门的,去了哪里?”
一个小厮领命拔腿飞快得朝着大门跑去,脚步掀起了一阵烟尘。
李枢瑾双手微微握拳站在院里,偌大的院子突然感觉空寂空寂,仿佛回到了上一世,他哪里都找不到唐媱,哪里都没有,没有……
他双手微微发颤,额角青筋暴起,日光将他的身影投下一个青灰色的阴影,他望着青灰色影子心中的荒芜更盛。
“禀世、世子,门房没有看到世子妃出门。”刚去门房的小厮此时回来了,双腿有些发颤,躬身瑟瑟发抖朝着李枢瑾低声禀报。
李枢瑾猛地抬头,目光阴鸷得环视望着一排小厮丫鬟道:“三个大活人在不在府里你们都不知道,要你们有什么用!”
“给我找,府里各个角落,再去府外世子妃常去的几个店铺去寻!”李枢瑾冷声交代,声音带着颤抖,下面瑟瑟发抖的小厮都心中惊讶得余光瞥了他一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枢瑾看着突然四散开来寻找的小厮,心中惊惶无措,双手交握却控制不住自己手掌的颤动,他垂头双目定定得望着脚面。
唐媱平日里在院里,他在书房,两人并无交集,他亦会觉得安心;而唐媱若是和苏苏出去逛街一会儿,他便整颗心都焦躁空寂,定要可着时间去接唐媱;如今不知唐媱去向,他浑身发颤,仿佛浸在三九寒池中。
李枢瑾知道自己完了,唐媱便是他前世今生的劫……
“这是怎么回事?”武亲王拎着鸟笼悠悠达达、笑呵呵走入府中,谁知一入府便见到府中人仰马翻,每个小厮丫鬟急匆匆全无章法。
武亲王府大管家慈伯走到跟前朝着武亲王禀报小声道:“世子妃不见了,门房也没见出府,世子着急,大家都在寻找。”
“有什么可着急的,今早唐媱和我一起出府的,我开的门房门没在。”武亲王已年近古稀,平日里像个老顽童,早上喜欢带着八哥沿着京都城护城河走上一圈。
“和我一起出府,出府,门房没在。”武亲王手里的八哥跟着喊了一嗓子,它羽毛色泽鲜艳,额羽成金、橙、红三色,口齿伶俐,是异国进贡的祥瑞之鸟,深得武亲王喜欢。
听武亲王说了这么一句,慈伯双眼一亮,忙转身激动得拉住一个小厮吩咐道:“快!去禀报世子说今早王爷见了世子妃。”
小厮擦着两颊上的汗珠,嘴角咧开,飞快得朝着李枢瑾院子里跑去。
武亲王拎着自己的八哥悠悠得回正院,刚将小八哥挂在榕树下,就听身后李枢瑾一声大叫:“爷爷,您今早见了唐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我们一起出门的。”武亲王瞥了他一眼,嘴里哼着小曲儿背着手踱着步子朝里走。
李枢瑾忙拉住了武亲王,苦着脸道:“爷爷,您知道唐媱去了哪里了吗?您快告诉我。”
武亲王看着他煞白的脸色和剧烈起伏的胸脯,摇头笑了笑,打了他投一下,眉眼带笑道:“多大的人了,不是以前常教导你‘每临大事有静气’,怎么越大越不从容?”
李枢瑾父亲大将军去世得早,母亲大将军夫人又撇下他上了嘉福寺,李枢瑾自幼跟着武亲王,武亲王是大旭的战神,对于李枢瑾这个小孙子却是态度亲昵极尽宠爱,倾囊相授。
武亲王身为将军,平日里教导李枢瑾为人处事最长挂在嘴边的一句即是:“每临大事有静气”,定而后谋
“爷爷,是唐媱不见了。”李枢瑾旁的事儿还能做到爷爷教导的从容淡定,唯独涉及唐媱的事情不可以。
李枢瑾拉着武亲王恳求,武亲王含笑看够了他跳脚才告诉他:“回唐府了。”
他刚说完,李枢瑾撒腿就跑,差一点一脚踩空摔了,起身用飞快地跑起来。
“你又逗瑾儿。”武亲王妃走了两步嗔怪得白了一眼武亲王,她刚站在厅堂前看了好一会儿,武亲王是差一点没把李枢瑾弄得两眼发红。
武亲王唇角绽出灿烂的笑容,上前虚虚揽住她的肩头,温声道:“我是看这孩子近半月不知怎么有些阴沉,逗逗他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府里唐媱送走了唐母,自己站在院里修剪亭亭玉立的绣球花,还是上次李枢瑾送来,此时仍是花团正盛,簇簇团团的,颜色又娇又软看着就让人欣喜,是粉紫色、粉蓝色、粉白色、蓝绿色、白绿色和奶黄色。
唐媱弯腰贴在粉紫色的绣球花上轻嗅,花香清雅,香而不腻,颜色又煞是软甜,她忍不住伸出指尖点一点团簇的花瓣。
“唐媱!”突然她听到一声深情呼唤,继而是匆匆重重的脚步声,唐媱指尖一颤将一团绣球花打散了,她缓缓转身。
李枢瑾飞快上前抱住唐媱,紧紧揽住她的肩头和脊背,抬手将她的头贴在自己的颈窝,声音嘶哑低声道:“唐媱,终于找到你了。”
唐媱被他搂得有些紧,微微挣扎,却突然颈项滴落几滴水珠,炽热的,烫得她心头一颤,停住了挣扎。
李枢瑾轻轻吸了一下鼻子,忍住自己喉头的哽咽,抱住唐媱脸颊贴着她的脸颊轻轻摩擦,深深叹了一声道:“唐媱,以后求你不要不辞而别。”
“嗯。”过了片刻,唐媱低低应了声,抬手轻轻拍了拍李枢瑾的背。
她力道很轻柔,李枢瑾却是猝然潸然泪眼,他揽着唐媱的肩头,将自己的下巴埋在唐媱的发顶,声音缱绻,又轻又浅道了一声:“唐媱,我爱你。”
唐媱听着他低哑深情的告白,心头泛起层层涟漪,杏眸轻闪几番变化。
李枢瑾没等到唐媱的回答,心头微微一沉,他稍稍推开身子正视唐媱的眼睛,凤眸郑重而深情,一字一顿道:“唐媱,我爱你,请不要离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目光灼灼,眼中的爱慕、深情、期待溢满了眼眶,凤眸中隐隐有水光潋滟。
唐媱沉思良久,半响,她垂下眸子,轻轻应了声:“嗯。”
“谢谢你,谢谢你,唐媱,我的糖宝。”李枢瑾眉眼绽开如水的笑意,眼角泛着晶莹的泪花,嘴角却咧开灿烂的笑容,他抬头轻轻在唐媱眉心落下一个轻吻,紧紧抱住了他,口中一直喃喃低语。
唐媱不会知道他此时心中的感激,越过时光的长河和前世种种坎坷,唐媱还愿意相信他,让他热泪盈眶。
过了一盏茶时间李枢瑾还抱着,唐媱柳眉微蹙,鼓着软腮推他,嗔道:“快放开,热。”
“嗯嗯,放开。”李枢瑾笑得像个傻子,他说着放开却又揽着唐媱的半个身子,笑意盈盈望着唐媱。
唐媱被他看得有些羞恼,翻了一个白眼推他嗔道:“莫不成了傻子。”
她此时心情不错,声音便是又娇又软,她又脉脉含情杏仁眸,黛色峨眉望远山,即是嗔怪也让李枢瑾听得眉眼含笑。
李枢瑾稍稍松开了唐媱,把刚才唐媱一不小心碰断的一枝绣球花折了下来,弯腰别在了唐媱的鬓发,含笑望着她温声道:“好看。”
唐媱捂着唇但笑不语,杏眸里闪着细碎的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枢瑾望着她心柔软软得,趁着唐媱不在意歪腰飞快得啄在了她的脸颊,一吻而逝。
唐媱羞得嘟着嘴瞪她,甩开他朝着自己的闺房走去,李枢瑾望着她唇角微微翘起的嘴角,抿嘴含笑亦步亦趋跟着她走。
武亲王府门口。
苏苏敲开武亲王府朱红色的大门,谁知还没开口守门的小厮便躬身道:“苏姑娘,我家世子妃今日不在王府。”
“不在啊。”苏苏叹了一声,神情有些遗憾,躬身轻轻道谢:“谢谢。”
说罢,她上了马车,坐在马车里有些茫然不知去哪里,近日戏阁为了迎太后生辰闭阁排练,而她在家亦是无聊。
“去百家杂货铺吧。”苏苏坐在车厢里,托腮想了一会儿轻声吩咐车夫。
等到了百家杂货铺,苏苏朝着最东侧架柜走去,那边陈列着一些陈年老旧的物品,时不时能寻着一些有趣可心的物品,寻觅的过程别有一番意趣。
等她转过一排架柜朝前一步,却发现了一个身着雪青色长衫的清隽少年正在架柜前端详,苏苏忙收回脚步,退到架柜一侧。
谢筠本在架柜前挑选物品,听着细碎的脚步声本不在意,却又突然听着忙乱的脚步声,一下反而没了声响,心中微微惊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放下手里的石砚,轻步朝着架柜一侧走去,步子放轻。
苏苏闭着眼睛,腮帮微微鼓起呼气,双手拍拍自己起伏的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苏苏姑娘。”谢筠看着这样的苏苏轻笑出声,轻声唤了一句。
苏苏吓得一下子睁开眼,看到身前的谢筠局促得拉了拉自己的裙角,双脚微微靠拢,眼神轻闪低低应了声:“谢,谢公子。”
“苏姑娘,怎么近来见我如见虎狼。”谢筠看着她的样子,眼角绽开细细的笑容,唇角弧度弯弯,语气也带了几分调侃。
他本就生得清隽如竹,芝兰玉树,此时清浅含笑的样子整个人更是熠熠生辉,更让人移不开眼,何况苏苏本就对他心有涟漪。
“没,没有,我只是怕打扰你。”苏苏轻声解释道,双手紧紧拉住自己的指尖。
她本是一个明媚娇俏的姑娘,和唐媱在一起时,兴趣相投更是明艳大方,可毕竟偏偏遇到了让自己动心的人便局促不安,无所适从,也变得不自信。
她不着痕迹拉了拉自己裙角,今日想着和唐媱聊天,特别穿了一件舒适的罗裙,此时心中暗暗后悔。
如果,她想到能够遇到谢筠,她一定穿一件繁复惊艳的留仙裙,其实她不知此时的她更是温婉清丽,让谢筠眼前一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久不见你来这里。”谢筠想了想开口轻声道。
苏苏眨了眨眼睛,愣愣得回道:“嗯,今日天热,便不怎么出门。”
望着谢筠含笑看着她的样子,她两颊的酒窝浅浅,挠了挠头轻声道:“我今日本来找唐姐姐玩得,唐姐姐不在家,我就顺路来了这里。”
她此时脸上热气扑面,心头“砰砰砰”乱跳,根本没有深思谢筠话中意味。
谢筠也未多言,只是轻轻点头,刚到刚才在店里听到的,便开口道:“我刚在店里听武亲王府的小厮来,好像说是世子妃回唐家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苏苏重重得点头,大大水润的眸子此时有些呆愣可憨。
谢筠看她是在局促便退开了几步,走到架柜前佯装端详架柜上的物品,貌不经意得说道:“前两日听说冯栀谋害亲父,上次幸好你们警觉,没有被她欺负。”
苏苏见他离得远了些,脸上的热气害羞便也淡了些,缓了缓自己的心绪能够泰然自若了。
听得谢筠说着上次的事情,苏苏便想到了那次,那次就是在这百家杂货铺,她和唐媱一起逛碰到了冯栀,冯栀信口雌黄、污蔑唐媱不认识大象又拉着谢筠帮她说话,双手拉住了谢筠的衣角。
那时她是真得伤心了,她认为谢筠眼光不好,竟然和冯栀那样虚伪恶毒的人关系好,便耍了性子斥责谢筠后跑开了,谁知道谢筠最后追上了她,还对着温声细语得解释说:“苏苏姑娘,我知道我刚才鲁莽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我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苏的脸又忍不住红了,她记得谢筠当时清越磁性低低带着恳求的声音,仿佛自己在他心中也有几分重量,可是明明没有,明明她知道自己不该抱有想法的。
谢筠父亲是当朝太傅,三朝元老,位列三公之一,更是一代大儒,门生三千有余,而子承父业,京都大家闺秀的择亲首选,更何况他心中有过一个她万万比不过的暗恋,而她不过从蜀郡来得乡野丫头。
“苏苏姑娘?”谢筠见她怔楞,脸色乍红乍白,心中担忧轻声问道。
“啊?”苏苏被他一唤瞬间反应过来,压下胸中的酸涩强作开心,脸颊挤出一个浅浅的酒窝轻声道:“是的,我也听说了那个消息,真是大快人心。”
“我和唐姐姐本就知道她是坏人,倒是谢公子你,没有被她欺骗才是庆幸。”苏苏想起那天冯栀擅自拉着谢筠的衣角就心头泛酸,虽然谢筠直接避开了,可是还是觉得难受。
谢筠也笑了,目光温润如水带着淡淡的笑意,他也想到了那日的苏苏,笑盈盈得道谢:“嗯,多谢苏苏姑娘当日提醒。”
他本就清润佳公子,温文尔雅、如竹端方,带着盈盈笑意的样子熠熠生辉让苏苏心中又怦然心跳,她忙闭眼躲开了谢筠的目光,那笑意像一团清亮的烛光诱惑着她去飞蛾扑火,她害怕自己万劫不复。
“我想去唐府看看唐姐姐,我先走了。”苏苏冲他点头,转身匆忙离开。
谢筠看着她渐行渐远的窈窕身影轻轻摇头,目光里带了些自己未曾察觉的失落和怅然。
武亲王府地牢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让我死了吧,死了吧!咳咳咳!”香儿正歇斯底里哭泣着,咳嗽着,她脏头垢发哭泣着、大喊着,半个身子直朝着墙壁上撞击。
“咣!咣!”一下又一下,香儿撞着自己的身子,却是没有往额头上撞,余光一直撇着一旁站立的锦荣。
锦荣刚收拾好前院的混乱,一早世子寻找世子妃让整个武亲王府都人仰马翻,府内府外派去了百十人寻找,幸好最后武亲王回来解救了府内众人。
刚忙完,看守地牢的小厮慌慌张张告诉他香儿在求死,他们拉不住,此时他冷峻着脸看香儿撞墙,却是没有进去拉的意思。
半响,迟迟没有锦荣来拉,香儿自己撞墙速度越来越慢,哭声越来越大。
锦荣面无表情得看着香儿停下来,冷峻的脸上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淡声道:“五十一下,不疼吗?”
“锦荣,你放了我!我没罪,凭什么关着我!”香儿听他这么说,停止了撞墙,双手青筋暴起朝着他大吼,她本来也就是装模作样,真得想死,就不会哭着闹着等着人喊锦荣来。
锦荣稍稍远离栏杆一步,避开了扑过来的香儿,一字一顿道:“你有没有罪,想没想过谋害主子,你自己知晓。”
锦荣向来不多话,此时看了一场香儿的自导自演,他没了兴趣,转身就要离开。
看到守在一边的畏畏缩缩小厮前,他眸光一沉,停住脚步冷声道:“世子的命令是让她生不如死,不是为了怕她死就患得患失将她当个祖宗供着,将这一日的浸水补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厮平日里最是怕锦荣管家,锦荣不怒自威,双眸平淡无波却仿佛能直穿心底,将你心中隐瞒的事情看穿。
“是。”听了锦荣的话,他忙躬身应道,两股颤栗,额角升出一阵细密的冷汗。
他这两日看香儿寻死觅活怕她真得死了,都是没敢行刑,只是让香儿待在牢底,还一日三餐供着,今日香儿哭喊寻死他害怕忙请了锦荣过来。
“嗯。”锦荣淡淡点头,转身看了一眼牢内精神饱满的香儿,漫不经心道:“日日浸水二十次,真若死了,便死了,行刑怎能因噎废食。”
他声音平淡如水,却让盯着这边的香儿浑身发颤,不住得颤抖,身子仿佛又回响起前几日在水中窒息和出水后撕心裂肺咳嗽的场景。
“锦荣,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娘是世子乳母,我娘陪了大将军夫人四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这样对我!”香儿将栏杆捶得“咣咣咣”响,红着眼睛吼道。
锦荣又一次听她这番说辞,上一次是她想绊倒世子妃掉入福池被世子发现,果真一如既往不自量力,蠢而不自知。
锦荣摇了摇头,兀自轻笑一声,声音清越如珠似玉,面容也一下子熠熠生辉,俊美非凡。
他转身朝前走了几步,立在栏杆前,抬手捏起香儿泪痕狼狈、灰尘扑扑的脸颊,让她直愣愣望着自己。
他声音淡漠道,一字一顿道:“香儿,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两件事吗?第一,你娘是大将军夫人陪嫁丫鬟,奴才一个,世子心善称她乳母待她亲和是世子仁善,改变不了她和你奴才的身份,奴才要有奴才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我说过的,你做错了事儿就要受罚,我秉公执法,无需你多言。”锦荣淡淡说道,刷得一下丢开了香儿的脸颊,像是遇到了什么脏污。
“既然休养好了,现在就扔下去吧。”说罢,他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慢条斯理将刚才捏香儿下巴的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净,神情淡漠,动作细致。
“是。”小厮忙应声,开了栏杆就要去拖香儿,香儿挣扎、扭打、谩骂,却是没有一点用。
“扑通!”落水声。
香儿在水里挣扎,身子瑟瑟发抖,她手臂被废没法凫水,大口大口呛水。
可她却依旧顽强得探出头,目光恶狠狠望着锦荣大叫着:“锦荣,等我娘回来,等大将军夫人回来,她们不会放过你的!她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等着。”锦荣听了她的嚷嚷声,没有转身回头,却唇角勾出清淡的笑容,声音很淡应了声。
他步履从容朝前走,一步一步,每一个跨步都是相同的距离。
出了地牢,望着天上耀目的日光,锦荣深深叹了一口气:“大将军夫人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枢瑾陪着唐媱一起在唐家用了午膳,饭桌上李枢瑾不刻意却细节处周到细致,为唐媱剥皮、削刺、夹菜,动作随意熟练,可见是平日里常做的事情。
饭桌上唐母和唐父对视一眼,心中闪过丝缕的笑意,可能他们真得误会了,李世子对唐媱应是用了心的。
唐媱和李枢瑾用了午膳后和唐父唐母道别,便启程回武亲王府。
马车上,唐媱望着贴着她坐的李枢瑾,杏眸圆瞪抬脚踢了李枢瑾一脚,气鼓鼓道:“坐远一些,热!”
李枢瑾正值热血少年,气血方刚,六月酷暑天他坐着什么都不干都热气扑人,又恰逢唐媱双身子更不耐热,唐媱此时看他便多了一分不耐。
望着唐媱圆溜溜水润润的杏眸,即使是气鼓鼓的样子,李枢瑾也舍不得移开眼睛,他心里眼里满满的唐媱,此时没了外人,他朝肆无忌惮得盯着唐媱看。
“看什么呢,快闪开些。”唐媱见他不闪开反而火辣辣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耳垂微微发热,羞恼得瞪李枢瑾。
李枢瑾望着她小奶猫生气发威伸出小肉垫唬人的样子唇角浮起了清浅的笑意,望着唐媱莹润饱满艳丽的樱唇含笑道:“看你,好看。”
唐媱听他这般轻挑说着似真似假的情话,瓷白胜雪的脸颊都然漫上一团红霞,娇俏妍丽,她开口就要去啐李枢瑾:“再乱……唔。”
李枢瑾等得便是这一刻,看到唐媱想开口便欺身而上精准得吻住唐媱的樱唇,擒住她的丁香小舌,带着丁香小舌缠绵辗转一圈才放了她。
唐媱这会儿是真得有些羞恼了,又有些生气,觉得李枢瑾最近有些热血上头,天天不老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去!”唐媱去推李枢瑾,用了三分力,娇唇微微撅起,唇角还带了一丝晶莹的水线,看着带着几分旖!旎的糜丽。
李枢瑾笑盈盈任唐媱猫一般的力道将他推到,顺着唐媱的力道坐在车厢一侧地上,他挑着眉梢,眉采飞扬道:“我才不出去,我就要在这里看着我的糖宝。”
说罢,他还真真得倒退了一步,靠着了车厢壁上。
就那样整个人直接没有形象得坐在车厢地面上,双手收在脑勺后面靠在车厢上,一腿翘起了二郎腿,狭长深邃的凤眸半眯起来笑盈盈望着唐媱,一瞬不眨。
唐媱眼睁睁看着他从矜贵孤傲的世子变成了一个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心中闪过惊奇,她竟然觉得此时有些无赖的李枢瑾身上有一种落拓不羁、倜傥逸群的少年侠士之风。
“油嘴滑舌。”唐媱嗔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便转身不再看他。
因为李枢瑾姿容胜雪,长相太过俊美无俦,他矜傲清冷已然让人移不开眼,狂放不羁的他整个人像是周身笼着斑驳清辉,熠熠生光。
李枢瑾望着唐媱,唐媱故意闭着眼睛,纤长卷翘的睫毛像蝴蝶的羽扇不住得煽动,脸颊还荡着一抹绯红。
他望着望着眉眼情不自禁得弯起,唇角望着灿烂的笑容,在唐媱不注意的时候起身飞速的啄吻唐媱晶润饱满的唇珠:“叮。”
唇角一热,唐媱蓦得睁开眼睛,双眸雾煞煞的,眼波潋滟。
可能今日李枢瑾眼角的清泪烫着了她,可能这会儿空间太过狭隘,可能她的心已不是一片死水,她双眸轻闪竟没有一脚踹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媱瞪着圆溜溜的杏眸瞪了一眼李枢瑾,奶凶奶凶,没有威慑,她撅着唇侧过了身子,靠着车厢壁挡着了自己的唇角。
“马车架快一点。”她朝着车厢在轻声吩咐一声,便完全侧过了身子不再搭理李枢瑾。
驾车的侍卫听了吩咐,马车快了几分,却依旧的平稳,躲过所有的不平路,这是世子对他们的训练,只要世子妃在车中,车厢要平稳到车上几案上茶盏中一滴水都不洒。
用完午膳便乘车回武亲王府,没有午睡,唐媱此时真得有些昏昏欲睡,平日里这个时辰她都在小憩,此刻靠着平稳的车厢壁逐渐睡意朦胧。
李枢瑾望着唐媱一点头一点头得样子有些失笑,他悄悄起身挪了挪位置,在自己膝上放了一个软枕,然后轻轻扶着唐媱,让她的脑袋歪在软枕上。
“嗯?”唐媱睡意惺忪,蹙着眉心轻轻呢喃。
李枢瑾揽着她的肩头,轻缓的扶着唐媱的脊背,轻声哄道:“睡吧,没事儿。”
他声音轻缓温柔,小心翼翼带着满满的呵护、宠溺,听了便让人心软和熨帖。
唐媱听着他温柔宠溺的声音慢慢陷入了香甜的睡梦中,唇角不自觉挂起一个弯弯的弧度。
“世子,到了。”侍卫将马车稳稳停在武亲王府大门前,朝着李枢瑾轻声禀报道。
李枢瑾撩开窗幔看了眼,又看了看自己膝上正睡得香甜的唐媱,放轻声音嘱托道:“去让人开了大门,将马车驶到我院子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厢外的侍卫立在车厢旁怔愣一下,点头轻轻应下:“是。”
武亲王府朱红色的大门宽六尺六,平日里上至王府之主武亲王武亲王妃、往来宾客当今圣上,下至奴仆小厮丫鬟出入大门皆需下车,为表恭敬。
侍卫得了李枢瑾的指示,和房门说了一声便驾着马车朝着世子的院子走去。
等侍卫再次禀报到了时,李枢瑾便拦腰一把抱住了唐媱,将她纤细娇软的身子整个抱在怀里,然后慢慢挪步下车,一步轻缓,将唐媱从马车上放到了寝殿的拔步床床上。
他坐在床边,望着唐媱歪了歪头蹭着冰丝软枕的娇憨神态眉眼里溢出浅浅笑意,他低头在唐媱的眉心轻轻落下一吻,缱绻情深。
倏尔,他自上而下凝视着唐媱桃腮杏面娇比芙蓉的玉颜,凤眸停在唐媱莹润饱满的唇珠上,他喉结轻轻滚动,凤眸神色转而深邃,忍不住低头又撅住了唐媱饱满的唇珠,舌尖轻轻描摹唐媱姣好的唇形,一下又一下,又整个含着她的唇瓣细细的品味。
“嗯——”唐媱扭了扭身子,樱唇里溢出丝丝娇媚低吟,撩人不自知。
李枢瑾神色更深,黑漆漆的凤眸带着火热,呼之欲出。
“咕咚。”他咽了一口口水,喉结滚动,强忍着自己的情不自禁的火热转开了眼,他要等着他解决了所有的事情,与唐媱一切说开,才敢真得与她在一起。
他终会让她知晓他爱她爱得有多卑微和虔诚,前世今生,他在她面前从来不是矜傲的上位者。
李枢瑾从啄了一口唐媱的雪腮便退开了,给唐媱腹部搭上薄丝被,轻轻撂下床幔,蹑手蹑脚离开了寝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荣有什么事?”刚李枢瑾进院时便看到了满面凝重的锦荣,这很不寻常,因为锦荣一向面无表情、冷峻得仿佛千年寒铁。
锦荣朝着李枢瑾恭敬行礼,眉心拧着道:“世子,上次派去嘉福寺的两名侍卫回来了,在书房,您亲自去见一下吧。”
他神色间欲言又止,李枢瑾沉默了一瞬,便抬步走入了书房。
“说说吧,怎么回事?”李枢瑾望着书房中跪着的两个侍卫,冷声问道。
两个侍卫头垂得更深些,平日里拜见世子无需跪拜之礼,他们这是在认错,两人相对一眼,一人躬手禀报道:“世子,属下失责,两位细作让大将军夫人放了,大将军夫人还让你放了香儿,她说……”
侍卫停顿一下,有些吞吞吐吐,头垂得更深了些,跪着不再说话。
李枢瑾听着大将军夫人不仅放了两个细作,还要放了香儿,唇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他差人对大将军夫人说“她不在武亲王府,别坏了我武亲王府的规矩”看来不仅没有起作用,反而让大将军夫人手伸得更长了些。
“说罢,她还说了什么?”李枢瑾依靠着椅背,漫不经心把玩着书桌上的刻刀,淡声询问。
侍卫低垂着头,咽了咽口水,伏地轻声道:“大将军夫人让您将香儿也放了,如若不依,就让属下问问您是不是不认她这个母亲了。”
“哈哈哈!”李枢瑾拍着桌角大笑起来,书桌上的笔墨纸砚皆数震颤,李枢瑾笑着笑着眼角笑出了泪花。
果真!果真!大将军夫人还是一如既往得固执、自以为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果真不敢对她抱有期待,哪怕一丝一点!
李枢瑾笑够了,摸了摸眼角的泪花,面上神情冷肃起来,凤眸里寒光一闪,他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两位侍卫起身退了下去。
“锦荣,”李枢瑾轻声唤了一声室内静立的锦荣,声音冷淡,无波无澜:“着人报刑部,即日缉拿王府在逃奴仆,余嬷嬷及两个细作,一日内归案,重罚。”
“是。”锦荣抱拳朗声应道,迅速退下,健步如飞。
李枢瑾垂眸望着手里的刻刀,抬手轻轻朝着桌面划了一道,质地细腻的紫檀木书桌直接留下一条深深的刻痕。
他黑漆漆深邃的眸光轻闪,唇角勾出淡淡的似嘲非嘲的笑意,抬手随意得将刻刀扔到了书桌上:“铛——”
他与大将军府夫人,终于也将如这檀木书桌的刻痕再无法愈合。
嘉福寺后禅殿。
余嬷嬷红着眼睛朝着抹着泪为枣枝鲜血淋漓屁股上药,枣枝是她的儿子、香儿的哥哥,以前一直在武亲王府当差,还做了厨房掌管进货的一个小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你别哭了。”枣枝不自在得扯了扯自己的底裤,半抬身安慰余嬷嬷。
余嬷嬷推开枣枝的手,扶着枣枝好好躺着,急声道:“你别起来,这药刚上好。”
余嬷嬷此时眼角殷红,满脸皱纹深深,近些日子她没了原来保养得当犹如大户人家主母的气质,苍老了十几岁。
“娘,你去好好休息吧,您也几日没睡了。”枣枝忍着屁股的疼痛劝余嬷嬷,他生生挨了一百二十下,武亲王府的侍卫秉公执法不念私情,他真得是皮开肉绽,只剩下半口气吊着。
余嬷嬷满目忧愁,苦着脸道:“我那里睡得着,还不知道你妹妹怎么样,她从小就娇,像个大家小姐,哪里受得住刑罚,呜呜呜……”
“哎呀,是的。”枣枝也跟着叹口气,又眼睛一亮劝余嬷嬷道:“娘,大将军夫人已经下了命令,肯定香儿已经被放了。”
“对,对!那我收拾收拾明日下山去看你妹妹。”余嬷嬷脸上有了几分喜色,陡然她想到了什么,眼神凶恶阴毒道:“世子我从小照顾他,竟然是个不念旧情的,怨不得是个扫把星,渴父克……”
“嘭!”房间的门被踹开了,房门直挺挺倒了下去,摔在地上渐起数丈尘埃。
“咳!咳!”里头的余嬷嬷和枣枝大声得咳嗽,余嬷嬷阴沉下脸色,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大声嚷嚷道:“谁啊,竟然敢在此放肆!”
她出门时怒气冲冲,走到门口望着门口面容冷肃的锦荣和他身后一排杀气汹汹的衙役笑了声,她忙变了面色,面上堆起讨好的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荣小管家,你怎么来了?”余嬷嬷朝着锦荣笑着开口,态度稍稍放得亲切和善。
锦荣无视她讨好和亲切的问候,面无表情扫了她一眼,抬手向着身后做了一个手势,语气淡淡道:“抓了,绑起来。”
他伸手的数十位衙役训练有素、煞气重重,只锦荣一个手势便直接大步上前拘了余嬷嬷,三四位直接踏着平躺的大门闯进屋里,押了枣枝,三四位直接去了隔壁房屋去拘另一个人。
“啊!啊啊啊!”枣枝“扑腾”从床上直直得摔下了,疼得咬牙切齿头冒冷汗,大叫着,可惜几位衙役不搭理他,面无表情就要上前压住他。
“你们干嘛抓我,放了我,放了我!”枣枝嗷嗷大叫,扑腾着,扭打着吼叫:“娘,娘!”
余嬷嬷当时直接楞在了当场,两名衙役将她双手背在身后压住她还没反应过来,听得枣枝屋里的大叫她陡然回神,神色狰狞。
“锦荣你干什么抓我!你凭什么抓我,凭什么抓我儿子!”余嬷嬷使出吃奶劲和两个衙役撕打,衙役轻而易举制住了她,她扭着肩膀揣着叫,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你凭什么!”
锦荣冷冷望着她情绪激动、撕心裂肺得吼叫无动于衷,背手长身玉立,面容冷峻无波。
“锦荣你不能抓我,我陪了大将军夫人三十八年,我是世子的乳母,世子都拿我做半个娘,你不能抓我!”她眼睛瞪得就要爆出来,扯着嗓子吼。
锦荣本来淡漠的神情听了这一句话,眼里闪过一抹流光,唇角勾出一个大大的嘲讽的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为什么香儿在府里妄自尊大拿自己当半个主子,原来女儿肖母,都随了余嬷嬷,果真恬不知耻,人心不足蛇吞象!
“余嬷嬷。”锦荣笑出了声,冷峻的眉眼又亮了起来,他朝前走了两三步,一步准准一尺。
“嗒,嗒。”他面色霜冷,笑意一闪而过,直直得走来,这一两步像是踩在余嬷嬷的心叶叶上,余嬷嬷不知为何心中一颤,突然禁声,不敢言。
“锦,锦荣。”余嬷嬷抬头朝着锦荣讷讷开口。
“哒。”锦荣停在她正对面,目光上下扫过余嬷嬷发顶的金玉首饰和身上的绫罗绸缎,唇角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弧度,淡淡道:“余嬷嬷果真过了几十年好日子,便忘记了自己奴婢的身份。”
“不,不敢。”余嬷嬷望着锦荣冷峻的面容心底打颤,脚下想退一步却被两个衙役按着,死死得不能动弹,她脊背豁得升出一阵冷汗。
锦荣望着她陡然煞白的汗津津的面容,淡淡道:“余嬷嬷,香儿随了你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才身陷囹圄,如今半死不活。”
他语气很淡,声线很稳,却让余嬷嬷骇得两股战战,瞥了一眼主殿大声喊道:“老奴一声为夫人效命,鞠躬尽瘁,你凭什么抓我!夫人,夫人!”
锦荣回头瞥了瞥她一直瞄着的主殿,想着里面可能就是大将军夫人,摇了摇头回头看着余嬷嬷冷嗤一声。
“余嬷嬷,今日我也告你两件事。”他一脚踹了上去,让余嬷嬷直接双膝跪在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望着余嬷嬷目龇剧裂的神情,锦荣眸色很淡道:“第一,你只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奴才一个,夫人、世子仁善待你亲和,改变不了你奴才的身份,奴才要有奴才的样子,莫要妄自尊大,忘本。”
“第二,”他望着余嬷嬷接着道,声音徐徐,字字清晰:“大旭律法,奴婢伤主杀主,大逆,当诛;欺主瞒上,大杖二百,削耳;奴细作窃主,杖两百棍,可诛,这是抓你们的原因。”
“吱——”主殿的门慢慢拉开,锦荣回头看了一眼冷着脸站在殿廊的大将军夫人,面容矜贵,周身素衣而雍容华贵。
余嬷嬷本来被锦荣霜冷的气质骇得噤若寒蝉,此时看到了大将军她又满血复活,扭打起来,奋力嚷嚷道:“夫人,夫人救我!”
锦荣转回身,对着压着余嬷嬷的两个侍卫淡声吩咐道:“堵上她的嘴巴,莫扰了夫人清修。”
说罢,他转身朝着欠走几步,朝着大将军夫人拱手行礼:“夫人。”
“唔,呜唔!”余嬷嬷嘴里被塞了抹布,肩膀被压着,她扭着身子,伏跪着爬着朝着大大将军夫人的方向去。
大将军夫人唇角紧抿望了一眼地上伏跪狼狈嘶吼的余嬷嬷,又扫过她身后同样狼狈跪着的枣枝和另一个奴仆,看了一眼被踹倒的侧殿的门和院里冷肃的衙役,朝着锦荣露出了一个冷笑。
“锦荣,你拿了我的人不用说些什么吗?”大将军夫人冷声说完这句话,震声道:“你可有拿我当武亲王府的主子!”
她这一声亮若洪钟,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握拳发颤,目光锐利摄人,数十年身为上位者的她此时气势骇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嬷嬷和枣枝等三人吓得伏在地上,两股战战,周身汗毛耸立。
余嬷嬷是第一次见着大将军夫人发这么大的火,她心中害怕的同时忍不住升出几分雀跃,这样自己就应该没事了吧?大将军夫人会救她吧?
她伏地忍住自己的雀跃,望着锦荣的目光阴鸷,她不信锦荣一个奴才敢不听大将军夫人的话。
“属下不敢。”锦荣荣辱不惊,面色不变躬身淡声回了句。
他从怀里慢慢掏出一纸文公,朝着大将军夫人方向展开,不卑不亢缓声道:“夫人,余嬷嬷三人触犯大旭律法,刑部下令缉拿三人,属下不过带路而已。”
他朝前两步双手呈上手上的公文,他身后十位衙役亦是不卑不亢拱手朗声道:“大将军夫人。”
“哈!”大将军夫人望着那一排整齐划一、煞气冲天的衙役,厉眸回望锦荣道:“锦荣,你莫把我当傻子,这十人果真是衙役?”
大将军夫人在大将军身前多次随着大将军检阅军营,这十名衙役气质冷峻、魁梧威猛、身姿矫健、纪律严明,一看即不是刑部衙役能敌,而是李家军。
“夫人,他们穿着大旭刑部衙役服,即是衙役。”锦荣回身看了一眼后面的衙役,躬身淡淡回道。
大将军夫人望着他看似恭谨实则倨傲的样子,扬天大笑,咬牙切齿道:“哈哈,好啊,锦荣,你果真无法无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及夫人奴仆。”锦荣拱手淡声道。
他回望了一眼地上狼狈万状的余嬷嬷,抬眸正视大将军夫人的眼睛,语气淡漠道:“属下来时,余嬷嬷正非议世子克父,妄议主子,按律,削舌。”
说罢,他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余嬷嬷身旁的侍卫,那侍卫点头,迅速拔掉余嬷嬷口中的抹布,手中银光一闪。
“啊啊啊啊啊啊啊!!!”余嬷嬷撕心裂肺大叫,滚在地上左右打滚:“啊唔唔唔!”
“锦荣你!”大将军夫人不敢置信得望着锦荣一眼,身子踉跄朝着余嬷嬷走去,半蹲在余嬷嬷跟前望着捂着嘴巴,指缝中溢满殷红色血迹的余嬷嬷,一时无措。
“锦荣你大胆!”大将军夫人转身目龇剧裂望着锦荣,她不敢相信锦荣竟然当着她的面直接让人削了余嬷嬷的舌头。
这是视她为无物!他竟然真得视她为无物!
大将军夫人握紧双手,身子止不住得颤抖,气得,四十余年,从未有人敢这样对她,何况她现在尊为大将军夫人!
锦荣垂首躬身而立,无视大将军夫人狰狞愤怒的笑容,淡漠道:“属下按律行事,还请夫人莫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锦荣垂首躬身而立,姿态恭谨,可他那一句“属下按律行事,还请夫人莫怪”语气淡漠,无所畏惧,压根没让大将军夫人感到丝毫恭敬之意。
大将军夫人怒火冲天,心肺间的愤怒险些要将她淹没,她攥着手却克制不住全身的颤抖,气得面容煞白,唇瓣发颤。
锦荣闯进她的院子,当着她的面绑了伤了她的贴身丫鬟,视她为无物,四十余年,从未有人敢这样对她,何况她现在尊为大将军夫人!
她身为大将军夫人,虽然侍奉青灯古佛几年,却岁月不掩芳华,面容妍丽,气质高华,此时她沉下脸端肃面容,矜贵天成,让锦荣身后十位衙役垂下头不敢直视她的容颜。
“锦荣,”大将军夫人目光冷冽直直得望着锦荣,声音发狠一字一顿道:“当初就不该收留你,卑贱的弃儿无人教养,长大亦是目无尊长、无法无天!”
锦荣唇角微微抿住,眼中划过一抹流光,抬眸直直得望着大将军夫人道:“世子与大将军之仁义,锦荣没齿难忘。”
锦荣是被李枢瑾九岁时在军营操练的山岗上捡到的弃儿,衣衫褴褛、瘦骨嶙峋、气息奄奄,李枢瑾看他和自己年岁差不多大心中怜悯将他带回,大将军做主留下了他,让他作为李枢瑾幼时的玩伴。
李枢瑾幼时性子烂漫豪爽,不嫌弃锦荣的出身,待他如手足,带着他出入军营、与陶柒高黎等人玩耍,锦荣念兹在兹、没齿不忘。
大将军及二位长公子过世、大将军夫人执意上嘉福寺后李枢瑾性情变得矜傲孤冷,锦荣也慢慢不陪李枢瑾出去玩,而是跟着武亲王府大管家慈伯学着做管事,后来成为了李枢瑾院里的小管家。
“锦荣行事向来循规有据,言出如箭,执法如山,还请大将军夫人明察秋毫。”他朝前一步,拱手将手中的公文摊在大将军夫人眼下,声音徐徐掷地有声,不卑不亢。
“唔,唔唔!”余嬷嬷蜷缩着颤抖着,一手染满了鲜血扒着大将军夫人的脚腕,望着大将军夫人的目光满是恳求,倏尔瞪着锦荣的目光阴鸷恶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将军夫人被锦荣看似淡然磊落的气势气得肝疼、肺都要炸了,身旁余嬷嬷声音如诉如泣,舌头被削说话只能唔唔,她低头看了看脚腕上殷红的血迹,肮脏、鲜艳像是在嘲笑她这么多年的尊贵是个笑话!
“余嬷嬷,松开手。”她望着余嬷嬷老泪纵横、发髻凌乱立脸上沾满血污满脸凄惨的样子,眼眸里闪过伤痛和怜悯,半弯腰拍了拍余嬷嬷的肩头,温声安抚道。
余嬷嬷松了手,大将军夫人朝前走了一步,抬手“唰!”得拽过锦荣双手呈递的公文,冷眸扫了一眼,冷笑出声喝道:“胡言乱语!”
说罢,她面色冷沉、唇角挂着一抹嘲讽,抬手利落地将公文撕碎了。
“呲呲——撕拉——嘶啦——”
她将撕碎的纸片抬手一扬,整个院子里纷纷扬扬凌乱的纸片,她眸光冷厉,震声道:“我的人一点儿问题也没有,更不会瞒上欺主,没了公文,给我滚出去!”
大将军夫人声音如洪,整个院子里都有回声,震得余嬷嬷的儿子枣枝和旁边被绑的小厮“扑通”双手跪在了地上,手掌、膝盖直接摔在了凸起的青石道上,脊背颤颤巍巍。
锦荣神色不动,云淡风轻,他甚至唇角勾出了一个清浅的笑意,笑道:“大将军夫人什么时候也开始了目无法纪,公文即是公文,盖了刑部大章昭告大旭,何时撕了便不存在?”
“属下恰好记住了公文内容,给夫人念念。”他姿态太过轻松随意,明明面对着气势如虹的大将军夫人也是荣辱不惊宛如闲庭观月。
说罢,他真得开口一字一顿朗声念了起来:“武亲王府家奴余可蓉余嬷嬷本名欺主瞒上,大杖二百,削耳;武亲王府家奴枣枝两人奴细作窃主,杖两百棍,诛;武亲王府家奴香儿身为奴婢意图伤主杀主,大逆,诛。”
“大将军夫人救命,救命,奴才是冤枉的!冤枉的!”枣枝听得锦荣抑扬顿挫的声音惊骇得两腿颤颤,腿间有暗黄的液体浸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尿骚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嬷嬷听得“诛”字亦是双目凸起,脸上青筋暴起,她奋力爬着揽大将军夫人的腿,俯爬而行,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她舌头被削无法清楚发音,只能听到:“唔,唔唔!唔唔唔唔!”
看着大将军夫人神色狰狞一下子失了端庄想开口说话,锦荣从容不迫淡声道:“夫人莫急,锦荣还有一张纸忘了念。”
他缓缓从怀里掏出另外一张信笺,上面密密麻麻书满蝇头小字,他朝大将军夫人躬身行礼,缓声含笑道:“这是此四人上述罪行的证据,我诵给夫人听:大旭一百四十年冬月初二,枣枝祟祟出武亲王府入槐花楼……”
枣枝本来歇斯底里的求喊,可随着锦荣无波无澜的语调,他慢慢冷汗淋淋委顿跌在地上,恰恰跌在刚在暗黄色的液体上,浑身沾满了污秽,脏兮兮,恶臭冲天。
他神思恍惚,摊在地上,双目呆滞瑟瑟发抖,静若寒蝉,他旁边的另一个细作小厮也同他一般。
甚至余嬷嬷也不敢再打滚嘶吼,蜷缩在地上呜咽不敢言,大将军夫人本来满脸怒声,见了余嬷嬷此番表情,心中自是知晓锦荣所列余嬷嬷等人罪行定是属实。
“唉——”大将军夫人叹了一声,肩膀、脊背一下子垮了下来,像是老了近十岁。
她本来满头青丝在重生当夜尽数成银丝,却也莹莹呈辉,此时倒是连头发开始整个人从头到脚委顿下来,没了神采,她面色煞白煞红涨,神色几番变化。
“余嬷嬷啊,我待你这么好,你真是人心不足啊……”她抬眼目光复杂失望得看了一眼余嬷嬷,四十五年她从未如此狼狈无脸,她两世为人竟然一直视余嬷嬷为最亲近的人,没有发觉她中饱私囊、欺主瞒上,如今却被最亲近的人欺骗、隐瞒。
余嬷嬷蜷在地上呜咽,不敢直视大将军夫人的目光,肮脏的血迹、泪痕沾满了全身,瑟瑟发抖。
锦荣看尽了几人的丑态,将信笺细致一折一折叠好收入怀中,躬身恭敬得请示道:“大将军夫人,锦荣可否行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你处置。”大将军夫人摇了摇头,面色暗淡,抬步朝着正殿走去,步履沉重。
武亲王府,岁月静好。
正值午后,唐媱在拔步床小憩,天气酷热她贪凉睡前闹着多放几个冰盆被李枢瑾拦着只多加了一盆,李枢瑾这会儿正躺在一侧给她扇扇子。
寝殿里放了四个冰盆,温度已经很是舒适,奈何往年唐媱在唐家都贪凉,这会儿双身子也受不了热,李枢瑾怕她贪凉对身子不好,好说歹说让唐媱同意让人将温度控制在着轻衫的温度,自己为她扇扇子。
李枢瑾侧身一手闪着扇子,一手托着腮半眯着凤眸凝视唐媱,唐媱生得靡颜腻理,此时睡得香甜脸颊带了些娇俏的绯红,煞是可爱。
明明看着乖巧,可若是知道你纵着她,她便也有些骄纵可憨的张牙舞爪,像一只知道主人家纵容她的小猫伸出软垫子朝着你吼,李枢瑾一手轻轻戳了一下唐媱的雪腮轻轻喃道,“真是个不省心的。”
仅仅只是望着唐媱,李枢瑾便觉得心中溢满了甜蜜,一直甜到心尖,唇角情不自禁弯弯勾起,凤眸里洋溢着温柔缱绻的笑意。
他伸出如玉纤长的手指,指腹温柔轻缓从唐媱的眉心开始描摹,一点一点,眉心、眼角、琼鼻、脸颊、饱满的唇珠,指腹轻轻捻磨着唐媱温软莹润的唇瓣,唐媱唇间的温润和甜美像是从指尖漫上了心头:“砰砰砰!”
“糖宝,我的糖宝,等我处理完前世亏欠你的,我便与你坦白。”李枢瑾凤眸轻闪,躬身贴近唐媱,在她的唇角轻轻应下一吻。
吻罢,李枢瑾还未来得及品位唐媱唇角的甜蜜神色一闪,唇角不由得抿起,眉心紧拧,他想到了大将军夫人,不知道锦荣如今处理得怎么样?
怕打扰唐媱,他便悄悄起了身,帮唐媱将床幔放下,转身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与母亲大将军夫人从小就不亲和,父兄在世时大将军夫人心中满满都是父亲大将军和两位哥哥,父兄过世后大将军夫人直接抛弃他上了嘉福寺,说自己已无倚靠,了无生意,要侍奉青灯古佛为大将军英魂祈福。
他自幼便知母亲与父亲情投意合,被传为京都城一段佳话,父兄马革裹尸母亲心中定是生不如死,他心中亦是,所以他愿意顺从母亲的想法。
尽管他才十岁,大将军夫人哭着喊着要去嘉福寺,他拉不住不拉,依着大将军夫人心意,因为大将军夫人心中只有父亲大将军,他还有祖父祖母和锦荣陶柒一众好友,他不孤单。
十三岁,他想学着祖父武亲王和父亲大将军从军,大将军夫人三年来第一次下山看他,以死相逼不让他从军,他答应,他以为母亲担忧他生命安危,他只偶尔悄悄得和锦荣一起偷偷入军营训练,却从未想过违背大将军夫人的心意从军。
上一世凛儿刚刚过世,他与唐媱凄入肝脾,日夜寝食难安,大将军夫人又以死相抵逼迫他纳妾,他拼死反驳,大将军夫人歇斯底里更胜,他虚与委蛇以为冯栀好心找了冯栀帮忙做戏,奈何冯栀骗了他和大将军,更骗了、伤了他的唐媱。
他在唐媱死后一夜灰发,肝肠寸断心如死灰,重来一次知道知道大将军夫人既已重生一夜白发,他以为大将军夫人会不再固执,还是如此固执、淡漠,不记得他的儿子叫“凛儿”,不理解香儿谋害了他的儿子,包庇余嬷嬷……
“希望锦荣能够让她迷途知返。”李枢瑾眸色暗淡,轻轻低喃,他特意遣了锦荣又派了十个兵卒,只希望制得住余嬷嬷,希望大将军夫人听了余嬷嬷等人的罪行能反思一下。
他坐在书房摩擦着陈旧的荷包,那是幼时大将军夫人为他为数不多缝制的东西,他右手反复摩擦,神色晦涩难懂。
良久,他将手中陈旧的荷包撩在烛火中点燃,定定望着明灭的火光面上无悲无喜,声音缥缈难测:“俱往矣……”
花厅里,唐媱和苏苏正神采飞扬说着闲话。
唐媱午睡刚醒,睡眼还惺忪时丁香来报苏姑娘到了,她便一下子睡意全无直接爬了起来,完全没有平日里赖床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苏,好久不见你了。”唐媱杏眸亮得惊人,眸光里波光潋滟,上前直接抱住了苏苏的胳膊。
苏苏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昨日她来找唐媱,唐媱不再府里,她后来在百家杂货铺遇见谢筠以要找唐媱为推脱理由离开了,其实后来她内心慌乱,并没有再去找唐媱。
“唐姐姐,好久不见想你了。”苏苏上前挽着她,同样的大眼睛水润润像是盛满了星辉,两颊梨涡浅浅,她道:“我今天来给你说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唐媱拉着她一同坐下,为她斟茶笑盈盈问道。
苏苏托着双颊,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道:“我听说十天后太后生辰,戏阁要在皇宫里演出,我打听到时候三品以上家眷会被邀请,唐姐姐到时你去不去?”
“戏阁的演出好期待,可要去皇宫里……”唐媱蹙着眉头,有些期待又有些为难。
唐媱并未去过皇宫,前世今生,作为大旭最最富丽堂皇的宫殿楼宇,大旭皇宫恢弘气派让人神往,黄色琉璃瓦在日光下金碧辉煌,金光闪闪,夕阳下熠熠生辉。
“苏苏要不要去?”唐媱蹙眉没想好去问苏苏,苏苏父亲从蜀郡太守调任工部尚书,正三品。
苏苏托着下巴,大眼睛骨碌碌的转,顾盼生辉,思索了一刻轻声道:“我想去,可是还没收到邀请函,我刚来京,不知道会不会被邀请。”
“可能还有些时日,宫里还未下函。”唐媱见她神色有些失落,忙轻声安慰她,温言细语两人又岔开了话题讨论其他。
嘉福寺后禅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将军的院子里想起此起彼伏的大棍打在皮肉上的杖责声:“啪!啪!”
“啊,啊啊啊!”“唔,唔唔!”余嬷嬷枣枝三人皮开肉绽,痛呼或者闷哼。
大将军夫人跪在正殿金佛下礼佛,听着院外的闷哼声她心烦意乱,面上柳眉团皱、唇角紧抿、眼眸里都是怒意,锦荣这哪里是教训奴才这是打给她听得!
让她知道自己的愚蠢、无知和固执,大将军夫人面上火辣辣,脖子脸颊红涨红涨,再难静心念佛经。
她从佛殿回道贯穿的寝殿,狠狠得踹倒了长方桌“咣!哗!哗啦啦!”
方桌上的物品书籍“哗啦啦”得洒落,一个红漆描金夔凤纹信笺滚到她脚面,大将军夫人神色一顿,弯腰捡起了红漆描金夔凤纹信笺,这是皇后娘娘差人给她送的信笺。
大将军夫人展开一目十行,太后娘娘七十生辰大宴邀她下山。
今日之前她立志“此生不下嘉福寺偿还业障”,下山的邀请都直接拒了,此时,大将军夫人直直望着手中的信笺神色惝恍迷离,良久,她眼若饥鹰,唇角板直。
“要下山了啊,不然所有的人都将忘却我这个大将军夫人……”大将军夫人合上手中红漆描金信笺,深吸一口气,眸光深邃暗沉,炯炯如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武亲王府,暮色将沉,正院里回荡出几声爽朗的笑声。
武亲王本在逗弄八哥,梳理它金橙红三色的羽翼,听到武亲王妃的笑声凑近了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王爷,没想到十年了,大郎媳妇终于想通了,愿意下山了。”武亲王妃面容慈祥,眼角带着些和缓轻浅的笑意对武亲王道。
她将手里竹青色牡丹纹的信笺递给武亲王,面上还带着没有消散的笑意,眉宇间神采奕奕。
武亲王接过信笺,一目十行看了下,兴致缺缺,抬手将信笺递给了武亲王妃,疑惑:“是过些日子太后生辰了,她不是以前都不下山,立侍奉青灯古佛,怎么突然想着回来了?”
“说什么话呢?回来不是好事,追究那么多干什么。”武亲王妃嗔目瞪了一眼武亲王,将信笺细致得折好,轻声道。
武亲王撇可撇嘴,挑了挑眉梢,满脸的不认同,他年逾古稀,但勤于健身,精神矍铄无有老态,平日里性子也豪爽潇洒有点儿类似老顽童。
这样向来万事宠辱不惊、他闹任他闹的清风拂山岗的武亲王,此时眼睛里带了些暗沉,冷嗤道:“前两个月瑾儿大婚,我还让瑾儿专门写信和上前去请她,也没请回来,这会儿巴巴回来了。”
“巴巴!巴巴!”小八哥聪明伶俐,最是会学话,这会儿它尖利的嗓音俏声声重复几遍“巴巴”,显得异常讽刺。
“你这老头子怎么说话呐。”武亲王妃听着他冷嘲热讽的口气,转身捶了一下武亲王的肩头,瞪他。
瞪罢,她叹了一口气温声劝道:“没准就是瑾儿前些日子去看她,她见了瑾儿心头改变了主意,现下瑾儿媳妇有孕,她想回来看看瑾儿和瑾儿媳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便。”武亲王老顽童,古稀之岁的人背着手气鼓鼓现在鸟架前,拧着眉心道:“我就心疼我的乖孙,十岁没了爹,也没了娘。”
大将军夫人的信笺中可未提及李枢瑾。
李枢瑾自小和祖父武亲王亲近,大将军过世后,大将军夫人离家,当时李枢瑾身高不足武亲王胸口,半大小子,突逢变故,哭得小脸发白留不住自己的娘,只能躲在墙角哭,武亲王每每想起就心痛。
想着这些,武亲王胸口又闷闷得疼,他鼓着腮帮粗声粗气道:“你说人家孩子没了爹,娘疼着,瑾儿这娘可好,不如没了!”
“王爷!”他越说越离谱,武亲王妃忍不住上前拍了他一下,瞪他不许他胡说。
作为长辈,这样议论晚辈,有失身份。
“你是不知道,瑾儿当时……”武亲王开口想说李枢瑾幼时哭得肝肠寸断差点儿没气,又想着答应了自己乖孙不说出去,又怕武亲王妃担忧,便悻悻闭口了。
李枢瑾稚童十岁猝然失去了敬重的父亲和亲密无间的两位兄长,已然伤痛难耐,偏偏那时他母亲心里眼里完全无他,硬要上山,李枢瑾背地里哭得眼睛都要瞎了,还要装个小大人反过来安慰武亲王夫妇,安慰大将军夫人,劝着他们同意母亲去追求自己心中的慰藉。
武亲王无意间撞见李枢瑾泪珠子簌簌掉,见了他,李枢瑾还佯作无事挂着灿烂的笑,温声问他:“爷爷可是腿疼了,我帮您按按?”
武亲王当时就泪湿衣襟,他的小孙子如此乖巧懂事,又生得粉雕玉琢,偏偏遇到了一个拎不清的母亲。
“王爷,以后可不许说这话,让大郎媳妇听到可不好。”武亲王妃见他气得有些愤愤得,上前抚了抚武亲王的后背,温声解释道:“她也有她的苦衷,她原和大郎如胶似漆,大郎猝然离世她定是心中最最伤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亲王夫妇惯称大将军为大郎,他们先排好了顺序,以为会接二连三有二郎、三郎,遗憾最终他们只有一个儿子,也习惯了称大郎。
“唉……”武亲王长长叹了一声,脊背都垮了。
伤心?谁又不伤心!
他们老夫妇只有一儿子,唯一儿子过世了不伤心吗;李枢瑾仅有一个父亲,敬重的父亲离世肯定也伤心;儿媳妇大将军夫人失了丈夫,自然也伤心。
可人去了,留在世上的人就是在肝肠寸断、撕心裂肺也要好好活着,对着对逝去人的思念和珍重活着。
偏偏他们大郎上有老、下有小,他去了后,小的老的都要依着、顺着、纵着正当壮年的大将军夫人,大将军夫人不奉养公婆、不抚养幼儿,执意要上山礼佛。
“大郎媳妇她太,太……”武亲王叹了半天,终究没有说出苛责的话,所有人都难受,他们也理解儿子儿媳感情好儿媳定是心如死灰,可她终究做得太不对,罔顾幼儿。
“王爷别想了。”武亲王妃本来情绪有些高扬,此一番话也让她面容愁苦,叹了几声,倏尔安慰垂头丧气的武亲王:“都过去了。”
都过去,所有最最艰难悲不自胜的时候已经过去,孙儿已经长大,气宇轩昂,姿容胜雪。
“过去了!过去了!”小八哥又脆生生重复,语调欢快。
武亲王抹了抹自己发红潮热的眼角,转身回揽住武亲王妃,轻声道:“嗯,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算好事一桩,我派人和瑾儿说一声,让他也开心开心。”武亲王妃也抹了抹有些湿润的眼角,打起精神唇角扬起一个上扬的弧度,轻快道。
此时李枢瑾所在的院子正是一团和气,欢颜笑语。
“我摸一下,糖宝,你让我摸一下。”李枢瑾眉飞色舞,神采飞扬朝着唐媱征求道。
正是午憩时间,唐媱本躺在拔步床睡得香甜,李枢瑾歪着床侧侧身缱绻凝视她娇憨的睡颜,突然唐媱身子一颤,小声惊呼了一声:“啊!”
“怎么了?”李枢瑾面色惊慌,望着唐媱有些手足无措,担忧得询问。
唐媱睡眼惺忪,杏眸雾煞煞还有些朦胧,她抬右手轻轻抚着微微有些凸起圆润的腹部,呆愣愣得轻声道:“凛儿刚才踢我。”
“凛儿踢你?”李枢瑾也是面色一滞,微微有些怔愣,透过唐媱清透的雪蚕纱衣直直得望着她如若凝脂圆润白皙的腹部,不确定得征求。
“嗯。”唐媱水润润的大眼睛水光潋滟,眸光里带着怔愣后的惊奇,带着心喜和期待,又抬手轻轻摩挲。
李枢瑾凤眸微微瞪大,声音清越微扬,伸出手掌就要去确认:“真得吗,我看看。”
唐媱感受着手下算算的小脚丫,心里软得似水,看了一眼心急的李枢瑾便让开了手,让他将宽大温润的手掌轻轻放下。
李枢瑾心中怀着期待和忐忑,慢慢伸手,掌心朝下一厘一厘贴在唐媱圆润高起的腹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哒。”陡然,掌心贴上一个非常小的软软的脚丫,“哒”得踢了他掌心一下。
“呀!真得踢了。”李枢瑾猝然将手掌收回,惊得,那小脚太小太软,肌肤相贴的熨烫吓得他赶紧收回了手,凤眸里流光溢彩,亮若璀璨星空朝着唐媱大声道。
谁知唐媱瞪目嗔了他一眼,蹙着柳眉娇声嗔怪他:“大惊小怪,你都把凛儿吓得收回了脚。”
唐媱掌心贴在自己的腹部,樱唇委屈得嘟起,凛儿可能有些胆小羞涩,这会儿小脸蜷缩了回去,完全没有了方才的活泼。
“我,我太激动了。”李枢瑾抓了抓自己的额角,讷讷得说,耳垂稍稍发热,他真得是刚才太开心了。
看唐媱嘟着唇微微有些委屈潸然欲泣的样子,李枢瑾有些自责,他沉思一顺,弯下腰躬身下颌半贴在床上,柔声轻哄道:“凛儿,你再动动,刚才爹爹太激动了吓着你了,是爹爹不好。”
他声音清越带着些磁性,此时刻意放低放缓了音调,嗓音听起来更是悦耳若天籁,让人耳间酥酥发麻。
唐媱听李枢瑾柔声低哄也是耳朵酥酥痒痒,她轻抬眸轻声嗔道:“别在这作怪了,凛儿还未出生,又听不懂。”
“不会的,孩子未出生也一定能感受到外界的声音,尤其父母的声音。”李枢瑾抬眼低声反驳唐媱,义正言辞怕惊着凛儿又轻缓道:“不信我多喊喊。”
说罢,他放低声音又哄着,他虽然对着唐媱圆润的腹部,却仿佛看到了粉雕玉砌乖巧的凛儿,心中有极大的耐心,声音更是温柔轻缓:“凛儿,爹爹的宝贝,你别怕爹爹……”
他就这样一人自言自语,就要真得在和唐媱腹中未出生的凛儿对话,态度认真,语气宠溺温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媱本看着他心中好笑,觉得他在做无用功,结果还没等她开口调笑手掌下猝不及防又贴上一个小脚丫,软软的,小小的,蹬了两下。
唐媱面容一下子亮了起来,容光焕发,杏眸弯成弯弯的月牙,纤长卷翘的睫毛乖顺得贴在脸颊,整个人一下子柔和下来,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是不是凛儿?”李枢瑾下巴抬起急声询问唐媱,声音却放很低,生怕又惊着了肚子里的小宝贝。
唐媱眉眼含笑朝着李枢瑾轻轻点头,眉眼盈盈处倾城倾国,巧笑倩兮。
于是,李枢瑾眉飞色舞,神采飞扬朝着唐媱征求道:“我摸一下,糖宝,你让我摸一下。”
“你小心一点。”唐媱被他缠得没办法,落在腹部的手掌差点没被他目光灼灼烫伤,便鼓着雪腮软软交代他。
李枢瑾重重点头,态度诚恳:“嗯嗯!”
他小心翼翼伸出手,缓缓贴在唐媱肚皮上,压在那微微突高的小点上,贴上去果真那个小突起又踹了他一下,小小软软是个小脚丫的形状。
“凛儿,是爹爹,这个是爹爹的手掌,刚刚是娘亲的手掌。”李枢瑾趴在床上,手掌贴着唐媱的肚皮,脸颊自上而下望着凛儿,轻声说。
他说着还抬目看一眼唐媱,眉眼里都带着轻柔缱绻的笑意,温柔宠溺。
唐媱被他灼灼深情的目光看得脸颊微微发烫,转开眼不在去看李枢瑾,双颊漫上了一团浅浅的绯红,双眸水润润雾煞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枢瑾望着羞俏的唐媱眉眼里神色更是温柔,唐媱螓首蛾眉貌比芙蓉,生得是靡颜腻理,一点点羞涩都会在她脸颊晕开红霞,煞是娇媚撩人。
他抬手牵住了唐媱纤细葱白的玉指,牵到唇边轻轻落下一吻,温柔道:“谢谢你,糖宝。”
唐媱侧着脸耳尖发热,脸颊红晕更胜。
李枢瑾含笑拉着她的手与自己的手叠在一起,上下交握,轻轻贴在唐媱肚皮上,柔声轻语道:“凛儿,这是你的娘亲,是爹爹此生挚爱,是让爹爹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之人,是……”
“起来,不教好。”唐媱越听他越嚣张,竟趁着这机会对自己说起了情话,忙抽出手,瞪他轰他走。
“哈哈哈。”李枢瑾从床角踉跄下床,确实笑得开怀,神采奕奕。
唐媱被他笑到娇羞不胜,眼角也漫上了红霞,双眸雾煞煞,将床头的软枕扔出去砸他:“出去!”
“我出去,糖宝好好休息。”李枢瑾朝唐媱眨了眨眼睛,笑盈盈退出了寝殿,帮唐媱慢慢关上门。
“世子。”锦荣朝着李枢瑾躬身问号。
李枢瑾正了正脸色,朝前走了几步轻声问:“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院王妃着人传来消息夫人要回府了,又差人仔细清扫布置东院的院子和寝殿。”锦荣低头轻声禀报。
李枢瑾眸光沉了沉,点头应道:“知道了,咱们院子不需要做什么,正常生活即可。”
其实李枢瑾比武亲王和武亲王妃更早知道大将军夫人要回府的消息,因为这个消息是大将军夫人特意差锦荣带回来的,不过李枢瑾处理余嬷嬷等人都未告知武亲王夫妇,免得他们担忧,故而让锦荣差了其他小厮给武亲王妃送信笺。
因为大将军夫人不日回府的消息,武亲王府一下子热闹起来,装点布置院落作出欢迎的气氛,而李枢瑾的院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一晃三日而过。
午时三刻,武亲王府门口缓缓停下一辆华丽的马车,车夫停了马车去敲门,车幔为缓缓撩起,大将军夫人衣着华丽,缓步下车。
“谁啊?夫人回府了!”门房是为年长的奴仆,开门时正要开口问是谁,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大将军夫人,惊喜得叫道。
大将军夫人缓缓点头,脊背挺直,面色端庄,气质高华,她抬眸扫了一眼武亲王府宽六尺六朱红色恢弘的大门,抬眼又看了一眼绿色琉璃瓦在日光下流光溢彩,檐角交错,气势恢宏。。
武亲王府是大旭占地最广的亲王府,规模恢弘占地整整九十九亩,寓意长长久久,五进三出的四合院,前半部分是富丽堂皇、庄重肃穆的府邸,后半部分是亭台楼阁、幽深秀丽的花园。
“八年了,自上次归来也一晃又是五年。”大将军夫人叹了一声,目光怅惘,有些久别重逢的感叹,八年前她上了嘉福寺,五年前得知李枢瑾想入军营匆匆归来,一晃又是五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房拽了一个小厮让他给武亲王和世子报信,自己攥着手躬身惊喜道:“夫人,欢迎回府。”
大将军是大旭职位最高的将军,武亲王是战神,大将军便是战圣,南征北战,攻无不胜,谁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马革裹尸。
大将军英魂已逝,可武亲王府包括大旭民众都是非常尊敬他,继而也很尊敬他的妻子大将军夫人。
“嗯。”大将军停下门房的问候抬眸望了他一眼,目光淡淡,也轻轻颔首见礼。
八年前上山时只带走了一个贴身侍女余嬷嬷,现今余嬷嬷气息奄奄,她也变成了孤家寡人,倒是还好武亲王府的仆人还记得她,大将军夫人深吸一口气抬步踏入了门槛。
正院。
“走,咱们去院里看看。”武亲王妃听着小厮来报大将军夫人回府了,面色惊喜就要拉着武亲王去看看。
“不去,你也不许去。”武亲王本来笑呵呵正在逗他的小八哥,一听武亲王妃要去迎接大将军夫人,瞬时摔了手里的稻谷,跺脚喊住了武亲王妃。
他皱着眉头冷声道:“什么时候儿媳妇回府还需要公公婆婆去迎接,更何况你一个亲王妃,不许去。”
“这不是大郎媳妇一晃七八年不在府了,还讲究什么规矩。”武亲王妃面容慈祥,含笑劝着武亲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亲王其实本不是一个太别在乎规矩之人,他原对大将军夫人也并无什么成见,所以李枢瑾大婚前他还特意交代李枢瑾给大将军夫人写信,又遣了李枢瑾去嘉福寺看望大将军夫人。
他不过是对大将军夫人寒心了,三个月前儿子大婚你不回,现在太后生辰你回了,难道儿子大婚还不及太后生辰重要?!
他是亲王,当朝太后是他皇嫂,当年他是可承袭大位因心念当将军放弃,他家从来都没有巴结皇权的需要,所以大将军夫人写信为了太后生辰归,丝毫不提及儿子儿媳公婆等人让武亲王十分寒心。
“不许去,就是以前不重规矩才把她纵成了这样。”武亲王冷肃着脸,是真得有些生气了。
“好吧,听你的。”武亲王妃看他认真得,叹了一口气这才作罢,坐椅子上想想也是,毕竟她与武王爷身为亲王和亲王妃,当朝圣上还需恭敬三位迎着他们喊“皇叔皇婶”,万没有他们迎着晚辈的道理。
东院,大将军院。
大将军夫人被大管家慈伯引着回了位于东侧的原大将军院,她目光轻略过院中的木槿花、海棠树,木槿花花期正盛,海棠树上挂着青雉鸟蛋大小的海棠果,院中一尘不染,一应摆设皆如当年。
大将军神色缓了缓,看样子她虽不在武亲王府对她的院子依旧很重视,她朝慈伯点头温声道:“我不在还将院子规制得这么好,慈伯辛苦了。”
“都是王爷和王妃的交代。”慈伯面上挂着和煦浅浅的笑容,朝着大将军夫人行礼回道。
大将军夫人点头,没有说什么,她抬步进寝殿,慈伯退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将军夫人审视了一遍自己的寝殿,从以前藏物的地方搜出了原她和大将军一起生活的旧物,她指尖描摹着手里的梳妆奁,目光闪过追思,唇角微微勾起勾起。
等她收拾了一圈,她蹙了蹙眉头,她回来都要两刻钟了,怎么还不见李枢瑾和武亲王等人过来,都是府里的奴仆丫鬟接待她。
她低垂着眼睛,目光沉冷,淡声交代立在一侧的丫鬟:“去,到世子院里把他给我喊过来。”
“是。”丫鬟恭敬点头,急匆匆小步快走就要去世子院,跨过寝殿门槛就遇到了李枢瑾,她忙低头问好:“世子。”
“你先出去。”李枢瑾沉声交代,抬步跨进了房间,走了两步看到冷着脸端肃正坐的大将军夫人。
李枢瑾走了两步,拱手问好:“母亲。”
大将军夫人看着李枢瑾,目光冷冽,没有一丝温度,明明三个月前嘉福寺上他们还母子情深,现在她拧着眉心冷声道:“你媳妇呢?”
不待李枢瑾回答,她冷着脸斥责道:“我都回来两刻钟了,就是刚起也该收拾好了,她还不来拜见,果真是个没规矩的。”
李枢瑾本来淡淡的眸子更淡了,恭敬弯着的脊背也挺直了,他心中叹了一口,他还是想错了大将军夫人。
“我没让唐媱过来。”李枢瑾长身玉立,淡淡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将军夫人看着他倨傲的态度,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抬手将几案上的茶盏扫了下去:“这就是你的规矩,身为堂堂武亲王府世子,连这都不知礼?”
“咔!”质地上乘千金不易的月白色汝瓷茶盏碎在了李枢瑾脚边,小瓷片和热茶溅在李枢瑾的脚面,热气自脚边地面和脚面腾腾升空。
李枢瑾垂眸望了一眼蒸腾的水汽,勾唇笑了起来,他直直得望着大将军夫人冷声道:“您亦是身为武亲王府儿媳,归来两刻钟,您是否去拜见了公婆?”
“混账!和母亲这样说话,不孝子!”李枢瑾掷地有声的质问让大将军夫人哑口无言,面色涨红,直接大喝出声。
李枢瑾望着她面色红涨跳脚的样子神色复杂,他心中幼时的母亲大将军夫人亦是端庄贤淑,他淡淡道:“养不教父之过,我父亲早逝,该是母亲教导,而您甘愿侍奉佛祖也不教养我,我只能长成不孝子。”
他话音落下室内一片寂静,偌大空阔的寝殿只回荡着大将军夫人“呼——呼——”胸口剧烈起伏喘息的声音。
李枢瑾抬眸望着大将军夫人面庞乍青乍红,双目瞪圆,恶狠狠得望着他。
“哎……”李枢瑾叹了一声,目光有些悲切和伤心,明明上次在嘉福寺时大将军夫人叮嘱他好好对唐媱,不要辜负唐媱,要学着祖父、父亲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前段时间又写信给他让他警惕冯栀,为什么两人最后会走到这一步?
“母亲。”李枢瑾缓缓开口,他抿唇目光有些潮热问道:“您还记得您的初心吗?”
“八年前,您执意上嘉福寺的初心;我三月前见您,您说此生不下山、偿还业障的初心;您叮嘱我好好对待唐媱的初心;还有您让我警惕冯栀的初心?”李枢瑾接着道,声音徐徐,一字一顿,带着沉重:“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将军夫心中怒气正盛,李枢瑾一连四问并未让她静下来,她而来怒上心间喝道:“我为你你好,你这个不孝子怎么做的!”
李枢瑾望着她张狂的样子,定定看了一瞬,目光暗淡下来,眼眸中最后的一点亮光也消失了,他转身抬步离去。
“你要去哪里,给我站住!”大将军夫人见他不说一句就要离开,将手边的杯盏又摔了一个到李枢瑾的背上。
“咣!”茶盏击在脊背上的闷痛声。
李枢瑾毫不在意,他面色霜冷,顿住脚步背着大将军夫人淡淡开口道:“大旭一百五十一年腊月初八,京都大雪。”
说罢,他抬步离开了,背影萧瑟。
“扑通!”大将军夫人本来狰狞的面容呆滞了,双腿一软瘫坐下来,望着李枢瑾挺拔的背影唇瓣颤动,豆大的泪珠簌簌落下。
大旭一百五十一年,是八年后,腊月初八那日,腊八节,武亲王府缟素纷扬如京都大雪,武亲王世子李枢瑾卒。
“瑾,瑾儿……”大将军夫人双唇颤动不能言,双目瞪圆不敢置信得望着李枢瑾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的瑾儿难道也上世死后重生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枢瑾神色淡漠,声音缥缈,背身而立,只余下一句:“大旭一百五十一年腊月初八,京都大雪。”
大将军夫人原是暴怒,胸腔里羞愤、暴怒、煞气冲天,可当李枢瑾淡淡说出这句话后,大将军夫人原是一愣,遽然,扑通一声重重跌坐在地上。
大旭一百五十一年,她当然记得这个年份,这是八年后,这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的乖孙早夭、她的儿媳妇溺亡、她现存唯一的儿子也埋葬于铺天盖地的大雪中……
腊月初八,本是京都城张灯结彩喜庆的日子,过了腊八都是年,她刚从嘉福寺下山不久,武亲王府气氛压抑沉闷,她原想借此节日张罗下气氛,却没想到那一日天寒地冻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她苦苦等不来给她请安的儿子。
大旭一百五十一年腊月初八,武亲王世子卒。
“难道,难道瑾儿重生了?”大将军夫人面色煞白晦暗,脑袋嗡嗡嗡得响,她脑海铺面盖地染上殷红和雪白,大片大片的殷红印在皑皑白雪上更加鲜艳得刺眼,让人头晕目眩,刺得她心口涨疼。
雪窖冰天,滴水成冰,她记得那殷红色的血迹冻成了冰渣,从她儿子李枢瑾的唇角一直蔓延到胸前和地上,殷红的血迹被冰冻成晶亮透明的冰块,刺眼炫目得险些闪瞎她的眼。
“咔!”大将军夫人神色恍惚呆滞,身子一个踉跄单手按在了刚才她用来砸李枢瑾的茶盏上,破碎的茶盏碎片一下子陷进了她的手心。
大将军夫人愣愣得望着手掌和地上的鲜血,掌心被割破,鲜血涌出来,不够,不够,这些血迹远远不够,不及她瑾儿一口咳嗽的血量。
“瑾儿死了,咳血而死,死在冰天雪地了……”大将军双目空洞怔楞愣将手掌又愣愣得朝下按了一下:“咔!”,碎片陷入手掌的声音。
“啊!!疼!”大将军疼得眉头一皱,手掌急速得从茶盏碎片上拿起来,捧在面前细细得吹,心神也从恍惚中反应过来,唇角不由得轻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口守着的丫鬟见世子出去又听见大将军夫人惊叫,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要进门,声音惊惶担忧:“夫人怎么了?”
“滚出去!”大将军夫人听着“哒哒哒”的脚步声,眼底通红通红朝着门口怒吼,声音冷冽震天。
丫鬟刚跨了门槛,听了身子一个哆嗦,忙顿住脚步垂首恭敬道:“是。”
她蹑手蹑脚退出去,忙大将军夫人将寝殿的门轻轻的掩上,双手拍着胸口轻轻地呼气:“呼——”
她转身透过房门朝着寝内看看,神情很是困惑,原王府里传大将军夫人性子柔和淡薄她以为自己捡了一个好差事,谁知大将军夫人的脾气如此火爆阴鸷?
想起刚才那阴沉冷鸷震天一吼,门口的丫鬟忙双手抚了抚自己的肩膀,这会儿身子还有些打颤,凉飕飕地。
门内大将军夫人手掌被伤,蓦然一惊,回过神来,她唇瓣哆哆嗦嗦发颤,额角脊背升出层层冷汗,脑海中殷红、雪白一幕又一幕闪过,她忙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朝着心口低声轻念:“我佛慈悲,我佛慈悲。”
同一时刻,大旭皇宫。
皇上李彦璋眉目含笑对着太后娘娘温声道:“母后,我收到信笺武亲王府儿媳大将军夫人从嘉福寺下山了,来参加您几日的生辰宴。”
太后娘娘眉目间有些欣喜,稍稍按捺着轻声道:“却是没想到她会下山,这么说这么多年她也是放下了。”
“什么放下放不下,人生哪有什么放不下的。”皇上李彦璋面容英挺温和听了太后的话有些失笑,他摇了摇头,眼眸里闪过精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倒是听了一些风声,有关于大将军夫人此时为什么下山,可是却不适合讲给母后听。
他又转身朝着太后温声道:“母后听朕的,人到七十古来稀,今年大办,朕回去就拟纸四品以上官员带家眷来参加宫宴。”
“太奢侈了。”太后什么有些犹豫,不是很认同。
皇上坚决劝了她几句,眸光一闪岔开话题道:“母后,您说皇嫂这次下山,朕要不要赏赐些什么?毕竟大将军和两位侄儿为国捐躯,皇嫂孤苦伶仃长居嘉福寺,这次下山也是大喜。”
大将军比皇上大两岁,年少与皇上兄友弟恭,皇上惯称呼大将军夫人皇嫂,对于大将军极其两个小侄儿的过世他一直对大将军夫人心存愧疚。
听了皇上的建议,太后眉心紧皱,思忖道:“也不是不可以,皇上不然宫宴时问问,大将军夫人也是个可怜的人。”
太后说着叹了一声,神色有些郁郁,毕竟当时是多好的一家子,说散就散了。
武亲王府,东院。
大将军夫人闭着双目双手合十虔诚得一直叨念:“我佛慈悲,我佛慈悲。”
佛祖给她安心,她一遍又一遍念着“我佛慈悲”,神色慢慢缓了下面,面上惊惶渐渐消了下去。
近百遍诵完,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底的红色消退了些,面色回复平静,大脑也渐渐清醒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眨了眨双眼直愣愣得望着手里的一串菩提念珠,眉头不断地拧紧,如果李枢瑾也是重生的,他是什么时候重生的?
她想到刚才李枢瑾出门之前的质问,一字一顿、感心动耳:“八年前,您执意上嘉福寺的初心;我三月前见您,您说此生不下山、偿还业障的初心;您叮嘱我好好对待唐媱的初心;还有您让我警惕冯栀的初心?”
“初心?”大将军夫人面色几番变换,她伸手摸上自己的心口,“砰砰砰”的心跳声,她哪里有什么错!
她的初心一直在,她要守着大将军的英魂,为大将军祈福,为武亲王府祈福,让大将军的子嗣绵长,她哪里有什么错!
这辈子一重生,她一夜白发,她痛心上辈子她汲汲营营,竟然武亲王府最后断子绝孙,她黑发人送白发人,她如何地下面对大将军!
“我才没有错,我的初心一直在,一直都在。”大将军夫人喃喃低语,左手一颗有一颗迅速得拨动念珠。
所以这一世,她想着不下山打扰李枢瑾,她忍着思念亲子的伤痛,她日日跪着佛前为儿子为武亲王府祈福百千次,她难道不虔诚?
李枢瑾上山告诉她愿意娶唐媱,她想到李枢瑾十三岁曾言此生只娶所爱之人,她蓦然知晓上一世她被冯栀蒙骗,她心中又急又痛怜惜自己,却忍着伤痛劝导李枢瑾好好对唐媱,学着自己父亲祖父一心一意,还背后警告不让冯栀打扰他们。
她默默做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帮他们铲除后顾之忧,她儿子李枢瑾完全看不到,不懂她的用心,擅自处置她的贴身丫鬟让她颜面无存,刚才还顶撞她。
想着,大将军夫人猝然目龇剧裂,咬着牙狠狠道:“果真不孝子!”
她为了武亲王府韶华尽负,在嘉福寺蹉跎几十年,竟然没人知晓她的苦楚,儿子还质问她的初心,儿媳不来拜见她,公婆不来宽慰她,简直个个狼心狗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枢瑾院子。
李枢瑾转过圆月门整了整神色,让自己周身的阴沉消散些,唇角强作一个上扬的表情,才抬步踏上廊道。
“怎么样,你母亲安顿好了吗?”唐媱站在寝殿门口,看着李枢瑾的身影忙抬步迎了上去,追问道。
李枢瑾见了她神色瞬间柔和下来,暗沉的眉眼里被投射去一抹亮光,他箭步流星迎上去握住了唐媱的小手,缓声道:“安顿好了。”
“我现在可以过去请安吗?”唐媱听他这样说,柳眉蹙了起来,雪腮也鼓了起来,瞪了李枢瑾一眼,瓮声瓮气道:“都怨你,刚才不让我和你一起去,你母亲该说我不守规矩了。”
她刚才明明都收拾好了,李枢瑾和她说先去看看母亲有没有收拾后,不让她一起去,李枢瑾对此事很是坚定,唐媱扭不过他,只能依他。
说着唐媱便拎着裙角要朝着东院走去,无论如何她已然嫁作他人妇,婆婆八年未归,她理应第一时间去看望。
“唐媱。”李枢瑾猝不及防拉住了唐媱,力气有些大,他忙上前揽住唐媱,抿了抿唇,让自己的心情不要外泄。
他不想让唐媱去见大将军夫人,他和大将军夫人已经决裂或终究就要决裂,前世今生,所有的仇怨他都要一一清算,即使那人是他的生母,可他真得已经给了她所有他能给与的敬重和关心,前世,才终成祸害。
望着唐媱又大又亮水润润清透真挚的眼睛,李枢瑾胆怯愧疚,他的糖宝还不知道上世他们后来的悲剧都起源于他的母亲,大将军夫人,李枢瑾眸光复杂,双手不由得握紧。
“怎么了?”唐媱看他有些发愣,开口轻声询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枢瑾指尖陷入自己的手掌,面上强作云淡风轻,唇角挂着清浅的微笑温声道:“这会儿不用去看我母亲,你怀着身孕,当好好休息。”
“说什么胡话。”唐媱嗔目瞪了他一眼,嘟着樱唇娇声道:“怀着身孕我还不是每天走上两三百步,你母亲第一天归家,我作为晚辈,理应去看看。”
“真不用。”李枢瑾拉住了唐媱,他思忖一瞬,笑道:“以前我母亲怀孕时便从不去给我祖母请安,怕伤了胎,如今她一定也这么想得,不想你劳累,你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他说罢就笑盈盈揽过唐媱的肩膀,推着她一起回寝殿,这会儿暑气正盛,在有树藤环绕的廊道上站了一会儿,他背后就微微有些汗湿。
李枢瑾这话说得似是而非,说了大将军夫人以前怀孕的时候又提到她现在就这么想得,给唐媱一种错觉便是大将军夫人恩准不用去请安了,她便放下心来随着李枢瑾一起进了寝殿。
“赶紧缓了缓,刚外面太热了。”李枢瑾快走两步倒了一盏清茶,递给唐媱,神色担忧得望着她确认:“没有中暑吧?”
“我哪有那么娇气。”唐媱被他一惊一乍搞得有些害羞,心里又犯上一点点甜蜜,小口咗了一口清茶,弯着眼睛曼声道。
李枢瑾本来心情低落阴郁可看着唐媱无忧无虑娇媚的面容,他心头悬着的大石头也稍稍落了些,语气轻快了许多道:“你不娇,是我心疼糖宝,我娇气,快去。”
唐媱雪腮鼓起,妍丽莹润的樱唇微微嘟起,娇憨可爱笑着娇声道:“不正经。”
李枢瑾望着唐媱粉润润的莹润,突然想做一个不正经之人,抛却心头沉重的杂思和顾虑,沉溺温存和娇软。
他弯腰飞快得啄了唐媱唇瓣一口,软软的、糯糯的、甜甜的,比最精美的糕点更让他爱不释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上前一步揽住唐媱的杨柳小腰,将她手里的茶盏放在一侧,转身将唐媱紧紧拘在怀中,捏着唐媱的下巴重重亲了上去,含住唐媱饱满的唇瓣,狠狠得研磨,唐媱唇间的软糯让他上瘾。
“嗯?”唐媱唇齿间溢出甜腻的娇声。
李枢瑾被她轻吟勾得心头更加躁动发热,心口砰砰砰得跳,滚热顺着血脉聚拢,喘息更加焦灼难耐,他额角青筋暴起,眼眸更加深邃带了些暗沉。
他目光带火,直直得望着唐媱雾煞煞波光潋滟的杏眸,“砰砰砰”心跳得厉害,气息又热又重。
他唇瓣贴着唐媱的唇瓣轻轻碾磨,一遍又一遍轻拂唐媱的唇瓣,一遍又一一遍低低唤着唐媱,□□低哑酥酥:“唐媱,唐媱。”
“嗯?”唐媱轻轻低喃,双颊酡红,纤长卷翘的睫羽扑闪扑闪,一下一下扑在李枢瑾与她肌肤相贴的脸颊,扑在李枢瑾愈发剧烈跳动得心尖。
李枢瑾忍耐不住又重重噙住了唐媱的唇瓣,撬开唐媱的唇瓣探入她的娇口,温润潮热的感觉让李枢瑾血脉喷张。
他不自觉揽着唐媱将唐媱娇小软绵的身子重重得、密不可分得压着他。
“唐媱。”他轻喃低语,弱不可闻,唇瓣贴着唇瓣,鼻息间的火热让唐媱身子发软,身前的火烫更让她软了身子,她娇柔无力软趴在李枢瑾身上。
这样,李枢瑾犹觉得不满足,不满足,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不满足,想更深一些,更重一些,想与唐媱合二为一。
遽然,他舌尖一一扫过唐媱的贝齿,倏尔,他缠住唐媱的丁香小舌,带着唐媱的舌尖一起翩翩起舞,倏得,他又用舌尖重重抵着唐媱温软的舌面,霸道热烈品着她口中清甜的汁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呢。”唐媱被李枢瑾亲得有些迷离,整个身子都软成了一滩水,双手趴在李枢瑾的身前,被撩得身子发热发颤喃喃低吟。
她不知她这一声娇的轻吟一下子把李枢瑾点燃了,他放开了唐媱,望着她愈发红艳饱满莹润的唇瓣,望着两人唇瓣分开牵连的旖丽银丝,目光火热凶狠。
“啊!”唐媱惊叫出声,杏眸湿润润望着李枢瑾。
李枢瑾喉结滚动,目光凶狠又克制,额角犯出细密的汗珠,心口重重得回荡着“不可以!”
他还没有和唐媱说开,他不能破了戒,趁虚而入,他咬了咬牙隐忍得望着唐媱,目光深处是唐媱和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得情深如许。
“别怕,我不做。”李枢瑾双手打横一抱,将她揽在了怀里,弯腰轻亲她唇瓣一下,温柔宠溺得安抚道:“我抱你去休息。”
说罢,李枢瑾便揽着她快步朝着里间走去,大步流星,浓厚炽热的气息一下一下喷洒在唐媱的心口,让唐媱心口有些惴惴不安。
“唐媱。”李枢瑾自上而下望着唐媱,目光灼灼仿佛喷涌的火山,缱绻情深。
唐媱被他目光烫得不敢直视,想侧脸扭开眼却猝不及防被李枢瑾重重亲住了,猛烈得含着她的唇缠绵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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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烟袅袅,空气中四溢着美味佳肴的香气,平日里武亲王府各院主子独自用餐,今日逢大将军夫人上山八年归家,武亲王妃召各院来正院一同用餐。
“父亲,母亲。”大将军夫人端庄妍丽,款款而来,朝着武亲王和武亲王妃行礼问好。
武亲王淡淡点头,武亲王妃神色慈祥温和,含笑上前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道:“一路颠簸,你辛苦了,屋里院里可还有什么缺的?让慈伯赶紧差人备。”
“一切都好,谢谢母亲。”大将军夫人笑着回答,她上嘉福寺八年,她院中陈列依旧,干净整洁,可见日日也是有奴仆打扫收拾的。
武亲王妃拉着她的手,目光里有着对晚辈的慈祥、爱护和心疼,轻声道:“这么多年,你可回来了,在山上受苦了。”
“还好,让母亲担忧了。”大将军夫人顺势握住武亲王妃的手,温声回答。
其实她在嘉福寺这八年,虽然她不下山,武亲王府倒是时不时差人为她送去时鲜的水果茶叶布缎等各色日用,府里用什么也都少不了她一份。
不说其他,就是夏日冰盆生怕她日也差人朝山上送,生怕她热了,其实嘉福寺地处深山高峰,避暑圣地,倒不怎么热,可武亲王府惦记着她,不管她缺不缺一应俱全不会少了她。
大将军夫人环视一周,没看到李枢瑾和唐媱,她眸子沉了沉,低垂着眼,眸光划过一抹幽光。
她朝着武亲王妃莫似不经意得问道:“瑾儿怎么还不来,日日让父亲、母亲长辈们等他真没个规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爷爷,奶奶,母亲。”他刚说话这话,李枢瑾踏入了院子,听着大将军夫人的尾音他脚步微微一顿,牵着唐媱朝迈入厅堂,朝着殿内三人问好。
听李枢瑾称呼即可知关系远近,他从不称呼武亲王夫妇祖父、父母还是用更为随意亲昵的爷爷、奶奶,到了生母反而称呼母亲,对比唐媱在家称呼唐母“娘亲”,孰近孰远可见一斑。
武亲王妃倒是没将大将军夫人的话放在心里,她含笑望着李枢瑾和唐媱,目光和煦温柔都:“小瑾,媱儿,来了,快坐下。”
唐媱脸颊绯红,微微有些羞涩,刚与李枢瑾耳鬓厮磨又有些贪睡,起得有些迟了,她朝着武亲王夫妇行礼问候:“爷爷,奶奶。”
唐媱稍稍抬眼又朝着旁边端坐的容颜妍丽、神色淡淡的大将军夫人打量,她年岁四十有五,却风华依旧姿容柔美,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看上去也不过三十余岁,却满头银发,无一丝黑发。
唐媱目光落在大将军夫人她满头银丝上神情有些困惑,这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见大将军夫人,竟不知她原来白发,是大将军过世时大将军夫人心如死灰、一夜白头吗?
唐媱目光柔了柔,对大将军夫人更是多了几分敬仰,她自小便听京都城里人盛传大将军与其夫人恩爱不移,如胶似漆,另整个京都城的人都羡慕,后又听大将军夫人为亡夫祈福远上嘉福寺。
她朝着大将军夫人郑重行礼温声道:“母亲好,儿媳唐媱给您见礼。”
大将军夫人也在无声打量唐媱,这姑娘长得美且媚,一双杏仁眼泠泠含情眸,较之京城里的大家闺秀多几分灵气,较之京城里的小家碧玉多几分雍容,冰肌玉肤鹅蛋脸,脉脉含情杏仁眸,黛色峨眉望远山,难怪前世今生勾得她的傻儿子非她不娶!
“狐媚。”大将军夫人眼眸里闪过轻嘲,心中暗讽,没有第一时间让唐媱起身,也完全没了三个月前在嘉福寺上她叮嘱李枢瑾好好对唐媱的温柔和煦。
唐媱垂着头没有看到大将军夫人眼中的轻嘲,李枢瑾倒是看了个干干净净,他凤眸闪过冷厉,上前一步扶起唐媱温声道:“媱儿起来吧,母亲看儿媳妇看呆了,望了喊你起来,我们也不能不体谅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体谅母亲连自己儿子的媳妇都不认得。”李枢瑾冷冷得看着大将军夫人淡淡道,唇角勾出讽刺的笑意。
谁家的儿媳妇不是母亲相看,大婚时母亲坐于高堂,他与唐媱结婚数月大将军夫人还不认识自己儿媳妇,说出去也是可笑。
“是的,媱儿赶紧起来,快做过来。”武亲王妃听着话一时有些不对忙出声,她倒是没反应过来李枢瑾是和大将军夫人针锋相对,她是真得心疼唐媱,怕她累着。
大将军夫人沉眸和李枢瑾对视一瞬,面色端肃,听着武亲王妃开口,她才皮笑肉不笑得开口道:“刚一是看傻了,没想到这么娇丽的姑娘。”
她蹙了蹙眉轻声道:“我原想着饭前能好好看着儿媳妇,可左等右等没等到,唉……可能我这婆婆也不让人待见。”
她话音幽幽,若有似无的埋怨呼之欲出。
唐媱猛抬头惊诧得去望李枢瑾,不是说担忧她的身子,不让她去拜见了?
在坐的武亲王和武亲王妃哪个不是人精,李枢瑾还未开口,正座上武亲王刹那怒了,眉梢高挑,眼眸刷得冷了下来。
“啪!”武亲王将筷子“啪”得摔在桌面上,力道太大筷子一下子溅飞了,恰好蹦在大将军夫人的手面上,她手面一下子红了起来。
武亲王望着她大喝道:“我和王妃也在正院等了你几个时辰,也没等到你拜见公婆,怎么我和王妃也不让你待见!”
大将军夫人手掌的上还没好,此时手背用刷得红肿一块,疼得眼泪含眼圈,扁着嘴还没反应就听得武亲王一声厉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亲王身为大旭战神,征战南北百余回,生起气来气势中天,尤其他平日里为人谦和骤然发怒才让人更加胆颤,大将军夫人平日里也算胆大,此时竟被吓得身子一颤,背后汗毛耸立。
“儿媳不敢。”她忙站起身垂首恭敬站立,不顾手上的疼痛急声回复。
她垂着的双眸左右轻闪,双手微微颤抖,她双手交握克制自己的颤抖,手上的伤口被压着痛得她眼眸猝然一热,眸光里水光闪现。
她忍着疼,轻轻舒口气,躬身轻声解释道:“父亲母亲儿媳未曾有任何不敬之心,午后儿媳刚至府,舟车劳顿又规整物品,儿媳更是见了大郎当年留下的旧物,心中悲痛难耐,泣不成声,一时耽搁了时间,儿媳心中敬仰父亲母亲,未曾有一丝一毫……”
她陆陆续续得解释,说着说着抬手摸起来了泪花,又刻意提及已经过世的大将军。
大将军是所有人心中的痛,她这么一说武亲王的怒气也克制了些,武亲王叹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面上却有些郁郁。
武亲王妃也叹了声,神色淡了几分,却望着大将军夫人道:“媱儿定是知晓你舟车劳顿想让你多歇歇,我和王爷也理解你一路辛苦了,快坐下吃饭吧。”
“谢母亲。”大将军夫人抹了抹眼角,抬眸望了一眼武亲王夫妇,眸光闪了闪,轻声道谢。
李枢瑾站在原地,抿唇望着大将军夫人诚惶诚恐解释,又这番作态唇角掀起一个淡淡嘲讽,轻嗤道:“对着旧物都能看三四个时辰,父亲生前最是疼爱我,也没见母亲你八年来下山看过一次。”
“啪!”武亲王猛地拍了一下桌面,他有些平息的火又上来了,他双目圆瞪爆如牛铃,冷声道:“大郎媳妇既然这么思念大郎,就去祠堂里跪三四个时辰吧,和大郎说说话。”
说罢,他甩袖而去,脚步快如一阵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顿饭不欢而散,李枢瑾牵着唐媱的手对武亲王妃温声道别:“奶奶,我和媱儿先回院里了,您和爷爷一会儿让小厨房做些易消化的。”
武亲王妃张口想叮嘱他和唐媱,看了看一旁站立的大将军夫人终没说什么,只摆了摆手应下。
李枢瑾眸光冷淡瞥了一眼面容乍青乍白晦暗的大将军夫人,牵着唐媱缓缓走出了厅堂。
“你这是怎么回事?”院里了正院,唐媱抽出手,拦住李枢瑾的路,蹙眉轻声问道。
李枢瑾抬手按了按她的柳眉,温声安抚道:“糖宝和你没关系,是我母亲自己做得过了,她一去嘉福寺八年,落得美名可从未祭拜过我的父亲。”
“什么?”唐媱神经怔楞,双目瞪圆了望着李枢瑾有些不敢置信。
李枢瑾上前牵住她的手,眉眼里的冷冽消散,温声细语劝道:“以后再说,先回院里吃饭,你不能饿着。”
“你快说怎么回事?”唐媱被李枢瑾此话震惊,哪有不祭奠亡夫的道理,尤其京都城人人皆知大将军与大将军夫人伉俪情深。
李枢瑾牵着唐媱的小手,抬袖帮她掩着日光,神情陷入了追思,半响,他神色几转只垂眸说了一声:“可能她心中有亏,夜半怕鬼敲门吧。”
“什么意思,快说,快说。”唐媱等他良久只听他蹦出这几个字,柳眉拧着鼓着双腮催促她。
正院寝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亲王妃为气鼓鼓的武亲王斟一杯清茶,轻叹一声温声对武王爷道:“王爷,她刚回来,你又何必罚她跪祠堂,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最怕这个。”
“怎么?我还不能罚她跪祠堂,她天天说着与大郎恩爱不移,你看她这么多年都做了什么事!”武亲王眼睛瞪如牛铃,越想越气,猛得灌了自己一口水。
若是大将军夫人不回来还好,或者她在李枢瑾大婚时回来也好,在或者她平日里多问问已经怀了孕的唐媱也都可,可偏偏她都没有,她巴巴因着一个太后的寿辰回来了。
这个把武亲王气坏了,他这几日越想越气,越想就是越回忆以前大将军夫人的错处,可能人真得老了,人越老性格越如同稚童,固执。
“铛——”武亲王重重得将茶盏放在几案上,气得胸脯鼓鼓。
武亲王妃忙上前抚了抚他的胸口,神情担忧,温声细语得劝道:“别气别气,身子为重。”
“必须跪!必须跪个四个时辰,一刻一瞬都不许给我少了。”武亲王气得大声吼道,他想起了他英姿飒爽的大郎,为国捐躯,英年早逝竟然没有妻子给他守灵。
当年大将军过世,消息和遗体送送回的那刻,大将军夫人悲伤欲绝,第一时间昏倒了,她躺在床上气息奄奄,没有为大将军守灵,武亲王夫妇以为她是因为大将军过世摧心裂肺,怜她没有追究。
八年前她不愿进祠堂,说是她心中的大将军没有过世,一直活着,活在她心中,武亲王夫妇心疼她。
可,谁也没料到五年前她那次回来,一不小心漏了底,她不是心怀大将军认为她没死,而是她怕祠堂,她怕鬼,她自小不敢入祠堂,所以她信佛,相信佛祖护她。
武亲王知道的第一时间目龇剧裂,恨不得撕了大将军夫人,大将军待她这样好,她竟然因为这个就不如祠堂祭拜大将军,就这敢谈“伉俪情深”、“恩爱不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李枢瑾抱住他的腿,跪在他跟前“咣咣咣”猛得磕头,声声泣血道:“爷爷,爷爷,您原谅母亲吧,我没了父亲和兄长,只有这一个母亲,您原谅她吧。”
“小瑾,她这样对你,十岁就抛弃你上山只是为自己一己之私,你还帮她求情?”武亲王当时望着地上纤细倔强的李枢瑾,心中大痛问道。
李枢瑾刚刚十三岁,身姿纤细挺拔,刚有了一些少年人的英气勃发,此时却暮气沉沉跪在地上,眼底染血低哑道:“爷爷,她毕竟是我的母亲,是我父亲钟爱之人。”
“是啊。”武亲王挺直得脊背也一下子佝偻起来,他深深叹了一声,眸间潮湿发热低道:“大郎怎么就钟情于她了呢?”
这是一晃五年,此后大将军夫人不给李枢瑾写信,李枢瑾也从不给她写信,武亲王也很少过问大将军夫人,只有一无所知的武亲王妃日常关爱大将军夫人。
李枢瑾大婚前,武亲王叮嘱他致信大将军夫人让她回来参加婚礼,叮嘱李枢瑾道:“她毕竟是你的母亲。”
李枢瑾双眸发热,缓缓点头,致信了大将军夫人更是亲自上嘉福寺请大将军夫人,大将军夫人未归,武亲王便一直心中有气,一直到今日。
“王妃啊,我们还是太仁慈了。”武亲王抓住武亲王妃的手,紧紧握在胸前,似是而非说了这么一句。
后院祠堂门前,慈伯面容礼貌而不失尴尬得对大将军夫人躬身道:“夫人,请。”
大将军夫人双目瞪圆,唇角紧抿,双手垂在身侧握成拳,微微发颤,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滴答”地面滴落一滴鲜血。
罚跪祠堂四个时辰,对大将军夫人来说大辱,简直羞愤欲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府第一天,她还未来得及立威即颜面扫地,武亲王这是责她没有规矩,如此大罚这让她以后如何在武亲王府立足!府里的丫鬟小厮如何看她!
慈伯见她面色红涨,神情桀骜不驯垂下眼眸淡声道:“夫人,还请随不要为难老奴。”
说罢,慈伯抬手一个手势,两排十六个衣冠堂堂、面色冷肃侍卫朗声对大将军夫人躬身道:“夫人,请。”
声音如洪,震得大将军夫人两股战战,脸上红涨,青筋暴起,双腿朝前迈了一步。
“吱——”祠堂的门被轻轻推开,入目一排黑漆色的牌位。
“啊!!”大将军夫人只瞥了一眼,便神色大变,蓦然脸色煞白冷汗淋淋,她转身就要往回跑,大喊道:“不要进祠堂,我不要进祠堂!”
慈伯见她神色仓皇落荒而逃,想着武亲王刚刚的吩咐,他使了一个颜色,四个侍卫直接压住了大将军夫人,两个恭敬打开祠堂门,直接压着大将军夫人将她压在了蒲团上。
大将军夫人闭着眼睛蹬腿挣扎,她面色苍白一下没了血色惊叫道:“放开我,我不要进祠堂,不要!”
“大将军,请您见谅。”慈伯和众侍卫对着大将军的深深一拜,离开了祠堂,送外面关上了门。
“开门,开门!”大将军夫人被他们放开的一瞬就爬了起来,踹门怒吼着,外面不应。
她身子发颤,打量了一瞬祠堂,猝然收回了眼,身子抖如糠筛,泪流满面一下子没了刚才的倨傲端庄,骇得屁滚尿流狼狈不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拍着门哭着恳求:“求求你们,开门,不要让我待在祠堂里,求求你们……”
“慈伯,里面不就是大将军和两位公子?”侍卫见大将军夫人如此害怕轻声问慈伯。
慈伯摇了摇头,神色淡淡,冷声道:“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四个时辰,到了再放出来。”
“是。”侍卫轻轻颔首。
“放我出去,求你放我出去!”祠堂内出来大将军夫人惊恐害怕的惊呼声和恳求声,仿佛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折磨,一直在惊叫。
从黄昏到月明星稀,祠堂的门一直被拍打,时不时传来惊恐得嘶喊声:“啊!!!求求,放了我吧。”
时不时又传来低哑颤栗不安得请求声:“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李枢瑾站在廊道中,望着天上皎皎清辉,听着耳边时有时无嘶哑惊恐的惊叫声,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目光潮热晦涩。
“父亲。”李枢瑾望着皎洁的月亮,抬手捂住了眼睛声音低哑道:“您教导我,杀人不如诛心,生不如死,我一直记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晃三日而过。
这日一早云雾皑皑,天上云卷云舒,外面风稍大,带着略略清凉,暑气一消。寝殿里,李枢瑾立在唐媱身后,拿着一枚半月形牡丹缠枝纹桃木梳为唐媱梳发。
木梳形状是弧度圆润的半月形,梳齿制作规整,梳背上精妙得雕琢着两朵盛开的玉楼点翠牡丹和两朵半包待放的花蕊,其间纹以缠枝相佐,构图疏朗雅致,是李枢瑾婚前为唐媱雕刻的木梳,不知何时已然从梳妆奁出现在了梳妆台上。
李枢瑾含笑望着唐媱的如瀑青丝,唐媱坐在梳妆台前的凳上,青丝一直从她的发顶垂到脚跟,黑漆漆顺滑如瀑,李枢瑾抬手稍稍将唐媱的青丝托在手里,沉甸甸又如同托着绸缎般丝滑。
“你快一点梳,我和苏苏约了一起去喝茶。”唐媱把玩着手里的桃木簪,鼓着雪腮朝李枢瑾嗔道,她的声音又软又甜,听起来像是噙了一口蜜。
她肤白胜雪的软腮上染上了一丝红晕,杏眸里闪着潋滟的波光,羞答答垂着头一时不敢看梳妆台前的镜子,镜中李枢瑾姿容胜雪却眉目温柔缱绻得望着她,目光神情发痴,让人心颤。
李枢瑾也从镜子里瞅到了唐媱的娇态,瞬间心情大好,凤眸更亮了几分,越发朝着镜子看,前些日子武亲王府的铜镜被换成了结合外来工艺的西洋镜,镜面光滑清晰,毫发必见。
望着唐媱白皙如玉的小脸,螓首蛾眉,李枢瑾轻笑低头轻轻啄了一口唐媱的发顶,温声道:“马上就好。”
说罢,他细致得开始为唐媱梳发,从发顶细细得梳到发尾,神情专注宠溺,像是做着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等全部梳了一遍他开始将头发分股交拧,盘结回心于额心前轻声问唐媱:“回心髻可以吗?”
“嗯。”唐媱轻轻点头,将手里的步摇递给李枢瑾,眉梢眼角带着娇俏的妩媚。
步摇通体清透绿色,一看即是质地上乘的美玉,簪首是花团簇锦的绣球花,刻纹细致立体雕刻的绣球四瓣小花,十数朵四瓣小花伞形簇拥成花团,青玉色花型丰满,活灵活现,后用银丝坠着青玉珠做步摇,煞是精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枢瑾垂眼望着手里的步摇,眉眼里溢出细细的笑意,心中极为熨帖,犹如三月春风佛过暖融融,望着唐媱的目光也更为温柔缱绻。
这步摇亦是他亲手为唐媱雕刻的,他雕刻技艺愈来愈娴熟,他知唐媱喜欢绣球花便不仅做了桃木簪,后学习了玉雕又做了青玉步摇。
他一直记得婚前唐彬生日他们在十香楼相聚,那是第一次唐媱戴他雕刻的玉兰木簪,他看到时心口一直在“砰砰砰”跳动,将手里新雕的绣球花桃木簪递给唐媱,对唐媱展颜笑道:“你喜欢就好,以后我还给你做。”
他想起唐媱那时很是害羞,杏眸中流转着盈盈水润,后低垂着眉眼不敢看他,声音低缓娇娇得拒绝:“不用了,我有很多簪子。”
“你的是你的,我愿意给你做,一辈子。”他是这么对唐媱说得,他也做到了,他现在仍时不时为唐媱雕刻各类首饰,技艺娴熟精巧,雕刻的首饰愈来愈额得唐媱喜欢。
其实李枢瑾永远都不知道,第一次唐媱佩戴他雕刻的木簪是个误会,唐媱那时重生不久,心中正是烦他,根本不会戴他赠与的木簪,不过是丁香绾发时一时手误。
那时唐媱亦不是害羞,皆是因他精致的眉眼舒展开来,仿佛春风送暖、玉兰次第开放,他郎艳独绝、声音微醺让唐媱指尖心口如被火烫一般灼烫,不敢直视。
误会总会平添各种美好,此时李枢瑾因为想到了这些,凤眸中的柔情蜜意满得快要溢出来,他快手快脚插上步摇,然后转手捏住了唐媱的下巴,弯腰精准得擒住了唐媱娇润饱满的樱唇,急切得索取她口中清甜的蜜汁。
“嗯——”唐媱轻轻呢喃,小手握成拳去捶李枢瑾的胸口,口齿不清得道:“我还要出门。”
李枢瑾抬手握住她的小手,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贴身上前闭着眼睛吻得很专注,长长一吻等他停止时唐媱双颊染红如同雨后的山桃花娇艳欲滴、杏眸雾煞煞波光潋滟,娇润的樱唇更加妍丽,气鼓鼓地瞪着他。
李枢瑾眉眼弯弯贴近她将她唇角的旖丽银丝含入口中,又啄了一口她的唇角,笑吟吟望着柔声唐媱道:“我就亲一下,不耽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开!”唐媱嗔目推开他,樱唇气鼓鼓撅起来,却望李枢瑾看着更觉得她娇憨俏丽,心脏猝然停了半拍,眼中的爱慕更胜。
李枢瑾送唐媱到大门口,扶她上车,又细细得叮嘱几句才往回走,竟才走两步又忍不住往门口看。
唐媱刚出门,他已然开始思念。
他失笑摇了摇头,眼中有些无奈,自己打着拍子哼起了小曲:“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世子。”迎头碰见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禀报道:“世子,夫人找您。”
李枢瑾面上温柔的神情一收,面上变成了矜傲冷傲,唇角也微微抿紧,眨了眨眼轻声道:“夫人说了什么?”
“没有,就是让世子您过去。”小厮垂着头小声禀报,可不敢说出刚才大将军夫人的歇斯底里。
李枢瑾凤眸微沉,思忖一瞬道:“知道了,我一会儿过去。”
他望了望青灰色云雾的天,今日多云,看样子风雨欲来呐,他耸了耸肩,长叹一声朝着东院走去。
“咳咳——去看看,世子到了吗?”东院里,大将军夫人面色苍白不住得咳嗽,咳罢她板着脸厉声吩咐身旁的小丫鬟。
小丫鬟身子哆嗦一下,她近两日可是怕了大将军夫人,忙弯腰恭敬应道:“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要看了,我来了。”李枢瑾踏入寝殿的门,恰好听到这句话,他摆了摆手让小丫鬟出去,自己进了寝殿。
望着床上有些苍白的大将军夫人,李枢瑾眸中闪过一缕伤痛、惋惜又说不清的复杂神色,自祠堂那晚过后大将军夫人便卧病在床,神色郁郁。
李枢瑾缓了缓神色,朝前走一步轻声问道:“母亲找我有什么事?”
“咳咳——我想你了,想看看自己的儿子还不行。”大将军夫人咳嗽一声,抬眸目光发沉得望着李枢瑾冷声道。
李枢瑾听着大将军夫人发冲的话语,心头刚刚升起的几分怜惜尽数消散,望着大将军夫人的目光也没了刚才的和缓,他坐在了不远处的凳子上,淡淡道:“母亲若是想我,八年来都会下山一次。”
大将军夫人被他这话一堵一时语滞,她上嘉福寺八年,从李枢瑾十岁到十八岁,出了十三岁那年阻止李枢瑾从军确实从未下山,但她并不觉得自己不心疼李枢瑾。
“咳咳。”大将军夫人低头用手帕捂着唇角咳嗽一声,趁机缓了缓神色,在抬眼时面上也挂了几分温柔和煦。
她双手拧了拧手上的手帕,抿唇数次,眸光轻闪,看着李枢瑾欲言又止。
李枢瑾望着欲言又止的大将军夫人,垂眸望了望地面上的冰盆,没有率先开口,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
“瑾儿。”大将军夫人犹豫顷刻开口,柔声唤了一声李枢瑾,她蹙着眉心神色晦暗吞吞吐吐道:“瑾儿,你,你知道大旭一百五十一年的事儿?”
她没有直接开口问李枢瑾是不是重生的,毕竟重生一世太过玄妙,她不敢轻易开口,怕被人抓做把柄,她连陪伴了她三十八年的余嬷嬷都不曾告知,此时问李枢瑾也是迂回提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母亲想问什么?”李枢瑾听她开口神色蓦然发沉,目光幽深不见底。
大旭一百五十一年,上世的八年后,可是发生了好多事,他的娇子凛儿早夭,他的爱妻唐媱溺水,他自己亦是葬于幕天大雪之中。
大将军夫人被李枢瑾冷厉的眸光一看,脊背汗毛倒立,不由得“咣”得一下后背贴在墙面上,如果眼前的李枢瑾是八年后的李枢瑾,她莫名得有些气弱,不敢造次。
李枢瑾望着她心虚讷讷不能言的样子凤眸闪过轻嘲,低头把玩着从袖里拿出来的核桃木刻,就是上次引得唐媱怀疑的凛儿为唐媱献水果的核桃木刻,望着凛儿和唐媱精致的妙容,他心头冲天的煞气才能缓和。
大将军夫人望着李枢瑾垂头把玩物品不看她的样子,柳眉一蹙,神色有些不喜,和她说话时把玩东西不专心这是不敬、不尊、不孝!
可想着这如果真是知晓前世的李枢瑾,大将军夫人心中不喜不耐不敢发作,她眸光轻闪换了一个话题,含笑温声道:“瑾儿上次和信和我说为你未来孩儿起名凛儿,为娘觉得甚好,威风凛凛。”
“母亲,”李枢瑾抬眸定定得望着大将军夫人,冷声道:“您真得不记得凛儿了吗?”
“凛儿,凛儿不是还没出世?”大将军夫人唇角笑意浅浅,眉目端庄,歪头做惊讶状。
李枢瑾望着她端庄谦和的样子,胸口蓦然升起滔天怒火,他站起身目光如火望着大将军夫人冷声道:“凛儿就是我上世的儿子,你的嫡孙,大旭一百五十一年溺水早夭。”
声音如洪,字字铿锵,震得大将军夫人双手、唇瓣止不住得惊颤,瞳孔紧缩骇得唇瓣微微开启。
“我上次处罚香儿差人给您送信,特意告诉您:香儿会凫水,我的儿子叫凛儿,您竟然还无动于衷。”李枢瑾双拳紧紧握在身前,双手止不住得颤抖,望着大将军夫人的目光冷若冰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无视大将军夫人惊颤的唇瓣和身子,朝前一步冷肃着面容接着道:“您竟然重生一世竟还记不得您孙儿的名讳,您竟还洋洋洒洒回信斥我为何责罚香儿,那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您:香儿会凫水,此生会,前世会,她见我的凛儿落水不救,拖延喊人,致使我的凛儿溺水身亡,她该死!”
“重生”一次直白得落入大将军夫人的耳朵,她此时最大的秘密被人看破,骇得她直接蜷缩起来,可李枢瑾字字铿锵、一字不差都落水了她的耳中。
此时李枢瑾话音一落,大将军夫人偌大的寝殿里回荡着李枢瑾剧烈得喘息声、大将军夫人惊颤颤抖的哆嗦声和冰盆里冰不断融化的吱吱声。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大将军夫人牙齿发颤,却仍是双手合十虔诚得放在胸前,半闭着眼睛轻喃祈佑。
“哈。”李枢瑾望着大将军夫人此时自欺欺人的祈祷,痴痴得笑了,他眼底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冷声道:“母亲,你真得好自私,前世今生,你都不配为人母。”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大将军夫人像是听不到李枢瑾的话,她叫来了李枢瑾明明就是为了问李枢瑾是不是重生之事,现在却惊骇得不敢睁眼,只闭着眼喃喃低语。
“呼,呼——”李枢瑾胸脯剧烈起伏,不住得粗喘,凤眸里的自嘲犹如实质,这就是他的母亲!
这就是他从小一直儒慕敬重的母亲,是他英勇的父亲一直钟爱的妻子,真是自私自利的令人发指,知晓了前世之事,明明前世她做错了,却重生那么久不下山看望他,不道歉,装作一切均无发生,真是自欺欺人!
而这一世,现在她知晓了香儿故意作恶还是一副虔诚拜佛的样子,没有为她这世包庇香儿说一句愧疚的话,她的心莫不是铁铸的!
“母亲。”李枢瑾一字一顿冷冷唤她,看她闭着眼虔诚礼佛淡淡道:“您的佛祖不会保佑您,因为佛祖讲‘事事为己即恶,事事为人即善’,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您,您心中有恶,从不悔改,佛祖不会保佑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话掷地有声,在空寂的寝殿里幽幽回荡。
大将军夫人本在闭目念佛,听着李枢瑾这话,她猝然睁开眼睛,神色仓皇,瞪着眼睛大叫着歇斯底里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佛慈悲,信女虔诚,佛祖保佑我。”
“不会的。”李枢瑾冷冷看着她,一字一顿又重复道:“佛祖不会保佑您,您心中有恶,前世今生,从不悔改,佛祖必将弃您。”
“不会,不会得。”大将军夫人面色煞白,面无一丝血色,豆大的眼泪止不住得往下落,泪水糊花了她画好的精致容颜,她神色仓皇不可置信得大叫着。
“嘭——”她举止无措得爬着就要从床上起来,“嘭”地一声她绊倒在拔步床脚,头和半个身子踉跄摔在床角上。
“母——”李枢瑾见她摔倒第一反应是上前去扶她,走了半步神色蓦然顿住,眉梢低垂下来,肩膀也塌了下来。
大将军夫人不顾自己摔着的疼痛,她狼狈得爬起来,又踉跄着赤脚跑着朝外殿跑去,跑到临时制作的神阁前,她“咣”得一声跪在金身小佛前,双手合十闭目郑重道:“佛祖保佑,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李枢瑾原是有些愧疚话说得太重了,无论大将军夫人事情做得多出格,他总是他的母亲,是他父亲最钟爱的妻子。
可是,看到大将军夫人到了此时还不认清现实,还只为一心拜佛的样子李枢瑾真得心凉了,他竟不知她的母亲大家闺秀竟然无知无畏到这种地位。
李枢瑾神色冷沉,后牙根紧紧咬住,唇角绷成直直的一条直线,他冷然望着虔诚端跪在地上祈祷的大将军夫人,神情淡漠,久久没有收回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倏尔,他大跨步直直得走到大将军夫人身前,神色霜冷,眼睛无波无澜,淡淡道:“母亲,您能安稳体面的活到现在,您真不该拜佛,该是拜父亲。”
所有的人,武亲王府都纵容你太久了,久到你忘记了自己的罪责,久到你不知谁护了你。
是时候了。
“通敌卖国,佛祖护不了你,护你的从始至终只有父亲。”李枢瑾淡淡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去,他步子很稳,每一步恰恰的一尺半,不徐不缓。
“砰!”屋内的大将军夫人神色惊惶错愕,宛若被雷电劈了,她全身发颤摔在了佛像前,一下子将佛像从神阁上打了下来。
“咔嗒。”足金佛像就这样直直摔在地上,好巧不巧直接摔成了两半。
“啊!!”大将军夫人望着已然碎裂的金佛神像,脊背骤然升出了一身冷汗,全身汗毛倒立,她惊恐不安,骇得直接大叫起来,黄金制品一般都十分结实,根本不会摔坏。
她惊悸不安、神色张皇得匍匐爬着将两半佛像抱着胸前,整个身子一直在打颤,颤颤巍巍道:“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两半的佛像一下子扎破了她的手,她望着手中的鲜血惊悸得将神像一下子甩出,她耳朵轰鸣,不住得回响李枢瑾刚才淡漠的声音“通敌卖国,佛祖护不了你,护你的从始至终只有父亲。”
“啊啊啊啊啊!!!”大将军夫人惊得捂着耳朵,她不要听这些话,不要听,她双手堵着耳朵可耳间一直还回荡着那些话,字字铿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疯狂得摇着头,发髻被她晃得散落,脸上的粉脂也糊着泪珠,狼狈不堪,完全没有了她一直保养得当端庄尊贵的大将军夫人的仪态。
她尿流屁滚伏跪着爬到墙角,搂着自己发颤的双肩不住得喃喃重复:“我没有,我没有。”
偌大的寝殿里回响着她仓皇的惊叫,她耳边嗡嗡嗡还一直回荡着李枢瑾淡漠的“佛祖不会保佑您,您心中有恶,前世今生,从不悔改,佛祖必将弃您。”
她又抬手捂着自己的双耳,又将双手和头埋入膝盖里,可不行,不行,那句话仿佛佛祖梵音,声声只达心灵,越过所有的阻挡,一遍一遍拷问她的心灵。
她毛骨竦然将自己整个身子埋起来,酷热溽暑她整个身子如浸泡在数九的寒池里,从牙根开始咯咯发颤,她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这是心灵的拷问,这是世间最最煎熬的刑罚,她瑟瑟发抖惊惶不安,生不如死。
“啊啊啊!大将军救我,大将军救我!”大将军夫人搂着自己的身子不住得颤,一会儿惊呼,一会儿低语,神魂落魄如丧家之狗。
可她忘了,大将军已然过世。
这世间最最宠爱她,纵容她的大将军已过世八年,她却从未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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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树郁郁葱葱,上面硕果累累,挂着拳头大小青涩的海棠果,这是八年前他父亲大将军亲手所植之树,如今海棠繁盛,大将军却英魂早逝。
李枢瑾蓦得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掌下眉睫颤动,他紧紧闭上了眼眸,眸中的潮热顺着指缝溢了出来。
他最最敬重的父亲一心保护的人,他自小敬爱的母亲,没想到,终有一日,他与她还是决裂了。
“世,世子。”院里的小丫鬟听着寝殿内大将军夫人时不时毛骨悚然得惊叫,吓得身子发颤,她小碎步朝着李枢瑾身边凑了凑,小声唤了一声。
李枢瑾深吸一口气,放下了搭在眼睛上的手掌,眸色清淡无波,面容矜贵清冷,盯着小丫鬟轻轻回了声:“嗯?”
小丫鬟垂头不敢看李枢瑾,她双手拧了拧,小声得禀报道:“世子,夫人这是怎么了?”
李枢瑾抬眼望了一下寝殿去,寝殿里还时不时传来撕心裂肺“啊啊啊!”的惊叫和“大将军救我,大将军救我!”一些呜咽的声,声音仓皇不安,能够想到大将军夫人整个人定然亦是惶恐不安和惊惶痛苦。
李枢瑾眸色暗沉,淡淡收回了目光,对小丫鬟道:“夫人思念大将军,情绪不稳,莫要打扰夫人。”
“是。”小丫鬟躬身而立,连胜应道,心中却是长长舒了口气,觉得大将军夫人与大将军情投意合,思念大将军也是在所难免。
李枢瑾又抬眸望了一下寝殿,静静转了一刻钟,方抬脚出了东院,此生他也有他珍视之人,他差不多要去接唐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茶憩”茶馆。
唐媱下了马车,拎着裙角轻快得朝茶憩走去,刚踏入便看到了苏苏,杏眸一下子灿如星辰,娇软软轻快得唤道:“苏苏。”
“唐姐姐。”苏苏听见声音,起身眉开眼笑得迎着唐媱,脸颊的梨涡浅浅像是掬了一汪水。
她上前挽着唐媱的手腕,亲昵道:“好久不见唐姐姐,好想你。”
“我也是。”她刚说完,唐媱便歪头笑盈盈应道,烈日炎炎让人不想出门,昨日下了一场雷雨,今日多云,唐媱和苏苏两人才起了相约结伴的想法。
两人手挽着刚走两步,苏苏停住脚步轻声建议道:“唐姐姐,我刚来时见天特别好,彩彻区明,云霞明灭,可漂亮了,要不要咱们出去走走?”
“当然可以。”唐媱爽然应允,刚才她下马车时也见到了天边漂亮的云霞,着急和苏苏相见没有细细驻足观望。
两人携手收到茶憩门口,抬眼便见到天边的金橘色、紫粉色、湛蓝色的云霞和绵白色的云朵交汇,云蒸霞蔚,煞是缤纷夺目、灿烂绚丽。
“真好看!”唐媱怔怔得望着绚丽的云霞,心中烦愁皆数散尽,她闭着眼睛细细感受风中的清凉,眉眼弯成弯弯的月牙轻轻得赞叹。
苏苏亦是同她一样,两人看了一会儿云霞,便在难得的清凉风中徒步朝着荷花渡口走去。
此时恰是荷花盛开的时节,荷花渡口所在的清刹海十里荷花正当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姐姐,你收到几日后太后圣诞的帖子了吗?”苏苏边走边和唐媱唠嗑,她期待了好久的帖子这两日终于到了。
唐媱看了一眼她亮晶晶的大眼睛,也含笑点点头:“收到了,到时我们可以一起看戏阁演出了。”
“是的啊。”苏苏水润润的眸子亮如星辰,重重点头,两人丝毫没有觉得接到太后生辰宴邀请只期待戏阁演出有什么不妥之处。
荷花渡口距离茶憩的距离不是很远,两人慢悠悠走了几步便走到了清刹海的前海段,迎面是红色、粉色、白色、黄色等五彩缤纷的荷花,亭亭玉立,或含苞欲放,或摇曳盛放,或清秀、或雅致、或妩媚、或纯洁,十里飘香。
“唐姐姐,听说大将军夫人回来了。”苏苏歪头托腮俏生生望着唐媱,眉眼里都是期待,追问道:“大将军夫人是怎么样的人,是不是特别端庄贤淑,清贵高华?”
大将军和大将军夫人缠绵的爱情故事一度传为京都城的佳话,亦被整个大旭传为佳话。
大将军英勇神武、俊逸倜傥一生只恋大将军夫人,而大将军夫人正值芳华,在大将军逝去时毅然决然不恋红尘,皈依佛门,引多少儿女泪湿前襟。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吧。”唐媱眉眼低垂,神色犹豫了下低声回复,大将军夫人回来后就生病卧床了,她与大将军夫人的交集并不多。
苏苏对大将军夫人很是好奇,被传为一代佳话的大将军夫人是否如传说中风华绝代,听了唐媱半肯定的话,她水润润的大眼睛流光溢彩,整个人愈发神采奕奕。
她双手比划着,她瞪大眼睛又问:“我年少在蜀郡时就听说了大将军和夫人的佳话,一生一世一双人,大将军真得深情少有,大将军夫人为夫守灵甘愿忍受佛门的孤独和寂寞亦是圣贤!”
“我这两天想去你们府中拜见大将军夫人,又觉得太冒昧便作罢了。”苏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又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脸颊泛起了丝丝红晕,纤长的眉睫低垂扑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媱歪了歪头,想起大将军夫人刚回来那日见到的大将军夫人,话里机锋总觉得和苏苏心中的大将军夫人有些差距,可毕竟是自己的公婆,又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她蹙着眉心抿唇想了半响,小声道:“苏苏,可,可能传说、期待和现实会稍稍有出……”
“对了,唐姐姐。”唐媱用词闪烁,吞吞吐吐还未说话,苏苏神情一闪亮了几分,凑近唐媱道:“我听说王丞相的夫人想办宴会,不知道能不能办得起来。”
“没准她可以请来大将军夫人,此外,我也可以在太后生辰宴上偷偷观望。”苏苏抬着腮,眼睛又亮了起来,眉眼里俱是期待。
说罢,她转过头笑吟吟望着唐媱道:“唐姐姐,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唐媱看她神色甚是期许,有些不忍心打击她,她杏眸轻动,摇了摇头笑着回复道。
“唐姐姐,你看那边荷花甚是娇艳,我们去那边看看。”苏苏一时兴起,唐媱说没什么她便没往心里去,指了指后海段映日红的荷花惊喜道。
两人抬步还没走,便听到一阵惊惶的脚步声和喊声:“唐媱!”
唐媱略略转身,猝然被满怀抱住,李枢瑾胸脯剧烈起伏紧紧搂住她,声音惊惶低哑带着颤抖道:“终于找到你了!”
唐媱被他紧紧一抱脸颊瞬间绯红,伸从说轻轻推他的胸脯,又抬眸朝着苏苏的方向望了望,神色有些不好意思。
苏苏正捂着唇浅笑,含笑望着紧紧拥抱的两人,望着唐媱有些羞涩酡红的脸颊,她酒窝浅浅朝着唐媱明快得眨了眨右眼,作了手势先行告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好,多么令人羡慕的爱情。”苏苏快步走了一段路,才悄悄回首看了看相拥的两人,神色钦羡又怅惘,低低叹了一声。
唐媱伸出手又推了推李枢瑾,嗔目瞪着他,嘟着樱唇不满道:“快放我,大庭广众之下的你羞不羞!”
“不放,我终于找到你了。”李枢瑾定定得望着唐媱,目光一瞬不闪凝视着唐媱,声音低哑,又重重将唐媱揽在了怀里。
他与唐媱交颈而抱,他抬手抚着唐媱顺滑的青丝,侧脸轻轻蹭了蹭唐媱的脸颊,声音低哑带着不明晰的颤抖:“刚才在茶憩看不到你,我心都要跳出来了。”
唐媱举目望了望清刹海旁边聊聊的行人,脸颊爆红,耳尖微微发热,推李枢瑾道:“快放开,不在茶憩我也就在京都城转转,有什么可大惊小怪得。”
李枢瑾沉默没解释,他不想让唐媱知晓他的脆弱,他真得一时一刻都不能承受知晓唐媱的行踪,这会让他想起上一世没有唐媱的暗无天地的岁月,他如同行尸走肉在世间踽踽独行,因为没有唐媱,一切都黯然失色。
“唐媱,不要离开我,不要让我找不到你。”李枢瑾放开唐媱深深凝视着她的杏瞳,目光焦灼又沉重,黑漆漆的凤眸中像是蕴含着千言万语道不尽的深情。
唐媱对李枢瑾愈来愈粘人的性子,有一些苦恼心中又有一丝甜蜜,她杏眸波光潋滟瞪了一眼李枢瑾,软着性子曼声道:“知道了。唔。”
她刚说完这句话,李枢瑾神色猝然深邃,黑不见底,上前一步狠狠得吻住了她,撅开她的樱唇擒住她的丁香小舌,凶狠又缠绵。
唐媱是他两生的劫,可只需她一句愿意,他便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只愿一生一世守着她,与她缠绵温存到地老天荒。
“啪!”唐媱刷得拍了一下李枢瑾的胸口,猛地推开他,抬眸看了一眼四周,脸色绯红,双眸雾煞煞波光粼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人。”李枢瑾拧着眉心低声道,神色有些委屈,他面如冠玉,这番委屈的表情看着也让人赏心悦目。
“起开!不知道哪来的色心,天天不务正业!”唐媱可不管这会儿有没有人,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可是要羞死人了,她跺了跺脚,甩开李枢瑾就要朝武王府走去。
武亲王府位于皇城里最最繁华也是风景秀丽的地方,濒临清刹海后海,晚间清风徐徐时唐媱若是不喜在后花园散步亦会沿着后海河沿走半圈。
李枢瑾亦步亦趋跟着唐媱,眉眼含笑,他记得以前唐媱不喜他亲吻都是直接朝着他脸颊抽巴掌,现在换了胸脯抽,莫不是证明唐媱心疼他了。
“哈哈。”李枢瑾跟在唐媱后面,痴痴得笑出声,面上容光焕发,神采飞扬。
唐媱听着他痴痴的笑声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见李枢瑾像个带子一样怔怔得望着她的背影,眉眼里柔情似水,唐媱笑脸蓦然一红,转身回过了头,心口“砰砰砰”跳动。
她扶着“砰砰砰”剧烈跳动的心口,杏眸情不自禁弯成月牙,低头嘟着粉润润的樱唇小声道:“傻子。”
武亲王府东院里仍是间歇不断得嘶吼声,惊叫声:“大将军,大将军救我!”
大将军夫人像是陷入了魔障,她脑海里一直闪现大将军的容颜,大将军当年仪表堂堂、轩然霞举、才貌双绝,明明英勇非凡位列大旭第一大将军,却对她向来温柔小意,柔情蜜语。
大将军对她宠到了骨子里,她说一即是一,大将军事事顺着她、宠着她、纵着他,让她觉得自己比公主、皇后都要高贵端庄,大旭所有的贵女都钦羡她。
大将军在府的时候,日日为她描眉梳发,会啄吻她的眉心,柔声道:“京都无人敌我妻青丝如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大将军夫人刚才几番伏跪滚爬发髻早已散落,恰好一缕银发落到她的胸口,她抓着自己的银发神色仓皇空洞。
“咣!”她打翻了梳妆台前的凳子连滚带爬得贴在梳妆台前,武亲王府的梳妆镜前些日子恰好换成了清晰光滑的西洋镜,毫发必现,大将军夫人望着镜子里满头银发、蓬头垢面之人如同被雷劈了,双目蓦得瞪圆,满目不可置信。
“这不是我,不是我!”大将军夫人惊恐万状,瞳孔骤缩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断后退,眼底通红如同滴血,眼泪簌簌得滚落,面上妆容糊得更甚。
大将军夫人正要一抬眼,便能看到西洋镜中十分清晰狼狈、不堪、惊惶的女人,她根本无法相信镜中之人是她,“砰!”她后退绊着了一个凳子,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那不是我,不是我!我是青丝如瀑,我是最端庄婉丽的,我是……”她跌坐在凳子旁,不断地喃喃自语,镜面反光又映出了一个蓬头垢面的狼狈妇人,她遽然扭开眼,大喊出声:“啊啊啊啊!”
“不是我,不是我!”她发疯似得扭开头,碰着了凳子,她神色一动,站起身捞起凳子就朝梳妆镜砸去:“砰!”
“砰!”得一声整个西洋镜破碎开来,镜面四散脱落,只余下一个精美的镜框,大将军夫人望着空空的镜框,愣愣得出声:“我才是最美的,大将军说我是京都城最美的女人。”
她脑海里又闪现出大将军出征前双眸发红抿着唇看她,神情复杂,却依旧温柔得对她说:“你是我的妻,我总要护着你。”
“我是你的妻,你总要护着我,大将军你现在在哪里,你在哪里!”大将军夫人崩溃得放声痛哭,撕心裂肺得怒喊,泪水哗哗得顺着脸颊往下流。
她瘫坐在地上,压在四散的镜片她也一无所知,哽咽得肩头不断抽动,声声泣血:“你不在,我怎么活,我要怎么活!”
这么多年她人不人鬼不鬼,她不敢下山,不敢享受世间繁华,不敢涉足京都城权贵名流,她蜷缩在深山孤寺吃斋念佛,她不想,她一点都不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她不敢下山,她怕……
“佛祖不会保佑您,您心中有恶,前世今生,从不悔改,佛祖必将弃您。”“通敌卖国,佛祖护不了你,护你的从始至终只有父亲。”李枢瑾淡漠的声音像是魔咒一遍又一遍缭绕在大将军夫人的耳边,她捂着耳朵蜷缩着摇头。
她抓着手心的木梳,用力抱在用口,这是当年大将军为她梳头的木梳,一遍又一遍得重复:“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作恶,我没有卖国,大将军,大将军护我!”
“我没有……”寝殿中呜咽哽咽一直回荡着这句。
院中的小丫鬟听到刚才“砰”得一声大响,吓得心中一个咯噔,她心中惴惴不安惦着脚尖朝着寝殿悄悄靠近了下,猝然又听见大将军夫人呼喊大将军的名字,她心中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又悄悄远离了寝殿。
过了一两个时辰,寝殿内的低泣声才堪堪止住,小丫鬟泛白的神色才堪堪有些恢复。
她捏着手里大管家慈伯刚差人送来的信笺,神色犹豫,手心急得汗湿,她犹豫几番才朝前踏了一步,垂头恭敬立在门前低声道:“夫人,王丞相夫人送来了请帖,请您赴宴。”
大将军夫人泪湿潮红的脸颊从膝盖中抬起,愣愣得望着门口,抬手呆呆得捋了捋潮湿的鬓发,神色空洞呆滞。
半响,她双目迸发火光,像是飞蛾扑火喃道:“王丞相夫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唐媱和李枢瑾回到武亲王府,刚跨入李枢瑾院子就看到锦荣躬身而立。
“世子,世子妃。”锦荣恭敬得朝两人行礼,双手奉上请帖,低声禀报道:“王丞相夫人明日设宴,邀请世子妃。”
唐媱杏眸轻闪,呆呆得伸手接过信笺,轻喃道:“王丞相夫人?”
她同王丞相夫人并无任何交集,与王丞相府中唯一的交集也是王丞相夫人嫡女王婉,王婉心仪李枢瑾,曾专门跑到她跟前说自己请求父亲王丞相向当今圣上请求赐婚。
唐媱嘟着唇想那是牡丹花期正盛,山景园赏花,她刚重生看到绵绵落水想起了前世同样溺水的凛儿,不顾自身安危下水救绵绵,谁知自身不会凫水,最后还是李枢瑾救了她,谢筠救了绵绵。
翌日她刚从昏睡中醒来,王婉拜访她,与她你来我往嘘寒问暖一番后,王婉问她是否喜欢李枢瑾,彼时她刚重生,上一世的纠葛让她心如死灰,提不起任何情爱。
她告诉王婉自己和李枢瑾没有缘分,王婉猛抬头看着她,眸光发亮,她笑看了心中失笑,便问道道:“怎么,王姐姐喜欢李世子?”
王婉脸颊瞬间浮起了团团红晕儿,像熟透了儿的水蜜桃,白里透红,娇艳欲滴,却忙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羞答答没了刚才询问她的勇气。
她心中好笑,觉得李枢瑾简直祸害,上一世风流多情纳小妾,这世又招惹一个这么痴情的王婉,她嘴上笑说着赞美的话眸子里却不带一丝笑意道:“这有什么,李世子形貌昳丽,霞姿月韵,郎艳独绝,京城多少少女春闺梦里人。”
“嗯。”王婉才怯生生抬眸看着她,羞答答轻声道:“世子还对我有赠伞之恩,昨日我见他行事救唐姑娘,品行俱佳,心生爱慕。”
王婉说完欲言又止,她饶有兴致等了半天,王婉盯着她一瞬不眨,字字铿锵道:“我让我爹今天去给我求一个赐婚圣旨,李世子这么好,我想嫁给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罢,又担忧得望着她,征询她的意见,她那时漫不经心对王婉说求赐婚定是一求一个准儿,因为她上一世试过,王婉欢欢喜喜回家。
谁知再次见到王婉是西伯侯府老太君赏花宴,那时李枢瑾拒了王丞相赐婚的请求,且向圣上请求了两人的赐婚,她与王婉错身而过。
她一直都纳闷原来李枢瑾并不是所有的圣上赐婚都会同意,那为什么单单上一世同意了她爹爹的请求?
唐媱前世此生都不知晓,对于李枢瑾来说圣上根本管不了他,或者当今圣上亦是事事纵着他,尤其他的婚姻大事,圣上和武亲王都答应了李枢瑾让他娶一个自己心中爱慕之人,不会强求于他。
前世今生,李枢瑾想娶的只有的唐媱,应下的婚约也只有唐媱,这一世王丞相来武亲王府劝他纳妾亦是被他直接不留情面怼了回去。
可唐媱不知,她只知晓表面的上一世李枢瑾不愿娶她,害她称为了京都城的笑话,又在凛儿三七未过纳妾,当真冷清冷肺让她心底发寒。
念及此,唐媱瞪了一眼李枢瑾,眼前的这个家伙幸好不是上一世自大矜傲、多情又风流的家伙,不然她绝对和他没完!
李枢瑾无辜得望着唐媱,挠了挠头不知道刚刚好好得怎么又气鼓鼓得瞪他,他张口茫然得问:“糖宝怎么了?”
“没事儿!”唐媱撅着唇不想搭理他,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伸手推开了他。
虽然李枢瑾近来一直很是深情缱绻,可是她突然想起了他还招惹过王婉,给王婉雨中送伞,十香楼前还给王婉送糕点,气哭了她的丫鬟丁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枢瑾望着唐媱气鼓鼓的样子,心中甚是委屈,茫然无辜不知所措,明明刚才清刹海前他还细腻吻着唐媱,两人亲昵、琴瑟相合,怎么这一会儿他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唐媱的事儿,惹了唐媱生气?
唐媱走了两步突然想起苏苏今日说得倾慕大将军夫人,想借机旁观大将军夫人,她忙转身问锦荣道:“夫人去吗?”
“听说夫人应下了。”锦荣垂头态度恭谨,声音淡淡,宠辱偕忘。
唐媱水灵灵得眼睛骨碌碌得转,眉目带俏,抿唇轻声道:“那我也去吧……”
“不行!”李枢瑾本不拘着唐媱参加京都城的宴会等,可他一听母亲大将军夫人参加就心里一个咯噔,今日他走前大将军夫人还歇斯底里,崩溃无状,他怕大将军夫人伤了唐媱。
唐媱一听李枢瑾拒绝她,生气得瞪着李枢瑾,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圆溜溜像个紫葡萄,她鼓着雪腮气鼓鼓道:“怎么,我为什么不能去。”
“不是不让你去……”李枢瑾迟迟没有告诉唐媱他和大将军夫人的纠葛,不能和唐媱说此只能心思急转,急中生智道:“上次约了洪珂明日来给你问诊。”
他眉心蹙着,凤眸闪过一抹流光,严肃道:“你知道洪珂医术高,平日里很忙,他预约问诊的时间最好不要调整,今日我正好还碰到他,他还特意提了此。”
李枢瑾面容严肃,一本正经得胡说八道,唐媱被他郑重的神情虎了一下,又想了想平日里性情温和的洪珂医者,扁了扁嘴,低着嗓音应道:“那好吧。”
李枢瑾一听她答应了,忙给锦荣使了一个眼色,淡声道:“锦荣你回了王丞相夫人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锦荣看出了李枢瑾让他赶紧离去的意思,应了声朝着二人行礼便退下了,第一时间差人给丞相府回信,让世子妃万一变卦也晚了。
李枢瑾揽住唐媱的肩头,柔下眉目含笑哄道:“糖宝你双身子,都四个月了,王丞相府治安不利,万一磕着碰着我多心疼,我们就不去了。”
“如果糖宝相见谁,过几日我们去太后的生辰宴,人都在那儿,好不好?”他声音刻意放轻放缓了,学着上一世哄凛儿小时的语气,酥酥麻麻让人心里发软,清越撩人,语气里慢慢的疼宠和宠溺。
唐媱本也不是很想去,毕竟一是她身子不方便,二是她与王丞相夫人等人也不熟,见了王婉也尴尬,刚才不过心中一动想着苏苏也去,这会儿听李枢瑾劝便打消了心思。
她抚了抚自己肚子,刚才凛儿在里面翻了一个身,她唇角不由得漫上一分笑意,软着娇甜的嗓音曼声道:“那好吧。”
李枢瑾凝视着唐媱略略含娇的样子心头软成一汪水,眉眼漫上清浅的笑意,凤眸里慢慢都是宠溺和爱慕。
望着唐媱手上的动作,他知道定是凛儿刚才动作了,他眉眼含笑亲在唐媱的眉心,柔声道:“糖宝,真乖。”
又蹲下身,双手环揽住唐媱的腹部,侧耳贴在唐媱的肚皮上细细倾听,凤眸清亮笑吟吟望了一眼唐媱,轻轻亲在她的腹部,柔声道:“凛儿也乖。”
他双掌炽热熨帖着自己的肌肤,声音悦耳磁性撩得人酥酥痒痒,这蜻蜓点水般一吻更让人热气扑面,双颊和耳垂发热,唐媱双眸瞬间变得雾煞煞,眉眼含波,扭开眼不去看李枢瑾。
翌日,王城相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婉拧了拧手里的帕子,眼眸有些湿润朝着王丞相夫人低声道:“母亲,其实女儿都放下了。”
她自西伯侯府赏花宴后已经两月没有踏出丞相府,她不知如何如何见人,她曾私下找过唐媱说想嫁给武亲王世子,曾核糖酥前当众朝着武亲王世子半示爱,奈何败得一塌涂地。
当日核糖酥前,武亲王世子听了她满腹恋慕,却眉头紧拧满目不耐,冷冷道:“请让开,我不认识你。”
王婉自西伯侯府回来之后就不再踏出丞相府,把自己关在闺房里,日常首饰胭脂铺子也不逛了,接近三个月,王丞相夫人怎么劝都不行,可是把王丞相和王丞相夫人急坏了。
王丞相夫人一儿一女,她平日里很是疼爱王婉,自是知晓自家女儿心事为何,还不是那武亲王世子惹得祸,可她知晓王丞相曾单独找过武亲王世子求侧妃位,悻悻而归,她一个妇道人家,更是一筹莫展。
听闻大将军夫人回来,她终于有了主意,捣鼓几日筹备了一个宴会。
此时听着自己乖巧的女儿眼眸湿润说这话,王丞相夫人心头酸涩,她握住王婉的手温声道:“婉儿别急,母亲帮你筹划。”
“母亲,其实我真得对他没有想法了。”王婉想起李枢瑾还是会心头砰砰砰跳,他是她的怦然心动和寤寐思服,可是他不爱她,他眼里完全没有她。
王婉眼底通红,眼眸有些潮湿,忙拭了拭眼角朝着王丞相夫人虚虚一笑,却更是让王丞相夫人心头酸涩。
王丞相夫人压下心头的酸涩,拍了拍王婉的手背,温声都:“时辰差不多了,婉儿陪母亲一起去迎接贵客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了想要宴请大将军夫人之外,其实王丞相夫人更想让王婉出去走走,多接触人,别一直闷在家里。
丞相府门口,缓缓停下一辆奢华的马车,正是大将军夫人。
大将军夫人容光焕发,昨日和前几日身上手上受得伤仿佛一夜全好,她坐在梳妆台前让小丫鬟为自己捯饬一个多时辰,此时周身珠环玉翠,雍容大气。
大将军夫人此时站在丞相府门前,望着丞相府朱红色的大门,没有武亲王府阔绰巍峨,她心头一阵畅快,腰背挺得笔直。
她回来了,她从嘉福寺回到了京都城,她又是端庄矜贵的大将军夫人,所有的人都会钦羡她,她要借此机会正式昭告她的回归。
“大将军夫人,您来了。”小厮见到门口有一定奢华的马车,挂着武亲王府的装饰忙通知王丞相夫人,王丞相夫人急急忙忙赶出来,满脸笑容迎着大将军夫人。
大将军夫人望着王丞相夫人双眸滑过流光,不动声色打量她,展颜缓缓笑开了:“王丞相夫人,八年未见你风华依旧啊。”
大将军夫人与王丞相夫人算是老相识,当年她们两人并列“京都双姝”,明里暗里较劲,最后大将军夫人夺得头筹,嫁给矜傲无双当时还是武亲王世子的大将军。
“大将军夫人您亦是,风姿绰约,气质高华。”王丞相夫人听得大将军夫人得夸赞,眉眼含笑亦是恭维道,眸光微顿,停在大将军夫人满头银发上。
“您这是?”王夫人神情担忧,细细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将军夫人摸了摸自己的鬓发,指尖一颤,脑海里又想起大将军当年笑吟吟夸赞她“青丝如瀑”的场景,她抿了抿微微发颤的唇角,低声道:“大将军不在,我……”
她说了半句,直接顿住了,王丞相夫人直接脑补了她在大将军逝后哀恸欲绝满头青丝尽白的场景,眼里闪过惋惜,忙贴心得岔开了话题。
“大将军夫人,这是我的女儿,王婉。”王丞相夫人一手牵过王婉的手,对着大将军夫人柔声介绍道。
王婉今日着一身粉白色的齐胸襦裙,娇俏端庄,她朝着大将军夫人虚虚一礼,温声道:“大将军夫人。”
她长相秀丽,姿态端庄,举止落落大方,妥妥得一个大家闺秀。
大将军夫人眼里闪过满意,对她温柔一笑,转身朝着王丞相夫人夸赞道:“王夫人生了一个好女儿,定了人家没?”
王丞相夫人夫人挽着大将军夫人一起朝着院内走,听着大将军夫人此言眼睛一亮,转身朝着大将军夫人笑道:“还没定人家。”
她拉着大将军夫人的手,神情惋惜道:“你我二人手帕之交,又同时出嫁,天大的缘分,我还想着我们能一起结个亲家,谁知您多年未曾下山。”
说着她还重重得叹息一声,声音萧瑟,叹罢她忙反应过来笑道:“瞧我这话说得,姐姐家世子前些日子已经成亲了,我就是遗憾不能和姐姐您结为亲家。”
她将尊称大将军夫人也换成了姐姐,语气更是亲和了几分,神情惋惜之中还存着几分期翼,欲说还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将军夫人顺着王丞相夫人牵着的手望了望王婉,王婉此时低垂着头不敢看她,双颊酡红,大将军夫人心中一动,瞬间知晓了今日王将军夫人的意图。
她思忖了一瞬,思绪停在李枢瑾昨日与她说话时淡漠的表情和语气上,尤其昨日他一句“佛祖不会保佑您”让她半夜未眠,大将军夫人眸间一抹冷芒划过,眉目发沉。
半响,她突然眸光一亮,唇角勾起似笑非笑,一瞬而是。
她扭头朝着王丞相夫人粲然一笑,拍了拍王丞相夫人的手温声道:“妹妹此言甚得我意,我也是少时就想着和您结为亲家,不想大郎二郎为国捐躯,只剩下不成器的三郎李枢瑾。”
她叹了一声,似是对李枢瑾不成器很是不满,却不想着为什么李枢瑾至今成了一个纨绔子弟。
她瞅了一眼王婉,拉着王丞相夫人压低声音道:“我武亲王府子嗣单薄,武亲王和我亦是希望武亲王府子嗣绵长,就是世子正妃已定,恐委屈我们的婉儿。”
王婉听她这么一说,心口蓦然一跳,双颊爆红,羞得不敢抬头,忙躬身朝着两人行礼道:“大将军夫人,母亲,您们……我,我先去院里招待客人了。”
说罢,她脚步凌乱快步离去,粉白色的裙角掀起一阵薄风。
大将军夫人看着她青涩的样子,心头大好,与王丞相夫人两人对视,又细细说了几句,说罢,两人掩着唇大笑出来,兴高采烈。
苏苏站在一侧小道丁香树下眉心紧拧,唇抿成一道紧紧的弧线,她刚想上前与大将军夫人说话,撞上了大将军夫人与王丞相夫人聊天,她本想等一等两人话尽在上前见礼,却没想到听到了不该听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苏垂眸盯着地上的青石道,神色伤痛,现在看到的大将军夫人和她心目中想望的大将军夫人一点都不符合。
她犹豫了良久,一咬牙快步离开了王城相府,朝着武亲王府走去。
大将军夫人在王丞相夫人的介绍下认识了在场权贵之家的妇人,被恍然大悟的夫人们环住中间,她怡然自得得享受众星拱月的荣宠,这才是她应该过得日子,所有人巴结她、羡慕她、恭维她。
一场宴会结束时她神清气爽,还有些恋恋不舍,想着答应了王丞相夫人的事儿她含笑离开了丞相府,坐下马车里翘着兰花指思索。
车夫恭敬得朝着车厢内禀告:“夫人,到了。”
“嗯。”大将军夫人缓步下车,踏入大门门槛时迎面碰上出门的洪珂。
洪珂看见她神色一顿,驻足恭敬得问好:“大将军夫人。”
大将军夫人朝他缓缓点头,等洪珂已经走过,她望着洪珂的背影神色困顿,看着有几分眼熟,一时未想起这人是谁。
等洪珂的背影快消失时,大将军夫人眉梢一挑,面上笑开了:“原来是这个医者,哈哈!真是瞌睡来送枕头。”
大将军夫人望着洪珂挎着箱箧的身影,想了想上一世他摇头失望无助的表情,想到李枢瑾哀痛恳求她的样子,顿时眉飞色舞,快步朝着正院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将军夫人走得是虎虎生风,人若是端着一种架子没有被人拆穿则一直会端着这种架子,会想尽办法去维持这种虚伪的表面,竭尽全力。
而,若是一人精心营造的形象一旦被拆穿、被破坏,则会升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这即是大将军夫人。
她要当一个端庄贤淑的贵妇人,这么多年她也一直这么做着,为了维持这种矜贵贤淑的形象她不惜正值韶华孤身上嘉福寺吃拆念佛,可她万万没想到她处心积虑营造的完美形象有一天会被人拆穿,那人还是她的儿子,李枢瑾。
李枢瑾见过她上一世的竭嘶底里和她造成的种种不幸,这一世也知道她心中苦苦掩埋的秘密,这让大将军夫人在为形象崩塌痛苦崩溃时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和轻松。
这么多年了……她终于不再苦苦得克制自己,拘束自己。
她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享受大将军夫人的种种优待,可以着华服美饰出席上层贵妇间的宴会,洋洋得意得享受她们无知而艳羡的目光。
大将军夫人刚从王丞相夫人筹办的宴会上归来,在宴会上她享受到了八年来没有享受的荣耀和恭维,众星烘月让她有些飘飘然,想要更多,想要报复!
报复那个让她形象不再完美的李枢瑾,她的儿子,他怎么能这样不尊敬他的母亲,生他养他教导他的母亲,他真是不孝!
对,他就是不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将军夫人想着着洪珂刚刚匆匆离去的身影,想着前世李枢瑾的所做作为,又想着前两日李枢瑾淡漠质问她让她发狂崩溃的场景,心中义愤填膺。
她此刻心中满满都是对李枢瑾的埋怨和怒气,认为李枢瑾不尊不孝母亲,八年来不常去嘉福寺探望她,像是没有她这个母亲。
亚圣孟子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舜不告而娶,为无后也。”
舜娶妻不告诉父母是为不孝,他李枢瑾上一世娶妻亦是没有告诉她大将军夫人,且不愿纳妾衍子,只顾已逝妻儿,雪中吐血身亡致使武亲王府绝后,是为大不孝!
大将军夫人越想心中越气,她顺了顺胸脯,掩住眸光里的暗沉和诡谲,步子越跨越大朝着正院走去。
门房其中的一个小厮看着大将军夫人脚步的方向,朝着李枢瑾的院子飞快跑去。
李枢瑾送走洪珂刚回了寝殿,他看到这会儿已然有些昏昏欲睡靠着美人榻的唐媱眉目瞬间温柔下来,快走了两步停在美人榻前。
“怎么不去床上睡?”他抬手帮唐媱搭了搭被角含笑着问道。
唐媱轻轻打了一个呵欠,眼角漫上细细晶莹的泪花,杏眸眯起来,纤长卷翘的睫毛沾了些泪花有些湿润润委屈搭在眼睑,她嘟着樱唇软着嗓音道:“刚才还不是很困。”
她刚才还不是很困,便靠着美人榻拿出了话本,谁知没看两眼就困得不行。
李枢瑾听着她不自觉撒娇娇软的嗓音唇角笑意收不住,他伸出手背帮唐媱轻轻拭去唐媱犯困的泪花,又转手戳了戳她软白娇嫩的雪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媱肤如凝脂,肌肤比牛奶要白,比上好的雪蚕缎要滑,近来双身子肌肤更是莹莹生辉,让李枢瑾爱不释手,总是想啄吻她的雪腮。
此时李枢瑾望着唐媱轻轻一戳一个酒窝的雪腮,唇角绽着清浅的笑意,温声道:“你像是只小懒猫,半天都在睡觉。”
他嘴上说着貌似嫌弃的话,声音确实又轻又缓还带着些微不可查的笑意,眼睛定定得凝视唐媱,眸光里满是宠溺和纵容。
唐媱挥手推开了他的指尖,又掩着唇打了一个哈欠,眉心微蹙扁着唇道:“我要睡觉了,你快别打扰我。”
她撅着樱唇,鼓着软腮,眼尾又带了一两颗晶莹的泪花,若不是声音又软又娇还带着些嗲,肯定让人以为李枢瑾欺负了她。
李枢瑾并未欺负她,可看到她困得眼角都冒气了泪花,心中也是不住得心疼,一揪一揪得,心中暗自埋怨自己因为应该让唐媱午睡之后再喊洪珂来问诊。
“我抱你去床上睡,床上睡着舒服。”李枢瑾望着微微眯起眼睛的娇颜,轻声道。
说罢,他弯腰抬手一手揽着唐媱的背,一手托着唐媱的腿弯,打横一抱,抱起了唐媱,唐媱昏昏欲睡眯着眼睛蹭了蹭李枢瑾的胸脯,小手自觉地环住李枢瑾的脖子。
她已经陷入了浅浅的睡眠,蹭了两下李枢瑾炽热宽广的胸膛,耳间听着“砰砰砰”有规矩的心跳,陷入了更香甜的睡眠。
“糖宝。”李枢瑾瞅着她快速入眠的样子,有些失笑,试探性轻声唤了一句。
唐媱脸颊又蹭了两下李枢瑾的胸膛,小手拍了他一下,只轻轻呢喃一声“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李枢瑾齿间溢出愉悦的低低轻笑,垂头望着唐媱的凤眸里一下子如繁星璀璨,这是唐媱对他的放心和认可,他只要这么一想就心头软软得又烫烫的。
春风十里不如你,他再难抑制心中澎湃的爱慕,情不自禁低头啄吻一下唐媱莹润妍丽的樱唇,轻喃:“唐媱,吾之挚爱。”
他大步朝天又小心翼翼、珍之若重得将怀中的唐媱放在拔步床上,单膝跪在床沿,弯腰细细端详唐媱的娇颜,靡颜腻理倾城之姿,尤其是樱桃小嘴前微微嘟起的唇珠,似嗔非嗔,盈盈水润,想让人含一口尝尝她的温软甜腻。
李枢瑾心中一动,便弯腰轻轻贴近唐媱,四唇相贴,他用唇瓣轻轻蹭着唐媱的唇瓣,温存细腻,只这样便心中宛若吃了蜜,甜到心尖。
半响,他稍稍抬开,启唇含住唐媱的唇珠,轻轻舔舐,一下一下爱不释唇,娇软温滑,这是他吃过最最最甜蜜的蜜糖。
“嗯——”唐媱眉心微蹙,唇齿间溢出一声娇甜的□□,带了些睡意被打扰的不满。
李枢瑾唇角微微勾起,眸光柔和缱绻,他帮唐媱理了理鬓发,又弯腰在她眉心轻轻落下一个安抚的吻,蜻蜓点水,轻声道:“睡吧。”
他撂下床幔蹑手蹑脚退出了寝殿,刚到门口就看到了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厮刚刚站定,是他吩咐盯着大将军夫人何时归来的守门小厮,他凤眸微微眯起,淡声问道:“夫人回来了?”
“是的,世子。”小厮喘着粗气,忙禀报道:“夫人朝着王爷王妃院里去了。”
李枢瑾听言,凤眸闪过暗光,英眉团皱起来,他不知道大将军夫人为何去找祖父,总归不会是好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几个时辰前苏苏专门寻他说得的话,李枢瑾眉心蹙得更紧了些,眸光也更加冷沉,转身朝着武亲王院里走去。
路上李枢瑾一直在思考,为何他的母亲在经历了他昨日质问之后今日还能打气精神神采奕奕出席宴会,更是仍不死心想着为他纳妾?
她难道不记得自己三个月前嘉福寺上对他说得让他对唐媱好,一心一意,学着自己的祖父和父亲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李枢瑾健步如飞,走过长长廊道,越过圆月门到了正院,谁知还未踏入正院就听到自己的母亲大将军夫人哭哭啼啼痛声。
正院里,武亲王与武亲王妃正好在院里逗鸟,大将军夫人掐了掐自己昨日受伤的手心,眼角瞬间冒起泪花。
她步履匆匆朝着武亲王夫妇赶去,做面色张皇痛哭道:“父亲,母亲,儿媳有一重要事情告知。”
“怎么了?”武亲王妃听着她嘶哑的哭声忙起身问道。
大将军夫人抽泣着,掩着面撕心裂肺得大哭道:“母亲,儿媳发现唐媱有虚寒之症,不能生养,她这是要断我武亲王府血脉啊,我武亲王府岂能容她!”
“咔咔。”李枢瑾脚步猛地顿住,双手握拳指关节咔咔得响,面上阴沉至极山雨欲来,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母亲重生一世又来这一套。
这一世更甚,完全不了解事实,捕风捉影,就造谣生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院中武亲王妃听了大将军夫人的话,心头一个咯噔,面色隐隐有些发白,不可置信得追问道:“虚寒之症?媱儿正怀着孕,怎么会有虚寒之症?”
“母亲,她有得,她只能……”大将军夫掩面哭得撕心裂肺,也掩住了眼里的精光,快步走上前要和武亲王妃解释道。
李枢瑾再难忍耐,他大步流星跨上前,在大将军夫人身后重喝道:“闭嘴!”
他快走两步来到大将军夫人跟前,双目赤红,面色霜冷得望着大将军夫人,神色失望至极得摇了摇头,一字一顿道:“母亲,您真是死不悔改!”
大将军夫人接触到李枢瑾霜冷的目光身子一个哆嗦,可她刚才早已内心自我建树完毕,心中大气凛然,她挺了挺自己的腰杆,瞪了一眼李枢瑾。
而后,她双眼通红望着武亲王妃委屈道:“母亲,您看瑾儿现在对我什么态度。”
武亲王妃望了一眼面色阴寒的李枢瑾,心中心疼自己乖孙为何如此生气,又不能当真让李枢瑾落一下不孝的名声,她瞪了一眼李枢瑾,示意他态度恭谨一些。
李枢瑾强自按下心头冲天的怒火,朝着武亲王夫妇行礼恭敬温声道:“爷爷,奶奶。”
“母亲。”又转身抬眼淡淡看了一眼大将军夫人,淡淡唤了声大将军夫人,亲昵与淡漠经纬分明。
大将军夫人淡淡点头,略过李枢瑾朝着武亲王和武亲王妃道:“父亲,母亲,刚儿媳未说完被瑾儿打断了,正好瑾儿也在这里,你让他和您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罢,她站在武亲王妃一侧,就这么不说完望着李枢瑾。
武亲王妃虽然不相信大将军夫人所言,可是仍是心中担心唐媱的身子,要知虚寒之症气血两亏,极大可能怀不了孕,即是怀了也会造成腹中胎儿胎死腹中或滑胎。
大将军夫人底气很足,上一世唐媱便是虚寒之症,所以生了凛儿后七年未孕,李枢瑾瞒着所有人,亦不敢告诉唐媱,还是她英明大智下山悄悄探查才知晓之事。
李枢瑾不愿纳妾,可他武亲王府怎能绝后,她与大将军岂能没有后代,她拿着证据与李枢瑾对峙,李枢瑾不愿她伤害唐媱苦苦恳求,最后纳了冯栀。
大将军夫人重生一世,只知晓上世冯栀做了恶,却不迟迟没有明白上一世冯栀伪装太过成功,骗过了她与唐媱,自始至终她与唐媱并不知晓李枢瑾并未纳冯栀为妾。
“你敢说吗?”大将军夫人无声得和李枢瑾对峙,眸光凛冽,唇角挂着端庄优雅的笑意,貌似和煦得望着李枢瑾。
李枢瑾抬眸望了一眼淡薄的大将军夫人,望着她眼中的势在必得,李枢瑾骨头缝里都浸着寒冰,双手微微颤抖,双眸漫上潮热,他仰头闭了闭眼不敢再看大将军夫人。
“李枢瑾,这就是你前世今生一直护着的母亲啊……”李枢瑾紧紧闭目克制自己的眼中的潮热,心中拔凉拔凉。
他两世护着大将军夫人,帮她掩着她所有不敢示人的污垢,帮她维持她人前的声望和优雅,而她一无所知理所当然得享受着,淡漠自私。
大将军夫人望着李枢瑾身旁微微颤抖的手掌,又见他闭上眼睛,以为他黔驴技穷,唇角不由得微微掀起,心中冷笑:让她不痛快,你也别想痛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枢瑾缓了缓眼中的潮热,再睁眼,凤眸中云淡清风,无波无澜,矜冷的薄唇微微抿直。
他恰好看到大将军夫人唇角的笑意,心中无悲无喜,无波无澜,没了期待,便没了失望,从今此后,大将军夫人于他不过一个称呼。
他李枢瑾再无母亲。
“瑾儿,你母亲说得是真是假?”武亲王妃拉住了武亲王的手腕稳住身形,良久才开口询问,她刚听了大将军夫人的话,不知真假,却蓦得心疼唐媱。
她那孙媳妇平日里最是娇气绵软,性子温柔孝顺,每次来看望她和王爷都让她和王爷开怀大笑,如果真得得了病可怎么办?
李枢瑾望着武亲王和武亲王妃眼中隐隐的担忧,血脉中的冰寒渐退,他开口沉静道:“爷爷,奶奶,你们莫听她乱说。”
他眸光淡淡一扫大将军夫人,连称呼也一掠而过,面上眸中静若秋水,他朝着武亲王夫妇温声道:“洪珂刚为唐媱问诊离去,唐媱身子健康,无虚寒之症,腹中胎儿也康泰,近日还会翻身踢脚。”
他声音徐徐清越,掷地有声,让人听了不自觉放下心来。
武亲王夫妇听着李枢瑾的沉稳的话悬着的心也少了几分,听到最后武亲王妃更是瞪大眼睛欣喜道:“孩子真得会踢脚翻身了?”
“嗯,是的。”李枢瑾望着武亲王妃激动的神色,微微点头,又想起了刚才娇憨的唐媱和淘气的凛儿,神色更加柔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旁的大将军夫人站不住了,她冷声道:“你撒谎,她就是虚寒之症!”
“我撒没撒谎,只需拉来洪珂,或者喊位御医即可验证,难不成京都城的御医都撒谎。”李枢瑾淡淡反驳道,他长身玉立朝前一步,定定望着大将军夫人道:“倒是母亲为何如此坚定?”
大将军夫人望着李枢瑾淡然从容的面容,坚定的想法也有了些动摇,她蓦然想起李枢瑾也是重生的,难不成这一世他以前医治好了唐媱?
大将军夫人不敢看李枢瑾淡然的目光,她脖子脸颊一下子爆红,手心微微汗湿,悄悄退了一步。
李枢瑾并不放过她,又紧跟了一步淡声道:“母亲并未见过唐媱,为何如此坚定唐媱有虚寒之症?”
武亲王妃蹙着眉心疑惑得望着她,武亲王则是双眸厉如鹰眸,直直得瞪着她。
“我,我……”大将军夫人退了一步讷讷不能言,她无话可说,难不成说自己重生的?
她可不敢说,她死死守着这个秘密,这是连衷心陪了她两世四十多年的余嬷嬷她都没有告诉的秘密,她相信李枢瑾亦是不敢说。
可她料错了,李枢瑾不敢和唐媱说,生怕唐媱知道一点风声,只想让唐媱沉溺在这一世的恩爱幸福中,却不代表着不敢和他的至亲武亲王夫妇说。
“你不说,我来说。”李枢瑾眸光扫过她,他转身朝着武亲王夫妇一拜,淡声道:“因为你是重生的,前世害死了唐媱和我,重生一世死不悔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啊啊啊啊!我没有!我没有!”大将军夫人猝然脸色从爆红到煞白,捂着脸惊叫出声,她发疯了一样冲着拍打李枢瑾,尖叫道:“不许说,不许胡说!”
武亲王和武亲王妃神色蓦然一变,如被雷击,武亲王谨慎得朝着院中看了一眼,空无一人,他不知李枢瑾进院时早已支开了所有人,并交代不许靠近。
“啊啊啊啊啊!不许胡说!”大将军夫人神色仓皇得双手重重锤击李枢瑾,又朝着武亲王夫妇辩解道:“怪力乱神,父亲母亲你们别听他乱说。”
她脸颊煞白无血,神情太过慌乱,面上挂着惊恐的神神色,激动狂躁地都要跳起来,嚎啕大叫,蹦着捶打李枢瑾让他闭嘴。
李枢瑾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亦不还击,就这么淡淡得望着她,兀自轻笑出声道:“您不是吃斋念佛,最信轮回。”
最信轮回,相信鬼神,却质疑他怪力乱神,岂不可笑?
“啊啊啊啊!不许胡说!”他静若秋水的淡定更让大将军夫人崩溃,大将军夫人此时骇得毛骨悚然,一下子泪流满面歇斯底里道:“我做得一切都是对的,我做得一切都是为了武亲王府。”
“不,你就是为了你自己,是你害得我雪天咳血而亡,害得我武亲王府后继无人。”李枢瑾忍着心中的哀恸,一字一顿道。
他前世再恨再怨都不会埋怨一句大将军夫人,即使自己前世的死亡真得和大将军夫人有直接的关系,这一世他仍是尊敬大将军夫人,不恨她,维护她。
因为她是他的母亲,是他父亲用命维护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我不是!”大将军夫人听了他这话,一下子崩溃了,用力从李枢瑾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咣”得一下子摔在地上她连滚带爬得爬起来。
她踉踉跄跄爬到墙角,哆哆嗦嗦紧紧抱着膝,埋头到膝盖上声音呜咽不断地重复:“我都是为了武亲王府,为了武亲王府,为了大将军……”
院子岁日日多次清理,墙角恰好又一摊水迹,她瘫坐在污水、污泥之上,形象狼狈。
李枢瑾望着再一次崩溃狼狈不堪的大将军夫人,仰头望天止了止自己潮热的眼眸,他曾经端庄大气、贤淑优雅的大将军夫人何时成了这样蓬头垢面、狼狈不堪之人。
何苦?
他重生归来从未想过与大将军夫人追究她的错处,可她又何苦费尽心机不想他好过,为难他与唐媱,难道他不是她的亲生儿子,难道他待她不好?
李枢瑾摇了摇头,唇角发白抿成一条紧紧的直线,忍着心痛不去看大将军夫人。
武亲王看大将军夫人崩溃狼狈的样子,眸中神色复杂莫测,黑沉沉冷声对李枢瑾道:“瑾儿,到底什么回事,快进屋说。”
“嗯。”李枢瑾缓缓点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枢瑾望了一眼墙角瘫坐、狼狈崩溃的大将军夫人,神色复杂,眉心一直拧着,抿唇微微摇了摇才抬步和武亲王夫妇一起进了厅堂。
武亲王夫妇目光灼灼望着李枢瑾,尤其武亲王妃她紧张得手背上青筋暴起,端庄矜贵的面容上通红的双眼格外明显,唇瓣不住得轻颤。
武亲王心疼得看了一眼武亲王妃,上前一步揽着了她的肩头,一手紧紧攥着武亲王妃的发颤的手,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他知道武亲王妃心肠最是软,最心疼李枢瑾。
“别怕,没啥事,你看我们乖孙不是还在。”他忍不住出言温声安慰武亲王妃,用和煦的笑容掩饰心中的痛。
李枢瑾望着祖母武亲王妃伤心欲绝又紧张万分的目光,心头一时甜得发苦,他一时冲动了,瞒了那么久,现在要说出前世之事,害最疼爱他的祖父祖母担忧。
李枢瑾低垂着头,平日里稍稍上挑的凤眸眼尾耷拉下来,神色犹豫不决,半响没有说话。
“小瑾。”武亲王见他神色委顿,温声唤了他一声,又伸出大掌揉了揉他的发顶,神情慈祥和煦,轻声道:“小瑾说吧,我和王妃总要知道。”
李枢瑾沉思了片刻,想了想,终于慢慢开口说话,他总要告诉武亲王夫妇,否则身为人子,他无法阻止母亲大将军夫人。
“爷爷,奶奶。”李枢瑾深吸一口气,找到了一个切入点,他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前一阶段我处理了香儿。”
武亲王妃一愣,显然是全无所知,武亲王倒是沉默得点点头。
武亲王平日里看着老顽童不理府中诸事,正院里武亲王妃做主,李枢瑾院里全凭李枢瑾喜好,实际上他还是对于府中各项大事有消息,只是不插手,相信自己的孙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亲王妃眼角的皱纹团皱,轻声询问道:“为什么,香儿不是你的大丫鬟?”
“是的。”李枢瑾缓缓点头,他抿唇朝着武亲王夫妇道:“奶奶,你可能不知我还处置了余嬷嬷,就是母亲的贴身丫鬟,香儿的娘,还有香儿的哥哥。”
李枢瑾想起香儿几人眸中冷厉一闪,他敛了敛情绪对武亲王夫妇道:“爷爷,奶奶,母亲八年来第一次主动下嘉福寺,也与此事有关,因为我折了她的面子,当众处置了余嬷嬷等人,还让锦荣将她以瞒上欺主之罪送入了刑部。”
厅堂中一时有些沉默,三人都未言语。
武亲王妃望着李枢瑾晦暗不明的眼色,轻声问道:“我记得余嬷嬷曾是小瑾的乳母,你很是尊敬她,这回怎么——”
武亲王妃的话说得含蓄,说李枢瑾尊重余嬷嬷,其实便是纵容余嬷嬷,李枢瑾性子看着矜贵清冷其实甚是纯孝仁善。
李枢瑾儿时余嬷嬷做他乳母,行的虽是分内之责,李枢瑾却很是尊敬她,上行下效,武亲王府的下人便也尊着余嬷嬷,视她为半个主子。
“这回怎么罚得这么重?”武亲王妃想想还是问了起来,她问罢,又低声补充了一句:“是和小瑾所说的前世有关吗?”
“嗯,有些关系,关键不再余嬷嬷。”李枢瑾低声答道,声音有些低哑,毕竟他儿时大将军夫人忙于照顾父亲和两位哥哥,很少关注他,是余嬷嬷当了他半个母亲。
“余嬷嬷瞒上欺主,枣枝细作窃主都乃属实,是香儿。”李枢瑾缓缓开口,想言又不敢多言,怕武亲王夫妇担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思忖半天,捡了一句开口:“爷爷奶奶,你们可能不知,香儿她会凫水。”
“嗯?会凫水怎么了?”武亲王妃微微一愣,她没想到李枢瑾会说出这么一句话,眼尾的皱纹舒展开来,她声音温婉带了一丝调侃道:“你可能望了,你很小的时候,你们一起学的凫水。”
“啊!”李枢瑾听言如五雷轰顶,双目猛然瞪大,瞳孔骤然紧缩,踉跄一步差点蹲坐在地上,震声问了一句:“真的吗?”
“是啊。”武亲王妃不知他为何如此激动,她想到了李枢瑾幼年粉雕玉砌又有些淘气顽皮的样子,眉目舒展温和下来,她肯定得回道。
李枢瑾却面色陡然变得面无血色,唇瓣微微颤抖,双手握拳,指尖深深陷入手掌中,空气中迷茫着一丝淡淡的甜腥味,他亦无所觉,神色怔楞,陷入了回忆。
他记得上一世唐媱有一天赤脚跑到书房找他,红着眼睛对他道:“瑾郎,凛儿不是落水溺亡,是香儿害了他,是香儿故意的!”
他却不信,他对于香儿会凫水一无所知,他没有想到香儿会如此的恶毒,他傻傻得被表面迷惑,认为唐媱想多了。
他记得自己柔声安慰唐媱,揽着她的肩膀轻声道:“媱儿,别胡思乱想了,香儿不会的。”
谁知,他话音刚落唐媱猝然神情大变。
唐媱猝然泪流满面,豆大的泪珠如暴雨哗哗得落,瞪着圆溜溜红得滴血的眼睛对他吼:“我明明听到了,你为什么不信,你为什么要包庇香儿,我明明看到了香儿唇角讽刺的笑容,一定是她害了我的凛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媱儿,别哭,别哭。”他忙想揽着唐媱轻哄,唐媱怒火中烧气得推开他。
他手足无措,只能站在一侧讪讪道:“媱儿,我们不能凭空断人生死,要有理有据。”
上一世,他看不透人心,看不透虚伪,以为耳听为实、眼见为虚,他素日里知道唐媱不喜香儿,便先入为主认为唐媱此时想多了,诬陷香儿。
凛儿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他如同唐媱一样心哀欲碎,可望着唐媱苍白憔悴的脸蛋,望着唐媱干涩皱皮的唇瓣,他低声劝道:“媱儿,我们慢慢放下凛儿吧。”
凛儿重要,在我心里你比凛儿更重要,那时他认为活人比死人重要,他希望唐媱走出失去凛儿的哀恸。
可,这一句将唐媱点爆了,唐媱蓦得瞪着圆眼不敢置信得望着他,唇角咬破吼道:“李枢瑾你真是冷清冷肺,枉为人父!”
说完,唐媱转身离去,这开启了他和唐媱的冷战时间,也是如此,后来冯栀才能轻易得骗过唐媱。
“都是我的错……”李枢瑾神情怔楞迷惘,无意识低喃,声音如诉如泣,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不能自拔。
“啪嗒”一颗饱满的泪珠滴落在地上,在空寂偌大的厅堂显得异乎寻常的响亮。
“啪嗒!啪嗒!”愈来愈多的泪珠涌出,李枢瑾愣愣得双目无焦点,所以他竟然才知道前世所有的悲剧其实皆因他,前是他尊着余嬷嬷放任香儿,后是他不信唐媱,致使唐媱与他离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是我的错……”李枢瑾怔怔得瞪大眼睛,捂着心口,无知无觉无声得垂泪,他原以为后来所有的悲剧皆因冯栀和大将军夫人,其实何尝不是他的错。
他不信唐媱,才是一切的开始。
武亲王妃望着听了她话之后怔楞无神簌簌落泪的李枢瑾,心一揪一一揪的痛,她神色仓皇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她攥着武亲王的手眼角发红。
武亲王心中亦痛,但他先安慰得拍了拍武亲王妃,又朝着李枢瑾轻轻唤道:“小瑾,小瑾!”
“嗯。”李枢瑾陡然回神,望着担忧凝视着他的武亲王夫妇,他虚虚一笑轻声。
他拿出怀里的帕子缓缓拭去自己眼角的泪,拭罢他将手中的方帕细致得折叠放入怀中,那是唐媱亲手为他绣得方帕。
他深吸一口气,面上又恢复清冷,静若秋水,他腰背挺直长身玉立,看着矜贵又端庄,他朝着武亲王与武亲王妃深深鞠一礼,强作清浅的笑意道:“我没事,让爷爷奶奶为我担心了。”
武亲王没说话却眼神蓦然一暗,有些微微潮热,他忙转开眼咽下了眼中的潮热,心中大痛。
他的乖孙李枢瑾总是这么乖巧懂事,不愿意让亲近之人为他担忧,十岁时丧父丧兄,他躲在角落里哭得差点断气,却转身在厅堂柔声安慰自己、王妃与他的母亲。
武亲王递了一个帕子给武亲王妃,大掌抚了抚武亲王府的背部,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才朝李枢瑾轻声问道:“小瑾,说说上世香儿会凫水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李枢瑾缓缓点头,他此时面上已然静默,内心痛得摧心折肺,面上平若秋水。
他眼前闪过一个粉雕玉砌的精致瓷娃娃,软糯糯唤着他:“爹爹。”
李枢瑾闭了闭眼睛,止住自己心中的痛,他不知何时已然将上次雕刻的凛儿唐媱的核桃木刻握在手心里,这样才能让他更有勇气:“上一世,我和唐媱也成婚了,我们有一个孩子,叫凛儿。”
李枢瑾声音徐徐,清越飘忽,让武亲王妃忍不住倾耳倾听。
“大旭一百五十一年重阳节,皇家祭祖,我们不在府中,凛儿在福池边玩耍,落入福池。”李枢瑾闭了闭眼,将手里的核桃木刻握得更紧些,将凛儿的音容相貌记在心里。
武亲王妃攥着武亲王的手,屏住呼吸不敢打搅,李枢瑾开口“大旭一百五十一年重阳节”那是八年后,武亲王妃便知这是上一世。
“唐媱喊人就凛儿,香儿就在旁边,她会凫水,并未下水救人,且拖延喊府中侍卫,等侍卫到了,凛儿已经……”李枢瑾尽可能言简意赅得说话,却痛得心如刀绞,鼻梁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
“啪!”武亲王面色陡然一变,凛若冰霜,刷得将桌角的茶盏摔了下去,震声爆喝道:“这个贱奴应该毁宗夷族!”
武亲王妃亦是知晓为何李枢瑾刚才说到香儿会凫水会如此暴怒,此刻她向来温煦的面容也冷肃起来,眉眼里俱是冲天怒气。
李枢瑾面不改色,垂首握着核桃木刻愀然无乐道:“此后,母亲从嘉福寺下山,说是我武亲王府不能无后,逼着我娶妻纳妾,我若不从,她便又是绝食又是割腕,歇斯底里闹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起大将军夫人凤眸伸出带着一抹沉痛阴沉,语气淡漠继续道:“她调查出唐媱自凛儿出生后七年未孕因得了虚寒之症,她又以死相逼,更威胁我以此休了唐媱……”
王城相府。
闺房里,王婉拉着王丞相夫人的手,蹙着秀眉忐忑得低声询问道:“母亲,你说大将军夫人的话能信吗?”
她面色甚是犹豫踌躇,毕竟自己与父亲王丞相都去找过李枢瑾,王丞相还亲自向圣上求过圣旨,可都被武亲王世子李枢瑾拒绝了。
李枢瑾对唐媱如此痴情有意,誓要与唐媱比翼连枝一对人的态度,让王婉愈发艳羡,她父亲对母亲很好,可他父亲亦娶了小妾。
京都城里,没有娶小妾的权贵屈指可数,武亲王府最引人注目。
武亲王府府三代皆矜贵无双、面如冠玉,尤其武亲王世子李枢瑾姿容胜雪、矜贵清冷还只愿携手一人,一想此王婉便心头滚烫,为什么这被贵为金枝玉叶武亲王世子捧在手心的人不是她?
“婉儿,不要担心。”王丞相夫人拍了拍王婉的手,安慰她。
说罢,她唇角挂着一抹深深的笑意补充道:“为娘虽然不想认输,可也要说一声年轻时为娘虽与大将军夫人并为‘京都双姝’,心计谋略我不如她。”
王婉心下惴惴不安,她其实这三个多月真得已经死了心,她虽心仪李枢瑾,艳羡唐媱,可她亦贵为“京都第一美女”,不可再失了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将军夫人是母亲给她的一抹烛火,她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心惊胆战生怕这烛光一下子熄灭。
“可——”王婉眸光有些湿润,她拧着手中的帕子小声道:“女儿今日见大将军夫人她看着听平和端庄,不像有心计的样子,她真得可以说服李世子吗?”
“傻孩子。”王丞相夫人摸了摸王婉的发顶,眼尾荡上一抹笑纹,摇了摇头有些失笑。
她缓了缓才定睛望着王婉道:“孩子,真得被人看出来有心计的都是没心计的,大将军夫人才是最深藏不露的,你看大将军矜贵无双、俊美无俦只爱她一人便知。”
“真得吗?”王婉皓齿咬着唇瓣,粉唇山被咬唇一道浅白的痕,她蹙着眉心,垂眸只祈祷大将军夫人真得如母亲所言的深藏不露。
王丞相夫人看她还神色郁郁的样子,温声再次安抚道:“信娘的,大将军夫人绝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此时,武亲王府正院中。
院中一片静谧,大将军夫人额头从膝盖上稍稍抬起,她嗓间还“呜唔”哽咽着,面色却平静无波,眼睛黑白分明,唇角微微抿住,和她刚才给人的狼狈崩溃的感觉一点儿都不相同。
她慢慢转着脖子朝着院里扫视一圈,空无一人,厅堂的门紧紧关着,里面传来隐隐窃窃私语声。
大将军夫人望着紧闭的房门神色陡然闪过一抹幽光,眼睛微微眯起,里面满是不屑、嘲讽和愤恨,嗓间传来一声冷哼:“呵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定是李枢瑾在将她的坏话,不知道在怎么诋毁上一世的她,大将军夫人定定望着房门神色暗沉阴鸷。
她缓缓扶着墙站起身子,站稳后,望着刚才撑墙的手心满是灰尘,她眸色嫌弃,又低眼看到裙角上乌黑色的淤泥,神情很是厌恶,柳眉紧拧着。
她蹑手蹑脚走到房门前,侧身贴耳靠在房门上,屏住呼吸细细得听。
“我迫于无奈,找了冯栀配合我演戏,找了一顶小轿子从后门抬入,她与母亲在嘉福寺是旧相识,她骗母亲,母亲便信了。”屋内传来李枢瑾淡如清水的声音。
大将军夫人眼中煞气一闪,冯栀那贱蹄子竟然骗了她!早知这一世不该简单训斥她,而应该让她常常自己的厉害。
“唐媱与我置气不见我,也以为我纳了冯栀,冯栀为了做戏做全骗过母亲,假称有孕,谁知唐媱竟然信以为真,最后竟被,被冯栀推入水中溺水而亡。”李枢瑾说到此处声音哽咽嘶哑,无声啜泣再难说出话。
武亲王妃眼睛通红,忙上前递了帕子,伸出手掌揽了揽李枢瑾的肩头,温柔宽慰道:“我的乖孙,一切都过去了,你和唐媱现在都好好的。”
“嗯。”李枢瑾抬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仰头将鼻腔中的酸涩过去。
良久,他怔怔望着手里的核桃木刻,上面已经染了几丝血丝,低低道:“爷爷,奶奶,我错了,我原以为活人胜得过死人,唐媱逝后,我心如死灰,再无生念……”
他所有的话都言简意赅,只略略描述了一些轻快的场面,让人心痛的细节一掠而过,更不敢向武亲王夫妇叙说自己上一世痛失所爱、痛失爱子的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愿让已年过七旬的祖父祖母再为他担忧,他已然不是稚童。
李枢瑾话中未尽之意,武亲王夫妇默默对视一眼,红着眼睛,也未多言,细细听李枢瑾接着道。
“后来,后来,腊八节雪天我咳血而亡。”他看武亲王夫妇神色猝然苍白忙接了一句:“然后我就回来了,爷爷奶奶,我还在,我还好好得。”
“呜唔。”武亲王妃实在忍不住侧脸哭了出来,哽咽道:“你母亲,你母亲怎么能如此不顾你的意愿,她难道不是和大郎芙蓉并蒂,我和王爷从未劝大郎纳妾。”
武亲王未言,却神色不虞,眼睛瞪成牛铃状,拳头握紧。
门外的大将军夫人听武亲王妃说给大将军纳妾,眸中的煞气一闪,眼神更是阴鸷。
“其实不止这些。”李枢瑾叹了一声:“母亲重生比我早,此生我知晓香儿会凫水后,将香儿抓了起来,她本就意图伤害唐媱,并不无辜,母亲因为此事质问我,我传信给他我儿叫‘凛儿’,母亲却一无所觉。”
“原来这个意思。”门外偷听的大将军夫人神色一深,唇角紧紧抿住,她确实对“凛儿”二字无有印象,所以下山后她对李枢瑾说“凛儿”名字起得不过,威风凛凛。
屋中的李枢瑾不晓得门外有大将军夫人,他紧紧握住自己的双手,用力得克制,却还是情不自禁得双手震颤,身子不住得打寒颤。
李枢瑾抿唇,握着拳头一字一顿道:“她前世从未下山看过凛儿,凛儿过世她从未多问一句,唐媱过世,她亦未过问一句,她甚至在唐媱过世后催促我赶紧与冯栀生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真得是我的好母亲。”李枢瑾闭上自己的眼睛,一行清泪顺着鼻翼无声流下。
武亲王再难克制自己心中的怒意,他“啪”得一下子捶在桌面上,上好的红檀木桌面直接“咔砰”坍陷,可见他怒气之深,用力之重。
“混账!”武亲王鼓勃然大怒,暴着双眼,胸脯剧烈起伏震声道:“冷心冷无情无义,不祭奠夫婿,不教亲儿,不养子嗣,我武亲王府没有这样的儿媳!”
他此时神色极度厌恶,旁边的武亲王妃亦同他一样,嘴角抿直,怒不可遏,对于武亲王此番重话她亦是点头。
武亲王声音之大震得整个屋子都在颤,目眦尽裂、咬牙切齿的气愤仅从这句话便可让人感同身受,这是恨不得对大将军夫人千刀万剐。
“我武亲王府没有这样的儿媳!”这是要……
厅堂外的大将军夫人听出了武亲王话中的意味大惊失色,身子一颤手下一个用力,猝不及防推开了门。
“吱——”
“砰!”房门被猛地推开,大将军夫人本靠在房门上,一个没注意直接摔在了地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厅堂外的大将军夫人面色猝然变化,身子一颤手下一个用力,猝不及防推开了门:“吱——”
“砰!”大将军夫人摔入屋中,望着房中三人灼灼、阴沉和暴怒的眼睛,大将军夫人脊背陡然一层冷汗,不敢直视屋内三人的眼睛。
她双手汗湿,紧紧握住,咬着内腮,眼眸流光一转,兀自拍着地面号啕大哭,瞬间泪流满面。
她定定望着武亲王呼天号地道:“父亲,儿媳冤枉,你可莫要只听一家之言!”
武亲王怒气冲冲,目龇剧裂,他最疼爱的、最乖巧懂事的嫡孙上一世被大将军夫人逼到吐血而亡,他倒要看看这妇人要怎么辩解。
他冷哼一声,冷肃道:“你说说你哪里冤枉?”
大将军夫人面如菜色,她眸光略过李枢瑾,眼眸深处泛着阴鸷的幽光转瞬而逝,她攥着双手、青筋暴起,强作出一番柔弱姿态道:“父亲母亲,武亲王府子嗣单薄。”
她赤红着眼睛,声声泣血道:“儿媳向来以大将军为重,以武亲王府为重,从未有过半分私心,正值韶华独身上嘉福寺,八年孤苦,夙兴夜寐为武亲王府祈福,不敢有任何懈怠,儿媳何曾将自己的荣辱祸福放在心上!”
她声音字字铿锵,高坑清晰,像一柄利剑破开浓浓云雾。
她抬眼望了望武亲王夫妇有些晦暗的神色,她抿了抿唇又道:“皇天后土为证,舐犊情深,上一世我潜心向佛不问尘世,可后来竟得知瑾儿不愿娶那唐媱,是唐媱孕子要挟我儿,我能不心痛嘛!”
“咣咣!”她用力拍着自己的胸脯,抿着唇眼睛瞪着炯炯有神,望着李枢瑾的目光满含温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声音泣血道:“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我那十三岁就说了此生只娶钟情之人的儿子被逼着娶一个不喜欢的人,我心痛啊!”
说着,豆大的泪珠顺着鼻翼流到了她的唇角,她只抚着心口定定得望着李枢瑾,没有抬手拭泪。
李枢瑾被她慈爱、情真意切的目光烫得转开了眼,垂在身旁的指尖微微颤动。
“瑾儿,你是娘唯一的儿子,娘不忍你受苦啊。”大将军夫人涕泗横流,依然深情望着李枢瑾,恨不得将他揽在怀里做稚儿抚慰。
见李枢瑾不肯只是她,她神情哀恸道:“凛儿早夭我亦心中难道,可为娘想让你追求自己的幸福,不再被唐媱束缚住,为娘知你仁善谦和不会休妻,所以为娘便做个恶人,为娘逼你与唐媱和离,逼你纳妾,为娘是希望你好啊!”
她深深叹了一声,好像心中的哀恸再难自制,她趴伏在地上,呜呜哽咽。
她整个身子微微震颤,看着委屈、无助又绝望,像是一副痴心尽付东流得难过,她低低啜泣道:“前今两世,我只为大将军活,只希望我儿能娶个自己情投意合之人,只愿我武亲王府子嗣绵延,我哪里有错了……”
她说完时从不直视武亲王与武亲王妃,只余光稍稍瞥着他们,这一伏爬却是正正朝着武亲王夫妇的方向,声声泣血,字字扎心。
武亲王妃稍稍朝后退了半步,她望着地上瑟瑟发抖得大将军夫人心中唇角抿成一抹直线,瞳仁微微颤抖,眼眸一下子湿润了。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湿润的眼角,明明刚才听着李枢瑾讲述她恨不得撕吃了大将军夫人,此刻听了大将军夫人的话,她也觉得她这儿媳不容易,虎毒尚不食子,她可能真得是为瑾儿着想。
“小瑾,上一世唐媱真逼你娶她?”武亲王眉心紧蹙朝着李枢瑾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枢瑾神色犹豫,上世是唐媱逼婚,可终是他自己有错在先,更何况其实他亦是钟情唐媱,愿意娶唐媱的。
大将军夫人抬眼,眸中凶厉的光,恨恨道:“唐媱比着我儿娶她不成,闹得京都城沸沸扬扬,让我儿称为京都城的笑柄,又让她父亲向圣上求赐婚圣旨,她如此作为,哪里配得上我儿!”
“小瑾,你娘说得可是事实?”武亲王妃双目微微瞪大,不敢相信平日里娇软的唐媱竟如此泼妇,她急声问李枢瑾。
李枢瑾微微点头:“是有逼婚,可是……”
他的话一下子被大将军夫人截了,大将军夫人陡然面色狰狞面朝武亲王妃痛声道:“母亲,您说您若是听了唐媱此番作为,您还会心疼她吗?您是否如儿媳一般心疼瑾儿?”
武亲王妃被她目光中的痛心和心疼一震,心口“砰砰砰!”得跳,内心动容,她好像能够体会一个母亲的心。
武亲王妃忍不住伸出拉了拉武亲王的衣袖,神色游移不定,轻轻唤了声:“王爷。”
武亲王刚才一直在沉思,神色有些怔楞,他身为一家之主,于公他希望武亲王一脉子嗣丰衍,与私他期望他疼爱的孙儿依着自己的心意做自己喜欢的事,无拘无束。
被武亲王妃轻轻一拉,武亲王蓦然回神,望着大将军夫人伏爬在地哽咽颤抖的身子有了一丝同情,是不是她真得只是方法用错了,本质并不坏……
“你先起来吧。”武亲王思忖良久,叹了一声,目光复杂低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将军夫人忙抬头望了一眼武亲王,“咣咣咣!”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激动地泪流满面道:“王爷圣明!”
“且慢!”李枢瑾猝不及防开口,淡淡喊了一声。
李枢瑾院,寝殿。
唐媱脸颊微微在软枕上磨蹭,纤长卷翘的眉睫像蝴蝶忽闪翅膀一样颤颤巍巍,闭着双眸她抬手抚着腹部,轻缓温柔。
顷刻,她眉间稍稍紧蹙,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嘟着雪腮,双颊荡着绯红,慵懒又娇媚。
“丁香?”她轻轻唤了一声,抚了抚腹中翻滚的凛儿,又半侧个身子抱着青玉高枕,眯着眼睛腮帮轻轻靠在玉枕上,昏昏欲睡。
夏日溽热,青玉高枕带着软玉的清润,抱在怀里恰好清清爽爽又不寒凉,特别得唐媱喜欢,这是李枢瑾专门寻来的蓝田水苍玉。
丁香听见声音轻手轻脚走到寝殿,撩开银红色软烟罗床帐,看着拄着玉枕打瞌睡的唐媱,轻笑道:“小姐,您喊我?”
“嗯。”唐媱微微睁开杏眸,水润润波光潋滟,她嘟着樱唇道:“世子呢?”
腹中的凛儿一直在翻身,很不安稳的样子,刚才唐媱安抚了几回都无甚作用,这些日子她发现了一个现象,往往她安抚不了凛儿的时候,需李枢瑾用大掌抚在她的腹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厚的大掌包裹住凛儿,额间微微贴在肚皮上,清润醇厚的嗓音酥酥哼唱着小调,凛儿会愉快活跃地蹬两脚,然后徐不一会儿凛儿便会消停。
丁香不知她问李枢瑾何意,以为她是思念世子,抬手捂着唇轻笑,眉眼弯弯道:“世子刚出去了,可能在书房。”
“哦。”唐媱轻轻颔首,她还带着些睡意,双眸惺忪雾煞煞的,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哈欠,一个零星圆润润的泪花就挂在眼角。
丁香看她那儿困,有些失笑,躬身帮她理了理蚕丝薄被,轻声劝道:“困了,小姐您就再睡会吧。”
“睡不了,凛儿一直在闹。”唐媱葱白的指尖摸了摸眼角的泪花,又掩唇打了一个哈欠,娇艳莹润的樱唇撅起,鼓着腮帮。
她一脸地委屈低声道,声音又娇又软让人心生怜爱道:“凛儿不睡,一直在我肚子里翻腾,你赶紧去找世子过来让他安抚凛儿。”
“原来小世子闹腾了。”丁香唇角泛着清浅的笑意和煦得端详唐媱微微凸起的肚子,透过唐媱轻薄的寝衣还能隐隐看到细腻白软的肚皮上有一个小脚丫,不停得动。
丁香敛下眉眼中的欣喜和期待,朝着唐媱轻声道:“真是淘气的小世子,小姐您等着,我这就去喊世子。”
丁香担忧唐媱的身子,所以步子很快,路上想到以后定是粉雕玉砌的小世子唇角的笑意就停不下来。
寝殿里,唐媱迷迷糊糊半睡半醒,手贴在腹上安抚凛儿,可平日里一向乖巧的凛儿一直在躁动,唐媱怎么哄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了吗?”唐媱听着轻缓的脚步声,不像是李枢瑾的脚步声,她强打着精神睁开杏眸望了望。
丁香忙快步走上前轻声禀报道:“小姐,世子不在书房,应是在正院。”
“哦。”唐媱反应了一会儿,慢慢点头,想着李枢瑾应是去拜见武亲王了,凛儿一直在闹这会儿没有李枢瑾,她便索性起了身。
“小姐,您不午休了?”丁香见她起身,忙上前一步扶着她,轻声问道。
“不睡了,凛儿闹也睡不着,丁香你给我收拾下,我也去拜见武亲王妃。”唐媱安抚着凛儿,轻声交代丁香,她亦是好久未曾拜见武亲王妃了。
武亲王妃亦如前世一般,待她和煦温柔,将她当做自己的亲孙女一样疼爱,唐媱很是乐意与武亲王妃相处。
正院里。
李枢瑾望着正缓缓起身,唇角还挂着笑意的大将军夫人,目光冷肃,淡淡脱出口:“且慢!”
大将军夫人动作一顿,猛然抬头望李枢瑾,眸光深处还有些未掩藏尽的愤恨。
武亲王和武亲王妃也愣了一瞬,武亲王妃双眸还潮热,被大将军夫人一番话感动的,她转身疑惑得望着李枢瑾,征询道:“小瑾,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枢瑾神色从容,眼眸平如一汪秋水,他藏锋不露淡淡道:“只是刚才母亲的话让我觉得有些假。”
刚才大将军夫人声声泣血、字字铿锵、情真意切诉说对他的慈母之心,他刚开始心中微微动容,可细细一想,眉头紧蹙了起来。
他朝前踱了半步,气定神闲,望着大将军夫人怒目圆瞪的目光,他云淡风轻道:“事之有三。其一,母亲说疼爱我,可她前世在我十岁丧父丧兄时抛家弃子,十五年未归,我未曾体会有何慈母之心。”
“其二,母亲说在意武亲王府,在意子嗣,可她前世此生不参加我的婚礼,我儿长至八岁,她不知其姓名,未至一信笺问询,更甚,我曾书信告知她,她并不在意和记得。”李枢瑾顿了一下,神色有一瞬的暗淡。
他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脊背,眸光犀利严肃直直望进大将军夫人的眼睛里,大将军夫人被他一看瞳孔一缩,拄在地上的双臂也微微有些颤抖。
李枢瑾唇角勾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声音清越淡然:“母亲,你且告诉瑾儿,你若真心挂念我,为何不在意我向你问安的信笺,八年间,我提了凛儿成百上千次,你为何记不下来。”
大将军夫人如芒刺在背,有些急赤白脸,她忙急声开口道:“瑾儿,不是,你且听我说,为娘——”
“停。”李枢瑾淡声说了一个字,明明声音很淡,眸光很淡,无一丝情绪和愤怒,却让大将军夫人噤若寒蝉闭了嘴。
李枢瑾望着大将军夫人坐如针毡、像热锅上蚂蚁一样想开口又不敢的样子唇角微微勾起,他声音徐徐转身恭敬得望着武亲王夫妇道:“爷爷奶奶,其三,母亲说她为我的婚姻痛心,更是可笑。”
“母亲,”他朗声唤了一声大将军夫人,一瞬不瞬得凝视着她道:“前世,我亲自书信告知你我寻到了歆慕之人,可相约白首,您不下山不回信,我为唐媱的身体担忧心碎,我对您的苦苦哀求、歇斯底里你一一在目,比您对父亲更甚,你何谈说为我心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搭——”他朝前又踱了小半步,这一步细碎的声音在偌大空寂的厅堂里异常响亮。
这一下如同踩在大将军夫人的心叶上,她面上更是煞白,额角升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簌簌得滚落,扑通一下子又跌坐在地上。
“母亲,您若真为我心痛,您看是看到我心急大口大口吐血、一夜青丝尽灰的时候为何面不改色?”空气中回荡着李枢瑾淡然如水又字字戳心窝的话。
武亲王双目圆瞪,听着李枢瑾说他自己大口大口吐血、青丝尽灰时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那是他最最疼爱的乖孙,自小仁善懂事的乖孙,竟被母亲逼到这份上。
头发一夜成灰白色这是心哀至极的表现,凄入肝脾,哀毁骨立,比一夜白头更让人心碎。
“哒,哒——”李枢瑾又踏出两步,直直停在大将军夫人面前,他蹲下身平视着大将军夫人,面如冠玉的他端着脸,冷肃矜贵,微挑的凤眸黑漆漆深不可测。
大将军夫人身子后仰,不敢直视李枢瑾,唇瓣被咬得出血却讷讷不能言。
“母亲,”李枢瑾仍是恭敬淡漠得喊着她,却声音低沉冷冽:“你其实不用解释,你摸着你的良心即知,你不配为人母。”
“你不配为人母”明明平淡的声音却如惊雷炸起,铿锵有力,回荡在厅堂中,仿佛穿越时间的长河,越过前世今生,亘古不息。
“砰!”大将军夫人踉跄身子摔在地上,整个人委顿起来,垂头丧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武亲王雷嗔电怒,火冒三丈,他重重得将手边的桌案一掌尽数劈碎,不顾手侧背的鲜血厉声喝道:“你这毒妇,不配为我武亲王府儿媳,今天我要代大郎休了你!”
“小瑾,拿笔来!”武亲王咆哮如雷,看着大将军夫人目光阴鸷冷肃,周身气压如汇万钧之雷霆,压得人喘不过气。
此刻,他不再是平日里和煦的武亲王,他是威风凛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旭战神,他是神圣不可质疑的权威。
大将军夫人被武亲王雷霆之压骇得瑟瑟发抖,骨寒毛竖,整个人抖如糠筛,伏地惊恐得断断续续道:“我,我,我真得为武亲王府,我……”
她心有千言万语想说,最开始时更是振振有词,可李枢瑾云淡风轻的“事之有三”让她哑口无言,一时不知从何辩解。
李枢瑾的话证据确凿,她无从辩解,不敢辩解。
李枢瑾处之坦然,面上无一丝一毫的害怕或惊讶,他转身从条几上拿了一支笔,细条慢理得沾了沾墨汁,又慢条斯理得将笔尖在石砚边顺了顺,笔叫顺滑纤细,他方才转身。
他面上太过云淡风轻,举止太过从容淡定,厅堂中四人中显得别树一帜,像是此时的混乱、哀恸已与他无关,他已然脱离这些俗世尘情。
“爷爷,笔和纸。”李枢瑾恭敬得双手将纸笔递给武亲王,声音平静如水,没有回头看大将军夫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枢瑾瞥都未瞥大将军夫人,将纸笔恭敬递给武亲王道:“爷爷,笔和纸。”
武亲王接过纸,将宣纸摊在旁边半塌的桌角,抿着唇,双手行文龙飞凤舞。
“母亲,母亲,您帮帮我,帮帮我!”大将军夫人被武亲王的这个动作骇得魂飞魄散,一个打挺诈尸一样起身,伏跪前行去拽武亲王妃的裙角,慌手慌脚,惊慌失措。
武亲王妃一脸复杂得望着大将军夫人,双眸中还挂着泪花,眸光晦涩不明,目光中又恨铁不成钢的痛恨和失望,她红着眼睛扭开了脸。
她又朝着旁边略略退了一步,捂着酸涩的鼻尖,躲开了大将军夫人的手,有些失魂落魄。
大将军夫人见武亲王不理她,她又伏跪前行,要去拽李枢瑾的衣角,嚎啕大哭道:“瑾儿,瑾儿,你帮帮我,帮帮为娘!”
李枢瑾朝侧迈了一步,避开了大将军夫人跪着的方向,他身为人子,不会受大将军夫人伏跪之礼。
“拿去!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武亲王府之人,亦不再是大郎的媳妇。”武亲王停笔,将案上的宣纸刷得掷到大将军夫人脸上。
宣纸太过轻薄,没有被甩在大将军夫人面上,而是飘飘悠悠、悠悠缓缓在空中转了一圈,从大将军夫人的上前方幽幽落到了大将军夫人伏跪的地上。
白纸黑字,字透纸背,上书:“今有恶妇人柯氏,不事舅姑,不养子嗣,合其七出……今当休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纸上的黑字,字字分明,直直清晰印入大将军夫人的眼眸,她如被雷劈眼睛瞪得爆出来,双手滚爬着捡起宣纸,直愣愣得凝视着纸上“休弃”儿子,神色剧变。
“你不能休弃我!不能休弃我!”大将军夫人气势汹汹瞪着武亲王冲她吼道:“你不能休弃我,我是大郎的发妻,是他一声挚爱的人,是他唯一的妻!”
“撕——撕——”大将军夫人用力得唰唰唰将手上的休书撕成碎片,凶狠得掷在空气里。
她目龇剧裂、义正言辞朝着武亲王嘶吼道:“我是大郎一生挚爱,您身为大旭亲王,皇亲国戚,就是这么对待为国捐躯将领的遗孀,您不怕寒了大旭军士的心!”
武亲王的神情有一刹那的怔忡,眸间忽闪,又一瞬的犹疑。
他的儿子大将军是大旭英勇神武的第一将军,为国捐躯,马革裹尸,此前他与柯氏恩爱不移、琴瑟相和的故事大旭皆知,他儿去世,柯氏正值韶华上嘉福寺出家,在大旭又传为一段美闻。
世人皆认为柯氏,大将军夫人上孝父母,下敬夫君,女子皆以她为楷模,钦羡、敬重于她。
大将军夫人看出了武亲王的迟疑,她眸光划过一抹幽光,声音更是凄厉道:“我对武亲王府赤诚忠心,我与大郎情投意合,大郎敬我、爱我、护我,大郎啊!你为什么去得这么早!”
“大郎,你为什么去的这么早!你走了我怎么活,人人都欺负我,我果真应该铰了发侍奉青灯古佛。”她声音嘶哑,有说一句咳一句,像是悲痛得难以呼吸。
她像泼妇一样瘫坐在地上拍着腿哭泣,毫无形象,尖利的声音一直在空气中回荡,直冲武亲王夫妇的胸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爷——”武亲王妃忍不住抓住武亲王的胳膊,手上用力,神情愁苦。
柯氏此前与大将军的故事广为流传,柯氏的形象端庄忠贞孝顺,今天休弃了她,她若出去闹,整个武亲王府声誉都会受影响。
武亲王的眼眸深邃复杂,亦有些左右为难,他身为武亲王,大旭战神,他真怕寒了大旭数十万上阵杀敌、为国效忠的将士的心。
厅堂内一时只余下大将军夫人“呜呜呜”的哽咽声,她低垂着眸子,厉光闪现,她咬着唇,攥着双手像是要做什么重要决定。
“大将军您死了,为妻就不该苟活于世,我该一死随你而去啊!”她嚎啕大哭一声,愤然起身就要朝着门框上撞!
武亲王夫妇神色一变,武亲王妃更是一步跨出了想要去拉。
李枢瑾院,寝殿里。
唐媱坐在梳妆台前任百合打扮,手里端了一碗丁香端来的冰镇红枣银耳羹,略略在冰水中泡了一会儿,让她解馋又不至于太寒凉。
唐媱小口小口抿着银耳羹,其实更像是在咗着其中的凉意,杏眼眯起来,纤翘的睫毛乖顺得贴在眼下,看样子像一只小奶猫。
“小世子还闹吗?”丁香看她极其惬意的样子,笑着问唐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媱半眯着眼睛,水润的杏眸波光潋滟,笑吟吟软着嗓音道:“刚还闹,我喝了一口凉羹,他就乖巧下来了。”
丁香听说小世子不闹了,长舒了一口气,她一直特别期待小世子,听说小世子闹人生怕有个三长两短。
百合快手快脚为唐媱绾了一个堕马髻,又用世子了李枢瑾雕刻的玉簪簪上,整了整细碎的鬓发,眉眼舒开道:“小姐好了。”
“小姐,小世子不闹了,您还去正院看武亲王妃吗?”丁香接过唐媱手里差不多见底的银耳羹,温声问她。
唐媱摸了摸腹部凸起,小凛儿感受到母亲的手掌,不闹腾了,自己乖巧得贴过来伸出小手指软软的贴上去。
小手掌又小又软,唐媱掌心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却让她心头酥酥软软,软成一汪水。
“去吧。”听了丁香的话,她含笑着温声道:“我去看看武亲王妃,她前段时间一直问凛儿有没有动,可惜凛儿都不配合。”
想着和煦慈祥的武亲王妃,唐媱的神色更柔软了些,她正好去拜望武亲王妃,如果到时候凛儿还没睡着也让老人家开心会。
“将刚才备好的山竹给我,我现在就去。”唐媱这会儿精神奕奕,没了困意,柔声吩咐丁香。
丁香百合要跟着,唐媱笑吟吟拒了,她道:“就从这院到前院,我权当散步了,自己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罢,她拎起小花篮便朝着正院走去。
正院厅堂。
“母亲。”李枢瑾站着不动,淡淡开口,刚才大将军夫人嚎啕爆哭于他都静静得看着,望着她表演。
大将军夫人本就不想真真撞在门框上,听李枢瑾喊了这一声,她潮红眼,泪眼婆娑,怔怔得望着李枢瑾,像是等他下一句。
李枢瑾矜贵清冷的面容上猝然绽开一抹清浅的笑意,他望着大将军夫人眸色深处的期待,开口漫不经心道:“您不该提及父亲,毕竟——”
他顿了下,在大将军夫人期冀的目光下徐徐开口道:“父亲本质是您害死的。”
“什么!”武亲王和武亲王妃一同大声质问道。
大将军夫人面色更是狰狞,连滚带爬着冲向李枢瑾,一副要撕吃了他的样子,吼道:“你莫要胡说!我没有!我没有!”
李枢瑾轻而易举止治住了大将军夫人,单手死死锁住她胡乱扑腾的手,大将军挣扎、扑腾、脚踹、垫着脚跟去抓去撞李枢瑾。
李枢瑾眸色沉静,定定望着大将军夫人歇斯底里的样子淡声道:“一切都该结束了,母亲,我和父亲我们纵容你太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砰!”李枢瑾单手微微一推将大将军夫人轰在了地上。
“扑通!”大将军夫人像个破布娃娃一下“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身子落地的同时脸颊直直着地。
以前妍丽端庄、刚才泪糊狼狈的脸颊,“啪”得重重砸在地上,成了一个大饼脸,灰头土脸,狼狈凄惨。
尘土飞扬,地上隐隐溅了些血迹。
武亲王妃望着她重重落地的样子情不自禁捂住了脸,“啪!”得一声时她闭上了眼睛,压住了牙齿,听着就……好痛。
“小瑾,到底怎么回事?”武亲王看也没看大将军夫人,面容冷肃,眸光焦急,大跨一步屏息追问李枢瑾。
李枢瑾面容清冷,眸光略过伏在地上暗自神伤的大将军夫人,神色无波无澜,终于他不会在在意她,维护她,敬重她。
当他穿越前世今生,他终于在此刻彻彻底底清楚得明白:他的母亲大将军夫人,枉为人母,枉为人妻,不值得他怜惜维护。
可以说……死亦不足惜。
“爷爷,奶奶。”李枢瑾轻声唤了一声武亲王和武亲王妃,眸色黑漆漆,深处有一种难以言说得伤痛,那是对他最敬重的父亲的感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瞥了一眼大将军夫人,唇角不由得抿成一抹直线,缓缓道:“前世,在唐媱去世后,我生无所恋,我更是费解我的母亲为何如此冷血,我便差了锦荣调查。”
“母亲生母是北疆异族奸细,母亲已被策反,八年前父亲出征前已然发现了母亲通敌叛国的证据,可他还是护着母亲。”李枢瑾眼眸有些潮热,抿唇顿了一下。
大将军夫人伏在地上萎靡的身子突然一个震颤,蓦得抬起额头,双眸空洞洞,脑海闪过一个场景。
那是大将军出征前,大将军为她绾好发,轻轻一吻落在她的眉心,双眸发红抿着唇看她,神情复杂,却依旧温柔得对她说:“你是我的妻,我总要护着你。”
原来他知晓了,他真得知晓了!
“啊啊啊啊!”大将军夫人猝然蜷缩起来,抱着自己的肩膀和膝头,瑟瑟发抖,一直在惊叫。
李枢瑾淡淡瞥了又开始发狂的大将军夫人,眼眸静若秋水,望着大她的目光冷若冰霜,总是这样,一遇事情她就开始狰狂、歇斯底里。
“哈!”李枢瑾轻笑一声,他没有追究大将军夫人此时的狰狂是真是假,毕竟太多次了,已然让人分不清真假。
他不知这次大将军夫人真得是心神剧颤,她歆慕大将军,嫁给大将军是她一生中最最荣耀和幸福的事情,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大将军心中定是温婉端庄。
她总是放轻嗓音说话、一行一举不敢造次,她小心翼翼维持自己大家闺秀端庄优雅的形象,她必须一直占据大将军心头,做他最完美的意中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现如今她猝不及防得知,一切都毁了,都毁了!
这对她犹如五雷轰地,是她最最恐惧的事情,大将军定然不再喜欢她,她蜷缩着捂着自己的心口,喃喃重复:“大将军,大将军!”
李枢瑾握紧双手,微微发抖克制着自己沉稳的声线继续道:“父亲固执得认为母亲通敌叛国是被挟持的,所以他孤身深入敌军,想要将所有知晓母亲奸细身世的人消灭,可,万万没想到中了圈套……”
李枢瑾声音哽咽,再难说出口,他英勇无敌、举世无双的父亲,曾战无不克、无有敌手,竟一朝这样马革裹尸。
“母亲,”李枢瑾转身直直得望着大将军夫人冷声道:“前世今生,是你害死了父亲和我的两个哥哥,是你!”
“啊啊啊啊!”大将军夫人捂着耳朵尖叫起来,面色煞白,唇瓣不可自控得颤抖起来,唇被她咬得鲜血淋漓仍然克制不知是嗓间的尖叫和颤抖。
“不是这样的,绝不是这样的!”大将军夫人哭天抢地,如丧考妣,扯着尖利的嗓音哭叫。
她一直在等大将军回来,一直在等,大将军绝不是因她而死,绝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她捂着自己的耳朵,疯狂德摇头,坚决不肯相信李枢瑾的话,可内心隐隐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都是真得,真得。
是她害死了大将军,是她害死了她心目中天神,她脑海中不断得闪现,大将军俊美无俦抚着她的脸颊温柔道:“你是我的妻,我总要护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耳朵也开始“嗡嗡嗡”发响,一遍又一遍,重复循环着他将军温柔的声音“你是我的妻,我总要护着你。”
“啊啊啊啊!”大将军夫人捂着耳朵尖叫,可是不行,大将军温柔的声音直穿耳膜,一遍又一遍在她脑海中播放,
“咣咣咣!”她泪流满面重重得将头磕在门框上,想要停止脑海中的声音,可是不行,大将军温柔的声线仿佛催魂魔音,让她的心神俱裂,寒毛卓竖。
“咣——咣咣!”她此时真得如刚才想要自尽的气势,一直将额头“咣咣咣”撞在门框,撞得头破血流,鲜血淋漓。
鲜血顺着她的额角一直流进她的眼角,流进她的唇瓣,混合着泪水,污秽泥泞,可是她毫无知觉,用着吃奶的劲儿一直在撞击,死命得撞击。
“砰!”数十下重重撞击,大将军夫人额角血肉模糊,鲜血染满了整个面容,终于用力过大直接昏厥了。
她昏厥在地上,唇角最后竟然有些微微的弧度,终于她可以不再听到那温柔缱绻却让她毛骨耸立的话了,终于她可以去地府陪着她的大将军了。
李枢瑾星目含威,冷若冰霜,就这么望着大将军夫人不知出于悔恨、羞愧或是惊骇的仓皇举动,双手握着拳头垂在身侧,唇角弧线绷直。
武亲王怒气填胸,双目瞪成牛铃,望着大将军夫人昏倒的样子目露杀机,双眸中黑沉沉像是有千万箭弩的箭头整装待发。
“小瑾,你为何现在才说?”武亲王妃扶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泪流纵横低声质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枢瑾指尖微微颤抖,又看了一眼大将军伏地昏倒无声无息的身躯,闭了闭眼睛叹道:“我终是我的母亲,父亲以命相护的人。”
如果不是大将军夫人不知悔改,继续作恶,他身为人子是愿意一辈子守着这个秘密的,正如同上辈子,替他最敬重的父亲守护他爱慕的人。
武亲王妃闭了闭眼,没有在说话,她知晓自己的儿子有多宠溺这个柯氏。
“孽缘啊……”武亲王妃轻叹了一声,她想到了自己俊美英勇的儿子,那是她的骄傲,还有她的大孙子、二孙子,各个芝兰玉树、才貌双绝,皆丧于那场战争中。
皆因为柯氏的自私自利。
她旁边的武亲王亦老泪纵横,他大掌刷得抹了一把面容,整了整情绪,端肃威严。
“来人!”武亲王一声爆吼,这么多年他们武亲王府、将军府竟然纵着一个通敌卖国之人在家,还给她无上荣耀,简直耻辱!
“当——”东西坠落滚动的声音,李枢瑾心头一动,闪身出了厅堂。
站在门口,李枢瑾双眸陡然瞪大,瞳孔微微一缩,门口唐媱愣愣得望着厅堂的方向,山竹滚落一地。
她定是听到了他说的话,听到了他提及前世,李枢瑾背后猝然升出一声冷汗,毛骨耸立,刚才荣辱不惊的面容一下子惊惶失色,大跨步急声道:“唐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媱唇角发颤,亦是面色闪白,眼中有泪花闪现,贝齿紧咬住唇瓣,愤恨得望了一眼李枢瑾,转身疾步离去。
“王爷。”锦荣面色清淡恭敬得躬身立于院中,等候武亲王差遣。
武亲王面色担忧得望着李枢瑾疾步奔去的方向,他的乖孙刚并未将前世道尽,他与唐媱定不是美好的回忆。
他长叹一声,目光又转到地上狼狈昏厥的大将军夫人身上,前世李枢瑾小两口后来的悲剧皆数来于大将军夫人的搅和,毒妇!
害了他的儿子,又害了他的三个孙子,死不足惜!需让她生不如死!
武亲王眸光凛冽阴鸷,对锦荣冷声交代道:“公告京都城,武亲王府休弃柯氏,她不再是我武亲王府之人。”
“以通敌叛国之罪送入刑部大狱。”他淡淡又补充了句。
通敌叛国,按大旭律法,凌迟百天,车裂而亡,诛九族。
猝然得知如此辛密,锦荣躬身而立,神情自若淡声应道:“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唐媱,你等等我!”李枢瑾快步去追唐媱,步伐凌乱仓促,没有了刚才的镇定从容。
唐媱一手拎着裙角,一手抹着眼角的清泪,步履匆匆,她从来没有写想过这一世纯挚宠溺她的李枢瑾会是上一世在凛儿三七未过就纳妾的负心人!
“砰!”唐媱回到寝殿刷得一下关上寝殿的房门,脊背靠着房门慢慢滑坐下来。
李枢瑾鼻子恰恰被房门碰了一鼻子的灰,他飞快得捏了一下有些发红的鼻头,“啪啪啪!”大力拍房门急声道:“唐媱开门,你听我说。”
“不听!滚开!”唐媱背靠在房门上,双手抱着膝盖,豆大泪珠汇成雨帘簌簌滑过,她控制不住抽噎出声:“呜呜呜,呜唔唔唔……”
李枢瑾在门口听着唐媱伤心抽泣的声音,整个心像被人握在手里重力按压挤搓,痛得心都快碎了,凤眸一下潮热赤红。
“呜呜唔。”屋内的哽咽声压得很低,带着竭力压抑而不可抑制的颤音,还有声声难已控制的喘不过气的抽噎声。
“啪啪啪!”李枢瑾急红了眼,他贴着房门一直想推开门,感受到门被堵上又有唐媱挡在背后,他不敢太过用力,只能敲门,急切道:“唐媱你别哭,对身子不好,你先别哭好不好?”
“你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你把门开开好不好?”他贴着门,心“砰砰砰”剧烈乱跳,低声下气得恳求。
他眼睛红得滴血,黑漆漆水光闪现,他缓缓蹲在门前,双手贴着门抚摸,像是透过门抚摸哭泣伤心的唐媱的脊背。
“呜唔,呜嗝。”唐媱埋在膝上,面前铺天盖地一片漆黑,整个人浑身凉意彻骨,她像是又回到了上一世凛儿过世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人可以相信,没有人可以依靠,过往的恩爱与温存缠绵都是假的,假的!
茫茫天地间,她仿佛独身一人,茕茕孑立,她痴心错付,满腔热血情谊尽付东流,重来一生,她以为自己再一次终于找到了真心交付之人,却在同一条河翻船。
唐媱抽噎得喘不过气,抬手抹着泪痛哭道:“骗子,都是骗子!……就我最傻。”
“唐媱,别哭,别哭,我心痛。”李枢瑾在门在低低恳求,他放低声音道:“我没有想过骗你,我是想把事情处理完通你说得,我真得没想骗你。”
“唐媱,你开开门,我把一切和你说,好不好?”李枢瑾贴着门对着唐媱的方向放缓声音恳求,诚挚郑重,卑微又虔诚:“好不好?”
唐媱不搭理他,她陷在自己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她重生时明明对李枢瑾充满了愤恨和绝望,决心就是一生不嫁、嫁给农夫也不会嫁给李枢瑾,她却因为赐婚圣旨食言了,她害怕祸及父母亲族。
而她没想到自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明明上一世的李枢瑾那么可恶和绝情,她竟然被这世李枢瑾日日温柔小意、殷勤深情又宠溺纵容之态迷惑了……再一次失了心。
“我怎么这么笨,这么傻,这么没用!”唐媱恨不得打死自己,她两生都栽在同一人身上。
上一世,因为李枢瑾姿容胜雪、矜贵清冷的气质,一见钟情;这世,因为李枢瑾日夜温柔疼宠之态,感其真挚,日久生情,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两人原是同一人!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这一世的殷勤温柔缱绻深情都不可相信,相信则万劫不复,像前世一样孤苦无依,他终不是她的良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唐媱重重得扇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有眼无珠,又傻又笨,贪图李枢瑾的绝色和温柔。
门外的李枢瑾听得这一巴掌心惊肉跳,目眦俱裂,他自己的心此时如被人用刀削锤砸,他面色煞白煞白,冷汗淋漓低吼道:“唐媱你在干什么!你不要伤害自己!”
“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你不要伤害自己!”李枢瑾热泪盈眶,心中酸涩辣疼,恨不能以头抢地。
他双手抓着门,用力之深指甲尽碎,十指指甲倒翻,鲜血染红了指间,他无知无觉,全心贯注贴在木门上想要透过木门望到里面的唐媱。
院中的小厮丫鬟噤若寒蝉,他们本来在院中忙碌看到世子妃和世子一前一后仓皇跑回来,世子被关在门外,便看到世子低声恳求,声音嘶哑,泪流满面。
“百合,你说怎么回事?”丁香抓着自己的衣角着急得问百合,听着门内唐媱抽噎的哭声她急得快要哭了。
她如同热锅上的码字,红着眼睛急声道:“不行我要去看看,看看小姐怎么了!”
唐母救了她的性命,她与唐媱一同长大,情如姐妹,她万万看不得唐媱受一丝一毫委屈。
“你,你等等。”百合放下手中的线筐拉住了她,她性子内向谨慎,她抬眼望了望门口半跪着撕心裂肺的世子,心中惶惶道:“现在不太合适。”
旁边的听荷亦是面色紧张,可她毕竟是李枢瑾从小到大的大丫鬟,她心疼矜贵清冷的世子变成了这幅模样多一些。
望着世子不得门路只会苦苦哀求的样子,听荷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她站起身肃着脸冷声道:“都赶紧去忙自己的事,都不许呆在院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喝退了所有噤若寒蝉又好奇看热闹的丫鬟小厮,听荷长呼了一口气,起身朝着寝殿南侧看了一眼,眸色轻闪,抬步蹑手蹑脚得朝李枢瑾走去。
“世子。”听荷不敢靠得太近,远远小声唤了一声李枢瑾,见李枢瑾不搭理她,她又出生唤了一声:“世子。”
“滚!”李枢瑾转头红着眼睛冲她低吼。
听荷毫不在意李枢瑾的态度,趁着李枢瑾回头的那个瞬间,忙比手划脚指了指寝殿南侧的窗户。
李枢瑾神情一愣,回头呆呆看了一眼禁闭的房门,眸光划过一抹流光,忙站起身,踉跄着跑开。
“嘭!”窗口位置响起一个落地声,唐媱从额角从膝盖上缓缓抬起,泪眼婆娑,情不自禁的抽搐,心中巨大的委屈和悔恨,无处渲泄:“呜,呜唔!”
她突然发现门外没了李枢瑾低声恳切的恳求,唐媱唇角绽出一抹嘲讽的冷笑,果真,果真李枢瑾从来不是一个可以期许之人。
她重重闭上眼睛,额头仰躺靠着木门,她想好了:今晚就回家找娘亲和爹爹,明天就和离!必须和离!
“呜哼,呜哼!”唐媱闭着眼睛仰头克制不住抽搐,正在抽搐突然耳边一直凌乱的脚步,她整个人被人重重得抱住了。
“唐媱!”李枢瑾重重的抱住唐媱的肩膀,面容仓皇无措,他定定望着唐媱有种失而复的感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媱睁开眼睛看见是李枢瑾,忙抬手重重得拍打他,抽泣道:“滚开!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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