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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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静好,琴瑟相合,一晃四年已过。

“瑶儿,你明日真不和我一起出发去平泽山吗?”李枢瑾顿了顿筷子,凤眸期待得望着唐媱。

平泽山,京都城南向一百里,大旭皇家陵墓所在,山林葱郁,景色秀丽,是避暑圣地,因此皇家定于酷暑的七月半于平泽山祭祖,有一层含义是为避暑。

唐媱眼睛一亮,杏瞳晃了晃,倏得,又蹙眉思忖半响,一瞬塌下了肩膀。

她漫不经心夹一筷子西湖醋鱼,低头挑着鱼刺将软白细腻的鱼肉夹至凛儿身前的玉碟中,方抬头望李枢瑾娇声道:“去年,我到了平泽山就不住得打喷嚏,流眼泪,我不想去。”

她语气稍稍有些遗憾,不自觉声调拉长了些许,带了些娇嗲委屈的感觉,这段时间李枢瑾每次提起此事,她总是在和不去之间纠结。

“应是去年新置的花卉,今年我早早差人搭理山荘,荘中土地里里外外翻新。”李枢瑾忙接道,他早已提前差人将泽平山莊收拾了几遍,还特意嘱托放上些唐媱偏爱的花草果蔬。

“嗯……”唐媱面露为难,妍丽饱满的唇珠被贝齿轻轻咬住,水润润的大眼睛左右滴溜溜得转,眸色里闪着几分欣喜和期待。

半响,她“啪”得放下玉箸,咬牙气鼓鼓道:“还是不了!”

她可是还记得去年的难受,一个接着一个得打喷嚏,双眸红肿得厉害,簌簌得落眼泪,止都止不住,随行的御医说她应是对山荘的某种植物不耐。

可惜,她来来回回折腾换了几个住处,症状都没有缓解,最后只能悻悻而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枢瑾看出了唐媱内心的摇摆,他亦是知道唐媱以往很是喜欢平泽山,去年去前特别兴奋,最后提前回王府时唐媱小脸团皱委屈了好久,眼睛都红红的。

他见不得唐媱伤心失落,现在看着唐媱唇瓣深色的咬痕有些心疼,眉目有些暗淡,突然心念一动,凤眸也亮了起来。

他抬眸注视着唐媱,笑着建议道:“或者我们可以去别的山荘住,距离去年的山莊多几里的距离,这样应该没事。”

“才不是。花儿一夏一秋,花种早就吹得漫山遍野全是了,今春估计已经发芽开花,换几个荘子、多十几里路有什么用。”唐媱撅着樱唇嗔目瞪李枢瑾,对他没有常识有些生气。

“这样啊……那我也不去了。”李枢瑾低低叹了一声,他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垂头耷脑也没了胃口。

唐媱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笑了笑,抬眸瞥了一眼埋头正在专心吃鱼的凛儿,悄悄伸出小拇指勾了勾李枢瑾放在桌面的尾指,指尖轻轻撩拨他的手心。

酥酥麻麻的触感,像被毛茸茸细软的羽毛轻轻扫过,李枢瑾心中一悸,抬眸看去,唐媱正含情脉脉凝视他。

猝然,李枢瑾亦突然唇角荡开了清浅的笑容,凤眸里闪着璀璨星光,他抬手握住了唐媱的小手,温热相贴,十指相握。

唐媱乖巧得任他握着,睁着清亮的大眼睛笑吟吟柔声道:“我在府里也很开心,你和凛儿陪着爷爷奶奶去就行,你身为武亲王世子不去总说不过去。”

“不。”凛儿耳朵一支,从香飘四溢的西湖醋鱼中抬起头,圆溜溜得一双大眼睛望着唐媱和李枢瑾,坚定得拒绝。

他相较四年前,嗓音里奶声奶气和软糯的感觉少了些,如水击卵石般清越,他朗声道:“娘亲不去,我要在家陪娘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然,娘亲一个人好孤单,凛儿心痛痛。”他一手抓着唐媱的衣袖,一手扶着自己的心口,这句脆生生话里又带了些软糯糯。

唐媱听他诚挚的话,心中软成一滩水,美目似水,她抚了抚凛儿软软的发顶柔声道:“凛儿真乖,娘亲的小心肝。”

“凛儿是最勇敢的,以后要成为大将军,凛儿这次来保护娘亲,爹爹你保护曾祖父和曾祖母。”凛儿挥着小拳头咬字清晰震声道,眉宇间英气勃发。

他已近七岁,虽稚嫩青涩,却因他完美集合李枢瑾和唐媱的优点,面容无可挑剔,小身板亭亭玉立,小小年纪便气质高华,英姿勃发。

李枢瑾眉目缱绻深情得望着唐媱和凛儿互动,心头软乎乎,温声道:“那凛儿,等爹爹回来,带你和你娘亲去承德避暑,好不好?”

“好呀,好呀。”凛儿听罢雀跃得跳起来,他直接扑倒了李枢瑾的怀中,欢喜得叫着。

六七岁正是男孩贪玩的时候,凛儿懂事乖巧,可若是有机会同爹爹娘亲一同外出,他总是兴奋得跳起来,眉飞色舞。

李枢瑾抚了抚凛儿的脑袋,和望着他们的唐媱遥遥对望,嘴角扬起的笑意收不住。

翌日清晨,寝殿。

晨光透过厚厚的帷幔,在拔步床内投下梦朦胧昏黄的光下,李枢瑾借着朦胧的日光细细端详唐媱香甜的睡颜,还未离开,他已然开始思念。

“媱儿。”他侧身一滚便居高临下架在了唐媱的上方,自上而下温柔缱绻得描摹唐媱沉鱼落雁之貌,他痴痴望了良久,在唐媱眉睫轻轻颤动时他悄然平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不是偷看我?”唐媱托腮笑盈盈点了点李枢瑾的面颊,声音娇甜娇甜,她刚才可是感觉到了很强的注视视线。

李枢瑾的眉睫颤颤巍巍,眼眸慢慢睁开,一把握住了唐媱的纤纤素指拉在唇边,他轻轻啄吻唐媱的骨节,哑声道:“不想和你分开。”

“就两日而已。”唐媱一个翻身,居高临下看着他,唇角的笑意怎么压都压不住,翦水秋瞳波光潋滟。

昨日李枢瑾决定不多呆,送武亲王夫妇到泽平山,一早参加完祭祀,他就快马加鞭赶回来,分别其实就两天一夜。

“想你。”李枢瑾不答唐媱的话,错开眼扭头低低道,脸颊明眼可见的红晕。

“哈哈哈——”唐媱与他相距甚近,看到他眼神扑朔迷离,脸颊耳垂泛起的红晕直接大笑起来,笑得杏眸中泛起了泪花

她压在李枢瑾身上,双手板着李枢瑾不敢直视的脸颊,戳着他的下巴调笑道:“矜贵清冷,冷静自持的武亲王世子什么时候会说情话了?”

李枢瑾直直得望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唐媱,青丝披背,轻薄的亵衣松松款款散落在肩头,白皙圆润的秀肩莹莹生辉。

“砰——”李枢瑾一个翻身自上而下望着她,目光灼灼,低首次第轻啄她的额心、眼眸、脸颊、琼鼻和唇角,轻缓温柔得只要疼惜和珍重。

他抵着她的唇角,四唇相贴,情意绵绵轻声唤道:“媱儿,我会想你的。”

这简单的一句“想你”却让唐媱心口“砰砰砰——”得跳动,因为这是八年来,他第一次这么直白,不再矜持,嗓音情深款款,连看她的目光亦是灼灼情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媱面颊因为这简单的一句话变得酡红,艳若桃李,美得惊心动魄,她杏眸水泠泠、雾煞煞甚是娇媚,她半咬樱唇望着李枢瑾娇声道:“瑾郎,我还要听。”

“瑾郎,我想听你说好听的话。”她声音嗲甜嗲甜,长长拉着嗓音曼声道,让李枢瑾根本无法拒绝。

也不想拒绝。

李枢瑾撩了撩她的鬓发,宠溺得望着她,轻轻啄在她的唇角压低声音,略带磁性的酥酥的嗓音扫过唐媱的耳廓:“我想你,度日如年。”

“媱儿,我——”他顿了一下,倏得,他紧紧揽住唐媱,在她的耳边且轻且缓道了一句。

“什么?”唐媱愣愣得蜷在他的怀里,眨着圆溜溜的水润杏眸问他,面容疑惑,像是没有听清。

李枢瑾轻咳一声,面容有些拘谨,他揽着唐媱不说话,半响,低低道了声:“没什么。”

“你说,你说,瑾郎你说给我听。”唐媱挠他,眉开眼笑得望着李枢瑾,央着他再说一遍。

李枢瑾躲着她,双手钳住唐媱惹火的手,抿着唇,凤眸深邃藏着莫名的光,低声道:“媱儿,不许乱动。”

“那你告诉我,你刚说了什么?”唐媱鼓着雪腮,眉宇间闪着星辉俏生生问道,那执着的架势李枢瑾不说不罢休。

见李枢瑾扭头不敢看她,耳垂火红火红,她笑逐颜开、顾盼流转娇声道:“我刚听到了,你说你爱我,瑾郎,瑾郎,你还想听,你快再说一遍给我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媱拉着娇软的嗓音央着李枢瑾,双手的动作也挠着李枢瑾,让李枢瑾额角青筋暴起,蓦得握着她的双手不许动。

他克制得望着唐媱,目光深如寒潭,喉结微动,他灼灼凝视着唐媱,一瞬不眨,启唇郑重又道了一声:“媱儿,我爱你。”

说罢,他以口封缄堵住了唐媱能说会道的樱唇,他撬开唐媱的唇瓣,用力得揽住了她。

一个时辰后。

武亲王门口,凛儿眼圈红红朝着李枢瑾与武亲王夫妇道别,他此刻声音里又带了些软糯,轻声道:“曾祖父,曾祖母,爹爹,你们要早早回来,凛儿会想你们的。”

“凛儿,乖,爹爹后来就回来了。”李枢瑾抚了抚凛儿的脑袋安抚他,又抱起他举高高。

凛儿“咯咯咯”笑了起来,他很久没有和爹爹玩举高高的游戏了。

李枢瑾举着他旋转一圈,轻轻放下他,温声道:“凛儿,等爹爹回家带你和娘亲去承德避暑。”

“嗯嗯。凛儿等着。”凛儿重重点头,双眸亮晶晶望着李枢瑾。

李枢瑾又看了看旁边娇艳如滴的唐媱,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温声道:“媱儿,等我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武亲王妃撩开车窗帷幔看景,恰恰看到李枢瑾骑在骏马上神思不属,不住得回头张望,眉心蹙在一起。

“小瑾。”武亲王妃招了招手,轻轻叫了一声,唤李枢瑾过来。

李枢瑾勒住缰绳等后面的马车与他并排,他探头紧张得问武亲王妃:“奶奶,怎么了?”

武亲王妃失笑,眼尾的笑纹皱在一起,她慈祥和煦又隐隐有些担心道:“我没事儿,小瑾,你才怎么了?”

她扬了扬眼眸,示意李枢瑾一直团蹙的眉心和他若有似无垂下的唇角。

“我……”李枢瑾一怔,望着武亲王妃担忧得目光,他垂下头,抬手抹了抹自己的心口,又抬眸茫然得望着武亲王妃轻喃道:“奶奶,我一直心口乱跳,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能有什么事儿,你怕是想媳妇了吧。”他说罢,武亲王妃还未答,武亲王探出头笑呵呵道。

武亲王已年近八十,发須雪白,却精神矍铄,尤其人说愈老愈“小”,武亲王性子爽朗,近几年“老顽童”的性子更突出。

他朝李枢瑾挤眉弄眼,戏谑道:“小瑾,和爷爷说说,是不是想媳妇了?”

他摇头晃脑慢悠悠道:“毕竟八年来朝朝暮暮,今朝一时分离,难免心绪不稳,寝食难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爷爷晓得。”他揽着旁边武亲王妃的肩头,眉梢挑得高高得,直直注视着武亲王妃眉眼里俱是脉脉温情。

“爷爷。”李枢瑾蹙眉瞪了一眼,面容有些羞恼。

岁月不败美人骨,武亲王妃眉目温和柔美,被武亲王灼灼目光望得她目光闪着羞涩,摇了摇头低低唤了一声:“王爷。”

她抬眸示意李枢瑾还在,且李枢瑾眉宇间萦绕着愁索,她温声担忧道:“小瑾,不然你去和前面你皇叔说一声,现在回府。”

“……我等明天典礼结束吧。”李枢瑾沉默一瞬,低低回了句,朝武亲王夫妇点头致意,拉了拉缰绳朝前赶去。

李枢瑾唇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他摸了摸自己惴惴不安、跳得微快的心口,安慰自己可能就像爷爷说得,他只是思念惦记唐媱和凛儿了。

他坐在高头俊马上,周围的人笑染眉梢,唯有他愁眉紧锁,拉着缰绳漫不经心得想着王府里的唐媱和凛儿在做什么。

武亲王府。

“娘亲,娘亲,我们去抓鱼。”凛儿小脸扬着,满目期待望着唐媱。

平日里午后他多是找爹爹玩耍,爹爹会陪着他下棋、练舞,偶尔也会去曾祖父院中陪曾祖父玩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整个王府都空了大半,凛儿一下子没了和玩耍之人,他一人认认真真抄了六页字帖,便坐在唐媱寝殿前等唐媱。

唐媱刚午睡起床,今早李枢瑾不知哪根弦打错,罕见得甜言蜜语惹她心花怒放,两人难舍难分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这会儿她腰还有些酸软。

她抚了抚腰,打了一个呵欠,杏眸里水润润得满是慈爱,她抬头望了一眼天,抚了抚凛儿的小脑袋道:“这会儿日头正盛,会晒伤你的,等日落时分娘亲陪凛儿去垂钓,好不好?”

“好!”凛儿瞬间眉开眼笑,重重得点头,环抱了一下唐媱的小腰,眉飞色舞得跑开了。

唐媱笑盈盈望着他一溜烟跑跑没了影,凛儿性子乖巧懂事,但性格生机勃勃,活力满满,每天都像一个小太阳,温暖着整个王府的人。

“丁香,你去让厨房准备一些冰镇水果和甜食,今日给他加餐。”唐媱坐在梳妆台上任百合梳妆,突然灵光一闪,柔声交代丁香去背些吃食。

丁香听她“加餐”一词,脑海里瞬间闪过凛儿平日里看到甜食流口水的小样子,捂唇笑了出来,笑着应道:“好的,我这就去。”

凛儿孩童心性,喜食甜食,不过他正在换牙,为保护牙齿他平日里的甜食都是定数的,有时他急得眼圈发红也得不到半颗糖。

今日,唐媱体谅他乖巧又无人陪伴,便想着准他多吃几颗糖,开心下,想着一会儿凛儿准一蹦三尺高的样子,唐媱也情不自禁眼角漾起了如水的笑意。

日薄西山,浩浩荡荡的皇族队伍终于到了平泽山,坐了大半天的,马车,武亲王夫妇有些腰酸背疼,李枢瑾缠着武亲王妃缓步走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猝然,李枢瑾松开了武亲王妃,武亲王妃一个踉跄,幸好相隔一步的武亲王稳稳扶住了武亲王妃。

武亲王眼瞪成牛铃,眉梢高挑,他罕见得面容冷肃怒声道:“小瑾,你怎么做事的,差点摔着你祖母!”

“对——对不起,奶奶。”李枢瑾踉跄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捂着自己心口,双目通红,额角冷汗淋淋。

武亲王本还有几分生气,毕竟武亲王妃已年近八旬,身子骨不如以前,他时刻担忧着哪天武亲王妃离他而去,所以刚才看到武亲王妃差点摔倒时,他才有些激动。

可,见着李枢瑾难受得厉害,他忙松了武亲王妃弯腰去扶李枢瑾,急声道:“小瑾,怎么了?”

他平日里最宠李枢瑾,大将军过世时李枢瑾年方十岁,大将军夫人上了嘉福寺皈依青灯古佛,李枢瑾相当于无父无母,是他和武亲王妃照顾着李枢瑾,宠他入骨。

李枢瑾心脏“砰砰砰——”跳动,节奏快得险些蹦出胸膛,而让他眉头紧锁、双目赤红的是铺天盖地的恐慌,巨大难以抑制的恐慌让他脊背汗毛倒立,惶惶不安。

“爷爷,奶奶,我要回府了,还请代我向皇叔告罪。”他踉跄着站起身,抱拳朝武亲王和武亲王深深一拜,转身趔趔趄趄朝外跑。

他一刻都等不了,他不知为何,“回家”的念头挥之不去,愈演愈烈,仿佛他此刻若不回府,他将后悔终生。

“哎——”武亲王半抬着手,话说了一半,看李枢瑾脚步不稳还健步如飞,一晃只剩一个远远的背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轻哼一声,转身对武亲王妃愤愤不平道:“他刚到就走,连喝杯水也没有,真是把自己当木头人了。”

“王爷,消消气,知道你担心小瑾。”武亲王妃抬手轻抚武亲王的前胸,为武亲王顺顺气,看着武亲王赤红的脸又望着石径上已经没了李枢瑾的身影。

武亲王妃面色有些发白,她眉头团皱,叹了一声对武亲王确认道:“王爷,你说,小瑾脸色刚才完全没了血色,没事吧?”

“哎——”武亲王亦是眉头紧锁叹了一声,他曾是大旭的战神,行军打仗不吃不喝几日常有的事儿,现在却担忧自己的孙儿舟车劳累身子受不了。

“来人。”他朗声唤了一声,对侍卫交代道:“带十人小队一路护送世子回府。”

“是。”侍卫长训练有素应了一声,起身清点人数去追李枢瑾。

李枢瑾单枪匹马,马鞭挥得快如飞影,他唇瓣被咬得出血,凤眸溅进很多风沙,手掌勒出沟壑,鲜血濡湿了马鞭,他无所知觉,只咬牙目向前冲。

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不知为何要回家,却按捺不住强烈的要见唐媱与凛儿的心,风声咧咧抵不住他心口“砰砰砰——”的心跳。

“扑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亲王府后花园,一声巨大的落水声,惊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啊啊啊啊!”一声尖叫,紧接着嘶声裂肺的呼喊:“来人啊!来人啊!小世子落水了!”

凛儿在水里扑腾,呛了一大口池水,他扑腾着双手,双目惊惶大声呼喊:“娘亲!咳咳——娘———救命。”

“凛儿!凛儿!”唐媱全身被水溅得湿淋淋,她站在池边焦急得望着凛儿,面颊煞白煞白,无一丝血色。

“啪嗒啪嗒”泪珠无声得落,她看着水中扑腾呛水的凛儿抬步就要朝水中踏:“凛儿,娘亲来救你。”

“小姐,你不会凫水,你不能下去。”丁香一下子抱住了唐媱的纤腰,双目通红,她抱着已然拭去理智的唐媱,扭头嘶声力竭喊道:“快来人啊!”

“小世子,你快抓住,抓住!”香儿跪着水池边,竭力伸着胳膊将手中的捣衣的棒槌递给凛儿。

“咳——”凛儿双手扑腾,手一抬一抬,慢慢触及棒槌。

“啪!”凛儿手一滑,错过了棒槌,他人反而距离棒槌越来越远,慢慢从池边扑腾到了池中央。

香儿敛住眸中一抹飞速而逝的暗光和唇角一闪而逝的阴笑,她收回捣衣棒槌,转身泪流满面望着唐媱声声泣血道:“世子妃,奴婢去喊府中的侍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快去!”唐媱推开了丁香,她跪在池边捡起捣衣棒槌,身子前倾得几乎掉入水中,伸手竭力去够凛儿。

香儿小跑一阵,驻足,回头观看。

看着唐媱身子险些探入水中,她神情紧张,等看到凛儿一直无法触及棒槌时,她唇角勾起一抹大大的笑容,转身离去,眼梢挑得很高。

“哒——哒哒——”李枢瑾死命得拽着缰绳,千里马跑得快如闪电。

“哒——哒哒——”对面一排有力的马蹄声和李枢瑾的马蹄声交错,等擦身而过时,对面俊马的侍卫跳身下马,疾呼:“世子,世子留步!”

“吁——”李枢瑾停了马,看着哭丧着脸双膝跪地膝行向前向他禀告的侍卫,他心中一个“咯噔”,急声问道:“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禀世子,小,小世子,溺亡。”侍卫双膝跪地,头抵在地上匍匐低声禀报。

“噗——”李枢瑾一愣,捂着胸口,重重吐出一口鲜血。

漫天血雨,铺天盖地,鲜艳耀眼得让人双目刺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月明星稀,夜黑风高,中元前夕京都城灯火缭绕,往来熙熙攘攘,武亲王府空寂得吓人,偌大的王府回荡的只有虫鸣之声。

李枢瑾踉踉跄跄赶到寝殿门口,他深呼一口气,抬手抹去眸边的湿润,轻声跨进房门,轻声道:“媱儿。”

昏黄的烛光下,唐媱身着单薄带着污泥的襦裙,蜷缩着窝在墙角,神情呆滞无神,怀中紧紧抱着凛儿,不言不语。

凛儿闭着双眼,小脸蛋儿呈青白色,双臂耷着,无有直觉,身上从上到下都是已经干涸的污泥,无声无息。

李枢瑾心中一痛,如万千绣花针密密麻麻扎在自己的心脏上,让他险些胸中一口热血又要涌出,滚滚热泪不受控制得顺着面颊簌簌得滚落,他攥紧双拳克制自己。

他慢慢蹲下身,环住唐媱,声音嘶哑唤了声:“媱儿。”

唐媱无知无觉,她愣愣得,平日里顾盼流转的杏眸此时空洞洞无一丝亮光,对李枢瑾的话像是完全没有反应。

“媱儿!媱儿!”李枢瑾心头一跳,脊背有些发寒,他大掌抚着唐媱的面颊呼唤唐媱,声音颤颤巍巍,嘶哑得不成声。

唐媱眼瞳慢吞吞转了转,慢吞吞转向李枢瑾,凝视着他,眼眸慢慢扑闪两下,而后眸子有了一些亮光,刹那,豆大豆大密如珠帘的泪珠无声苏苏滚落,她肩膀抽噎着艰难得喃道:“凛,凛儿……”

她口张张合合半天,李枢瑾看口型知道她说得什么,却无法听到唐媱的声音,唐媱嗓子像是不能发声了,她肩膀和真个人抽噎得厉害,哽咽得说不出话,只能说出气音。

“媱儿。”李枢瑾双目赤红,双手都微微发颤,他抬起温热的大掌轻轻抚摸唐媱的后背,便抚着便轻声哄道:“媱儿不怕,不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媱慢慢缓了几次,抽噎方才过去,“哇”得一声哭出声来,声音凄厉,她望着李枢瑾痛声道:“瑾郎,凛儿没了,凛儿没了呜呜——”

她抱着怀中的凛儿,摇着他,像母亲哄着摇篮里的稚儿,可是凛儿无声无息,唐媱泪流满面,哭得撕心裂肺:“凛儿!”

李枢瑾刚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幕,心中发颤,他想着将凛儿从唐媱怀中抱走。

“你干什么!不许抢我的凛儿!”唐媱猛抬头震声喝道,她杏眸瞪得溜圆瞪着李枢瑾,目光陌生冷厉,像是不认识他。

她抬手将凛儿抱得更紧些,身子不住得后退,退到床边,低头揽着凛儿已然冰凉的身体柔声轻哄道:“凛儿,娘亲在,谁也不能把你抢走。”

李枢瑾牙齿深深咬住自己的唇瓣方才不痛哭出声,他强作镇定,双膝跪地朝前揽住唐媱,轻声安抚道:“媱儿,是我,我是李枢瑾。”

唐媱一个哆嗦,“哗”得又像后退了半步,退到不能退,她倚在墙角和床角指尖,身子颤颤巍巍,双手却是异常得沉稳,稳稳妥妥护着凛儿。

“啪嗒——”李枢瑾再难自制,一滴泪水滴在了地上,他抬手捂住面颊低声呜咽,他能想到在他不在的这几个时辰里,又多少人想要从唐媱怀中抱出凛儿,唐媱已如惊弓之鸟。

“媱儿,我是瑾郎,我不抢凛儿,我和你一起护着他。”李枢瑾朝前半步,抬手环抱住唐媱和凛儿,将他们一同密密得护在他的怀中,他与唐媱交颈相抱,温声安抚。

“媱儿,我不抢,我是瑾郎……”他一声又一声,声音又轻又缓又柔,双手环在唐媱的脊背后一下又一下慢慢得轻抚她,极尽柔和轻缓。

唐媱身子慢慢不再颤抖,空洞无神的眸光又慢慢得亮了起来,他双眸扑闪扑闪像是在一只懵懂无依的飞鸟,半响,她才又缓过神,呜呜抽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抬手环住了李枢瑾,哭得嘶声力竭喘不过气,颗颗圆润滚烫的泪珠落在李枢瑾的脊背上,轻轻呢喃:“瑾郎,瑾郎,我将凛儿弄没了,就在我眼前——”

“就在我眼前,凛儿慢,慢慢沉了下去,呜嗝。”唐媱嚎啕大哭,靠着自己最最亲近的人,自己最最亲昵之人,泪如泉涌。

她每说一句,打一个哭嗝,身子颤动得厉害,像是承受着不能承受之痛,紧紧抱住李枢瑾,抱着自己最后的支柱:“呜呜嗝——”

“我在,媱儿,我在。”李枢瑾哑声哽咽回道,他抚着唐媱帮她顺着气,低低应着唐媱的话:“媱儿不哭,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今日出门,是我该在府里陪着凛儿。”

李枢瑾一字一顿,声音听着平稳,隐在唐媱背后的面颊上早已泪如雨下,唇角被他咬得血肉模糊,他忍着内心的痛安慰他挚爱的娇妻。

“对,你为什么不在?”唐媱身子一颤,推开了李枢瑾,愣愣得望着他,厉声问道:“你为什么不在,你若在,你若在凛儿便不会溺水。”

李枢瑾望着她通红通红的双眸,心如刀绞,巨大的内疚感淹没了他,双掌被指尖嵌得血肉模糊,他注视着唐媱,垂目道歉:“对不起,凛儿,都是我的错。”

“你为什么不在?”唐媱泪眼婆娑得望着李枢瑾,凛儿落水时、那些下人来抢夺凛儿时,她最最无助、恐惧、害怕的时候,她好想念他,可他都不在,都不在……

“砰——”她抬起秀拳捶李枢瑾的胸膛,李枢瑾静静得让她捶,一动不动。

“瑾郎,你为什么不在?”慢慢得,她头抵着李枢瑾耳胸膛,声音渐低渐消,逐渐只剩下了低低轻喃呜咽。

李枢瑾揽着唐媱,望着她安静的睡颜,仰面无声而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良久,良久。

“吱——”寝殿的房门打开,李枢瑾抱着幼小的凛儿轻手轻脚出了房门,面色煞白,面无表情。

院中黑压压跪满了下人婢子,锦荣见李枢瑾出来,匍身长跪轻声道:“世子。”

李枢瑾目无斜视,形同行尸走肉,他抱着凛儿一步一步朝着凛儿的小院走去,惨白的白绫和白灯笼在夜风摇曳,萧瑟孤寂。

七月的夏夜,却不知为何凉意彻骨,让人汗毛耸立,牙龈打颤。

锦荣直直跪在凛儿的寝殿之前,李枢瑾守着凛儿几个时辰,他便长跪几个时辰。

等李枢瑾跨过门槛,锦荣重重俯首轻声道:“世子,对不起。”

“砰——”李枢瑾大步流星走到锦荣面前,“砰”抬手重重一圈打在锦荣的肩头,他双目赤红低吼道:“锦荣,你怎么答应我的。”

“对不起。”锦荣匍身长跪,双手微微颤栗,内腮被咬得出血。

世子待他如亲弟,视若知己,世子走之前再三嘱托他帮忙照顾小世子和世子妃,世子承诺明日即归,他却连几个时辰都没有守住。

李枢瑾身侧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啪嗒——啪嗒——”鲜血从指缝递到青石地面,他双目赤红,目光隐忍望着匍身长跪的锦荣,双眸不住得颤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倏尔,他仰面望着皎皎如玉盘的月亮,心中撕心裂肺得痛,他重重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眼窝缓缓流下。

翌日。

嘉福寺,后禅院。

冯栀从容端静,手上动作不停,一斟一酌,袅袅茶香徐徐升空,空气中弥漫着清香浓郁的茉莉花香味,低头去看,“香花绿叶相扶持”,赏心悦目。

她双手捧一杯茶奉给大将军夫人,笑盈盈道:“夫人,请。”

大将军夫人目露赏识,眉眼里俱是浅浅笑意,她将茶盏端至鼻前,闭目轻轻吸一口气,清香扑面,她缓缓轻咗一口清茶,双眸乍然亮了起来。

“一空的茶艺果然了得。”大将军夫人缓缓又小口饮了一口茶,放下茶盏笑盈盈望着冯栀道。

冯栀含笑低头,似是羞赧,却掩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得意和算计,她唇角荡出清浅的笑意,且轻且浅,极其温柔。

她开口,亦是声音温柔端庄,她捧着自己的茶盏柔声道:“雕虫小技,能博夫人一笑亦是一空的福分。”

“一空,太客气了。”大将军夫人看着冯栀的目光冯家和蔼和亲,想着几分母性的温柔,她觉得眼前这女子性子温柔,处事大方,就是太命苦。

她抬眸望了一眼低垂着眉目小口饮茶的冯栀,看着她年华正好,却丧父丧母,无依无靠,只身一人甘愿侍奉青灯古佛,比她性子更淡然宁静,惹人疼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将军夫人眸中流光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长长叹了一声。

冯栀眸色轻闪,放下手中的茶盏担忧得望着大将军夫人轻声道:“今日中元,夫人莫不是想念大将军?”

“是有些想念我大将军了。”大将军夫人眸色轻闪,含笑应了一句,声音有些怅惘。

她确实想念大将军了,想着如果大将军还在世,她一定不会来嘉福寺,或是如果没有那……事,她也不会年纪轻轻跑到这山上来。

冯栀双眸含水,抬手帮大将军夫人添了半杯茶,眉目温柔得安慰大将军夫人:“夫人,您别忘了武亲王世子和小世子还在,他们便是您和大将军永恒的纪念。”

“您与大将军恩爱不移,相濡以沫,是大旭广为流传的佳话,只要武亲王世子一脉在,您和大将军的故事便永远流传。”冯栀娇声似水,声音徐徐,说着她这半年来无数次和大将军夫人说过的话。

大将军夫人本来不以为意,现在也深以为然,她久居深山,远离繁华,本不是她自愿,不过保全自己的迫不得已之法。

她离了京都城,京都城却不可一日无她的传说。

大将军夫人咗了一口清茶,突然笑道:“有点儿想下山了,去看看我的小孙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世子,夫人回府了。”

李枢瑾刚刚将洪珂送走,正要回寝殿陪伴唐媱,“世子。”锦荣疾步前来。

锦荣不待李枢瑾点头,躬身急报道:“世子,夫人回府了,已经到门外。”

“夫人?”李枢瑾愣了一瞬,他进来不眠不休、心神交瘁,良久,他才眸色一颤反应过来锦荣说的是大将军夫人,他的母亲。

他点了点头,轻声道:“知道了,我一会儿过去。”

说罢,他抬步朝寝殿走去,还不知晓唐媱喝了药眉,他眉宇间缭绕着一种轻愁,对大将军夫人此时回府有些纳闷,近二十年了,大将军夫人从不下山。

李枢瑾轻手轻脚走进寝殿,他为唐媱掖了掖被角,看着已然陷入睡眠的唐媱眉间的轻愁终于消散了些,他弯腰轻轻啄吻唐媱的眉心,一触及离。

“世子妃,什么时候睡下的?”他为唐媱轻轻撂下帷幔,轻声询问一旁站立的丁香。

丁香眼睛红红得,她抿了抿唇小声解释道:“喝了药小姐便有些昏昏睡睡,不一心便靠着软枕睡着了。”

“嗯,小心看护世子妃。”李枢瑾点了点头,又再次嘱咐,进来唐媱的心绪一直不好,连夜噩梦,整夜整夜不能安眠,时会歇斯底里得哭泣。

李枢瑾又细细将洪珂刚才的交代转述给丁香,恋恋不舍回望了一眼,匆匆向着东院赶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院。

“母亲。”李枢瑾急匆匆而来,垂头掩住眸中遍布的血丝,躬身向着大马金刀横坐在正厅品茶的大将军夫人行礼。

“砰——”大将军夫人抬眸淡淡望了他一眼,“啪”得一下将茶杯重重落在桌角,冷声道:“我三日前寄信回府说今日回来,谁知道到现在我的院子都遍布灰尘。”

李枢瑾眸光一闪,他不动声色环视一周,大将军夫人十六年不归,东院日日有人清扫,何来的灰尘一说。

他直起了身,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母亲,近日府中有些事,婢子——”

“你呢!”李枢瑾还未说完,大将军夫人便怒声打断了他,震声道:“我三天前便寄了信,回来半个时辰你才姗姗来迟,李枢瑾你可有将我放在眼里!”

李枢瑾抬眸望着肃面怒声的大将军夫人,觉得异常陌生,她虽面容依稀有着年轻时的风韵,却让陌生得让人压根不敢相认。

“母亲,凛儿过世了。”李枢瑾抿了抿唇,半响,低哑出声,声音至今都带了些轻颤,身旁紧握成拳的手微微颤抖。

凛儿过世,他心痛欲绝,唐媱又正在病中,他哪里顾得上府上有哪些来信,王府亦是兵荒马乱,可能下人也忽略了大将军夫人的来信。

最重要的是,可能是因为她十六年来从不回府、写信,下人们压根不知来自嘉福寺的信是她的。

大将军夫人一愣,一下子没想到“凛儿”是谁,可想起刚入王府时看到的白绫和丫鬟禀报的事情一瞬明白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哗——”她将茶杯唰得一下子扫落下来,扫在李枢瑾的脚面上,怒声斥道:“我这次回来就是来看我的乖孙的,我好好的乖孙你给我弄哪里了!”

李枢瑾垂眸望着脚边袅袅腾空的热气,双眸轻闪,眸光逐渐变得深邃不明。

倏尔,他抬眸望了一眼大将军夫人,沉声道:“母亲,我还有事,告辞。”

“等等!”大将军夫人见李枢瑾真得转身离去,气得拍桌子,她一下子站起身厉声喝道:“李枢瑾,你给我站住!”

“母亲,何事?”李枢瑾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这样撒泼耍横、无理无情的人,不应是他的母亲,他不愿见。

“你给我说说,你是不是故意瞒着我!”大将军夫人刷刷两步走上前,站住李枢瑾面前瞪视着他大声道:“李枢瑾是不是如果我不回来你也不给我报个信,是不是你故意让我断子绝孙!”

“母亲,您的儿子还在。”李枢瑾眸色很淡,启唇轻轻说了声。

说罢,他侧身跨一步,抬步离去,不再理会这般的大将军夫人,他痛失爱子,怕担忧祖父母年纪大哀恸于心身体撑不住,不敢差人告知,死死隐瞒了消息。

自小,他早已无父无母,一时忘了通知大将军夫人,却没想大将军夫人回府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一个安慰都没有,反而质问他“断子绝孙”。

李枢瑾整个人心寒得牙龈打颤,他紧咬着内腮才让自己脚步又平又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枢瑾,你给我站住,你个不孝子,我的孙儿你怎么照顾的!”大将军夫人在背后怒声大吼,声音愤愤不平,像是积攒了极大的怨气和怒气。

李枢瑾垂眸停住了脚步,转身回头,他直直望着大将军夫人,面色清冷矜贵,不怒自威。

大将军夫人呼吸一滞,像是看到了年轻时的大将军,身子一颤不敢再说话,又像是气不过,鼓起眼睛瞪李枢瑾。

李枢瑾眸色不变,凤眸轻略过大将军夫人色厉内荏的面容,声音无波无澜道:“母亲,凛儿八岁,你未来信问过一次,他又和你有何关系。”

“他,他是我的乖孙!是我和大将军生命的延续!”大将军夫人瞪着李枢瑾沉声道,一字一顿,很有气势。

李枢瑾闻言轻嗤一声,眸色划过一抹讽刺,他勾起嘴角淡声道:“母亲,我才是您和父亲生命的延续,凛儿是我和唐媱生命的延续。”

“你!”大将军夫人瞪着眼睛看着他,面色愈来愈冷,愈来愈沉,风雨欲来。

她长这么大从未被人顶撞过,未出嫁前她贵为大家小姐,嫁给大将军之后她享一世荣宠,在嘉福寺她被人尊着敬着,如今,陡然被李枢瑾顶撞了好几句,她气得整个肺都要炸了。

她深呼几口气,胸脯不断地起伏,她用涂着丹蔻的食指指着李枢瑾,斥道:“顶撞母亲,你个不孝子!”

李枢瑾叹了一声,不再看他,转身,他望着院里挂着沉甸甸红彤彤海棠果的葱郁海棠树,淡声道:“母亲,母不慈,则子不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院中的海棠树是大将军出征前手植,如今依然郁郁葱葱,硕果累累,他一直叮嘱自己尊敬、孝顺母亲,却不料自己终究食言。

“父亲,对不起。”李枢瑾心中轻喃,不顾身后大将军夫人的歇斯底里,大步流星跨出了东院。

“凛儿!”唐媱双手挣扎着扑腾着,猝然惊醒,她大口大口喘气呆呆得坐在床角。

丁香听到动静,迅速得赶来,撩开帷幔,扶着唐媱的脊背安抚唐媱:“小姐,没事了,没事了。”

“丁香。”唐媱呆滞空洞的目光渐渐有了焦点,她有气无神得唤了一声丁香,平日里清亮潋滟的剪水明眸此时如一潭死水。

丁香忙转身端了一杯清茶,小心得递给唐媱温柔低缓道:“小姐,喝口水吧。”

“嗯。”唐媱手捧着杯盏小口小口喝了两三口水,喝罢,她将杯盏递给丁香就掀开薄被要下床。

丁香接住杯盏放在桌角,又去扶她,眉目间都是担忧,紧蹙着眉心小声劝道:“小姐您不再睡会儿?您刚躺下没多久。”

“不睡了,不困了。”唐媱轻轻摇头,她慢吞吞眨了眨眼睛,慢一拍式得说道:“我想出去走走。”

“……好,我扶您。”丁香咬唇答应,眉宇间的愁绪却是更浓了些,唐媱今日喝了药才睡下,却药效也不能让她睡个囫囵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媱呆呆得坐在梳妆台上任丁香给她梳妆,她神思不属,目光没有焦距,等丁香提醒了她好几次,她方慢慢吞吞站起身。

唐媱漫无目的不知为何又走到了后花园,她定定望着碧波涟漪的睡眠,丁香在她身侧眼睛一瞬不眨得凝视她,生怕她一个想不开跳了湖。

“世子妃。”香儿扭着小腰从远处款款走来,她见着唐媱,朝着唐媱弯弯行了一礼,道。

唐媱直愣愣望着湖面出身,目无斜视,像是没有听到。

香儿低垂着得头撇着冷寂呆滞的唐媱,唇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眸色里满是嘲讽,她掐着声音轻声道:“小世子已逝,世子妃,您节哀。”

唐媱听她提起凛儿,无精打采的面上有了一次变化,脖子慢腾腾扭动朝着香儿看去,却正好看到她唇角未尽的笑意,电光雷火间,唐媱脑海中闪过凛儿落水的种种。

“是你害了凛儿!”她面色猝然大变,目龇剧裂,她猛太不上前抓住香儿的前襟歇斯底里吼道:“说,是不是你害了凛儿!”

香儿面色蓦然一遍,强作震惊去拉唐媱的手,讪讪笑着:“世子妃,您莫说笑,奴婢竭尽全力救小世子还来不及,怎会害了小世子。”

唐媱不听,她越是琢磨越觉得是,那个捣衣棒槌怎么都够不到凛儿,平日里武亲王府的侍卫随叫随到,可那天却不知为何凛儿苦苦等不来侍卫的营救……

“媱儿!”李枢瑾健步赶来,急急唤了一声,面色煞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刚回到寝殿看不到唐媱,一刹那天旋地转,喉间沁出星星点点的血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已然失去了凛儿,真得无法想象再失去唐媱他会如何。

“瑾郎,是她,是她害了凛儿。”唐媱见了李枢瑾,眸色陡然闪过一抹星光,她松开了香儿扑倒李枢瑾怀中低声泣道。

“媱儿。”李枢瑾紧紧抱住了她,将她整个人揽在怀中,大掌抚着她的如瀑青丝,胸口还是“砰砰砰”止不住的心跳。

他抱住了唐媱,像是怀抱了整个世界,唐媱温热的体温让他冰凉的血液开始正常流淌,唐媱纤细的腰肢却给了他无穷的厉害和活着的勇气。

听了唐媱的话,他转身,温柔和缓的面容变得冷沉,目光如炬得望着香儿,唇角抿成一抹直线。

香儿被他如火入石柱的目光看得心中一悸,脊背发寒,整个人后背汗毛竖立,李枢瑾的目光清冷无波却让她瑟瑟发抖,像是一切都要曝光。

“扑通”一声香儿跪在地上,她泪如雨柱朝着李枢瑾低声恳求道:“世子奴婢冤枉,小世子平日里和奴婢最是亲昵奴婢那日奋力营救小世子,奴婢怎会害了小世子。”

“奴婢冤枉啊,世子您一定要明察秋毫。”她双膝跪地,不住得泣涕涟涟,就是不敢抬头看李枢瑾与唐媱。

“瑾郎,”唐媱杏眸泪水涟涟,咬牙切齿望了眼香儿,注视着李枢瑾哽咽道:“定是她那日拖延,才无人来救凛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世子,世子,求您。”余嬷嬷老泪纵横,她跪在寝殿外扒着李枢瑾的腿哭泣。

她声音有些大,有些凄厉,李枢瑾面色一冷,冷斥道:“闭嘴!”

余嬷嬷听他冷肃的声音,身子一个惊颤,战战兢兢闭了嘴巴,吓得两股战战,双膝跪在地上。

李枢瑾回头小心翼翼望了一眼寝殿的方向,生怕刚刚躺下的唐媱被她吵醒了,以前唐媱最最嗜睡,平日里能睡个六七个时辰,近来一个时辰的睡眠对唐媱来说都是奢望。

她整宿整宿得失眠,整宿整宿得做噩梦,李枢瑾无时无刻不睡陪着她,可是依旧安抚不了她,她只要躺下就会梦见凛儿水中挣扎那一幕,便惊悸难安。

尤其,昨日她猜测香儿可能故意拖延害了凛儿,她更是噩梦不断,夜不能眠。

“余嬷嬷,您有何事?”李枢瑾捏了捏眉心,看着身前恭敬跪着的余嬷嬷压低声音问道。

他自凛儿出事那天便不曾休息好,眉心紧绷一跳一跳得疼,双瞳隐着丝丝缕缕的血丝。

余嬷嬷抬眸望了一眼李枢瑾又赶紧将头低下,她发现十几年不见粉雕玉砌的小世子已经长成了独当一面的世子,不怒自威,隐隐有当年大将军的风范,让她不敢放肆,不敢随意套近乎。

想着至今不见人影的女儿香儿,余嬷嬷心痛大痛,她昨日陪同大将军夫人刚从嘉福寺下山,等安抚了被世子气得愤愤不平的大将军夫人,去下人厢房便找不到了女儿香儿。

厢房的丫鬟面面相觑,唯有和她年轻时有几分薄面的一个丫鬟小声告诉她,半个时辰前香儿被世子命人抓了起来,听说是“谋害小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世子,香儿那丫头平日里最是谨言慎行,自小心善得不行,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怎能会谋害小世子。”余嬷嬷压低声音,学着刚才李枢瑾的语音小心翼翼恳求。

听她提起香儿,李枢瑾凤眸里闪过一抹冷芒,他刚稍有舒缓的唇角又抿直了,启唇淡淡道:“事实公道,我自会调查清楚,余嬷嬷休要多言。”

“世子!”余嬷嬷一听李枢瑾话中冷意,就要大呼,被李枢瑾黑漆漆的凤眸一瞪,静若寒蝉闭了嘴巴。

“世子,求您放过香儿,求您看在老奴年轻时照顾您的份上……”余嬷嬷低声恳求,她双膝爬着去拽李枢瑾的衣角,李枢瑾躲开了。

“余嬷嬷,凛儿是我的亲儿子,唯一的儿子。”他驻足,定定望着余嬷嬷一字一顿说了这一句,抬步走开了。

“唯一”一词让余嬷嬷身子一颤,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女儿真得谋害了武亲王府唯一的小世子会如何,面上表情几番变化。

身后的余嬷嬷呜呜咽咽,李枢瑾不搭理她,抬步朝着书房走去,还未到书房他便抑制不住得咳嗽,他从袖中拿出一抹方帕捂住了嘴巴。

“咳——”闷闷的咳气声,良久,方止,等他收回方帕时唇角还沾着一滴嫣红的血珠。

“世子!”锦荣瞥到血色,面色突变,急声唤道,目光死死盯着他手中的方帕。

李枢瑾慢斤四两折起方帕,小心翼翼把方帕放回袖中,这是唐媱为他绣制的方帕。

放了方帕,他像是看不出锦荣面上的紧张和担忧,抬眸淡然自若道:“为世子妃寻的医者有消息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世子,您自己?”锦荣怔怔望着面色惨白的李枢瑾,欲言又止。

李枢瑾咗一口清茶,淡淡道:“我没事,让你找的人有消息了吗?”

他没事儿,不过痛极攻心,伤及心肺,养养就好,而唐媱却是惊悸难眠,情绪不稳。

锦荣抿了抿唇,低首,恭敬道:“有了些消息,还在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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