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1 / 2)
('“武亲王世子,请等一下。”冯栀拦住了李枢瑾,低首抬眸眉梢害羞带怯轻,又强作镇定轻唤了声。
李枢瑾眉心紧蹙,唇角深深抿紧,带了些不耐道:“您是谁?”
冯栀一噎,面上的羞怯含娇少了些,面色有些尴尬她近来日日出入武亲王府,她以为这位世子至少会晓得她,没想到世子像是对她一无所知。
她捏了捏自己的指尖,面上恢复淡然柔声道:“世子,我法名一空,是大将军夫人嘉福寺饮茶论道的道友。”
她还未说完,李枢瑾听闻大将军夫人便面色一冷,转身离去。
冯栀面色乍青乍白,她眸中闪过一抹狠厉,又恢复成娇柔温婉,她抿唇顿足道:“世子,我能让大将军夫人不再纠缠您。”
“还世子妃安宁。”看李枢瑾脚步不停,冯栀电闪雷光间听到什么,加重声音补了一句。
她话中提到唐媱让李枢瑾脚步一顿,他转身目光审视得望着冯栀,冷声道:“你有什么打算?”
冯栀见他回头,低垂的唇角极快得一抹嘲讽的笑意,她笑着这武亲王世子果真是个痴情子,就是可惜不是她的。
她缓了缓情绪,想着近来在武亲王府听到的闲言碎语,又思及大将军夫人言语间对世子妃的强烈不满,她眼眸中隐着丝丝缕缕的得意,可惜李枢瑾懒得看她一眼,没注意到。
“世子。”冯栀朝前走了两步,想倾身靠近李枢瑾,被李枢瑾退一步躲开了。
冯栀面上又是一白,极快得闪过一抹不耐,她平日里喜着白裙,仙气飘飘,楚楚可怜,哪个男子见了不给三分薄面,近日却屡屡在武亲王世子这里吃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栀退了一步,站在李枢瑾对面,拎起手中手帕像模像样抹了抹自己的眼角低声道:“世子,我今日出入王府,对您与世子妃的境遇十分同情。”
“大将军夫人真得是执念了。”她长长叹了一声,抬眸湿润润望着李枢瑾,眸中显得情意绵绵。
“无之家世,与你无关。”李枢瑾面容矜贵清冷,眉宇间的离愁萧索让他更多了一层孤独的魅力,他凤眸黑漆漆瞥了一眼冯栀,云淡风轻道。
冯栀强作坦然得点头,眸光里水光涟涟,哑声道:“本是世子家世,一空不该过问,可今日见了大将军夫人,见她如此执念,歇斯底里,于世子世子妃于夫人本身,都不该至此。”
她声音徐徐,又有点儿嘶哑,语速缓慢,带了些语重心长的虚假,她深深望着李枢瑾捂着心口道:“一空自幼丧父丧母,如今出家之人,孑孓一生,见此不和实乃痛心。”
李枢瑾听她说了半响,没有说出重点,他心中惦记着要去洪珂那里眉宇间便多了些不耐,唇角抿成一抹深深的横线,他正要开口,对面的冯栀发现了他的不耐飞快得补充。
“世子,一空有一法可以终结这一闹剧。”冯栀开口坚定道,望着李枢瑾骤然加深的眸色,她唇角浅浅漾出一个弧度。
她笑着补充道:“世子如果信一空,只需请我去王府做客,一空自会帮世子解决大将军夫人,让她绝不会再去打搅您和世子妃。”
她见李枢瑾眉心紧皱,心中一个咯噔,摇着头抚着心口飞快地补充:“世子妃之病,真得需要静养。”
李枢瑾望着她悲天悯人的样子,将信将疑,可是如果能给唐媱一个安心养病的环境,他愿意尝试一次。
他凤眸紧眯打量着冯栀,目光如炬。
冯栀感受着他如火如炬的目光,心尖微微颤栗,脊背汗毛兴奋得直立,她内心在怒吼:“看我,看我,目光不要离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按下激动,面上作出一番云淡风轻的样子,诚恳道:“我是出家之人,只是想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而已。”
这句话让李枢瑾的眸光微微颤动,面上有些松动,他垂头沉思一瞬,倏尔,他微微点头启唇淡道:“只需来王府做客?”
“只需来王府做客,世子我出家之人不打慌语,请您相信我。”冯栀坦然自诺得望着李枢瑾,坚定诚恳得再次补充。
一步错,步步错。
李枢瑾那些日子,应付歇斯底里、寻死腻活的大将军夫人,照顾身子虚弱、心绪不稳的唐媱,又要隐瞒拖延武亲王夫妇回府的日子,焦头烂额,苦苦支撑,走投无路之际错将断肠草当成了救命草。
“媱儿,你怎么了你喝我说,不能不喝药。”李枢瑾拍着寝殿的房门不住得恳求,声音低哑,隐隐带着悲戚。
“砰!”瓷盏重重得被砸在门扇上。
“滚!”唐媱双目赤红望着门口的方向嘶吼着,目龇剧裂带着狠狠得恨意。
李枢瑾指尖扎破了手心,他真得不可奈何,一头雾水,他身子缓缓顺着门扇委顿,他背靠在门扇上,情不自禁捂住双眸哑声道:“媱儿,我哪里做错了,你和说我,不要不搭理我。”
滚烫的水珠从指缝中沁出,胸腔里猝然传出一声嘶声裂肺得咳意:“咳——咳咳——”
李枢瑾忙放开眼眸,捂住嘴巴,手心不一会儿便感到一阵黏腻带腥的潮热,他飞快得将手心垂在袖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媱听他闷闷的咳嗽声心中闷闷得疼,可是想着今日穿红带翠、款款而笑的一空,她心中就克制不住得痛,心口一揪一揪地痛。
她坐在拔步床上,靠着墙壁,仰头任眼泪无声得留,听着门口李枢瑾又卖惨咳嗽,她心中乍然升起无穷得愤恨。
她凛儿的仇人不给报,凛儿的三七未至便纳了新人的负心之人,有着什么脸在她跟前强作一副深情之态,令人作呕。
“滚!”她抬手将高枕砸出去“砰——”,嘶声力竭吼道:“负心之人!”
李枢瑾对唐媱的猜测一无所知,他只觉得前日起大将军夫人终于不再发疯,昨日他终于请洪珂研制了一副对症良药,希望在即,唐媱今日却和他又再一次置气。
两人再一次陷入了冷战,她不搭理他,不喜他的任何东西,连药是他求得,她也不愿意喝。
“咳——”汹涌的咳意涌上来,李枢瑾眉心拧成沟壑,为了不惊扰唐媱,他抚着门扇踉跄得起身,远远离开了寝殿,他方放开嗓子咳嗽。
唐媱听着渐趋渐消的脚步声,豆大豆大的泪珠如雨帘落下,她揪着自己的心口,眉心拧成一个疙瘩,唇角咧开大大的笑容,无声悲切,又哭又笑。
李枢瑾咳得昏天黑地,声声泣血。
他一手扶着院中朱红色的圆柱,手心殷红色的血迹和圆柱混在一起,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他闭着眼睛哑声道:“锦荣。”
“锦荣?”良久,没人应道,他又唤了一声,无人相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枢瑾身子一颤,他缓缓睁开眼睛注视着指缝殷红色的血迹,想起了锦荣已经不在,那个与他亲如兄弟、密如知己的锦荣已然离开,在一个深夜,地上也有一片这样的血迹。
心中猝然一痛,胸腔中的咳意止也止不住,撕心裂肺得痛:“咳咳——
夏天逝去,秋天来临,凉风阵阵,天渐凉,心也渐凉。
唐媱和李枢瑾的关系,愈行愈远,渐行渐疏。
那日之后,唐媱和李枢瑾彻底决裂,她不再让李枢瑾进寝殿,与李枢瑾两地分居,她认为李枢瑾早已晚上不缺一人暖寝。
李枢瑾的眉宇间的愁索愈发深厚,眉宇间渐渐形成了两三条消不下去的沟壑,唐媱不愿见他,他便求着洪珂、丁香所有能求的人帮他照顾唐媱。
这日,以前锦荣在时,他让锦荣打听的大旭“华佗”终于有了些消息,他眉梢终于挂起了一抹笑意,名医难求,侍卫们求不来,他准备亲自去请。
“媱儿,我要出门一趟,半日即归。”他贴着寝殿的门扇低声道,他驻足听了好一会儿,门内没有任何消息,他脊背垮了下去,一步三回头离开了武亲王府。
寝殿内的唐媱听着愈来愈远的脚步声,慢吞吞抬起头,突然,她赤着脚仓皇赶到门前,透过门缝只见一抹竹青色的长衫背影。
渐行渐远,慢慢只剩下一抹青色,一片模糊。
一眼万年,一期一会,李枢瑾并不知道唐媱曾远远注视他离去,他不知道那将是他们最后的深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离别来得猝不及防,李枢瑾眉梢带喜下了马车,恭敬得撩开帷幔轻声道:“先生,请。”
一位白须长髯、宽袖长袍的长者在李枢瑾的扶持下慢慢下车,李枢瑾引着他朝着王府走。
车夫已然敲开了门,李枢瑾笑意盈盈躬身请医者先行,温声道:“先生,请。”
厚重的大门徐徐打开,门内黑压压跪着一众仆从,他们垂头躬身不敢抬腰,长长低泣:“世子,请节哀!”
李枢瑾面上的笑容蓦得收紧,心中陡然升起一种巨大的不安和恐慌,他面色煞白煞白,抓起打头的管家前襟沉声道:“怎么了?”
“世子,请您节哀。”管家抬眸眼睛通红通红,他羞愧得又低下头,不敢再看李枢瑾。
“到底怎么了?”李枢瑾厉声喝道。
管家“扑通”一下滚在地上,双膝跪地,叩首匍身,张口结舌,吞吞吐吐道:“世子,妃,溺亡。”
“嗡嗡嗡——”李枢瑾脑袋“嘭”得一下一阵轰鸣,耳边遽然响起了“嗡嗡嗡”的声音,经久不绝,他整个人眩晕,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侍卫忙扶住了他,李枢瑾一把推开了侍卫的手,他扶着额角抬步朝寝殿跑去,跌跌撞撞,隐隐传来“咳咳”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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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同无意识却心存执念的木偶,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向着寝殿跑去,胸腔中冲破天际的绝望,还有哀哀欲绝而至得撕心裂肺的痛,和闷闷无法抑制的咳意。
“滴答——”他捂着嘴角的指缝不断沁出嫣红色的血滴,“滴答滴答”一路染血,他犹若未觉。
“世子!”紧紧跟在李枢瑾身后的侍卫,双目瞪圆,一声惊惶大叫,他指着前面李枢瑾的头发手指哆哆嗦嗦。
后面的众人被他一惊呼,目光落在李枢瑾的头发上亦张目结舌,只见李枢瑾垂在身后的头发一缕一缕明眼可见得变灰色。
一缕一缕,青丝变灰发,像是有人拿着灰色的染料,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青丝枯发,他身后的武亲王府众人心中大骇,悲痛欲绝。
老管家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老泪纵横,痛哭流涕悲戚唤道:“世子!老奴对不起您啊……”
“瑶儿,瑶儿!”李枢瑾“砰——”得推开寝殿的房门,无视院中黑压压跪着的丫鬟仆从,启唇唤道。
他扶着门环的手微微颤抖,脸颊煞白,唇角颤颤巍巍,近乡情怯,他不敢跨过去,他害怕。
他好怕,整个人都克制不住得颤抖,无法抑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泪水顺着眼窝而下,双目通红染血,李枢瑾手在门环上紧了又握,握了又紧,殷红黏腻的血迹染红了门环。
他手面上青筋暴起,胸脯剧烈得起伏,良久,他唇角抿成一抹深深的直线,推门,慢慢踏出一步。
“媱儿。”他且轻且缓唤了一声,深情缱绻,如同远归的夫君在柔情呼唤等候他回来的娇妻,久别重逢的期待。
偌大的寝殿,他且轻且缓的声音回荡着,无人应答,撩开帷幔的拔步床上无声无息躺着一个睡美人。
“媱儿!”李枢瑾再难抑制,猝然痛声而呼,声音凄厉悲恸,如同失去伴侣的孤狼在哀哀嚎叫,他双膝跪于床前,倾身揽住了唐媱的肩头。
唐媱平日里波光潋滟的剪水明瞳此时闭着,平日里薄染唇色肤若凝脂的脸颊此时青白色,平日里莹润殷红娇艳欲滴的唇瓣此时青紫色,她再也不会巧笑倩兮得嗔他,再也不会娇甜细软得唤他。
李枢瑾抱着唐媱,手指颤抖得描摹她的轮廓,冰凉冰凉得,她再也不会半眯着杏眸笑盈盈偷瞄他,身子前倾飞快啄他一口,俏生生唤他:“瑾郎。”
“唐媱!媱儿!我的媱儿……”李枢瑾与唐媱交颈而抱,痛苦哀嚎,他踣地呼天,一声一声,声音嘶哑到最后只剩下气音。
他不知道,他痛呼一声,他发顶青丝变迅速灰暗一缕,每说一句话便沁出血丝,直至最后他满头青丝皆成灰发,他呼不出任何声音,只是大口大口得吐血。
一朝生死两茫茫,怎能不思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雷厉风行解决了冯栀,揭露冯栀化名“一空”之前掩盖的罪行,置其身败名裂,三百一十八刀一刀一刀生不如死,凌迟致死。
他与大将军夫人彻底决裂,母子情断,完全不再理会大将军夫人的寻死腻活……
他做了好多,他有仇报仇,却无法原谅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离开,凛儿与唐媱便不会离开他,报仇雪恨并不能让他从自责中摘除。
度日如年,此后,在这世上的每一时每一刻对于李枢瑾皆是煎熬,他的世界是红色、青紫色和黑色,他忘不了凛儿和唐媱青紫色的唇瓣,殷红的血迹和唐媱青丝如瀑。
他想放弃自己的生命,去追寻唐媱,他又觉愧对武亲王夫妇,他的祖父祖母已然八十有余,他不想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顽强的活着,活在愧疚与病痛中,日子对他却没有了什么意义,他为唐媱亲自请来了“华佗”神医,却不愿神医为自己医治。
思念是他每日的生活的支柱,他又一次转到了后花园,怔怔得望着湖面,湖面被纷纷扬扬的大雪覆盖,如今已然白茫茫一片。
在这里他失去了他的凛儿,又失去了他的媱儿,他于此,一无所有。
今日腊八,京都城里张灯结彩,武亲王府后花园只有纷纷扬扬的大雪,银装素裹,八角灯笼也附上了一层素白雪花,变成了白灯笼。
“咳——咳咳——”李枢瑾猝然咳嗽起来,胸腔中火辣辣得痛,他咳得撕心扯肺,震天裂地,咳着咳着便大口大口得开始吐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血迹滴在了素白色一尘不染的雪上,一下子滴出了一个大窟窿,殷红色开始晕染,一点一块一片……
他握着手中的方帕,舍不得为自己擦拭,这是他最后一方干净的帕子,是唐媱为他亲手绣织的帕子,是他的媱儿活着的记忆。
“咳咳——”胸肺痛得他直不起腰,他慢慢一点一点弯下了腰,手中拽着洁白的方帕。
“咳咳——咳——”
“咚咚——”武亲王府的大门被敲响。
门房拉开厚重的大门,望着笑盈盈抚着白须的武亲王,门房蓦得愣愣得,双目瞪大,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看到本王开心成这样?”武亲王笑呵呵道,他缠着旁边的武亲王妃,笑道:“我就说今天腊八回来刚好,给小瑾媱儿和凛儿一个惊喜,一起过节。”
“是的,都听您的。”武亲王妃眉眼溢出丝丝温柔的笑意。
她与武亲王在平泽山住了几个月,住的骨头架子都酥了,李枢瑾和圣上给他们致信,说近来有事,让他们晚一点归家,却耐不住武亲王想孙儿和重孙的心。
“快去禀报,就说本王回来了,让小瑾带着凛儿来,我给他带了好东西。”武亲王挥手招呼门房,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他想着粉雕玉砌小大人样的凛儿,唇角的弧度都压不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扑通!”门房双膝跪在地上,垂头抢地久久不敢回话。
武亲王和武亲王妃心中一个“咯噔”,他们对视一眼,武亲王双目炯炯重声喝道:“快说,怎么了?”
“小,小世子和世子妃,溺亡。”门房抬起脸,双眸赤红,泪流满面。
“砰——”武亲王和武亲王妃一个踉跄,身后的侍卫及时扶住了他们才免得他们摔倒。
武亲王妃泪珠簌簌得掉落,她一手拽着武亲王的袖角稳住身形,一手抚着心口哑声道:“我就说,我就说突然不让咱们回来一定有事,有事。”
武亲王一瞬苍老了,他挺立的脊背垮得直不起来,眼睛里布满血丝,他望着武亲王妃眸中水光闪现,哑声道:“本王的乖孙啊,他承受了什么!”
他真得不敢想,他们在平泽山消暑度假的时候李枢瑾在承受什么,他一定痛得心都碎了,却每次致信都是云淡风轻,武亲王只要念及此便痛得直不起身。
“王爷,走咱们去找我们的乖孙。”武亲王妃亦是心如刀绞,她抹了抹赤红的泪眼,牵起武亲王的手抿唇朗声道。
武亲王缓了缓情绪,扶住了他相依相伴六十年的发妻,抿唇敛住眸中的滚烫的泪花,他重重点头道:“小瑾还有我们,我们不能让他孤单一人。”
腊八节,过了腊八都是“年”,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唯有武亲王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旭一百五十一年,腊八,武亲王府缟素纷扬如京都大雪,纷纷扬扬,武亲王世子李枢瑾卒。
大旭一百五十一年,腊月初九,武亲王代子休妻,驱逐大将军夫人,昭告天下。
……
嘉福寺山顶,钟声长鸣,李枢瑾双手合十虔诚得伏跪在佛像前。
他此前从不信佛,自唐媱逝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唐媱,仅十日,他已形销骨立,日日泣血,垂垂老矣,“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别无他法,他求诸神佛。
“世子,你想求什么?”仙风逸骨的得道高僧轻声问他,声音空灵幽远。
李枢瑾额心虔诚伏在蒲团上,他没有抬头,只是哑声道:“我想和她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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