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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你打救护车吧,那个比我快。”
“...”话筒那边沉默了几秒,接着道:“我现在实在起不来,麻烦你帮我在外边捎一个粥。密码****”
宋乐年还要拒绝,那边已经断了线,想了想他还是带着打包好的粥来到了程晏明家。输入程晏明告诉自己的密码,走了进去。
屋子里拉着窗帘,黑乎乎的。宋乐年打开灯,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房间很大,干净整洁空旷的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不过按程晏明的洁癖程度倒是也能理解。
宋乐年抬脚走进卧室,程晏明正盖着被子躺在床上昏睡着。
“程晏明?醒醒。”宋乐年推了推程晏明的胳膊,却没有什么反应。
宋乐年这才注意到程晏明满头的汗,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
“...乐年,你来了?”程晏明悠悠转醒,看到宋乐年眼睛也亮了起来。
宋乐年摸了摸程晏明的额头,烫得很,当下站起身来:“你发烧了,家里有没有退烧药?”
“我也不知道。”程晏明虚弱的看着宋乐年,嘴巴干的起皮。
“去医院吧。”宋乐年站起身:“你衣服呢?”
程晏明一听到医院两个字,立刻皱起了眉,赌气似的将被子蒙在了脸上:“我不去!”
“你!”宋乐年简直被他这无理取闹的样子给弄没辙了,见实在是搞不起来,只好到柜子里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退烧药。
柜子里可是一丝不苟,但是除了几瓶他不认识的药之外只有一瓶安眠药。
看着这瓶安眠药,宋乐年鬼使神差的拿起来摇了摇,已经吃的只剩下半瓶了。
还没等他往深处想,身后的程晏明突然传出痛苦的呻今。
宋乐年赶紧扭头看去,却发现程晏明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整个人缩在床上颤抖成一团,嘴里还在胡乱的叫着:“滚开!都给我滚开!”
宋乐年见情况不对,赶紧跑回去,伸手想要将程晏明叫醒:“程晏明!你醒醒!醒醒!”
程晏明紧紧闭着眼睛,脸上刷白,整个人身体抖如筛糠:“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喜欢男的,我不应该喜欢男的,放过我吧,我错了...”
此时的程晏明就如同从海里被钓到岸上的游鱼,挣扎着渴求一丝生机。
宋乐年被他说的话怔住了,他无法得知程晏明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他感觉到,跟自己有关系。
紧接着,宋乐年一眼瞟到程晏明丝绸缎子般丝滑的睡衣下背上狰狞的疤痕。他伸手掀起程晏明背上的衣服,露出了大片狰狞的疤痕,像是撒旦留下的邪恶印记般刺目。
他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从心底里蔓延出了森森冷意,与怜惜交织在一起,让他整个人战栗不已。
那一刻,他仿佛坠入深渊。
“呜呜呜~”
手机铃声的响起将他打回了现实。
他看向声音的来源,是程晏明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是——武医生。
宋乐年赶紧接起了电话。
“喂,程晏明你最近怎么样?”是一个沉缓的女声。
宋乐年快速将程晏明的情况说给武娟:“医生,程晏明他在发烧,整个人都昏过去了,还在发烧!”
“什么?”武娟的声音明显愣了,赶紧说道:“没事,现在你按照我说的去做!”
两人一通忙活,程晏明才终于稳定了下来,沉沉睡了过去。
宋乐年用湿毛巾轻轻擦去程晏明额头的汗水,也终于松了口气。
“宋乐年?你还在吗?”武娟的电话还没有挂断。
“我在,”宋乐年拿起电话:“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程晏明说的。”武娟顿了顿:“估计你看到他背上伤疤了,有什么想问的吗?”
“...跟我有关吗?”宋乐年问道。
“有关系也没有关系,”武娟道:“你知道为甚么当初高中的时候,程晏明一见到你就恶心的去呕吐吗?”
武娟的话很直白,一下子将宋乐年的记忆带到了那个难堪痛苦的下午。
“我不知道。”宋乐年轻咬下唇:“他说他不喜欢男生。”
“看来程晏明这个嘴硬的还没有告诉你,但我作为他的心理医生,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武娟的声音越发清晰。
第50章 纠缠
“你们高中那年,你家里出事了,你舅舅欠钱并且过失杀人,你的奶奶也去世了。”武娟轻飘飘的揭开了宋乐年的伤疤:“那段时间你过得很难过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宋乐年已经皱起了眉头。
“其实程晏明受到的伤害并不比你少。并因为那件事患上了中度得抑郁症。”武娟道。
这轻飘飘得两句话,说的宋乐年心里煎熬不已,他追问道。
“所以,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你被困在家里想办法收拾你舅舅带给你的烂摊子时候,程晏明被他的父亲亲手送进了戒同所。”
武娟声调平缓,语气缓慢,一字一句的说着那令人战栗的话语:“在那里,他度过了地狱般黑暗的十五天。”
“我估计你应该有所耳闻,戒同所就是用来掰正性取向的地方,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那些混蛋会在父母的允许下行使所以能够用的办法。
程晏明刚开始被关进去的时候,那里安排了好几个人来为他做心理辅导,其实就是给他洗脑。但在发现他并不吃这一套后,便开始了强制措施。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一个检测心跳跟脑电波的仪器,将程晏明固定在床上一天三顿给他播放同性sex视频,只要他有反应就会被电J,
后来还会将你的照片随机穿插在其中,只要程晏明心里有一点波动,或者是身体起来一点反应,就会被暴打,背上的伤都是那段时间被打的。
在那里,才是真实的地狱。后来,他们开始不让他睡觉,不给他吃饭,甚至不让他去厕所,想去厕所只能拉在自己睡觉的小黑屋里,每天都在折磨他的肉体跟精神。
终于,他屈服了,给自己的父亲说自己不会再喜欢男人,也不会再跟你有瓜葛。这才被接了回来。而因为在那里的时间他得了中度抑郁,每晚都会做噩梦,只能靠着按眠药才能睡着。
他爸爸为了试验最终成果,经常故意在他面前提起你的名字,只是为了让他想起那种感觉,这样就不会再对你产生任何感情。
后来他的后遗症实在是太大,他的妈妈将他送到了外国看医生,病情才慢慢控制下来。”武娟完整的说完了这段话:“说起来,你们俩那段时间好像都挺惨的哈。”
宋乐年听得如鲠在喉,他的心也揪了起来,极为震惊。他不敢相信程晏明的爸爸居然真的能把亲生儿子关进那个地狱。
他扭头看向程晏明,他已经沉沉睡去,往日运筹帷幄,倨傲的样子已经消失,灯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了一小块阴影,因为刚刚的恐慌,一滴泪从他的睫毛滑下,充满了破碎之美。
同时,一股名为怜惜的情感在宋乐年的心里滋生。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宋乐年问道。
“嗯..只是想让你这个当事人有知情权罢了,”武娟道:“我承认程晏明是个真爷们,你俩都是。要说的我已经说完了,剩下的时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哦对了,即便我跟你说了这些,我也还是要告诉你,谈恋爱这事情,图个快乐就好,没必要想东想西的,就这。”
说完这句话,武娟果断挂断了电话。
宋乐年站在房间中,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他弯腰给程晏明掖被角,将程晏明的手拿起往被子里塞,却反被一把抓的死紧。
看着程晏明紧皱的眉毛,宋乐年叹了口气,坐在了床边。
这张脸,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当初上学的时候,他总是趁着程晏明睡着的时候偷偷用手指描绘他的五官,就算是不曾接触也能让他心潮澎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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