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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辰笙的父母在三年前就过世了,他那脾气又倔又臭,非要逞强说什么要独自生活,谁劝都不听。”
“你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对吗?可其实,扛着所有痛苦的人只有他啊……”
“阿尔茨海默病的患者,等到完全丧失自理能力,怎么活下去?你说啊!怎么活下去!”
“能救他的,只有你了。”
“所以,别跟我一样犯浑,他喜不喜欢你,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是我最后留下的话,我出国那天很冷,刚上飞机上,池沐泽主动联系了我,让我把他的地址编辑过去,我照做了。
我终究还是无法替他保守秘密,但我并不后悔这个我自认为正确的决定。
后来,我凭借着资质,成功应聘上一家国际知名医院,结识了更多专家教授。
虽然我不能直面所有人的离开,也不能释怀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但我知道,我应该活着赎罪。
所以,我将所有的精力,都涉足在阿尔茨海默症的领域。
也许,我苟存于世的意义,就是寻找一个突破口吧。
——未完待续——
【今天十二点之前肝完。】
第90章 后记——水笙池羽
或许有些情感,是再怎么努力,都回不去的吧。
聊天框内闪动着红色感叹号,我不知道我在坚持什么。
人家明明都不要你了啊……
我将唯一的合照,存封在皮夹里,说到底,还是舍不得。
十一年啊,该如何取舍?
我从事着不喜欢的工作,却妄想努力活得快乐。
那天,我亲手粉碎了曾经所有与他的念想,看着躺在垃圾桶内折断的画笔与撕碎的纸张,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是制止不住的难过。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画画了吧。
☆————
十月中旬,淮安的天气越来越湿冷,巩叔咳得很厉害,其实仔细算下来,他早到了该退休享福的年纪,是我的幼稚不成熟才让他如此担心吧。
我帮他在老家买了独栋别墅,承诺每年的退休金足够七位数,可他还是不愿意离开。
我看着他一脸愁容的样子,无奈的笑笑。“我都快三十了巩叔,任何事情我有分寸。”
“可自从那件事之后,您过得并不开心,如果连我也走了,您就真的再也没有可以亲近的人了,这并不是我希望的。”
“我不开心吗?”
讲真的,我无力反驳。
“巩叔啊,你怎么总喜欢拆穿我,真是个说话不留余地的坏老头。”
我打趣他,他也不生气,只是看着我,笑得一脸慈祥。
可最后,我还是哄他回了老家,我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高强度的工作了。
我亲自开车送他,一路上他讲了很多我的事情,大大小小记得清清楚楚,这也是我这几天,难得的一次放松。
回来时我绕了几个高速,途经A市收费站,我下车待了一晚上,很黑也很冷。
可能是那些话太刺耳,我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去找他。
我不想看见他脸上对我的厌恶。
☆————
巩叔走了之后的日子,好像比我想象中更加难熬。
孤独,很孤独。
我依旧跟着视频教程织围巾,虽然一次比一次熟练,却怎么也不满意。
就我这不入门的手艺,可能永远配不上他吧。
我想斩断这扎在心里的执念,所以我同意了父亲的相亲要求。
对方是个知书达理的银行千金,长相挑不出一点毛病,说话总是温温柔柔,脸红的样子,确实也很可爱。
可我还是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我与她挑明了说,我喜欢的人比她漂亮。她很生气,所以我的脸上被泼了咖啡,父亲说,那是我活该。
对,被抛弃了还念念不忘,那就是活该。
我再次翻开合照,忍不住的抱怨。
羽辰笙啊,你说你,长这么好看干嘛,我想忘都忘不了。
相纸上沾满了泪水。
你到底,还要我记得你多久,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思念折磨疯了。
生活不会回归正轨,我也不清楚,还要花多少时间去修复一颗支离破碎。
☆————
伤口结痂的疤痕,在十月底被不速之客生硬撕开。
那个让我厌恶至极的男人,闯进了我的生活。
我再一次的动手打了他,可他不知悔改,仍然死皮赖脸的跟着我。
原本以为他是来嘲讽我的现状,可他告诉了我一个无法接受的真相。
他说,羽辰笙生病了……
他说,羽辰笙快死了……
我得到这个消息,缓了好几天,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
我宁愿是我被随手丢弃,也不要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我找他要了地址,那是我最后一次不要命的追逐。
去见他的路上,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开了十多个小时的车,却丝毫不觉得疲倦。
我对他家隐约有些印象,可太多年过去,那些羊肠小道我已经记不太清。
我只能挨家挨户的寻找,从白天到晚上。
最终在栅栏外停下,我记得那个庭院,他说过他很喜欢,因为那是他的父亲亲手堆砌的。
铁栏上缠绕了很多爬山虎,一到夏季就会变得葱葱郁郁,遮住燥热的阳光 ,被绿叶中和的斑点肆意撒在他的脸上,他架着画板画画,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美不胜收。
而我总弹着那把破旧的尤克里里,唱给他那首,算不上好听的成都。
怎么办,这美好的记忆,快要让人窒息了。
我走了进去,可是家里没人,我只能站在门口等。
大概晚上六点,隔壁走出来一个身影,她端着冒着热气的饭菜,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我。
“你是?小羽画里的人?”
“什么?”我有些疑惑“什么画里的人?”
她没说话,只是打开了房门
我正想问她为什么会有羽辰笙家里的钥匙,可当屋内灯光被打开的那一刻,我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
满墙的画作,每一张都是我的脸,堆放在木桌上的杂志封面,写满了大大小小的池沐泽。
那些清秀的字迹,像是带着血丝的针尖刺入眼,我再也无法控制住隐忍的情绪。
“为什么啊……”
“到底是为什么啊羽辰笙,你不是说再也不要我了吗……”
“你这个骗子!”
“你到底去哪了,为什么躲着不见我……”
“他没有躲着不见你。”
春嫂把饭菜放在桌上,眼角渗着泪,话语哽咽。
“小羽这孩子,怪可怜的,父母过世之后,许家把他接了回去,不知怎么的又离婚了,后来生了病,现在谁也不认识。”
“几周前许家那小子给了我一大笔钱,说是让我照顾他,我都这个年纪了,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每天送点吃的。”
“最近这些天,他总是一大早就跑出去,半夜才回家,住在镇上的李老爷子说,在艺术高校门口看见他了,想拉他回来,可那孩子就是不走,说是在等什么人,李老爷子不识字,所以不知道他手里的纸条上写了什么。”
“就连问他在等谁,他也说不知道。以前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啊,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副样子……”她拉住我的手,一双老态的眼睛略微红肿。“你是他朋友吧?看得出你对他很重要,我把许家那小子给的钱都拿给你,请你帮帮他,小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实在不忍心……”
“不,我们不是朋友。”我出言打断她。“我是他的爱人,唯一的爱人。”
☆————
这条路我与他走过无数遍,连路上的碎石子,我都能清楚的记得它的位置。
我总喜欢借着补习的名义去找他,也喜欢跟在他身后,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送他回家。
“羽辰笙!”
我站在不远处呼喊着,站在校门口孤零零的身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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