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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路嘉洋手肘微曲,肘间微不可见的粉。

像仅现一瞬需要人耐心等待的昙花。

漂亮得往人心间挠痒。

江元洲垂在腿侧的手轻动。

不等抬手,路嘉洋已经先一步收回手,拉上行李继续往卧室走去。

走到卧室门前,推开门。

看清门内的瞬间,路嘉洋忽然额头抵上门框,笑了。

卧室的窗帘是双层设计。

一层白色纱质窗帘,一层冷色调遮光窗帘。

这会卧室里的遮光窗帘被绑在两侧,仅有纱质窗帘拉着。

朝南的房间采光很好,傍晚染了温暖颜色的夕阳落入,将卧室铺得干净温馨。

嵌入式衣柜在入门左手边墙壁,正对着床。

那床……大得够同时并排躺四名成年男性。

江元洲跟上来轻喊了路嘉洋一声“哥”。

路嘉洋止不住笑地抬手拍了拍江元洲肩膀:“哥感受到你的诚意了,哥会经常来睡的。”

江元洲随身带回来的行李很少。

两件单薄外套,一套短袖一套长袖和两双鞋。

路嘉洋拿过两套衣服折叠。

叠好时,江元洲已经将鞋、外套和一些七零八碎的东西各自规整进了合适的地方。

他将两套衣服摆进单独柜格,听见江元洲声音:“哥,谢谢你。”

路嘉洋随手揉了把江元洲一头柔顺的卷发:“跟我客气什么。”

江元洲由着一头卷发被路嘉洋揉乱,温顺道:“晚饭我请客。”

路嘉洋笑了声,不跟他客气。

两人在小区附近找了家口味清淡的菜馆。

吃完出来时,天已经暗了。

菜馆旁刚好是绿化河道。

夜里点了灯,不时有渡轮鸣响。

路嘉洋提议:“逛会消消食?”

江元洲点头,两人便拐进了河道。

河道上散落着和他们一样饭后散步的、夜跑的、间或有几个钓鱼的。

静中有闹。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闲聊着三年里各自经历的琐事。

虽说三年里两人经常视频,但真正意义上能聊天的时间并不多。

准确点说,是能双向聊天的时间并不多。

尤其是江元洲刚出国那年。

每天做不完的身体检查,抽血、挂水、拍片。

很多时候视频连通时,江元洲都累得没有力气开口说话。

可江元洲又执拗要和路嘉洋视频。

每当这时,路嘉洋就会找个绝对安静的地方,细细碎碎地掰开了日常里的趣事,一件一件地讲给江元洲听。

江元洲躺在洁白病床上呼吸微弱地听着。

听到抵不住疲倦缓缓合眼,听到路嘉洋凑到手机边对他温柔说晚安。

绿道正好有条通往江元洲所住小区的岔路口。

两人走到小区门口,路嘉洋脚步微顿。

江元洲察觉到,出声问:“哥,你要回学校吗?”

路嘉洋原本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毕竟明天是周五,还有课。

但跟江元洲见面后,听江元洲话里话外的意思,应该是想他留下来睡。

短暂思索,路嘉洋问江元洲:“现在还怕一个人睡吗?”

江元洲住了三年院,三年里不可能有人陪他睡觉。

因此路嘉洋清楚,即使现在他不陪江元洲睡,江元洲也不会再像过去一个人睡觉那样,总是睁眼到天亮。

可能入睡和能舒心入睡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意料之中,江元洲轻轻点了点头。

路灯灯光在他发间落下一圈光晕,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轻轻颤动,阴影扫过黑曜石般纯净的眸,眸间流转着依恋与不舍。

少年勉强地牵起抹笑:“哥,我没事的,你要是不方便……”

路嘉洋打断他后话:“没什么不方便,刚好我明天早上一二节没课,走吧。”

江元洲漆黑的眸瞬间亮了,他跟上路嘉洋脚步:“哥洗完澡可以穿我衣服,内裤也有新的。”

路嘉洋轻撞他一下:“早谋划好了啊你小子。”

江元洲被撞这一下不仅没往旁边退,反倒挨路嘉洋更近。

他轻声应:“没有,带两套衣服回来,方便换洗。”

“那我穿走你一套,你岂不是换不过来了?”

“明天学校会发校服,”江元洲停顿片刻,声音轻了些许,“或者哥明天也可以带套你的衣服来给我换。”

路嘉洋忍不住笑出声,搭上江元洲肩膀,蹂.躏江元洲和过去一样柔软的脸颊。

到底是少年,即使抽条了个头,也依旧未褪尽少年稚气。

路嘉洋揉得很满意,跟江元洲嬉闹着上了电梯。

两人洗完澡已经临近夜里九点。

路嘉洋习惯性让江元洲睡在靠窗的里侧。

他扯好被子,调出手机闹钟问江元洲:“你明早几点报道?”

“八点。”

路嘉洋一惊:“七中上课这么晚?”

“早自习六点四十,第一节上课七点二十,我不用上早自习,以后每天早上七点二十前到就可以,明天第一天报道,早上领书领校服,不用赶课,所以八点前到就可以。”

路嘉洋点点头,调了个七点的闹钟。

刚调好,就听见江元洲道:“哥,你不用这么早起。”

路嘉洋按下手机,掀开被子躺好,侧朝向江元洲:“你第一天报道,我当然要陪你去学校。”

说完不等江元洲反驳,直接岔开话题:“会有压力吗?只有一年时间来补国内的高中课程。”

江元洲也侧朝向路嘉洋躺着。

入秋寒凉。

夜里更甚。

被子是正合适这个季节的薄被。

两人默契十足地一致性将被子盖至脖颈,都只留了个脑袋在外头。

江元洲乌黑的卷发散在浅灰色枕头上,他摇头,认真应路嘉洋:“七中的入学考试,考得还算不错。”

路嘉洋知道江元洲住院期间一直有请家教跟进国内课程。

但毕竟是生病期间学习,学得又非常间断。

听到江元洲回答,路嘉洋毫不吝啬夸奖:“我们小洲还是这么厉害。”

江元洲双眸发亮,被子下的身体缓缓靠路嘉洋更近。

两人不知不觉聊入了迷。

等路嘉洋想起看时间,发现已经夜里十一点。

他连忙盖下手机,对江元洲道:“十一点了,快睡吧。”

说完便抬手按灭床头灯,转身躺正。

躺了会,始终不见身旁人有动静。

他又侧过脸,重新看向江元洲。

借着月色,见江元洲一瞬不瞬盯着他,似是有话要讲。

路嘉洋主动询问:“怎么了?”

薄被轻动。

下一秒,路嘉洋便觉衣摆被轻轻攥住。

这个动作路嘉洋再熟悉不过。

因为身高差距,过去江元洲每每有话想说,都会先轻拽两下他的衣摆,等他垂眸看去,粉雕玉琢的小孩就会点起脚尖,努力够向他,温言细语。

路嘉洋思索间,视野里的少年正如记忆中那般,凑近到他面前。

带着清爽薄荷香的呼吸落到路嘉洋鼻前。

少年薄唇轻抿片刻,而后微启。

隐秘亲昵的询问声落到路嘉洋耳侧。

“哥,不亲我吗?”

第四章

路嘉洋七岁那年,因为父母工作变动,举家搬来海市。

租住的房子近海,一幢二层小独栋。

搬家时正值严冬。

海市地处北方,在南方生活了整整七年的路嘉洋一下飞机,冷得面容呆滞根本找不着北。

直到坐进温暖的轿车,浑身回过血来,他才趴上车窗,开始惊叹于眼前城市的美丽。

那是路嘉洋人生第一次见雪。

白皑皑,无声无息落下。

世界银装素裹,海市的冬日森冷静谧。

等车开下高架,驶离中心路段。

路嘉洋再一次为这座城市的美丽所折服。

只见车过处,翻白的浪花拍打暗礁,冬日的海面蔚蓝辽阔。

父母租来的二层小独栋,正正好矗立在一片海滩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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