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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思恺半信半疑。
不等再说什么,就见窗外正对的停车场里出现少年身影。
宋思恺瞬间趴到窗边,忍不住嘀咕:“草,真的太漂亮了。”
他看着少年缓步走到一辆车前。
一个一身黑衣,看打扮像是保镖的人恭敬地帮他打开后座车门。
少年坐进车里,车门却没关上。
不多时,两个保镖左右夹着一个男人行至车前。
保镖明显是想让男人上车,男人也明显不愿上车。
双方就这么在车前僵持着。
宋思恺视力好,盯楼下看半晌,喊宋思玺:“哥,你看那是不是刚刚被孤立的油腻中年老男人啊。”
宋思玺看都不用看,直接应了声:“嗯。”
宋思恺脑洞大开,忽然一脸便秘:“靠,你刚刚说的那美人的爱人,不会……”
虽然那男人年纪大得应该能当美人他爸,但不得不说,脸还是过得去的,就是太装模作样,看着让人怪不舒服的。
宋思玺迅速打断宋思恺危险想法:“知道你自己脑子不好用就别用了,那是他爸。”
豁。
竟然真是美人他爹。
见底下人还在僵持,宋思恺不解道:“我记得江家挺牛逼的啊,既然那男的是美人他爸,刚才那些老油条怎么全躲着他啊,不该上去捧捧嘛。”
他说着又忍不住嘴贱一句:“就跟捧你臭脚似的。”
宋思玺拍了他一下,也跟着往楼下看。
看了会,他忽然冷笑:“他还有个女儿,比元洲还大半年。”
宋思恺瞳孔地震:“卧槽这凤凰男怎么敢的啊,那可是江家!那美人他妈知道吗?”
“和雅姐,也就是元洲妈妈,在元洲四岁时候才知道的,知道后就跟姓叶的离婚了。”
宋思恺跟宋思玺岁数差得大,对江家的事了解不多。
但因为宋思玺和江棋瑞是多年好友,他多少也知道那么一点。
比如,江棋瑞姐姐,也就是美人他妈,似乎很早就跟家里断绝了关系。
他知道这个,是因为他很小的时候,江棋瑞在他们家住过一阵。
似乎是跟家里闹了别扭,不愿意回去。
有天晚上打雷下雨,他睡不着,想去找宋思玺陪他睡。
他迷迷糊糊打开他哥房间门,就见个长得很好看的哥哥坐在他哥床上,一声不吭在掉眼泪。
他哥手忙脚乱地递纸,结结巴巴安慰:“和雅姐只是跟你爸妈断绝关系,没跟你断绝关系啊!你以后要是想见她,我陪你去,什么时候都陪你去!先别哭了成吗?”
好看的哥哥接过纸,一声不吭继续掉眼泪。
眼泪掉得宋思恺觉得他哥都要满屋子上蹿下跳抓狂了的时候,哭着的人终于出声:“姐姐很早就不喜欢我了,像讨厌爸妈那样,她不会想见我的。”
年幼的宋思恺非常懂事地将门关上,抱着被子,一个人默默回卧室睡了。
宋思恺从记忆中抽神,顺嘴问了句:“那美人他妈现在还跟家里人不联系吗?”
宋思玺忽地沉默下来。
沉默了很久,才声音很轻道:“和雅姐去世了,三年前。”
宋思恺懵了,半天接不上话。
江棋瑞近几年一直定居国外,他都好些年没见江棋瑞了,自然也不可能知道江家近况。
停车场上。
叶怀骋终于败下阵来,脸色难看地上了车。
看着远去的轿车,宋思恺结结巴巴:“是……生病去世的吗?”
宋思玺在夜色中缓缓沉下脸来,扔出重磅炸弹般的两个字:“自杀。”
“卧槽……”宋思恺没忍住爆了句粗。
就听见宋思玺又道:“和雅姐自杀那天,叶怀骋,是唯一一个见过她的人。”
第三十六章
轿车停在这栋叶怀骋多年未来的房子前已经足足有半个小时。
车内熄了火,冷飕飕的。
后座靠窗而坐的少年合着眼,靠在椅背上。
西装裤包裹的长腿曲在不算宽敞的空间里,他双手交叠在腿上,自车停下后,就这么一直坐着,没变过姿势,也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叶怀骋不想落了下风,半个小时里也硬是憋着一句没说。
窗外飘着小雪,雪花落进夜色下乌沉的海,寂静无声。
没了供暖的轿车内越来越冷,冷得叶怀骋逐渐皱起眉头,几近绷不住破功。
忽地,对面二楼有亮光闪动,似是有人正站在窗边拉动窗帘。
闪动的昏黄光亮落了一小片到少年脸上,沉寂了半小时的少年终于睁眼。
他仍是没分半点视线给叶怀骋,抬手搭上门把,推开门,径直下了车。
·
路嘉洋接到他爸路泓慷电话时,正盯着手机。
他半个小时前给江元洲发了条消息,问江元洲晚饭是不是也不回来吃了。
江元洲一直没回。
这很少见。
他正出神,手机忽地在手里震动起来,惊得他险些直接将手机甩飞出去。
堪堪将手机握牢,看清楚来电提醒,路嘉洋心底漫上一点失落。
他今天总有点说不清缘由的不安。
这点不安在一整天没能联系上江元洲后,越发加剧。
他接起路泓慷电话:“爸。”
路泓慷在电话那头慢悠悠:“小羊羔,上楼前在楼下超市买提卫生纸,家里刚好用完了。”
路嘉洋莫名其妙:“爸,你喝酒喝糊涂了?”
“谁喝酒了真是的,可别瞎说。”路泓慷声音大得明显不是在解释给路嘉洋一个人听,“我刚刚拉窗帘看见小洲在楼下,我以为你俩一块回来了,你没回来吗?”
路嘉洋瞬间坐直:“小洲在家那边?”
“对啊。”
路泓慷那边响起走动声:“我刚刚……”
声音戛然而止。
再响起时,路泓慷声音是少见的严肃:“我看见叶怀骋了。”
路嘉洋猛地站起,带翻了身后的椅子。
他顾不上管,快步往客厅走去,随手从架子上扯了件外套,边穿边往玄关处跑。
“他和小洲一块进小洲家了,”路泓慷声音又响起,“小洲跟你说过今天要见那狗东西的事吗?”
“没有。”
路嘉洋穿上鞋,“砰”得将门甩在身后。
他跑到电梯前,又听见路泓慷问:“那我要过去看看吗?”
路嘉洋点了好几下电梯下行键,垂着眸,面容森冷。
见电梯迟迟不上来,他转身往安全通道跑。
边跑边沉着声应路泓慷:“先别去,小洲不是没主意的人。爸你先盯着,如果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
他脚步一顿,片刻后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改口:“如果有什么情况,你直接报警。”
·
江元洲进屋后没有开灯。
三年未住人的房子没通暖气,森冷得与屋外毫无温差。
但如果忽略温度,单是凭肉眼看,根本看不出这房子许久未住人。
家具一应俱全,空气里能嗅见淡淡的清洁香氛,所过之处皆无粉尘。
俨然是有人日常在打理。
江元洲借着落进屋那点月色,缓慢往二楼走去。
叶怀骋终于忍不住了,压低声音:“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元洲没理他,拐上二楼,走到江和雅过去住的房间门口停下。
叶怀骋还停在一楼。
他已经看不见身影没入二楼的江元洲,但他清楚,他现在也绝不可能走掉。
只要他现在踏出这栋房子一步,车里的那两个保镖一定会马上下车,拦住他去路。
江元洲从始至终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对他的行动进行强制性左右。
可也明摆着,只往他面前摆了一条路——跟上江元洲,走进江元洲为他设下的局里。
叶怀骋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这种明知被人牵着鼻子走,却还是必须捏着鼻子跟他走的憋屈感受了。
一时间记忆翻涌,这孩子经年里曾数不清多少次带给他的恐惧和憋闷又重新漫上心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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