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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哥,哥想知道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江元洲安静下来。

他双眸一瞬不瞬地紧盯着路嘉洋,抬手覆上路嘉洋揉捏他耳垂的手。

将那只手圈在掌心里攥紧,他最终溃败道:“喜欢。”

像是严防死守的堤坝忽然间开了道口子,翻涌的洪水登时倾泻而出。

“感觉那样,哥就好像是被我打上了属于我的印记。哥全身都是我的气息,哥带着我的标记,这样就不会再有人,能来跟我抢哥了。”

少年越说越动.情,指腹忽地轻拭过路嘉洋唇间痕迹。

而后他仿佛忍无可忍地将人搂进怀里吻住,他迫切地问路嘉洋:“哥是我的,对不对?”

他攻占着路嘉洋的呼吸,变本加厉地寻求着路嘉洋的回应。

“哥是我一个人的,对不对?”

浴室顶的灯光在路嘉洋眼底明明灭灭。

路嘉洋一只手还捏着江元洲耳垂,感觉那耳垂在指腹间逐渐发烫。

片刻前的仓皇与逃避在江元洲急切的询问和热切的吻中,又逐渐被抚平。

路嘉洋向来是一个很善于做选择的人。

他深知这世上只有极少数的幸运者,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所求。

而这世上绝大多数人,在攀上欲.望的顶峰前,都难免跋山涉水。

甚至于这绝大多数人里的绝大多数人,疲于路途,或受路途中触手可得的他物所惑,行至半途,就已然忘却出发时所想。

路嘉洋在最初受困于同江元洲即将到来的分别时,曾有那么一瞬,恼于他总时刻保持的清醒。

人有时候囫囵些,拖着拖着,也就过了。

可此刻,他又无比庆幸于他的清醒。

因为清醒,所以无论身处于怎样的境地,他总能知道,他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世上道路千万,选择千万。

什么都要,最后反倒是容易什么都失去。

所以在最想要面前,其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他只为他要走的路点一盏置于顶峰的明灯。

其余旁枝错路全弃于黑暗里,他将望着那唯一一盏明灯,趟过千山万水。

不再回头。

路嘉洋捏着江元洲耳垂的手慢慢攀上江元洲后颈。

他轻轻摩挲着,在少年亲吻间,出声回应:“嗯,哥是你一个人的。”

江元洲动作一顿,他猝然抬眸望入路嘉洋眼底。

触及那双眼里寂静的温柔和深沉的感情,江元洲只听见理智的弦嗡然崩断。

他按住路嘉洋,发了疯似的凶狠亲吻。

路嘉洋扬起下巴,战栗地承受着。

他捏在江元洲后颈的手慢慢收紧,睫毛颤动间,在镜子里看到了江元洲拥着他的画面。

紧紧相依,但并非密不可分。

路嘉洋垂眸看着,抬手,回拥住江元洲。

他拉进两人之间最后的那点距离,合上眼,轻柔地回吻于江元洲。

——所以你,也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

两人洗完澡已经是夜里九点。

路嘉洋洗完澡时才发现江元洲手背上的伤口竟然被他无意间抓破。

原本已经结了痂的伤口,又翻出红得刺眼的肉。

他眉头轻蹙,出了浴室便去找了医药箱来。

涂完碘伏,路嘉洋又思考要不要再上个防水贴。

最终还是江元洲抬手,轻拉了他一下笑说:“哥,没事的。”

路嘉洋只好作罢。

将碘伏放回医药箱,拎起刚要走,却发现江元洲拉着他没放。

他停下,朝江元洲抛去疑惑目光。

江元洲望着他,忽然问了句:“哥,你还走吗?”

路嘉洋反应两秒,笑道:“我澡都洗了,时间也不早了,还走什么?”

江元洲指腹轻轻摩挲他手腕,看着他,问了个曾经问过的问题:“我是说以后。”

那时他一个人立于冰冷空荡的房间,得到了路嘉洋以后再说的回复。

而现在,路嘉洋看着他,似乎愣了下。

不等路嘉洋回答,江元洲忽地起身,往外走去。

路嘉洋面露疑惑,刚想出声问,就听见江元洲道:“哥在这等我一下。”

江元洲只出去了半分钟,回来后,手里拿了张纸。

他走回到路嘉洋面前,将纸递给路嘉洋。

路嘉洋接过,发现是张成绩单。

七中十一后第一次月考的成绩。

挺靠前的位置有一行被圈出,是江元洲的成绩。

路嘉洋视线落到名次那一格。

全校排名第十。

脑海中一闪而过曾经与江元洲的对话。

——等我考进年级前十,哥就答应我一个请求,可以吗?

脑海里的声音刚落下,路嘉洋便听到眼前人出声。

“哥,搬进来和我一起住吧。”

路嘉洋的视线再次扫过那刚好卡在“10”的名次,他抬眸,看向江元洲,轻笑问:“当时提,就是想要这个奖励?”

少年乖顺点头。

路嘉洋将手里的成绩单放到旁边桌子上,连同医药箱一起。

“明天上完课,我就收拾东西。”

江元洲双眸一亮,又听见路嘉洋道:“下次考试,别压着成绩了,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

他看着路嘉洋,一下子没了声。

路嘉洋见他这反应,忍不住抬手捏他脸颊,笑道:“你有多聪明,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

少年抓过他手,在他掌心里轻吻了一下。

见路嘉洋还是笑,江元洲瞬间将人抱住,带着扑到了床上。

路嘉洋担心地去护他受伤的手臂。

少年则是圈着他,将脸深深埋入他颈间。

“哥。”

“嗯?”

“哥。”

“嗯。”

“哥……”

路嘉洋笑着埋头,在江元洲柔软的黑发上落下轻吻。

·

路嘉洋第二天满课。

江元洲要下周才回学校上课,因此早上路嘉洋出门时,江元洲便说了要在路嘉洋傍晚下课后去海大帮路嘉洋一起收拾行李。

路嘉洋哪里需要一个病人帮他收拾什么。

但江元洲看着他,他到底还是没能拒绝。

因此最后一节临下课,看到江元洲给他发的已经在宿舍门口等他的消息,他当即对寝室三人道:“我晚上不和你们吃了,直接回寝室收拾东西。”

钱英卓瞬间一副天塌了的表情:“我懂,我都懂,我们是Plan B,我们是选项E,我们在你人生里留下的痕迹甚至于不足以再和你共进最后一顿晚饭。”

路嘉洋被他逗笑:“我只是要从寝室搬出去,又不是要退学,以后中午还是会一起吃的。”

钱英卓凄苦哀嚎,最终在教授朝他们望来的瞬间,被文钦磊一脑袋按在了桌面上。

下课铃一响,路嘉洋便匆匆往寝室赶去。

到五楼时,一眼就看见了在寝室门口站着的高个少年。

路嘉洋快步走近。

江元洲似有所感应般,抬眸直直朝他望来。

路嘉洋到他面前出声:“怎么不去教学楼找我?寝室门口多冷。”

江元洲也不遮掩小心思:“去教学楼找哥,哥的室友肯定会邀请我们一起吃晚饭。”

他看着路嘉洋掏出钥匙,低头,下一句话落在路嘉洋耳边。

“可我想快点跟哥回我们的家。”

路嘉洋听到“我们的家”四个字,手一抖,险些没握稳钥匙。

江元洲见状,从他手里接过钥匙,代为开了门。

室内通了暖气,跟屋外简直天差地别。

路嘉洋拉出早上带回寝室的行李箱。

其实要收拾的也不多,就是简单带点入冬衣物。

等再过一两个月,结束这学期的考试,再把东西一并收拾走。

他将行李箱摊开在地上,见江元洲要去开他衣柜,他连忙将人拉住。

“病人就老实找个地方坐着,我就收拾几件衣服,很快的。”

江元洲沉默与他对视,而后视线扫过寝室一圈,最终落到路嘉洋盖着遮光帘的床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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