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足足有四五辆警车停在门口,已经把银行大门团团围住,一辆黑色的警用面包车,停在门边左侧,车身很长,陈默只能看到一半,车身侧面上,有着ept三个大大的白色字母。黄色的警戒条和不停旋转的刺眼警灯,在暮色四合之下是那么地触目惊心。虽然没有一辆车拉响警笛,但这种无声的压迫感,更让人觉得情势是多么地一触即发。
四个银行劫匪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退了回来,格瓦拉的手里,还多了一个目瞪口呆,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的小男孩。
格瓦拉把小男孩放下,盯着他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小男孩用双手紧紧地捂住嘴,拼命地点着头。托尼揪过小男孩,似乎是咧着嘴笑着道:“还有这么个小家伙,啊哈。”他看着小男孩外套胸口上,一个红黄两色的钢铁侠徽章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刚在大厅里站定,就听到外面警车的警铃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了起来,那凄厉的声音,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刀,直接插进每个人已经脆弱不堪的心脏,让人呼吸急促,几近崩溃,所有人刚刚松了一口气的神经,瞬间又重新紧绷了起来。现在看来,那个斯科特太太可能倒是最幸运的一个,早早地昏了过去,不用被这样反复地折磨。
一个通过警用扩音器的声音,随着警笛声响了起来,“里面的人给我听好了,这里是蒙特利尔警察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我再说一遍,放下你们的武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
格瓦拉拍了拍托尼的肩膀,托尼心领神会地直接冲进了柜台里面,把刚才还趴在地上的柜员轰了出来。
格瓦拉又对克莱德和邦妮分别做了手势,邦妮点点头,她从身上拿出两个塑胶手铐,把仍然昏迷不醒的斯科特太太和小男孩拷了起来,又用胶带封住了他们的嘴。
克莱德把四个旅行袋摞到一起,同时盯着大厅里面人质的一举一动。
三个人办完自己的事,都不约而同地望向格瓦拉。
格瓦拉在想,他凝视着柜台后面残破的壁画,陈默看着他的样子,甚至觉得,可以从他唯一暴露的眼中,看出耀眼的火花。
格瓦拉直接冲进刚刚被赶到大厅的柜员里,从人群里拉出了一个身材瘦长,战战兢兢的中年男人,他手中突击步枪的钢制枪托直接击打那人的脸上,一股鲜血直接喷涌而出,那个中年男人被直接打倒在地,随着众人的惊呼,格瓦拉乌黑的枪管已经顶到了那人的太阳穴上,“谁按的按钮?”他的声音,此刻冷酷得像是一块被寒风吹过的石头,在警笛的嘶鸣声中,依然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那个男人低声地哭号着,格瓦拉紧接着又一枪托直接砸在了那人的小腹上,这一下让那个人痛得马上蜷缩了起来,血水和疼痛的泪水,已经把他的脸变成血肉模糊不清的一团,他慢慢地向着人群伸出一个手指,他的手指所到之处,人群如同摩西分开的红海一般惊恐地向两边四散逃去,他的手指尽头,竟然是那个抱着自己背包趴在地上的小伙子,小伙子圆睁着两只眼白巨大的眼睛,无法相信地看着被打的那个人。
托尼一把拎起他,摇晃着他如同断线木偶一样的身体,“你他妈蒙谁呢?那个家伙估计连英语都不会说!”每个人都听出了他的话语中的怒火中烧。说着他还想动手,格瓦拉拦住了他,“托尼,清点人数。”说完,他回头对克莱德和邦妮道:“我们的退路已经被堵死了,开始b计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在格瓦拉刚刚让托尼清点人数的时候,在大厅一侧银行经理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在突然安静的大厅里听起来,旧式电话缓慢而悠长的铃声,一声又一声,一声紧似一声,如同不可抗拒的催促,单调中却又带着异乎寻常的顽强,似乎它可以响到世界末日。
格瓦拉目光阴沉地看着围聚在一起,趴在地上,惊恐不安的人质,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伙伴,然后才慢慢走过去,摁下了电话的“免提”键。
“我是蒙特利尔警察局的谈判专家比利·乔纳森,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一个富有磁性的男中音从话筒里传来,他的英语听起来随意而舒适,就好像是一个人站在星巴克的早餐柜台,有些犹豫地不知道点哪种三明治。
格瓦拉没有说话,他在听。
“不想说没关系,如果你喜欢,你是否介意我称呼你川普?只是叫起来方便而已,我。。。”
“叫我格瓦拉。”格瓦拉突然打断乔纳森道,陈默听到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细而且断断续续,和刚才抢劫发表演讲时的声音简直是天壤之别。
“格瓦拉?”比利的声音饶有兴致地停顿了一下,“你想叫我称呼你格瓦拉?ok,没问题。格瓦拉先生,我就是想问一下,我们是不是可以达成某种协议?”
格瓦拉继续沉默着。
“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不过,既然您做了,肯定有您的理由,我也不想再多问了,现在是,我们怎么解决?”
“你看,这里离警察局很近,这里一出事,我们就都到这里了,还有附近爆破组的兄弟,估计他们的车你也看到了。你看,我们不想有人出事,我想你们也不想,毕竟抢银行的钱就是要给以后的日子花的,所以我们应该有一个大家都能同意的解决方法。”
格瓦拉还是没有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想说话?那也没关系,你也先想想,我们十分钟后再联系。”乔纳森好像很通情达理地说道。
格瓦拉直接挂掉了电话。
格瓦拉把变声器,放进滑雪服的口袋里,然后快步走回大厅。这一次,他用一双如同鹰一样的眼睛,仔细地巡视着每一张人质的面孔。
“爆破小组为什么会来这里?”他低声地问道。
“爆破小组?!”托尼惊愕地喊道,邦妮和克莱德也交换了一个惊疑不定的眼神。
“银行抢劫不会预先出动爆破小组的,除非他们先知道,这里会发生爆炸。”格瓦拉看着人质继续说道,他的声音里,居然也有了乔纳森的那种意味深长,“我猜,是这里有人,和我们想干一样的事,现在,得马上把他们分开!”
托尼和克莱德两个人迅速冲进趴在地面上的人质,对着所有人喊道:“男的都趴到另一边,快点快点!”他们拳打脚踢地把男性人质都轰到了柜台的另一角,陈默双手抱着头,和那个鼻子歪歪的青年男子和胖胖的银行经理挤在了一起。
“现在马上交出你们的手机,快,就是现在!”格瓦拉站在大厅中央,继续语气镇定地发布着命令,好像一切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按着他的计划在进行。
每个人都手忙脚乱地交着自己的手机,有的人磨磨蹭蹭地,时不时地还有人嘟囔一句,要是赶上邦妮也许还好,要是碰上克莱德和托尼,就是直接一枪托砸下去,让人敢怒不敢言。
到了让那个抱着土黄色背包的小伙子交手机的时候,他一反刚才驯服的样子,非常坚决地摇着头,克莱德走过去,要拿他的背包,被他一把抢在怀里,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还是托尼手疾眼快,从后面趁他不备,一枪托给他敲晕了,克莱德在人们的惊呼中抢过背包,递给走过来的格瓦拉,格瓦拉拿过背包,把它和装手机的袋子放到了一起。
“谁是银行经理?”格瓦拉转过身高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是经理吗?再没有人站出来,就打死他!”格瓦拉接着道,与此同时,托尼直接把突击步枪的枪管,顶到了陈默旁边歪鼻子小伙子的天灵盖上,他的女朋友在另一边抬起头看着,哭泣着呼喊着“不不不!”直到邦妮过去厉声喊道让她闭嘴。
胖胖的银行经理,颤颤巍巍地从地上举起一只手。
“啊哈,我们的经理出现了。”格瓦拉用戴着滑雪手套的手指朝他轻轻一点,声音里居然还有一点主持人调侃的口气。
托尼拉起银行经理,连推带搡地把他驱赶到格瓦拉的面前。
格瓦拉看了一下手表,说道,“带我们去下面的金库。”说完,他转过身对邦妮道:“你们接管这里,他们来电话第一次不用接,第二次拿起来不要说话。”他又看了一眼克莱德,说道:“东西由克莱德保管。”交代完,他和托尼推着惊慌失措,似乎都要吓尿了一样的胖经理向银行后面走去。
他们刚消失不久,银行经理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听着铃声响了十数声,才归于沉寂,每个人的神经似乎都已经绷到了极点,就看谁会在最后一刻崩溃。
大厅里现在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只有邦妮在大厅中央男女人质之间分界线来回的脚步声,沉闷地回响着,克莱德站在大厅一角,像是一只随时准备扑出的豹子,警惕地举着手里的枪。
这时,突然一声手机的铃声,低低地滑过地面,轻快明亮的歌声,毫不知情地响着,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的事实,邦妮一下停住脚步,对着声音的方向直接冲了过去,在分开的人群中,枪口直接抵在了那对情侣中的拉丁女孩。女孩惊恐地挥着手,语无伦次地喊道:“我没有我没有,我不知道我这是哪儿来的手机?我现在就给你。。。”她搜索着自己的包,似乎想要找到那个手机,邦妮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疼得她瞬间眼泪直流,“刚才想报信是吗?”邦妮冷冷地道。
女孩已经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道:“我。。。跟你说过了,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这个手机,是谁的,是从哪里来的,我发誓,我发誓真没有碰过它。”她无助地举着自己手里的男士手包给她看。
邦妮拿过手包,翻看了一下,一把松开女孩的头发,高声道:“这个包是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谁的!”她又提高声音喊道。大厅里是一片如同坟墓的寂静。
“没人说?那我就打死她!”她说着就把枪口冲下,直指女孩的头部。
“我说我说!”女孩吓得浑身抖得厉害,她颤抖着声音说道:“这个包是我男朋友的。”
“你的男朋友?”邦妮点点头,用枪指向对面男人质的人群,“谁是她的男朋友,为什么要藏起这部手机?”
没有人说话。
邦妮无声地笑了,她凑近女孩道:“亲爱的,你看看,没有人站出来,你说的男朋友在哪里呢?”
女孩颤抖着闭上眼睛,脸上的妆已经被泪水打得花成了一团,她喊道:“这确实是他的,我没想到他的手包里还有一部手机,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放过你,可以啊,只要你说的那个男朋友站出来,我就放过你。”邦妮的声音里,竟然隐隐地,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
“我数到三,没人站出来,我就打死你。”邦妮说道。她把拼死挣扎的女孩拉出来,拖到大厅中央,让她跪到地上,“现在开始。”邦妮淡淡地说道。
“一。”
“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孩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歪鼻子男友,而他脸朝下趴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抱着头,不发一言,陈默觉得在他旁边的自己,似乎都要被她目光中喷射出来的怒火融化了,他被这烧灼得难受,他想,自己得要干点什么。
“三。”一阵枪支上膛的声音,邦妮的枪口,已经点到了女孩的后脖颈。
陈默,慢慢地站了起来,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下。
邦妮也顿了一下,“你?”她的眼睛里,也全是质疑和难以相信。
“我不是她的男朋友,但是,”陈默慢慢地说道,“那个包是我的,刚才一阵慌乱我掉了,不知道被弄到哪里去了,也许是被她无意间捡到了。”
“啊哈,我们这里有一个想送死的。”邦妮对女孩道:“这下你还会有个伴。”女孩哭的声音更大了。
陈默看了一眼拼命地对自己摇着头,眼神中充满不解与无奈的lily,对邦妮道:“你只是要知道这个包是谁的,手机是谁的而已,你不用杀了这个女孩。”
就在这时,银行经理的电话再一次地响了起来,邦妮示意克莱德去接电话,克莱德走过去,把电话拿起来放到了桌上。
这时银行门外的警用扩音器骤然响了起来:“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如果想要协商,就马上接电话,我们会确保你们的安全,你们要做的只是放下武器走出来。”
邦妮和克莱德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有些焦急地看着格瓦拉和托尼消失的方向,他有些犹豫地想拿起听筒。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刺耳的枪声,从格瓦拉和托尼消失的地方传来,众人都是一惊,惊惧万状地看着,随着枪声从门后迅速冲出的格瓦拉和托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格瓦拉迅速冲到克莱德身边,冲他点点头,然后拿起了话筒,托尼来到大厅中央,看到僵立在那里的陈默和半跪着的拉丁女孩,问道:“怎么回事?”
邦妮凑近他的耳边说了两句,托尼点点头,然后邦妮和克莱德就拿上旅行包,消失在了银行后面通往金库的铁门后。
“我是格瓦拉。”格瓦拉重新用上了变声器。
“和你说上话真的是很难啊,”比利的声音,依旧还是那么让人觉得轻松,“早知道我就不那么早挂上你的电话了。”
“我需要三十个披萨,水,还有一辆加满油的suv。”格瓦拉快速地说道。
“就这些?不成问题,不过你们需要等一下,安排这些我们需要时间。”比利一口答应。
“六点之前,你们要给我们送来食物和水,八点整,我要那辆suv停在银行门口。”格瓦拉继续说道。
“现在时间太紧了,食物六点一刻送到可以吗?”比利在电话那端问道。
“按我说的办,否则,”格瓦拉低声道,“你就少送一份披萨吧。”
这时格瓦拉听到比利那边的话筒,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混乱,紧接着比利的声音切了进来,“我说,格瓦拉,刚才,我好像听到了一声枪响,那边没事吧?”他的声音虽然还在努力保持着刚才的随意,但是已经掩盖不住声音里的担忧和沉重了。
“他的运气不好,比利,是他的运气不好。”格瓦拉平静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能否先把受伤的人抬出来?这样对大家都好。”比利试探地问道。
格瓦拉回过头,看着战战兢兢哭成一片的人质,和在大厅中央看着他的托尼,慢慢地说道:“我想,他可能用不着了。”
话筒那边一片静默。
“听着,格瓦拉,你们要冷静,我们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谈的,”比利的声音瞬间变得急促起来,“不要冲动,这不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对不对?我们马上给你准备食物,水,还有汽车,但是你要保证人质的安全。”
“那你们,最好就按我说的办。”格瓦拉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回到大厅,格瓦拉用手中的枪,指着呆立着的陈默,说道:“给我趴下,双手抱头。”陈默如同大梦初醒一边急忙趴了下去,格瓦拉走到放手机的袋子和那个土黄色背包的地方,他把手机袋子踢到一边,轻轻用手中的枪捅了捅背包,突然,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急忙俯下身,仔细地倾听着,托尼似乎看出了有什么不对,就高声喊道:“切?”
格瓦拉神色凝重地冲他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放下手中的枪,开始慢慢解背包的带子。
打开背包,他看了一眼,然后示意托尼过去,托尼走过去,看了背包里面一眼,吹了一声口哨。两个人相互点点头。
“是他把爆破小组引来的。”托尼看着那个还在昏迷的年轻人,轻声道。
“把他带过来。”格瓦拉说道。
托尼把那个年轻人从昏倒的地方拉过来,然后拿起不远处的一个饮水机上的水桶,直接把水浇到了他的头上,年轻人被冷水一激,四肢慢慢蜷缩,开始呻吟着恢复了意识,他刚睁开眼睛,托尼就一脚踏上了他的胸膛,用枪指着他,格瓦拉在一旁说道:“现在,我问你答,有一句假话,你就是第二个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轻人艰难地转动着头部,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道:“谁是,谁是第一个?”
托尼笑了,“这小子还真会说英语。”
“你是谁?为什么想要来炸银行?”
“我,我是要为我,哥哥报仇。”
“你哥哥?”
“他们上个月,就是这家银行,说我哥哥是恐怖分子,他们害死了我哥哥,他是一个最好的人,他根本不是什么恐怖分子!”年轻人突然情绪变得无比激动,痛哭着喊了起来。
“就是他就是他!他和他那个恐怖分子的哥哥长得一模一样!”与此同时,那个身材瘦长的中年白人,在男人质的人群里,恶狠狠地看着这个年轻的利比亚人,怨毒地喊道:“我说了就是他干的!他们来到这里,就是要把我们都炸死!”
所有的人听了他的话,不由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格瓦拉仔细地看着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问道:“是吗?你是想,把这里的人都炸死?”
利比亚人蜷着身子,涕泪横流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我不能让我的哥哥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格瓦拉看着他,摇摇头,说道:“抱歉,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说完,他冲托尼摆摆头,说道:“把他拉到后边去。”
“他?”托尼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他引来的爆破小组,破坏了我们的计划,他必须死!”格瓦拉盯着托尼的眼睛说道。
“不!不!你们不能这样!”年轻的利比亚人惊恐地喊叫着,托尼看了格瓦拉一眼,有些无奈地把他往铁门后面拖去。
一声枪响,伴随着一声男人撕心裂肺般的惨叫,然后是一阵临死挣扎般的恐怖的呻吟。
“我说过了,谁挡住我们的路,谁就是牺牲品。”格瓦拉淡淡地说道。说完,托尼从门后走出,和格瓦拉把所有的人都赶进了柜台,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装着炸药的背包,放到了斯科特老太太和小男孩背靠背的空间里,然后格瓦拉拿出一个手机,说道:“所有的人听好了,这个包里,是足足20公斤的炸药,这是那个利比亚人的手机,只要按一下按键,就会把这个老太太和小男孩送上天,连点渣都不剩。但只要你们按我说的去做,就不会再有人送命。”
“待会会有人来送披萨,你们选一个人去拿回来,不许和警察说一句话,如果,如果有人想要捣乱,我就直接把他们俩炸飞。听明白了吗?”
所有的人都在流着眼泪拼命点头,每个人都想活命,更不想让两条人命葬送在自己手里。
格瓦拉看着众人,好像笑了笑,接着说道:“如果我在这种情况下,我会选牧师。”说完,他和托尼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再次走进了铁门里面,不一会儿,就传来两个人低低的耳语声,好像在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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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银行后面传来了格瓦拉的声音:“牧师,你去接电话。”
众人听见,都纷纷转过头看着窝在墙角的牧师。牧师强自镇定地,看了看还在昏迷着的斯科特太太和小男孩,又审视地看着众人的目光,嘴里嗫嚅着道:“我。。。,什么?我?我不懂,怎么是我?。。。,我不会干这个,不行。。。”他摇着自己的脑袋。
“去接电话,然后拿披萨,不许和别人说一句话,不许和警察透露任何消息,我这边的摄像头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只要你眨错一下眼睛,我就把你面前的这两个人,送去见你的上帝。”格瓦拉说得很是干脆利落。
“哦,天哪,”牧师颤抖着低下头,他已经泪如雨下,“我我。。。,你们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他们都是无辜的啊!?”
格瓦拉没有再和牧师说话,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好像是邦妮和克莱德回来了,可以听见他们加入了格瓦拉和托尼的对话,邦妮清脆的女声好像在和托尼争论着什么。
“赶快吧,牧师,你听见他说了,你要是不按照他说的做,这两个人就彻底没命了!”那个歪鼻子的男子低声催促道,“搞不好,连我们都会性命不保!”
大家看着牧师,小声地说着,说的也和他的大同小异,只有他的女朋友冷冷地看着他,未发一言。
牧师叹了口气,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在众人的帮助下,慢慢翻过柜台,走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听了一会儿。说道:“我是,我是牧师,我现在去拿披萨。”说完,他就挂上了电话向门口走去,他那一张愁苦的脸,像极了一个正在走上刑场的圣徒。
牧师站到关得死死的门口,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随后他拼命地大声喊道:“我是人质,我就一个人,现在我出来拿披萨,不要开枪!再说一遍,我是人质,不要开枪!”
过了一会儿,警察的喇叭响了起来:“所有人退后!退后!出来的是人质!”
牧师哆哆嗦嗦地废了好半天劲,才打开门,他刚一打开门,就被门外的强光和闪烁的警灯晃的睁不开眼睛,他扶着门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看清眼前的事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足足有七八辆警车停在门口,数不清的黑色人影在眼前快速地窜来窜去,无数的枪管,在夜色和灯光的映照下,闪着冷酷的金属光泽,牧师吓得马上高高扬起双手,再一次大声喊道:“我是一个人,我来拿披萨!”
警察显然认为他的身后会有绑匪跟随,每个人都严阵以待地拿枪对着他身后黑洞洞的门口,当发现真的就是他一个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显得十分困惑,让人质自己出来拿食物,确实是很少见的事。
一个身材矮胖,已经谢顶却是和颜悦色的男人站在警戒线里,想要走上前来,但是牧师拼命地挥着手阻止了他。
“我叫比利·乔纳森,我和绑匪通过话的,如果你是人质,请告诉我你的名字。”他仔细地看着牧师的眼睛,慢慢说道。
牧师还是在摇头,他只是指指自己的牧师袍,开始拿放在地上的披萨。
比利皱了皱眉头,问道:“那你能告诉我里面有多少人质吗?”
牧师还是在摇头,他在警察疑惑不解的目光里,分三次把披萨拿进了银行门口,对于比利耐心的询问,他一直低着头,未发一言。
回到银行,他把门锁好,然后把披萨又分三次搬到了柜台里面,柜台里的人接过披萨,但是没有人想到去打开盒子吃东西,倒是牧师,把一盒披萨放到了斯科特太太和小男孩的身边。
格瓦拉他们没有出来,听声音,他们依然在那里争论着什么,而被关在柜台里的人质,只是惊魂未定地互相看着,而似乎已经精疲力尽的牧师,无力地靠着墙坐地上,默默地捂着脸。
每个人都在小声地交谈着,不安与恐慌的气氛,像传染病一样在空气中传播,陈默和lily两个人坐在一起,都没什么心思吃东西,lily看了一眼陈默,低声问道:“你刚才,是怎么想的?”
“没什么,就是觉得刚才那一下,”陈默茫然地想着什么,“不知道怎么就站起来了。”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慢慢说道。
“你没事吧?”陈默回看了一眼lily。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lily摇摇头,然后突然用手捂住嘴,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一直在想我妈,我想,我就是抽了疯了要出来这一趟,我要是能活着回去,我,我在家里好好呆着我,我哪儿也不去了。。。,”她说着说不下去了,忍不住就要哭出来了。
陈默把她拉过来,拍拍她的肩膀,“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不会有事的。”
lily一把甩开他的手,哭哭啼啼地说道:“这是什么啊,这一路就没消停过,我是倒了多大的霉才能出来遇上这么多事啊,搞不好,搞不好,我。。。,”陈默看着她又要哭,连忙说道:“别出声啊,万一再把他们招来就遭了。”
陈默的这句话极其管用,lily马上停住了哭声,只是眼泪婆娑地看着陈默,半天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对陈默道:“我现在,现在想回家。”说完,她好像又要哭出来了。
陈默叹了口气,有些绝望地看着门口闪烁的模糊的警灯,喃喃自语地道:“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不会有事的,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们不会死在这里的。”听见他的话,lily无可奈何地摇着头,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水从她的脸上,无声地流了下来。
这时,柜台里有人打开盒子,开始拿起披萨吃了起来,看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好像这就是生命的最后一餐,而有的人,手里拿着披萨,却只是呆呆地看着,好像看的不是食物,而是一块石头。
就在众人都在小声地议论着的时候,那个曾经指着利比亚人的中年男子,悄悄地爬到牧师身边,低声说道:“牧师,你去和他们说说,是那个利比亚人拿的炸药,和我们没关系,钱也给他们了,他们应该放我们出去。”
牧师慢慢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不禁苦笑道:“我的孩子,你以为他们会听我的吗?”
“好歹你要去试一试啊,要不我们都要为那个该死的恐怖分子陪葬!”中年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的孩子,”牧师回答道:“他也是人,他说的,只是要给他的哥哥讨回公道,我们要活命,”他一指还在昏迷中的斯科特太太和小男孩,“他们,也要活命。我们不能冒这个险。”他摇着头道。
“你就不能想想办法!”中年男子狠狠地低声道,“你得去和他们说!起码,起码先把我们一部分人先放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炸药不是绑在你的身上!先生!”牧师旁边的一个女人说话了,“万一要是他们发起疯来,真的炸死了他们,那该怎么办?”
中年男人似乎退缩了了一下,但是重新又鼓足勇气道:“可是,不能因为他们两个人,就白白地把我们这么多人都困在这里。”
牧师一下抬起头,疲惫的神情似乎一扫而光,他正色道:“我的孩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说,”中年男人血色模糊的脸在黑暗中,似乎显得有些狰狞起来,“是到了让我们做决定的时候了,等他们商量好了,说不定我们和这一老一小就都没命了。”
“就是,他说的对!”歪鼻子男子也过来了,“牧师,我们得决定一下了,我也知道他们很无辜,但是,但是他们总要为我们活着的人想一想啊。”
牧师凝重地看着说话的男人,说道:“孩子,你无权替他们选择生死,不过,”他沉吟了一下,“我想,我可以试着和他们谈一谈,但是你们想要怎么谈呢?”
“很简单,牧师,你听我说,”中年男子显然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对策,“我们可以和他们说,留着这么多人并没有用,可以把我们当中的一部分人甚至大部分人都先放出去,这个老太太和小孩是本来就是人质,反正这些人是不会放他们走的。”
牧师看着周围的人的脸,慢慢说道:“你们大家都是这样想的吗?”
没有人说话,过了一会儿,那个拉丁女子悄声道:“那,他们会怎么样?”每个人都随着她的话,抬头去看那两个绑在一起的人影。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可以回答。
牧师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慢慢掠过,他比了一下眼睛,重新又睁开,然后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是大家的决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这时,格瓦拉他们在门后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他们,是不是想着又要处决什么人?
蒙特利尔圣皮埃尔路支行的银行大厅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每个人脸上惊恐的表情,黑暗狭小的空间,不时划过的警灯刺眼的光线,空气中压抑的气氛已经到了人们无法忍受的极点。
忽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无形压迫着每个人的沉默,有的人甚至大口地喘着气,他们在等着劫匪来接电话,等待着一个无法预知的结局。
但是没有人出来。
电话铃声一阵紧似一阵,所有人的心,好像都被这个电话铃声一把揪了起来,越揪越高,却好像始终没有落下来的可能。
终于,电话铃声停止了,黑暗的银行大厅,重新归为一片令人不安的沉寂。
就在这时,巨大的玻璃爆裂的声音,从大厅两边几乎同时响了起来,在响声的同时,大厅里已经冲进了无数身穿黑色作战服的人,他们手里拿着各种武器,明亮的手电光在偌大的大厅里瞬间纵横交错,呼喝声一时此起彼伏:“我们是霹雳小组!放下武器!”
所有被关在柜台里的人,条件反射一般地不约而同地重新趴到了地上,这时,人们才反应过来,有人开始低低地抽泣了起来。
陈默趴在lily的身边,抱着头低低地说道:“我们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lily只是在那里捂着嘴,长长的头发盖住了她的脸,陈默只能从她头发的缝隙中,看到她紧咬着的嘴唇。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人们预想中的劫匪与警察的交火并没有发生,营救人质的特警队,在一阵紧张的呼喊之后,发现除了被关在柜台里的人质之外,大厅里竟是空无一人。
特警队随后打开了大门,大批警察蜂拥而入,一时间人声鼎沸,只有在柜台里的人还不敢吱声,这时不知道是谁打开了大厅的灯,明亮的光线霎时洒满了整个大厅,每个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又不敢相信一般地再睁开,陈默颤抖地握住lily的手,轻声地说道:“我们,得救了,警察来了。”
lily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紧攥住陈默的手,然后看着陈默,陈默看着她疲乏得已经近乎茫然的脸,似乎她的这个动作,已经用完了她所有的力气。这时,一个特警队的人大声喊道:“里面所有的人!都抱着头!一个接一个走出来!跟着我们的人上警车!”
陈默从来没有想到,上警车这个词,听起来会是这么地温暖,这么地充满安全感。
被解救出来之后的事情,是陈默到警察局后,以及从第二天的报纸上断断续续了解到的。
在牧师一个人出来拿披萨的时候,谈判专家乔纳森就觉得这起抢劫,远不是一般的银行抢劫那么简单,于是在他再次打电话无人应答之后,他申请了强行进入,解救人质。特警队和警察,以及爆破小组直接从银行两边的落地窗闯入,但除了被关在柜台里的人质,根本就没有发现劫匪的踪迹。他们紧接着对银行里里外外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发现的情况却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就在格瓦拉他们进进出出的银行后面的铁门边上,特警队发现了一个老式的录音机,里面的磁带是事先录好的,就是格瓦拉和托尼,以及邦妮和克莱德几个人关于抢劫的谈话,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拿到披萨之后,陈默他们担惊受怕地在柜台里猜着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牺牲品的时候,会听到的格瓦拉他们的对话,其实,那已经是播放的录音了,而格瓦拉他们,早就已经不在那里了。
在银行地下的金库,警察们发现了被捆得严严实实的银行经理,嘴里塞着布团,他其实并没有被打死,格瓦拉他们只是虚放了一枪,他们让银行经理,把他们带到了金库存放保险柜的地方,就打晕了他,而原先整整一面保险柜的墙后,露出的是一个足可以让一人容身的大洞,而洞的后面,是一条事先已经挖好的地道,警察沿着地道爬过去,发现它的出口,竟然是银行不远处警察局里的一个储藏间!
根据《魁北克纪事报》引用蒙特利尔当地建筑学会专家的分析,圣皮埃尔路的圣皮埃尔大厦,靠木材生意大发横财的富商路易·皮埃尔建于十九世纪的纯英式建筑,此后几经易主,其中不乏大笔钱财来路不明的盖茨比之流,而现在这座圣皮埃尔大厦,沿街各处已经变成银行,警察局,和各家商铺使用。原先大厦的建筑平面图本来就很粗陋,而且这条地道,还不知道是哪一任主人的杰作。这条地道如此隐蔽,而使用起来又很便利,应该是房子原来的主人做为紧急时逃生之用。劫匪应该事先已经知道,在银行金库存放保险柜的地方,就有一条通道可以打通出去,所以他们把银行经理押下去,为他们指明了逃出去的地点。只是出去的地方是警察局,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在储藏间里,警察们还发现了他们换下的黑色滑雪服,看来,他们对此早有准备,这可能就是他们口中说的b计划吧。在文章的结尾,这个专家还饶有兴致地说道,如果警察要是能把这群高智商的罪犯抓住,他们建筑学会倒是很有兴趣想问一下他们,是如何发现这条连他们都不知道的秘道的。
“我在警察局里,听一个警察说,他们是换上了警服,大摇大摆地从警察局正门走出去的。那时候,所有的人都聚在圣皮埃尔支行那里,他们就这么从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lily看着报纸,低声说道。她和陈默刚刚在警察局录完口供,现在坐在一家星巴克里,正在悠闲地吃着早午餐,两个人坐在温暖的咖啡馆里,都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默狼吞虎咽地吃完一个火腿帕尼尼,喝了一大口咖啡,沉有些不理解地问道:“那这么说,我们这次,一个人都没死?那个带着炸药的利比亚人呢?不是也对他开了一枪吗?”
lily摇摇头,翻着几份不同标题关于这次银行抢劫的报纸,说道:“好像没有,报纸上没说发现那个人的尸体,这份报纸说卖给他炸药的人后来害怕了,所以报了警,这才引来了爆破小组,要不,说不定格瓦拉他们早就跑了,连秘道估计都用不上。”
陈默觉得很有意思似的点点头,“聪明啊,没死一个人,还把钱拿走了,原先以为这样的事情,只有好莱坞的电影里才有,这帮劫匪,还真有点格瓦拉的样子。”
“你什么意思?抢银行还抢出理了?”lily不满地问道。
“高智商抢钱,不佩服不行,虽然这次确实是把咱们吓得够呛。”陈默想起昨晚的经历,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还佩服?差一点你就没命了!”lily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
“那个时候,命是不是自己的,已经不由我们自己做主了。”陈默默默地又喝了一大口咖啡。
lily看着陈默,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是那么地突然,把陈默都笑愣了。
“我觉得,经过这次,”lily止住笑,看着陈默,很是郑重地说道:“我知道了一件事情,你也许不算是别人眼里的好老公,也许没有别人想要的那么上进,但是你,”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很好的旅伴。”
陈默看着lily,也笑了起来,他好像刚刚发现,活着,真好,能笑着活着,那就是一件好得不能再好的事情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默放下手里的咖啡杯,看了一眼lily,说道:“我也没想到,这次出来,我们会遇到这么多难以想象的事情,这些事,在我们,在北京,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都是天方夜谭一样的故事,我现在想,如果,你想现在就回去,回北京,我完全可以理解,蒙特利尔这里,就有直飞北京的航班,你现在订票,十几个小时之后,就可以在家里了,这些惊心动魄,九死一生的事情,就都只是一场回忆了。”
lily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敲着星巴克的白瓷杯子,看着咖啡馆窗外,下午街道上,匆匆而过的行人。
沉吟了半晌,lily转过头问陈默道:“那你呢?”
“我?”陈默有些不解地扬了扬眉毛。
“我问的是,那你接下来呢?是会继续开着这辆‘白色雪人’,去温哥华?还是会和我一起回北京?”
“我是来找张然的,我想,我还是想要一个结果再回去吧,而且,”陈默思忖着道,“我是和网站签了合同的,最后一站是温哥华,我钱都拿了,半途给人撂了,我得双倍赔人家,也对我以后的发表会有影响,别的不说,就我那编辑,就能给我吃喽。”
“我想也是这样吧。”lily看着杯子里咖啡如同美术图案一样的泡沫说道。
“如果你想回去,我还可以用‘北京雪人’送你一程。”陈默笑着轻描淡写地说道。
lily点点头,若有所思看着摊在眼前的报纸,咖啡馆里播放着一首“巴萨诺瓦”曲风的歌曲,轻快悠扬,此刻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却已是心绪万千。
“昨天晚上,应该说,是我的人生中,最不可思议的一个夜晚,”lily说道,她拿起杯子,没有看陈默,只是重新把视线投向了玻璃窗外,“现在回想起来,我都不知道那个快要崩溃的人,是不是我?发生的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那么地不真实。”
“但是今天早上,我们坐到咖啡馆,你在吃东西,我在喝咖啡,窗外有人在走来走去,阳光这么好,每个人都在微笑,这这一切,又和我们的平常的生活,没有了什么两样,这又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一天。没有人知道我们昨天经历了什么,我们,在昨天生死的边缘,又经历了怎样的一种挣扎,想想,他们随便的一枪,你,或者我,就再也不存在了。那天晚上,在那个银行的柜台里,我想了很多很多,我把我这一辈子几乎都想了,从警局出来后,我给我男朋友打了一个电话,听到他声音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他的声音,他在电话那一边,对我来说,是多么地重要,曾经我看重的,阻碍我的很多东西,好像在那一刻,都已经变得,变得无足轻重了,就是,我活着,他也活着,他在那边和我说着话,就足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想好了,”lily转回头,对陈默道:“我要继续走下去。除了我爱的人,没有什么是我不能放下的。刚才我甚至还想,是不是,我还要感谢昨晚的经历,如果我一直在北京,也许我永远也无法重新开始,重新思考自己想过怎样的生活。说来也有意思,我们这次出来,好像,每经历过一次事情,我好像,都会和过去想得不一样一点,也许就是这一点,让我更明白了应该怎么去看待生活,甚至,自己的生命。”
“我要走下去,和你找到张然,然后祝他幸福,希望我们所有的人,都能幸福快乐。”
陈默看着lily,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从蒙特利尔开往萨德伯里这一路,是lily主动要开的,她说这是他们两个人横越加拿大之旅的正式开始,一定得让她先来。还让陈默围着“白色雪人”给她拍了不少照片,作为他们这一次横跨加拿大之旅的纪念。
陈默一边拍照,一边还在心里想:女人真是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动物,昨天说的话,还好像是一个哲学家,怎么第二天就成了一个对仪式感乐此不疲的小女孩呢?换成是他,早就开车走了,哪里还能搞出这么多的名堂?不过他也想好了,可以把lily这个出征仪式好好写一写,回去可以给编辑扩充一下篇幅。
因为在蒙特利尔休息了整整一天,两个人都还算精神饱满,陈默把导航给lily调好,全程高速公路,不到十个小时就到萨德伯里了。
lily开着“白色雪人”顺利地上了高速,车道非常宽阔,也许因为今天是假日,所以车流川流不息,很多车里都带着孩子,还有不少车上放着滑雪用具和越野自行车,大家都是一派兴高采烈出去玩的样子。lily有些奇怪地看着车前面的一个房车里,放着的巨大橡皮艇,问陈默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热闹?大家这是都要出去玩的样子啊?”
陈默查了一下日历,说道:“就是正常的周末啊,大家都是想要好好出去玩一趟吧?”
“哎,我们出来多少天了?”lily开着车问道。
“到今天,整整二十天了。”
“出来这么久了?”lily笑着反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陈默也似乎是深有感触地说道,“好像过了好久一样,不过,我们这二十天经历的,不比我们这二十年的少。”
“到了萨德伯里,我们好好庆贺一下,纪念一下为我们这个有意义的第二十天。”
陈默笑着点点头。
lily沿着40号高速公路高速行驶着,渐渐离开了他们已经熟悉的圣劳伦斯河,转入417号高速,看着路标,他们是直接驶向了渥太华,lily看了一眼路牌,说道:“咱们这条直接走渥太华了,去渥太华吃午饭?”
陈默想了想,“嘿嘿”一笑,“还是算了吧,直接萨德伯里吃吧。”
lily心领神会地一笑,“好吧。”她说完,手还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胸口的翡翠平安扣。
在渥太华郊区附近的一个大型加油站,陈默和lily加满了油,吃了一顿简单的汉堡早午餐,就接着启程,驶上17号高速直奔萨德伯里,沿途山势渐渐崎岖,道路高低起伏,“白色雪人”在繁茂的绿树红叶中,在青天白云的掩映下,一路轻快地疾驰着。
从车前窗望去,车道时而高低蜿蜒,曲折盘旋在落差极大的山间,时而,又是一马平川,眼前是一片极为开阔的平原,秋季的风景,如同一幅幅写实却又令人叹为观止的画卷,在陈默和lily的眼前无声地铺展开来。倏忽之间,一只伶俐可爱的花栗鼠,或者看样子是鬼头鬼脑的水貂会出现在路边,好奇地看着飞驰而过的车辆,喜爱小动物的lily,不时激动拍着方向盘对陈默连喊带叫地道:“快看快看,这么多小动物啊,小松鼠!”
陈默却一直看着远处葱郁青山的背景下,一群悠闲漫步的鹿群,他们在阳光下那自信的样子,好像在说,他们,才是这块土地的主人。
“你小心点啊,说是这边老有野生动物穿越马路,很容易撞着的。”陈默提醒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的,你放心吧。”lily说着,慢慢放慢了车速。
“我们的时间看样子还早,要不要去这边的阿岗昆公园看看秋景?”陈默颇有兴致地问lily道。
“好啊,不过咱们这条路去那里吗?”lily也兴致勃勃地说道。
“顺路,前面你下到60号公路,按照路牌走就到了。”陈默又看了一眼地图,“就是有一段上山的盘山路,你开慢点就行。”
“没问题,我看这边的路还挺好走的,回去我也能吹一吹了,咱也在加拿大的国家公园里开过山路了。”lily拍着方向盘笑着道。
转眼间就到了17号和60号公路的交汇处,lily顺着60号公路一路直下,公路中间醒目的双黄线,如同一条鲜艳的绸缎,向着红棕色的崇山峻岭之间无尽地延伸着,林木清寒的气息从半开的车窗外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lily手把着方向盘,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的道路,问陈默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要是这次,找不到张然,那这趟加拿大,你会觉得遗憾吗?”
“不会吧,我想,”陈默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静静地说道:“我觉得,就眼前的这一片风景,就已经不虚此行了。”
lily抿着嘴,摇摇头道:“你没说实话。”
“怎么了?”陈默有些意外地回过头望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天,在银行那天,你站起来的时候,想的是什么?没想过,你还没找到张然,可能你,就直接挂了?”
陈默一怔,没有说话。
“我很好奇。”lily接着说道。
“好吧,”陈默长叹一声,重新把头扭向了窗外,“我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命,能在他们的枪口下活下来。”
lily沉默了良久,然后又是无法相信地摇了摇头,说道:“以后不要再这么试了,毕竟,大家的命,都只有一次。”
对于阿岗昆国家公园,陈默的旅行指南上是这么说的:这是加拿大最古老的国家公园,也是这个国家秋天最美的观景胜地,也可能,是邂逅世界上最美秋天的地方。
置身于阿岗昆的秋天,就如同置身于一个斑斓的梦境之中,在这个梦境中,你甚至会忘记如何屏住自己的呼吸。
陈默和lily按照导航一路进入到阿岗昆国家公园,深浅不一的秋色,已经将一片片层林尽染,匆匆的云影,点缀在黛色深深的远山之间,一面清澈的湖水,倒映着火红的枫林,翠绿的松柏,恍惚之间,你会觉得这湖中的倒影和岸边的丛林已经合为一体,远远望去,如同童话故事的入口,让人不禁心驰神往。
不时会有小木屋,在这五彩的丛林中露出一角。或者是醒目的纯白色阁楼,或者浑然一体的枫叶色屋顶,而屋顶淡淡升起的袅袅炊烟,给这如同仙境一般的地方,带来了一丝难得的烟火气息。
lily慢慢地开着车,和陈默一路欣赏着美景,转过一条曲折的小路,刚刚远远眺望过的湖水,已是近在眼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lily叫着,忙不迭地把车停到湖边,拿起手机就冲出了驾驶室,还对陈默喊道:“你也快下来啊,我得让你好好给我拍两张!”
陈默也下了车,和lily一起慢慢走向湖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他觉得,就像是有人把一针吗啡打进了他的身体里,呼吸突然间变得清新顺畅,身心有一种突如其来的不可名状的兴奋和愉悦。陈默不禁暗笑自己:“这感觉还真是跟打了吗啡一样一样的啊。”
lily在湖边一边变化着角度拍着照片,口中一边还在不停地赞叹着,她还对着陈默做了个鬼脸,开心地道:“太好了,一个人都没有,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就我们!”
陈默慢慢走近湖边,湖面上有微风轻拂,吹得水面上枫林的倒影波光潋滟,如同一幅光影变幻,迷离模糊的水粉画,不时有星形的红色枫叶,以各种曼妙的姿态飘舞落下,在如镜的湖面上,轻轻激起一丝涟漪,向着四周无声地荡漾开去,此刻,忽然听到几声粗嘎的鸣叫,抬头望去,一队加拿大黑雁呈“v”字形,缓缓从远方斜飞而来,飞行的黑雁优雅的倒影,在湖面上随着波光轻轻掠过,陈默和lily都屏住呼吸,看着眼前这一幕美景,连手中的照片都忘记拍了。
lily索性坐到湖边的一块大石上,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的秋天,陈默随手拍了两张黑雁的照片,就轻手轻脚地坐到了lily身边,石头带着秋天特有的凉意,但是两人都没有动,生怕一动,就惊动了眼前的一切。
“没想到,到了我们这个年纪,还能遇到这么美丽的秋天。”lily低声说道。
“什么年纪啊,好像我们都已经七老八十了一样。”陈默笑着道。
lily笑笑,“说件事你也许不信,在来之前,我有时候会想,自己,好像只有三十岁之前才是活过的。”
“那之后呢,之后是什么。”陈默问道。
“是习惯,一种,为别人眼中的自己而活的习惯。”lily淡淡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默没有说话,他一直看着那一行黑雁慢慢地飞过头顶,接着飞向天光云影的尽头。
陈默和lily从60号转回17号号公路,已经是下午时分了,薄暮渐起,连太阳的余晖也抵挡不住即将到来的寒意,陈默看着导航说道:“这一趟阿岗昆绕得有点远,我们得八九点才能到萨德伯里了。”
“我觉得很值啊,这是我最好也是最美的一个下午。”lily笑着对陈默道。
陈默看着lily,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就是咱们的晚餐估计庆祝不成了,只好等明天了。”
lily点点头,接着问道:“对了,旅店你定了吧?”
陈默说道:“萨德伯里不大,我定的是一个当地的特色民宿,你会喜欢的。”
lily很是怀疑地问道:“不会是像蒙特利尔那样,离市中心十万八千里吧?”
陈默故做伤心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怎么就不相信自己的同志呢?我保证达到你的标准。”说完还眨眨眼睛,加了一句:“而且肯定物美价廉。”
lily也笑了,“我就怕你这句。”她把车开进渐渐低垂的夜幕,笑着说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lily把车开进萨德伯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九点多了。这个城市不大,从街道上稀疏的路灯,还有经过闹市区时,冷冷清清的行人就可以看出来,即使是在星期六,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周末聚会的气氛。
“真的好冷清啊。”lily的手敲着方向盘,口中喃喃地说道。
“你说,要是在这里呆久了,会不会也就不会跟人交往了?”陈默用手肘撑着脑袋,呆呆地看着前方问道。
“我算是能呆得住的人了,可是这得分在哪里,”lily看着导航仪接着说道,“在北京方便啊,这里买个什么东西都要开车半个小时,我可是呆不下去,对了,你看是不是咱们已经到了?导航看着已经不用再走了。”
“还好,咱们住在市中心,”陈默看着四周的街道,有点一头雾水地自言自语道:“可是这地方,就没看出来有旅馆啊。”
“你定的是家庭旅馆还是酒店式的?”lily索性把车靠边,仔细地查看着地图。
“应该就是酒店那种,就怕那种家庭式的不太方便。”他也翻出自己的手机,核查着预订的信息。
“应该是转过这个街角,就会看见了。”陈默看着手机,不太确定地说道。
“那好,我开过去。”lily重新把车打火,把“白色雪人”慢慢地开过街角。
这条街正如陈默所说的,算是萨德伯里的市中心了,这时候还有三三两两的酒吧和小餐馆在开着,刚拐过街角,lily就把车停住了,陈默看着一眼旁边的房子和上面的招牌,有些意外地说道:“应该,就是这个地方了。”
lily回过头看着右手这间二层楼的建筑,这是一幢英式古典风格的房子,外墙是赭色的砖墙,四坡顶,在自下而上的灯光映照下,灰绿色的深色板岩砖显得庄重而神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座楼的一层是一家餐馆,灯火通明,还能看到有几个侍者在餐厅里走来走去。二层却全部黑着灯,完全看不出这里会是一家酒店的样子。
lily很是怀疑地看着导航,在导航地图上,“白色雪人“已经和终点几乎重合起来了,“就是这里了。”她说道。这句话在陈默听起来,更像是一个问句。
“你开到门口,我先下去问问。”
“好。”
等陈默从门口走出来时,lily发现他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就是这家,没错,停车场在酒店后面。”他说道,“我们,好像是这家酒店的第一个客人。”
lily眨了眨眼睛,“不会吧?就是这里再萧条,也不至于就我们俩吧?你没搞错吧?”
“没有,我还反复确认了,他们还给我们免费升级了房间。”
“这么好?”lily“格格”地笑了起来,突然她一下打住,满脸严肃地道:“你不会?又是定到什么黑店了吧?”
lily的话让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微微打了个哆嗦。
“不会啊,都是在正规网站定的,再说,你也太高估我的能力了,我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啊?”陈默哭笑不得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吧,我去停车了。”lily对他扬扬手,把车开走了。
陈默去办好入住,又在餐厅打包了两份意式肉酱面,准备带回房间吃。
“开一天累吗?”陈默和lily坐在陈默的房间里,在沙发上对坐着,吃着各自的意面。
“还行,没想象中那么累,不过下午有一阵特别地困,差点就想靠在路边睡一觉。”lily用手中的叉子搅着意面,环视着房间说道。
陈默和lily的房间,严格地来讲应该说是套间了,他和lily的房间,只隔着一扇木门,房间里是纯英式的布置,装饰繁琐的宽大木床,英国乡村风景的装饰画,老式的电视机和如同蹲踞的狮子一样的扶手椅,沉重的英式茶几,厚实的布艺沙发,让他们俩像是突然闯入一个典型英国乡绅家庭的不速之客。
“以后还是我来吧,这样安全点,两个人也不会太累。”陈默确实是饿了,狼吞虎咽地吃着面条。
lily点点头,陈默看见她没有怎么动自己盘子里的面,就问道:“怎么了?没胃口?”
“嗯,可能是累过劲了,不太想吃。”lily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你先去休息吧,不用管明天咱们几点走,先把觉睡足了再说。”说完,他把lily的面端到自己的面前,“我来给你解决这个难题。”
lily笑着站起来,说道:“都归你,我先过去了啊。”看她那个样子,估计站着都能睡着了。
陈默急速地挥挥手,看着她开门到了自己的房间,没过一会儿,就听见了一阵熟睡的鼾声。他心内暗笑,没想到lily这么小的身材,还能有这么强大的呼噜声,看来是真困了。吃完东西,陈默就洗了澡上了床,尽管把空调已经开到最大了,他还是觉得有点冷,他又找出一床被子,放到了床上,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自己眼前一黑,全身就像突然断了电一样,一下就失去了知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默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穿着准备睡觉的衣服,蜷缩地躺在床上,两床被子各在一边.他微微一动,就觉得天旋地转,喉头一阵阵地恶心,嘴里有隐约的血腥味,全身肌肉酸痛得要命,他的心蓦地一沉,身子一下变得飘飘摇摇地,强烈的下坠感让他头晕目眩,像是在坠入一个无底的深渊。
自己,应该是又一次发病了。他是按时吃药的,但是,还是没有能控制住病情。陈默艰难地把头转向床头的电子钟,电子钟显示还不到十一点。这说明他自己晕过去又自己醒过来了的时间不算长,但已经超过了他平时发作的时间。他摸着黑摇摇晃晃地到了洗手间,打开灯,苍白的灯光倏地亮起,照着陈默苍白如纸的脸,他的眼睛还没适应这么强烈的光线,于是,他闭上眼睛,摸索着向洗手池,吐了一口带着血色的唾沫,他发病时有时会咬破舌头和嘴唇,这红色的唾液,已经不像第一次看见时,那么地让人触目惊心了。
陈默的双手拄着洗脸池,缓缓抬起头,他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和嘴角,还残留着的一丝没有抹干净的血迹,他看着看着,突然轻轻地问道:“你告诉我,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又是在什么地方?”看着自己惨白的样子,陈默突然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见不得光,随时能爆出獠牙的吸血鬼。
他拿出自己的药瓶,试图用不听使唤的手把它打开,他也知道,他的药是预防自己发病的,现在吃已经没什么作用了,不过,他还是要吃一颗,就像是对自己的一种心理安慰,一种,无可奈何的交代,虚弱和疲惫,像是一波又一波汹涌而来的潮水,随时都可以把他吞没。
但是,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自己会不会,就这样再也不会醒来?陈默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认真而又无力地问着一个又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lily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九点才醒,醒来时,发现从玻璃窗照射进来的阳光,已经快到了自己的床头。她迷迷糊糊地听到陈默在隔壁的房间里,放着一首邦乔维的《这就是我的生活》,她起了床,洗漱完毕,换好衣服,轻轻敲敲房门,听到陈默在里面喊了一句:“进来吧。”才走进了他的房间。
陈默正坐在书桌旁边,对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奋笔疾书一般地敲着键盘,听见她进来,他头也不抬地说道:“休息过来了?”
“嗯。”lily点点头,有点好奇地问道:“你在干什么呢?还在写稿子?”
“编辑又来催稿了,我把这一段的游记给她,哦,对了,庄羽刚才给我来封邮件,问咱们到哪里了,还有,她说她有一个朋友在卡尔加里,据她的朋友说,认识一个叫张然的在卡尔加里市政府里做会计,说是咱们路过那里可以去找找。”
“市政府的会计?”lily有些忍俊不禁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据她说,还是市政府的预算会计。”陈默也笑着回答道。
“哈哈哈,”lily笑了起来,“这个张然,没看出来他还有这潜力啊,你们宿舍不是没有一个会计学得好的吗?”
“张然可是能力不一般啊,”陈默停下手,对lily说道:“他可是我们这帮人里的人精,要是把脑子用在了正地方,他那潜力可是大大的。”
“那咱们什么时候到卡尔加里?”
陈默看了一眼手头的行程表,说道:“我们还有桑德贝和温尼伯,之后才是卡尔加里,到了卡尔加里,要去班夫和幽鹤两个国家公园,再去趟市中心找张然,时间上应该没问题。”
“那我们现在就走?”lily问道。
“先吃饭,吃饱了我们开路。”陈默说着合上了自己的电脑。
陈默说从萨德伯里到桑德贝这一段由他来开。lily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问道:“你昨天休息好了吗?看着怎么觉得,你这脸色,比我昨天开了一天车的都差啊?”
“是吗?”陈默不自觉地摸索着自己的脸。
“而且你脸上怎么好像青了一块似的?”lily指着陈默的左脸颧骨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默快速地摸了一下脸,不耐烦地拍了一下,说道:“没什么的,都挺好的,我挺好。”
说完,他就坐进了驾驶座。
lily有些半信半疑地坐到副驾上,伸出手调着导航,小声说道:“你慢慢开,也不用太着急,大不了中间咱们找个地方歇歇,明天再到桑德贝就行。”
“我都说了我能行!”陈默突然高声喊道,声音里似乎充满着对lily对他的不信任,爆发出来的难以遏制的怒火。
lily的手一下停住了,她扭过头定定地看着陈默,眼中满是惊讶,不解,迷惑,难以置信甚至是愤怒,不同的表情不停地从她的脸上反复闪过,最后,她冷冷地对陈默道:“随便你,我只是觉得你的状态要是不好,开车不安全。”
陈默没说话。
lily拉好安全带,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说道:“走吧。”
“北京雪人”从萨德伯里市区驶出,驶进17号高速公路。这条高速,大部分是沿着美国和加拿大国境线,也就是苏比利尔湖和休伦湖两湖的湖边界开的,有时,道路另一侧不远处,湖上小船上的星条旗,都能清晰可见。
陈默和lily两人一直都没说话,直到“北京雪人”默默地开了两个小时之后,两人到了一个加油站,lily要去上洗手间,陈默去才问了lily一句:“我去这边的餐厅看看,你想吃点什么?”
“随便。”lily冷冷地撂下一句就下了车,头也不回地朝洗手间走去,很明显,她的气还没有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默双手扶着方向盘,看着lily的背影叹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大的火,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是因为昨晚一夜的噩梦?还是发病后会变得脾气暴躁的后遗症?或者,是lily对自己不放心时不确定的语气?他又一次想到在银行大厅里那近在咫尺的枪口,其实,也许就应该让事情在那里结束?可人生中的很多事情,偏偏注定是事与愿违。
其实陈默知道,所有的这一切都不是理由,最重要的理由,就是,他还想活。
他还想活,可是,是这么活着吗?
lily从洗手间出来,看见在餐厅门口拎着外带汉堡的陈默,在默默地抽着烟。她想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陈默看见她过来,把手里的热巧克力递给她,“给你,这里只有咖啡和巧克力是热的,我怕你喝咖啡多了想上厕所,就给你买了热巧克力。”
lily看着陈默,没有动,过了一会儿,才接他手里的巧克力,才不咸不淡说道:“我一般不喝这个,太甜。”
陈默点点头,道:“那下次我给你点别的。”
lily喝着手里的热巧,横了陈默一眼,然后意味深长地拖着长声道:“你这个,还有下次啊?”
“今天早上,是我不对,不该对你发火。”陈默躲着lily的眼睛,小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还知道你今天发火了啊,”lily不依不饶地追着陈默问道,“原先还觉得你算脾气好的,我们这一路过来,事情也经了不少,怎么今天早上稀里糊涂地就急了?”
“我这,嗐,自己没怎么睡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是早上起来你还好好的啊,说话也不这样啊,”lily大有把事情弄个底掉的架势,“怎么一开车就成这样了?”
“哎呀,都说我不对了,你就当我抽疯了成吗?”陈默很是无奈地回答道。
lily很不满意地喝着手里的热巧,看着陈默,然后一撇头,问道:“都买什么了?这一路时间不短,搞不好到下一顿正经饭,就只能到桑德贝了。”
“吃的喝的都买够了,这个你放心。”陈默忙不迭地举起手里的外带给她看。
lily看了一眼,没吱声。
两个人开始往停车场的方向走,一边走着lily一边说:“你不舒服,车还是我来开吧,你帮我看着点就行。”
陈默看了眼lily,点点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lily和陈默上了车,两个人都有些不自然,各自把头别过去拉上自己的保险带,lily把吃喝的东西放到后座,然后目视着前方,说了一句:“走了啊。”就发动了汽车。
陈默把目光投向窗外,天空开始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乌云,在青色的山峦上翻滚着,空气中冰凉的气息,似乎预示着,一场秋雨的来袭。
两个人在车里沉默着,在快到桑德贝的时候,雨噼里啪啦地下了起来,雨水不停地重重地敲打着车窗,好像是要叫醒车里,互相沉默的两个人。
陈默看着车窗上的雨滴,想着自己来到加拿大,到底想要找到什么?是人为什么要活着?还是死得值不值得?找到张然又能怎么样?生活一样是要继续,或者?不再继续?就像昨天那短暂的一瞬?死亡的感觉,是不是就是那个样子?他不愿意再想这些事情,但是,他又无法控制自己不想。
lily看了一眼陈默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慢慢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和我说?”
陈默想了想,说道:“没有。”
lily又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就不再说话了。到了桑德贝后,两人虽然又恢复如常,但是那种令人不安的沉默,却好像一直都在,如同一个无形透明的隔断,把两个人默默地隔开了。
陈默和lily沿着加拿大的高速公路,从桑德贝道温尼伯,又从温尼伯到卡尔加里,想着马上就能见到张然。两个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激动,在进入卡尔加里的时候,lily还在不停地问着陈默:“你说,咱们去了?能找到他吗?”
陈默也不确定地回答道:“这也说不好啊,庄羽的邮件里说的是她的朋友,认识一个叫张然的在这里,也是咱们学校的,应该是吧?哪里有这么巧的?都叫张然?也都是咱们学校的?
lily说道:“这小子,有时候就是让人捉摸不透,出来这么长时间,谁也不联系,一点消息也没有。”说到这里,她突然“哎呀”一声,把正在开车的陈默吓了一跳,“你说,他会不会是在这边犯了什么事了,不好联系咱们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默不禁笑了起来,边笑边看着lily道:“我跟你说,要是别人说这话就算了,你不该啊,你比我们了解他啊。说实话,他一直没联系我们,我们也都挺纳闷的,按理说,以他的性格,不搭理我们,那可是真的有点说不过去了,但是犯事嘛,应该也不至于的,老邵说过,他是没长毛,要是长毛了,比猴都精,这加拿大又不比国内,他应该还是有分寸的。”
lily听了陈默的话,也笑了起来,说道:“就你们这帮嘴损,还长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两个人说笑着,慢慢开到一座,像是维多利亚古堡的建筑前面,米黄色的外墙,盾形的屋顶装饰,配上旁边高耸的红顶钟楼,显得格外古色古香。
陈默把车停好,两个人下了车,lily仰着头看着这座建筑,口中说道:“这个市政府还挺漂亮的啊,对了咱们怎么去找啊?不会进去挨着门问吧?”
陈默笑道:“那多傻啊,庄羽说,直接到他们那里的接待处,直接说找张然就行。”
“这么简单?”lily有些怀疑地问道。
“试试吧,应该行的通。”陈默指着门口的指示牌说道。说完,他就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陈默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白色的屋子里,旁边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器具。他怔怔地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努力地在回想: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来找张然的吗?怎么会躺在一张床上,这是哪里?lily呢?对了,我是和lily一起来的,那我现在,应该是在加拿大?那这又是哪里啊?我不是,不是应该在,卡尔加里,对,卡尔加里的市政府,那我躺在这里干什么?
陈默想不下去了,他的头昏沉沉的,一种从未有过的虚弱和疲惫,好像已经控制了他的全身,他无力地闭上眼睛,脑子里是一片沉沉的空白,他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也什么都不愿想了。
这时只听房门被轻轻打开了,lily走了进来,看见他醒了,轻声道:“你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默微微点点头,他开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lily看着他,目光里写满了担心和不安,陈默努力地笑了笑,说道:“吓着你了吧?”
lily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他能看到泪水在她的眼里打转,“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没事的,真的,躺一下就好了。”陈默低声说道,连他自己,都能听出声音里的虚弱与无力。
“什么叫没事啊?!”lily带着哭腔说道:“你吓死我啊你,在市政府门口,一转头你就倒在那里,浑身抽得都缩成了一团,你那么大的个,缩成那个样子,嘴里还流血,我吓死了我!那时我以为你快死了!”
“别着急别着急,都是我不好,我没跟你说,我没什么大事的,你放心,就是晕倒了而已。”
“你还在骗我!我都知道了,这里的大夫给你做了检查,都告诉我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lily不知不觉中提高了嗓门。
“大夫?我在哪里?谁给我做的检查?”陈默问道。
“这儿是卡尔加里市立医院,就在市政府不远的地方,是市政府的人打电话叫的急救车。”lily抹着眼角说道。
“对了,那个人是张然吗?”陈默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什么张然啊,哪里顾得上啊,当时倒是出了一个中国人,就是你说的张然,他大咱们一个年级,不是他。”lily回答道。
陈默叹了口气,说道:“还是没找到啊,真是见不到他了。”
lily有点急了,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净操心这没用的事,我想好了,咱们不接着走了,这就回北京,回头我就去买票。”
陈默说道:“那干什么啊,我真的没事的,就是晕倒了。”
lily摇摇头,说:“你知道吗?我在救护车上,看着你的样子,我以为,以为你就会死在我的面前,我拿着你的电话,想着给谁打一个,我给顾野他们打,他们没人接,又给陆秋怡打,她说她跟你没关系了,还问我是谁?后来,我找到了方秋笛的电话,打给她,我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你怎么知道方秋笛的电话?”陈默问道。
“你的通讯录里,她的名字是大夫,我就想试试,一开始她不相信我,直到我说了和你在加拿大,你现在犯病了,她才告诉我了实情,也是她和这边的医生通话后,他们才给你做的抢救和检查.”
“来到医院后,我还给庄羽打了,庄羽正在美国出差,听到这个消息那边都傻了,她说要过来,我说已经在医院了,等你缓过来再说。”
“天啊,你这是给我的通讯录里的每个人都打了一遍啊。”陈默唉声叹气地道。
“那怎么办?你那样子,万一,万一那什么,我怎么交代啊。”lily又提高了嗓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交代,我的事,没有人需要交待。”陈默回答道。
lily看着他,叹了口气,说道:“方大夫说你的病早就让她看过,她告诉过你要注意的,而且,这次检查,这里的大夫说,。。。”lily忽然停住了,她看着陈默,目光里都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忧伤。
“说吧,我有心理准备。”陈默说的很平静,但是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说,发现了你的脑子里,就是这里,”lily用右手食指,指了一下自己的头,“有一块阴影,方大夫和他们通话时,说你在北京的检查时的阴影比较小,但是今天的检查,说是,。。。”她停了一下,“说是扩散了,这也是你这次犯病时间一次比一次长的原因。”
陈默看着lily,尽量平静地问道:“他们说了大多少了吗?”
“他们说不算很大,”lily急忙说道,好像她说了这句话,陈默的病就不会恶化一样,“方大夫和这里的医生,都说要你自己密切观察,还说,我们开到这里,你没犯病,是一个奇迹。”
“他们,就是这里的大夫,有没有说我,我的这个病,是什么原因?”陈默的问话,声音里已经有一些颤抖。
“他们说,你的脑部检查,没有查出问题的,”lily知道自己要说的话意义,她看着陈默字斟句酌地说道:“这是他们检查的结果。那一块阴影,他们说不是,肿瘤。”
“但是我为什么会这样!”陈默把声音压得低低地说道。
“他们和方大夫说的一样,他们说,你的病,有百分之二十左右的几率,是没有原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让你吃药,说你现在吃的药要换一种新的,说可以控制住的。你吃药就可以,吃药吧。”lily看着陈默的样子,低声说道。
“药?药我都吃了,每天都吃!现在又怎么样?大夫都这么说,我看过的大夫,他们都这么说。”陈默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无奈地笑着说道。
“你要是控制不住,会怎么样?”lily看着陈默的脸,小声说道。
“会变傻,脑子会退化,犯一次就傻一次,不过还好,可能就得不了帕金森了。”陈默笑着对lily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就没个正经样子!”lily就差对陈默嚷嚷了。
“我没事的,谢谢你。”陈默看着lily道。
lily摇摇头,她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天天说生啊死的,我以为我已经看明白了很多事情,但是今天看到你的样子,我。。。,我不想你死,也不想你变傻,我希望我认识的每个人都能好好地活着。在你抢救的时候,我给我男朋友打电话,我说我要是死了,他一定要找一个比我更好的人,要好好地对待她。他在那边呆住了,然后笑笑说,问我是不是在考验他,他说他不怕我考验,他说,他说等我回去,就让我和他去领证,让‘摩卡’和‘焦糖’做我们的见证人,”说到这里,她破涕为笑,抽了抽鼻子道,“我第一次觉得,能听到一个人对自己说这句话,活着,可能也不是一件坏事。”
陈默听着她在那里说着,过了一会儿,对她笑笑道:“恭喜。”
lily也笑了笑,就低下了头。
这时,陈默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问lily道:“忘了问你了,这个医院,救护车什么的?你是怎么安排的?这要天价了吧?还有检查什么的,我们的路费是不是都搭进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lily看着他道:“是庄羽找她的朋友帮你交的钱,这单人病房,估计不便宜吧?”说完,她还环视了一眼这个屋子。
陈默想了想,说道:“不行,我得走,这边太贵了,我又没有这里的保险,回头我该还不起了。”
“出来时有旅行保险,应该能负担点吧?你先别管了,你现在的病最要紧。”
“我这个病我自己知道的,就是回去休息一下就行了,真的不用再住院了。”说着,陈默就想翻身下床,lily急忙过来把他给按住了。
“你要命不要啦?”lily急赤白脸地说道,“能不能出院也要听大夫的啊。”
就在这时,lily的手机电话响了,她看了一下号码,说道:“这是庄羽的,估计是问你病情的,你要不要接吗?”
陈默在床上半坐着,看着电话想了想,最后接了过来。
lily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病房。
陈默拿着电话,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轻轻“喂,陈默?”
“是我。”陈默回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电话里面是一阵长长的陈默,小心翼翼的沉默。
“没想到,我们这么多年,第一次电话,会是,在这样的一个时候。”陈默说道。
“只要知道你一切都好,就都是最好的时候。”庄羽在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变得细微弱小。让陈默想起了那个,锁骨像桨叶一样的女孩,那个温暖的声音,还有周星驰的那部《喜剧之王》,那个充满着理想和微笑的夜晚。
“lily,把大致情况和我说了,”她小心翼翼地避开病情这个词,“你还好吗?”
“还好,我还好,”陈默也在字斟句酌地回答着她的话,“你放心。”
“还有,谢谢你帮我付了医疗费,等我回国就汇给你。”陈默接着说道。
“哦,”庄羽在那边轻轻说道,“我现在还在美国这边,大约三四天后回到温哥华,按你们的行程,也应该在那个时候到吧?”
“差不多,lily想去看极光,我们要去一趟黄刀镇,再去班夫和幽鹤国家公园看看,就去温哥华。”
“你的身体,行吗?”庄羽轻声问道。
“我可以的,没事的,你放心。”他又说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我在温哥华等你们,酒店需要我帮你们定吗?”
“我们自己定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温哥华呢?”
“好,那,那你自己保重。”
“好,你也。。。,保重,温哥华见。”
“温哥华见。”
陈默挂断了电话,这一通电话,好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缓缓地躺回到床上,手里还拿着那个手机,这个手机,就是他与这个世界的全部的联系。陈默慢慢望向窗外卡尔加里的深秋,他觉得自己,正在变成了一个毫无知觉的木偶,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都很孤独。
张然站在自己的院子里,他把自己打扫的积雪,堆起了一个雪人,装扮雪人的,是自己去年在墨西哥买的草帽,和一双旧的黑袜子。黑袜子团起来可以当眼睛,不过他在冰箱里找了半天,就是没找到可以做成鼻子的胡萝卜。
卡尔加里的秋天,雪总是会来得很早,也很大。他一开始并不习惯,北京,都是在十二月才有雪的。看着院子里的雪人,张然想,如果在北京,这么大的雪,他可以堆很多很多的雪人,就像是,在大学的时候那样,陈默他们,在校园里跟别的系打着雪仗,他去堆一个又一个雪人,lily在旁边,微笑地看着。
这时,一辆白色的汽车从他的院子前面经过,车开得并不快,他依稀看见,那辆汽车的后窗上,也有着一个雪人的毛绒玩具,那雪人,戴着一顶红色的帽子,似乎还在挥着手,对他微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默和lily从医院走出来,看着卡尔加里晴朗无云的天空,他伸了一个懒腰,有些自嘲地说道:“这以后怎么跟人说啊,开车出来横跨加拿大,结果把自己横跨到住院,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lily看着他笑着道:“就算是一次难得的经历吧,还没有谁横跨到住院呢。”
陈默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那个医药费,把单子给我吧,我回国后给庄羽寄回来。”
lily从包里把医院的单子拿出来交给他,指着最后的金额对他说道:“依我看,你还是就好好地说声谢谢吧。”
陈默马上很严肃地说道:“那哪儿成啊?已经很麻烦人家了,不能。。。,”他一眼看到最后的金额,一下怔住了,然后眨眨眼睛,又仔细地看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似地看着lily,lily摆出一副看他笑话的表情,微笑地看着他。
陈默很尴尬地咳了一声,慢慢地说道:“其实吧,好好谢谢人家,也是应该的。”
lily看着他一脸尴尬的样子,“格格”地笑了起来,说道:“走吧,车在那边。”
两个人上了车,陈默很自觉地坐到了副驾的位置,lily在方向盘后坐好,两个人系好安全带,lily清了清嗓子,然后侧过脸看着陈默,很郑重地说道:“上路之前,我得把我想好的话告诉你,你愿意听吗?”
“嗯。”陈默看着她的眼神,慢慢地点了点头。
“我们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坦白,行吗?因为这一路,其实,我也是把半条命交给你的,你得对我负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天就算是一个分界线,你不能再对我隐瞒什么,如果你觉得身体不适,就我来开车,不要勉强你自己,好吗?我知道你要坚持这次旅行,我也知道这次旅行对你的意义,我和你把下面的路,按照我们的行程走完,但是,你要按照医生的嘱咐,按时吃药。”
“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不许再胡思乱想你的病会怎么样,也不要再有那些不该有的念头,我们是你的朋友,就是为了我们,你也要好好地活着。”
陈默看着前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lily点了点头。
lily笑着说道:“好,那我们现在出发吧。”
从卡尔加里到班夫国家公园很近,只有不到两小时的路程。沿一号高速公路行进,一路指点着道路两边的风景,陈默和lily不知不觉就到了班夫国家公园的门口。
陈默在北京就已经买好了加拿大国家公园露营的门票,按照每辆车收费一天不到20加元,买了三日票,可以直接走已购票的通道,进了公园的大门,因为路上只有他们一辆车,lily也放慢了车速,开始欣赏道路两边的美景。
陈默打开车窗,闻着清风中松木的清香,清晨的太阳,在绝美的雪峰上闪耀,澄净幽蓝的天空上,长长的白色云朵,在晴蓝色的山间围绕,显得高远飘渺,倒影在清澈如镜的湖水中,却如在水中静静盛开的白色花朵,一排盛放的红枫,在湖边静静燃烧,陈默和lily两个人的心情,也随着一路风景的变换,慢慢变得安静而从容,连说话时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变得轻了,生怕惊醒身边静谧的一切。
“你在北京说,一定要来这里,还早早地订了票,我还觉得你言过其实了,现在看看这里,就像小时候的童话世界。”lily轻声地说道。
陈默把头靠在座椅的后背上,觉得自己在lily的话里,真的变成了一个简单的孩子,走进童话里仙境的孩子。他不由自主地轻轻说道:“那样,该有多好啊。”
他们慢慢开过湖边,看见远处一道长长的缆车线,直接连到山顶,lily看看导航,问道:“我们这是往哪里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露易丝湖,湖边有一个很壮观的城堡酒店,酒店里,据说有一只叫‘马克斯’的金毛,是这个酒店的吉祥物。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陈默笑着说道。
“真的,那可得好好看看。”lily听了,兴奋不已。
他们沿着班夫大道北上,可能因为现在是秋季,大道上的车并不是很多,游人也很稀少,慢慢开进一个小镇,小镇只有一条街道,道路的尽头,就是一座雄伟的山峰,“这里应该就是班夫小镇了。”陈默看着街道两边的商店道。
“那就先吃饭吧,你是不是也饿了?”lily问道。
“嗯,得吃点,急着出院,早饭都没吃。”陈默笑着道。
“吃哪一家呢?”lily看着街道两边的饭馆说道,看着看着皱起了眉毛,“这些餐馆都什么名字啊,秃噜噜,西北郊狼烧烤,这都什么菜啊?光看名字就心惊肉跳的。”她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
“是不是,是不是卖野味的?这边应该野味不少。”陈默在一旁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lily横了他一眼,说道:“不许吃小动物!你都什么心思啊?”
“人家这里正经的野味啊。”陈默还在那里据理力争地道。
“不许!”lily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默笑着作罢,然后忽然看自己这边有一家餐厅,透明的大落地窗,灰色的石转墙,他指着那家餐厅道:“那家看着挺正常的,就它吧。”
lily把车停好,两个人下了车,lily伸了一个懒腰,说道:“重新回到路上的感觉,真好。”
两个人进了餐馆,陈默点了牛排,lily点了鲑鱼,还有龙虾汤,都是摆开了要大吃一顿的架势。
也许是美景,也许是清新的空气,或者这家餐馆的美食确实可口,两个人胃口大开,陈默和lily
很快就把自己盘子里的东西一扫而光。
“吃完饭咱们去哪里?接着往前走?”lily摆弄着手里的幸运饼问道。
陈默在查看着自己的旅行指南,说着:“我记得这边有个景点叫。。。,”他在书里找着,“对了,就是弓河瀑布。”他劈了一下桌子,接着说道:“这里可以走着去,不远,也就一公里多。”
lily点点头,说道:“这个地方走走,肯定很舒服。”
两个人出了餐厅,迎着正午煦暖的阳光,按着道路两边指路的路标,慢慢向着弓河瀑布走去。
两个人一路走着,道路上有不少像是背包客的人,也和他们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lily好奇地问道:“这些人,是不是都是和我们一样去看那个瀑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默有些心不在焉地道:“嗯,大概是吧。”
“这么多人,这个瀑布很有名吗?”
“算是吧,”陈默的双腿,因为犯病的缘故,还在酸疼,有些行动不便,但是他为了不让lily看出来,就说道:“据说,这里是因为玛丽莲·梦露在这里拍过一部电影叫做《大江东去》,就是住在瀑布上面的酒店里,大概很多人都是因为这个去的。”
“这样啊。”lily拖长了声音笑着说道。
“好像是因为山势的原因,瀑布只能远观,不能近看,最好看瀑布的地方,就是从那个酒店里,但是酒店不对外营业,所以就在对面山上,弄了一个观景平台,这些人应该都是去观景平台的。”
“那不是,应该就是那家酒店,下面就是弓河瀑布。”陈默抬头看着不远的远处,伸出手指着一座宏伟的城堡说道。
弓河的瀑布落差,很难让人觉得那是一道瀑布,说是一道斜坡可能更恰当一点,从惊奇角的观景平台上望去,费尔蒙温泉城堡酒店更是显得引人注目,在绿树红枫的掩映下,灰色的巨大城堡拔地而起,像是一座威严神秘的高墙,lily用手遮住额头上刺眼的阳光道:“那是,就是你说有金毛的酒店吗?”
“哦,那个酒店还得在里面,在露易丝湖边上。”陈默还有些气喘地回答道,他爬上这个观景平台,似乎比平时困难多了。
lily看着他的样子,没有说什么,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瓶矿泉水,又递给他一盒药,说道:“该吃你的男人维生素了。”
陈默看着她有些无奈地苦笑道:“我就怕别人把我当成一个治不好的病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lily想了一下,笑着对他道:“不接受是一回事,但是,不承认,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对吧?”
陈默看着lily,似乎一时语塞。lily把药盒塞到他手里,没有再说什么,就去另外一边拍照片去了。
陈默一边吃着药,一边想着lily的话,她一下就说中他的心事。过去他不敢说自己的病,好像说了,自己在别人眼中,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从没有想过去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他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隔绝了别人,也隔绝了自己。他慢慢地拧开矿泉水瓶的瓶盖,看着白色的药丸,lily说的对,从现在开始,他要学着承认命运,接不接受,就看自己的努力了。
吃完药,他的脸上绽开了一个微笑,发自内心的微笑,他抬起头,发现lily也在不远处看着他,也在笑着,那微笑,像班夫的天空一样晴朗。
陈默和lily回到餐馆的停车场,已经是下午快两点了,他对lily道:“我开吧。”
lily看着他笑笑,坐进了副驾的位置。
路上山风渐强,呼呼的风声灌进车里,两个人有时候连说话都听不清,但是在阳光下,路上所有的风景,都变成了一张张明信片上的画面,穿过一片片的森林,远处的雪峰和林立如人的奇形岩石,还有伴随着潺潺小溪的峡谷,一路上的景色美不胜收,陈默看着lily开心的样子,指着不时看到的各种动物惊喜地大叫,不过由于他们俩极其贫乏的动物知识,只能区分出狼,鹿,其余统称小动物。对话经常是这样的:看!狼,好大一只狼在那边!你看,鹿,有一只鹿要过马路!看,你看,你看。。。,那个小动物!“
沿着班夫大道,他们一路向北,到了露易丝湖。
因为沿路上的车并不多,陈默把车停到快到湖边的一条小路上,两个人下了车,慢慢走到了湖边。
露易丝湖,像一颗透明的蓝色宝石,静静地躺在两座山峰的交会之处,远处是挺拔的雪峰蓝山,再远处是白云青天,一片葱郁的森林随着山势如同刀削一般,直切到远处的露易丝湖边,天空和群山在湖心的倒影,像是一幅用最纯净的颜色,画出来的画,随着水波粼粼轻轻荡漾。有时一阵狂风刮过,吹碎水影,有时一阵鸟鸣,宛如天籁,陈默和lily坐在湖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慢慢地,他们似乎已经忘了昨天的世界,外面的世界。
露易丝湖边已经有不少的摄影爱好者和游客,在那里长枪短炮,眯着眼睛,比划着手指,想着尽可能地拍出一张最好的照片,lily试着拍了几张,但好像无论怎么拍,都拍不出那一份如同梦幻一般的景致。
lily笑着说道:“要是能在这湖边住一晚上,说不定人生真的会少一点遗憾呢。”
陈默笑着道:“那,要不要去那边试试运气,就是运气不好,也可以看看那只金毛。”他指着湖边矗立的如同另一座古堡样子的酒店。
lily笑着摇摇头,说道:“看看金毛倒是真的。”
两个人沿着湖边来到酒店门口,现在正是下午茶的时间,酒店的咖啡店里宾客盈门,lily在大堂里找着那只叫“马克斯”的金毛犬,陈默在门口抽着一支烟,看着远处的露易丝湖和绵延的落基山脉,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舒畅和轻松,他第一次真正觉得,自己有了可以面对的勇气。
lily在一个被各种肤色的游客围着的角落里,看见了马克斯,他伸着舌头,静静看着围着他的人群,那威武的样子,像是一个随时都在被人关注的国王,每个人都在用不同的语言说着可爱之类的话,然后摸摸他的脑袋。
陈默抽完烟,忽然想到到班夫小镇的时候,忘了去住的酒店登记了,他急忙找到lily,说道:“咱们得往回走了,今天住班夫小镇,回去路上还要看日落呢。”
lily正在逗着“马克斯”,听了陈默这么说,才依依不舍地跟着他走了,在路上还在严肃地批评着陈默,“就你,出来晚了,要不还能多待会儿呢。”
“好了好了,”陈默三心二意地承认着错误,说道:“你要是想看,明天我们再过来,我定的酒店,就离这里不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天住这里?你什么时候定的?在北京?”lily惊讶地问道。
“都是在北京定的,这时候已经快是旺季了,现在订早就没有了。”陈默一边说着一边上了车。
“还算你干了件好事。”lily笑着,也上了车。
在回程的路上,陈默和lily,顺道去班夫小镇旁边的朱砂湖看了日落。这是陈默在酒店大堂拿到的风光指南上说的,说这里是班夫这里看日出日落最美的地方。
陈默赶到朱砂湖边的时候,发现连停车的地方都没有了,湖边看日落最好的地方,已经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占据了,陈默对llily说道:“你去看吧,我看着车,这边也能看见的。”
说完还加了一句,“你放心。”
lily点点头,就连跑带颠地过去了,陈默从车后座上的食物袋里,拿出一罐可乐,翻身坐到了车顶上,打开可乐,看着远处的朱砂湖,旁边一辆车的白人老哥,也学着他的样子,拿出一罐啤酒,坐到车顶上,对着陈默笑着举了一下手里的啤酒,陈默也笑着举了一下可乐,两个人都自得其乐地笑着喝着,欣赏着远处的日落。
此刻的天色,已经转为温暖的深黄,随着太阳渐渐落下,湖上的光线渐渐转为淡粉色和淡青色,远处的山峰,慢慢被晚霞染成带着粉色光晕的背景,随着光线渐渐暗下去,粉色的霞光由浓转淡,青山渐渐露出如同刀刻一般的线条,日落转瞬即逝,陈默在车顶看着,随着太阳的最后一点光线消失在地平线,所有的人都轻轻地鼓起掌来。
回到了班夫小镇,陈默和lily好不容易找到他定的“温泉小屋。”屋子很小,但是很暖和,应有的东西也一应俱全,最别致的是,这个酒店的每一间屋子,都是用砍下的树木直接搭成的,陈默在屋子里喝咖啡的时候,随便一眼,机可以看到树上一圈圈的年轮,他细数着树上沧桑的印记,不经意地抬头望向窗外,竟已经是满天灿烂的星斗,他喃喃自语地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默和lily第二天起来得很早,他们早早地出了“温泉小屋”,清晨寒冷的空气,让两个人的呼吸,都变成了浓重的白色哈气。陈默看了一眼在小镇尽头,突兀而起的雪峰上缭绕的晨雾,问lily道:“要不要,去看看镇上有什么地方可以吃早餐?”
两个人在镇上的“梅丽莎牛排小姐”的店里,要了大份的早餐和龙须菜煎蛋,味道很好量也很足。陈默一边吃一边看着旅行指南,lily问他道:“咱们是玩完这里就去温哥华?”
陈默摇摇头说道:“你不是要去看极光吗?我看看咱们怎么去?”
“对啊,”lily一拍桌子叫道,把旁边送餐的侍者吓了一跳,她抱歉地冲侍者笑笑,然后压低嗓门道:“咱们怎么去?”一脸压抑不住的兴奋。
“我看这里的推荐都是黄刀镇和白马镇,但是都太远了,开车怎么也得两天,回来还得两天,要是坐飞机呢,也行,就是车怎么办?还有温哥华这一大段呢?”陈默有些发愁地说道。
这时那个侍者走了过来,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们手里的旅游指南,问道:“日本人?韩国人?”他微笑着问道。
“中国人。”lily也微笑着说道。
陈默这时忽然灵机一动,他问侍者道:“请问一下,这里,班夫,能看到极光吗?”
侍者摇摇头,说道:“这里很少能看到,也不是,很好看。”
陈默和lily有些遗憾地互相对视了一眼,那个侍者很风趣地道:“不过嘛,你们要是想看极光,倒是有一个地方,不过要开车很远的。”
“我知道,黄刀镇是吗?”陈默有些一筹莫展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不是那边,那边太远了,”侍者很热心地站到他们桌边,拿过他们的旅游指南,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说道:“是这里,麦克默瑞堡,我们的极光之城。”
陈默和lily看着那个地方,只有去黄刀镇一半的路程,陈默看着lily,有些半信半疑地问道:“这里?我查过好几本旅游指南,都没有说过啊。”
侍者看出了陈默的疑问,笑着道:“这是只有当地人才知道的地方,别人总是推荐黄刀和白马,但是我们去看极光,很多都是去这里,一个是因为这里近,气候不像那两个地方那么冷,而且在那边,可以在湖边租一个淘金客的帐篷,你们在帐篷里等着,极光出现时,可以看到它在水面上的样子,哇哦。”他夸张地做着手势,看透的样子,陈默觉得他一定有法国人的血统。
“从这边去到那里,就是麦克莫瑞堡,需要多长时间,开车的话?陈默和lily异口同声地问道。
“如果你们从贾斯帕那边走,也就一天的路程,大约十一二个小时吧,如果你开得不是很快的话。”侍者笑着答道。
陈默和lily迫不及待地吃完了自己的早饭,还留了丰厚的小费,就匆匆地出了餐馆。
一回到车上,陈默就急忙在导航中寻找麦克默瑞堡,他兴奋地对lily道:“如果要是这样,我们可以就用两天的时间看到极光了,也不用担心车的问题,当天去,第二天回,回来直奔温哥华。”
“那我们,不是还要在这里住两天吗?”lily问道。
“我们现在一直向北,”陈默拿过地图,一边快速地思索着一边说道:“就,是这样,穿过贾斯帕国家公园,直接去麦克默瑞堡,回来呢,我们先到幽鹤国家公园,住一晚,然后再去温哥华,时间也不赶。”
“好啊,就这么定了。”lily看来对极光是满心的期待。
“成。”陈默收好地图,说道:“那我得把在露易丝湖的酒店退了,今晚我们住到贾斯帕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人回到“温泉小屋”,陈默打电话退了酒店,但是贾斯帕的酒店不太好定,都已经客满了,他们想到了那里再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去露营地租一个小木屋。
lily去前台结了帐,顺便也问了麦克莫瑞堡的路线,老板很热心地告诉她,要去那里看极光,晚上一定要注意保暖,而且极光不是去就能看见的,“要看你的缘分。”他很认真地说道。
谢了老板,陈默和lily再一次踏上了行程。
陈默和lily开了足足有一个小时,才到了梦莲湖边。
梦莲湖,是被印在加拿大二十元纸币上的,也是班夫国家公园里,上镜最多的一处风景。十座雪峰静静地环绕着的,一泓清澈见底的冰川湖,浓密的山地针叶林,如同一条深绿色的巨毯,铺在翠绿色的湖边。
陈默和lily到达那里时已经有不少人围在湖边,不停地拍照,白色的雪山倒影在湖心,强劲的北风呼啸而过,带着一种原始旷野的气息,让人冷得不由得有些簌簌发抖,但精神也为之一振。
lily拍了两张照就冻得不行了,说太冷了要回车里,陈默和她回到车里,lily把她的厚衣服都拿了出来,说道:“这地方十月中旬就冷成这样了,要是咱们到了看极光的地方,不知道要冷成什么样呢?你也多穿点吧。”
陈默有些犯愁,说道:“我可是把能穿的都穿上了,出来时还是估计不足,就怕今天晚上找不到酒店就糟了。”
lily倒是不怎么担心,说道:“没事的,昨天晚上的‘温泉小屋’不也挺暖和的吗?没事,住那种小木屋也没问题,这地方这么冷,晚上肯定有取暖的东西,没问题。”
陈默笑着道:“你可是比过去想得开了,那好,咱们这就一路直接去贾斯帕了,要是有加油站记得帮我看着点,这车开着暖风,油耗太快。”
lily比了一个ok的手势,两个人就系好安全带,直接开上了连接班夫和贾斯帕的冰原大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落基山脉的冰原大道,号称是世界上最美的公路之一,陈默和lily,可以说是眼花缭乱地看着一路上不停变幻的景致,如同在看着一幅绵延不尽的画卷,高耸的雪峰,苍郁的森林,青色的群山,鹅黄色的草甸,一一在他们眼前展现。“北京雪人”时而穿行在林间,车轮碾在树叶上沙沙作响,时而奔向一望无际的平原,前面触手可及的山峰,就如同海上涌起的巨浪,景色的大气磅礴,美得让人呼吸都好像会在瞬间停止。当“北京雪人”如同一颗滚动的白色石子,穿过两座高山之间,冲进一片广袤的高山草甸的时候,云雾缭绕的冰川雪山,好像在极远极远的地方,两边的草甸,却宽广得如同凝固的海洋,忽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尖利的鸣叫,lily摇下车窗,极目远眺,看见高空中一个黑色的小点迅速地变大,不一会儿,就能看见它宽大的的黑色双翼,还有白色的头部,它盘旋下来,在离“北京雪人”不远的地方,和“北京雪人”向着同一个方向振翅疾飞。
“看啊!一只老鹰!是白头海雕!一只白头海雕在我们的身边飞!”lily兴奋地叫道。
陈默也摇下车窗,看着如同一支出弦利箭一样,在旁边飞翔的白头海雕,天地之间,只有“北京雪人”和这支白头海雕,似乎在比赛一样地冲向远方。
陈默也兴奋地叫道:“坐好了!比赛开始啦!”他踩下油门,“北京雪人”低低轰鸣着,一下窜了出去,那白头海雕并排飞了一小会儿,就迎风而上,借着风力直接冲上了高空。
lily兴奋地拍打着陈默的肩膀,连连喊道:“我们看到了一只真正的白头海雕!就在我们的车旁边飞!”
陈默双手赶紧按住方向盘,说道:“看见啦看见啦!你没拍照?”
lily“呀”地大叫一声,遗憾地叫道:“太兴奋了,刚才都忘记了!”
陈默笑着道:“那就,好好把它留在你的脑子里吧。”
陈默他们开过山口,到了一个观景点,lily看到观景台的指示牌,问道:“这是看什么的啊?看冰川的?是个景点?”
陈默看着牌子,有些纳闷地说道:“好像是看什么冰川的吧?大概是这个意思。”
“反正我们这一路山又不着急,只要晚上到贾斯帕就行,走吧。”lily看样子兴致很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人把车停好,上了观景台,观景台上的人不少,都在朝着远处一个的山峰看,还在那里指点着什么。
陈默顺着他们指点的方向看去,只看见远处的山峰上,隐约可以看见,两条长长的冰川从山顶上垂了下来。
“这是什么鸦爪冰川吗?”lily在那里指着景点介绍的牌子道。
“乌鸦不都是三个爪吗?”陈默一脸懵懂的样子。
“说是,说是因为冰雪消融,只能看见两个了。”lily读着介绍说道。
“这个地方不错啊,还能远观一下冰川。”
“这边沿路有不少景点呢,”lily指着牌子道。她拿出手机,拍了下来,“我们都可以沿路看看。”她说道。
陈默和lily下了观景台,重新开车上路。
此刻的冰原大道上,风云突变,清晨的阳光被厚厚的云雾遮住,天地阴沉一片,lily把暖气开足,有些担心地望着车窗外说道:“看样子要变天啊,转眼间就变成这样了。”
陈默看着车窗前面厚厚的乌云,说道:“这条冰原大道,也就两三百公里,今天就是游山玩水的,要是天气变差了,咱们就直接过去。”
再往前开,他们一路开到了弓顶,这里是冰原大道的最高处。就在这时,天气倏忽之间又突然放晴了,太阳在乌云的旁边,慢慢镶上了一圈耀眼的金边,lily看着手机道:“这里有一个有名的弓湖观景点,也有停车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默把车停进停车场,走上观景台,随着快到正午,气温也逐渐升高,陈默他们登上观景台,也不觉得像早晨那么冷了。
lily一上观景台,就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湖水道:“那边就是弓湖。”
弓湖宛若一条翠绿色的带子,系在群山之间,清晨时分的薄雾,淡淡地罩在湖面上,阳光穿过云层照下来,更把湖水照得璀璨夺目,如梦似幻。
“好美,好美的湖,就好像,在梦里一样。”lily低声赞叹道。
陈默看着如同水晶一样透明的湖水,看着那令人目眩的翠色,看着渐渐升腾消散的薄雾,心里想着:这样的风景,真的,好像做梦一样。“
“我们许个愿吧?”lily突然道。
“为什么?这里又不是什么寺庙。”陈默一头雾水地道。女人脑子里的念头,真是比这里的天气变化得还快。
lily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闭上眼睛,默默地在那里许愿。
等她睁开眼睛,陈默问道:“能问问许了什么愿了?”
lily调皮地一眨眼,想了一下说道:“可以告诉你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默哭笑不得地说道:“你当这里是五台山的和尚庙啊,还许了不止一个。”
lily很认真地说道:“我许的第一个,是希望我们这次旅行顺利,明天到了麦克莫瑞堡,能顺利看到极光,我的这次加拿大之旅,就算是圆满了。”
陈默笑道:“你跟一个湖这边,许一个看极光的愿?你真成。”
“第二个呢?”lily没管陈默的冷嘲热讽,继续说道:“我希望这次回去之后,我能要成为是一个全新的自己,我也应该,做一个全新的自己。“
“那第三个呢?”陈默出其不意地问道。
“哼,不告诉你,谁让你刚才笑话来着?”lily笑着推了一下陈默,“都多说一个了,你就知足吧。”
陈默看看太阳,说道:“时间不早了,不说许愿的事了,该找地方吃午饭了。”
因为一路上都在观景,陈默他们到贾斯帕小镇的时候,已经是快一点了。他们把车开进小镇,发现这里只有两条街,美食街上居然还有一家广东餐馆,陈默把车停在广东餐馆门口,很带诱惑性地问道:“吃点什么呢?”说完了,还提示性地瞟了一眼‘广东食街’的招牌。
lily看看他,笑道:“想吃中餐了就直说啊,不过他们这边做的,未必是咱们的中餐。”
陈默自告奋勇地说道:“我去看看啊,要是好我们就这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下车进了餐馆,不一会儿就出来了,一脸的垂头丧气,lily奇怪地问他道:“怎么了?这么快就出来了?”
陈默没好气地道:“我一进去,看见一堆墨西哥人在练‘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我问都没问,就出来了。”
lily听了,乐得都快岔了气了。最后陈默把车停在公园旁边的公共停车场,lily去附近的披萨店买了一个大号香肠披萨。
陈默看着披萨,闷闷不乐地拿起一块,恨恨地咬了一口道:“真想吃碗腊肠炒饭啊。”
lily笑着看着他道:“等到了温哥华,好好吃一顿中餐,我也想了,这面包面饼,咱们是真的吃的不少了。”
陈默和lily吃完披萨,就去了附近的游客中心,想问一下这里的住宿。果不其然,十月已经算是这里的旺季了,酒店全部客满,只有去露营地想想办法了。不过贾斯帕这边的露营地相当的多,旅游中心的人还给他们推荐了一个,陈默和lily拿了地址,就急忙赶过去了。
这个叫做约拿小溪的营地,是在小镇附近森林的山坡上,溪水就从营地旁边流过,各种设施齐全,最让陈默他们庆幸的是,他们找到管理人,租到了这里最后一间小木屋。
木屋是由一个长条形的屋子隔成两间的,每个房间里因为环保没有暖气,但是都有着看起来相当厚的被子,其他的设施也算齐全,热水可以用电热水壶,但是洗澡是个问题,陈默成功地向她论证了一天不洗澡死不了人的真理,但没有提醒她,去了麦克莫瑞堡,可能他就要论证一个两天不洗澡死不了人的真理。
等他们安顿好,陈默和lily坐在小木屋前面的椅子上,喝着从营地餐厅买来的热拿铁,看着远处湖边傍晚的夕阳,满怀憧憬地说着,明天能不能看到极光时,两个人都看到了彼此的脸上,那满足而幸福的表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默是被窗外的鸟鸣,慢慢叫醒的,他在被子里挣扎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要起来,可等到他掀开被子那一刻,就觉得自己要后悔了。他忙不迭地里三层外三层地穿好衣服,揉着惺忪的睡眼,拿着洗漱的东西,出了小屋。
刚一出小屋,他就在门口被冻得打了一个激灵,忍不住用力打了一个喷嚏,这声音在安静的树林里传得如此之远,以至于陈默似乎都听到了自己打喷嚏的回声。他锁好门,轻手轻脚地下了楼梯,向着小溪边走去。他本来想的是在屋子里洗漱一下得了,后来觉得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一次,早上在野外洗漱一番,肯定感觉大不一样。
陈默沿着小路来到了小溪边,清晨的薄雾还没有散去,草丛上还凝结着晶莹的露水,他听着流水欢快的声音,看着小溪随着山势潺潺流下,还不时在溪旁的石头上,溅出清亮的水花。陈默找了溪边相对平整的一块地方,刚洗了一把脸,溪水冷得像冰水,冰凉彻骨,他洗完脸摇晃着脑袋,觉得瞬间就无比清醒了,刚拿出牙刷想刷个牙,突然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人按住了,他一惊,刚想挣脱,回头一看,是lily,她还把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用手朝着小溪对面左边的方向指去,陈默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模模糊糊发现在那边,好像有一小团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在动,陈默疑问地看着她,lily无声地笑着,用口型说道:“熊,那是一只小熊。”
陈默惊讶得立时睁大了眼睛,再仔细看去,果然是一只黑熊的幼仔正在那里喝水,闪着两只亮晶晶的小眼睛,毛茸茸的样子很是可爱,小熊仔不时玩着溪边的野花,用小小的熊掌,拨弄着溪水,有溪水不小心溅到自己脸上时,那拨弄着小脑袋避水的样子,萌得陈默和lily都捂住嘴笑得不行。
两个人尽量不发出声响地,慢慢地摸到小熊仔对面的草丛里,lily把声音压得低低地问道:“你怎么起来这么早?”
“你不是比我起来得更早?”陈默反问道。
lily笑着道:“我那边鸟叫得太早,就起来了,想随便转转,刚到这边,就看见它摇头晃脑地到溪边来喝水了。”
“哎,你带吃的了吗?”lily问道。
“你还想喂熊啊?”陈默惊讶地看着她。
“小熊,多可爱啊,喂它点吃的,和它多待会。”lily在陈默旁边低声说道。
陈默记起来自己的外衣兜里,好像还有半包饼干,他掏出来道:“也不知道人家吃不吃啊?那可是吃肉的主啊,你当是你们家狗哪,少给点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lily拿过饼干,瞪了他一眼,说道:“啰嗦,唐僧啊你。”
她刚想把饼干拿出来,这时候又有一个穿着猎装的高个男人溜达到溪边,看见陈默和lily两人蹲在那里在看着什么,就打了个招呼,两个人连忙让他小声一点,他看见两个人神秘的样子,就凑近小声问道:“看什么好东西呢?”因为他说的是法语,陈默不懂,就只好看着lily,lily指着对面的小熊,对着他做了一个法语“熊”的口型,那个人笑着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突然看见正在喝水的小熊,他脸上的笑容霎时凝固了,然后急速地对lily说了一句什么,就连跑带颠地奔着营地的方向去了,陈默看着他的背影,想着这辈子,可算是看到了什么是健步如飞了。他奇怪地问lily道:“那个人说什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lily好像还在琢磨着他的话,皱着眉头说道:“他说得太快了,什么孩子,什么母亲的?没太听清楚,大概好像是说你看见了,孩子,也就该看见他的母亲了。”
lily话音刚落,两人的脑子同时一激灵,只觉浑身汗毛倒竖,差一点就要灵魂出窍了。“母亲!”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对方,拼命压低了声音喊道。
好像是为了配合他们似的,就在他们两人低声喊出来的同时,一声充满野性和力量,让人心悸不安的低吼,从对面的山坡后面传来,好似一阵轻微的雷鸣,但这一声在陈默和lily的心头,却如同一个惊天炸雷在天空中轰响之前,一阵隐隐的前奏。
一头成年黑熊出现在对面的山坡上,它缓慢地向着小溪走来,皮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移动的身躯,如一座巨大的黑色肉山,一双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陈默和lily两个人如同泥塑木雕一样地蹲在那里,一动也不会动了,那头成年黑熊走到半途,突然摇晃着头,低低地吼叫了几声,那个小熊仔听到声音,转过头,慢慢跑向它。就在这时,那头黑熊的鼻子突然在空中嗅了嗅,突然一下大声吼叫起来,声音震人心魄,让人为之胆寒,在当时的陈默和lily听起来,那可能就是真正的雷鸣了。
陈默和lily两人想跑,但都好像转不过身来了,两个人闭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lily好像急得都快哭出来了,陈默想要推她一把,可是手上好像又使不上劲,这时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那头成年黑熊带着小熊仔,慢慢向向溪边走来,陈默和lily看着成年黑熊缓慢而坚定的脚步,觉得连脚下的大地都在震动,他来到溪边,仰起头又朝着空中嗅了嗅,又是一声低吼,陈默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清楚地看到它湿润的浅色鼻端,lily吓得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不由得尖声大叫起来。
就在这时,一声来福枪的枪声在陈默他们身后猝然响起,听见枪声,他们俩这时才如梦方醒般地站了起来,拼命地往营地方向跑,刚跑出去没有十几米,就看见那个穿猎装的高个男人,带着营地管理员和别的一些人正在往这边跑来,看见他们,营地管理员又冲天放了一枪,这时陈默他们回身再看那只成年黑熊,已经停止了向小溪前进的脚步,好像在犹疑着什么,营地管理员冲到陈默他们前面,两眼紧盯着黑熊,拉开枪拴,又放了一枪,那只黑熊才转身,带着那只小熊仔,慢悠悠地朝着来时的山坡走去。
陈默和lily大口地喘着气,两个人都在不停地颤抖着,营地管理员看着两只熊消失在山坡后面,才转过身,看着他们俩说:“没有事吧?”
陈默此刻觉得这个管理员的头上,犹如有一个圣人的光环一样,他看看lily,估计她也是有着类似的感觉,两个人一直在用各种语言说着谢谢,管理员笑着道:“你们要是想说谢谢,就谢他吧,是他告诉我,你们遇到了熊。”他指着穿猎装的高个男人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陈默和lily对着那个人,又是各种语言的谢谢倾泻而出,那个男人好像很不好意思,说道:“没有什么的,其实美洲黑熊很温顺的,从不主动攻击人类,只是这个是带着小熊的母熊,我怕你们惹到它,才去叫管理员的。”
一帮人开始往回走,陈默和lily对看了一眼,想着刚才还想喂小熊饼干,自己却差点成了饼干了,一路上,陈默还心有余悸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边的黑熊,这个美洲黑熊,个头好大啊。”
管理员轻描淡写地说道:“这是母熊,不算很大,公熊比它大很多,能有两米长四百多斤呢。”
lily听了,差点闭上眼睛背过去,刚才已经被这头母熊吓着了,要是碰到公熊,估计就直接吓死过去了。
一行人回到营地,知道出事的人冲着他们俩点点头表示慰问,有的说没什么,这里经常看见熊的,习惯就好了。陈默和lily谢过大家,回到陈默的小木屋,两个人一进屋,陈默直接扑倒到了床上,lily摊在椅子上,两个人都有气无力地喘着气,陈默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他要刷牙的牙刷。
两个人保持这个状态足足有半个小时,陈默才慢慢从床上起来,把牙刷放回洗漱袋,用颤抖的手,拿出一包烟,哆哆嗦嗦地好半天才点上。
lily瘫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点烟,说道:“我也来一支,压压惊。”
陈默说道:“你又不抽烟,这东西怎么压惊?”看见lily执意要抽一根,他给她拿出一支,给她点上,刚吸一口,lily就呛得直咳嗽,差点流了眼泪,“妈呀,你这是什么东西啊,太难抽了。”她掐灭了烟头,重新瘫坐回椅子,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看着陈默道:“我们,算不算是,死里逃生?”
陈默大口地抽着烟,摇着头道:“应该,不算吧?那熊还没要吃咱们呢,要吃咱们的时候,就是,正要下嘴,吭哧来一口的时候,我们刚好跑了,那才算,算是死里逃生。”
lily听了他的话,先是一怔,然后大声地笑了起来,她笑得是乐不可支,简直停不下来,看着她的样子,陈默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经过上午的一场历险,陈默和lily去结账时,好像已经成了名人,不时有人问他们道:“你们看见熊了?两只?大吗?它们什么样?”看他们的样子,兴奋和遗憾之情已是溢于言表,陈默心想:“你要是真的那么近看见了,其实大不大的,已经无所谓了,反正都是吭哧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人直到坐到车上,看着彼此时,还在不时地笑个不停,陈默假装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这次来加拿大,看来人生真的没什么遗憾了,它到小溪边的时候,我的心脏都快骤停了,简直太刺激了。”他模仿着一个相声演员的声音说道。
“你说那个小熊仔,那么小,怎么能长到那么大?叫得那么吓人?”lily还在劫后余生一般地回想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陈默一边调着导航,一边突然说道:“哎,你对着那个湖许愿的时候,没有跟大黑熊亲密接触这条吧?”
lily笑骂着拍了他一下,道:“说什么呢你!”
陈默弄好了导航,笑着道:“看极光去了,从玛琳峡谷这边过去,大约十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lily系好安全带,说道:“你开五个小时,我开五个,这样咱俩都不累。”
陈默点点头,把车开出了约拿小溪。
在去麦克莫瑞堡的路上,lily也许因为这次遇熊事件显得特别兴奋,或者,是因为要去看心仪已久的极光变得兴致勃勃,还给陈默讲了一个关于熊的笑话。
“一群美国人去俄国旅游,不幸在森林里遇到一只熊,他们在逃命狂奔途中路过一群俄国人的露营地。由于慌不择路,这些美国游客踢倒了俄国人的帐篷……。俄国人哪肯放过他们,把美国游客好好修理了一通。事后,俄国人之间对话如下:瓦西里,刚才那帮娘娘腔美国佬里面……,有个穿毛皮大衣的还算是条汉子。”
lily刚说完,车里的两个人,瞬间就爆发出一阵难以抑制的笑声,陈默笑着说道:“这段子是谁编的?还穿毛皮大衣的汉子!”说着,两个人又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笑声从车窗飞出,像一串快乐的铃铛,一路洒落在天地一片苍茫的冰原大道上。
陈默和lily开到麦克莫瑞堡的时候,已经将近黄昏了,因为陈默加了两次油,所以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他们先是找到当地的游客中心,又开了半个小时的车程,才到了看极光的营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营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lily去管理员那里,租了两个靠着湖边的小帐篷,就和停好车的陈默,拿上住宿的东西,跟着管理员往湖边帐篷的方向走去。
这里的夜晚异常的黑,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两个人一边走,一边不时抬头看着夜晚的天空,天上繁星点点,令人目眩神迷,身边是各种高低音色和谐的虫鸣,间或有一声“哗啦啦”的水声,那是湖中的鱼跳出水面的声音。
找到帐篷后,陈默看了一眼湖的方向,那里完全是黑漆漆的一片,如果不是轻轻的水声和星光下微微泛起的水纹,陈默很可能会把那边直接当成一片平地走过去。湖边非常安静,虽然四周的帐篷都亮着灯光,也都能看见人影绰约,却很少听见人声。陈默暗想:“也许在这里,人类的声音,才是最不和谐的存在吧。”
lily带足了全套露营的东西和各种保暖用品,陈默一边把她的东西搬进小帐篷,一边问她道:“你这是,把家都搬来了?带一种防蚊液就够啦,你带这么多干什么?”
lily反驳道:“谁知道这边的蚊子什么样啊?当然得备着啦,你们男的,就是怕麻烦,然后自己遭罪还嘴硬。”
等陈默和lily把带来的东西都安顿好,两个人穿得厚厚实实的,坐在湖边,静静地看着湖面发呆。旁边的帐篷里的人开始热闹起来,有的人在弹着吉他唱歌,有的人还在烧烤,烤肉的香味顺着风飘过来,陈默不禁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我们还是忘了一件东西。”
lily转过头,用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他。
“忘了吃晚饭了。”陈默笑着看着lily道。
lily笑笑,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拿出一堆吃的摆到他面前,说道:“就这些了,”说完吸吸鼻子,道:“想吃烧烤可没有。”
陈默闻着空气中烤肉的香味,一边把手里的橘子丢给lily道:“不是烧烤,胜似烧烤了,能填饱肚子就行。”
lily接过橘子,慢条斯理地剥着皮,她看了一下时间,又看了看天空,说道:“你说,今天咱们能看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默吃着橘子,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道:“看运气吧,我觉得咱们这次,应该运气不差吧,这一路上多少事情啊。”
lily看看四周的帐篷,又看看远处的湖面,没理陈默的话,说道:“咱们,就是这么坐着等着?这里也没什么东西可看的,看不到极光,岂不是太亏了?”
“那就聊聊天,到了温哥华,我们就该回去了,出来也快一个月了。聊聊你回了北京,想做点什么?”
“我?还没想好。”lily无意识地揪着手边的青草。“我曾经想过,开一个小猫小狗的工作室,就是公益的那种,救助流浪小动物。”
“那是扔钱的买卖啊,”陈默又拿起一个橘子,“而且,肯定比你原先的事更操心。”
“是啊,所以说没想好呢,就是想想罢了。”lily扔掉手中的青草,“你呢?”
“好好写,能写一个不但是我喜欢的,也是好多人喜欢看的,还有,”他看了lily一眼,“好好治病,活得久一点,可以多写一些。”他低声道。
lily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低头说道:“你写,一个月,能挣多少钱?没过去做会计多吧?”
陈默点点头。
“但是,比做会计的时候开心?”lily接着问道。
陈默又点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行了,起码你找到开心的事情做了。”lily又抬头看了一眼星空。
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不一会儿,夜渐渐深了,周围看极光的人,有的已经钻进了帐篷,不一会儿,就没有几个亮着灯的帐篷了。
陈默也困了,对lily说道:“看样子今天是没戏了,咱们还是休息吧。”
lily瞪了一眼陈默,说道:“那好吧,你先去睡吧,我再等等。”
陈默劝她道:“你也差不多就睡吧,萧伯纳曾经说过,人生有两大憾事,”他来到自己的帐篷口,对lily说道:“一个是愿望得遂,一个愿望未遂。”说完,一个后仰就直接躺进了帐篷里。
陈默拉好帐篷的拉链,小心地点好汽灯,刚把他的帐篷弄暖和,把江如画给他的羽绒服脱下来叠好,就听见lily在他的帐篷口压低着声音,一连串地喊着他的名字:“陈默!陈默!你快给我出来!快点!”
陈默在帐篷里没好气地问道:“又什么事情啊?睡觉吧。”
“你快点的!”她开始使劲摇晃起他的帐篷,陈默哀叹一声,重新穿好羽绒服,拉开帐篷的拉链,看着她没好气地问道:“又怎么啦?”
lily没有看他,只是坐在他的帐篷口,指着远处的天空,用一种做梦一般的声音说道:“极光,那是不是极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默抬头向天空望去,原先黑漆漆一片的天幕上,突然出现一道淡绿色,如同绸带一样的云雾,那云雾飘渺高远,如同一层绿色的薄纱在天际肆意地飘舞,又如同水蒸气在空中聚合飘散,转眼已倏忽不见。
陈默和lily看着重新转为黑暗的天空,两个人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互相对看了一眼,lily似乎有些不相信似的,还在问陈默道:“刚才那个,我们刚才,是看到了什么吧?”
陈默好像肯定一样的点点头,又好像不太确定地摇摇头,他说道:“我们刚才是看到了什么,但是是什么,我还。。。,”他的话没有说完,一道明亮的绿色一下铺满了夜晚的天空,
飘渺的光,在天上快速地变幻着,像是某个仙女,在狂风中不停抖动的衣裙,颜色在每一个瞬间都是不同的,浅紫,淡粉,橙黄,嫣红,深绿,如同五彩缤纷的火焰,在黑暗的天空中尽情地燃烧着,他们眼前的光芒是如此梦幻而多彩,那不是这个世界自然的色彩,这样的色彩,这样空灵莫测的飘动,似乎只属于自己心底深处的梦境。它在天空飞扬,像是在诉说着一个神秘的咒语,一个宇宙的秘密,此刻的天与地,如同被某种不为人知的力量重新打开了,在陈默和lily的眼前,展现了一个全新的面貌。
lily拉了拉陈默的衣角,让他看眼前的湖面。湖面上极光的倒影,在水波上不停地变换荡漾,天地之间,如同盛开了一朵绮丽无比的巨大烟花,让人看得心醉神迷。
陈默和lily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陈默觉得这一刻的自己,瞬间变得如此渺小,而世界却又变得如此广阔,未知的命运,就像这眼前的极光一样不可捉摸,太多的情绪涌上了他的心头,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就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只想把这一刻印在脑子里,所有的努力和坚持,似乎在这一刻都有了回报,就像lily说的那一句:“起码,你是在干你喜欢的事情。”也许,对他这一辈子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起码,你这辈子,看到了一次极光。”陈默对自己说道。
此刻湖边帐篷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纷纷出来,有的在拍照,有的在像陈默一样喃喃自语,而更多的人,只是像lily那样,看着眼前神奇而壮丽的景象,脸上,都是
幸福的表情。
陈默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lily拍打着他的帐篷,让他起床,他拉开帐篷的拉链探头往外看时,阳光已经是分外的刺眼了。
他在阳光中闭上眼睛,脑海中还是昨晚极光的样子,他睡意朦胧地问道:“几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lily拍打着他的头说道:“已经快十点啦,咱们就是不吃午饭,也才能晚上到那个国家公园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地方住呢.”
陈默还是闭着眼睛,带着浓重的睡意说道:“幽鹤,那个国家叫做幽鹤。”
lily笑着道:“管你什么鹤了,今天我得找个酒店洗澡,都被你忽悠了,快起来吧。”
陈默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收拾好东西,就和lily到了回到了营地中心。lily看着他一副一直都没睡醒的样子,说道:“今天我来开吧,你困得都已经像我们家那边的流浪猫了。”
陈默挠挠头,刚想反驳就被lily推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你先睡吧,醒了记得订酒店啊。”
陈默胡乱地点着头,摸索着安全带说道:“知道,要能洗澡的。”说着扣上安全带,就一歪头,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陈默再次醒来的时候,发觉“北京雪人”正停在路边,而自己的旁边,就是一个十分繁华的广场。他慢慢清醒过来,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下了车,在车边刚刚伸展了一下已经发麻的胳膊腿,却看见lily正在一路小跑地回来了。
刚来到车边,lily就喘着气道:“这里只能停半小时,咱们的先走。”
陈默上了驾驶的位置,lily坐到他旁边,陈默一边发动车,一边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买吃的啊,”她翻着手里的袋子,汉堡的香味一下散发了出来,陈默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是饥肠辘辘了,“什么汉堡啊?”他笑着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肉的鱼的都有,你不知道,我一边开一边这个饿啊,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你还睡得跟个死猪似的。”lily不依不饶地抱怨道。
“我错了我错了,”陈默的认罪态度十分良好,“这里是哪儿啊?看着挺繁华的啊,来的时候怎么没见着啊?”
“别提了,原先定的不知道为什么没了,我重新定的位置,导航就指的这条路。这是埃德蒙顿,好像是加拿大艾伯塔省的首府。”
“我说,你给我留点嘿。”陈默看着lily狼吞虎咽的样子,一脸着急的表情。
“放心吧,有你的,吃的时候这么积极啊你。”lily笑道。
两个人找到一个公园旁边的免费停车场,陈默把车停下来,两个人大口地吃着汉堡,喝着可乐,竟都来不及顾上说话了。
等到吃饱喝足,lily对陈默道:“得赶紧定个酒店,洗澡吃饭,要不真是要跟野外露宿了。”陈默拿着一瓶可乐,正在使劲憋住一个要打上来的嗝,憋得是满脸通红,lily没看他,自顾自地在那里说道:“可不能再住在外面了。”说完之后,估计是想起了在约拿小溪,看见黑熊的事,还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她回头看见陈默的表情,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
陈默好不容易憋下去了,喘着大气道:“喝得太急了,凉可乐扎嗓子。”说完,他拿过自己的背包,说道:“幽鹤附近应该客满了,估计咱们得找个motel过夜了,”他翻出顾野给的金卡,说道:“自己定来不及了,你照着上面的免费电话打,让他们帮你预订一个,就要幽鹤国家公园附近的。”
lily看着陈默的样子,笑着接过卡说道:“还真是忘了,那你开车吧,按导航走就行,我打电话。”
他们出了埃德蒙顿,沿着2号高速公路一路疾驶,预订酒店的电话都没有给他们回音,lily过五分钟就看一眼手机,问陈默道:“是不是信号不好,这里收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默手指敲着方向盘,看看天色说道:“现在还早,等快到1号公路的时候,你再问一下,如果还没有,咱们就得找个motel碰碰运气了。”
就在他们还没有到1号公路的时候,lily的手机响了,正是预订的电话,说是距离幽鹤国家公园不远的一家motorinn,有两间空房,问是不是要预订,lily赶紧说好的,等到确认预订上以后,两个人心里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陈默和lily把“北京雪人”开进黄松旅馆的时候,已经是当地时间晚上八点多了。两个人都是疲惫不堪,一脸的倦容,两个人都没有顾上吃晚饭,就上了旅馆的二楼,各自休息了。
陈默进了房间之后,先好好洗了个澡,等他从浴室出来,发现自己的手机有两个未接电话,他看了一眼,是加拿大的号码。按照号码拨回去,他在电话那头,听到了庄羽的声音。
“陈默?”她问道。
“是我。”陈默在这边回答道。
停了一会儿,庄羽说道:“我,已经回到温哥华了,你们现在在哪里?”
“幽鹤公园这边,明天就到温哥华。”陈默简短地道。
“5号公路,经常会堵车的。”
“是吗?那我们就早点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要是到了,记得告诉我你的酒店,”她又停了一下,问道:“你,还好吧?”
“我一切都好。”陈默也停了一下,然后问道:“你呢?你也一切都好?”
“嗯。”
“那好,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陈默挂断庄羽的电话,眼前不禁又浮现起大学时她的样子。那个瘦弱安静的女孩,是怎么成为自己钱包里那张一身红裙,自信张扬的女人?他清楚地知道,在刚才那段平淡的对话里,隔着太多的时间与距离,太多对过去美好时光的留恋,太多对不可知的未来的期望,他不由想起菲茨杰拉德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最后一句话:因此我们逆流而上,尽管那倒退的潮流,不断地把我们推向过去的岁月,我们仍将继续奋力向前。
陈默此刻已经毫无睡意,他慢慢翻着手机,找到自己躺在卡尔加里医院的病床上时,方秋笛给他发来的一封短信:“陈默,所有疾病的治愈,其实,都来自于你的内心。只要你有勇气去面对,你相信自己活着的意义,你过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就都是值得的。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只要你不放弃,就没有人会放弃你。”
陈默放下手机,推开二楼的窗户,外面,是一片群星闪耀的星空,他知道,自己对很多需要解答的问题都没有答案,但他知道,“因此我要逆流而上,我仍将继续奋力向前。”
尽管陈默和lily从旅馆出来得很早,路上也很顺利,但是到了5号公路快到温哥华这段,还是堵车了,温哥华的堵车是彻底的堵车,纹丝不动,大家纷纷下车,健身遛狗,抽烟聊天,一派聚会的气氛,陈默在车边抽着烟,看着已经西斜的太阳,苦笑着对lily道:“庄羽昨天跟我说,5号公路这边经常堵车,可我也没见过这么一个堵法。”
“呦,单线联系啦?”lily调侃着他道,“这回到了温哥华,你要怎么好好感谢人家一下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跟什么啊,”陈默哭笑不得地道:“这是两回事好嘛?”
“怎么一个两回事?我倒是想听听。”lily把两肘支在“北京雪人”的机器盖子上,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对面的陈默,“反正现在没事,你说说。”
陈默想了想道:“就是一过去挺好的朋友,和你们一样,还没跟你们时间长呢。”
lily一脸的鄙夷,不屑一顾地摇着头道:“你们男的就是得了便宜卖乖。什么样的朋友啊,你不知道我当时在卡尔加里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都变成什么样了?她过去就不是那种容易一惊一乍的女的,现在应该更不是了,人家对你可不是一挺好的朋友就打发了,千里迢迢从加拿大去北京找你,知道你来了,还一直联系你,不就是想见你吗?”
陈默一脸的诧异,“我还纳闷你怎么有她的电话?周立松这小子跟你说的?”他问道。
“还用问,走之前他就打电话告诉我了,说什么让我看好你,别犯什么国际错误。”lily忍着笑说道。
“这个王八蛋,我就知道他嘴上没把门的,净胡说八道。”陈默咬牙切齿地道。
“对了,”陈默问lily道,“卡尔加里的事,你没跟顾野他们说吧?”
“没,我想,如果你没和他们说,那还是等你想好了,自己告诉他们吧。”
“还是说说你和庄羽的事情吧,嗯?怎么想的?”lily摆出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的架势。
陈默抽着烟,想了想道:“我是这么想的,第一,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对吧?谁都不再是学校里的那个样子了,现在是什么样,彼此都不知道,第二,可能人家就是觉得过去我人不错,现在有事了帮一把,没别的意思,再说,人家那医药费我也得还上啊,还有啊,就是第三,我。。。,”陈默说到这里,突然打住了,他看了一眼lily,没有再说话。
lily看着他问道:“第三什么啊?”
“没什么,一时想不起来了。“陈默闪烁其词地说道,又点了一根烟。
lily看着陈默,沉默了一会儿,微笑着道:“你也许说的有点道理,但是有时候,女人的想法,可往往不是按常理出牌的。”
“要是真是能让人想明白,就不是你们女人了。”陈默也微笑道。
lily一瞪眼,刚要反驳什么,正好前面的堵着的车慢慢动了,陈默赶紧道:“走了走了,再不走,又是得晚上到了。”
lily坐进驾驶室,说道:“这是我们在加拿大的最后一个城市了,我来开吧,”她拍拍方向盘,“‘北京雪人’,说起这个名字,还真有点舍不得它了,好不容易都开熟了。”
“走吧,”陈默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陈默和lily开进温哥华市区的时候,已近黄昏,他们定的酒店,就在温哥华港口的旁边,他们开着车穿过市区,开进一条挂满了六色旗子的街,lily好奇地看着街道两旁的旗子,问陈默道:“他们这边是在过什么节日吗?怎么这么多的旗子?而且,在别的街上没看到过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默带着点坏笑说道:“因为你,开进了温哥华最著名的一条街,大卫街。”
“啊,这条街怎么了?”lily问道。
“这是温哥华的同性恋一条街,人生七彩,他们独缺一色,所以,同性恋以六色旗作为他们的标志。”
“哎呦,你懂的真多。”lily也坏笑着调侃他道,她看着两边的形形色色的人等,有些感慨地道:“这个世界,只要你能走出去,什么样的事情都能遇到。”
他们顺利地找到了酒店,因为是最后一程,lily让陈默定了两间能看海景的房子。推开大玻璃窗,就能看到港口一片片的白色风帆,还有一艘艘停泊在那里的游艇和客船。碧海蓝天之上,朵朵白云自由自在地在飘荡,大玻璃窗外的风景,如同一张明信片上的画面,不时掠过的白云,就像是这张明信片上漂浮不定的装饰物。
陈默拿起电话,拨通了庄羽的电话,庄羽接了,不过她那边的声音好像很嘈杂,似乎是在跟一帮朋友开着party,陈默告诉了她已经到了温哥华,还把酒店的名字和地址告诉了她,庄羽在电话那头,大声地说着她知道,说晚上她晚一点过去,就把电话挂了。
陈默打完电话,好像若有所失,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窗外的风景。这时一只海鸥匆匆地从窗外掠过,嘴里好像还叼着什么吃的,那滑翔的优美姿态让人叹为观止。他给lily的房间拨了一个电话,等她接了,问道:“有没有兴趣,吃一顿正宗的粤菜?”
lily在电话那头笑了起了,“你是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是吧?”
陈默笑着道:“大堂等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默和lily两个人,坐在一家叫做“saiwoo”的海鲜餐厅里,把想吃的中餐点了一个遍。lily笑着说他:“你这是要撑死谁啊?”
陈默十分享受地一口喝完了自己的那碗煲汤,然后满足地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就是撑死了,我也能自豪地说,我是被中餐撑死的,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lily笑笑,她看着餐厅里的人来人往,突然转过头问陈默道:“你还记得,我们刚到加拿大时,就是到多伦多的那两天,你是什么感觉吗?”
陈默像个饿死鬼一样地吃着碗里的煲仔饭,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道:“记得啊,现在想想,也就一个多月以前,可我感觉,就跟过了好几年似的。”
“我们在多伦多第一顿正式的饭,从张然他姐家里出来,去的海港那边吃的龙虾,吃完了,餐馆还送了幸运饼,你还说在中国吃饭从来没有人给这个,偏偏他们说这是中国的习俗。”
“是啊,”lily小口呷着汤,说道:“那时的感觉是新奇,觉得这边哪里都挺好玩的,后来,咱们一路上,还碰上了这么多有意思的事,好的坏的,甚至是不可思议的,而且,还遇见了那么多有意思的人。现在回想起来,一幕一幕的,就像是,看了一场我们自己演给自己的电影。”
“我当初想来加拿大的想法,其实就是坐上来这里的飞机时,我也没有想太清楚,”陈默停下手里的筷子,慢慢喝了一口茶,接着道:“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我当时,就是想借着找张然这个事情,想让自己好好想想,就算是我有这个病,我又应该,怎么继续自己的生活。”
lily看着他,目光闪动着,好像要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陈默看着她静静地道,“我确实想过,那一次在银行。”
“那,现在呢?”lily问道。
“现在?”陈默的回答,更像是在自问自答,“我们这一路上,听着不同的人,讲述着他们生命中,不同的故事,有的,甚至我们还和他们一起经历过。这样一路开过来,慢慢地,我好像不像出发时那样了。那时我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惨的那个,我觉得老天爷不公平,为什么偏偏是我得了这该死的病,每天我都在问自己,究竟我的明天和未来,哪一个会先到?现在想想,这个世界上,被命运打击得比我更惨但是比我过得勇敢的人,居然会有这么多,那个金斯顿的比尔,腿都没有了,还要参加比赛。上学时,我最喜欢海明威的一句话:一个人可以被打倒,但是永远不能被征服。那段时间,我曾经怀疑过这句话,也怀疑过我自己,但是现在,我想是他们,教会了我如何重新面对:你可以,也必须接受这该死的命运,但是,绝对不能低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lily看着越说越激动的陈默,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她短促地笑了一下,像是要冲淡这有些沉重的气氛似的说道:“这是,你今天准备给你编辑的稿子?”
两个人一起会心地笑了起来,陈默连连摇着头,叹着气笑说道:“就算我给了他,网站也未必能让我发。”说完,他看着lily道:“那,你呢,你想好了吗?”
lily低下头,想了一下道:“其实,换做别的任何时候,我都不太可能,和你出来走这一趟加拿大。但是就是这么巧,我们都遇到自己生命中的低潮。我当时想的就是离开北京,只要不再去想那些没有答案的东西,我都可以,所以,我才给你打了电话,所以,我才有了那些让我终生难忘的经历,比如那次在监狱旅馆,那次银行抢劫,还有那个看极光的夜晚。那天晚上我想,要是看不到极光,是不是就预示着我和张译就走到头了?还好看见了,我看极光的时候,一直想着一句话:恋爱虽易,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
陈默和lily两个人对看着笑了一下,似乎都有点对自己的真情流露不好意思,陈默拿起手中的酒杯,说道:“为且行且珍惜。”
lily也举起酒杯,笑着道:“也为‘北京雪人’”。
“干杯。”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陈默和lily回到酒店,已经是快九点了,他告诉lily庄羽过会还要过来,lily说那就在大堂等她吧,我去换身衣服。
陈默回房间拿了一本书,就和lily到了大堂,大堂里没什么人,很安静。他翻着书,lily看着温哥华的旅行指南,陈默的书看得好像很是入神,一会儿翻得飞快,一会儿一页能看半天,lily在旁边看着他故作镇定,专心看书的表情,不禁暗自偷笑。
过了一会儿,lily去上洗手间,陈默靠在大堂的沙发上,看着村上春树的《1973年的弹子球》,刚看到双胞胎那一章,就听见一阵“笃笃”的脚步声匆匆地从自己身边经过,直奔酒店接待柜台,然后忽然慢了下来,脚步声清脆却有些犹豫,然后,重新又响亮了起来,那有节奏的“笃笃”声一直响着,声音越来越大,然后径直来到了自己的跟前。
陈默把目光从书页上移开,先是看见了一双黑色麂皮的高跟翻毛长筒靴,然后是一条姜黄色的针织长裙,裙子的下摆和袖口设计得很别致,然后是一件灰黑色的无袖裘皮长外衣,最后,是庄羽那张,陈默曾经很熟悉,而现在,正在熟悉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庄羽凝视着陈默,似乎想微笑一下,而陈默有些手忙脚乱地放下了手里的书,村上春树,弹子球,双胞胎,瞬间都已经到了九霄云外。他站了起来,因为穿了高跟鞋的缘故,庄羽显得只比陈默矮一点,陈默张口想说什么,又想着是不是要先按照欧美人的习惯拥抱一下,还是,握手?这些念头在他的脑海里一时间天旋地转,以至于他伸出的手差点变成环状,再加上一个正要不自然绽开的微笑。
正好从洗手间回来的lily看到了这一幕,及时地化解了他们俩的尴尬,她走到他们俩人身边,笑着道:“陈默,你这样子是还想行个吻手礼啊?人家刚到就想欺负人家?”说完,她很自然地拥抱了庄羽一下,看着她道:“看来这边的面包是不错啊,原先你可是太瘦了。”
“你这是说我胖了呗。”庄羽笑着回答道。
两个人笑了起来。
这时恢复过来的陈默,也笑着对庄羽道:“按照这边的风俗,我是不是也应该和你拥抱一下啊?”
庄羽笑着伸出双手俯身过来,陈默轻轻拥抱住她,那一瞬间,如同有一股电流击中了他,庄羽温暖的身体和她身上女士香水的味道,像是在提醒着他,他拥抱着的,是错过的怎样一个从前。
拥抱的时候,庄羽轻轻拍了陈默的后心,然后把手放到的了他的肩膀。那手势有些微微的颤抖,似乎这个拥抱,它已经等了太久,又似乎要记住这一刻,所以才要用这样的方式,把它铭记在心。两个人拥抱的时间,似乎比lily的长了一点,lily轻轻咳了一下,到沙发那边去拿自己的旅行指南,这时陈默和庄羽,才慢慢分开。
“你们怎么样?来加拿大这一路都还顺利吗?”庄羽一边脱下自己的长外衣,一边坐到lily身边。
“这一路,还算是顺利吧。”lily笑着看了一眼陈默,回答道。
“对了,你们班的那个张然,后来找到了吗?”
“没有,卡尔加里的那个不是,我们到最后,也没有他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在这边托人打听了,咱们学校来这边的有一个同学会,卡尔加里的那个,就是这么打听到的,要是这个也不是,估计,他就是没跟别人联系了。”庄羽对lily道。
“我记得,要是没错的话,那个张然,是不是你大学时的男朋友?那时经常来宿舍找你那个?”
lily笑着道:“对,是他,不过,我们大学时就分手了。这次是陈默想来加拿大找他,我正好也没什么事,就想着出来玩一趟也挺好,所以就跟着他出来了。”
庄羽把目光移向陈默,说道:“你们挺了不起的,能自驾横跨加拿大,我来这里这么长时间,都没敢尝试呢。”她的话是对lily说的,但是目光却是看着陈默的。
“嗯,是啊,我昨天看的里程表,已经快一万多公里了。”陈默说道。
lily看着陈默,脸上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她清清嗓子,说道:“是啊,刚才我们吃饭的时候还说,这一路上碰到了好多有意思的事,而且我们前两天还去看了极光,真的太美了,我还跟我男朋友说,等我下次再来,一定也要让他看看。”
庄羽把目光转回到lily脸上,笑着道:“那太好了,你们下次来一定要通知我,我让我卡尔加里的朋友帮你安排。”
“那太麻烦你了。”lily道。
“没事的,大家都是同学,”庄羽问lily道:“你们在温哥华有什么安排?”
“就是附近转转,我看介绍说这边有个景色不错的花园,好像是在一个叫维多利亚岛上。”
“哦,你说的应该是布查特花园,确实很美,不过现在季节不太合适,已经是秋天了,花开得不多,等到四月,这边樱花都开了,那时那个花园才是真的好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们在这边呆几天?”庄羽问道。
“呆个两三天,然后就直接从温哥华买机票回北京了。”lily说道,然后她转向陈默,说道:“你也说说有什么想看的地方,让庄羽帮你实现一下。”
“对,看看我们的大作家,想看点什么不一样的?”庄羽含笑看着陈默道。
“我哪里是什么作家?”陈默自嘲地笑了一下,“就是混口饭吃罢了。”
“对了,亦舒在温哥华,”庄羽好像一下想到了什么,对陈默道:“就是那个专门写言情的亦舒。”
“是吗?”lily睁大了眼睛。
“你不是就看三毛吗?怎么还看亦舒?”陈默问她道。
“看亦舒怎么了?”庄羽抢白道,“那时候我们女生都看的啊,谁像你整天卡夫卡,马尔克斯,菲茨杰拉德的,一本比一本冷门。”
lily笑着道:“就是,他有时候说话都颠三倒四的。”说完,她和庄羽一起看着陈默无可奈何的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在这边,做什么?”lily问庄羽道。
“在一家投资公司,还算是干得自己的本行,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我刚从一个公司里出来,还没想好做什么,回去再做打算。”
“那你呢?”庄羽问陈默道。
陈默还没回答,就被lily抢先说道:“他现在是网络作家了,彻底不当会计了。”
“真的啊,那你就算是美梦成真了?”庄羽笑着问陈默道。
“什么美梦啊,”沉默苦笑道:“都是恶梦,天天梦见写不出东西,被万恶的编辑催稿,要不就是写的东西用不了,被网站封杀。”
“他都写了些什么?你们看过吗?”庄羽问lily道。
“看过一些,说的都是咱们大学时候的事情,有的还行,有的,”lily看了陈默一眼,笑着道:“催眠。”
庄羽听了lily的话,笑得仰起了头,陈默冲着lily做了一个愁眉苦脸的表情。两人看见,又一起笑了起来。
庄羽和lily,又聊起儿她们互相认识的同学的近况,陈默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现在的庄羽对他来说,既是熟悉的又是陌生的,他熟悉的是那些不自觉的小动作,拨开头发的食指,侧身倾听的样子,而让陈默感到陌生的,是那张开朗面容之下的笑容,那微笑里,有着一丝不肯言说的沧桑,一丝似乎无法安定的不安,他无法确认,刚才给他拥抱的那个人,会有着这样令他心碎的笑容。
三个人热切地聊着过去的时光,说着学校里某个人的轶事,说着谁的婚姻,说着别人的命运,陈默不禁想道:会不会有人,会在某一个时刻,也像着这样,说起自己的故事。说那个叫陈默的会计系的学生,他离婚了,辞职做了网络写手,后来得病了,现在不知道在干什么。他的命运,写在稿纸上,也不过就是那么短短的一行。
陈默正想到这里,忽然看见庄羽站了起来,她看了看手表,对他们俩说道:“今天聊得有点晚了,这样吧,后天是周末,我带你们去惠斯勒转转,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人点头同意。
“那好,我就先走了。”她对两个人挥挥手,就穿上长外衣向门口走去。
lily望着她的背影,有些感叹地道:“这庄羽,变化还真是挺大的啊。”
陈默说道:“我觉得她整得还是挺好看的。”
lily斜了陈默一眼,说道:“你是真傻假傻啊,人家刚才是想问,咱俩什么关系?你说什么公里数啊,净扯些没用的。”
“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听她说啊?”陈默一脸懵懂。
“我和你一起自驾出来,她当然想问问是怎么回事了,幸亏我赶紧说清楚了,要是让她误会了,我罪过就大了。”
“不会吧,”陈默还在那里琢磨,“不是你们女的想多了吧。”
“你们男的都是些木头疙瘩!”lily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不跟你说了,事情我交待清楚了,至于你们俩未来会怎么样,可就是你们俩的事情了。”
陈默看了看她,又看着庄羽的背影消失的门口,慢慢说道:“未来的事情,又有谁能说清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默和lily两个人在吃早餐的时候,lily问起了陈默关于订机票的事情。
“咱们订哪一班回去?”lily翻着自己的手机查看着航班信息,问陈默道。
陈默想了想说道:“庄羽说是明天和咱们出去,那就后天?”说完笑了一下,对lily道:“有点想回北京了。”
lily点点头,说道:“是啊,我也想我们家的狗了,一个多月没见着它了?”
“是摩卡?”陈默问道。
lily没好气地冲着他嚷嚷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是焦糖,焦糖!”
“嘿嘿,都是咖啡,都是咖啡。”陈默偷笑着道。
“嗯,昨天你是真的那么想的?真想和你男朋友一起再来看极光?我看你那样子,不像是单单为了证明我的清白吧?”
lily就差把手里的叉子朝陈默扔过去了,“天底下居然还有你这样的人,好心好意成全你,还不领情!”
“我领情行了吧?你这样子得注意素质啊,出来你可是代表中国人的啊。”陈默笑着看着人来人往的餐厅说道。
“你就是个故意捣蛋的。”lily压低声音笑着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人出了酒店,朝着港口的方向走去。lily手里拿着旅游指南,对着经过的每一处建筑指指点点地说着,俨然是一个导游的样子。他们经过一个叫煤气镇的社区,据说这里是温哥华最早有人定居的地方,lily对那里的蒸汽时钟很是喜欢,拍了不少照片,也拉着陈默拍了好几张。他们经过加拿大广场时,lily拿着旅游指南说,那里的加拿大广场饭店很出名,想要进去看一眼,她的这种行为,被陈默斥之为就是收了黑钱的导游,想要强迫他这个游客在那里高消费。两个人一路说笑着到了港口,买了两杯咖啡,就在码头上找了一个长椅坐下,看着港口里,一艘艘的客船和游艇,在那里进进出出。
上午的阳光,把每一片白色的风帆和船体都照得分外耀眼,清风徐来,两个人无所事事地拿着咖啡,看着码头上的人来人往,他们这一路的行程里,好像很少有这么惬意闲暇的时光,lily喝着咖啡问陈默道:“你说,要是你,就在这里,这样悠闲过一辈子,你愿意吗?”
陈默想了想说道:“不愿意。”
“为什么?”lily惊讶地问道,“你不一直就想过这样的日子吗?”
“太悠闲了,”陈默把身子靠在长椅上,看着天上的白云,说道:“原先觉得这样地生活,就是一种奢求,现在有这么一个地方,居然真能让我美梦成真,又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
“缺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人生中再无波澜,好像有点不太甘心。”
lily摇摇头,很是鄙夷地道:“你就是写写魔怔了,没波澜不行,波澜大了也不行,太难伺候了。我觉得这样挺好,每天早上出来遛遛狗,在港口坐坐,这边空气什么的都好,哎,你说,要是我移民这边怎么样?”
“你说真的?”陈默拉下墨镜,看着lily道,“这里就是再好,我也没有在北京的感觉。”
“北京哪里好了?雾霾,堵车,到处人山人海的。”lily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说不出来,就是,比较自在吧。”陈默不太确定地说道。
“不过,人各有志,那你就移民吧,我努力写字,攒钱来看你,还有你那个什么摩卡焦糖的。”陈默笑着调侃道。
“我也就是想想,”lily也把身子看在长椅上,看着远处的白帆道:“也许,你说的也对,毕竟,是别人的国家,还是少了一份自在。”
“对了,咱们是往回走,还是接着往前看看?您这个黑导游同志?要是就这么歇着我都想睡一觉了,难得今天不开车赶路。”陈默问lily道。
lily马上拿出旅游指南,翻到一页,清了清嗓子,用导游介绍景点一本正经的声音念道:“我们将继续前行,前往著名的尼亚加拉大瀑布,观赏?”
陈默一下呆住了,然后取笑她道:“果然是黑导游啊你,太狠了,你这是要我们重新走一圈是吗?”
“错了错了,刚才夹错页了,”lily也不好意思地笑着道:“这两个挨着的。”她又翻了一页,“下一个是斯坦利公园。”她笑着说道。
斯坦利公园给陈默印象最深的,就是五彩斑斓的图腾柱和大片的绿色森林,两个人因为来这里一直开车,很少走这么长的路,都有些不太适应,沿着斯坦利公园的步行道走了一会儿,就来到一个可以看到海的山坡,找了一个长椅坐下来看风景。
“这次来,”陈默看着海天一色的远处,说道:“说起来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找到张然,也不知道,他在这里过得好不好?”
“我一直有一个感觉,”lily拨弄着自己随手摘来的野花,静静地说道:“他是,不想让我们找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想啊,我们找他不容易,但是他找我们能有多难?我们的手机号他都知道,只要他想,拨个电话就行了。”lily说道。
“那是为什么啊?没道理啊?”陈默不理解地问道。
lily笑笑,说道:“这个世界,哪里有那么多应该或者不应该的道理,也许,他就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想,再被过去打扰吧。”
“真会这样吗?我们这么多年在一起,我们什么关系?他能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陈默依然无法释怀。
lily看着陈默道:“你找到张然,不也就是想问一句你过得好不好吗?还能怎么样?你这么想找到他,是因为他曾经是你过去生活中的一部分,你们生命中最好的那一段日子,是一起度过的。所以你真正想找到的,真正不舍的,是你和他在一起的那段过去。好好记住就可以了,找不找的到,可能真的不那么重要。”
陈默有些惊讶地看着lily,说道:“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也许,你是对的。”
lily微微一笑,看着眼前广阔的天空和大海,轻声说道:“就让我们,记住最记忆中美好的那一部分吧,起码,我们还有美好的东西可以怀念。”
陈默和lily两人,下午去了维多利亚岛的布查特花园,一路上的风景和岛上维多利亚风格的建筑,让他们流连忘返,站在帝后饭店门前,听着英式马车有节奏的铃铛声,你会觉得那个正在颤颤巍巍走出来的英国老太,肯定叫伊利莎白,而那个气质高雅的黑衣男子,会不会就是“开膛手”杰克?走在小镇的街上,听着悦耳的英式英语,让人恍如回到了中世纪的英国。
布查特花园的秋景,更是别具一格。这里据说种植着一片日本枫树,现在已经如一片降落到人间的红云,把池塘四周点缀成一片人间仙境。各种不知名的色彩鲜艳的花朵,被摆放得错落有致,在草地的四处盛开着,精心修剪过的树木,在秋季的花园中,以轻盈或是苍翠的绿色,衬托着每一片浓烈的枫叶,花朵的香气和清冽的空气在空中混合着,更是让人心旷神怡。
回到酒店,陈默和lily两人都是胃口大开,又去旁边的唐人街,吃了一顿很是正宗的川菜,听着饭馆里一个川妹子正宗的乡音,陈默一时错觉,还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东直门的簋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晚,两人订好了后天回北京的机票,看着机票预订单上的时间和地点,陈默好像才第一次感觉到,这一次也许是漫长,也许是短暂的旅行,就要结束了。
当庄羽把车停到酒店门口,正要打开车门走出来的时候,陈默隔着车窗看着她,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好像自己见过一样,她在玻璃窗的里面,自己在外面,她看着自己,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庄羽走到陈默和lily身旁,笑着问道:“是不是等久了?”
lily笑着回答道:“没有,我们刚出来。”
“上车吧,我今天全天陪你们。”庄羽笑着道。她今天穿了一件厚厚的绿色帆布夹克,上面缝着一个“美丽的因纽特”的盾形徽章,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长t恤,黑色的牛仔裤,一顶黑色的棒球帽,黑色的长发塞进帽子里,低低地压着额头。
陈默看着她的衣服,不禁微微一笑,庄羽看他的样子,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了?我穿得太随意了?”
“你还是很喜欢,穿带字的衣服。”他指着她的徽章说道。
庄羽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笑完,看着陈默说道:“这么多年了,你都是怎么记得的啊?”
lily有些奇怪地道:“人家爱穿带字的衣服怎么啦?”
“他曾经说过我,说我爱穿带字的衣服,是因为写东西遇到不认识的字时,可以当字典用,这是他和我一起写剧本时说的,都是污蔑我的话,陈默,你说这话是不是污蔑?”庄羽装作生气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lily也看着陈默说道:“你上学时,还说过这么损的话哪?”
陈默摇着头道:“哪里啊,那时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的啊,我哪敢污蔑你啊,要是知道你今天带我们出去玩,打死我也不敢说了。”
庄羽笑着道:“我告诉你,你今天是沾了lily的光了,要是就你一个人,我才不带你呢。”
三个人说笑着上了庄羽的车,向着港口驶去。
lily上车以后,坐在庄羽的旁边,陈默坐在后排,lily问庄羽道:“庄羽,你那时那么有天赋,听陈默讲,又能写剧本,又能演戏的,你们那场戏我们都看了,真的挺好的。”
“他还和你们说起过我啊?”庄羽好像很意外的样子。
“说起过啊,还说让我们都去看,只许叫好,只许拼命鼓掌。”lily回头看了一眼陈默。
“哈哈哈,”庄羽也笑了起来,“那是我第一次演戏,”说到这里,她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陈默,语调忽然一转,变得平静而淡然,“也是我,最后一次演戏。”
陈默和lily都听出她声音里的变化,车厢里一下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陈默问道:“那你现在,还会写东西吗?”
“我?早就不写了。有一段时间,我连电影都不怎么看了,那时刚大学毕业,就是想着谋生,能够在这个城市,有一个自己的立足之地。”庄羽淡淡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边是温哥华最繁华的地区了,”庄羽指着窗外的港口区说道,“煤气镇,格兰维尔岛都在这儿附近,”她看了一眼lily道:“lily,你要是想买什么东西,衣服什么的,这边都是最新的。”
“好啊,”一说到购物,女人两眼似乎就能放出和平时不一样的光来,lily兴高采烈地道。“不过,我们订的是明天的飞机,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她又有些担心地问道。
“那今天就早点回来,来得及的。”庄羽说道。
“这边你们都玩过了?”庄羽指着加拿大广场饭店那一边问着陈默他们。
“昨天上午来的,这个地方确实挺美的,城市里还有这么大的森林。”陈默回答道。
“你说的就是前面斯坦利公园里的森林,从那里开始,我们就要走99号公路,在很多旅游指南里,这条公路又叫做海天公路,是温哥华,也是加拿大最美的一条公路。”
庄羽的车疾驰过斯坦利公园,颜色鲜艳的图腾柱在绿树掩映下格外显眼。穿过森林,他们的眼前豁然开朗,一条横跨峡湾的大桥,蓦地耸立在他们的眼前,庄羽开车驶上大桥,远处的城市高楼林立,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对面青色的山峰,却是近在咫尺,桥下的水流鳞光闪闪,滔滔而去。
lily看着桥上的景色,说道:“真的很漂亮,尤其是在这桥上看,觉得景色更好。”
“这座桥叫做狮门大桥,是连接温哥华市中心和北岸的,沿着这条路,你什么景色都能看到的。”庄羽对lily说道。
庄羽的黑色沃尔沃越野车,下了狮门大桥,沿着公路一路向北,公路的左边是,是明媚阳光下,连绵不断的青色群山,间或有一团团红色的枫叶,出现在大片的翠绿色之中,如同一个个小小的火苗,公路的右边,是朝霞中壮丽的峡湾景色,极目远眺,远处是高高的雪峰,缭绕的白云,他们迎着初升的太阳,听着山风呼啸,听着海浪拍岸,太阳的光线,把车里的一切都镀上一层金黄,他们就在这令人心驰神往的景色中,如同风一般地向前,向着太阳的方向驶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到中途,庄羽把他们带到海天缆车那里,带着他们坐了一回缆车,从缆车上看海湾,看雪峰,看如镜的湖泊,真是海天美景,尽收眼底,lily一直兴奋地尖叫着,陈默有些惊悚地听着,心里暗想:不知道她的恐高症是不是真的治好了。
快到中午时分的时候,庄羽把车速降了下来,经一个村子时,她指一个石头搭成的人形标志道:“惠斯勒到了,这里是温哥华这边的滑雪圣地,还举办过奥运会,如果你们不想滑雪,可以坐观光缆车,这边的全是雪景,很好看的。”
他们坐上观光缆车,到了山顶,四周雪峰林立,深谷峭壁,无数的滑雪者在另一侧的各种赛道上纵身而下,疾驰如飞。
庄羽说道:“他们这边的人都喜欢滑雪,而且几乎人人都会,就像,咱们都会打乒乓球一样。”
陈默意味深长地笑着道:“这个比喻好,而且主语用的更好。”
庄羽咬着嘴唇,看着他笑道:“你还真是爱给我挑毛病啊,连主语都能挑出来。”
陈默笑笑没有说话,庄羽咬着嘴唇看着他,突然,也笑了。
他们从惠斯勒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庄羽和lily两个人在车上,一直商量着去格兰维尔岛买东西的事,陈默一直看着窗外海天公路的景色,完全没注意到庄羽进了温哥华市区,把lily放到购物街上后,没有回酒店,而是把车开向了港口。陈默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一言不发,默默开车的庄羽。
“我有话要对你说。”庄羽目视着前方说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庄羽在港口附近把车停下,两个人先后下了车。庄羽站在车旁,一只手轻轻扶住车窗,安静地看着陈默。
温哥华秋日的夕阳,依旧十分耀眼,她迎着光,不自然地拨开面前的一缕头发,把脸侧向车的方向,陈默低下头,看到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是一个倔强的问号。
“明天,就要走了?”她有些明知故问地问道,说的时候,还扬了扬她的下巴,陈默觉得,她下巴,像她的影子一样倔强。
风,轻轻吹起,几丝凌乱的发丝,掠过她轮廓分明的脸庞,她伸出手,像是想要把发丝再次拨开,却又把手收了回去。
陈默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庄羽现在的样子,他突然有一点发慌,就像他们俩最后一次看电影,总是隐约有一种,要和命运摊牌的感觉。
庄羽也点点头。然后彼此看着对方手足无措的样子,默默地笑了。
“嗯,你先听我说,我要把我的故事告诉你,我一直,想要告诉你的。”庄羽说道。她的声音在陈默听来,像是照进她眼里的余晖中的一抹微光,温暖而轻柔。
“我来到加拿大之后,出过一次车祸,很严重的车祸。”庄羽轻声地说道,“我为此,去做了整容。其实我很希望,能以过去的样子和你见面,但是,我们的人生,总是事与愿违。”
“在我出车祸的那一刻,当我鲜血淋漓地躺在车里,疼痛得已经失去知觉的时候,我想到的,是你。我脑海中的画面,是我们看完《喜剧之王》回来的那个晚上,在进门之前,我转过身,想要对你说话,但是宿管的女孩催着我进去,你冲我挥挥手,就走了。那是我们。在北京的最后一次见面。”
“我一直很后悔我当时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口,来到加拿大之后,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我说出来了,我的人生,可能真的会是另外一种样子。”
“我结过一次婚,但是很快我就离了,我觉得我好像只是在找一个影子。后来,我听说你也离婚了,我才借着同学会的机会,打听你的消息。当我说出你名字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在我心里,你一直都在,你从未远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我做康复的时候,我一直想着你让我做女主角时说的那一番话:‘生活如戏,从来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与不公平,只是我们,也许我们这一生,这一辈子,只有这一次可以如此靠近我们的梦想,可能也只有一次这样的疯狂,可能只有这一次,让别人看见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我,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也会紧张害怕,也会退缩,但我不想留下遗憾,我会说,我愿意。’”
然后,庄羽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她把头探进车里,用手在车里的按钮上,拨弄着什么,等她好像最终弄好了,她重新站在车门边,这时,从车里传来一阵音乐,陈默听着好像很熟悉,却又忘记了他在哪里听过,忘记了这首曲子的名字。
这首从车里飘出的曲子,温柔地回荡在温暖明亮的黄昏,庄羽和陈默互相看着,庄羽忽然开口道:“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要为我们的故事写一个不一样的结尾?”
陈默点点头,“我记得。”他说道。
“那。。。,”庄羽低下头,欲言又止地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留下来?”她的眼神探索地看着陈默的脸。
“留下来?在这里?“陈默有些惊讶地问道。
“为什么,不可以呢?”庄羽轻声问道。
陈默想了想,把手放到汽车顶上,用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语气说道:“这地方是不错,不过,我就是一个靠写中国字为生的,在中国养活自己还凑合,到这里,我写给谁看啊?谁给我钱啊?”
“那要是,在这边不用你工作呢?就写你喜欢的呢?”庄羽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好像就是在无意识地问着他。
“呦,那敢情好,这辈子就想有这样的好事了,不过,我得先养活得起我自己吧?要不然,谁养我?你养我啊?”陈默笑了起来,没正经的样子,让庄羽似乎一下就回到了从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这句话,陈默的笑容一下僵住了,因为他刚刚听出来,庄羽放的这段音乐,就是那部《喜剧之王》的背景音乐,它的名字是,“我养你啊”。
庄羽在音乐声中注视着陈默,然后开玩笑一般地说道:“我养你啊。”
陈默和庄羽在音乐声中久久凝视着对方,两个人在温哥华的夕阳下,默默地站成了黄昏中,两道无言的剪影。
陈默和lily,在温哥华国际机场的赫兹租车办完还车手续后,他走到车旁边,拍了拍“北京雪人”的车前盖,颇有感叹地说道:“这次万里长征,全靠兄弟你了。”
lily从车后座拿下那个雪人玩具,说道:“我把‘北京雪人’带回去,也算是留个纪念了。”
lily收好“北京雪人”,和陈默两人一起拿起行李,向机场检票口走去。在路上,lily问道:“庄羽没说来送送咱们?”
“没说。”陈默简短地说道。
lily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登上飞机后,lily翻着随身包里的东西,结果把旅行指南拿出来了,她看了看,说道:“这本书也算是陪了咱们一路了,给你做个纪念吧。”说着她把书递给了陈默。
陈默接过书,对lily说道:“说道纪念,这一次的旅行,值得纪念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lily听了他的话,对着他微微一笑,这时,机舱里传来了机长,通知飞机即将起飞的声音。
当机舱里的人们已经沉沉睡去的时候,陈默翻开了lily的旅行指南,他看着书上的每一条路线,就像是在看着他们的每一次旅程。这旅程,就像他们自己在生命走过的路,每一条,可能都充满遗憾,每一条,也都已经无法重来。
陈默想着,在翻开这些旅行指南和地图之前,在踏上这次遥远的旅程之前,他无从想象自己的这次旅行,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一次的寻找,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就像我们的故事,被写进时光的日历,我们在日历中的那一天,确定了我们是谁,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会遇见谁,会有怎样的故事。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也无法确认自己是否做了对的事,他只能对自己说,他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陈默从书上抬起头,看见一个空姐从自己身边经过,他轻声叫住她,问道:“请问,我们现在是在那里?
空姐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轻声说道:“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太平洋的上空飞行,大概,正在飞越日期变更线。”
陈默说道:“谢谢。”说完,他叫醒身边的lily,说道:“你不是要看太平洋上的日出吗?我们正在飞越日期变更线。”
lily揉揉眼睛,打开旁边的舷窗,强烈而明亮的阳光,随着lily的动作直接倾泻进来,像是被大片泼洒进来的水,他们俩透过舷窗,向外面望去。
舷窗之外,是一片浩瀚的白色云海,气势磅礴,无边无际,而在这云海之上,是一个如此光明灿烂的太阳,让人无法直视,却又好像能直射心底。他们两人看着这太平洋的日出,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心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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