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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林巽躲开了，沈峪只触碰到他的侧脸。

被人拒绝的愤怒使得沈峪反射性扬起手，林巽恐惧的侧了一下头，双目带着绝望：“沈峪，你真的醉了么？”

沈峪刚开始的确醉了，但此刻脑子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因为林巽眼中的难过，那手就那么僵持的停在半空中。

同沈峪在一起五年，无论身心多么伤痕累累，林巽都没有哭过。

但今天他哭了。

或许是因为胥江的出现，也或许是因为沈峪愈渐增长的暴力倾向，让林巽觉得自己既多余又犯贱。

沈峪没见过男人哭，那神情间缄默无言的委屈看得沈峪心里发堵，更加控制不住情绪的掐上林巽脖子：“你给我把眼泪收回去！再哭信不信我掐死你！”

“咳咳……咳……”沈峪真不是说着玩的，脖子上的力道让林巽一连岔了好几口气，全身的血液都直冲头顶而去。

当林巽感到缺氧窒息，眼前一片白光之时，沈峪才放开了他。重新获得新鲜空气的林巽如同死了一遍，大口大口的喘气。

可能确实喝太多酒了，沈峪下手没有轻重不说，也没有时间概念，看着林巽总算乖乖的，他心情才好一点。“林巽，你不要惹我生气，就这样乖乖的不好么？”

林巽吞了一口类似可以让自己减轻喉咙痛楚的唾液，苦笑的摆着头，不知道沈峪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非依附他不可。

像是故意的，林巽不甘心的抓住沈峪的袖口，一字一句跟眼前的人唱反调：“如果我说，我非要反抗你呢？”

“林巽你！”沈峪居然被堵得无话可说！他想把眼前的人给毁了！

“除了暴力，你已经不能用其他的方式伤害到我了。”在沈峪抬起手想要打自己的那一瞬间，林巽的心已经麻木了。

林巽第一次体验到不甘心，这一切都是沈峪带给他的。他静静看着头上方的人：“沈峪，我不再要不平等的感情。”

第二十三章

沈峪印象中的林巽，温顺听话，懂事识理，从不曾像现在这样伶牙俐齿，要求回报。

林巽说的决然，沈峪也就当真，他当即从林巽身上起来，步伐不稳的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林巽看着沈峪从抽屉里拿了一沓钱，还没反应过来那钱就砸在自己脸上身上。崭新的纸币上还有油墨的味道，散开的粉红色铺了自己满身。

林巽惊讶之余，受伤的看向沈峪。这个男人，宁愿用钱侮辱，也不肯给自己一丝一毫的感情么？

“要平等的感情？呵呵。”沈峪从没觉得林巽这么会伪装，愤怒之下有些口不择言：“你怎么不直接说要钱？”

在沈峪看来，林巽这段时间的举动无非就是做了biao子还想立牌坊。“还是你认为，我可怜到需要一个mb的感情？”

mb？林巽没想到沈峪说话这么伤人，喉头动了动，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怕一张口就会哭出来。

“现在，给我脱光衣服干活。”

林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沈峪房间的，无缘故的家暴及突如其来的羞辱让他脑子一片混乱，走回房间疲惫得倒头就睡。

直到深夜，什么东西坠地破碎的声音清脆的响起，林巽不想再去探讨，只要等到沈峪说中断床伴关系，他就能摆脱这种藕断丝连般痛苦的单恋。

距半个月前，林巽再一次登门去看了徐则和曲海的现状，但此次不如前次，曲海工作室里的画都收了，胡乱立在墙角蒙了灰尘。

两人都不在。

打徐则的电话仍然是通话中，林巽只好打了曲海的电话。曲海说他人在街心公园。

去到街心公园，远远的林巽就看见曲海摆了画具在给人画像。

这种谋生方式在艺术者里并不少见，一般是给人画素描，50块到100块不等，大学生居多。但曲海绝不是做这个谋生的人，他的美术生涯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静静在人群里看曲海画好一副素描，那人给了八十块，林巽见他一言不发的收好，然后又有人上前咨询问价。

整个下午，林巽就看着曲海一张一张的给人画像，无法打扰，因为曲海封闭了那颗朝前发展的心。同样是站在人群，林巽感受到了来自曲海强行掩饰的艺术家的孤独。

很多人都在称赞。

只林巽知道，曲海哪里只是一般大学美术生的水平？

到了饭点，人渐渐少了，也没人画了，曲海才开始收东西，并且歉意的对林巽说：“很抱歉让你等了那么久。”

林巽帮着曲海拿东西，“我去了你们的工作室……现在还差多少钱？”

曲海收东西的动作一滞，“已经不差钱了，不过工作室是开不了了。已经还给房东了。”

林巽总觉得曲海的表情有些奇怪，“那你们现在住哪里？徐则呢？”

“林巽，我一直觉得，徐儿跟我在一起，是我拖累了他。”曲海只这么说道。

跟曲海一起回去的时候，林巽才知道曲海为什么那么说。

小小的出租屋，门打开之后林巽首先看到的是徐则那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以及他嘴里正叼着一支烟准备出门。

第二十四章

“林巽来了。吃过饭了么？”徐则看到曲海直接把人当空气，挑了后面的林巽问道。

“徐则，你怎么……”林巽想问他的头发，以及目光触及的徐则的衣服，有些不太适合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很少抽烟的徐则直接点了烟，对林巽和曲海说：“先出去吃饭吧。我饿了。”

徐则先说完也不等两人回答，就往前走去。

林巽见曲海手里的画具都还没放，拉住徐则：“我们等等曲海，他去放东西。”

三人一起去饭店吃了晚饭，林巽才了解到徐则为了赚钱去了酒吧工作，当然是gay吧，工资高。

尽管曲海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林巽从他的神情间可以看出来他是不愿意徐则这么做的，如同徐则桌上说的，能有什么办法呢，这个社会现实，才会造成每个人不同的职业。

因为事实确实如此，林巽知道曲海心里也挺难熬的，看他端着饭碗也是食不知味。

劝徐则找正经工作的话到了嘴边几次，林巽都没能说出口，毕竟徐则有拜托过自己帮他进沈峪公司，自己没做到。“听说酒吧鱼龙混杂，徐则，你要多留心眼。”

“我不像你颜值那么高，哪有人会注意我。不过你放心吧，我没那么傻。”徐则满不在乎的说。

看时间差不多了，徐则忙着要走，说酒吧今天有排练。

林巽结合徐则的穿着打扮恍然大悟，他不是做适应生而是跳舞么？

“徐则，你别去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曲海开口道。

听见曲海那么说的徐则马上静止了起身的东西，直勾勾看着曲海。林巽夹在中间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变化。

“换个工作不好么？”曲海隐忍的问。

徐则突然就发火了：“换什么工作？你说？我一没特长，二没经验，指望找到什么好工作？”

林巽赶紧起身拉住他：“徐则，你别激动。”

徐则甩开林巽的手，指着曲海鼻子骂：“你画家就高尚了？有特长有本事，你他麻怎么沦落到给人画画像的地步？”

听见徐则这么羞辱曲海，林巽都生气了，大声打断好友：“徐则！你冷静！”

这时全饭馆的人都看了过来，注意到周围投来的目光，徐则二话不说甩了林巽就走。

林巽想去追，曲海阻止道：“你别去了。”

“徐儿他从没吃过苦，跟着我是他吃苦最多的日子。”曲海看着林巽，“我能理解他的憋屈。他需要时间慢慢调整。”

林巽突然由衷的觉得，能遇上曲海这么爱护他的人，徐则这辈子是幸福的。

回去的时候沈峪还没下班，正收拾家里的垃圾袋出去扔，林巽在主卧的垃圾桶里发现了眼熟的东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