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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是说不下去,抬起手背抹眼泪。
吴维扶着她,忙说:“阿姨您别这么说。”
代敏的父亲比较沉默,很瘦,看上去不像是代敏的爸爸,更像是代敏的爷爷。
他点了很多菜,代敏在一边说够了,大家也都说够了,他依然继续点,最后点了满满一桌的菜,桌子都摆不下了,他什么话都不会说,只说:“多吃点,大家多吃点。”
程青州觉得特别心酸。他知道,这是代敏父亲向他们表达谢意的方式。
吃过晚饭,代敏和她的父母把他们送到店子门口。
代敏的父亲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卷钱,想要塞给他们。
程青州吓了一跳,忙摇手拒绝:“叔叔,不行,不用。”
吴维和闫子君也连忙摆手。
代敏父亲力气很大,抓住程青州的手腕,“你们收着,你们收着。”
他小声的、几乎是祈求一般的对程青州他们说。
程青州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他看到代敏父亲鬓边的霜白,看到他脸颊上的冻红。
那是劳作的人身上的印记。
代敏的父亲最后跟他们说:“多谢你们照顾我们家小敏,以后、以后还请你们多多照顾她,好不好?”
他握紧程青州和吴维的手,看着他们两个人的眼睛,目光很深。
·
这天晚上回去以后,程青州失眠了。
他脑海中忘不掉代敏父亲的那双眼睛。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很难受,心里面堵得慌。
“又睡不着?”闫子君问。
“嗯。”程青州听到黑暗中传来的闫子君的声音,问:“你也睡不着吗?”
闫子君没回答,问:“你为什么睡不着?”
程青州叹了口气,说:“代敏的爸爸对她真好。”
闫子君:“嗯。”
程青州:“我有点不开心。”
“你想到你爸了?”闫子君小声说。
程青州冷漠地摇头,“他不是我爸。”
闫子君:“你很羡慕代敏?”
“嗯。”程青州点头,“一点点,一点点羡慕。”
他手心里攥着一点被角,情不自禁地有点委屈。
“我也有点想我爸爸了。”闫子君说。
这是闫子君很罕见地表达他对一个人的想念。
程青州平时总觉得闫子君刀q-ia:ng不入,就好像无论谁都无法伤害他。
真没想到。
程青州眼眶里的泪花越来越多,委屈地说:“你至少还可以想你的爸爸,我却连一个可以给我想念的爸爸都没有。”
他的喉咙里带出一点哽咽。
闫子君:“靠?程青州,不是吧,你哭了?”
“哭了又怎么了?”程青州委屈地抬起手腕擦擦眼睛,“不准我哭啊。”
闫子君愣了半晌,笑骂:“傻货。”
他忽然坐起来,手越过两个床板之间的栏杆,拍拍程青州的脸,“别哭了。”
听到这句“别哭了”,程青州更想哭了。
他突然一下子难以忍住内心的难过与悲伤,放声大哭。
已经睡着了的龚丰源和莫君听到哭声,吓了一跳,惊醒过来。
“谁哭了?”
“程青州?”
闫子君没好气地笑了笑,说:“你们别激动,他就是大半夜的发神经。”
虽然说得这么嫌弃,可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语气里透着一点点宠溺的温柔。
龚丰源弯腰去把寝室的大灯打开,黑暗消失。
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哭了的不止程青州一个人。
只不过因为程青州哭出声来了,所以即使没有光,他们也听得见。
程青州回头看见闫子君脸上的泪水,边哭边笑:“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都哭了!”
闫子君躺下来,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躲什么。”程青州轻声嘟囔。
龚丰源和莫君面面相觑,他们俩到现在也仍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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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 独立写剧本(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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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夜之间的工夫,P市忽然降温。十一月的天气仿佛就像一个狂躁的病人,明明早上还是一个温暖的晴天,一到下午,寒风忽然料峭,裹挟着来自北方的寒冷,如一把利箭,戳进这座城市里每一个人的身体里。
“冷死我了!”程青州从寝室里一出来,立即打了个哆嗦。寝室里开着空调,浑然不觉外面的冷。明明才十一月份,未正式进入冬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冷。
他一路小跑来到楼下,奉朝英的车就停在老地方。
程青州赶紧一溜烟跑上前,把车门打开,钻进去,一边搓手一边说:“冷死我了。”
奉朝英见他搓手,于是伸手过去,把程青州的手握住,攥在自己手心。
程青州顿时一愣。
奉朝英的手十分暖和,就像是火炉边的一条毛毯。
温热包裹着他的掌心,沿着他的掌心一路蔓延至心肺。
“好舒服。”程青州眼睛闪闪发亮。
奉朝英微微一笑,伸手去捏了捏程青州的脸颊,说:“这么舒服,也不见你多回家。”
程青州鼓起嘴,说:“期中考试快到了,我当然只能抓紧时间复习了,之前浪费了那么多时间,都没有好好看书。”
“你也知道你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啊。”奉朝英伸手在程青州脑袋上敲了一下,“一个人做了那么危险的事情竟然都没有告诉我。”
程青州瞪大眼睛,无辜地说:“我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
奉朝英没想到程青州竟然还在这里装无辜。
他说:“宋秘书都告诉我了,你还在这里装。”
程青州反应过来,“啊!你说的是代敏的事情啊。”
他随即又反驳道:“这事哪儿危险了?”
奉朝英:“代敏手上带着刀,你早就知道,还敢去劝架,你就不怕自己被误伤到?”
程青州一听,发现奉朝英纠结的竟然是这件事,特别无奈地笑了笑。
“奉朝英,我又不是个小孩子,怎么会被误伤!”程青州反驳,“哎呀,你不要一见面就教训我,赶紧回家!我要和你做·爱!”
程青州吼得理直气壮、气吞山河。
奉朝英满头黑线,十分想要有个金钟罩,直接把程青州从头到尾都罩住,封住他的嘴。
这小孩,真是年龄越大,胆子越大,现在什么荤素不忌的话都敢说了。
奉朝英斜了他一眼,说:“程青州,你现在胆子变大了啊。”
程青州眨眨眼睛,装傻,“啊?”
奉朝英不解释了,冷酷地说:“系上安全带。”
二十分钟后,刚一回到家,程青州就被奉朝英一个打横抱起来,朝卧室走去。
程青州立即明白了奉朝英二十分钟前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但这一次奉朝英在兴头上,他同样也充满兴致。
其实他自己也能够感受到,夏天那一次隔阂之后,他们之间的问题并没有消失,一直盘桓在那里,他们两个人都竭力想要忽视那个隔阂,但是两个人也心知肚明,那个东西一直都在。
直到他们得到了爷爷的同意,事情才发生了转变。
程青州可以明显感觉到奉朝英心境的转变。
他不再犹疑、矛盾、痛苦。
他仿佛摆脱了唯一的束缚,能够自由地冲刺。
程青州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热情。
完事以后,程青州和往常一样趴在奉朝英的肩膀上,喘着气,说:“我真的好累,你今天也太凶了。”
奉朝英搂住程青州的腰,声音同样有些哑,他说:“这些天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情,所以刚才没把控住。”
程青州在奉朝英的怀抱里扭了扭身子,找到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说:“爷爷回去以后,有跟你说什么吗?”
“说什么?”
“对我的评价。”程青州说。
其实他早就想问奉朝英了,但是一直不敢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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