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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少,我现在很清醒地醉着。”
得,这是完全喝上头了。
姜熠看了眼时间,“你先醒下酒,我一个小时后到。”
走高速应该很快。
电话里半响没应声,姜熠微微蹙了下眉,“闻昭,回话。”
那边轻轻“诶?”了声,闻昭咕哝了句:“我在点头啊。”
“......”姜熠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只希望待会醉鬼别太难搞,“注意安全,我出门了。”
“好。”闻昭跟个小朋友似的乖乖应了声,“我等姜老师来接我啊。”
一个小时后,车子驶到酒庄,姜熠撑着伞下车,一眼就看到坐在花坛边的小闻总,旁边站着满脸无奈的助理。
他没走进廊下,只是撑着伞站在第二阶台阶上,厅外冷色调的灯光映得Alpha的原就极白的皮肤愈发白到晃眼,和漆黑的眉眼相衬,似明隽清泠的水墨画落在雪白宣纸上。
他的身后是沥沥雨幕,头顶是冷清的灯,青年手执着柄仿古蓝伞,清冷而净,叫人觉得不好接近,可又让人觉得无端心定,想要走入他的伞下,整个黏进他怀里汲取那点安心感。
姜熠微微抬眼,声音清凌凌地落进淅淅雨声里:“闻昭,回去了。”
按理说隔了有一定距离,他的声音又不大,闻昭该听不到。可姜熠话音还没落,撑着头昏昏欲睡地人就似有所感的抬起头,因为惊喜杏眼微微睁圆,随即像是看到饲养员的狐狸似的摇着毛绒的尾巴就扑过去了。
真的是扑过去的,若不是姜熠腰盘稳,怕是都要被他扑得往后栽倒。
闻姓狐狸一下扎进姜熠怀里,自发圈住他的脖子,埋在他的肩窝轻轻蹭了蹭,黏黏糊糊地抱怨道:“等你好久啦,怎么这么久才来?”
姜熠:“下雨开得比较慢。”
恩...希望闻总明天酒醒后别要杀他灭口就行。
跟在闻总身后的助理有点傻眼,大概是没想到他们素来温和稳重的小闻总还有如此不稳重的时候。
助理咳了两声,端住了自己的工作素养露出标准的微笑:“您应该就是姜先生吧?既然您接到闻总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还有一些事等着我处理,就不送您和闻总了。”
“好。”
小闻总喝醉后酒品还不错,除了黏人了点喜欢撒娇了点外也不怎么折腾人,姜熠很顺利地把他搀上车,把出门前灌好温白开的保温杯递给他,“不舒服先喝点温水,回去给你煮醒酒汤。”
“啊?好。”醉后的闻昭反应也跟着慢了半拍,拧开杯盖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是要喝水。一口气喝掉半杯后他又给盖好放回水杯槽里,想到什么,他伸手很轻很轻地捏了下姜熠肩上的衣料,“醒酒汤可以煮甜一点吗?我不喜欢喝太苦的。”
姜熠:“......尽量。”
再看后视镜时,闻昭已经歪在后座上睡着了。
当然到家后又被姜熠给摇醒了,至于公主抱这种偶像剧情节是没可能的,就算他想他的腕伤也不同意。
进门后闻昭就捂着嘴直奔卫生间,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
一刻钟后姜熠端着热腾腾的解酒汤从厨房出来,趴在餐桌上的人立马直起身,不存在的狐狸尾巴也跟着轻轻摇动,但目触他手上那碗碧莹莹的汤,又很快蔫了,可怜吧啦地道:“能不能不喝啊,看着就很苦。”
姜熠有点无奈,“不苦,放了冰糖。”
闻昭看着那碗黄绿黄绿的解酒汤,皱了皱鼻子,又看看姜熠,很小声的念了句“那你哄哄我嘛。”
很轻很轻的一句咕哝,但四下皆静,姜熠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哄什么?哄他喝药?
沉默了好一会,姜熠抵着头叹了口气:“十一喝药都不用哄了,你不会还不如小朋友吧。”
其实吧,喝醉酒的小闻总就跟十一还有点像,又乖又黏,爱撒娇,需要哄需要顺毛捋,稍不顺意就用那双黑漆的眼眸委屈地盯着你无声控诉,也不说话,就盯到你心软应声为止。
就比如现在。
这种湿漉漉的、委屈吧啦的眼神,也和十一很像。
该说不说,不愧是亲生的。
只是明早起来后别觉社死就行。
姜熠没惯着这位三百多个月大的大朋友:“再不喝就凉了,凉了更难喝。”
行吧。
没被哄到的小闻总有点不高兴,但还是屏住呼吸把解酒汤一口气给干完了。
不过味道没有他想象中的难喝,入口酸苦,而后慢慢回甜,凉郁清甘的味道让呼吸都清新了不少,胃里也跟着舒服很多。
喝完后,一颗蓝莓软糖递到他面前。
对上闻昭有点疑惑的目光,他言简意赅的解释:“奖励。”
闻昭轻轻噢了声,把软糖攥进掌心,垂着眼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姜熠起身,“去睡吧,不早了。”
何止不早了,再过半个小时就该天亮了。
迈上第五阶楼梯时,身后传来声轻润的“姜熠。”
他侧过身,“恩?”
闻昭跟在他身后,踩在矮了两阶的楼梯上,仰头看着他,瞳仁似陷在两汪水里的墨玉,盈润潋辉,在暖调的灯下漂亮得不像话。那双眼里盈满了期待和没藏住的欢喜,可启声时又捻了几分柔软的试探和小心翼翼:“我还可以要点别的奖励吗?”
怎么会有人...喝酒后真的判若两人。
就像是,攻于算计、精明狡诈的犬系捕食者收起獠牙和利爪,蜷成一个毛绒绒的狐狸团子,滚在你怀里哼哼嘤嘤的撒娇卖乖,试图从饲养官这里多讨到一个小鱼干。
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拿这样的闻昭没办法。
换句话说,姜熠吃软不吃硬。
他问,你还想要什么奖励?
闻昭错把这句接收成了他同意了自己的请求,于是往上走了两阶,踮脚仰头扯衣领一口气呵成,等姜熠反应过来时,唇上已然拂过两片带着清甘淡香的温软。
很轻很轻的一个吻,似风掠山峦,蜻蜓点水。不消姜熠反应,就已经撤开了。
姜熠被亲懵了。
他思维僵滞了那么几秒,感觉到自己的小拇指被轻轻勾住,牵着轻轻晃了晃。
“拿到啦。”闻昭弯眼笑得和吃到了小蛋糕的十一特别像,“谢谢姜老师。”
谢什么,谢我允许你亲我吗?
不过就是被亲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和醉鬼计较。
他捏了下有些泛红的耳朵,以此掩盖自己稍不自在的心情,平静道:“既然拿到奖励了,那就去睡觉吧。”
“等一下,我还有话没说完。”闻昭勾紧他的手不允许他松开,大拇指覆到无名指指跟的位置轻轻摩挲了下,蹙眉望着姜熠:“我送你的戒指为什么不戴啊?”
因为......
不合适,而且有名无实的婚姻,要什么戒指呢?
姜熠尝试抽了下手,没抽出来,避重就轻道:“去休息吧。”
姜熠往楼上走,闻昭也就紧紧牵住他的手跟着抬脚,一边走一边小声问道:“那要怎么样你才肯戴戒指?”
“别问了,去睡觉。”姜熠把人带到他的卧室前,稍稍用力挣开闻昭的手,对上他认真而固执的眼神,轻拧了下眉,“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回答不了你。”
戒指于姜熠而言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装饰品,它戴在离心脏最近的无名指指根上,方寸之间,缚住情思,困于心上,付诸所有。
戒指会绵延出一根无形的线,让本该毫无关联的两人生出牵系和羁绊来。处得好就是结缡情深的爱侣,若是不好,那便是想看生厌的怨偶。
姜熠真的决定戴上时,那便不会轻易摘下。
但......
“姜熠,你别怕啊。”他的眼神不甚清明,可却要看到姜熠心里去,“别怕被套住,因为在你被套牢前,我已经被困住了。”
“我认输了。”
几个月前,送戒指时的对话还历历在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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