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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黎停住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徐立莫名紧张,一口气悬到了嗓子眼。
硬着头皮笑着补了句:“我是说,作为朋友来说,你觉得他人咋样。”
沈书黎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徐立立马骄傲起来:“那当然!他就是我爸妈失散在外的儿子,我俩比亲兄弟还亲!”
提这个,他可就来劲儿了昂。
沈书黎:“那他的事,你都知道?”
徐立洋洋啧声:“必须的!”
沈书黎点点头:“他是不是对我很了解?”
徐立快步跟上,同他并排走:“这你可问对人了啊!那是相当了解。”
沈书黎眼睛眯了眯:“你怎么知道?万一你对他也没那么了解呢。”
徐立立马着急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他初中时就认识你,经常趴在学校的窗台上,看你打球。”
“高中他家里穷,没钱上学,是你资助的他,所以他高中时对你特崇拜,每次月考都以你为目标……”
徐立一张嘴叭叭叭的,算盘珠子崩落似的停不下来。
没注意到身旁的人,已经缓缓怔住。
沈书黎惊愕后,眸子一阵轻颤。
原来,当年那个上不起学,被同学起外号叫‘垃圾人’的男生,是周进。
沈书黎收紧了五指,虚空轻握了几下。
初中,算起来,那时的沈家还没发迹,他们一家都住在偏远的老宅里,离镇上有点远的距离。
念的中学也是在那边,那是一个很小的学校。为了防止大家放学后乱跑,学校要求同方向的学生,每天排着队一起回家。
所以周进才知道他家在哪儿。
后来初中毕业,家里生意突然起色,有了钱,才搬来镇上。
如果从初中起就认识一个人,并一直关注着他的话,确实会对他非常了解。
一切都圆上了……
半晌后,徐立终于闭上了嘴,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身旁的男人已经走出好远了。
徐立怔了下,一拍脑门,恍然醒悟。
草,大意了!
他这是被反向套话了!
第6章
沈书黎往回走了一段路,在拐角处,碰见了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周进。
两人都是微怔,周进犹疑着搭话:“那边数完了?”
沈书黎在他身旁站定:“嗯。有两棵橙子树,大枝干折断了。”
周进点点头:“回头我把地上没烂的水果捡一捡,咱们自己拿回去吃。”
不能浪费。
沈书黎:“嗯。”
谈话戛然而止,气氛变得沉默。
他们只是见了没几面的陌生人,单独相处时,如果没有共同话题,是很难聊下去的。
但即便如此,两人接下来仍然默契地选择一起走。
周进注意着脚下的路,刚下过雨,虽然地面大多干了,但还是有些泥坑,他怕沈书黎猜到。
又随口找了话题:“今年雨水多,橙子很甜,可惜你不爱吃。回头其他水果熟了,我给你拿点去。”
沈书黎垂着眼,让人辨不清他的情绪:“好。”
周进喉结微动,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事:“我们,还是朋友吗。”
沈书黎静默片刻,没回答,却说:“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
周进顿了下,没否认:“你怎么知道的。”
沈书黎毫不犹豫出卖了徐立:“看了那封信,推断出来的。还有你的好朋友,也告诉了我一些事。”
周进张了张嘴,好像反应过来什么。
所以沈书黎此前,突然疏远他,是因为那封信里的内容?
他脑子里飞快地回想,自己写过什么东西。
片刻后,周进恍然大悟。
这个阶段的沈书黎,经历了破产和家庭变故,已经变得非常敏感,多疑,难以信任他人。
而他保护自己的方式,就是远离一切,让他没有安全感的人和事。
这时,周进贸然上门求亲,其实也还在沈书黎的接受范围内。
但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书中,原主跟沈书黎求婚,是一个月后。
那时沈书黎刚遭受过一个很大的打击,处于自暴自弃,破罐破摔的自我放弃阶段,只要能还清债务,他什么都愿意做。
所以原主才能捡那么大一个便宜,成功求婚高傲的天子骄子。
但现在的沈书黎,并没有经历那些,他的心境是非常不同的。
周进却强行把书中的剧情,提前了一个月,在信里写了拆迁房的事儿。
为了能求婚成功,他甩出了所有筹码,在信里清楚地点明,沈家欠了多少钱,沈家户口簿上有几口人,按照他们家的人口,拆迁款够不够还债等……
简直把人家家底都翻了个底儿朝天。
周进忽略了,沈书黎长期处于追债的日子中,神经紧绷,他这样会让沈书黎感到非常不安。
这时他就变成了沈书黎的一个麻烦,而沈书黎解决的办法,就是果断地剔除这个麻烦。
周进长长地吁了口气,一手搭在额头上,似笑似哂:“所以你之前远离我,是把我当成了痴汉?不怀好意的变态?”
他有些庆幸,沈书黎没有直接拉黑他。
沈书黎缓缓抿紧唇,耳尖绯红。
他有些羞愧于自己几次三番对周进的误解。
但高傲如他,嘴上却十分倔强,冰冷又淡然道:“没有。”
周进轻笑:“没关系,误会解开了就好。”
一开始周进写信时想的是,在信里把沈书黎跟他结婚的利弊,全都分析清楚,用好处来打动对方。
本以为这样求婚成功的概率会大一点,谁知道反而弄巧成拙。
不过……周进看了眼沈书黎微红的脸,又觉得,现在这样似乎也不错。
误会的解开,通常伴随着愧疚,这也算是一种变相提升好感的办法。
只要目的达到,过程也没那么重要。
两人一起数完了受损严重的果树,回到了集合点。
徐立已经在那儿等他们了:“你俩咋一起回来的。”
周进:“刚巧碰到了。报报数吧,我用手机记下来。”
三人各自报了数,刚完成统计,不远处一个人影晃悠悠地过来了。
郑叔边跑边喊:“进娃子!出事儿嘞!”
周进:“您别急,慢慢说。”
郑叔粗喘着气,着急得冒火:“我刚才牵狗出去遛,碰上周末来玩儿的城里人嘞,他们硬要逗狗,结果狗挣脱了绳,追出去,把人给咬了。”
周进顿时眉头蹙起:“严重吗,带我去看看。”
徐立 :“我也一起。”
周进刚走出两步,回头看向沈书黎,犹豫道:“沈先生要不去农场坐会儿,这里不好打车回去,我忙完了骑三轮送你。”
沈书黎摇摇头:“一起去吧,我一个人待着也是闲。”
周进:“好。”
郑叔带着他们走了一小段路,很快便在山坡半腰,看见几个人围在一起。
周进快几步过去:“你们好,我是狗主人,伤得严重吗。”
同行的人说:“狗咬得倒不是很严重,关键是,他被狗追的时候,给摔下了坡,好像腿断了,腰还闪了,现在动不了。”
这种情况,他们不是专业的医护人员,也不敢乱挪动人。
受伤的是个年轻男人,名叫王鸿,此刻正哎哟地叫唤着:“别说了,快想想办法……”
周进蹲下身,凝眉看了看他的伤口,腿上被咬了一圈牙印,稍微出了点血,但问题不大。
主要还是腿和腰,估计要拍片子才知道伤得重不重。
周进:“叫救护车了吗。”
同伴说:“叫了,但这个地方偏得很,估计要等好久。”
他们是小镇旁大城市里的人,周末嘛,一群成天坐办公室白领,就琢磨着去个山清水秀的原生态的地方玩一玩,放松一下。
在网上看到别人打卡了这里,说是景色特别美,还有果园能现摘先吃,于是他们就来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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