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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似乎还充盈着那种清冽的香气。
身旁的床凹陷下去一半,周进赶忙把被子扯过去,盖在沈书黎身上:“如果晚上睡着冷,可以多扯一点,我体质不同,容易发热,不用管我。”
沈书黎嗯了声,慢慢躺下。
关了灯,两人都睁着眼,不太睡得着。
周进想了想,小心翼翼地伸着胳膊,在被子里去摸沈书黎的手,却摸到了沈书黎裸.露出来的肚子。
耳边顿时响起一声轻哼,小猫似的,在人心上挠了下。
周进忙缩回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两人身体的间隔不近,但也不远,就一个拳头大小,沈书黎浑身紧绷,被这么一摸,更是僵硬得不敢动。
他知道周进想干什么,索性主动把手放在周进的心口:“睡觉吧。”
周进掌心覆盖在沈书黎的手背上,顿时心安了许多。
现在每晚,他都要牵着沈书黎,才能睡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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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两人站成一排刷牙,周进看着镜子里的沈书黎,青年似乎还没睡醒,眼睛都是迷蒙着的,白皙的脸上微微发红,显得俏皮得很。
而且刷牙的动作也懒懒的,刷两下,要停一会儿才会继续刷,好像还在开机启动,好可爱。
周进笑了下,伸出胳膊肘去顶沈书黎的手,试图捣乱。
结果沈书黎牙刷歪了,刷到了鼻子上,泡沫糊了一嘴,他眼睛总算是睁开了:“别闹。”
周进低头看他:“没睡好?”
沈书黎轻飘飘地瞥他一眼,没说话,含了口水漱嘴。
周进又想起那件事,用胳膊挽住沈书黎的手,不让他走:“你说了,等我学会了那种眼神,就告诉我是什么,我现在学给你看,你检验下像不像。”
他昨晚洗完澡,对着镜子练习可久了,要不是后面一打岔给忘了,昨晚他就能学给沈书黎看的。
沈书黎发觉这个人,有点幼稚,无奈地放下杯子:“那你学吧。”
他倒要看看,周进能学出什么东西来。
周进飞快地刷完牙,双手握住沈书黎的肩膀,很认真地凝视他,回想着,然后模仿着。
沈书黎一开始态度还很敷衍,根本不认为,周进能还原出那种眼神,后来却逐渐缓缓睁大了眼,被周进吸引了。
那双深邃的眼睛,算不得漂亮,平时目光会露出一点犀利和野性。
但此刻却温顺得像一只小鹿,那样深情,又饱含爱意专注地看着他,好像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这就是爱一个人的眼神。
沈书黎差点被融化了,一颗心都不自觉软了,只会呆愣愣地盯着周进看。
周进有几分得意:“怎么样?我学得还可以吧?”
其实他自己是觉得,缺了点东西的,比不上那天沈书黎的眼神,但还是想卖弄一下,看看能不能糊弄住沈书黎,然后套出答案。
沈书黎眸子颤动几下,佯装平静地同他对视:“你认为呢。”
虽然很像,但没有内核,只是在模仿,没有感情。
沈书黎垂下眼,他比周进更希望,刚才的那个眼神是真的。
周进松开他,笑起来:“好吧,我就知道骗不过你。”
一边收拾了下洗漱台,一边说:“等下次,我肯定能学出来。”
沈书黎不理解:“为什么非要学这个。”
这人在某些事上,意外的坚持,让人看不懂。
周进挑眉:“我也不告诉你。”
沈书黎用脚轻轻踢了下他的腿弯,转身出去了。烦人。
周进透过镜子看着他的背影,勾起一个笑。
他学那个眼神,不是为了好玩儿,而是因为每次沈书黎那样看他,都让他心里有一股陌生的情绪,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却又因为力量不够,被压抑在胸膛。
他想搞清楚,那种情绪到底是什么。
而且那样看着他的沈书黎,很美好,美好到让人动容,却又给人一种破碎的感觉,好像他在极度渴望着什么。
周进想知道,沈书黎在向他索要什么,乞求什么。
想把沈书黎想要的,都给他,想看他被满足。
—
农场里,沈书黎手上拿着平板,一边走一边跟周进说:“我是这样打算的,从仓库的房子,到水塘边上,这个院坝要重新整修下,地面用假草铺一层,四周包括天花板都用玻璃围起来,然后把屋内的暖气外接,这样大家可以在外面烧烤。”
“水塘那一边,把玻璃开个门,客人可以坐在玻璃房子里钓鱼,既然可以放松休闲,也不觉得冻人……”
沈书黎滔滔不绝,说到一半,却发现周进正直愣愣地看着他,不禁耳朵一红,啧了声:“有没有听我说话。”
周进:“在听。”
他只是惊羡于沈书黎的才华,平板上的设计图,他哪怕是外行人,也能看懂,很显然是沈书黎专门为了照顾他,简化出来的。
沈书黎真的好厉害。
周进:“你不用跟我讲说,专业的方面我也听不懂,你放开手去做就是了。我相信你。”
沈书黎合上平板:“预算大概要一两万……”
他选择用玻璃作为主材料,就是以为玻璃要比其他建筑材料便宜,而且省人工费。
周进伸手揉他的头:“预算别担心,交给我,保证凑齐。”
沈书黎:“好,那这两天我们就开工。”
后续的宣传工作,他也已经写好了企划,等装修这些一完成,立马就能启动方案。
对商业这些,沈书黎其实很擅长,只是家里破产后,他欠了债务,又没有本金,而且心里也有点阴影了,就没有再碰这方面,只是帮人合伙做点项目挣钱。
要不是为了周进,他也没勇气迈出这一步。
周进:“所以前段时间,你就是在忙这件事?”
沈书黎点头:“嗯。我偷偷看到了你的记账本,以为你欠了两百万……”
周进心头一软:“所以就拼命想法子,想帮我还债?”
这人多傻啊,自己都还一身债务还不上,却想默不作声地帮他背下两百万。
沈书黎垂着头没说话。
谁能想到,那两百万实际上是他沈家的债。
原来在彼此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早就默默守护着对方。
周进心里动容,单手捏住他的脸,让他的嘴都嘟起来了:“沈少爷胆儿还挺大。”
要是别人误以为伴侣欠了两百万,早就跑路了。
谁想背那么多债,而且这种情况下,伴侣都不坦诚,不觉得很可怕吗?
沈书黎打掉他的手,定定地看他:“我只是,觉得你可能有苦衷,信任你。”
周进被他看得心都软乎乎的,不自觉同沈书黎对视。
气氛变得温柔,仿若四月春风,稍微间杂着一点暧昧。
周进突然伸出手,缓缓抚上沈书黎的脸。
沈书黎心跳一顿,紧张得瞳孔微颤。
下一秒,他的脸被捏住了,嘴巴在手的外力下嘟了起来。
周进噗嗤一声笑了。
沈书黎:“……”
他咬着牙,恨恨地打掉周进的手,转身就走。
周进跟在他身后,追着他:“沈少爷,开个玩笑……”
沈书黎就躲。
一个追一个躲,两个都在笑,院子里的风,将他们的笑声带出好远。
这时郑叔来了,看到这个场面,尴尬地咳嗽几声。
周进站住脚:“叔,有啥事。”
郑叔这才叹气说:“如风不见了。”
周进一蹙眉,沈书黎也停下:“怎么不见了?它一直很乖的,从不独自跑出农场。”
郑叔两道浓眉凝着愁意,神色有些悲伤:“如风年纪大了,最近这段时间,它可能感觉到自己活不成了,都出走好几次了。”
他每次都去把如风找回来,但养不了几天,又会不见。
所以这次他犹豫了,想着,要不要顺着狗狗的意愿,别再找它,把它找回来,它只会更难过,更费劲儿地计划着往外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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