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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真在乎他的人,才会说出的话,李玉衡心中一暖,却没应声。

李鸢见他听不进去,急切地写:“我本是旁支子弟,幸得父亲教养,你若是一意孤行趟这浑水,让我父亲怎么办?”

李玉衡脱下了大氅,一件银白金纹的外衣,如雪如月,更衬得皮肤白皙,眉宇青青,他认真看着李鸢:“堂兄,你真的以为,你死了,我和叔父可以独善其身?”

世家大族,向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李鸢出了事,他要是不管,岂不是寒了叔父的心?

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经历两世,李玉衡比谁都清楚遇事冷静的重要,越是危急时刻,越是不能自乱阵脚,否则弱点就会暴露在敌人眼前。

李玉衡拿起床头的药膏为李鸢上药,李鸢一动不动,他早已存了死志,想为李家顶罪避祸。

李玉衡没有再劝,李鸢不想活,他说什么都没用,但他不会放弃救李鸢。

死很容易,活下去才最难,前世李玉衡拼了命还是走不出悲惨的结局,今生哪怕是一丝渺茫的希望,他都会竭力去尝试。

李未玉衡揉了揉眼睛,这些天没休息好,他眼睛下面都有了青影,他吩咐下人:“你们好好照顾李将军,我去隔壁厢房休息,要是李将军的伤情恶化,立即通知我。”

下人道:“是。”

交代完,李玉衡才离开房间,安心去休息。

事情紧急,更需要养精蓄锐,李玉衡找到了突破口,心里有了底,自然不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时机,把他们一网打尽。

傍晚,李玉衡去看李鸢,不想撞上了易千乘,少年将军淡眉如新月,朱唇弯弯,有一种模糊性别的美。

易千乘看到他,笑问:“皇后也来看李将军?”

他来这里看李鸢,这人肯定不是,李玉衡弯起唇,有些犹豫的样子:“易将军,真巧啊,你怎么在这里?”

易千乘莞尔道:“回皇后的话,臣来这里,一是为了探望李将军,二是为了破除谣言。”

担忧自己说错什么,易千乘斟字酌句道:“臣最近在军营听了些传言,那都是没边的闲言碎语,皇后不必挂心,清者自清,我主要是担心李将军听到郁结于心,不利于养病,才来这里宽慰他。”

李玉衡仿佛来了兴趣,问:“什么闲言碎语?我怎么不知道?”

易千乘干笑两声,很为难的样子,:“都是没谱的谣言,皇后还是别听了,免得污了耳朵。”

李玉衡要求他一定告知,易千乘这才勉为其难地说:“皇后千里迢迢赶到溪山救兄,这是人之常情,偏偏有些人心思龌龊,在这事上做章……”

如今外头都传开了,说李玉衡和李鸢关系过密,更有甚者,谣传他们在李家时就有私情。

李玉衡听了,神色严肃起来:“几句无意义的谎话还能劳烦易将军亲自跑一趟?不至于吧?”

易千乘脸上笑容更深,道:“皇后果然冰雪聪明,臣不是来看李将军,而是有事与皇后商议,请摆驾别处,林将军在后院等您。”

李玉衡心间漫上一股冷意,面上依旧春风和煦,“好。”

看你们能耍什么花样。

溪山住宅的后院空旷而寂寥,一株千年古木参天而生,黄叶纷纷,枯草依依,秋意浓郁。

李玉衡站在台阶下,不远处有一片湖,太湖石和一块黄石挡住了秋色湖光,只能听到浅浅水声。

庭院深深,愈发阴冷。

易千乘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林将军从不失约,许是什么事情耽搁了,我去看看。”

李玉衡岂能不知他们在谋划什么,并不揭穿:“多谢易将军。”

不知不觉,院内其他人都不见了,李玉衡恍若未觉,站在台阶下看落叶一片两片掉落,一瞬间,时间好像也放慢了。

很快,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李玉衡转过头,看到林度含笑的脸,那副志在必得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成功了呢。

李玉衡挑起眉,没有主动开口。

林度拂了拂衣袖,上前行礼,看起来诚意十足:“参加皇后。”

李玉衡问:“林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见李玉衡神色如常,林度有些意外,他笑着说:“实不相瞒,臣请易将军带您来这个地方,有要事相商。”

李玉衡静静望着他,一言不发。

林度走近了几步:“皇后,臣以为……”

“站住。”李玉衡退了一步,眼眸闪了闪:“我猜到你要说什么了。”

林度再一次震愕,眼前这个少年,临危不乱,还能猜到他的动机,真是让人惊喜,“既然皇后已经猜到了,那么,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李鸢必须死。”

李玉衡拂去肩膀的落叶,不远处,栽赃陷害的真凶就站在他面前,林度脸上没什么表情,说起李鸢的时候,他的口气平淡,恐怕在他眼里,杀了李鸢和碾死一只蝼蚁差不多。

李玉衡越发心寒:“你们做错的事情,凭什么让别人背锅?”

林度叹道:“皇后此言差矣,朝堂之事,哪有什么非黑即白?李鸢自己都做好了死的打算,您又何必执着?”

“若不是李鸢是你的堂兄,我根本不会手下留情,您身体不好,还是牺牲李鸢,尽快回西峰城向陛下复命,好好修养吧。”

看林度一副为他考虑的模样,李玉衡觉得可笑,“你说得头头是道,在我听来不过是巧言令色,你是没杀李鸢,但你割了他的舌头,还伪造了血书,不管我来不来,李鸢都没有活路。”

林度脸上浮现一丝计谋败露的羞恼,威胁道:“皇后,我们诚心诚意要与你合作,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只好得罪了。”

“是吗?你敢怎么得罪我?”李玉衡目光变得凌厉。

林度有恃无恐:“您会后悔的。”

李玉衡噗嗤一笑,笑容里带了丝丝嘲讽:“我做事从来不后悔。”

李玉衡不怕惹怒他,从上往下打量林度,嫌弃地说:“据说林家儿郎个个容貌出众,林家嫡长孙林致更是冠绝京华,我见林将军,不过如此!”

林度并不生气,“皇后不必激我,不如痛快一点,告诉我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李玉衡面容冷漠,大病初愈素白的面孔雪一样白:“若有一日,一个人在林将军面前,要求林将军做出这样的选择,林将军会怎么选?”

那双乌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犹如一片静谧的湖水,摄人心魄。

林度丝毫不为所动,把利害娓娓道来。

“若是皇后答应,此前林氏和李家的恩怨一笔勾销,若是皇后不答应,等待您的是身败名裂,没准还要连累整个李家一起倒霉,您苦心孤诣的后位,也要变成一场空!”

“西峰城那边还不知道姚子常真正的死因,姚子常身边的谋士林贤,他是林家的人,若是皇后不听劝查下去,他会不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臣也不能保证。”

“还有……您记得前朝,郑皇后陷害姚皇后的事吗?郑皇后仅仅用了一点迷香,就让姚皇后有口说不清,您如此为李鸢筹谋,说没有感情,我都不信,你们又不是真的兄弟,这里面可作的章太多了……您确定要和我们纠缠下去?”

林度的声音不高,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巨石,重重砸来,他笃定李玉衡不会冒险。

李玉衡已经是大周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必要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堂兄献祭自己的未来。

和堂兄有私情这种谣言一旦传到周皇耳朵里,李玉衡百口莫辩,所谓的患难夫妻,周皇会在乎吗?

未必。

而李玉衡,一个家族弃子,没了后位,等于失去一切。

林度自以为把李玉衡拿捏了,不禁露出得意的表情。

若李玉衡还像前世那样身不由己,这件案子真要成为一起悬案,但如今他能掌握自己的命数,就不会允许林度这样的小人要挟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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