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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好像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秦溯亲自给江柳青下厨了?”

“就说啊!我提醒过他好几回,说江柳青来你就给他吃我做的就行,但他不听啊,觉得不亲自表现一下体现不出爱意浓厚啊!”阿东无奈地摊摊手,“——哎又偏了,关键是,就秦溯做的那狗都不吃的东西,江柳青每次都吃了,你要跟我说这不是真爱,我特么都不知道啥叫真爱了。”

阿东一贫起来刹不住车,我赶紧叫停他的东拉西扯,“所以呢?怎么突然就失恋了?”

“就秦溯觉得差不多了——我们旁观者也都觉得差不多了,昨天他说要跟江柳青表白,把事儿挑明算了。晚上江柳青来了,我跟阿萍就都走了,走之前还看着他端出了自己亲自捣鼓了一下午不知道什么汤,结果今天早上一来,这货就这德性了。”

“……”

“今晚江柳青也没来。”阿东干巴巴地补上最后一句。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有没有一种可能,丫又给人整食物中毒了?”

第25章

18.

“他没有食物中毒。”一个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们齐刷刷看向秦溯,秦溯毫无表情地看回来,甚至有点愤慨,“我给他做了汤,但他一口都没喝。”

“所以就是。”阿东毫不留情地补刀,“还没到喝汤那一步,你刚表了个白,人家直接就拒了,丝毫没留余地。”

秦溯托腮,丧丧地说,“对。”

大半个月来,他们像情侣一样,做过了情侣该做的所有事。

江柳青在三餐点儿上很忙,闲下来时就来“萤间”等单,而秦溯日常就是当好安分守己不乱投资的富二代,哄爹妈高兴。这鬼迷心窍之后干脆连根基友买车旅游打游戏泡夜店参加派对都不去了,老老实实经营着这家店,等着江柳青忙完去找他。

他们聊天,吃饭,喝酒,一唱一和地顶撞实际上的“大掌柜”阿萍;上床,散步,看电影,在夜里四下无人的街上,骑着小电驴风驰电掣,大声唱歌。

有一次天气不好,店里没什么食客,阿东阿萍早早下班了,秦溯还在研究他的创新菜。隔着门帘,江柳青坐在桌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天。秦溯突发奇想,突兀又忐忑地邀请江柳青来试菜,而江柳青则毫不犹豫,欣然答应。

“你可别糊弄我啊,好吃就好吃,不好吃就不好吃,我要的是真实的反馈。”秦溯嘟囔着。

门帘一响,江柳青从身后环住了他,下巴轻轻搁在他肩膀上,手则覆在他的手上,把着他的手,持着勺在锅里一圈一圈地搅,锅子冒着腾腾热气,而灼热的是耳边,江柳青用悄悄话的音量在他说:“好吃的。你做的都好吃。”

——“这踏马正常人谁都会理解为情侣行为对吧?谁都会理解为下一步就该确定关系对吧?”秦溯咬牙切齿,开始口不择言,“谁知道那王八蛋玩意儿,玩的一手不主动不拒绝撩完就跑,搞得我那表白直接就把自己给架那儿了。老子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他。”

我小心翼翼的问:“他怎么拒绝你的呀?”

秦溯的表白不可谓不充分。昨天他提前打好了腹稿,准备了晚餐蜡烛和红酒,然后让阿东和阿萍下班回家。

江柳青送完餐,带着一身秋夜凉风来到店里,只见秦溯笑眯眯地端着一锅汤从厨房里出来,让他猜这道新汤叫什么名字。江柳青猜了好几个秦溯都说不对,最后秦溯说,你先别急着喝,我有话对你说。

秦溯说,“我不是最近才喜欢你的,我不是在店里看你一眼,见色起意,才肖想你的。江师哥,我喜欢你——确切地说,是从仰慕,到喜欢,已经有十多年了。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一直记得你,C大江柳青。”

江柳青放下了筷子。

“是不是有点幼稚?但我说的是真的哦。”秦溯有点不好意思,“我一直想跟你说一句话,就是,因为看到了你,我才觉得自己以前真的太混球了,大学前几年就是混夜店、打游戏、课能逃就逃能水就水,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能干嘛,但至少后来我就知道自己不能干嘛了——”秦溯有一双湿漉漉的,看上去无比真诚的眼睛,“就是想告诉你,这都是因为你。”

江柳青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也不知道为啥会惦记你这么久,可能是因为……你还记得就你毕业那年,跟你们院有个创业的同学一起做的一个模拟路演吗?那次我也在现场,你要非说一眼难忘,大概是从那会儿就难忘了吧。这些年我一直都挺关注你的,在国外读书时,我也没混。每当觉得很辛苦很难熬,觉得这个逼学不上也罢的时候,我都会忍不住想想,江柳青现在在干吗,反正就这么撑下来了。”

江柳青垂了眼,秦溯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我不知道你在附近送外卖……就是,我知道你现在遇到了困难——你到底有什么困难?我觉得我可以帮你的。但你不能,也不该就此消极沉沦,浪费才华——你总不能下半辈子就靠送外卖过吧?如果你想创业,我愿意当你的天使投资人;如果你想去公司什么的,我也可以推荐你去我们家公司,或者你来跟我一起干,把‘萤间’这个品牌做起来,这些都没问题。总之,只要能帮到你,让你成为以前那个江柳青就好。”

汤慢慢凉了,在敞着口的锅子里凝结起一层薄薄的油,隔断了蒸腾的雾气。江柳青没吭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觉得,你可能认错人了。”

秦溯瞪大了眼睛。“认错人?!笑话,C大江柳青不是你?”

江柳青面不改色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你知道他怎么跟我说吗?”秦溯复述,“他说我不知道苏老师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C大毕业的。没错,我的确是因为失业才来做骑手,但我就是个普通打工仔,打普普通通的工,失平平常常的业,并不是你所要找的什么‘白月光学长’。”

“他说秦溯,你这样我很难办。本来是你情我愿的一档事,对吧,让你搞出这么深远的意义,这性质一下就变了。你这么情深义重的,但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咱俩好聚好散,我也不耽误你。”

然后江柳青就走了,徒留秦溯呆坐在桌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砸得晕头转向。

“我特么真的是服了……”眼见着秦溯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阿萍赶紧给他端来一杯冰水。秦溯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咬着后槽牙,“说我是恋爱脑,行,我是恋爱脑。我认。我是恋爱脑我不是瞎了,还他妈认错人?!敷衍我都不找个靠谱点的理由,他怎么不说自己得了绝症下个月就要死了呢?!”

他重重地把水杯拍在桌上,“人生得意须尽欢,哥又不是非他不可,他江柳青算个der”

第26章

19.

我不喜欢掺和朋友的感情问题,重点就在这儿。有情人终成眷属还好,但凡最后没成,或者成了又散了,或者撕起来,作为旁观者,我总会浑身不自在。

虽然江柳青并不是我的朋友,但说不上为啥,我挺欣赏他的。大概,是被那种身处困境却宠辱不惊的姿态吸引了吧,我觉得能做到这点挺不容易的。

有些事不能以对错一概论之。就比如那天晚上,秦溯把他表白的事一说,忿忿不平打算给老板出头做主的阿东和阿萍,立马就萎了。

有些话是不是好话,不能看说的人怎么理解,得看听的人怎么理解。秦溯的话有多真诚,就有多少优越感溢出来,他自己可能不觉得,还沾沾自喜地认为自己一颗红心向着江柳青,事事处处为江柳青着想。

他不会理解到,对于江柳青这样优秀而骄傲,曾在风口上得意过,又狠狠摔落的人而言,什么无条件投资,什么无条件推荐工作,都是一种冒犯。如果再扯上感情,那甚至不啻于对他人格的亵渎。因为那话仿佛意味着,江柳青要做一个选择——要不要用感情换前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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