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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机上坐立不安,恨不得自己长出翅膀来。
那是他人生迄今为止最漫长的一段时间,几乎有一百年那样难熬。
直到获得更多信息,直到见到夏满。
他在这两天里,明白了什么是失而复得。
夏满低头亲他额头、眉眼,“我说,你是不是傻。”
夏满也猜到他闹误会了,不然哪能急成那个样子。
采个血不用掉金豆豆吧。
“我好好的呢,你看,”夏满站起来,在他面前转个圈,冲他笑,有点儿展示羽毛的感觉。
闻霖久把他拉回怀里,让他坐好,“抽那么多血,也好不到哪里去,还不告诉我,你想吓死谁。”
“我告诉你你肯定不让,你是小气鬼。”
闻霖久有点被气笑,但又笑不出来。
“好,我小气,你大方。”
“你不小气,”夏满亲他嘴巴,“你对我大方。”
闻霖久被他绕口令磨的没办法,叹着气把他抱着,夏满伸手手在他背后一下一下的顺毛。
“不要生气哦,对不起,我如果知道会吓着你,我一定不会这样做。”
“满满,”闻霖久轻声,“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好啊,圣诞有两周假呢。”
“我是说,你跟我回去。”
“你在拍的、想拍的戏,我都请他们来国内工作,我让律师帮忙,把我妈妈给我的信托账户打开,撬动一笔资金,和CA谈收购,这样办事就方便很多,你能拍戏,也能呆在我身边,让我陪着你、照顾你。”
CA是一家国际影视巨头公司,A国影视圈一半人都在他们手里讨饭,他们最近亏损的财报很不好看,但要买下人家也太……夏满头顶缓缓地冒出一个“啊?”
至于吗,这放古代他也是昏君里面排一二名的那种吧。
夏满把他往外推了推,认真看他,捏了捏他脸:“怎么啦,你吓成这个样子了?”
“好吗?”
那当然是不好啊,他是来当演员不是来当妖妃的!
“没必要的,你多陪闻荷姐是应该的,很想我的话,我今年就少接一点戏回来陪你好了,我打算演到六十岁退休呢,顶多到时候再延期一年。”
“我是怕,”闻霖久握住他手,低声说,“我怕我们没有那么多年。”
夏满有点迷,“啊?为什么没有?”
“……”
“?”
他看着闻霖久。
闻霖久也看着他。
“……………………………………”
一些可疑的蛛丝马迹在脑海爬出来。
夏满试探:“你的意思是?能更精准一点吗?”
闻霖久:“……?”他现下是和夏满一样的问题,简称:我还想问你呢。
如果两人身后有BGM,那现在应该是高潮之中戛然而止,并呈现一种全场卡带的场景。
夏满:“那个,我问一下,现在你拿的剧本是你会病死,还是我会病死?”
闻霖久:“……”
夏满脑子里这一刻哗啦哗啦哗啦的闪画面。
两人第一次相见,在异国的街道上,金灿灿的阳光下,餐厅之中,瑞德拉说夏满身体不好,闻霖久向他投来一眼。
素味平生,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闻霖久,臭着脸给他提了大包小包,将三层的小洋楼上上下下打扫了个遍。
在夜晚的街道相逢,闻霖久把喝的醉醺醺的他拎起来,塞回家中。
那沙发上,他想着原定的剧情线,吐出支离破碎的醉话,说他不想死,闻霖久顿住脚步,为他盖上毯子,守了他很久很久。
他不打招呼,去和朋友开派对,闻霖久心急如焚,找急诊、找熟人,终于在热闹的派对里找到他,想要责怪他,但被他随便撒撒娇、装傻充愣糊弄了过去,无奈又宽容的陪他一起呆到很晚。
闻荷手术在即,在机场里,他那一句“我不想你也……”,是说不想他也像这样离开,要从生离到死别。
闻霖久的犹豫,闻霖久的小心翼翼,闻霖久的全情投入,每一个神情,每一次选择,都浮出了水面。
或者画面再往前拨动。
他们真正的第一次相见。
黑夜里的露台,铁网切割了天空。
他让他落了地。
从那天开始,属于他夏满一个人的,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来到他身边。
夏满怔怔然:“就是说,在才认识我的时候,如、如果,我马上要死了,我要得癌症了,你也会和我在一起吗?”
他的“如果”,让闻霖久呆若木鸡。
而后是真正的如释重负。
他把夏满紧紧抱在身体里。
夏满内心的震动难以言表,他无法控制自己,热泪在脸上滚着:
“我、我太笨了,你每天在我身边,我都不知道,你是这样子爱我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第79章
“我约会再也不迟到了,我也不赖床了,我去遛狗,我给大白洗澡。”
“我、我还学做饭,以后我给你做饭,”夏满被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我每天给你做不一样的菜,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甜的和辣的,我不吃了,以后都吃你喜欢的。”
“碗,碗也是我洗。”
闻霖久忍了又忍,亲亲他的眼泪,是咸的,低笑:“我对你这么好,不是让你来谋害我的。”
“不是的,”夏满吸吸鼻子,“我能学好的,我没有那么笨手笨脚,我、对不起,我向你坦白,以前我有好多时候是故意搞砸的,我就是想耍赖让你做。”
“…………”闻霖久:“真的假的?”
夏满:“对不起!”
闻霖久:“我在家里一堆菲佣司机保镖工人,走出去圈子里的人也都敬我一尺,我以为你生了重病,想亲自照顾你,让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舒舒服服的的。”
夏满双手抱头:“我都是在网上学的……”
闻霖久额角青筋微突。
“我以后不看了那个博主了……”
闻霖久按了按太阳穴:“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要看!”
“知道知道,不过我也不是都骗你,有一半时候是真的不会。”
“别找补了。”
“……哦,”夏满闭嘴。
他又泪眼朦胧的抬头,仔仔细细的看男朋友的表情。
没有生气,没有要发他脾气的意思。
夏满更愧疚了,他感觉这辈子不会再有更愧疚的时刻了,上次揍错大白害它(装)瘸三天的愧疚不及这次愧疚的十万分之一!
夏满讨好:“你赶来的路上吃了东西吗?我现在就给你煮一碗面好不好,我呆过的剧组都说我方便面煮的好。”
“……”看来不会做饭不是骗人的。
夏满还真挣扎着起身,要去给他煮面。
他撑着闻霖久的肩膀站起来,但立刻被按住。
“刚抽完血还折腾!”闻霖久训他,“说那一堆要干嘛干嘛的大话,也不知道能践行几天,还不如现在给我听话点!”
夏满委屈巴巴的。“好吧,那现在要我干嘛?”
“去躺好。”
“哦……”
夏满躺去病床上,被被子裹起来,双手握着被子边缘,露出脑袋,眼巴巴的盯着闻霖久。
“手收进去。”
收了进去。
闻霖久给他掖被子,又拍拍他:“过去点儿。”
夏满包着被子,像毛毛虫一样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块地方。
闻霖久合衣躺了上去。
那床朝他这边塌下去一点点。
夏满眨了眨眼睛,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望着他。
大手从旁伸出,捂住他的眼睛。
眼前只剩黑暗,耳边响起低沉带着倦的男声:“我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现在听话陪我睡觉。”
这样单纯朴实无华的要求,夏满自然能满足他。
“好。”
夏满闭上眼睛,眼睫毛在闻霖久手心挠过去,有点痒痒的。
闻霖久勾了勾唇,就这么搂着他,也闭上眼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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