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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不是难事儿。她麻溜地掏出手机,跟闫贺安加了个微信。
不过把安浔推给他之前,她说的很清楚:“不保证安浔会愿意加你哈,被拒了别找我。”
闫贺安很干脆一人,他低头点开微信名片:“知道,放心。”
一旁的韩宇南急的灌了好几口冰可乐,梗着脖子脸红到脖子根,小声问任清华要不一块儿也跟他加个好友吧。
闫贺安对周遭的事儿已然不关心。
安浔的微信拿到了就行。
至于前一天许下的“一个月内他求着加我”的豪言壮志,那不重要,反正他就是想想,没第二个人知道,不丢人。
安浔头像是一张蓝色底片。名字是他的名字缩写:Anx。
闫贺安头像是一张自拍,黑白的,看不太出来是他本人。
一手拽着衣领拉到眼睛下方,挑起一边眉毛,朝镜头比了一个嚣张的摇滚手势。
特别中二,十年后大概会羞耻的无地自容,现在认为自己帅的前无古人。
微信名贯彻了闫贺安的不要脸画风:地球球草。
他给安浔发送好友申请,输入框那里想了半天,最后简单粗暴地填了一个[闫贺安]。
发出去的那一刻,闫贺安居然有点儿诡异的紧张。
这一顿饭,他隔几分钟就不动声色地瞄一眼手机。
微信界面安安静静,始终没有红色的“+1”提示。
最后快吃完,闫贺安心情不是很美妙地站起身,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面上无事发生,实则飞快掏出手机定睛看去。
……结果是网购平台提醒他东西送到了。
闫贺安:无语就在一瞬间。
接下来半天的时间,对闫贺安来说怪煎熬的。
他回教室的时候,安浔正趴桌子上睡觉。
闫贺安心情好了点儿,瞄到安浔的手机倒扣着放在桌洞里,觉得他应该是没看到。
安浔一觉睡到下午上课,闫贺安都没找着机会跟他说一句话。
上课的时候,闫贺安一贯不打扰同桌学习,按捺着写张小纸条问他的冲动,忍着无聊的课程抓心挠肺。
这一下午他余光留意着,结果安浔压根没有拿出手机来看。
直到放学,安浔值日完走人,闫贺安也没能确定,他到底是没看见,还是没通过好友申请。
眼看着安浔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外,闫贺安无语地抓了一把头发,叫车回家。
以前他总嫌在家待着烦,父母本来就不怎么回家,他又不爱跟他哥长时间身处同一个空间,每次放学都跟路知他们几个在外头打篮球,或者打游戏唱k,总之不会直接回家。
到了临城这边,闫贺安人生地不熟,没有归属感,每天放学都直接打车回租的公寓。
网约车司机来的挺快,闫贺安习惯性坐在后排。
不同司机性格不一样,有的是话痨,一聊天停不下来,有的沉默寡言。
今天这个司机就是个寡言的,愣是一个字也不说。除了刚上车的时候问了个手机尾号,就再没出过任何动静。
不听收音机或放歌,也不听相声,就尬着。
闫贺安受不了这安静的氛围,给路知打电话。
结果路知那边儿乱糟糟的,说话也听不太清,正跟朋友在外头玩儿呢。闫贺安扯着嗓子说了几句,就累了,草草挂了电话。
他看着窗户外头黑漆漆的天空,和往后走的路灯,突然就有点低落。
闫贺安很少独处。
他头一次发现,自己挺孤单的。
他有很多家人,父母,哥哥,妹妹,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他没失去过任何亲人,但他好像也没有什么人能联系。
除了一个路知,他打开通讯录,找不到一个能拨出去的电话。
闫贺安想,什么时候能有一个人,光打开通讯录、看到个名字就让他觉得踏实安心。
哪怕不接电话,也能确信对方绝不是故意不接,不会患得患失。
这样的人,这辈子都不一定能有吧。
他有点说不出的空落落的,漫不经心地看着窗户外头,目光略过某个地方突然一顿。
反应了一瞬,他猛地扭头,伸手狂拍前排座椅后背:“师傅,麻烦靠个边儿,我要下车。”
司机也不问为什么,就照他说的找个边儿停了。
这一整条街都是小饭馆,马路边上停满了车。
闫贺安下车后往回走了一段,烧烤味儿满街飘荡。
他脚步放慢,停下来。
鎏金烧烤。他眯起眼辨认这四个字,简陋的霓虹灯牌上,那个“鎏”字下边儿的“金”不亮了,第二个“金”字也只剩下个“人”,远看店名就是“流人烧烤”。
红底金字,怪喜庆的。
室内一览无余,面积不大,一打眼屋里总共八张桌子。室外也有几桌人,但初秋晚上还是有点儿凉的,在外头的人不多。
玻璃门窗看得出不常擦。安浔正在里面忙,从围裙口袋里拿出起子开啤酒,动作干脆利落。
闫贺安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失笑。
他可真是什么都干啊。
送外卖还不够,上了一天课,还在烧烤店打工?
别人一天24小时,安浔当自己是超人吗。
闫贺安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那点惆怅没了,挺好笑的。
像安浔这么忙,肯定没有时间伤春悲秋。
他或许也该给自己找点儿事做。
不过他们之间,或许真有点儿缘分。
临城再小,好歹也是一座城市,人口百万往上是有的。
送外卖能碰上就够巧了,打车回家也能碰见,多少带点儿合该碰上的命。
第14章
闫贺安推门进去,风铃作响。
店内装潢挺简单的。一进门的小柜台后头贴着一个倒过来的福字,看着有些年头了,招财猫托着一颗玻璃球,上下摇着爪子。
两边儿挂着的画特别有年代感,左手边是万马奔腾,右手边是花开富贵,正当中供着一座小的关公像。
座位满了,这个点儿正是最上人的时候,闫贺安视线扫了一圈,角落里那桌一个光头大哥正准备起身,往柜台这边走。
闫贺安干脆靠在柜台这儿等位置。
光头大哥肉眼可见的醉醺醺,脖子通红,到柜台没见着人,问闫贺安:“结账的呢?”
“后头端菜去了,”闫贺安自来熟地一指后厨的帘子,跟自己家开的一样,“马上回来。”
这态度太笃定,光头大哥点点头,胳膊肘往柜台上一搭,也不回座位了,就在这等。
短短几分钟的功夫,闫贺安跟光头大哥已经聊上了。
安浔在后厨打包完外卖,端着托盘急匆匆出来时,就看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的人——同桌闫贺安,正跟八号桌的客人聊得火热,勾肩搭背的活像忘年交。
他愣了愣,先把烤串和凉菜挨个上了,拎着托盘往柜台走。
闫贺安正对着他,聊到一半看见他了,高兴地朝他挥手:“嗨,回来了?正等你呢。”
安浔:“……”
他一时间真有点搞不清楚,到底是闫贺安这种热情的态度不正常,还是他这种慢热的性格有问题。
他看了闫贺安一眼,推开柜台的活动门进去,给八号桌的客人结了账。
“小兄弟,下次再碰见,哥请你吃饭。”光头大哥大着舌头,哐哐拍了闫贺安两下子。
闫贺安一口答应:“那感情好,我等着啊,谢谢哥。”
“……”安浔目送结完账的客人红光满脸地走了,目光转向交际花一样的闫贺安,审视着他淡淡道:“你跟踪我?”
闫贺安挑眉。
他一手搭着柜台,屈指敲了两下招财猫的脑袋:“怎么,这家店不让人进来吃?我回家就经过这里,刚好看见了想吃烧烤,谁知道你在这儿。我不想换地方了,不行?”
见安浔不说话,闫贺安轻笑:“别不信,你知道我住哪儿,离这不远。这条街是我回家必经之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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