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你想要什么(1 / 2)
('第叁章?你想要什么
这一声“哥”还是让白楚潇平静的外表下起了一丝涟漪。因为顾怜看到他皱起了眉头,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这个称呼让白楚潇恶心了吧。
顾怜笑着,故意的,又叫了一句:“哥,不按时吃饭你的胃又会痛了。”
顾怜的表情和语气好像两人并非是水火不容、十年未见的兄弟,轻松的,就像昨天还在一起吃火锅畅聊人生理想。
白楚潇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顾怜面前,卡片正面用白色标签贴着密码。
顾怜撇了一眼,怎么好巧不巧的他刚出监狱就碰到了白楚潇,而白楚潇又好巧不巧的随身带着贴着密码的银行卡?
顾怜冷笑一声,颇有些嘲笑的意味,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嘲笑谁。
“这是早就准备好随时打发掉我了。”顾怜把卡拿到手里,“哥,你就一点也不想我?”
“拿着钱,离开花城。”白楚潇声音中透着沁凉,在这炎热的夏日本该让人很舒服,却让顾怜整个人为之一颤。
再抬眼去看白楚潇的眸子,里面满是狠厉和寒意,落入顾怜眼中,直接从瞳仁穿进心脏,瞬间冰凉一片。
顾怜下意识的去摸心口,顿觉不对,又若无其事的把手拿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操,真他、妈凉透了。
这就是十年来白楚潇对顾怜说的第一句话,他在心里加工了一下,这话应该这样讲:滚,你他、妈离我的生活远一点。
顾怜的脸皮比白楚潇想的要厚的多,他没怒,绕到白楚潇身边坐下,拄着脑袋歪头看他,用卡片百无聊赖的敲着桌面:“哥,你打算用多少钱打发了我?”
“这些钱足够你挥霍。”白楚潇清冷的开口,不再看他,又补充一句,“别再缠着我。”
你不理我,我偏要凑你近些。
从前,白楚潇总是在读书学习的时候,把顾怜赶出房间,他喜欢安静,最受不了顾怜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而且他总有十万个为什么。
而顾怜百折不挠,每次被他哥拎着衣服领子扔出去,紧接着就会趴在地上不停的敲门,敲累了,见他哥还是不理他,又会转战窗户。
屋外堆了许多杂物,四五岁的顾怜人小身手到敏捷,叁下五除二就爬到最上面的小气窗。
小气窗爬的进去,却爬不下来。
顾怜每次都被半吊在窗户上,然后他就没脸没皮的哭,求他哥救他下来。两米高的窗户架子,摔下来肯定疼死。他哥最怕吵了,顾怜拿准了这一点,不停的吵他,吵到他烦了,自然就过来抱他。
顾怜在白楚潇抱他下来的瞬间,总会把头埋在他肩上,闭起眼睛,幻想着他哥披着红色斗篷,是一个会飞的超级英雄,而自己就是被恶魔绑架的小王子。
英雄救王子,电视里都这么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次种种,顾怜都能得逞,但是得逞后,下一次会被他哥扔的更狠。
“那要看怎么挥霍了。”顾怜往白楚潇身边靠了靠,抓到了他镶着钻的袖扣,白楚潇厌恶的撤出手臂。
手臂带起了微小的气流,白楚潇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飘进顾怜的鼻端。顾怜忍不住悄悄用力深吸两下,连他散发出来的气息都是冰凉的。
白楚潇独特的味道让顾怜情绪高涨,起了些不该有的反应。
顾怜贪婪的在白楚潇的气息笼罩下仰望他。他的侧脸依旧英俊,让顾怜着迷。他今天没有打领带,也可能是下车前取掉了,雪白的衬衫解开了一颗扣子,锁骨若隐若现,喉结还是那么漂亮,上下滚动的时候,顾怜真想一口咬下去。吸住白楚潇的命喉,让他哪也去不了。
白楚潇似乎察觉出什么,侧过头瞪了一眼顾怜,他浅淡的眼瞳又冷酷又绝情,又……性感。
“这些年你一点长进都没有。”白楚潇冷冷的说道。
顾怜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收回眼神,抿了下干涩的嘴唇:“对,这些年我是没有长进。”
他并不掩饰什么,伸出手指隔空在白楚潇胸前画了两个圈,压低声音道:“对你的身体依旧渴望。”
白楚潇或许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了,眼睛里腾的升起一股杀气,顾怜被震到,微倾的身体向后坐直了些。
白楚潇用手帕垫着手,把刚才顾怜摸到的袖扣取了下来,连同帕子一起丢到了桌子上。
这是不打算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楚潇你究竟有多讨厌我?我碰过的东西你要像瘟疫一样躲着、弃了!
顾怜不死心,白楚潇他凭什么?
顾怜微吸一口气,又嬉皮笑脸起来:“哥,我可是为你杀了一个人,你就这样感谢我。”
白楚潇听到这话后微怔,他大概是没有想到,顾怜会用一种近乎于玩笑的口吻和他轻松的讲出“杀人”这件事,就好像那个为此付出十年自由的人不曾是他一样。
“谨言慎行你还是学不会。“白楚潇总是在他和顾怜之间画上一条线,与他分的清清楚楚,不允许顾怜踏入他的领地半。无论是用简单粗暴的肢体动作推他离开,还是用凶狠漠视的语言逼他自己走,白楚潇总能将刺刺的很准,一击即中顾怜的心脏,“你难道不是为了讨好我,才这样做的吗?”
你难道不是犯贱吗?
顾怜又在心里替他哥加工了一下这句话。
放在桌下的那只拳头被顾怜攥的更紧,胸口有些发闷,这该死的夏天热的恼人。
白楚潇从上到下的打量着顾怜,起球的白色T恤,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还有脚上的一双菜市场廉价球鞋。
真是寒酸透了。
白楚潇道:“现实点,钱是你现在能得到的最好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怜被他嘲讽的眼神打量过之后,心里更加不舒坦:“我的十年青春,你觉得值多少钱?或者你评价评价,我爱你的这颗心,值多少钱?”顾怜把银行卡握在掌心里,用了极大的力气也只是将它折弯了些,然后泄气般的丢到了桌子上,“白楚潇,我不要钱。”
顾怜难得对他哥直呼其名,这样一叫出来,连自己都不习惯。
“那你想要什么?”白楚潇似乎在进行一场商业谈判,运筹帷幄,一步一步的交涉,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就现在的形势来看,他应该没什么耐心了。顾怜心道,他能屈尊坐着与我说这么久的话,已是恩赐。
“我要什么?你不清楚吗?“顾怜以非常快的速度握住了白楚潇的手,以至于他来不及躲,“你最清楚了,你就是因为清楚,才想要弄死我。顺便让我在死前发挥一下余热,借我的手帮你除掉白家正统的继承人。白楚潇,你真是高明,一箭双雕,一起事故同时杀了你两个弟弟。白楚河怕是到死都不知道你那么恨他。我真是要为你的心狠手辣鼓掌。”
白楚潇迅速紧缩的瞳仁让顾怜害怕,他反手一转,顾怜只觉手臂剧痛,待反应过来时手腕已经拧过了180度被白楚潇捏在掌心。
“哥,疼。”
白楚潇并未松力。也对,他怎么会对顾怜心软。
“哥,你知不知道这十年来,我每天都在想些什么?”顾怜笑了起来,笑的有些猖狂,又因为痛而有些勉强,“我在想,出来后,怎么弄死你。”
“就凭你?”白楚潇非常不屑,“我如果想,你根本不可能活着出来。”
白楚潇说的没错,和十年前相比顾怜确实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沉不住气。在白楚潇看来,他不过是一只只会叫嚣的哈巴狗,随便一脚便能将他踢出万丈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实也的确如此。白楚潇如今家赀巨万,上流社会,年轻慈善家,社、会、主、义好青年,出门都有七八个保镖跟着。而顾怜,连一身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
我拿什么跟他斗?我又凭什么让他付出代价?顾怜想,除非一刀捅死他,不然我还真没那个本事。
顾怜感觉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痛的他要死,但嘴上还要逞强,弄不死你,也绝不让你好过。
“哥,我的血,你还渴望吗?”
顾怜的声音如鬼魅般落入白楚潇耳中,他瞬间松了手,胸口开始有了轻微的起伏。顾怜知道他赌对了,果然这话还是刺、激到了他哥。
在白楚潇失神的片刻,顾怜飞速的凑过去,嘴巴不偏不中的落在他的唇上。白楚潇反应极快,一个侧脸躲了过去,顾怜的唇擦着他的唇角滑到了脸颊。
白楚潇怒了,顾怜看到他眸子底下藏着的火焰,还有那双握紧拳头的手,随时准备掐上他的咽喉。
顾怜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他终于忍受不住了,他生气了,他想要弄死我。但迫于人前,还要伪装出一副正义友善的精英模样,只得拼命压抑心中的赤焰,默默吞下这暴怒的情绪。
顾怜获胜般的笑了:“哥,我又亲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四章?白楚潇你凭什么
顾怜回到租屋冲了一个冷水澡,淋了许久,可火气还是没有降下来。
“他连我的名字都不肯叫,我在他心里究竟是有多不堪?”
顾怜双手支着墙壁,握紧了拳头。冷水从脊背浇灌下来,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可他还是无法让自己冷静。
他身上有无数的伤疤,数不清的痕迹。里面的日子如地狱般难熬,顾怜被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禁闭房里七天,没有吃喝,连排泄物都只能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被人踩着脸像狗一样按在地上打,打到后槽牙掉了两颗,吐了满口的鲜血。看管的人不给他饭吃,饿狠了只能吃馊的馒头,或是从野猫嘴里抢食。
顾怜知道,白楚河的母亲想让他死,让他死在监狱里。
可顾怜,没有一刻不在保持理智,从未放弃,他只有一个念头,活着出去,出去找白楚潇,他想他,他要见他,他要问清楚。
在恶劣的环境里他都能如此清醒,却在见到白楚潇的时候乱了方寸。白楚潇一个皱眉就能将他惹怒,一个冷眼就能将他刺痛。
“白楚潇你凭什么?”
顾怜无数次的问自己这个问题,他问的从来不是白楚潇凭什么,他问的怕只是:顾怜,你怎么这么贱?
顾怜用拳头发泄着自己的愤怒,一下一下的砸着墙面,不知砸了多久,骨节处已经淤青一片,血顺着水流,冲到了老旧地砖上。
顾怜摊开手,皮连着筋骨抻的生疼,又因为握的太紧太久,手心被利物刺的血肉模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才被白楚潇丢弃的袖扣,一直攥在顾怜的掌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丢弃的东西视若珍宝?
大概是从他说讨厌我开始吧。
顾怜是一个粘人的扫把星,白楚潇生气的时候曾这样说过他。白楚潇一直隐忍克制,对顾怜并不总是恶语相向,只有在被他烦到极点时才会出口训斥。而顾怜又总是挑战他的极限。顾怜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真的很贱。
沉孟君如果不是因为怀了顾怜,根本不会委身嫁给顾一明。
当年,沉孟君带着四岁的白楚潇从花城来到了溱潼水乡,应聘到了蚕丝厂做工人,她人长的漂亮,从大城市过去的,气质又好,但是单身带个孩子,难免被人说叁道四。
隔壁车间的小混混顾一明,就是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的。他一眼就相中了沉孟君,开始了主动献殷勤,对沉孟君母子诸多关照,而女神沉孟君对他自然是百般拒绝。
一天晚上,顾一明色胆包天,翻了围墙进了沉孟君家里,借着酒劲,强了她。
沉孟君月事一向不准,很久没来也没觉得不对劲,而且那晚的事后,她吃了药。
当她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已经四个多月了。她想要打掉,都已经在县医院手术室的门口等着了,可孩子忽然在她肚子里动了一下。最终,沉孟君母爱泛滥,把孩子留了下来。
本想着自己独自扶养,但肚子越来越大,瞒是瞒不住了。顾一明一算日子,这孩子没准是自己的,再想来沉孟君平时下班就回家,也不和别人往来,便笃定了这孩子一定是自己的。
于是顾一明找到沉孟君,下跪求婚,发誓会对他们娘仨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一明说:“你一个单身女人,又长的漂亮,今天能被我惦记上,明天也能被别人惦记上,与其这样,你还不如嫁给我,也让孩子有个完整的家。”
沉孟君不知是同意了顾一明这番话的道理,还是一个人带孩子苦久了,居然答应嫁给他。两人连婚礼都没办,直接去扯了结婚证。几个月后,顾怜就出生了。
刚开始的两年,日子过的倒也平顺,虽然没什么钱,但也安稳。后来,顾一明在狐朋狗友的带动下,学会了赌钱。要不怎么说,黄赌毒千万不能沾,这好人一沾上就完了,何况顾一明原本就是个混、蛋。
故事开始朝玛丽苏剧情发展,顾怜和白楚潇就好像剧里的主角,开启了悲惨的童年。
顾一明有了钱就去赌,赌输了就喝酒,喝醉了就打人。刚开始他只是打沉孟君,呼几个巴掌,并不下死手。沉孟君像那个年代所有被家暴的女性一样,为了孩子一再隐忍。
后来,顾一明变本加厉,手越下越重,有两次打到沉孟君住院,就连白楚潇和才两岁半的顾怜都不放过。沉孟君几次想带着两个孩子走,但都被顾一明抓了回来,抓回来之后就是更狠的教训。
“顾怜,你真的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和妈妈会过的很好。你和你的父亲都该死,你们能不能滚出我的生活?”
这是白楚萧十叁岁生日的晚上,对着顾怜说下的心愿。
他以为顾怜睡着了,可顾怜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等他哥回来,然后从被子里突然蹦起来,把折了好久的小星星送给他哥,祝他生日快乐。
顾怜想给他哥一个惊喜,但他哥却早他一步,给了他一个“惊喜”。
顾怜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流向他逼了过来,他闻到白楚潇身上淡淡的茶香,随后一双冰凉的手扼住了他的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怜一滞,努力克制呼出的气体和发抖的身体,他紧闭着双眼,但睫毛还是不可控制的颤抖。顾怜不确定白楚潇是否看出来他其实是醒着的,以往的每一次装睡,都能被他哥识破。
白楚潇的呼吸夹着仄人的威严,扑到顾怜面颊,他害怕极了。哥哥是要掐死他吗?顾怜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不会反抗。
那一夜,顾怜躲在被窝里,抱着装满星星的玻璃瓶子,默默的流了半宿眼泪。八岁的顾怜什么都懂了,他深刻的了解到,他哥讨厌他。
但是,他除了讨厌我,也还是喜欢我的啊。顾怜又在给自己找理由了,爸爸打我的时候,他会站出来保护我,我哭的时候他会给我擦眼泪,我受伤了他还会帮我把伤口里的淤血吸出来。
嗯,哥哥还是对我好的。
说服自己后,顾怜觉得心里好受多了,转身拱进白楚潇怀里,睡着了。
从那以后,顾怜每次专注的偷看白楚潇侧脸的时候,眼神都很忧愁。他总是怕他哥有一天会突然离开他,如果哥哥真的走了,他该怎么办?他想哥哥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顾怜开始收集他哥碰过的、用过的东西。写完的作业本、用过的牙刷、小了的衣服、甚至是一张糖纸,他都留着。
八岁的顾怜,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有的人喜欢集邮,有的人喜欢收藏硬币,而他只不过是喜欢收集和他哥相关的东西罢了,没什么不一样的。
顾怜冲了冷水澡出来,室温很高,这让他感到更加燥热。他看到小床上白楚潇丢掉的手帕,灰色格子的,是他哥的风格,禁、欲到不行。
顾怜躺到床上,用手帕遮住脸。清淡的烟草味夹着茶香,刺、激着他的嗅觉,通过鼻腔又流进身体,混进血液,流淌全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怜开始冒汗,呼吸变得急促。
这该死的夏季,让所有感官都被放大。欲望像一条巨蟒,缠腻在顾怜周身,蹭的他痒,摩的他疼。他越是要赶走它,巨蟒就勒的越紧。
第一次梦遗,顾怜吓坏了,他不是害怕梦遗这件事,生理课上有学,他都懂。让他害怕的是,梦里的人居然是白楚潇。
梦里似魔似幻,他们在一叶孤舟上,头顶的满月投来暧昧的光晕,映衬在水波里,随涟漪泛起丝丝光点。
欲望的巨蟒幻化成了白楚潇,躲进他身体里,侵蚀他的骨肉,迷幻他的灵魂,主导他的一切。
梦里的场景让顾怜羞耻,却又兴奋。白楚潇的唇像棉花糖一样柔软,究竟是不是这样呢?顾怜突然想去试试。
这个念头刚闪过脑,就被清醒过来的理智晴天霹雳般的劈碎了。
那天,顾怜连午饭都忘了吃,课堂上一直在神游。顾怜再也找不到理由去说服自己,这是对哥哥正常的感情,正常人谁会想要和自己的哥哥……凤有鸾谐。
顾怜又做梦了,梦里的白楚潇从来不会对他冷眼相向,梦里的白楚潇永远是温柔的,梦里的白楚潇抱着他,亲吻他。
梦太过于美好,以至于第二天顾怜醒来时,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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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顾,五号包房的菜,别送错了。”餐厅经理在厨房门口叮嘱新员工顾怜。
“知道了,您放心吧。”
顾怜已经来这家江浙菜馆上班快一个月了,工作是社工给介绍的。
顾怜出来前半年他们就在接触他了,说是接触,其实就是在评估。评估他们这些问题少年,哦,现在是问题青年了,评估他们是否真的改邪归正,是否能融入正常的社会生活中,不为普罗大众再次带来危害。
他们这些人大多是家境良好,名牌大学毕业,毕业了就考进体制内,带着满腔热忱、胸怀大爱的跑去教导这些未成年就进了监狱里的“社会毒瘤”,以为自己在做一件非常伟大的事业。
他们哪里见过真正的坏人,顶多是学校里打群架,进地铁插个队,过马路时闯红灯。
他们从书本上学来的那些道理,对里面的人又能有多少用处。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未经他人之事,勿劝他人善良,这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
要不是应付流程,谁会浪费时间听他们废话。
顾怜细想这话也不对,他们在里面,除了时间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先生,您的菜齐了,请慢用,我就在外面,有事您喊我。”顾怜按经理教他的话术,一字不差的背诵了出来,一个月了,这话他现在说的特别熟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客人不太耐烦的拜拜手,示意他快点出去,四个人好像有什么国家机密要说一样,顾怜转过身撇了撇嘴,出了包房。
走廊里的LED屏默声的播放着当日新闻,顾怜不用看时间都知道,现在是傍晚六点半。每天这个时候,他们都会聚集在小礼堂,看上一个钟的花城新闻和全国新闻。
白楚潇正式接管白氏的星河制药后,顾怜就偶尔会在新闻里看到他,一年总有那么两叁次吧,从此看新闻这件事,成了顾怜每天最期待的等待。
每年春节,花城企业家们都会在新闻里给全城人民拜年。白楚潇也会出镜讲一句“新年快乐”,连着叁年,他说的都只有这四个字。他面上带着成功人士的标准笑容,温文尔雅、亲切可掬,可顾怜总觉得他并不是很想笑,他的眼睛里,都没有光。
今天的花城新闻里,又出现了白楚潇,顾怜路过LED的时候脚不受控制的停了下来。
林氏全资子公司红山资本,注资数亿元,入股星河制药,一举成为星河的第二大股东。
顾怜看到配音字幕是这样写的。
强强联合,在正常不过的新闻,但电视里,签约台后面的背景墙上,一行小字吸引了顾怜全部的注意。
星河制药与红山资本签约仪式,暨白楚潇先生与林雯小姐订婚典礼。
白楚潇要结婚了?
顾怜的脑子里像有烟花炸裂,噼里啪啦的一阵震耳乱响,吵的人耳鸣,之后又泛起了浓重白烟,呛的人眼睛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楚潇要结婚了。
顾怜自虐般的将这话在心里重复了好多遍,每一遍都像刺一样扎着他的心。
白楚潇要和林雯结婚了。
林雯……她是谁?
顾怜再次感叹这十年后的世界之神奇,小小的一部手机,什么都能查的到,不过这也得益于他们都是名人,如果换成顾怜这种平头小老百姓,怕是连个渣都找不到。
林雯就是白楚潇爸爸的老婆、白楚河亲妈林湘南的侄女,有点绕,但还真是亲上加亲。签约仪式和订婚一起搞,白楚潇这是多想普天同庆?
新闻不过一分多钟,但顾怜看的真真儿的。
白楚潇穿着非常正式的黑色西装,系着黑色领结,旁边的女孩长发松松的挽在脑后,特意放下来的刘海,打着一个自然的弧度垂在脸颊,显得温婉居家。女孩踩着水晶鞋,穿着得体的白色礼服,手娴熟的勾着白楚潇的臂弯。他们二人男才女貌,在酒会中举着香槟向众人敬酒。
新闻早已结束,顾怜靠着墙壁垂手站着,他需要花些力气才能让自己不至于滑脱下去,脑海里不断重复刚才两人的亲密举动。
顾怜抿了下唇,听觉恢复了些,耳朵里不再轰隆隆的混响,他好想穿越进屏幕里,问问笑容灿烂的白楚潇:“哥,她的血,也能让你兴奋吗?”
顾怜须臾片刻,泄气般的长呼了口气。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白楚潇的名字。顾怜摇了下脑袋,想把不冷静的情绪甩出去,可若隐若现的谈话声仍然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细听,声音是从门里包房传出来的。
一个男人的声音:“涵少爷,白楚潇这下娶了林家小姐,有了林家的支持,这继承人的位置怕是他又近了一步,您这边有什么对策?哥几个可都仰仗您啊。”
涵少爷?顾怜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终于从海绵体中翻出了对这个人的记忆。白楚潇大伯的独子,白楚涵。一个不学无术,从小就知道欺负人的大傻、逼。
从前顾怜从溱潼来花城找他哥的时候,见过一次白楚涵,正巧撞见他挥着拳头重重的打在了他哥脸上,他哥那么好看的侧脸顿时就肿了起来。怪不得刚才见他的时候觉得眼熟,原来是这个孙子。
“就凭那个私生子他也配?”这应该是白楚涵的声音,语气里满是轻蔑和嘲讽,“白楚潇他妈当年不过是我们白家的厨娘,还以为攀上了我二叔白奕这棵高枝,一心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结果孩子生了都没让她进门,最后还被林湘南赶出了花城。我爸是白家长子,我是长孙,我爷爷是傻的吗,把位置给他?要不是我爸走的早,白楚潇连我们白家的大门都进不了。”
“是是是,涵少说的是。”其他几人忙上来奉承。
一个人又继续道:“可他后面有林湘南撑腰,连侄女都给他了。您这个婶子的手段,我们可是都听说过的,强悍霸道。”
酒杯重重砸在桌面的声音,白楚涵笑的轻狂:“你们以为白楚潇愿意娶林雯?一切还不都是林湘南安排的,她要通过联姻稀释白楚潇的股份,林湘南是要做垂帘听政的老佛爷。”
“原来如此。”几个人被白楚涵点拨后,有点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感觉。
白楚涵继续说道:“他弟弟杀了白楚河这件事,林湘南可是一直记恨着呢,这账多半算在白楚潇头上了。我二叔也是个没种的软柿子,照拂不了他儿子什么,林湘南强势,这些年白楚潇的日子不见得好过,怕不是做狗给他大妈舔鞋底才能活到现在的。”
众人哄堂大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不定还献身爬床了呢。”
“不会吧,乱lun啊?”
“怕什么,又不是亲生的。”
屋内人大笑不停,接下来是更难听的污言秽语。
那天晚上白楚涵一桌人,喝到了饭店打烊才走。他没叫保镖跟着,边打电话边晃晃悠悠的往地下停车场走。听他打电话的意思,应该是约了外面的情儿来接他。
顾怜从餐厅里拿出来一个蓝色垃圾桶,在白楚涵上车前,套在了他头上,然后,就是一顿组合拳脚,新帐老帐一起算。
顾怜这些年在里面,别的没学会,拳头到是练的非常硬。
“操,谁他、妈敢打我?”
“你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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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里,顾怜刚做完笔录,警察说:“有没有亲戚朋友,可以找人来保释你。”
唐焕听明白事情后,拍着胸脯说,兄弟,我马上来。可一听保释金金额,整个人就怂了。
“那个,兄弟,你要等等我,我想办法去凑个钱,我一定去啊,等我。”
这一等就到凌晨两点,顾怜坐在大铁门里,一直垂着头。他这才出来一个月,又给关起来了,失去自由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值班警察都替他着急:“小伙子,你这混的也太差劲了,不能就这一个朋友吧,花城就没亲戚了?”
那天在面馆顾怜挑衅完白楚潇后,又没脸没皮的问他哥要手机号码。白楚潇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顾怜有的是歪理:“给我叁天时间考虑一下,说不定我后悔了再来找你要钱。”
白楚潇眯着眼睛狐疑的看着他,最后还是把号码给了他,顺便凉薄的说了四个字:“过时不候。”
白楚潇这个时候肯定是睡了,顾怜不确定他有没有睡觉关机的习惯,这个电话拨过去,他本身也没抱太大希望。
电话里发出嘟嘟声,太好了,他居然没有关机。只是响了好久都没人接听,在顾怜准备放弃的时候,那边一个沙哑低沉的男声说了一句:“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是我。”顾怜先表明身份,尽量让声音显得楚楚可怜一点。
那边沉默了好久,顾怜只能听到清淡的呼吸声,估计是在睡觉被吵醒,整个人还没回神。
顾怜又说了一遍:“哥,是我。”
白楚潇刚睡醒时的声音有些发紧,又因为发紧而有些性感:“过时不候。”
白楚潇轻吐出来,说的非常无情。
“我不是找你要钱。”顾怜怕他挂电话,加快了语速赶紧解释,“我在花溪区派出所,我打架被抓了,你来保释我。”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轻微的气息透过听筒传到顾怜耳朵里,不知是不是因为夹着电流,顾怜觉得耳廓有些痒。
“哥。”顾怜撒娇般的叫了一声。
白楚潇似乎叹了口气:“自己解决。”
说的更加无情。
顾怜再打过去就是关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操。”顾怜低声骂了一句。
警察抬头瞅了眼顾怜,那眼神好像是在说:你这混的可真差劲啊,连你哥都不管你。
白楚潇说不管他,就真的不会管他。顾怜知道他会拒绝,只是没想到拒绝的这么干脆。顾怜锤了锤胸口,喘了好半天,才把这口气捣腾过来。
哥,你又不要我了。
也许是环境所致,也许是顾怜又饿又困,他的情绪一下子触了底。
第一次失去白楚潇的感受让他刻骨铭心。
那年顾怜八岁。
一个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的早晨。顾怜起来晚了,因为他哥没有叫他起床。
这个时间妈妈已经去上班了,而顾一明打牌还没回来。
顾怜穿好校服屋里屋外转了一圈,也没见到他哥。自己跑去厨房把昨晚剩下的米饭盛了一碗出来,泡了热水,当做早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怜想,他哥应该是提早去学校了,昨晚他又吵着哥哥讲故事,又把他惹生气了。
等哥哥回来,我一定好好跟他道歉。
中午放学,顾怜没见到哥哥,晚上回来,还是没有。
顾怜问妈妈,哥哥去哪了?
妈妈说,哥哥回去他亲生爸爸那里了。
顾怜又问,那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还有数学题要问他呢。
妈妈突然就哭了,抱着顾怜说,这里的日子太苦了,妈妈把哥哥送走了,回到他原本的世界,再也不会回来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是什么意思?”顾怜反复的重复这句话,孩童般稚气的声音,天真又好笑。
八岁的小孩有些发懵,他还没有准备好,甚至是都不太理解“离别”这个词的意思,就要被迫面对。
很久以后,顾怜才哭了出来。在一个小女孩大声喊哥哥的时候,顾怜才后知后觉的想明白了,他的哥哥,已经不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天他蹲在人来人往的马路边,哭了好久,原本艳阳的天空忽而就下起了雨,天色阴沉,乌云密布,仿佛都在渲染这一场离别。
顾怜把和哥哥仅有的几张照片、与自己的合影放进漂亮的糖果盒子里,藏在柜子最深处。
他每晚睡觉前,都会在脑海里把哥哥的样子重复一遍,他怕经年不住,会不再清晰的记起哥哥的样子。
顾怜不止一次的问妈妈,哥哥在哪?妈妈的回答永远是,不知道。到后来,顾怜也不问了。他开始等待,等着哥哥有一天会来接他。
就像《大话西游》里的至尊宝,踏着七彩祥云,出现在紫霞仙子面前一样。哥哥也会逐着光,来接他,带他出这泥泞的沼泽。
“顾怜,走了。”值班警察喊了一声,打断了顾怜的思绪。
他过来把门锁打开,铁链和铁栏杆发出当当当的声响:“你律师来保释你了,可以走了。”
“我律师?”顾怜瞪圆了眼睛看着警察叔叔,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钱到可以请得起律师了。
“你好,我叫周然。”外面等着顾怜的律师见到他先做了自我介绍,非常礼貌的握手之后,解释道,“你哥不方出面,毕竟你打的人,是他堂哥。”
周然往外走,见顾怜没跟上,?走回来拍拍发愣的孩子:“别杵着了,跟我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里,白楚潇坐在后座上,穿着烫的平整的白衬衫,手指一直摸着袖子上的纽扣。顾怜上车时,他眼睛依旧看着窗外,离江上早班轮渡已经启航,乘着人们过江去工作或是归家。
周然进了驾驶位,问了顾怜住哪,然后开了导航,专心开车。
车里的气氛有点低,白楚潇没有一点表情的脸让顾怜害怕。他不理顾怜,而顾怜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躲在狭小空间的另一侧,偷偷观察大人的反应。
顾怜小时候很皮,上课溜号,往女同学作业本上画王八,在男同学文具盒里放蜘蛛,他经常被老师和同学投诉。
沉孟君一个人要做叁份工养家,分身乏术,抽不出时间管教他,顾一明更是个不靠谱的,这一重任就自然落在了大哥白楚潇身上。
白楚潇也不打他,也不骂他,就只是冷着脸不理他。顾怜最怕他哥这样了,还不如打他一顿来的痛快。
小时候的顾怜不懂得怎样表达情绪,他害怕他哥真的不要他了,就在旁边不停的闹腾,吵大劲了,白楚潇干脆把他关在房间里,自己去院子里看书。直到他嗓子喊哑了,眼泪哭干了,自己求饶,说明天一定好好听课,再也不敢了,白楚潇才把他放出来,端碗热腾腾的面条放他面前。
但顾怜老实不了几天,又开始作妖。顾怜长大后才明白,自己从前那么淘气,无非是想引起白楚潇的注意罢了。
“你不仅没长进,还学了一身坏毛病。“白楚潇终于开口,但一开口就是训斥。
顾怜惯性的去顶嘴:“你以为我在那种地方能学成什么样子?叁好学生吗?我……”我能活着出来就不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楚潇偏头瞪了顾怜一眼,顾怜瞬间心虚的不行,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了,咕囔道:“白楚涵本来就该打,他说你坏话,还说妈妈。”
“顾怜,你是小孩子吗?”十年后,这是白楚潇第一次叫他的名字,顾怜心里震颤了一下,“愚蠢的人才会用拳头解决问题。”
“我就是蠢。”顾怜毫不犹豫的承认,有些生气了,我为了你打架,你还来说我,“我蠢才会喜欢你。”
前方开车的周然不可控制的呛了口口水。顾怜判断,白楚潇凌晨找的帮手,一定是他的亲信,所以才敢在周然面前说这样的话。
“你咳嗽什么呀?”顾怜看着后视镜里周然的脸,“他是我哥,我喜欢他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周然呵呵的干笑了两声,似乎是清楚其中的曲折:“我也没说什么啊,您继续。”
顾怜往白楚潇身边凑了凑,车里空间有限,他想躲也躲不掉。
“离我远点。”白楚潇对顾怜说话总是惜字如金,顾怜很想知道他对别人是不是也这样。
“你跟林雯说话的时候也是这样简洁吗?”顾怜手指捏住白楚潇的袖角,声音柔下来,“哥,你真的要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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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然突然一脚刹车,车已经摆好在停车位上,此地不宜久留:“那什么,我律所到了,热爱工作的人要去上班了。白总,想去哪,劳烦您自己开车。”
周然下车前又看了眼顾怜:“你们两兄弟长的还真有点像,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哥更帅一点。”
白楚潇一个冷眼甩过去,周然风驰电掣的甩上了车门。
车里又安静下来,白楚潇有些嫌弃的撇了一眼顾怜的手,忽见他手背上全是干涸与未干的血渍,手指关节有几处大的伤口,条条绽开。由于手指的活动,血液没有完全凝固,从骨皮间细细的流淌出来。
白楚潇身体微怔,阖着双眼,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品味享受着什么。
当人类跳动的血管伴随着基因里携带的独特费洛蒙,充斥在空气中时,吸血鬼们深切的感受到猎物热血的流动。吸血的欲望加深,瞳仁被血色覆盖,闪烁着光芒,他们轻启嘴唇,伸出两颗獠牙,狠厉又精准的刺破猎物的血管。闭上眼睛,贪婪的享受着,仿佛要吸干怀里这个诱人猎物的每一滴血。
“哥,你怎么了?”
顾怜发现他哥有些不对劲。或许因为大脑注意力的全顷,白楚潇呼吸变得急促又没有规律,身体出现了细微的颤抖,脸上血色已退了一半。
顾怜忽然想到什么:“哥,是不是因为我的血……”
白楚潇如临大敌般的甩开了顾怜的手:“下车。”
顾怜见过白楚潇发病的样子,他知道有多可怕,他不可能放他哥一个人独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楚潇手指扳动门锁,他想要干什么?想要去驾驶位吗?
顾怜拦住他:“你这样还想自己开车回家?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白楚潇发病时要么自己抗过去,要么,就只有一个办法。
顾怜抬起手,非常虔诚的递到白楚潇面前,像被吸血鬼迷人眼睛迷幻住的臣民一样,甘愿沦陷,主动献上自己:“哥,没关系的。”
再多的话顾怜已是说不出来,巨大的惊惧与恐怖向他侵袭,白楚潇的一只手突然扼住他的咽喉。顾怜下意识的往后躲,却被掐的更紧。
白楚潇的声音愈加低沉沙哑:“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我?我不止一次的说过我讨厌你,你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那肮脏发臭的八年。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从我面前消失?”
说道最后,白楚潇的声音里满是冰冷的杀意。
顾怜的心脏骤然缩紧,他知道白楚潇对他充满恨意,他只是不愿面对罢了,他总是擅长自我洗脑。但这话从正主口中说出来,却特别的痛。
窒息感加上心脏的疼痛,让顾怜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吸血鬼怕光,白楚潇也怕。
吸血鬼可以躲进森林,但白楚潇不得不伪装成正常人类行走在阳光下。
顾怜第一次知道白楚潇的秘密,是十四岁那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母亲自杀后,他揣着母亲写给他哥的信,偷偷跑去花城找白楚潇。
顾怜是在整理妈妈遗物的时候,看到了日记,又在日记里找到的线索,他锁定了两个词,“花城”,“白家”。
顾一明发疯的时候说过:“你哥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他回去享福了,不要你了。”
顾怜跑去同学家借电脑上网,他想,既然白家是有钱人,就一定能在网上找到新闻。
花城能有几个白家啊,有名望的还不就那一个。他们豪门的住址根本不是秘密,一下子就让顾怜翻了出来。
顾怜拿着打工攒下的钱,买了一张去花城的火车票,背着一个书包就偷偷去了火车站。
顾怜第一次出远门,途中又转了一趟车,在省会的火车站里睡了一宿。为了省钱他买的硬座,车上也没有吃东西,饿了就喝自来水。折腾了两天两夜,终于到了花城。
豪门的住址容易找,可豪门的门却是难进,顾怜连千子湖别墅区的大门都能没进去。
保安告诉他,没有通行证不得入内。顾怜一再跟他解释,他是来找哥哥的,哥哥叫白楚潇。可保安看他的一身行头,实在是和有钱人扯不上什么关系。
接下来的两天,顾怜想尽方法想要进去。正门不行,他就想着从旁边的半山翻过去。但保安巡逻的人实在太多了,到处都是监控,他还没到半山,就被发现了。
保安说:“看你年纪小才网开一面的,你要是再作妖,我们就要报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怜泄气的回到了旁边的公园,他这几天晚上都住这里,困了就在公园的长椅上躺一宿,还好是夏天,不会冷,可蚊子就很烦人。
他身上的钱不多了,算计着一天吃一顿馒头,还够撑叁天。如果叁天再找不到哥哥该怎么办呢?
顾怜想,我进不去,就等里面的人出来。哥哥总要去上学的,他总会出来的。
可顾怜哪知道有钱人出入都是坐车的,别说人了,他连车牌号都没看清车子就开远了。
顾怜来花城已经一周,断粮两天。他晚上实在饿的不行,看到树上挂着未成熟的果子。从小皮实的他,爬个树到是分分钟的事,可这果子酸涩难啃,顾怜皱着眉头吃了几颗,他没得选择,先裹腹再说。
顾怜还在树上,忽闻一阵凄惨的叫声,声音恐怖的让他起了一身鸡皮,这大晚上的,又是在公园这种地方,堪称恐怖电影。
顾怜没敢下来,伏在树上观察。不远处,一个男孩,个子很高,他低着头,看不清脸。他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好像是......兔子,它的腿无力的蹬了两下,刚才的声音应该就是它发出来的。
那男孩把匕首从兔子身上抽了出来,血向外飞溅,兔子白色的毛被鲜血晕染,它并没有完全失去知觉,还在奄奄一息的挣扎。
画面太过血腥和暴虐,顾怜的后背不自觉的冒出冷汗。
男孩拿出手帕,非常冷静的把匕首上的血擦干净,放回包里,又拿出了一个玻璃杯,应该是想把兔子流的血灌进去。
直到血干,男孩把兔子随手丢弃到草地上,看来兔子对他已无用处,终难逃被抛弃的命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那人的注意力就全在手中的玻璃杯上,他盯着杯里深红色的浓稠液体,转动着,观察血液挂壁时的丝丝牵连,他似乎是被迷住了,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接下来,那人端起玻璃杯如致敬般的,就这样直接的,把杯中的血一饮而尽。
顾怜打了一个冷颤,汗毛都竖起来了。他自认胆大,但正在发生的这一幕还是把他吓到了。
眼前像是有无数只蝙蝠飞过,看过的所有关于吸血鬼的电影都浮现出来。
忽然,好像有一到剑光刺了过来,那男孩发现了他,眼神如野兽般的凶狠警惕,盯着他的方向。
声音沉沉道:“谁?”
顾怜腿一软,就从树上摔了下来。
顾怜看清了那男孩的脸,唇角还沾着刚才的血渍,唇上樱红点点。或许因为这样,脸色更显得白。
“对,对不起。”顾怜想要道歉,希望这人能饶他一命,可话说出来才发现声音都在发抖。
那人看他的眼神似乎愣住了,只是一秒钟的功夫,他眼里流转出非常复杂的情绪。
顾怜读不懂。他好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刚才掉下来的时候衣服被勾破了,脚也歪到了。正垂头丧气的时候,猛的,他也愣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仔细去看眼前的嗜血少年,顾怜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冲着那人扑了过去。那人在冲击力下向后退了两步,还是稳稳的接住了他。
顾怜喉咙里哽着一股力量,划破夜空的宁静:“哥。”
车内狭小的空间里,顾怜被白楚潇禁锢在怀,受伤的手被他攥在掌心,放在唇边。白楚潇闭着眼睛,眉头渐渐舒展,似乎是愉悦般的吐了口气,头舒服的靠在椅背上。
顾怜躺在白楚潇腿上一动也不敢动,就这样仰望着他。
顾怜有些兴奋,怎样都压不下去。每次白楚潇吸他血的时候,他就会有一种性冲动。
顾怜觉得吸血这件事本身就很暧昧,他喜欢白楚潇对他这样做。
或许是因为DNA序列的极度相似,顾怜的血总能对白楚潇起到化学般的反应。
顾怜不知道白楚潇是否也会饮别人的血,即使有,白楚潇也不会让他知道。
但顾怜看到过白楚潇饮动物的血,就像是给一头饿了很久的食肉动物吃草一样,食不知味,怎样都吃不饱。
而顾怜不一样,他总能让白楚潇满足。他因为白楚潇对自己血液的独特渴求而开心不已。
可能是刚才被白楚潇搞的有些缺氧,顾怜竟胆大包天的去摸他哥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楚潇猛然惊醒,理智瞬间回来。胳膊一扯,把顾怜从自己腿上拽起来,甩到车门上。
顾怜吃痛,低声骂了一句:“哥,你是渣男吗?用完了我就甩掉,太无情了吧。”
白楚潇把眼神从顾怜脸上移开,一字一顿的说:“别碰我。”
“怎么就碰不得了?”顾怜不死心,过去抱住白楚潇的胳膊,心里不痛快,就偏要说一些话让白楚潇也不痛快,“从前你拉着我的手,给你做手活的时候,不是都碰了?”
“顾怜!”白楚潇厉声呵斥他,制止他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混言混语,“那件事我说过了,是我不清醒时候做的,不是对你,换了是谁,我都可以。”
白楚潇实在是太清楚怎样能刺痛顾怜,叁句话有两句话能扎他的心。
顾怜不服输,接着道:“反正我碰过了,我还……”
顾怜话没说完,白楚潇甩开他的桎梏,打开车门,把他从车里拉了下来。然后开门进了驾驶位,车没熄火,白楚潇一脚油门就将车子开出去老远,嗡嗡两声引擎声后,连影子都看不着了。
一顿操作,行云流水。
顾怜望着车开走的方向,固执的把刚才的话说完:“……我还吞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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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楚潇你个王、八、蛋,你就是渣男。”
“对,你哥就是渣男。”
唐焕凑够钱的时候,顾怜都已经回到租屋了。唐焕觉得抱歉,晚上买了啤酒和烧烤,过去谢罪。
顾怜这是有生之年第一次喝酒,他也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反正就这么一直喝着,头晕晕的,但应该不算醉。
顾怜房里的日光灯管坏了,这些天一直懒得去换,现在和唐焕两人开了一盏老旧的台灯,灯光有些昏暗,正好映衬着顾怜现在悲痛交加的心境。
顾怜点了一支烟,手里攥着一个黑猫钥匙扣。
唐焕那边一直乐此不疲的,在练习把花生米抛到空中,然后张着嘴巴去接,十次当中没有一次成功,但他充分发扬了不服输、不怕输的精神,屡败屡战,屡战已败。
在顾怜的视角来看,唐焕张大嘴巴的表情简直太搞笑了,像随时准备抢食的狼崽子。顾怜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还呛了一口酒。
“操。”唐焕扣下手中的花生米,“你小子憋着什么坏呢?”
唐焕跟顾怜日夜相对了叁年,对他不能说了如指掌,但他一个眼神想干嘛,也能猜到个七八分。
顾怜靠在椅背上抽烟,地上横七竖八的倒了十来个酒瓶子。顾怜笑够了,脸又沉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焕见他这样,推了他脑袋一把:“我真见不得你这样,不就是失个恋吗?咋了?还矫情上了。”
“错。”顾怜伸出食指,左右摆了摆,手里钥匙扣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恋都没恋,失个屁啊。”
唐焕看了顾怜半天,有点怒其不争:“你那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就你哥送你那个?出狱那天死命要回头去捡的那个?”
顾怜把钥匙扣放回窗帘后面的玻璃瓶里,他知道,唐焕对于他喜欢他哥这件事一直无法理解,但他表示尊重。就像网上总说的那句话,只不过我喜欢的人刚好是同性而已,只不过顾怜喜欢的人刚好是他哥而已。
顾怜抽完一支烟,紧接着又点了一支。
唐焕把烟从顾怜嘴里抢下来,按在烟灰缸里捻灭:“你少抽点烟,在里面那么多年也没见你学坏,怎么一出来又是抽烟又是打架的。”
“我在里面打的架还少啊?”顾怜拿起酒杯往唐焕的杯子上磕了磕,“谢了兄弟,那次要不是你,估计我也没命出来见我哥。”
顾怜这些年,吃饭、放风、洗澡,没有一刻不在保持清醒,就连睡觉,也都留着叁根神经,随时被人从梦中薅起来打一顿的事,时有发生。
那一次,是顾怜打的众多架中最凶狠的一次。
当时,顾怜正在浴室洗澡,突然一阵冰冷的水柱冲到他脸上,顾怜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视力瞬间模糊。
这个间隙,顾怜被人锁住脖子向后拖拽,顾怜反应极快,拇指按住那人的麻筋,同时脚下用力,将对方拌倒在地。
顾怜迅速退后两步,呈防御姿势。对方四人,为首的身材非常壮硕,一看就是练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怜知道来者不善,这种情况在这些年里他遇多了。
一番殊死搏斗,最后顾怜寡不敌众,被人按在地上踩着头。顾怜的喉咙被一根极细的绳子勒住,颈部薄脆的皮肤被割的血肉绽开,他手脚被人束缚着挣扎不开。
顾怜看到血顺着水流,沿着地面,源源不断的向低处流。
对方终于开口:“杀人偿命,你小子也不冤。”
“大,大哥,杀了我,你也,要偿命啊。”顾怜用最后的力气挤出一句话,希望能唤醒他们的“良知”。
可这话对那人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后来顾怜才知道,那人是个死刑犯,这是后话。
顾怜想,他可能命就到此了,只是这样死也太丢脸了,好歹让他起来穿件衣服啊。流氓做成这样,这帮人也太没江湖道义了。
突然,只听一阵哀嚎,一桶滚烫的开水泼了下来,顾怜被几个人挡住,脸到是没事,但小腿上的灼烧感却很强烈。
慌乱之时,勒住顾怜脖颈的细绳突然松了,顾怜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迅速翻出了攻势范围,从地上弹跳起身。
唐焕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浇了一盆开水后,正在和他们贴身肉搏。唐焕是个聪明人,进来救他之前,先找了个小孩去通报管教。
最后的结果就是所有人都被关了禁闭,死刑犯被单独带走了。殴打顾怜这事也跟以往很多次一样,不了了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此,顾怜和唐焕开启了叁年间的混合双打模式。
顾怜曾问过唐焕,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去救他?
唐焕叼着烟,含糊不清的说道:“不知道,就是那天看你没穿衣服,挺惨的。”
关了叁天禁闭出来后,依然是在浴室,唐焕不知道从里搞来一支烟,抽了两口递给顾怜,顾怜摇摇头,唐焕就自己抽了起来。
“进来多久了?”唐焕吐了口烟圈问道。
顾怜在冲水,听到他问话,答道:“五六年了吧,记不清了。”
“怎么进来的?”
“杀人。”
唐焕愣了一下:“没看出来啊,你这白白净净的小模样,还敢杀人。为什么啊?”
顾怜把淋浴头关掉,把毛巾围在腰间:“因为我哥,那个人喜欢我哥,我也喜欢我哥,PK的时候,他不小心掉下去了。”
唐焕眼睛眨巴两下:“亲,亲哥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怜偏过头撇了他一眼,非常自然的答了句:“嗯。”
唐焕这次受惊吓的程度远比听到“杀人”这件事更厉害,张大着嘴巴,愣了半天。最后还是顾怜拖着下巴给他合上去的。
顾怜用牙齿又咬开了两瓶啤酒,这次直接拿着瓶子,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下半瓶。
唐焕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拦他:“我看你哥的照片,长得也就一般人,怎么就把你迷长这样了?”
“屁。”顾怜放下酒瓶,手上没了轻重,绿色的玻璃底和桌面磕出很大的声响,“我哥长得可帅了,一见杨过误终身那种。”
唐焕咋么了两下嘴:“那你可挺惨的,没出生就被你哥套路了。”
然后夸张的叹了口气,摸了摸顾怜的头发。
顾怜非常敏捷的甩开了他:“滚,莫挨老子,只能我哥摸。”
“操。”唐焕被呛,憋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话说,你这打一架跑堂的工作也没了,下一步什么打算。”
“没什么长远的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顾怜这些年一直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长远的打算”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太奢侈了。
“要不你来修车行吧。”唐焕道,“你不是对改装车挺感兴趣的吗,在里面也学过。我那老板人挺好的,我和他提过你,他说可以让你过去试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没跟他说,我杀过人?”顾怜提醒他,我和你不一样,你顶多算个入室抢劫,而我这是正正经经手上沾了血。
唐焕把啤酒喝出了白酒的感觉,一口酒下去嘶了半天:“我觉得这事儿,当年判重了,你那就属于正当防卫,就是他们有钱人收买了法官,故意搞你。”
“算了,刑期都坐满了,难道还翻案?”顾怜这会儿头晕的厉害,转身坐到了床上,靠在床头,眼神有些涣散,看着窗外发呆,“白楚潇要结婚了。”
“嗯,你今晚说了五遍了。”
“你说,怎么样能让他接不了婚?”
唐焕也多了,晃晃悠悠的趴到了顾怜的床上,打着酒嗝:“强了你嫂子,给你哥看,我不信,嗝,他还能结的了婚。”
“神经病。”顾怜笑着推了下唐焕的脑袋,见唐焕没动,知道他是睡着了。
顾怜把手机拿出来,拨了白楚潇的电话,仍然是响了好久那边才接起来。
“有事?”是白楚潇清冷的声音。
“哥。”顾怜有些孩子气的叫他,“你为什么不通过我微信请求?我,我都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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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岁那年,与哥哥的再次重逢让顾怜从失去母亲的伤痛中,抽回了一半神经。
在顾怜扑过去的时候,白楚潇手里粘着血的杯子,摔碎在了草地上。
白楚潇已经十九岁了,是花城大学的学生,是个成年的大人了。
顾怜虽然比同龄人长的高,但在白楚潇面前还是矮了一个头。
“哥,我好想你。”顾怜整个人扑进白楚潇怀里,像小时候一样,紧紧的粘着他,重逢的欣喜让他完全忘了刚才“嗜血少年”带给他的恐惧。
顾怜不是爱哭的小孩,相反,他很爱笑。但这会儿,他趴在白楚潇肩上哭湿了他半个肩头。哭够了,顾怜才发现他哥半天没说话,本来搂在他背上的手也垂了下来。
顾怜把头从白楚潇肩上挪开,仰头看着他,无辜又灵动的眼睛眨巴着,沙哑的嗓音叫了声:“哥。”
顾怜已经过了变声期,声音不再是稚嫩的童声。
白楚潇的眉心在顾怜这声“哥”说出口的时候,明显的跳动了一下。这应该是这次重逢里,白楚潇给顾怜的唯一表情。
白楚潇把顾怜从自己身上推开,看着他,淡淡的开口:“你怎么来了?”
顾怜脸色沉静下来,从书包里拿出妈妈留给白楚潇的信,他特意用书本夹着,连一个角都没有弄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怜递给白楚潇,做了很大的努力,才尽量平静的说出来这句话:“妈妈走了。”
白楚潇的手突然顿在了半空中,顾怜肉眼可见的,白楚潇的手在发抖。
顾怜刚得知妈妈离开的消息时,在老师的办公室里半天没回过神,还笑着对老师说,您肯定搞错了,我早上出门前我妈还好好的,还问我中午想吃什么,我妈不可能死的。
可说完这话后,顾怜的眼眶就酸了,一股热流憋在了胸口,巨大的气压压的他骨头都快碎了。
顾怜这些天都没有缓过劲来。所以,他在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哥的时候,他希望自己能尽量说的平静些,他怕他哥会和他一样疼。
白楚潇手里握着信,向背光的地方走了几步,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显得他格外单薄。白楚潇的头微微的低着,顾怜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是这个背影,在之后的许多年里,顾怜每每想起,都觉得孤寂和落寞。
“哥,别怕,你还有我。”小小的人儿开始学着大人,去安慰自己在乎的人,去守护自己在乎的人。
白楚潇转回身时,已经将信纸折成了小小的方格,攥到了掌心。
他面上依然是平淡如冰,面无表情。
顾怜刚想开口,肚子就在这时不争气的叫了起来。顾怜抿着唇,在白楚潇注视的目光下,红了脸。
白楚潇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背包,径自朝前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转过头看着顾怜:“你不跟上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顾怜突然反应过来,应了一声,跑过去挽住白楚潇的胳膊。
顾怜跟着白楚潇去了一家酒店,酒店的豪华程度是顾怜见所未见的,他新奇的看着从挑高棚顶一直落到大堂中厅的巨型水晶灯,顾怜踮起脚,抬起手臂,试图去摸一摸它。但水晶灯又比想象中的要高很多,明明就在眼前,却只能仰望。
顾怜突然觉得心里很难过,有一种被人糟、践了心意一样的感觉,莫名的想哭。
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在他愣神的时候,白楚潇在不远处叫他:“走了,快点。”
顾怜迅速的跑到他哥身边,他哥不说话,他也不敢开口,默默的跟着白楚潇一路上了电梯。
顾怜从没有住过酒店,他没想到酒店的房间可以这么大,连厨房和洗衣机都有。落地的玻璃窗,可以看到繁华的都市夜景。大床边上铺着毛绒绒的白色地毯,顾怜想,在上面打滚一定特别舒服,会像踩在云彩上一样柔软吧。
白楚潇把顾怜扔进了浴室,也没说话,打开花洒后,就出去了。
顾怜一照镜子才发现,自己脸上和花猫似的,裤子上还沾着泥巴。他哥素来有洁癖,怪不得刚才要甩开他的手。
顾怜许久没有洗过这么舒服的澡了,在热水的冲刷下,脑子有些发懵,昏昏沉沉的,开始胡思乱想,哥哥真的变成了有钱人吗?这房间一晚上要好多钱吧,也不知道洗发水沐浴露什么还要不要单独收费。再有钱也不能这样花啊,其实住个小旅馆就很好了。
分开的这六年里,顾怜每天都在想,哥哥过的好不好。TVB里演的豪门风云,他也是看过的,听说白夫人还有一个亲生儿子,他们会欺负哥哥吗?还有……哥哥,为什么要饮血?
想到这,刚才公园树林里的场景又浮现出来。突然,浴室的门被推开了,顾怜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往后躲。
雾气缭绕里,顾怜看到白楚潇站在门口。兄弟俩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赤、裸相见,但顾怜的脸又红了:“哥,你,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楚潇把眼神从顾怜身上移开,将手里的纸袋放到洗手池上方的架子上:“这里有一套新衣服,你身上那件太脏了,我扔了。”
“哦。”顾怜乖巧的答应,“哥,我……”
还没说完话,白楚潇就出去了。
顾怜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好几遍,就怕他哥嫌弃他。
从前,他如果不洗澡的话,白楚潇是一定不会让他上床的。顾怜从小古灵精怪,又总爱和他哥撒娇,抓住了他哥这点毛病,就加以利用。
经常是缠着白楚潇给他洗澡,反正洗不洗我都要上床睡觉,到时候看究竟是谁受不了。白楚潇每次都败下阵来,不得不亲手“料理干净”这小家伙。当然,他也并不温柔,拿着水龙头直接往顾怜身上冲。
浴室被蒸腾的水汽充满了空间,顾怜用手抹去镜子上的水雾。纸袋里装了一件白色T恤和一条牛仔裤,甚至还有一条新的黑色平角内裤。
顾怜换好衣服在镜子前照了好久,开心的半天合不拢嘴。这是白楚潇第一次给他买的衣服,他格外珍惜。
顾怜已经在浴室里耽误了许久,他拿毛巾胡乱擦了两下头发就出去了。
刚一走出去,就闻到一阵饭菜香,肚子更是咕咕的叫了起来。餐桌上摆了几道菜,菜肴特别精致,白楚潇已经坐下来等他了。
“哥。”顾怜叫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坐下吃吧。”白楚潇指了指她对面的位置,又盛了碗汤给他,“趁热喝。”
顾怜看见桌子上放着妈妈写的信,哥哥一定是看过了,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
“哥,你不吃吗?”顾怜问道,但白楚潇没有回他。
整顿饭下来,白楚潇都没讲过一句话,他不说话,面无表情的时候,顾怜特别害怕。
他从来都不知道,他哥浅谈的眸子里在想些什么。都说眼睛颜色浅的人,心思最容易看懂了。但白楚潇却是个异类,是顾怜用尽多大的力气都看不懂的人。
顾怜喝完了最后一口汤,拿纸巾擦了擦嘴。
白楚潇才开口问道:“妈妈是怎么走的?”
顾怜心口一紧,握着杯子的手也不自觉的用力:“自杀,跳进了溱潼河里。”
“顾一明呢?”
顾怜愣住了,他没想到哥哥居然会问起他:“还是那样,不然妈妈也不会……”
“他最该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楚潇用一种平静又空灵的声音道出了这句话。
那天晚上,顾怜又睡在了哥哥身边。床很大,白楚潇贴着一边,不许顾怜靠近他。但这样的距离,在那个时候,是足以让顾怜知足的。
顾怜望着他哥的背影,失而复得的幸福,让他觉得这一切或许只是一场梦。
“哥,你为什么,要喝血啊?”顾怜睡着前,迷迷糊糊的问出了这句话。
他不知道白楚潇有没有回答,他只是看到他哥往床边上又挪了挪,之后,顾怜就睡着了,他太累了。
第二天,白楚潇买了回溱潼的车票,送顾怜去了火车站。
月台上,白楚潇塞给顾怜一沓钱,告诉他,有事给他打电话,但是别再来花城。
顾怜问:“哥,你会回去看我吗?”
白楚潇只是说:“车快开了,上车吧。”
“哥。”顾怜抓着白楚潇的胳膊,重逢的喜悦还在耳边歌唱,离别的悲伤就奏响了,顾怜跟白楚潇提了一个要求,“哥,你抱抱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十章?妈妈让你照顾我
顾怜头疼欲裂,被一缕强光刺醒,昨晚第一次喝酒,真是喝的太多了。
他抓抓头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张柔软的双人床上,神经后置,顾怜错愕了半分钟才回过神来。
他的第一个反应,这里应该是酒店。
他的第二个反应,掀开被子,看到了一、丝、不、挂的自己。
他的第叁个反应,肇事者早就逃之夭夭了,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怜只记得借着酒劲给白楚潇打了电话,问他为什么不加自己微信。然后晃晃悠悠的就出了门,想去找白楚潇,走到马路上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他住哪。
在电话里问白楚潇家的地址,他哥怎么可能告诉他,又是一阵狠话,就挂了电话。
顾怜站在绿化带边上,被蚊子咬了满腿包,特别烦躁,一直在路边踢石子。
后来的事,他就断片了。
难道是喝醉了睡在路边,被好心人捡了回来?他看我长的太好看了,没不住就强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怜伸手摸摸下面,完好如初,没有任何异样感。
难道是我没忍住强了他?
顾怜的脑洞还没得以发挥,他就确定了昨晚的人是谁。因为他看到了自己左手小臂上,一道新鲜的刀疤。
顾怜此刻完全清醒,手臂上传来隐隐刺痛。可唇角却没忍住的,向上勾起。
“白楚潇,这就是你说的谁都行。”
手臂受伤了,而且昨晚到底有没有吃亏……不管有没有吃亏,顾怜都要给自己讨个说法。
他虽然不知道白楚潇住哪,但星河制药的摩天大楼摆在那,想找到他哥还是易如反掌。
顾怜站在大厦门前的喷泉边,想了几种方案。如果通过正规渠道进去,怕是折腾到中午连白楚潇办公室的大门都不一定能摸清楚在哪。
像白楚潇说的,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小孩子想要得到什么,只会又哭又闹,而大人,则会用手段。
顾怜顶着一张人畜无害、倾国倾城的脸,充分利用了自己的先天优势,先是从保洁阿姨那里得到了白楚潇的办公室在顶楼的消息,然后又“不小心”撞到了门口保安大哥的身上,顺手摸走了他的门禁卡。这一招还是唐焕在里面的时候,闲来无事教给他的,没想到如今就用上了。
可千算万算,顾怜万万没想到,这上电梯还需要另外刷卡,并且只能刷指定楼层,他想跟人家蹭个楼层都不行。顾怜只怪自己在里面待的太久了,完全不了解当今的高科技。这39层的那个按键,他怎样都按不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连老天爷都帮着他。电梯上到二十几楼的时候,进来一个身材婀娜踩着恨天高的美女,美女穿着白衬衫和红色裹身短裙,露出一双修长的大白腿,又冷艳又性感。
美女不偏不正,抱着一摞文件,刚好是去39楼。
顾怜看了眼她的胸卡,虞雅颜,总裁秘书。
那就是白楚潇的秘书了。
顾怜马上露出了八颗大白牙,又利用了一下自己长的好看这件事,歪头冲着虞雅颜笑道:“雅颜姐姐,我帮您吧。”然后,不等对方反应,就把文件捧到了自己手上,“我是刚来的小顾,您不记得我了?”
虞雅颜有些错愕的看着顾怜,她哪知道小顾是谁啊,但这张脸长的也太好看了吧。
“姐姐上班辛苦了,我帮姐姐拿吧。”
虞雅颜空闲下来的手,捋了下头发,声音甜甜道:“那就谢谢你了。”
当顾怜跟着白楚潇又正又欲的美女秘书进了他办公室时,白楚潇努力维持的平静外表下,顾怜还是看出了惊讶和愤怒。
顾怜懂,只要他哥看上他一眼,气就会不打一处来。可惜没办法,他以后会经常出现在白楚潇面前的。
虞雅颜顺着白楚潇凝视的眼神向自己身后看去,看到顾怜竟然跟着她进来了,小声道:“东西放门口就好了,这里不能随便进的你快出去。”然后非常抱歉的看着白楚潇,“对不起白总,我这就让他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声音像极了在撒娇,顾怜瞬间对眼前的美女产生了敌意。刚才还觉得她娇艳动人,美得不可方物,现在立刻马上就感觉她一定是狐狸精变的,妖媚惑主。
顾怜先白楚潇一步说了话,恰到好处的叫了声:“哥。”
虞雅颜樱唇微启,愣了半秒,疑惑的眼神在顾怜和白楚潇间来回移动。
顾怜上前一步,走到白楚潇桌子前面:“哥,早上走的时候怎么不叫醒我?”
这话让虞雅颜更加错愕,顾怜故意的,就想引她无限遐想。虞雅颜脸色一白,就算心里有再多惊疑,但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
唇角勾起一抹得体的微笑:“白总,需要倒杯咖啡进来吗?”
白楚潇放下手中的笔,沉下脸:“先出去吧。”
“是。”虞雅颜朝白楚潇微微颔首,踩着高跟鞋、扭着细腰出了办公室。
“帮忙把门带上,谢谢姐姐。”顾怜冲着虞雅颜背影喊了一句,然后绕到白楚潇办公桌里面,一跃,坐到了上面,“哥,你女人还真不少,我吃醋了。”
白楚潇的眼神里仿佛有刀子,一副要将顾怜千刀万剐的样子。顾怜也不知道自己是习惯了,还是脸皮真的厚到他怎样羞辱自己,自己都能不顾一切的冲向他。
“看来星河的安保是真的出问题了。”白楚潇无情的说道,“什么人都能混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怜在心里骂了句渣男,伸出手臂给他看,装出一副小可怜的样子:“哥,你昨晚弄疼我了。”
或许因为昨晚饮的够饱,白楚潇此时见到顾怜的血,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至少顾怜没有看出来。
他将眼神从顾怜身上收回来,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一扇窗,可能考虑到高层安全,窗户只能打开一条十公分的缝。
高层风大,白楚潇的刘海被风撩、起了两撮,凌乱的荡在额间。他拿出一支烟咬在嘴里,低头拢住火。深吸一口气,再缓缓的吐出来。
白楚潇默默吸着烟,顾怜不急,等他开口。
终于,在吸掉半根烟后,白楚潇低沉的嗓音道:“是你自己割破的,你偏要来献祭,我有什么办法。”
“……”顾怜一懵,没想到剧情是这样走向的。
他说不出狡辩的话,虽然自己喝醉了断片,但主动献血这种事,还真像他的所作所为。没理可讲的时候,顾怜总是胡搅蛮缠:“我喝醉了,你就不能拦着我吗?你,你还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白楚潇倚在窗框上,轻蔑的瞟了顾怜一眼,“你怕是从来不知道自己喝醉时的样子吧。”
白楚潇说这话时,语气阴冷不屑,那感觉就像是:你那么主动的往上贴,用得着我出什么阴谋诡计吗?我是屈尊降贵才会尝你的血,别不识好歹。
那还真是委屈您了。顾怜走过去,嬉皮笑脸的故意讨嫌道:“你说,你昨晚,除了要我的血,还要了我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怜仰着头看着他哥,这些年无论怎样进行体育锻炼,这身高还是比白楚潇矮上半个头。顾怜想,一定是里面的伙食不好,不然以他的身体素质,肯定会比他哥长得高。
白楚潇原本站在那里没动,但顾怜挽住了他的胳膊,白楚潇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甩开了顾怜。动作敏捷的像是被疯狗咬了一口。
烟头烫到了顾怜的小手指,一阵短促的刺痛,顾怜本能的缩回手。烟头落到地上,弹起了几颗微小的火星。
“你想我要你什么?”白楚潇蹙着眉,现实中如果有弹幕,那此刻白楚潇的头上一定挂着一个大大的“嫌弃”,还是加粗的。“要…你吗?”
“真的没要吗?”顾怜刚才还想着压住脾气和他哥好声好气的多聊一会儿,现在看到白楚潇的臭脸,只想气死他。顾怜不知死活的再次靠近,身体贴着白楚潇很紧,“你闻我头发,还有你身上的茶香呢。你敢说,你不馋我……”
“顾怜。”白楚潇打断他的话,顾怜又一次成功的把他哥激怒了,语气里没了平静,白楚潇抓住顾怜的衣服领子,恶狠狠道,“你能不能别总像个女表子一样?”
顾怜如鲠在喉,这些年白楚潇再恼他,也没说过这样低贱的话。
顾怜情急下竟走了一步死棋:“你这样说你的亲弟弟?”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白楚潇这话接的到快,松开手,把顾怜推出去两米远。
这张只有顾怜才有幸看到的,万年冰川一样的脸上,难得的,除了厌恶竟然还有别的情绪。白楚潇在责备顾怜:“怎么可以不要脸成这样子?”
白楚潇咬着牙,还补了一刀:“顾怜,别犯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怜知道白楚潇对着他就一定说不出好听的话,他来之前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他还是轻敌了。他哥这战斗力比起十年前,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倍。顾怜被刺的鲜血淋淋的心脏,特别疼。
顾怜站直了身子,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突然,他向白楚潇冲了过去,出其不意的挥了一拳。顾怜觉得,他身高没有白楚潇高,但在里面练了十年“拳击”,这拳头一定是比他哥硬。
可是,他又轻敌了。
这一拳离白楚潇还在二十公分开外的地方,就被他手掌擒住,紧接着白楚潇手腕一转,顾怜的整条手臂就被拧到了后背,白楚潇的另一只手几乎是同时掐住了顾怜的后颈。
“我、操……”顾怜骂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变成了求饶,“哥,我错了,疼。”真的是非常识时务。
顾怜被白楚潇压到了玻璃上,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就在不久之前,顾怜还信誓旦旦的想要一刀捅死白楚潇,和他同归于尽。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太天真了,白楚潇这个武力值,如果不是他放水,顾怜根本进不了身。
顾怜说狠话,白楚潇掐的更紧,顾怜求饶,白楚潇还是不松手。顾怜无奈之下,只能拿出杀手锏。
“妈妈给你的,信里,让你,照顾我。”顾怜的话被疼痛扰的断断续续。
顾怜看不到白楚潇的脸,但感觉他气撒了出来,声音又恢复了平静,和,冷酷:“我没答应。”
操,还能这样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十一章?给我点钱,我要做件大事
虞雅颜蹲在沙发前面,给顾怜包扎伤口。她的手法很娴熟,像是医院里的护士。唯一不同的,人家护士是白衣天使,她是个红裙妖精。
这白衬衫的领口开的刚好,这种俯身的角度看下去,不能说一览无余,但也是一片大好春光。
都说看秘书就能推算出老板的喜好,这选女秘书的眼光,足以证明了白楚萧是个色、狼。
这个衣冠禽兽。顾怜在心里骂道。用余光瞟了眼自己胸前的一马平川,心里又叹气道,原来我哥喜欢这一款,自己这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顾怜的眼神从自己身上移到虞雅颜身上,又落到了白楚潇那里。
从顾怜的伤口被扯开,白楚潇就像避讳瘟疫一样的躲着他,一直站在窗口抽烟。
烟雾缭绕着他,阳光将所有瑕疵放大,顾怜好像看到了白楚潇脸上的疲惫,像是个很久没有睡饱觉的人。只是这一眼,刚才对他的气,又全都散了。
他和白楚潇之间,似乎永远在较量。从前在溱潼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在花城又是这样。
他们之间的游戏很简单,顾怜粘人,白楚潇不理他,顾怜就各种淘气各种作,直到真的把白楚潇惹怒了,被他哥揍一顿或是陷入更严重的冷暴力,顾怜又开始生气和装可怜,后来见白楚潇油盐不进,又来低声下气的哄他哥。
就这样陷入无限死循环。
“好了,这两天别沾水。”虞雅颜收拾好医药箱,抬头对顾怜笑着,笑容妩媚,“碘伏、药粉、纱布,我都装进这个袋子里了,别忘了带回去,记得每天换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姐姐,姐姐好细心啊,姐姐身材真好。”顾怜这几声姐姐叫的含情脉脉,故意说的大声,但余光全落在白楚潇身上。
虞雅颜笑容微滞,也不尴尬,可脸上明显写着,小崽子别得瑟:“白总,我先出去了,有事您喊我。”
虞雅颜出去后,白楚潇坐回到办公桌前,开始处理公务。顾怜见他哥并没有要理他的意思,而他也没有要离开的想法,百无聊赖的躺在沙发上打王者荣耀。
这是唐焕前几天给他下载的,说现在行走江湖必须得有这个,撩汉必备武器。顾怜可能是天生的游戏黑洞,打到现在还是个青铜,离白银之路遥遥无期。
顾怜又输了一局,被队友怼惨了,他丝毫没有反驳,他是真的菜。发了个抱拳的表情,就下了游戏。
伸了个懒腰,看到白楚潇还在开视频会议,他们全程讲英文,顾怜一个字母都听不懂。但看白楚潇的脸色,八成不是什么好事,他与对方似乎持着反对意见。
白楚潇手里夹着烟,用大拇指按压太阳穴,烟灰缸里杂乱无章的堆了七八个烟头。
白楚潇骂了一句英文,然后把笔记本电脑用力的合上。
这句,顾怜听懂了。
白楚潇现在心情不好,顾怜刚才又惹他生气,眼下他最好是当一块背景板,静悄悄窝在沙发上,或者干脆闪人,不然惹怒暴君,他挨揍是一定的。
但顾怜偏偏是个犯贱的人,就想挑战极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你是不是睡不好觉啊?”顾怜从沙发里探出脑袋,温声细语的问道。
白楚潇头靠在椅背上,刚把眼睛闭上,听到声音又立刻睁开,烦躁的问道:“你怎么还在?”
顾怜不信白楚潇真的没有发现他一直潜伏在他的沙发里:“我的兄长大人没让我走,我哪敢走啊。”
顾怜声音调皮,但细听又像是调情。见他哥没说话,得寸进尺,从沙发里爬起来,来到白楚潇身边蹲下:“我不介意陪睡的,暖床、讲故事、打扫卫生、做饭,我都可以。”
白楚潇手中的烟蒂结了长长的一段,轻微的颤抖,烟灰落在了他的黑色西装裤上。白楚潇十分嫌弃的皱着眉,将手中剩下的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然后用手指弹掉裤子上的落灰,同时也将顾怜放在他腿上的手,毫不留情的赶走。
淡淡的吐了一句:“滚。”
白楚潇这种衣冠楚楚的,向来会装,就算对一个人再厌恶,面上也会留几分薄面,绝不会撕破脸。但顾怜是个意外,他很荣幸的能够独享白楚潇的这份恶劣。他也非常有本事的,总能让精英口吐芬芳。
“好心当成驴肝肺。”顾怜虽然这样说着,但也很识相,在白楚潇动怒前离他一米开外,话锋一转,“给我点钱。”
白楚潇眼眸微微眯起,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是有志气不要我的钱吗?”
“没了没了。”顾怜开始胡说八道,“被社会摧残了一个多月,什么志气都没了。在里面的时候好歹吃住不愁,现在什么都要钱。”
“哥,我要的不多,给我两万吧。”顾怜比划了两根手指出来,想了想,又伸出一根,“叁万吧,两万怕不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钱做什么?”白楚潇身体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像极了跟孩子斗智斗勇的家长。
“我要做件大事。”顾怜特意强调“大事”两个字,然后冲白楚潇眨了下眼睛。
“哦?”白楚潇疑惑的看着他,顾怜知道,他根本不会相信自己的鬼话,“那,叁万够吗?”
顾怜听这话,是要给的意思,马上见好就收,谄媚的点头:“够了够了。”
白楚潇停顿了一会儿,视线没离开顾怜,顾怜反而有些不安的眼神游离起来。
白楚潇神色难明,转身从保险柜里取出了叁摞钱:“低调点,赶快离开花城,随便你去哪。”
顾怜将钱拿了过来,又在白楚潇办公桌上随便拿了一个牛皮纸袋装了进去:“我哪里不低调了?不就是前天打了个人吗?”
“你打的是谁?”白楚潇突然扬高的声音让顾怜身上抖了抖。
顾怜好像天生对白楚潇有种敬畏,他只要一瞪眼,或是大声说话,顾怜就会怕。顾怜有时候把他当哥哥,有时候把他当爸爸,有时候又把他当成神。
也不知道对如此敬畏的人怎么会有亵渎的想法。想要把他掰弯不说,还要逼着他和自己发生点悖德之事。
顾怜觉得自己简直坏透了,引诱自己的亲哥哥,好恶心啊。白楚潇如今这样恨他,避他如蛇蝎,想来也是情有可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最好离开花城,林湘南不会放过你。”白楚潇这话,顾怜听不出是警告还是劝诫。
顾怜笑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知道呀。”她的手段,我在里面领教了十年。
“你就是不肯离开花城?”
“对。”顾怜语气诚恳、态度坚决,“这次你别想再赶我走。”
白楚潇对顾怜的无赖行径颇为无奈,他退而求其次:“以后不许来星河找我。”
“那你告诉我你家在哪,或者我去你的实验室。”
顾怜从新闻上看到白楚潇有一个独立的制药实验室,听说那个实验室很厉害,核心团队全是名牌大学的博士,由白楚潇领头,好像研究的是精神类的药物。顾怜对此一窍不通,那些专有名词他看着就头疼,一带而过了,总之就是这个团队很牛。
该药品已经取得了突破性成果,有望被列入国家级科研项目,目前正在临床试验阶段。
嗯,后面这句话是播音员说的。
前两天顾怜看到这则视频的时候,还截图发给了唐焕,得瑟了老半天,看,我哥多厉害,我哥也是博士哦。
唐焕对他这种秀哥哥的行为深恶痛绝,后悔教会他用智能手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楚潇懒得和他纠缠,从大班椅上起来,拿起车钥匙,看样子是要出门。
顾怜赶紧拦住他:“你总要给我个能找到你的地方吧。你要是不说,以后我还来星河找你,最好是让林湘南看到我,然后找黑、社、会暴打我,直到活活把我打死,分、尸成五六七八块,装进麻袋里绑上石头,丢到离江去。”
顾怜这是把杀人弃尸的过程都替别人想好了:“白楚潇,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午夜梦回的时候,看你会不会害怕。”
顾怜觉得他哥连人都不怕,又怎么会怕鬼,还是他这只弱鬼。顿觉这话没有力度,还是拿出杀手锏:“百年之后,看你怎么和妈妈交代。”
白楚潇的拳头握出了咔咔的声响,已是在愤怒的边缘徘徊:“你威胁我?”
几乎是咬着牙吐出的这四个字。
“对啊。”顾怜看到白楚潇眼神里透出了杀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眸子上竟染了一层红血丝。
“你除了拿死威胁我,你还能干什么?”
顾怜下意识往后退了小半步,心里已经在害怕了,但嘴上还要逞能,难得今天他一直占上风。而且顾怜判断,他哥不可能在自己的地头让他血溅当场。
于是嘴又贱起来,摊开手,非常欠揍的模样:“暂时还没想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十二章血缘
妈妈是白楚潇心里的禁忌,虽然他不肯承认。这也是顾怜和他之间唯一的那么一点联系,原本是最牢不可摧的关系,现在却变得十分可笑。
如果不是因为妈妈,白楚潇真的不会在乎顾怜的死活。顾怜心里都明白。
血缘究竟是什么?
是两个人有关系的证明?还是一种无论怎样摆脱都甩不掉的纽带?
顾怜的存在对白楚潇来说是一种耻辱和警示。他恨顾一明,所以他恨顾怜。
或许就是在白楚潇一次又一次将顾怜推开的时候,在被拒绝和被抛弃中,顾怜对哥哥产生了扭曲的情愫和过分的欲、望。
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顾怜也记不得了。但那根让他情感爆发的导火索,是白楚河。
距离上次和哥哥重逢,已经过去快一个学期了。顾怜每个月末都会跑去巷子口的小卖部,偷偷给白楚潇打电话,也不多说什么,就是告诉他月考的成绩又高了几名。虽然顾怜还是不及格,但他真的有在听白楚潇的话好好读书,也没有再逃过课。
电话的末了,顾怜总是会加上一句:哥,我想你了。白楚潇,每次都只是“嗯”一声,然后就直接挂了电话。顾怜也不知道他哥有没有那么一点点想念他。
白楚潇在顾怜的软磨硬泡下终于松口,同意寒假和他见一面。刚一放假,顾怜就迫不及待的去了花城。正好赶上春运,只买到了站票,他中途要换一趟车,折腾了两天两夜,几乎没有合过眼,站累了就去车厢连接处在地上坐一会儿,但越往北走越冷,车门上都是厚厚的冰霜。往往是没坐多久,就冻的受不了了。
火车终于到了花城,顾怜不想灰头土脸的去见他哥,在火车站里找了个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和头发,胡乱拿毛巾擦了擦,头发还是湿的,就跑去马路边等公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交车停在了街口,他和哥哥约定好的面馆,需要穿过两条小路。刚一下车,顾怜就被一家装修非常特别的店铺吸引了,店铺的门面像一个山洞,而名字也特别有意思,叫愿望格子。
顾怜想进去看看,但电子表的闹铃响了,已经到了和哥哥约定好的时间。跨上台阶的那一只脚刚想收回,可身体里的好奇细胞却在怂恿他:就进去看一下,最多耽误五分钟。
其实老天爷早就给顾怜警示了,但他偏要傻傻的往里闯。
顾怜刚走进店里,琳琅满目的礼物还没有装满他的眼,就在角落里看到了这样一幕。
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正在摸着一个漂亮的男孩子的头发。
他们随意的在货架边逛着,男孩和顾怜差不多大,应该是在挑选礼物,他时不时的拿起某一款来给白楚潇看。
距离有点远,顾怜听不见白楚潇说了什么,只是见他淡淡的笑着。
顾怜默在那里,手指微微蜷缩,心里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升起,不太舒服,有点闷闷的。他没谈过恋爱,也没喜欢过什么人,那时候的顾怜并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源于他对哥哥觊觎已深的占有欲。
顾怜没忍住,忽然打了个喷嚏。惊扰了小店里的宁静,仅有的几位客人都向他这边望过来,自然包括白楚潇和那个男孩。顾怜来不及躲,和白楚潇对视在一起。
白楚潇微怔,但眸子里的惊讶转瞬即逝,转回身继续和男孩挑选礼物。
顾怜不知道,他们最后选了什么,他只记得包礼物的盒子很漂亮,红色的,像火一样。
白楚潇付了钱,和男孩一起出门。顾怜也跟了出来,躲在店铺的玻璃门后,他看见司机带着白手套,恭敬的为他们开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怜以为白楚潇就要这样走了,他忘了我们的约会吗?他为什么对我视而不见?顾怜心里五味杂陈,差点冲出去抓住他。
直到他听见白楚潇说:“你先回去,我还有事。”
“哥,你不跟我一起回家吗?”男孩拉住白楚潇的手,学孩子般的左右晃着。
他叫他哥?他还牵他的手。
白楚潇把手从男孩的手指中抽出来,插、在了裤子口袋里:“我要回趟学校,借的书要还,你先回去。”
“那我和你一起去还。”男孩有些不依不饶。
白楚潇面上带着清浅的笑,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耐心的哄着:“你听话,我晚上回去陪你吃饭。”
白楚潇从来没给过顾怜这样的耐心。
他一直以为他哥最烦被人粘着,原来他只是烦被自己粘着啊。
车子开出去很远,顾怜才从店里走出来,站在白楚潇身后,轻轻叫了声:“哥。”
白楚潇看了顾怜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顾怜这次知道了,紧紧跟在白楚潇身后。
可能是刚才头发湿着就跑出来吹风,这会儿顾怜一直在打喷嚏。连刚才叫的那声“哥”都带着鼻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楚潇突然停下来,顾怜没反应过来,撞了他哥满怀。
白楚潇的脸上几乎马上要出现某些恶劣的语言,他在顾怜面前脾气总是说来就来。
“我不是故意的。”顾怜赶紧道歉,他也很委屈,刚才打喷嚏的缘故,鼻头和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十分可怜,“我哪知道你突然转身。我......”
“我”字还没说完,顾怜就被一团毛线围住了嘴,白楚潇把自己围巾摘下来,围到了顾怜脖子上。
“烦死了,快点走。”
那天晚上白楚潇没有回白家大宅,在酒店里一直陪着顾怜,因为这个小可怜发烧了。
顾怜吃了药,迷迷糊糊的问白楚潇,他也是你弟弟吗?他叫什么名字。
他回答,白楚河。
很久以来,顾怜都因为白楚河和哥哥拥有一个共同的姓氏而闷闷不乐,他觉得,这显得白楚河与哥哥更亲密。
顾怜的烧,是后半夜退的。他出了一身汗,身上反而爽快了些。他想去浴室洗个澡,又怕水声吵醒了旁边熟睡的白楚潇。
白楚潇还是习惯性的贴在床的一边,顾怜都怕他一个翻身会掉下去。顾怜壮着胆子往他哥身边凑了凑,没敢太近,侧过身一只手枕在头下,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看着白楚萧近乎于完美的侧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记得自己从前最喜欢偷偷的去看他哥的侧脸,因为这个角度他哥不是很能注意到他,而顾怜就可以尽情的、撒欢儿的去欣赏他哥的盛世美颜。
小时候的顾怜不明白,为什么都是一个妈妈生的,哥哥却比自己好看那么多。老天有时候真是太不公平了,给了他一张好看的脸不说,还给了他一个好用的脑子。
但是顾怜没有嫉妒也不羡慕,反而很开心。
哥哥学习好就好了,以后赚钱养我。
从前,白楚潇因为顾怜成绩不好,而罚他站的时候,顾怜常这样说。
可是现在,哥哥不再是他一个人的哥哥了。
顾怜长久的凝视着白楚潇,一点也没有察觉出自己眼睛里的情绪有了质的变化。白楚潇像罂粟一般的吸引着他,像幻境一样的诱惑着他。他的眉眼,他的唇角,就连他的呼吸都像一种召唤,让顾怜着迷。
是白楚潇突如其来的力道,让顾怜清醒了过来。
“你在做什么?”白楚潇对他吼着,整个人惊恐又愤怒。
顾怜被摔到地上,连带着打翻了水杯:“我......我.........哥,你听我解释。”
顾怜刚才胆大包天的吻上了白楚潇的唇,如果只是一个清浅的吻,也不至于惊醒猎物。但顾怜实在太贪心了,他竟想要去探寻白楚潇口腔里的温度,他想试试他的舌尖,是不是和梦里的一样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对白楚潇的一切妄想,顾怜都能说服自己,那是他在长久的缺失爱和关怀的情况下,对哥哥造成的情感错位,那只是一种依恋和对亲情的渴望。
但是现在,他对哥哥觊觎已深的欲.望,和脑子里冒出来的这些龌龊想法,绝对不是兄弟间该有的。
“顾怜,你有病!”白楚潇这样说着。
“哥。”顾怜坐在地上,双手还膝,声音有些空灵,“你也有病。”
在天亮之前依然是吸血鬼狂欢的时间,暮色的月光笼罩着森林,荆棘和紫色花藤环绕着吸血鬼古老的城堡。这里是一个永恒的世界,花藤常开不败,吸血鬼不老不灭。
他们终年不得见阳光,浓郁的血腥气息诱惑着他们,这是他们与死神签订的宿命契约。
他们寂静的躲在幽暗深处,长生已不在让他们兴奋,对于自由和死亡变得向往。
顾怜拿起地毯上的玻璃碎片,割破了自己的肩膀。他见过白楚潇饮血,他想,如果白楚潇需要献祭,那么他愿意。
顾怜:我曾经用多么卑劣的手段得到白楚潇,他如今就用多么残忍的手段对待我。
很公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十叁章?又想弄死我
顾怜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白楚潇,非常专注。那口吸进去的气,仿佛在他的身体里迅速凝聚,变成忧伤,随血液流动。
“别看我,转过去。”白楚潇冰冷的声音把顾怜从回忆里拉回了现实。
“哥,你还怨我吗?”
白楚潇没回答,而是加大了油门。强烈的推背感,让顾怜条件反射的握紧了门上的扶手。
顾怜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法拉利上:“哥,你玩赛车吗?”
白楚潇还是不打算理他,不过顾怜在他面前向来有自说自顾的本领,只要我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顾怜道:“我听你这车引擎声,像是改装过的。”富二代买个跑车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而玩改装车的,一般都是行家。不过,“哥,你这有点奢侈了,法拉利改装,这成本高了。”
白楚潇手握着方向盘,终于开口:“你懂赛车?”一副不屑的样子,他疑惑也很正常,一个坐了十年牢的人,居然对赛车有研究,怎么可能啊,他连一块玻璃都买不起。
顾怜赶紧摇头:“我可没那个本事,我就是喜欢修车。在里边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人,他是非法赛车被抓进去的,天天和我聊改装车,我就被他洗脑了。他也没在里面呆多久,不到一年就出来了吧。之后还给我寄了许多相关的书,反正我有大把时间,就慢慢研究了。前几年的日子......不太好过,后来两年换了一个新的监狱长,他会请专业的老师过来给我们上课,说是我们出去后也能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只是全部是理论知识,我从来没有实践过。”
顾怜见白楚潇眉头又皱到了一起,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话有些多了,他可能不是很想听他在里面的事情。
“哥,你为什么要去学制药啊?”顾怜不想让气氛冷下来,话题一转,“是因为要继承家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家最早是种植药草起家的,赚到钱后就开了一家小型制药厂,后来生意越做越大,打下了如今的地位。国内两大医药集团,南稳健北星河,几乎垄断了全国98%的医药行业。
顾怜记得白楚潇大学本科学的是临床医学,他以为他哥毕业后会当医生。在里面的时候顾怜总想,他哥穿着白大褂去查房的时候,后面跟着一众迷妹迷弟,走路带风,手指乾坤的样子一定特别帅。
但顾怜也会担心,他哥的嗜血症会不会影响他的正常工作,毕竟医生天天都要和这些打交道。
白楚潇又不说话了,车里安静的都能听到法拉利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顾怜也没太过失望,他本也没想求得什么回复。
顾怜的手机在这个时候震动了。
打电话来的,除了唐焕不可能是别人,他昨晚酒也没少喝,这会儿日上叁竿才醒。
顾怜边摸自己的口袋边道:“我没拿钥匙,你不用锁门,我那屋也没什么值得偷的......你没弄疼我,又不是第一次。好,晚上说。”
白楚潇在等一个红灯,有些不耐烦,顾怜看到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无节奏的敲打着,好像是在点出一排摩斯密码。顾怜想,如果他哥真懂摩斯密码,那他敲的一定是“烦死了”。顾怜再往上扫,看到白楚潇面上的冰冷气更沉。
“哥,绿灯了。”顾怜小声提醒他,而且绿灯已经很久了。后面的车一直按着喇叭,白楚潇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出来。
“哥。”顾怜又叫了一声。
“闭嘴。”白楚潇放开刹车,用眼尾瞥了顾怜一眼,眸光凛冽。
顾怜不敢说话了,连大声喘气都不敢,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到他哥了。他仅用一上午的时间就惹怒了白楚潇两次,如果这是第叁次的话,他哥说不定真会弄死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怜乖巧的有些过分,老老实实的坐在副驾上,也不聒噪了。
车里安静了许久之后,白楚潇忽然出声:“谁?”
“嗯?”顾怜反应半天才明白他哥问的是什么?
白楚潇破天荒的关心起顾怜的事来,顾怜有些开心:“你说唐焕吗?我朋友。”
“你朋友?”白楚潇重复着,声音很轻,又问,“什么样的朋友?”
“就......”
顾怜一个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有毕业的学渣,并且在十年里没有与正常人沟通交流过,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但难得他哥会对他的事情感兴趣,所以他是一定要找到形容词的。
“就是,有人欺负我的时候,他陪我一起打架,冬天冷的时候挤在一张床上睡觉。嗯,就是很瓷实。”
顾怜觉得他这样说,应该已经很清楚明了的讲明白他和唐焕的关系了。
说完笑着看他哥,一脸的天真无邪。
白楚潇忽然一个甩尾急刹车,顾怜没准备,额头撞到车前头,幸好有安全带,不然绝对穿出玻璃,变成车祸现场。
“白楚潇,我又怎么惹到你了?”顾怜觉得他哥这个急刹,绝对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就是想弄死我。
“谁教你这么没大没小的?”白楚潇语气不善,伸手扯过顾怜的衣服领子,目光瞬间划过一抹狠色。
顾怜被衣服勒紧了咽喉,因为缺氧而憋的满脸通红,眸子里也退了半分颜色。顾怜轻轻挣扎起来,本能的去扯白楚潇的手,而白楚潇却越掐越紧。
顾怜的脖颈上,血管和青筋暴起,由于白皙,异常明显。
他觉得此刻在白楚潇眼里,他不是亲弟弟,而是一个肮脏的什么东西,让白楚潇恶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脏东西,让白楚潇一再的对自己动杀心。
顾怜手上渐渐没了力气,由于憋闷和缺氧,他感觉自己的眼珠都快要爆出来了。耳边像是被人用双手捂住,只有呼啸的风声。瞳孔快速的收缩着。
白楚潇将顾怜拉过去,靠近自己,两人之间不足一个拳头的距离。顾怜张了张口,微弱的气息扑到白楚潇脸颊。他停顿了片刻,像是挣扎着放弃了什么,骤然松开了手。
忽然顺畅的气道,让顾怜剧烈呛咳起来,好一阵之后,重获新生般的喘着粗气,脸色渐渐归于正常。
白楚潇没等顾怜气喘匀,就扬起了车门:“下车。”
他眼里的血色退了,又露出浅淡的眸子,却显得更加冷酷无情。
“白......”有了两分钟之前的教训,顾怜不敢再直呼他哥其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才,他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他不能呼吸,没法思考。可是,却想再一次清清楚楚的看看白楚潇,把他印在脑子里,印到灵魂深处,深刻到即使喝了孟婆汤,下辈子依然忘不了。
看,多可笑啊,我深爱的人、为之付出十年青春的人,并不爱我,不仅不爱,还避我如蛇蝎,想要弄死我。
可是白楚潇,抛开一切不讲,我还是你的亲弟弟啊。
顾怜恙恙开口:“你的亲弟弟,可就只剩我一个了。”
“你觉得我在乎这个?”白楚潇的语气很轻很慢。
顾怜无话可说,他当真是不在乎的,十年前的白楚河爱他疯狂,他可有一分在乎?
顾怜讽笑道:“对啊,你怎么会在乎呢。都只是你的工具罢了。哥哥,你还想让我帮你杀谁?”
白楚潇刚点燃的烟忽然被他整支握在掌心:“顾怜,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顾怜赶紧把自己身上绑着的安全带解了,跳下车,举起双手,一副“我马上滚”的样子。笑的安全无害。
一阵呼啸声过后,顾怜的笑也僵在了唇边。顾怜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白楚潇车子的方向砸过去,可他的跑车早就不见踪影。
“白楚潇,你一次两次都是用完我就要弄死我,真是渣男实锤了!”顾怜卸力般的蹲在地上,用拳头捶着胸口,“太他、妈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楚潇把顾怜丢到了一条偏僻的小路上,顾怜走走停停二十来分钟都没打到车,他不是很熟悉花城,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只能闷着头朝大马路的方向走。
边走边拿出手机给唐焕打电话。
“怎么了宝贝儿?这么快又想我了?”唐焕没个正经,口齿不清,像是在吃午饭。
顾怜听到他喝汤的声音,肚子也开始咕咕的叫起来,刚才不觉得,现在肚子饿了,就觉得委屈了。
顾怜吸吸鼻子,很难得的叫了他一声:“焕哥。”
唐焕那边噼里啪啦一阵声响,像是把什么打碎了:“你一叫哥准没好事,小可怜儿,咋了?”
顾怜调整了一下心境:“我想做件大事,需要你帮忙。”
唐焕忽然认真起来:“什么大事?焕哥义不容辞。”
“我想睡了我嫂子。”
唐焕:“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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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怜和唐焕的精诚合作下,他们很快摸清了林雯的行动轨迹和规律。
“林雯,25岁,刚在米国结束完硕士课程,一回国就被指婚给了白楚潇。她似乎对这个外形俊朗、学识渊博的白家少爷非常喜欢,听说两人是一见钟情,已经合体出席了多场活动,被名流圈誉为金童玉女。”
顾怜听完唐焕的总结后,噗嗤一声乐了。他虽然越来越看不懂白楚潇,但他知道,他哥除了妈妈,最爱的只有自己。如果说白楚潇会喜欢上什么人,还一见钟情,简直比天方夜谭里的故事还要鬼扯。
他能答应结婚,无非是商业联姻,各取所需罢了。一方面是迫于林湘南的压力,另一方面,在他争夺白家继承人的这条路上,的确需要强大的后盾支持。林湘南这步棋可谓是险招,白楚潇岂是会任人摆布的,他惯会卧薪尝胆了,心思沉的很,说不定哪天联合林雯母家一起反了林湘南。毕竟在PUA这件事上,白楚潇也是堪称大师级别的,再对林雯吹吹枕边风,效果俱佳。
顾怜沉默的呼了口气,拳头锤在他那张破旧不堪的小木桌上,木头腿颤颤巍巍的发出老旧的咯吱声,摇摇欲坠。一想到白楚潇会跟别人上床,顾怜心里就一阵憋闷。
“没事啊没事。”唐焕许是猜出顾怜的心思,拍拍他的肩膀,“咱现在就去解决掉阻碍你爱情道路上的这个小娘们。”
林雯这人到是没什么不良嗜好,但却有着富二代们共有的通性,爱玩。
爱玩就好办了,不怕她爱玩,最怕她不出门。
于是顾怜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日子,在酒吧里,非常“巧合”的与林雯邂逅了。
“小姐,你好像一个人啊。”酒吧的吧台上,顾怜端着一杯酒坐到林雯旁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怜已经在这里蹲了她一个礼拜,前几日她都是呼朋唤友,一大帮人在包房,人多顾怜不好下手。今夜,林雯难得脱单,但看样子是心情不太好,自己一个人喝了快半瓶威士忌。
林雯这种漂亮女孩,肯定不是第一次被人搭讪,她连正眼都没给顾怜,轻笑道:“是不是要说我像你的心上人啊?土味情话,太老土了吧。”
顾怜承认,确实老土,十年前的戏码了。现在年轻人都玩什么,他还真是不晓得。
顾怜夸张的叹了口气:“我如果说,我在深山老林里,与世隔绝修行十年,最近刚出山,你信吗?”
林雯没理他,转椅转到另外一边,没好气道:“别打我的主意,我有男朋友。”
男朋友。叫的可真亲切。
顾怜绕到林雯面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杯,太用力,酒撒了大半出来,酒杯里的圆形冰块撞的杯壁叮铃铃响:“姐姐,别这么高冷。”
“你疯了吗?”林雯接下来应该会有一系列的脏话,但在看清顾怜脸的时候却定住了,片刻后,林雯的眼神由愤怒变成了疑惑,“你也好像一个人啊。”
“哦?”顾怜对服务生勾勾手指,又点了点林雯的酒杯,服务生很有眼色,帮她重新把酒杯倒满,“像谁?该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其实顾怜猛地一看,和他哥长的确实有五六分相似。但看久了就会发现,两个人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不像我男朋友,像我未婚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雯这话信息量极大,顾怜敏锐的扑捉到了重点:“姐姐很坏哦,有未婚夫了,还找男朋友。”
林雯眉头忽然皱了起来,眼神有些无处安放,颇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仰头喝了半杯酒。
“不会吧?”顾怜心里窃喜,忍不住乐,“还真有啊?”这就更好办了。
“有又怎么样?要你多管闲事。”林雯白了顾怜一眼,似乎比刚才放下了一些防备。任凭狐狸精一样的虞雅颜对着顾怜这张脸都会放松警惕,更何况是小白兔一样的林雯。
顾怜觉得林雯这女孩心思挺单纯的,随便一句话就露了窃,还真是富二代人傻钱多。
“让我猜猜,姐姐的故事是什么呢?”顾怜拿起酒杯,往林雯杯子上磕了磕。她与白楚潇从认识到订婚不足两个月,这热恋期还没过呢,就腻了,再去找个男朋友不太现实,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姐姐和男朋友真心相爱,但迫于某种压力又不得不嫁给未婚夫,所以才郁闷的在这里喝闷酒。“
“你怎么知道的?”林雯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顾怜,像是他乡遇故知,忽然来了精神,毫不避讳道,“我跟我男朋友恋爱谈的好好的,谁知道被家里人骗回国拉去跟别人定了婚,还要在人前装恩爱,你说有天理没?”
“没。”顾怜嘿嘿笑着,“真是没天理。”
这开局就是王炸,顾怜今晚手气很顺。为了和林雯拉进距离,趁热打铁,顾怜开启了共情模式:“我比你可惨多了,你至少还和你男朋友谈过,我呢?单恋了十几年,人家连正眼都不肯给我,还要弄死我。你看我这身上,都是他弄的。”
顾怜把衬衫袖子撸上去,给林雯看他手臂上的伤口:“他还拿刀割我。”
“怎么有这么狠心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不是吗,人渣都形容的了他。”
这一晚,顾怜和林雯喝了许多酒,也聊了许多话。主要是林雯在喝,顾怜早就偷偷的把洋酒换成了冰红茶。他这种酒量,怕是叁个他都喝不过一个林雯。
顾怜看看手表,凌晨叁点:“一个女孩子,酒量这么好,要不是我早有准备,还不被你喝挂了。”
顾怜把趴在桌子上酒醉不醒的林雯背起来往外走。唐焕开着车,已经在酒吧后巷等着了:“行不行啊兄弟?你这善良纯洁的小心肝,真下的去手吗?”
“少废话,开车吧。”顾怜让林雯躺在自己腿上,捋了下她额间的头发,“姐姐,咱们开个房去吧。”
顾怜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看了眼窗外离江的风景,今天的阳光特别好,江面上折射出七彩光晕。顾怜伸了个懒腰,这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比他出租屋里的硬板床舒服多了。
林雯还在睡着,眼妆都花了,像极了一只慵懒的大熊猫。
顾怜走过去,从床头拿起林雯的手机,用她的食指解锁,给白楚潇发了一条微信:“楚潇,我衣服弄脏了,帮我拿套干净的来,我在春风路24号英迪格酒店2808房。”
顾怜特意给白楚潇留了门,穿着浴袍在房间里候着。
白楚潇穿着一身正装出现的时候,顾怜笑的一脸灿烂,甜甜的叫了一声:“哥,下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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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楚潇看到顾怜,惊愕的睁大了眼睛,瞳孔迅速紧缩,本来就没有表情的脸,更僵固了。他转头又向床上看过去,林雯正睡眼惺忪的坐起身。
见到他,赶紧扯住被子裹住自己:“楚,楚潇?你怎么在这?”
屋里被顾怜布置的一片狼藉,外裤内裤外衣内衣,从沙发一直到床边。无论谁看了,都会认为这两人是有多着急,衣服都不肯好好脱,怕是从门口一直亲到床上吧。
白楚潇定在原地半天没动,像是电影被按下了空格键。他的脸色煞白,比刚才看到顾怜时更加没有血色,但他的眸子里却明显的染上了一层红。白楚潇轻笑一声,没等顾怜反应,挥手给了他一拳头。伴随着林雯的尖叫,顾怜左侧颧骨立刻红肿,嘴角也渗了血。
白楚潇这一拳是真狠,半分力气都没收。
“这就是你说的大事?”白楚潇掐着顾怜的脖子,像一头被夺了猎物的巨蟒,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怒气,缠上目标的命门,让他生死无门。白楚潇从齿间挤出两个字,“睡了?”
顾怜不明他哥怎么这么喜欢掐他的脖子。他气道不顺,脸上憋的通红,与白楚潇形成鲜明的对比。
顾怜艰难的说道:“睡了,真的睡了。”
白楚潇死死的盯着顾怜,像是巨蟒看着墙角的老鼠一样。蟒蛇般冰冷的目光将顾怜身上的温度全部抽走。顾怜不禁打了个寒颤。白楚潇额头浮了薄薄一层汗,浅淡的眼眸一动不动,就这样瞄着顾怜,仿佛冰冷瘆人的枪口,随时都能砰出两颗子弹。
被白楚潇盯着看了半天,顾怜感到四周逐渐阴冷了起来,心里却万分痛快。他趁着白楚潇走神,抓住他的手臂,用尽全身的力气翻身,将他摔倒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禁锢气道的卡门被松开,顾怜脸上的红退了许多,可他脚步还没站稳,就被反应过来的白楚潇抓着头发将脑袋磕到了水晶锆石做的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雯怕不是被刚才的阵仗吓傻了,这会儿才又尖叫出声:“白楚潇你住手,要出人命了。”
白楚潇此刻哪有功夫理他,用、力按着顾怜后颈,虽然有第叁人在场,但白楚潇许是被顾怜气昏了头,丝毫没有掩藏自己的另一面:“你他、妈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顾怜眼前有万般重影,脑子也是嗡嗡的响,白楚潇怒吼的声音在他耳边遥远又模糊。顾怜嘴角挂上一丝轻蔑的笑:“哥,你现在是不是很生气?”
白楚潇大手抓住顾怜的肩膀,用力一拧,发出咔嚓一声,肩关节脱臼般的疼,让他叫都叫不出声,瞬间冒了一头冷汗。
“男人,女人,你还都能睡得下去。”白楚潇眼中杀意更盛,顾怜感到他哥的手有略微的颤抖,许是因为见了血,“顾怜,你他、妈是真的不想活了。”
顾怜以为白楚潇今天不打断他几根肋骨不会罢休,毕竟被戴绿帽子这事儿是所有男人都忍不了的,更何况是被自己一直厌恶的亲弟弟亲手戴上的。
然而,白楚潇许久没有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就是这样按着顾怜的脑袋。白楚潇身体向后退了些,顾怜看不到他的脸了,但却能清楚的听到他身体里呼出来的怒气,怒气还携着茶香。带着温度闯入了顾怜的鼻腔,这是顾怜最喜欢的味道。顾怜就是这样一个没脸没皮的人,上面的人或许正在思考要用何种方法杀了他,而他却在下面幻想这个人的身体。
忽然,顾怜头上力道一松,紧接着是砰的一声巨响,白楚潇出了酒店房间,还贴心的为他们关上了门。顾怜担心这金属门被弄坏了,他哥给他的这叁万块钱不够赔。
“你没事吧?”白楚潇走后,林雯套上衣服,从床上蹦起来,“我让前台送个医药箱过来。”
“没事,别折腾了,习惯了。”顾怜扭了两下脖子,慢慢直起身,又活动了一下刚才被白楚潇捏着的手臂,没断,还能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楚潇今天算是手下留情了,不知道是不是顾念着血缘上的那点牵扯。
“照片发到你手机上了。”顾怜点了手机上的空投键,“拿着这些照片去悔婚吧,就说情难自已,和白楚潇的弟弟做了不该做的事,还被他撞见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白楚潇和林湘南。我就委屈点给你当个第叁者。”
“那还真是委屈你了呢。”林雯去浴室洗了条温毛巾过来,掰过顾怜的脸看了看。
“嘶……疼,轻点。”顾怜锁着眉头,表情十分痛苦。
“别动。刚才不喊疼,现在他走了跟我这装柔弱了。”林雯有些怒其不争,边给顾怜擦脸边道,“他对你这么暴力你还喜欢他,你脑子是怎么长的?“
“不知道,都是命吧。“顾怜长长舒了口气,整个人虚脱般的靠在沙发上,一副认命的可怜样,“退婚后你打算怎么办?去米国找你的混血男友?”
林雯在米国有一个交往四年的男朋友叫爱黎,爱黎是个程序员,家世普通,林家是绝对不可能同意他们在一起的。所以这事儿林雯一直瞒着,本想着等生米煮成熟饭,肚子里揣个崽子再和爱黎一起回国,到时候老爸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可如意算盘刚打好,就被姑姑以父亲重病为由,骗回了国。一回来就收走了她所有的证件,告诉她很快会安排她跟一个叫白楚潇的男人订婚。林雯哪是会被安排的主,闹着要回米国,被林湘南关在房间里软禁起来。
林湘南告诉她:“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她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生来就得到了别人努力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这一切都是家族给她的,所以你也必须要为家族的荣耀贡献。
林湘南软硬兼施,承诺林雯,订婚后就让她回米国,再闹腾这辈子都别想再见爱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雯向来知道姑姑的手段,她这是早就查清楚自己的底了,专挑了软肋来逼她。林雯无法,只得配合所有人演戏。
可订婚宴已经过了半个多月,林湘南一直不兑现承诺。林雯在酒吧里肆意闹腾了一阵子,八卦杂志乱写一通,家里对她这点伎俩并不放在身上。他们的意思很明显,随便你怎么闹,就是不放你回米国。
昨晚,林雯又和老爸大吵了一架,心里郁闷一个人跑出来喝酒,就被“蓄谋已久”的顾怜搭了讪。
在酒吧里,林雯喝多了,给顾怜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趴在桌子上,红着眼看着他道:“我又不喜欢他。”
“那太好了。”顾怜接话。
“什么?”林雯不明所以。
酒吧里的音乐有点吵,顾怜凑近林雯,认真道:“我喜欢他。”
“……”
“我叫顾怜,是白楚潇同母异父的亲弟弟,我喜欢他,不是弟弟对哥哥的那种喜欢。”
林雯的脸上像是酒吧里闪烁的霓虹,瞬间变了七八个色,全是错愕和茫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怜本来的计划是把林雯灌醉了,带去酒店拍两张照片,以此要挟她主动悔婚。但没想到,林雯也是有故事的人,并且这婚还订的心不甘情不愿。所以,顾怜中途改变了策略,打算把林雯发展成友军,这才摊了牌。
原本他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林雯自己是谁,毕竟他手上沾着白楚河的人命。一怕林雯有所顾虑,二怕林雯知道他是个杀人犯后,害怕。
没想到林雯倒是没有纠结这个事,她没问,顾怜也没有特意提起。
“出轨”“捉奸”的戏码演完之后,顾怜带着一脸伤,从英迪格酒店出来。今天的阳光真好,有徐徐微风拂面,也不觉得闷热,连空气都带着一丝甜。
顾怜抬头看着天空笑了笑,给唐焕拨了个电话。
“小可怜儿,怎么样了?”电话才响了一声唐焕就接了起来,像是一直在等着顾怜的回音,“搞定没?”
“搞定了,挂了一脸彩。”顾怜说着说着就乐了,蹲在地上,咯咯的大笑了起来,明明刚挨完揍,心中却有难以抑制的喜悦。
路过的人指指点点的避而远之,以为自己遇到疯子了。
“不是吧,怎么了这是?”唐焕在电话那头有些着急,“你别光笑啊,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顾怜,顾怜。”
顾怜掏了烟出来,抽了半根,有几口过进肺里,呛的他咳嗽半天,终于冷静下来,对唐焕道:“我觉得我哥吃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废话,他肯定吃醋啊,自己女人被弟弟睡了。”
“不是。”顾怜吐了个烟圈,他这抽烟没学会,烟圈到是会吐了,“我觉得我哥吃的是我的醋。”
唐焕那边愣了半天没动静,然后又嗯嗯啊啊的说不出完整的话,像是纠结着这话该怎么说才能不伤害他,最后,关切的说道:“你怕不是被你哥打傻了吧。”
“你才傻了呢。”顾怜反驳道,“挂了,好好上班吧。”
手里的半支烟,被顾怜握在掌心里,圆点散发出来的灼热温度带着剧痛,如射线一般,沿着手臂向全身发散。
操,原来这么疼,白楚潇是怎么忍的?
直到温度冷退,顾怜才把手心摊开,但疼痛还在。
顾怜看着这枚圆形的烫伤,与白楚潇掌心的几乎一样,顾怜忍不住又笑了一会儿。想着有朝一日一定和白楚潇弄一个情侣纹身,他要是不同意就把他迷晕了硬纹上去,顺便占点便宜。
顾怜望着车水马龙,脑海里翻云怒海,一阵微风吹来,清醒了几分。他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但是眼下,他这婚是结不成了,也是开心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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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本就千宗万错,而顾怜却还想把两种最为复杂的关系拧到一起。不符伦理,不合法理。
多少年了?顾怜还在坚持,坚持些什么呢?看看是白楚潇对自己的恨长,还是自己对白楚潇的爱更长?
多么可笑。
从他拿自己的血去蛊惑白楚潇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失去他了。
那个他第一次亲吻白楚潇的夜晚,顾怜用玻璃碎片划破了自己的肩膀,鲜血汩汩的从皮肉里流出来,血液沿着手臂一直滑向指尖,最后滴在灰白色的地毯上,像嗜血者的眼睛。
白楚潇一只手抓着顾怜的肩膀,拇指嵌入的力量仿佛在从破裂的伤口中挖他的血肉。彻骨的疼痛让顾怜肌肉痉挛,身体不停的发颤,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从模糊的血肉中暴露出来了,顾怜不敢去看。
“哥,你在生气什么?”顾怜忍着痛,向前爬了爬,抓住白楚潇的衣角,“我喜欢你,我想要你,让你恶心了吗?”
月光把白楚潇的脸色衬的更加苍白,如同怕光的吸血鬼,冷酷无情的厮杀着眼前的挑衅者:“顾怜,你知不知道,我是你亲哥!”
“哥,我们都被这世俗困住了。”顾怜无力的轻笑着,像电影里的失坠天使,被世间的污浊染了翅膀,再也飞不起来了。奄奄一息的样子可怜极了。他抓着白楚潇的衣服往他怀里去,血染红了他的衣襟,“我喜欢的人,刚好是这世上与我有着血缘关系的人罢了,凭什么不可以?我喜欢谁又管世人什么事?”
“顾怜!”怒火在白楚潇胸口淤积,他忽然站起身,一脚踹在了顾怜肩上的伤口。
顾怜惨叫着,抱着胳膊在地上打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楚潇眼里莫名的腾出一股快意。
顾怜开始害怕,他看见他哥的眼睛变红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无疑是在找死。他连挑衅者都不是,他只不过是魔王餐盘里的一块肉而已。
顾怜对上白楚潇浅淡又寒冷的眼睛,像地狱一般,没有一丝生机。只有灼灼的彼岸花,在眼底,在心里,在他和白楚潇之间,热烈燃烧。
“哥,你是魔鬼吗?”血液的流失让顾怜嘴唇干裂,疼痛让他头脑昏胀,大脑在乏氧状态下更是运转不动。
顾怜说完这话后就后悔了,但后果随之而来。
白楚潇手臂一紧,将他拉入怀中,伤口因剧烈的拉扯而疼痛加倍,让顾怜差点晕死在他哥怀里。
“哥,疼。”
“不是不怕疼吗?”
意识模糊间,顾怜被白楚潇压在了地毯上,也被他带进了疯狂中。
……
清醒过来的白楚潇,嘴角还沾着顾怜的血渍。顾怜整个人虚脱一般,软的没有力气,他偏过头去看他哥,白楚潇平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的眼神特别空洞,没有光亮,没有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怜,你才是魔鬼。”本是一句狠话,但白楚潇却声音平静,顾怜看不到他的心。
顾怜用颤抖的腿努力翻了个身,受伤的手臂被压在地毯上,他疼的倒吸了口气,却还是自虐般的以这样的姿势搂着白楚潇,蹭在他的颈窝,贪婪的闻着他身上混着旖旎浊液的茶香。
气息扑进顾怜的身体,他竟然觉得浑身舒畅,异常安心。
哥,我想一直跟着你。
顾怜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不论白楚潇把他伤的如何血肉模糊,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扑向他怀里。
顾怜爱他,不管他是乞丐、是流氓、还是亲哥,都不妨碍顾怜爱他。
迷失了心智的魔鬼,在欲、望的驱使下,犯下了滔天大罪。他的贪念和卑劣,把好容易站在阳光之下的骑士,又拉回了暗无天日的轮回里。
嫉妒和害怕失去,让十五岁的顾怜,拼了命的想要抓住白楚潇,无论用什么方法,哪怕拿血诱惑他,哪怕以死相逼。
“顾怜,你才是魔鬼。”
白楚潇的话在顾怜耳畔回旋,从最初的平静慢慢变成了嘶吼,穿透他的耳膜,在耳壁中摩擦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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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怜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心脏好像被重石砸中,窒息感伴着疼痛不断加重。耳鸣扰的顾怜头疼欲裂,用被枕头蒙住头,但那声音还在。
神识从梦境回归到现实,顾怜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此时,已经天光大亮。
“喂。”顾怜几乎用气声说出来,可这一点也不妨碍他语气中的不耐烦,“一大早的什么事?”
“早什么早现在都十点了。”唐焕也没好气道,“什么事?面试!”
“操。”顾怜抓抓头发,这才想起来,唐焕介绍他去修车行工作,约好了今天早上过去面试,被他忘到脑九霄云外去了,顾怜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二十分钟后到。”
起床,洗漱,换衣服。修车行离顾怜住的地方不远,他扫了一辆共享单车,没用上二十分钟就到了店里。
木白修车行,顾怜确定是这里没错了。
“你好,我叫顾怜,是来应聘的。”顾怜环顾四周也没见着人,就只看到躺在车底下修车的一个师傅。
见那人没回应,顾怜又重复一遍,还是没有动静,他也不再讨嫌,在旁边找了把木凳子坐下来。
那人半个身子露在外面,腿时不时的动两下,像极了恐怖片里刚死没多久神经还在抽搐的尸体。顾怜很怕这人下一秒就从车底下钻出来,变成僵尸来咬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脑洞大开的时候,突然从车下传来声音:“拿个拉马给我。”随后从车底下伸出一只手来。
顾怜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鄙视自己最近胆子真是越来越小了,看来这花花世界比监狱里可怕多了。
“给,师傅。”顾怜在工具箱里拿了他要的东西,递给他。
“谢了兄弟。”然后那人又不说话了,专心的工作。
顾怜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听过。从小顾怜就怀疑他的脑子和别人长的不一样,尤其是海绵体,肯定是比别人少了一半,因为他只能记得和他哥有关的事。
“白月光找到了吗?”车底那人突然又开口了,没头没脑的讲了这样一句。
顾怜皱起眉,走过去朝那人鞋底狠踹了一脚:“苏星柏你给我起来。”
车下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苏星柏从车底爬出来,把手套摘了扔到旁边的桌子上,手套还没落地,苏星柏一拳就冲着顾怜挥了过去。顾怜反应极快,往旁边一闪,同时退步来到苏星柏身后,钳住了他的一只手臂。而苏星柏也不是好惹的,两招下来又将顾怜桎梏在怀里。
二人你来我往,打了半天,最后顾怜被苏星柏锁了喉。
“这怎么打起来了?”唐焕出去给客户送车,刚一回来就看到这种场面,赶紧上前拉架,“苏哥,这是我兄弟,有什么话好说啊。”
苏星柏笑了两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打不过我,认不认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认输认输,你最厉害,行了吧。”
“还不叫师父。”
顾怜咂么下嘴,还是乖乖张口:“师父。”
苏星柏这才松了手。
“这……你俩认识?”唐焕听着二人的对话,像是老相识了。
苏星柏脱下外面的工作服,抖了抖裤腿上的灰:“昨天唐焕跟我说他朋友叫顾怜的时候,我还想会不会是你。”
“肯定是我,哪有那么巧的事。“顾怜在苏星柏肩膀上砸了一拳,”同样叫顾怜,又同样蹲过大牢,要是真有第二个,那我到要怀疑这个名字到底得罪谁了。”
“不是,你们,真认识?”唐焕见二人谁也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主动插话进来,“弄了半天小丑是我自己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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