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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
邵云重在床边看着即便睡着了依然满脸倦容的人,他瘦了,仅仅是几天而已。
他想捏捏他的脸,又怕把他吵醒,所以手顿在半空中,半响又收回来,只是用眼睛描摹他的面容。
世界上最咫尺天涯的距离也不过如此了。
裴雪意睡觉的时候,喜欢将一只手伸出来,放在头侧,以前还喜欢两只手这样放着,就像是小婴儿的睡姿。
邵云重握住他消瘦的手腕,将他的手放回被子底下。
这一夜邵云重没有走。
裴雪意睡前在办公室里吃了那个药,因此做了很多混乱的梦,最后也是在混乱中醒来,伸手一抓,发现自己的手搭在一个温热的身体上。
他睁开眼睛,看到身侧的人,邵云重正睡着,还未醒来。
裴雪意有一瞬间的迷茫,继而想起昨晚的事,顿时额角青筋暴起。因为刚起来,他有点眩晕,缓了一下,一把揪住邵云重的衣领,“邵云重!你给我滚出去!”
邵云重醒了,像是无事发生,“昨晚睡得好吗?”
裴雪意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厚颜无耻的人,指着卧室门口说:“你滚!滚!”
他面色都因为愤怒呈现出一片薄红。
这个人向来情绪都是很浅淡的,很少有剧烈起伏的时候,更遑论如此气愤,还将愤怒写在脸上。
邵云重不想大清早的惹他,连忙捞起来衣服,“好,我走,你别生气。”
裴雪意抄起来床头柜的花瓶砸他,“你走啊!我不想再看见你!你听到没有!”
“还有,别再做那些无聊的事,别再让我更讨厌你!”
这声响巨大,斓姨在客厅惊醒了,匆匆赶来,“怎么回事啊?阿季……”
斓姨看到邵云重,愣住了,一下子有点懵,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邵云重的额头被花瓶砸到了,流血了。
斓姨连忙问:“头怎么破了?你没事吧?”
邵云重摇了摇头,“没事。”
他擦了擦额头的血,说了一句“你好好照顾他”就走了。
……
邵云重来到办公室的时候, 额头上贴着一块纱布,脸色难看得像是要杀人,一路引来很多人看,员工们私底下也议论。
大家让殷助理去探探情况。
殷胜天拿了邵云重最贵的咖啡,顺便给自己也弄了一杯,端着咖啡进了办公室。
邵云重坐在办公桌前,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就连贴身的衬衫都没换,一手扶着额头,低垂着脑袋,很是不爽的样子。
这是昨晚没回家?殷胜天把咖啡放下,“你这是怎么了?被谁打了?”
邵云重哪里肯承认,“摔了一跤,磕破了。”
他实在说不出口,昨晚趁着裴雪意睡着了,他爬裴雪意的床,今天早晨被人一花瓶砸脑袋上,还顺带给个开门红。
殷胜天问:“今天中午还帮他订餐吗?”
“订。”邵云重脱口而出,说完又想起来裴雪意中午的话。
别再做无聊的事,别再让我更讨厌你。
殷胜天正要记下这一条订餐的安排。
邵云重突然说:“别订了。”
这么多年来,邵云重第一次产生了这种小心翼翼揣摩别人心思的心理。
因为他在害怕,害怕裴雪意更加讨厌他。他不能再把裴雪意推得更远,尽管现在他们之间已经有一道天堑。
邵云重很是颓废了几天。
他不敢在裴雪意面前晃悠了,但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又觉得他和裴雪意之间好像真的要结束了。
裴雪意走了,他们彼此互不干涉,互不打扰,就像两个陌生人。这种什么都不做的感觉,让邵云重有种束手待毙的无力感。
这天他从落地窗前的望远镜往那边看,竟然看到了黄澎。
邵云重的神经一瞬间蹦起来,黄澎这厮,对裴雪意有贼心,该不会贼心不死吧?
他就说这个下流货不是好东西,上次就不该听裴雪意的放他一马,简直是给自己的情路留了后患。
邵云重这还能坐得住?
他一直盯着,黄澎大概在裴雪意的办公室呆了半个多小时。等着黄澎一走,他立刻乘电梯下楼,去利臻的大厅里堵他。
这会儿正是上班时间,大厅偶尔有员工来来往往,前台还有几个员工。
黄澎一出来,就对上邵云重那张像是要刀人的脸。他吓了一跳,上前打招呼,“邵总。”
邵云重揪住他的领子,上去给他一拳头,“你他妈离裴雪意远点!”
“老子和他天造地设,天生一对,你沾不上边,知道吗?”
“我再看见你缠着他,我弄死你!”
“冤枉啊邵总!冤枉!”黄澎被揍了一拳头,捂着脸想躲,一边解释,“我跟裴总是谈工作!谈工作啊!你不信去问问裴总,我真的冤枉!”
大厅里的人都在往他们这里看。
邵云重一眼扫过去,把人家全都吓走了,也不敢看了。
他问黄澎:“你说的都是真的?”
黄澎说:“真的不能再真了,邵总,自从上次那件事,裴总帮我跟你求情,我打心里感激他,那里还敢想那些事儿?我们真是谈工作。”
邵云重说:“你最好没骗我 ,要不然就等死吧。你跟他谈什么?”
黄澎说:“裴总说,要把利臻旗下的几处酒店卖给我。”
邵云重一愣,裴雪意卖这个干吗?黄澎确实做餐饮酒店,不过是刚起步,收购利臻旗下的老牌酒店,也说得通,看来也没说谎。
难道利臻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
利臻的酒店目前还算是营业不错的,裴雪意为什么要卖?先前是卖不能创收的下游工厂,还可以说是壮士断腕。现在是把经营不错的酒店划分出去,不是自己砍断左膀右臂?
邵云重问:“你们谈的怎么样?”
黄澎说:“这个我得回去和我爸爸再商量商量。”
邵云重皱了皱眉。
黄澎有点害怕,“邵总,你有什么指示?”
邵云重想了一下,“这样,你同意收购,再转手给我。我给你点好处。”
“别别,不用给好处。”黄澎可不敢要他的好处,“您怎么不自己跟裴总说?”
邵云重说:“不用你管,记得别走漏风声。”
黄澎连连点头,“好,我知道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黄澎和裴雪意谈拢之后,收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甚至黄澎一点没还价,裴雪意对此也挺纳闷的。
他并不知道,自己左手流出去的东西,就这么进了邵云重的右手。
这件事结束之后,就是邵千洲的婚礼了。去年邵千洲和何小姐订了婚,今年结婚,也算是循序渐进吧。
结婚少不了伴郎和伴娘。
何小姐是善于交际的名媛,朋友众多,弄了一个八人的伴娘团,个个都肤白貌美,气质出挑,跟仙女似的。
邵千洲本想只要两个伴郎,这个想法因为未婚妻的伴娘团作罢,人家的伴娘团都八个人,他自然得凑出来八个看得顺眼的男生来。
邵千洲的朋友也不少,只是到了他这个年纪还没有结婚并且还在国内的朋友就不多了,而且也要考虑年纪,不能太老了,不能太小了。关键还要英俊。
大哥的事,邵云重肯定要帮忙,毕竟这是结婚,一辈子的事呢。
他贡献出来自己,又叫上自己的几个发小,这就是四个人了。邵千洲又找来三个,这就是七个人了,还差一个。
邵云重暗戳戳地出主意:“要不你把阿季算上。”
邵千洲是打算叫阿季来参加婚礼,但是真的没想过找他当伴郎,因为知道,依照阿季的性格,他不会喜欢这样的差事。
但是眼下真的缺个人。
而且弟弟的意思那么明显,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于是邵千洲亲自给裴雪意打电话,说出自己这个不情之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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