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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方看?过来,柳相旬刻意让语气不显得充满探究:“这个?地方有点偏,去车站恐怕到不了……”

“谁说去车站啦,从学校到这里绰绰有余,”田恬丝毫没有意识到柳相旬给他下的套,“把这个?、这个?、这个?,包起来,小喻肯定没吃饭。”

听到名字,柳昭夕敲鸡蛋的小勺停顿两三秒,才慢条斯理剥开蛋壳。虽目不斜视,语气倒是?有点意思。

“田小猪。”

“昭大马。”

田恬呲牙,瞪了对方几秒,后而看?见柳昭夕脖颈的印记,忽然心虚片刻,嘟嘟囔囔不再吭声,

餐桌空气有片刻沉寂。

柳昭夕伸长?手舀了碗银耳汤,轻轻放在?田恬手边,在?人刚要嚷嚷要撑死?他吗的前一秒解释:“润润嗓子。”

他今天早上没戴眼镜,看?人的视线略带点朦胧,穿了浅咖色收身?毛衣,不言不语的模样,倒有点高中青涩感觉。

田恬顿一下坐回原位,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捏住柳昭夕的脸颊:“昭昭,答应我个?事?。”

“魔法?棍。”

“我是?成年人诶!”田恬故意大惊小怪:“除非你随时回来帮我。”

柳昭夕让人保持原先?姿势,他冲田恬扯了下嘴角:“……”

反倒是?柳相旬满头雾水:“对我打什么哑谜?”

田恬端起碗一饮而尽,脖子前伸示意柳昭夕帮他擦干嘴巴,却在?男生拿起餐巾时躲开,呲呲小牙笑得嚣张。

“想得美。”

反正距离还有柳昭夕走,怎么也有两三天的时间,田恬想等着他出发的那天再说,一蹦三跳离开餐桌,对还未反应过来的俩兄弟挥手。

来这么一趟,最?起码也有三五天不用见柳老爷子,田恬开心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多做停留,哪有小猪放出圈还哼哼唧唧不动的。

见他如小鸟扑棱棱飞走不见,柳相旬这才放下一直端着的茶杯,打量视线落在?柳昭夕身?上,得后者一个?冷不丁的白眼。

柳相旬挑眉的表情很耐人寻味,又带了探究,压低嗓音追问道:“你有跟他说,所谓的留学不过是?……”

“但确实会离开他。”

话题再一次被岔开,身?边骨碟里还有田恬吃剩的半块火龙果,柳昭夕收回视频:“别动他。”

“以前男友的身?份命令我?”

柳相旬也学田恬的模样呲牙,不过他没有那股灵动气,倒有点像护食的杜宾。柳昭夕垂眼,在?前面加了个?限定。

——没有主人的流浪狗。

餐厅寂静。

窗外梧桐树枝摇动,呼呼啦啦,一时仅听碗筷碰撞声。

柳相旬因为工作事?务离开,直到佣人上来换了壶清口的茶,柳昭夕才堪堪回神,思绪再度飘到昨晚。

/

他其实很不喜欢田恬拒绝。

不过也很少跟他提要求而已,满打满算也就刚才那一个?而已。还来不及追究,已经到了柳老子规定的时间,他只能告别,等谈完诸多事?项准备离开时,老人忽然冒出来句。

“小甜最?近怎么样了?”

“还好,挺能折腾。”

柳老爷子虽然未过度追问,仅是?不轻不淡嗯了声,柳昭夕听出话中另外的意思,稍微组织下语言回复。

“他好像并不太能接受我出国。”

“哦?”

“闹脾气了,我跟柳相旬哄了好久才勉强同意。”柳昭夕一字一句回。

谁知老人反问道:“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没你们?俩中的谁不行,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就算你们?有订的娃娃亲,我看?小甜也不是?多在?意,不如改天找个?时机直接取消不做数……”

“他在?意!”

等老人抬眼,柳昭夕这才意识到自己音量过于激,稍稍稳定情绪,才软和下态度。

“现在?还因为我不在?,偶尔使小性子闹闹脾气,还是?小孩子气,旁人宠不得的。”

“我看?相旬那小子就挺会哄,不是?还在?后背刻了串小甜的名字?多大的人了也不知轻重,简直就是?胡闹!”

话虽这么说,柳昭夕觉得老爷子不像是?生气,他坐在?梨花木椅静默,脑海中却飘过田恬搂住被子喘息的模样。

面容分明清纯如池面荷花,身?下如藕丁入泥般泥泞,极力控制思绪不被欲望侵占,睁大双眼伸手来推自己肩膀。

还真是?……让人想欺负。

柳昭夕停顿片刻,刚要回话时,老爷子合上文件,递给身?边警卫员示意对方出去,书?房就剩他们?两人,老爷子才道出今晚叫柳昭夕来的目的。

“他最?近没犯病吧?”

老人端起茶杯抿了口,忽略掉柳昭夕瞬间发白的脸,原本耷拉的眼皮微微上抬,瞳孔不含丁点浑浊,着实不像他这个?年纪应有的状态。

“……”

柳昭夕并非哑然,而是?不知如何?开口,柳老爷子可能也是?随口问问,但潜意识所传达的意思,已经将田恬跟某些人画了等号。

“连医生都说,那不是?病,仅仅为某种不太好的情绪。”柳昭夕木然开口解释,即便?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这些:“接触外界效果比在?家治疗好,您放心吧。”

“导火线就在?这儿,你说呢?”

柳老爷子轻叩两下桌面,望向长?房嫡出的孙子,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隐隐有了他父亲的气势,不过还欠点心狠手辣的威压。

送去柳父待过的学校也好,可惜不是?从中学时期开始培养,这成了老爷子心底的稍许遗憾。

空气稍稍凝固。

“我明白您的意思。”

到底是?柳昭夕先?低头:“一年里父亲只偶尔回来,那晚不过是?场意外,田恬后来也说,关?于这些事?他早就没了印象,柳叔叔作为养育他的长?辈,他们?之间自然没有……”

声音卡顿了下。

柳昭夕看?着老人不动声色的脸,咽下牙齿与血吞。

“没有任何?隔阂。”

——咔哒。

茶杯平当?当?放置。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当?年就是?场意外,你父亲也是?疼小甜的,好在?没酿成大错,小甜也只被吓到。”

一模一样的说词,不知是?安慰柳昭夕,还是?试图说服自身?,柳老爷子挥挥右手,结束了这次谈话。

“去吧,该收拾的东西整理好,早去早回来。”

/

好一个?早去早回。

柳昭夕攥紧手。

他头顶有柳老、柳父压着,肩上还扛了大半个?柳家的兴衰,能让他独自放纵到现在?这个?年纪,已经算得开明。

日光渐升,照在?柳昭夕毛衣,落下一簇簇光斑,显得人身?上没有先?前的冷意,又带了点不属于他的漠然。

失去两人吵闹,半开式房间令人心空落落的,柳昭夕推开椅子起身?,抬眼望向日头高升的天。

他喉咙默念田恬的名字,满腔满腹的酸楚,几乎要逼得柳昭夕落泪。

旁人总是?说,说他心中有隔阂,迈不去田恬自杀未遂的坎儿,当?事?人似乎都未必计较,为何?他偏偏揪住不放,闹得一家人场面如此难看?。

唯独柳相旬不说。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田恬做噩梦的样子。”男人点到即止,凝视忍不住颤抖的右手,嘴角笑容苦涩:“甜甜愿意结识新朋友,说明他在?用新人与新环境不断麻痹自己,这反而是?好事?。”

那么坏事?呢?

“坏事?啊……”柳相旬自言自语,望向柳昭夕的眼睛闪烁:“他不再对任何?人敞开心扉,对人毫无兴趣,只会躲在?被子里,不吃不喝过上一天又一天。”

他们?又很快否认这个?说法?。

“毕竟田恬现在?,看?起来很开朗、幸福,偶尔会有几处不起眼的小波折,但爱他的人远远大于那些阴暗面。”

“我相信他会健健康康长?大,与他深爱的人结合,再平安相守一辈子。”

柳相旬与柳昭夕想着,似乎说出来就能传达般,他们?无比殷切希望梦想成真,永远陪在?田恬身?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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