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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到座位,身后传来不太友好的声音:“喂,前面的麻烦让让,挡着我过路了。”
安静的教室里,这样的说话声显得尤为刺耳突兀,陆之衍回头一看,发现是个从头到脚都穿着名牌的男生,表情很是倨傲地看着自己。
“哦,不好意思。”陆之衍往过道旁让了让,显得十分有礼貌。
张胜“切”了一声,走回自己的座位坐好。
这次小测,当张胜得知三班的宁堔从年级第一掉到前十都没进时,刚准备开心一下,却发现原以为能顺利拿到的年级第二,竟然被自己班上这个新转来的陆之衍给夺了。
年级第一他不指望,结果好不容易有机会得个年级第二,还落空了,这让一向要强的张胜感到很是不爽。
晚自习上到一半,陆之衍突然站起来,朝张胜的座位走去。
“同学,我这有道题不会做,能麻烦你帮我看看吗?”
在写习题的张胜抬头一看,陆之衍正笑吟吟看着他,手上还拿了张试卷。
张胜没想到小测考得比他好的陆之衍,竟然会主动来问问题,心里油然而生的自豪感让张胜觉得很有面子,不过他还是说:“你这次考的比我好,你不会的题目我怎么会?问别人去吧。”
说完张胜低头继续写习题,不再搭理陆之衍。
陆之衍也没生气,态度依旧很好地说:“我才从国外回来,很多进度不一样,我问了班里其他人,他们也不会做,所以只能麻烦你教一下了。”
几句话说得张胜心中一动,抬眼看向陆之衍:“班里的人都不会做?”
“是啊。”见张胜语气有了松口的意思,陆之衍半边嘴角轻轻一挑。
“既然他们都不会,行吧,我看看。”张胜一脸果然都是废物的表情,冲陆之衍点点头。
陆之衍把手里的试卷递过去:“就是最后这道题。”
张胜扫了几眼题目,说:“也不难啊,你看好了,先把这里……”
五分钟过去,陆之衍拿着已经算出答案的试卷,忙说:“谢谢啊我懂了,以后还能问你问题吗?”
见陆之衍满脸真诚,张胜自尊心瞬间有点膨胀起来,说:“可以,有不会的就问吧,我要是不忙可以教教你。”
“好。”陆之衍笑着说,右手的拇指慢慢按在无名指上,发出“咔”的一声轻微响动。
转身坐回座位的瞬间,陆之衍脸上的笑容也悄然消失,咬紧唇目光阴戾看向张胜的背影,暗自在心里谋划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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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周四,因为要休清明节的三天假,学校提前通知了放学。
倪棠站在讲台上简单说了几项放假期间的注意点,也没多耽误,就宣布了下课。三班教室立刻响起一片快乐的欢呼声,似乎忘了清明节回来没几天就是期中联考了。
在所有人都因为难得的三天假而高兴时,唯独有个身影安静将桌上的书本收进抽屉里,然后站起身。
刚转过头准备问沈默三天假有什么安排的宋羽扬,脱口而出道:“宁堔你就要走啦?”
沈默也抬眼看向宁堔。
宁堔背上书包:“嗯,我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什么事?”这次是沈默在问。
宁堔一愣,尽量让自己表情自然点,说:“哦,我回家准备准备清明节扫墓的事。”
这话一说出来,前排的两个人包括沈默都露出不太懂的表情,沈默没再问什么,站起身说:“我和你一块走。”
宁堔点头:“也行。”
眼见着沈默和宁堔离开教室,宋羽扬立刻问同桌的人:“一般会轮得到咱们来准备这种事吗?像祭祀扫墓,正常都是家里的大人来张罗吧。”
邢舟也皱眉:“不知道,可能宁堔家里情况比较特殊。”
两个人都陷入沉思。
第065章
宁堔和沈默一路走到校门口,又朝着离学校足有八百米的另一条街而去,两个人就这样站在路口等着。
因为隔着学校公交站以及地铁都有一定距离,马路上就他们俩穿着校服,没有其他附中学生。
“你平时都在这等车过来接?”沈默看了眼身旁安静不语的人,散漫地挑起话题。
宁堔侧眸,点点头,想了想又说:“我在这等就行了,你不用陪我干站着。”
“我现在也没事,陪你等会吧,看你上了车就走。”沈默淡淡说道,将手伸到裤兜准备掏烟,然后想起一会可能会见到宁堔的家长,动作又停了。
和宋羽扬他们不同,宁堔这种从里到外的好学生,要是旁边跟着自己这个穿校服还抽烟的同班同学,肯定会给宁堔家里人带来一种不好的印象。
“好吧。”宁堔嘴角弯起,镜框后的眼睛里却看不到任何笑容。
“你刚才说要回家准备清明节扫墓,是给谁扫墓?”沈默看着街对面,那边有个露天篮球场,一帮打球的人跑来跑去轮流投着篮。
宁堔几乎没怎么多犹豫,回答了沈默的问题:“给我妈准备的,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
说完后,宁堔眼里很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并非是多么沉重回忆。
沈默听了,插在裤兜里的手微微一僵。
“怎么了,表情那么严肃。”宁堔见沈默不说话,笑了笑,作出一副轻松的表情,“其实没什么,你不用太在意。”
“嗯。”沈默眉头轻微皱起,想起什么说道,“所以那天晚上接你的人不是你妈妈。”
宁堔顿了几秒,随即说:“叶阿姨是几年前收养我的养母,我妈去世后我被轮流送到不同的亲戚家里,不过在那些亲戚家里都待不了太长,到我快上完初中,才来到这个家,一直住到现在。”
“在亲戚家都待不长?”沈默听完没理解其中的含义,而问出口后,他马上就后悔了,看向宁堔的眼眸沉下来。
“嗯,因为亲戚们都把我当成累赘。”宁堔语调平缓,“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其实我倒能理解他们。自己的日子过得水生火热,突然来个我这样的外人,费钱又费精力,会心生埋怨也很正常。”
街道上来往的车辆呼啸着从他们眼前飞驰而过,这个点天色还没暗下来,临近四月,气温慢慢升高,雨季特有的潮湿让人倍感沉闷。
宁堔感觉到有人走近,接着一只温凉的手缓慢覆在自己后颈,微微用力使得宁堔惯性向前跨出一步。
沈默一手插在裤兜,另一只手慢慢朝上,摁在宁堔柔软的黑发上,轻微蹭了蹭。
两个人离得很近,沈默低沉好听的声音自宁堔耳边响起:“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了,要是万一哪天你没地方去,来找我。”
宁堔垂着眼,视线停留在沈默的肩膀位置,笑着说:“找你有什么用?”
“有用。”沈默说完放开宁堔,突然摘下腕上的手表,拉过宁堔的手,价值九十万的里查德米尔就这么戴在了宁堔手腕上。
宁堔看着自己的手腕,纯黑色的机械手表酷炫到没朋友,衬得宁堔本就白净的手更显修长。
“嗯?”宁堔微抬头看向沈默。
“送你了。”沈默笑容很淡地说。
没成想自己这位同桌出手就是这么壕,光一支手表的价值远远超过叶秋梦大半年给自己买的衣服鞋子还要多,宁堔忍不住笑起来:“你平时对朋友都这么大方的吗?”
“没有,我第一次送人表,其他我顶多请他们在外面吃喝玩乐。”沈默垂眼打量宁堔的手腕,点点头说,“你戴挺合适。”
“还是算了,这东西太贵重。”宁堔说着就要摘下手表。
却被沈默一把摁住:“别摘了,就当放你那里先保管着。”
“保管多久?”宁堔看着沈默那只握住自己的手,问道。
“不长,就六七十年吧。”沈默声音低低说道,语气里透着开玩笑的意思。
宁堔笑:“我都不能保证自己能活那么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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