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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堔的外公林保家是个极要面子的老人,被外头镇上的人笑话了不到三天,一绳子吊死在了自家院子外的老槐树上。

林保家的死让宁堔妈妈林淑备受打击,提出要与宁堔爸爸解除婚姻,而宁堔爸爸却怎么也不愿答应。

为了不让宁堔妈妈继续留在镇上被人看笑话,宁景洪帮着料理完宁堔外公的后事,连夜带着宁堔妈妈林淑离开了小镇,来到一座陌生的城市打拼。

虽然一开始日子过得清贫拮据,但因为两个人爱着对方,懂得互相体谅,倒也还算幸福。

在这期间,宁堔爸爸宁景洪已经完全和宁家断绝来往,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以及和林淑的小家上。

就这样过了一年,林淑怀孕了。

孕检结果出来时,两个人都很高兴。

随着林淑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夫妻俩满心欢喜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小生命,甚至开始给未出生的孩子想名字。商量着要租个大点的房子,最好是两室的,留一个房间当婴儿房。

宁景洪希望头一胎是女儿,最好长得也像林淑,这样小孩一定非常乖巧可爱。

林淑却说:“无论男孩女孩,我都会尽最大的能力去爱这个孩子,我是一个失去了父母的人,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也感受不到父母的爱。”

“你放心,我和你一样,会永远爱着我们孩子,不让他受一丁点伤害。”宁景洪眼中含着一个父亲才有的温柔光泽,慢慢握紧林淑的手说道。

这样温馨的画面,被某一天家里来了个所谓的远房亲戚给打破。

这个远房亲戚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他们的住处,进了家门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景洪你还不快回去看看你妈,她都快病死在床上了。”

远房亲戚提到,自从宁景洪为了林淑与宁家断绝往来后,宁母到处托人打听宁景洪的消息,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原本性格强势倔强的老人,变得每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终于扛不住病倒了。

宁景洪听完面色大变,沉着脸一言不发,两只手死死握紧又放开,像是在做着心理斗争。

最后还是林淑说道:“景洪,你回去看看吧,我也很担心妈的身体。”

“可是,再过半个月你就到产期了,我这个时候离开,你怎么办?”宁景洪眼神一凝,不放心道。

林淑动作轻柔地摸了摸隆起的肚子,温和道:“没事的,我和孩子会一起等你回来,而且现在交通这么方便,你回去一趟也要不了多久,尽早回来就好了。”

宁景洪思忖着点点头:“好,我先和公司请半个月假,连着产假一起请,我尽量早去早回。”

林淑替丈夫收拾好衣物行李,连夜将心急如焚的宁景洪送出家门。

这一去就是半个月,半个月里宁景洪不曾打过一个电话给林淑,就好似人间蒸发一般。

挺着十月怀胎的肚子,人在异乡举目无亲,林淑一个人在出租屋里行动十分不便,好几次险些从楼梯上摔下来。

越临近产期,林淑内心越为慌张,宁景洪依旧没有任何消息,连下楼都极为困难的林淑,根本没办法一个人去往医院将孩子生下来。

焦虑无奈下,林淑开始整晚整晚失眠,即使睡着也会从噩梦中惊醒,梦里的宁景洪对大着肚子的林淑说:“把孩子打掉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顶着巨大的精神压力,林淑终于晕倒在了出租屋内,最后被房东敲门发现,打了120将林淑送往医院。

直到生产的前一天晚上,宁景洪才匆忙赶回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看起来极为憔悴,眼神里没有任何光彩,忙前忙后照顾着刚生完孩子的林淑,只字不提回到宁家的事。

宁景洪不说,林淑也未曾问起,只要人能回来就行,林淑是这样想的。

“对了,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吗?”林淑看着坐在医院床头发愣的男人。

“哦。”宁景洪回过神,抹了一把脸强打起精神,说,“我想好了,就叫他宁堔。”

“宁堔,堔堔,这名字取得真好。”林淑温柔一笑。

孩子生下没二十天,林淑月子还未做满,宁景洪所在的公司就因为面临倒闭,开始大范围裁员,宁景洪也是被开除中的一个。

没了工作,俩夫妻失去了唯一的经济来源,消沉了一段时间后,宁景洪开始重新找工作。

只可惜事与愿违,在求职路上宁景洪屡屡碰壁,演变到最后,仅有一家规模不到二十人的小工厂,开出极低的薪资聘请宁景洪担任某基层岗职员。

自此宁景洪开始性情大变,变得怨天尤人,对任何事包括对林淑也都漠不关心,到最后连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也给辞了。

林淑在日记里写到,那段时间她带着不足一岁的宁堔,每日过得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宁景洪生气。

特别是作为还是婴儿的宁堔,到了夜晚就会莫名开始哭闹,吵得两个人整夜睡不着。

有一天晚上,孩子的哭声再次让林淑从半夜惊醒,当她准备去看睡在婴儿床的宁堔时,发现有个身影正站在婴儿床前。

宁景洪并未去哄啼哭中的婴儿,仅仅是站在那冷眼旁观,接着宁景洪突然弯下腰,动作缓慢地抱起小小的宁堔,低声说了一句让林淑震惊不已的话:

“如果你没出生该多好。”

林淑几乎是掀被而起,一把夺过宁景洪怀里的孩子,嗓音带着哭腔:“你……你不要伤害他。”

黑暗中宁景洪颓然地笑了笑,问道:“林淑,连你也觉得我就是个废物对不对?”

林淑不懂宁景洪为什么会这么问,抱着宁堔没说话。

宁景洪抓起外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没回来。

那晚起,宁景洪开始经常夜不归宿,回到家也是喝得一身烂醉,吐得满地都是。

林淑边打扫清洗,边将宁景洪扶上床,在替丈夫脱掉全是酒气的外衣时,林淑发现宁景洪里面穿着的白衬衫上,有一抹不显眼的红色印记。

过了几天,林淑假装无意间提及衬衫,还没等她更深入询问,只见宁景洪突然就发了火:“林淑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在外面找别的女人吗?”

宁景洪的反应让林淑瞬间心凉了一截,看来是真的被她猜中了,林淑太了解宁景洪的脾气,如果他真没做错事,是绝对会耐心和自己解释的。

林淑转身走进房间,关上门低声哭泣起来,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这时,一只小而柔软的手轻轻拽起林淑的衣角,口齿不清说着:“麻……麻……乖……乖……”

平时为了哄宁堔睡觉,林淑总会说:“堔堔乖,要乖乖闭眼睛,乖乖睡觉。”

每次说完,宁堔就真的乖乖听话闭上眼睛慢慢睡着。

林淑擦掉眼角的泪水,抱起宁堔,轻轻摸了摸宁堔的头,挤出笑容说:“好,妈妈不哭了,堔堔也要乖乖的。”

幼小的宁堔趴在林淑肩上,睁着漂亮的眼睛打量房间的各个角落,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将宁堔哄睡着后,林淑走出房间,发现宁景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客厅里只有一张字条和一张银行卡,字条上写着:卡里有三万,是我身上所有剩余的存款了,你和孩子保重。

字条上短短几句话让林淑如遭雷击,宁景洪不负责任的说走就走,在未来的几年里,都让林淑活在痛苦的阴影中。

因为家里穷,林淑在镇里上完初中就辍了学,没有文凭还带着未满一岁的宁堔,使得林淑成了处境艰难的单亲妈妈。

为了养活孩子,林淑只得起早贪黑的到处找事干,挣着屈指可数的辛苦钱。

又因为月子期没有得到应有的照顾,在宁堔一岁多的时候,林淑就因为工作太过拼命而落下了病根,以至于几年后心脏衰竭死在了病床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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